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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高月
“我昨日高兴,多喝了几杯,是有些失态了。”张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站起来随手将头发挽起,结了个髻,却见案几上放了一堆名刺请柬之类。
“那是昨天许多大官派家人给你送来的。”
平平端着一盆水快步走进来,她望着那些请柬笑道:“外面人都说你会游水,能游一千步,名震京华,就好像长安人都是旱鸭子似的。”
“事情传千人,自然就走了样。”
张焕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洗了一把脸,头脑立刻清醒了,这才翻了翻那些名刺,‘吏部侍郎暢璀、太常卿李勉、太府寺卿杨炎。。。。。’张焕的手停住了,他捡起其中一张散着淡淡清香的名帖,‘左相裴俊/
是邀请他正月初七赴家宴,‘正月初七’可不就是今天吗?裴俊相邀自然是要去的,可别的帖子怎么办?张焕忽然发现了一件极头疼之事,这些侍郎卿相个个是手握实权之人,既然都发帖来请,就算不去,也得回帖谢礼才行,这里少说也有三、四十家,难道还要他一家一家去跑吗?他又没有什么仆从跟班。
张焕看了看一脸无辜的平平,忽然笑道:“平平,帮张十八跑跑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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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一堆谢辞丢给林平平,张焕大摇大摆上任去了,自古新官上任都一般麻烦,先要去吏部注名,再去礼部学礼,他是武官,还得去兵部备案,然后去卫尉寺领取兵器盔甲,再到太仆寺领马,最后才去羽林军大将军行辕报到,等他忙完这些,已经是下午了。
“李都尉,我要回去吃午饭了,你以后就没什么事了,现在是打道回府还是继续留在这里,都随你的便。”
领他办理这些手续的是个姓卢的吏部员外郎,对他很热情,办事也尽心尽力,可就是说话有些刻薄。
张焕的羽林军果毅都尉是个虚职,手下并无一兵一卒,他报到结束后,确实就可以回家了,不过他这个虚职注定是与众不同,还不等他决定去哪里,几名宦官便慌慌张张跑来,“谁是张焕?今天刚上任的张焕是谁?”
“公公,在下便是。”张焕上前答应,那为首宦官一把抓住他急道:“快随我去,太后要见你!”
“太后?”张焕愣了一下,这个词在他心中实在太淡,从小到大,耳闻目染都是皇帝相国、公卿大臣之类,长大后在书院说起后宫,大家也只对公主、郡主感兴趣,谁也不会去提什么太后。
张焕这才想起,大唐帝国的太后,便是先帝的张皇后,当年杀太子而扶李系上位的风云人物,十五年过去了,她也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他心里转了几个念头,也没能想出太后会找自己做什么,或许是昨日自己出尽风头,她也仅仅是想看一看?
时间不容他多想,他点点头道:“公公请前面带路,我跟你们去就是。”
张太后居住的地方在太极宫,离张焕目前所在的西内苑颇近,进了玄武门,前面便是太极宫,在大明宫尚未修建之前,这里便是大唐的主皇宫,高祖李渊、太宗李世民皆在此居住。
随着大明宫修成,太极宫也渐渐成为长辈后妃的养老之地,唐玄宗李隆基从蜀中返回后,也被其子李亨送到此处,最后郁郁而终。
现在的太极宫则是张太后的奉养地,张太后今年已经五十余岁,但她保养极好,外貌看起来也不过三十许,皮肤白皙细腻,凤眼鹅鼻,现在依然可以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貌,只是随着年纪渐长,她的颧骨略略有些凸出,嘴唇也失去了从前的丰满与光泽,变成薄薄两片。
张太后在年轻时是个权力yu望极强的女人,李亨身体不好,她便屡屡越权干政,为此与当时的太子李豫结下了深仇,眼看李亨病重将崩,她悍然发动宫廷政变,杀死太子李豫,拥越王李系登位。
但此后的十几年里,七大世家把持了朝政,无论是皇帝李系还是她都失去了权力,可就在前几天,她却颁下了十年来的第一道懿旨,封右相崔圆之女崔宁为清河郡主,虽是应皇上之请,但对她而言却是一种试探,自己说的话究竟还有没有用,事情出乎她的意料,崔圆不仅立刻遣女进宫谢恩,事后还特地上书,对她给自己的封赏感恩涕零。
就仿佛一个乞丐刚刚才发现自己竟住在金山上一样,张太后反复品味了几日,才慢慢缓过神来,难道自己的权力竟从未失去?
