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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高月
此刻,韦清和七八名郎中、员外郎就呆在宣政殿的偏殿里,不时有评卷的生员将一些不合格、或是怪异的卷子送来,所谓不合格,就是只有五成以下的正确,这些人将直接被录入黑名单,呈报吏部,而怪异的卷子是有明显的漏洞,比如很多地方都张冠李戴,或者几份卷子张冠李戴的情况雷同,这种情况或许是考生把某两本书经记反,或许就是作弊,需要一一鉴别。
“侍郎,这又是一份不合格者的名单。”一名员外郎送来了一份厚厚的名册,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本了,韦清微微叹了口气,接过名册翻了翻,足足有五百余人,这时,他在第四页上发现一个涂改的痕迹,有一行被墨笔悉数涂掉,他指了指涂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侍郎,属下已经问过,这是他们的笔误,而且属下也核对过卷子,确实是弄错了。”
“弄错了就算了吗?”韦清脸一板训斥道:“去!叫他们重新誉抄一遍,名册上不能有一点涂改痕迹。”
“是!”员外郎不敢多言,抱着名册跑回大殿,韦清又随手拿起另一本名册,这是一些有异常的考卷清单,不多,只有不到百条,清单上一一写清了异常的原因,大部分都找到异常原因,被预审的郎中黑笔勾掉了,其中有两份考卷错误雷同,而且两名考生座位紧挨着,被预审的郎中用红笔钩出,这说明是有作弊的嫌疑,需要再细查,整份异常清册里的红笔只有这两个,其余的都被墨笔勾掉。
韦清只简单扫了一遍,便要将它放下,忽然,他似乎有所感,又拾起了清单,在最后几行上他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李宣,他也有异常么?韦清不由关注起来,李宣的错误是把答案填错行了,最后一页全部都跳了一行,而前面全对,韦清想起了他交卷时的情形,果然是有些古怪,他立刻起身去了大殿。
大殿的阅卷区已经用木板完全封闭,只留几个交递孔,而外面则摆了一长排桌子,坐着十几个人,这里是登记校检处,所有不通过的卷子和异常卷都交到这里作最后的校检处登录,而且登录后要签字,还要另一人稽核,防止漏登,十分严密,韦清上前对一名生员道:“把异常卷中,乙区四百四十三号考生的卷子调给我。”
生员不敢怠慢,立刻从异常卷中找出了李宣的考卷,韦清翻到最后一页,果然是全部都跳了一行,似乎是第一行写了两遍,结果后面的全部都下错一行,韦清冷冷地笑了一声,如果是一两处错误还能理解,或许是他记错了出典,可最后一页全部都错行了,甚至把最简单的论语填在诗经中,这就说不过去了。
“这份卷子我要细看,先带走了。”韦清交代一声,便将卷子带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一名从事便迎了上来,“侍郎,你的家人给你送东西来了,就在外面。”
“知道了。”韦清放下卷子便走去外殿,外殿的空地里,一名家丁正站在那里等他,旁边还有几名士兵,这家里送东西也有规矩,书籍等纸类物品不准送、被褥等大件的日用品也不准送、只准送一些特殊用品,如药、饭菜或是带一些家人平安的口信等等,而且必须有士兵一旁看守,这算是一种人性化的通融,毕竟试已经考完,最后的阅卷之事也不是由他们来做。
家丁手里拎着一个盒子,见他出来,立刻上前道:“夫人让我带一点药膏来,还有几样老爷最喜欢的小菜,夫人说家里一切都好,太老爷身体也平静,请老爷放心。”
说着,他将盒子递了过来,话里没有什么特别,盒子里也经过仔细检查,没有什么漏洞,但韦清还是微微一怔,他从来不用什么药,为什么要送药膏给他?心中诧异,但脸上却不露任何声色,他接过盒子便嘱咐道:“告诉夫人,我还有三天就能返家,让她好生照顾父亲。”
韦清将盒子带回了房间,小心地将门关上,他立刻将盒子打开,里面只有三盘小菜和一个葫芦状的瓷瓶,瓷瓶里装着一种不知名的药膏,气味芬芳,菜里没有任何异状,除此之外,盒子里再没有其他物品,这时韦清的目光便落在了葫芦瓷瓶上,很明显,家里把一个自己不知道的药送来,里面必然有文章。
他拾起瓷瓶仔细看了一下,瓷瓶十分完整,没有什么机关之类,他想了想,便从盒里取过一根筷子,慢慢地插进了药膏之中搅动,忽然,他感觉似乎触到了什么东西,小小圆圆,如莲子般大小,韦清心中一动,他几步走到门前,向外看了看,没有人过来,他立刻将瓶子在墙上一拍,‘砰’地一声脆响,瓶子破裂、掉在了地上。
