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美井

宋柏也恼了，“大嫂是妇道人家，没见识也就罢了，二哥也这么没成算！等我考中了，我非得……”
宋柏这话说顺溜了，刚要脱口而出，就看到宋老头在瞪他，话在舌尖转了一个圈，又咽下去了，恨恨的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非得让这群瞧不起他的人跪下来求他不可！
“别提这事了。”宋老头说道，卖地本来就是败家子的行径，他也不愿意卖地，“等入了秋，我和老二去西边开几亩地，好好侍弄几年，也能出产点东西，够一家人嚼用。”那十亩地的出息，就能卖了钱供宋柏念书了。
宋柏自然不关心宋老头开地的事，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黄氏和宋老头同意他去入伙做生意，得了信后也不愿意在家多呆，连晚饭也不愿意在家吃，推说不能耽误了念书，赶紧回镇上去跟他的“好兄弟们”报告好消息去了。
日子又过了几天，冬宝还在店里头增加了茶叶蛋和鸡蛋灌饼两个种类。品质差一些的茶叶三文钱能买一斤，喝茶虽然不好喝，可用来煮茶叶蛋最合适不过的，加入桂皮，八角，花椒连同鸡蛋煮开了，味道香的很。
而鸡蛋灌饼制作稍微麻烦一些，面饼要来回擀个几遍，下到油锅里才会鼓起泡来填鸡蛋进去。
集市上卖的鸡蛋是一文钱两个，冬宝考虑下这个价格，茶叶蛋每个定价一文钱，收鸡蛋的任务就交给了秋霞婶子，塔沟集的乡亲们都能把积攒的鸡蛋拿到秋霞婶子家卖钱，价格公道，比卖给鸡蛋贩子挣钱的多，也方便。收购鸡蛋的时候，秋霞婶子自然不遗余力的宣传是秀才娘子好心，帮大家挣两个钱儿花，抬高李氏母女的好名声。
鸡蛋灌饼的价格就稍微高一些，算上半文钱的鸡蛋成本，还有面粉和油料的费用，一个鸡蛋灌饼的成本不超过两文钱，冬宝就定了三文钱一个，毕竟鸡蛋灌饼不同于肉粽，定的太高，没多少人愿意花这么多钱吃一个小油饼。
冬宝这些日子的经验深深告诉众人一个道理，货不全不卖钱。货品种类多了，才能吸引客人，这么多种东西，总有一样是你的心头好。
这天，几个人正忙着的时候，宋二婶挺着大肚子领着大毛二毛过来了，这么热的天走这么远的路，累的她满头大汗。
李氏皱眉对她说道：“你这都快生了吧，咋还到处跑？万一有个啥，可咋办！”
宋二婶不以为然，“我这都第四胎了，怀相好的很，能有啥事！”
李氏出发点是为了宋二婶好，可宋二婶却不这么认为，她只会认为李氏不欢迎她来，怕她吃铺子里的东西！
宋二婶还是头一次来宝记豆腐铺子，看到人来人往客流不息的铺子时，她惊讶的嘴半晌都合不拢，暗道老大媳妇这回可真是发了大财了啊！光是靠着这个铺子，就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嫂子。”宋二婶满脸堆笑，“这做豆腐的手艺，你也教教我呗，等我生了，我就来给你打个下手！”
李氏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弟妹啊，别看这铺子生意好，可这活儿也是累活，后半夜就得起来磨豆子，熬豆浆，一天脚不沾地，累的人动都不能动，挣的钱除了交房租交税，也剩不下几个，还不胜在家种地来的实在。”
宋二婶哪能不清楚这是累活，她又不是什么勤快人，只想学手艺，再高价卖给别人罢了。
“哎。”宋二婶应了一声，对李氏说道：“嫂子，给我们娘仨盛三碗豆花尝尝呗，你做生意恁长时间了，我们都还不知道豆花是啥味哩！”
李氏不是个小气的人，亲戚有谁来喝碗豆花吃个包子什么的，她都乐意请人家吃，当即就给宋二婶盛了三碗豆花，宋二婶脸上挂着笑，带着大毛二毛就往铺子里走。
“哎哎，等下。”冬宝在门口叫住了宋二婶，说道：“二婶，屋里头人太多了，坐不下，让大毛二毛蹲在屋檐下吃，你一个人进屋坐着吃就行了。”要不是宋二婶挺着肚子蹲不下，冬宝还想让她也蹲着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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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美井 第155章 走娘家
第155章 走娘家