初六的朝会她病势初愈,没有来得及试探自己的权力,但随即她的心腹宦官朱光辉告诉她,皇上在朝会上提拔了一个崔相国的对头,是张家一个庶子,也就是这个人,不久前曾绑架了清河郡主。
就这样,李系亲口所封的羽林军果毅都尉张焕,便被她定为检测自己权力的试验品。
“羽林军果毅都尉张焕参见太后!”隔着一道竹帘,张焕单膝跪下,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见到哀家,你竟敢只跪单膝?”竹帘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张焕一怔,他不卑不亢答道:“回禀太后,皇上在庆治五年已下诏,六品以上官员觐见可免于下跪,长身施礼即可,臣现在已是六品军职,但依然给太后行了军中最高礼节,请太后明鉴。”
不等太后发怒,旁边高胖的宦官朱光辉忽然重重哼了一声,“一个小小的果毅都尉竟敢顶撞太后,来人!”
他刚要命人来拖张焕,太后却轻轻摆了摆手,“等一下,哀家还有话要问他。”
一场将起的暴风雨霎时烟消云散,沉默了片刻,竹帘缓缓卷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依旧没有笑意,语气依旧冰冷刺人,“哀家听说你曾绑架了清河郡主,可有其事?”
此时张焕已经明白,太后今天就是在刻意找自己的麻烦,无论自己怎么回答,都不会遂她的意,他的腰挺得笔直,一昂头道:“太后恐怕弄错了,此事张尚书已和相国消除了误会,太后询问相国便知!”
“一派胡言!”
张太后再也遏止不住心中的怒火,她大声呵斥道:“相国是宰相心胸,不和你计较,但清河郡主是哀家亲口所封,岂能容你一个庶子卑官随意欺辱,今天本宫召你来,就是要让你知道我大唐的尊卑贵贱。”
张太后的目光越发凶狠,语气已从冰冷转变为严厉,她一回头,尖利地喊道:“剥去他的衣甲,给哀家乱棍打出宫去!”
几名侍卫上前便要抓张焕,“不须你们费力,我自己走便是!”张焕一抬手止住众人,他注视着张太后的眼睛微微笑道“今日太后的恩赐,臣铭刻于心,日后必回报于太后。”
虽然他语气和缓,笑容可亲,就仿佛他真要报恩一般,但他眼睛里迸射出的、俨如冰针一样刺冷的目光使张太后一激灵,她忽然想起十五年前,那个人临死之前也是用这种眼光盯着自己,至今还时常在她梦里出现。
但张焕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卑官,是她用来测试自己权力的试金石,不必放在心上,张太后冷冰冰地一笑,“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传哀家旨意,羽林军果毅都尉张焕不敬太后,按律当斩,但念其初犯,可不予治罪,命吏部革去其一切官职,贬为庶民。”
“太后且慢!”闻讯赶来的李系终归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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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第六十章 罢官职
“皇儿参见太后!”李系跪下来,给太后行了个大礼,听说张太后派人去找张焕,李系便意识到了不妙,昨日张焕大出风头,赞赏之有,但嫉恨者也不少,尤其是崔圆一系。
太后已居深宫十余年,极少接见外臣,就是偶然一见,也是依朝礼而定,象这样主动召见新人还是头一次,就算张焕封的是羽林军军官,但单独接见还是不同寻常,李系担心太后是听到了什么谣言,在不了解情况之下作出偏激之事,从而坏了他的大事。
事情确实就象他担心的一样,太后革去了张焕的官职,他晚到一步,阻止不及,太后已说出口的话岂能轻易收回。
“太后,皇儿理解太后的心情,只是张焕是皇儿昨日刚封,今天太后就罢了他的官,若传出去,不知情者还以为是帝后不和,不利于大唐社稷的稳定,望太后三思。”
张太后冷冷地瞅着李系,半晌也没说一句话,当今大唐天子,她亲手扶上皇位之人,难道真会为一个六品小官来顶撞她十余年来的第一次颁令吗?难道他真不明白这次命令对自己的重要性?不是!他应该知道,那既然知道为何又明知故犯?张太后冰冷的眼神渐渐变得如刀般锋利,事情只有一个解释,他不愿意看到自己重获权力。
“皇上是想让哀家收回成命吗?”