韦清蹲下身用筷子小心地拨开药膏,最后从药膏里夹出了一颗小小黑色蜡丸,他心中更加惊疑,拾起蜡丸轻轻捏碎它,里面是一个小纸团,这时,韦清的心怦怦地剧烈跳动起来,他慢慢展开纸团,里面写着一行字,是父亲的亲笔:收李宣金一千两。
。。。。。。
韦清一下子跌坐在位子上,刚才的紧张已经转变成了一种恐惧,父亲收了人家一千两黄金,让自己卷进考场舞弊,韦清的目光又慢慢转到考卷之上,李宣果然是作弊,而且很蠢,连作弊都出漏子,韦清呆呆地望着这份卷子,头脑里一片茫然,突然,他打了个寒战,一下子清醒过来,李宣作弊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必然是另有其人,一千两黄金,难道就买自己一个沉默吗?不行!自己决不能卷起这件事之中去,他拿起卷子,快步向外走去,可走到门口他的脚步又慢了下来,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李宣用一千两黄金买自己的沉默,事情必然涉及重大,而且他是事先知道了答案,在如此严密之下居然能事先知道答案,这前一个涉案人至少也要是相国一级,或者就是张焕的后宫,甚至就是张焕本人也有可能。
韦清迟疑了,他不得不考虑这件事情被捅开的后果,而且李宣的试卷已经被墨笔核准,自己只需装作什么也不知便过去了,但无论如何,这钱不能收。
。。。。。。。。。。。。。
制科考试和职官考在秋风中都悄然落幕了,职官考的官员们恢复了正常的上朝,而参见制科考试的士子们依然在长安苦苦的等候,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终于到了要发榜的时间。
二十几万士子的考卷足足评阅了近半个月,评阅结束,所有参加阅卷的人就像得了一场大病,这天上午,制科考试的结果终于出来了,吏部尚书韩滉拿着一份最后的录取名单匆匆向大明宫内宫而去。
今天上午,张焕特地请了半天假,他刚出生几个月的小儿子病倒了,让他揪心不已,张焕的小儿子就是崔宁所生,是早产儿,出生后身子便十分瘦弱,仿佛一只小猫,若在一般人家这个孩子就是夭折的命,但他很幸运地出生在帝王家,张焕用最好的御医、用最好的药,命是保住了,但却一直咳嗽不止,昨天半夜,他忽然又发烧了,呼吸困难,从半夜开始三个御医便抢救他,一直忙到凌晨,才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拖了回来,可是没多久,孩子的身子又开始发热。
病房外,崔宁焦急万分地等待着御医的消息,她一夜已经哭了无数次,泪水几乎都流干,此时,她十分虚弱地依在张焕的身上,眼睛肿得通红,不停地用手绢擦着眼角,在她旁边,一脸憔悴的裴莹也焦急不安地轻轻揉搓着手绢,不停地低声安慰崔宁,房间里还有平平和她的养女百灵,再有一人便是进宫才两个月,被封为昭媛的崔雪竹,她知趣地坐在最后,一声不语。
“焕郎,要是孩子有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想活了。。。。。。”崔宁忽然失声哭了起来,孩子才两个月便受尽这么多苦楚,她的心都要碎了。
“你放心,御医已经抢救过一次,他们有经验了,应该不会有事。”张焕搂着爱妻的肩膀,低声安慰她,其实他自己也是担忧不已,才两个月的孩子,哪里经得起这么大的折腾,他抚摸着爱妻削瘦的肩膀,想着她嫁给自己后就没有一天舒心过,张焕心中更是内疚不已。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衣襟被人拉了一下,回头见裴莹手里拿着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今天是发榜日子,你必须要去上朝,这里就交给我。
张焕也是几乎一夜未睡,脸色乌黑,身体疲惫不堪,见裴莹提醒自己,他暗叹一声,自己何尝不知道今天十分重要呢?偏偏今天孩子便出了事,崔宁伤心成这样,自己作为丈夫和父亲,无论如何都应该陪着她,他摇了摇头,悄悄指了指崔宁,示意自己再等一会儿,裴莹无奈,又起身出去写纸条了。
这时,一直坐在最后的崔雪竹忽然走过来,半跪在崔宁面前低声对她道:“宁姐,今天是制科发榜日,皇上必须要去钦点。。。。。。”
崔宁惊觉,她抬起头对张焕歉然道:“对不起焕郎,我不知道,你点快去吧!”