“咋，你们一门姓宋的兄弟，到你这儿来，就只配蹲门口吃饭？冬宝，就算你看不起二叔二婶，嫌二叔二婶穷，没钱，也不能看不起你这两个小兄弟吧？”宋二婶叉腰嚷了起来，仗着冬宝家开店，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把事情闹大了。
一旁的大毛二毛倒是不在乎是蹲外头吃还是坐屋里吃，他们瞧见了有人剥肉粽，肉香混合着米香飘的老远。
“娘，我要吃粽子！”大毛二毛嚷嚷了起来。
宋二婶便看着冬宝说道：“冬宝，去给我们拿三个粽子尝尝！你们家这粽子，跟平常的粽子还不一样！”
冬宝淡淡的看了宋二婶一眼，但凡是有点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这粽子不是便宜东西，若是矜持有礼的人，即便是想吃，要么自己买，要么等主人主动送，像宋二婶这种吩咐的语气，让冬宝想起了那天宋柏要吃白食，给她使的眼神，同样是高高在上的吩咐。
果然一个比一个让人讨厌！
冬宝也犯了倔筋，其实请宋二婶吃三个粽子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但她就是不耐烦宋二婶这种吩咐的语气，好像给他们吃给他们喝是理所当然的事，天经地义的要供养他们。
“我只跟你说一遍，要么喝豆花，要么把我的豆花放下来走人！”冬宝冷笑道，“我们欠你的还是该你的啊？”
宋二婶恼了起来，左右看了一眼，趁着人多就想高声嚷嚷，“你这小丫头片子……”
冬宝上前一步，一脸的凶悍，“你想叫随便叫，随便你怎么闹，惹恼了我，在街上随便找个叫花子跟着你，趁没人的时候就往你肚子上踹！不信你就试试！”
“你……”宋二婶气的满脸通红，却也不敢再闹了，吩咐大毛二毛和几个农家小子一起，蹲在门廊下吃饭，她则是端着碗慢悠悠的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喝豆花。
冬宝看了眼老实了的宋二婶，觉得这人真不能好话哄着，否则真当自己是盘菜了。看，这么一吓唬，多老实！早这样不就完了？
宋家上上下下十来口子人，冬宝觉得最奇葩的就数这个二婶了，虽然算不上漂亮，可总是打扮的光鲜利落，头发抹头油，脸上抹香脂，衣裳也都穿的干干净净，要是不认得她的人，头一次见面，不定怎么夸这么干净利落的小媳妇。
可要认得她的人就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丈夫还有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脏，衣裳脏的跟肉案上抹布一样都不洗，屋里也是又脏又乱，说白了，这个人就是面儿光，实际上和宋二叔一个德行，就是懒。
而光是这点，还不至于让冬宝认为她是个奇葩。冬宝觉得，在宋二婶的内心里，一定是认为自己是个大户人家的媳妇或者是小姐的，是个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人。
瞧她现在拿勺子喝豆花的模样，翘着兰花指，不紧不慢，喝两口就掏出帕子抿一抿嘴角上不存在的饭渣，把一桌子一边吃一边大声说笑的乡下女人都给比了下去。
千万不要以为她在家里的时候也是这么吃饭的！真到抢饭吃的时候，宋二婶就发挥出了乡下媳妇的战斗力了。她也只是在外人面前，装的人五人六的。
算了算了，冬宝赶紧扭过了脸，再看她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
吃过豆花，宋二婶才款款站起来，扶着腰往外头走，出了门，就径直往李氏那里走了过去，对李氏说道：“大嫂，给我切五斤豆腐，五斤豆芽。”见李氏诧异的看着她，宋二婶连忙说道：“是咱娘让我来要的。”
“我奶咋会中午炒菜啊？”冬宝在一旁说道，宋家中午一般都吃擀面条，连稀的带稠的一起吃，既能顶饥饿，又能省粮食，到了晚上才会炖菜炕饼子。“而且这一下子就要十斤，也太多了吧。”
宋二婶脸一下子就红了，梗着脖子说道：“你奶让我要的，我哪知道为啥要恁多！你问你奶去！”
李氏也瞧出不对劲了，对宋二婶客气的说道：“她二婶，你怀着身子拎这么沉的东西也不方便。”
“这不是有大毛二毛跟着，方便方便！他俩别看个子小，劲儿可不小。”宋二婶连忙说道。
李氏皱了皱眉头，“她奶中午做饭用不着豆腐，这么大热的天，豆腐放到下午就不新鲜了，她娘要是要，就等到下午，我让冬宝送过去。”
宋二婶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她以为冬宝是个心狠手辣不好说话的，所以一开始就没找冬宝要，而是直接找了李氏，没想到李氏也不肯给她豆腐和豆芽。宋二婶一边心里头骂李氏尖酸小气，绝户命，一边无计可施。