“皇儿不敢,只是。。。。。”
李系暗暗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听出了太后的不满,便把后半句话咬住了,现在正是他要施展拳脚之际,若后院失火,对他百害无一利,一边是自己的苦心安排,一边是太后的强横,也罢!先由她,事后再另作安排。
想到此,李系回头看了一眼张焕,无奈地说道:“太后旨意既下,皇儿岂会阻拦,只是皇儿对这张焕颇有歉意,可否容我把他带走,安抚他一二。”
“妇人之仁!”张太后冷冷抛下一句话,转身进内室去了。
那大宦官朱光辉偷偷地瞥了一眼李系,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笑,跟随着太后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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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焕,这件事朕无力阻止。”御书房内,李系惆怅地望着窗外,半天才轻叹一口气道。
“陛下不必为此烦恼,张焕并不在意。”
张焕躬身施一礼,他轻松地笑了笑道:“虽然臣也想出人头地、为陛下效力,但一个果毅都尉的虚职却并不是张焕想要,它反而束缚了我的手脚,太后免去它其实也正遂我意。”
“你能这样想,朕深感欣慰。”李系语气平淡,却无半点欣慰的意思,顿了一下,他忽然低声道:“你与太后并无仇怨,但今天太后忽然发难,朕深为不解,你可否为朕解一解疑惑?”
“臣也是一头雾水,并不知道太后为何发作。”
“你真的不知道吗?”
李系蓦然回头,凝视他片刻,忽然挥了挥手,命房中所有人都退下。
“你给朕说实话!”李系坐回御榻,注视着这个张家的后起之秀,能被张若镐和张破天同时内定为张家的家主继承人,他也必然有过人之处,应该不仅仅是敢烧回纥人军粮那么简单。
张焕见周围人都走尽,这才微微一笑道:“太后以不敬之罪来处置微臣,未免有些牵强,当然,她可能是因为臣曾经得罪过清河郡主,借口不敬来发难,这也无可厚非,但臣做那件事是在前,而她册封清河郡主却在后,况且清河郡主是皇后的侄女,太后要越俎代庖也应和皇后先打一个招呼,陛下只需问一下皇后,若太后从未说起此事,那恐怕这件事也是她的一个借口。”
“如果此事确实是她的一个借口,那她又是为何?”李系继续不露声色地问道。
“我与太后素不相识,她召见我就是为了革我的职,这岂不是可笑?”
张焕淡淡一笑道:“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陛下只看吏部对此事的态度,便明白了。”
李系愣住了,他半天也没说话,他眼睛忽然迸出一道阴森的寒意,随即又恢复平和,他温和地向张焕笑了笑,提笔写了一书,递给他道:“既然太后已免去你现职,朕就再封你为游击将军,虽然吏部备案的可能性不大,但这是朕亲授,朕认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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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懿旨果然是令出即行,张焕还未走出宫门,他被太后罢免的消息便传遍朝野,叹惋者有,窃喜者却更多,随即吏部的公文也下,革去他一切职务,可怜吏部卢员外郎刚刚坐下准备吃饭,又得替他跑到各部门销官,张焕却懒得随他,脱了盔甲便扬长而去。
“十八郎止步!”
一辆马车从后面追了上来,停在张焕的面前,车门内张破天向他招手道:“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四叔不是去太原了吗?”张焕笑着登上马车。
“我明天才走。”
张破天看了看他,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我刚刚也听说了,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你真的没有被击倒吗?”张破天眼中渐渐蕴蓄起了笑意。
张焕没有直接回答,他轻轻靠在坐榻上,仰望天空朵朵白云,声音低沉道:“四叔还记得张家那条护宅河吗?”
“当然记得!那又如何?”
张焕渐渐地陷入了回忆之中,“我还记得十五岁那年的冬天,太原特别冷,张家护宅河上的冰足有一尺厚,有一天我病了,我就想,今天可以不用下水了,可师傅依然把我抓起来扔进了冰窟窿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可目光却越来越明亮,他头慢慢扬起,傲然一笑道:“就是从那一天起,我就再也不知道什么叫被击倒、什么叫沮丧,今天这点小事就想把我击倒?四叔,你也太小看我了!”