张焕连忙摆手,“不妨事,我晚去一会儿不影响,若事急,韩尚书会来找我。”
旁边的平平却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崔雪竹又在讨好十八郎了,平平是个直脾气人,她虽不在意崔雪竹嫁给张焕,但她却不喜欢崔雪竹处处表现的那股子狐媚,整天绞尽脑汁讨好十八郎,张焕在麟德殿处理朝务,她却端个什么劳什子冰镇酸梅汤跑去伺候,裴莹事后指责她,她嘴上认错,晚上又偷偷在张焕面前跪下请罪,现在又趁裴莹出去的空挡来劝崔宁,这个妖精!
平平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她拉长的声音道:“十八郎是一国之君,他当然知道孰轻孰重,他若不知道,那还有皇后劝告,轮不到你来提醒。”
崔雪竹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她可怜地望着张焕,眼睛里竟也有了泪光,张焕也知道她在宫中的日子其实不好过,很多事情因她处理得不够圆滑、做的太明显,结果惹了众怒,但她毕竟年纪还小,便不忍说她,向她点点头,示意自己不怪她,崔雪竹低着头退回了自己的位子。
这时,裴莹又走了进来,她见崔宁正在推张焕离去,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便向平平望去,平平却一言不发,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出了什么事?”张焕见裴莹手里拿着一个折子,便问她道。
裴莹赶紧将折子递给他,“韩尚书来过了,请皇上处理此事。”
张焕接过,果然是制科考试前两百五十名的成绩名单,后面有每个考生的成绩,他略略扫了一眼,白居易排在第三名,还有个柳宗元在第十名,另一个郭牧却一时没有找到,但仅仅给他这个名册是不够的,他需要和相国们一起开会讨论考生的品行,以决定最后的录取者,他知道韩滉来找他必然是事情紧急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对崔宁道:“宁儿,为夫就不能陪你了,但你要记住,我和你一样爱我们的孩子。”
崔宁含着泪点了点头,张焕又拍了拍裴莹的手,转身便大步离去。
。。。。。。。。
政事堂内,七个相国和御史中丞颜九度已经在等候张焕了,虽然彼此只配合了不到半年,但他们知道张焕一定会赶来,会议室里十分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高呼,张焕快步走进了政事堂,七名相国都站起来,一起躬身施礼,“臣等参见陛下!”
“各位爱卿平身。”张焕摆了摆手,歉意地对大家道:“皇儿病重,朕为家事耽误国事了。”
今天的执政事笔是兵部尚书元载,他连忙站起身道:“若非事急,臣等也不敢打扰陛下,希望王子早日康复。”
张焕微微叹了口气,便不再提此事,对韩滉道:“韩爱卿,你是制科主考,由你开始吧1
“臣遵旨!”韩滉站了起来,朗声道:“这次制科考试一共有二十二万三千人参加,将录取二百人,另外契丹、奚、沙陀、党项、羌五族中各录取二十人,不占本次名额,今天臣已经得到前二百五十人的考试成绩排名,经吏部调卷复核,此二百五十人文才出众,成绩完全真实,排名也公正,臣正式呈交皇上。”
说罢,韩滉将正式的成绩名册递给了张焕,上面有韩滉的签名,张焕点了点头,一共两百五十人,按成绩高低只录二百人,后面五十人为候补,他略略看了一遍,又问御史中丞颜九度道:“御史台的意见呢?”
颜九度站起来躬身一礼便道:“韩尚书将名册副本已经给臣,臣对照最近查出来的违规士子清单,发现其中有九人不符合录取条件,益州士子王子维,列七十七名,其人在考试前夜嫖宿青楼;汴州士子赵陶,列一百零四名,在八月二十二日有嫖娼行为;润州士子金太根列一百二十二名,在在八月二十九日入平康坊聚财赌场。。。。。。。”
颜九度一一简要介绍了九人的违规行为,最后将调查报告递给了张焕,“这里是详细的情况,证据确凿,请陛下过目。”
张焕翻了翻,便毫不犹豫道:“朝廷三令五申,明确了考生应有之德,连这点简单的约束都遵守不了,这样的人朝廷也不能接受,这九人全部革除,从下面候补九人。”
韩滉立刻提笔,将这九人一一勾去,最后又给了张焕,“录取名单已定,请陛下签字。”
张焕看了一遍,又问众人道:“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众人一一将名册看了一遍,都表示了同意,张焕这才提笔,钦点了三人为状元、榜眼、探花,最后在录取名册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交还给了韩滉。
他忽然想起一事,放下笔又问卢杞道:“职官考的最后审定要几时才能结束?”