“二婶，到底是不是我奶让你来要的啊？要不中午我回去问问我奶？”冬宝在一旁笑嘻嘻的开口了，她还抱着一点小小的坏心思，宋二婶假借黄氏的命令，黄氏要是知道了，不定该怎么骂宋二婶，她还等着看好戏哩！
宋二婶脸色难看的瞪了冬宝一眼，结结巴巴的跟李氏说道：“大嫂，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豆腐豆芽，不是她奶要的，是，是我自己想要的。”
“你要恁多豆腐豆芽干啥？”李氏惊讶的问道，宋二婶是不做饭不下厨的，莫不是自己想偷偷卖了换钱？
宋二婶有点尴尬，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这不，这不，我想回娘家看看……大嫂，你也是过来人，你知道的，咱娘那个人，啥都把在她手心里头，啥都是留给她三儿子的，我，我回娘家也不能次次都空着手……”
五斤豆腐和五斤豆芽，算的上非常能拿出手的礼物了。这年头，从地里薅几把菜走娘家的媳妇多的是。
李氏看着宋二婶沉默了下，她确实是过来人，黄氏把所有东西都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里，媳妇回娘家也不给钱，要么空着手去，要么自己想办法，当嫁妆也好，找人借钱也好，反正别想从她手里拿到钱或者是礼物。
在这点上，冬宝也很同情宋二婶，但表示爱莫能助，她又不是开善堂做好事的，让宋二婶和两个堂弟白吃白喝不够，还要连宋二婶回娘家的礼物都要包了？没这么烂好人的吧！
“大嫂，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你们这恁多豆腐豆芽，少卖点，也没啥不是？”宋二婶赔着笑脸。
冬宝敛了脸上的笑容，对宋二婶说道：“二婶，你咋就不可怜可怜我们哩？我爹没了，你们当叔当婶的不想着怎么照顾我们，见天变着法想着怎么刮我们，非得把我们刮干刮净了才行，有你们这么当叔当婶的吗？”
“这妮子说的啥话！”宋二婶说道，“这不是，这不是你们有这个能力，有这个钱吗？我要是有钱走娘家，我还问你们要东西？”
“你这又扯歪理了。”冬宝说道，“你没钱走娘家是我们的错吗？你想要钱，要东西，得问二叔要，没有问妯娌要的道理吧？没有拿妯娌家的东西回家撑门面的道理吧？以前我娘去我大舅家，哪回不是空着手去的？咋到二婶你这里了就不行了？”
秋霞婶子在灶房听到拎桶进来的荷花说了外头的事，气的立刻洗了把手就出来了，指着宋二婶就骂开了，“你咋恁厚脸皮啊？当着孩子说这话你脸都不知道羞的吗？冬宝恁点大的孩子都懂的道理，你是真不懂啊还是装不懂？人家有钱，是人家辛苦干活挣来的，人家后半夜顶着星星月亮起来磨豆子的时候，你在床上睡大觉，别眼气人家挣钱！你一家人来人家这儿白吃白喝不说，还要捎带上娘家人的吃食，下回见了你爹娘嫂子，我得去问问他们，吕家是不是就认这样的歪理？”
“算了算了。”李氏拉住了气愤不已的秋霞，对宋二婶说道：“她二婶，你都开口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不过给不了你那么多，给你切两斤豆腐，称两斤豆芽，我看也够你回娘家用的了。”
庄户人家没那么多钱，也没那么多礼节，两斤豆腐两斤豆芽就足够体面了，要不是宋二婶一开始就狮子大开口，李氏也不会多问两句，直接就称给她了。
宋二婶有点不情愿，“大嫂，我娘家兄弟多，两斤……不够分的。”
“她二婶！”好脾气的李氏也恼了，把切豆腐的刀往案板上一摔，这老二媳妇也太过分了！说她是蹬鼻子上脸一点都不为过，也就敢对她这么得寸进尺，看她在秋霞和冬宝面前，就没这么不知进退。
“算了，二婶要的多，让她去别处买吧。”冬宝冷冷的说道。宋二婶见玩过火了，只得说道：“行行行，两斤就两斤。”生怕李氏连两斤豆腐都不给她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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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美井 第156章 安州来客
第156章 安州来客
“咱也就给她这么一次，人情做到了。”李氏笑着说道，“以后再来要，咱就不给了。”