“好!这才是真正的男儿。”
张破天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人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风顺,当年我被赶出张府、被赶下相位,这十年来一直隐忍至今,和我相比,你这点小挫折算什么?不过你必须要从这次挫折中学到点什么,否则挫折就毫无意义。”
说到这里,张破天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告诉我,你从这次挫折中明白了什么?”
“实力!”张焕沉默良久,徐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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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迎面就见平平捧出一厚叠帖子出来,她一见张焕便抱怨道:“哪有用白纸写回帖的,我姐姐说不行,让我去买了一堆空白帖子,又把你那些白纸裁小贴上去,费了我一天的功夫,喏!现在才刚刚弄完,你回来得正好,咱们一起去送?”
张焕笑了笑道:“回帖之事就交给我,你去忙晚饭吧!不然那帮家伙回来可饿得慌。”
平平求之不得,她把帖子往张焕手里一丢,便溜之大吉。
这些帖子已经没有送的必要,太后一道懿旨比什么都管用,不会有人再想请他,他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客栈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随即有马车停下,又听见客栈掌柜唯唯诺诺的答应。
不等他走到院门,便见一人大步走来,“呵呵!贤侄的住处让老夫好找。”
来人正是大唐右相崔圆,他上前执住张焕的手,诚恳地说道:“太后旨意我已知晓,这也是没办法之事,我置了几杯淡酒,特地为贤侄压惊。”
虽然崔、张两家势不两立,虽然张家的衰败都是崔圆所谋,乃至今天自己丢官也极可能和他有关系,但张焕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无法仇视崔圆,甚至还十分佩服他,所谓大忠大奸本质并无区别,区别的只是彼此的立场。
自己绑架了他的女儿,家主一去,他便大度地放人,事后也没有再找同伴的麻烦;同样,自己被太后罢官,他竟亲自来客栈相请,尽管他别有用心,但这种笼络人心的手段却让人佩服,
这才是做大事之人,不在乎一时得失,谈笑间收放自如,若有这种人做对手,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张焕欣然拱手笑道:“能与崔相对饮,当浮人生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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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焕登上崔圆的马车,在崔圆数百侍卫的护卫下绝尘而去,从平康坊到宣阳坊不过是一墙之隔、数里地而已,但崔圆并没有急去,而是命马车绕道向北,从朱雀门前经过,此时正逢下朝和科举完毕,整个朱雀大街上挤满了官员的马车和步行的士子,远远见相国马车逆行而来,众人纷纷让道,站在路边行瞩目礼。
崔圆索性放慢马速,将两边车窗洞开,一一给官员们含笑回礼,自然,他车上的张焕也昭然于世,片刻间,相国惜才之说便传遍整条大街,而那些士子们更是又羡慕又嫉妒,恨不得以身代之。
“呵呵!贤侄莫怪老夫擅自做主,贤侄为何丢官,大家心里都有数,连本相也叹朝廷失一俊杰,只是太后懿旨既下,本相也无可奈何,只能略尽绵薄之力,为贤侄挽回一点面子。”
“崔世叔体贴细微,小侄感激都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世叔?”
张焕自始自终都面带微笑,崔圆的用意他何尝不懂,如此一来,既撇清了他与太后的关系,轻轻巧巧地将太后推到张、韦等世家的对立面;同时又博得不计前嫌的美誉,在群臣面前彰显他的爱才之心,还让自己放心去他府上,总之是一石数鸟,好处多多,不过张焕也并不在意,正如崔圆所言,能替他挽回一点面子,他又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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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嫁衣裳一诗应是唐末才有,这里提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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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第六十一章 楚尚书
夜幕渐渐降临,张焕已经告辞而去,崔圆则背着手站在窗前沉思不语,今天他得到了两个关于宫里的消息,一个是太后罢官,另一个则是张焕被李系请到了御书房,显然他对后者更感兴趣。
这并不是说太后罢官对他不重要,相反这也是他等候已久的消息,只不过是在他掌控之中,少了几分新鲜感罢了。
而张焕和李系居然密谈了一刻钟,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勾起了他强烈的兴趣,这也是他请张焕喝酒的一个主要目的,他想知道李系最后做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可惜不管他怎样旁敲侧击,张焕只是笑而不语,三言二语反问,倒反而使他泄露了宫中安有眼线的秘密。
“父亲,要不要再吃一点东西?”长子崔贤站在门口低声问道。
“贤儿,你以为张焕其人如何?”崔圆慢慢转过身,注视儿子的眼睛问道:“我看得出,你看他的眼神与看张煊时不一样,你有点瞧不起他,对吧!”