卢杞连忙起身道:“回禀陛下,已近尾声,最快今天下午就能提交陛下御览。”
张焕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有舞弊之事发生?”
“有!”卢杞取出一本折子,交给了张焕,“这是考场中发现的十八起互相抄袭,以及传递纸条当场被抓者,臣不敢隐瞒。”
张焕接过看了一看,大多是地方小官,他随手交给了颜九度,吩咐道:“御史台要一一稽查,最后写出正式报告给朕。”
“臣遵旨!‘
张焕见会议已到了尾声,便站起来道:“无论职官考还是制科考,都是我大唐选拨人才的一种手段,尤其是职官考,关系到我大唐吏治,朕不能容忍有半点作弊,若考不过而有特殊情况者,比如五十岁以上官员不过者,朕会酌情以另一种方式补考,但若是作弊,不但立即革职,朕还要问罪追责,绝不姑息!”
他的语气十分严厉,七名相国一齐站起来躬身道:“臣等谨记圣谕。”
“好了,下午朕再看职官考的结果,现在可以发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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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卷十 铁腕治国 第四百一十五章 笔筒案(三)
正午刚过,数百名报喜官从朱雀门一涌而出,分头向各坊奔去,片刻,长安各坊的爆竹声开始此起彼伏,渐渐响成一片,到处是欢呼的人群,一个个笑逐颜开的士子被扶上大马,披红带绿,向皇城而去,无数的孩子跟着他们奔跑,笑声、嚷声、讨喜钱声,连成了一片。
崇仁坊的顺风客栈前站满了一百多名士子,他们个个伸长脖子焦急地看着街头,活像一群挤在一起的鹅,白居易也紧张到了极点,虽然他自认为考得不错,但毕竟二十余万考生,平均一千人才能录用一人,可能性太小了,柳宗元却不太在意,他还年轻,若考不中,明年春天可以再考,郭牧也十分平静,他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他在考策论时最后没有能写完,导致功败垂成。
“来了!”有人忽然大喊一声,远方隐隐有鼓乐声传来,众士子开始激动起来,有些性子急的甚至飞奔迎接去了。
鼓乐声越来越近,数十名骑在马上的官员和随从敲锣打鼓、吹着喇叭出现在街口,最前面的官员手中拿住喜报,满脸笑容,几名士子在马下边跑边大声询问,官员只是笑而不答。
顺风客栈旁边还有几家大客栈,此时近千名士子全部涌上街头,将报喜的官员围得水泄不通,官员手中拿着喜报,也意味着这里面有人考中了,人人都仰着脖子,眼睛里充满了激动和期盼,一千人才能考中一人,这又会是谁?会是自己吗?
官员卖了关子,他低头喊道:“你们知道你们中间中了几个吗?”
众士子面面相视,忽然一齐大喊:“快念!”
官员哈哈大笑,展开了喜报念道:“第一百二十名,益州士子张翼德。”
所有人一呆,均四下张望,这位张飞在哪里?
‘啊哈!’一名瘦小的士子忽然猛地咬了一下手骨头,一跳三丈高,他发疯似的单脚打着转,张着嘴大笑,“哈啦啦!我中了,我考中了。”
他忽然又放声大哭起来,“爹、娘,孩儿考中了。”
官员连忙用马鞭指着他吩咐随从道:“快把他冲醒,莫要疯了。”
几名随从翻身下马,拿着一个大皮囊跑到他面前,将皮囊一压,一股水柱喷出,激了这个即将发疯的士子一脸,动作异常熟练,张翼德顿时清醒过来。
几名随从将他拖到一旁去换衣服,那报喜官员又瞥了众人一眼,继续念道:“第九名,长安士子柳宗元。”
柳宗元连连向后退了两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考中了,而且是第九名,在一片恭喜声和羡慕的眼光中,他脑海变得一片空白,他已经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了?白居易也为他而激动,紧握着他的手,连声恭贺,“太好了,宗元兄,你居然是第九名,真不简单啊!”
这时,绝大多数人都知道没希望了,是从后向前报,已经报到第九名了,后面不会再有了,长安一百多坊,要有多少客栈,二十几万士子,他们这千把人有两个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怎么可能都集中在此处呢?