“父亲,孩儿也想高看他,可是他要么就是傻笑,仿佛不理解父亲的意思,要么就是张口问父亲要官,试问如此粗鄙之人,让孩儿怎么瞧得起他?”
说到这里,崔贤想起了张焕对他的奉承之言,‘人人皆为崔兄未列入四大公子而不平,我倒觉得崔兄若是列了,反而是自贬了身份。。。。。。。’
话是说得不错,这若是裴俊或张若镐的口里说出,他必定会欣然受之,可偏偏是从一个庶子的口里说出,让他的感觉就恍若凤凰听到麻雀的奉承一般。
“并非我瞧不起他的身份,实在是因为他太不自爱,堂堂的相国屈身去请他吃饭,他却怡然受之,仿佛就是理所当然,父亲!恕我直言,你若是有心和张家和解,我觉得你应该请张煊才是,请这个张焕实在是。。。。。”
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下去,只垂手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崔圆怔怔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良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儿子其实并不笨,只是他骨子里根本就瞧不起张焕庶出的身份,看来他太一帆风顺了,人情练达欠缺了一些,还须在地方上再多历练几年。
“去吧!我不想吃什么,让我静一静。”
崔贤默默告退,这时管家从后面匆匆走来,崔贤一转身,正好和他撞在一起,“啊!大公子,真对不起!”管家见大公子面带怒色,吓得他连连道歉。
“什么事?”崔圆眉头一皱,冷冷问道。
“老爷,有人在后门求见,他说以此为凭。”管家举起一只淡绿色的戒指。
崔圆眼睛一亮,他连忙摆手道:“快快让他进来!小心别让人看见了。”
片刻,管家领一人快步走到外书房,只见他身材高胖,穿一身黑衣,斗戴大竹笠,笠沿压得极低,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你们下去吧!”崔圆将管家和侍卫遣退,亲自关上了门,那黑衣人立刻跪下道:“卑下幸不辱命,太后今天果然用张焕来开刀了。”
他声音尖细,俨如宦官的声调。
崔圆满意的点了点头,“事情我已知晓,辛苦你了。”
停一停,他又问道:“那她事后是什么态度?”
黑衣人毫不犹豫道:“她对今天吏部的反应十分满意,听她的意思,她还想再试权,所以卑下特来请示相国,下一步该从哪里着手?”
崔圆没有立即回答,他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忽然淡淡一笑道:“她的弟弟张华不是想调回京吗?你提醒她,太常卿李勉三天后将出任剑南节度使,让她下旨调张华为太常卿。”
“可是张华只是一个。。。。。。”
“去!照我的话去做。”崔圆冷冷地打断了他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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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还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夜里温度降低,小街上的地面开始凝冻,所有人都小心翼翼扶着墙根缓行,稍不留神便会仰面摔倒,不过京兆尹还算经验丰富,一早便组织人员清扫大街,使长安的主要大街都免除了溜行的烦恼。
张焕艰难地走到客栈门口,只见林平平正扶着门着急地向外张望,一见到张焕,她高兴地大叫,“张十八!”拾裙便飞奔跑来,却忘了今日不宜速行的忠告,刚跑出两步,脚下一滑,仰面重重摔了一交。
张焕连忙将她扶起,拍去她身上和头上的雪屑,忍不住笑道:“怎么这般着急?难道是怕郑清明再多吃鸡蛋,盼我回来不成?”
“才不是呢!”平平爬起来,揉了揉腰忿忿地白他一眼道:“难道我就只会做煎鸡蛋吗?”
“哪里!哪里!我们平平做的杂烩汤鲜美无比,我现在还忘不了。”
“你再说!”平平又羞又恼,冲上来就要揪张焕的耳朵,却不防脚下再一滑,一个趔趄跌入张焕的怀中,反将他也撞倒在地,张焕哈哈大笑,顺手捞起一大团雪,撒在平平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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