许多人都想散掉,却又不甘心,这时那报喜官忽然激动起来,他高声道:“今年皇恩浩荡,特地在制科中也设了状元、榜眼和探花,你们这里就出了一位。”
霎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一片鸦雀无声,呆呆地望着报喜官,报喜官大喊道:“第一名状元郎,郑州士子白居易,是谁?他在哪里?”
“在这里!”顺风客栈掌柜和几个伙计将白居易退出去,掌柜激动得大吼:“是我们顺风客栈的士子,明天我们就改名为状元客栈。”
人群中突然响起暴风骤雨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数十人一齐将白居易举起,高高地抛向天空,柳宗元纵声大笑,为挚友的辉煌而喝彩,而站在最后的郭牧也喃喃道:“我衷心地祝福你们金榜高中。”
他忽然仰天长叹,“我郭牧无牵无挂,那为什么不去安西做一番事业呢?”在一阵阵欢呼声中,他转身悄然地离去了。
欢呼声越来越响,一次又一次地将年轻的白居易抛向天空,白居易望着蓝天白云,泪水终于从他眼角悄悄地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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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张焕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御书房中,已经不知坐了多久,他刚刚才出生两个月的儿子终于夭折了,使他深深陷入了悲痛之中。
一种失去爱子的痛苦在无情地噬咬着他的内心,自己的爱子甚至连一个名字都没有来得及取,就。。。。。张焕最后慢慢闭上了眼睛,眼角湿润了。
守在外间的安忠顺眼睛也红红的,陛下本来子嗣就少,好容易才得一个,却又夭折了,唉!老天无眼,好在淑妃也有了身孕,但愿再是一个皇子吧!
安忠顺坐在书房门口胡思乱想,这时,一名宦官跑来禀报,“韩尚书在门口求见陛下,中榜的进士们都到吏部了,就在等陛下。”
“混账!你不长眼睛吗?现在陛下能去吗?”
“可是。。。。。。”小宦官实在犹豫,让他怎么回复韩尚书。
“没有什么可是,你去告诉韩尚书,陛下现在很痛苦,陛下无法去给进士们贺喜。”
小宦官无奈,转身刚要走,房里忽然传来皇上嘶哑的声音,“请韩尚书稍等片刻,朕即刻就去。”
“陛下!”安忠顺呆住了。
片刻,张焕从房间里缓缓走出,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他将一封信递给安忠顺道:“你速将此信给平夫人送去,再告诉她,朕的元妃就拜托她了。”
说罢,他快步向殿外走去,安忠顺怔怔地望着他走远,慌慌张张跑回宫去了。
紫宸殿的台阶下,韩滉正兴奋地等着陛下的到来,两百名进士都是大唐的栋梁之才,若年年都能像今天这样选材,何愁大唐不会早日强盛。
“韩尚书,让你久等了。”张焕快步走下台阶,向韩滉歉然笑道。
韩滉连忙施礼,“陛下国事繁忙,臣总是打扰陛下,臣才过意不去。”
从大明宫去皇城不远,张焕没有坐龙辇,而是骑上一匹马,与韩滉快速向皇城驰去。
“卢尚书说职官考最后审核下午或许能完成,他那边的进度何如了?”张焕放慢了马速,问韩滉道。
“臣听说已经定稿了,这次职官考据说有九百多人不合格,情况堪忧啊!”
张焕没有说话,他沉思片刻道:“治国先治吏,朕举行这次职官考的本意是裁减一批官员,但朕又不想失去真正有才能的官员,裴相国一向喜做好人,胡侍郎又是新官上任,都不适合担此重任,所以朕反复考虑,这次吏部裁员之事朕就交给你了,考试成绩只是借口,真正要看的是官员的政绩和德行,你明白吗?”
韩滉深感肩头责任重大,但他并不推迟,郑重地点了点头道:“臣愿为陛下分忧1
。。。。。。
说话间,二人很快便到了尚书省的吏部,接见新科进士安排在吏部的大堂里,二百名新科进士已经济济一堂,他们充满了兴奋和新鲜,有的在彼此认识,有的在好奇地打量这个大唐最权重的衙门,整个大堂中一片窃窃私语声。
“皇帝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高喝,大堂里霎时间安静下来,片刻,近百名羽林军簇拥张焕快步从侧门走了进来,吏部侍郎胡庸连忙上前禀报:“陛下,二百名新科进士全部到齐,请陛下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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