忙完了大半天，等学生们纷纷吃完饭走了，大实和张谦才坐下来吃饭，冬宝特意给两人做了红烧鲫鱼，对于上学的学生来说，鱼可是最好的补脑子的东西了。
“不用特意做菜。”大实很过意不去，他读书又不费啥力气，冬宝却是小小年纪，就跟着大人干活的。
冬宝笑眯眯的看着林实，“给你做了就吃呗，尝尝好不好吃，又不是天天都给你们俩开小灶的！”
林实笑了笑，眼里一片柔光，他想起书里的诗，“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说的就是冬宝这样的女子吧，他忽而又觉得自己很是幸运，遇到了冬宝这样的好姑娘，又早早的下手把她定了下来，要不然，等别人都发现了冬宝的好，还轮得到他一个农家小子吗？
等到收工的时候，秋霞婶子把泔水也挑回去了，这可是喂猪的好东西。自从冬宝家开始做买卖，豆渣，泔水还有驴粪全都给了她，豆渣和泔水能拿来喂猪养鸡，驴粪可以堆肥，这样算下来，她家的两头猪养下来几乎是不用花费什么成本的。秋霞婶子喜滋滋的想着，决定等过年杀年猪的时候，挑猪身上最好的后腿肉和里脊肉给李氏母女留着。
这几天李氏一个劲的念叨着冬衣和被子的事，“眼看就要入伏了，得拆洗被子，咱们家被子里的棉花该弹一弹了，冬宝的那个小袄子也不暖和了，穿了那么多年，早该换个新的了……以前是没钱，今年不能让宝儿再冻着了。”
“就是，秀玉和小谦的棉袄棉裤，都该重新换了。”李红琴附和道。
几个人就趁着今天中午，到棉花店和布店买了不少棉花和棉布回来。李氏李红琴几个人都喜气洋洋，只有冬宝觉得有些麻烦，这个年代不但没有成品的被子卖，连被罩这种东西都没有，被子每年都要拆洗，重新弹过棉花后缝起来，耗功夫的很。
“娘，咱弄个被套吧！”冬宝提议道，“就是做一个棉布罩子，把被子放进去，以后要是脏了，咱们直接洗被罩就行，不用拆洗被子了。”
冬宝比划了半天，李氏几个人终于明白了冬宝的意思，李氏有些犹豫，问道：“那被子要是在被罩里缩成一团，抻不开，咋办？”
冬宝想了想，前世里好像没碰到过这种问题，只要被罩尺寸合适，就不会有缩成一团抻不开的问题，便说道：“要是娘不放心，就用针线把被罩竖着缝两道，洗的时候再拆下来，总比拆洗整个被子轻松。”
“这法子好！”李氏和李红琴都赞同，又多买了不少花布准备做被套。一家人都忙的脚不沾地，家务活当然是越少越好。
李氏和李红琴带着张秀玉拆洗被子，而冬宝则有更重要的任务——晒豇豆。
前世冬宝家里，每年都要晒上几盆豇豆，足够一家老小吃上一年，把刚炒好的豇豆舀上一勺，放到刚出锅的蒸馍上，那滋味别提多好了！
豇豆做起来不难，但要做的好吃却不容易，尤其是冬宝现在没有辣椒，只有数量不多的茱萸粉。
先挑选好的黄豆煮熟，煮熟后的豆子要留在锅里慢慢放凉，煮豆子的水加上白糖也很好喝。等豆子放凉了，就均匀的铺在干净的席子上，上头也铺上席子，放到闷热的屋里头等着生霉，霉生的越好，说明豇豆将来腌的就越好。
等生霉两个星期后，就能把发了绿霉的豆子收集起来，放酒，辣椒等调味料进去充分搅拌，最好是用手搅，用棍子和勺子都难以搅匀，搅匀后的豆子放到广口盆里，上面蒙一层纱窗布，既能透光，也能防蚊蝇，在烈日下暴晒，不能淋到雨水，也不能接入了露水，下雨天和晚上都要把盆子搬回屋里。
趁着伏天太阳好，大约两周，豇豆就晒制的差不多了，可以直接吃，不过最好还是放到锅里加油炒一炒，味道才是最好的。
这事别人做不来，只有冬宝知道怎么弄，对李氏只说是她听别人说过是这么晒的，想自己试试。如今家里银钱宽绰了，李氏也不阻止，要是晒好了，家里多个下饭的吃食，晒不好也没关系，浪费一点豆子而已。
又过了几天，冬宝从铺子里出来，就看到门口有几个年轻公子牵着马，向李氏问道：“大娘，这家店是不是一个叫宋冬凝的姑娘开的？”
李氏诧异的看了几个年轻公子一眼，有些犹豫，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只反问道：“你们找宋冬凝有什么事？”
为首的公子看出了李氏的担心和戒备，立刻拱手说道：“大娘，我们是从安州来的，上回宋姑娘来我们八角楼教了我们一道菜方子，吃着很不错，我们就是想来谢谢她。”
冬宝瞧了那公子好几眼，这才认出来，这个公子就是八角楼东家的儿子，那个绿衣公子！
“王公子！”冬宝笑着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工公子松了口气，笑道：“在下王聪。宋姑娘，你可好久没去安州了，我等不及，跟我堂叔打听了下你们，知道你们在沅水镇上，就一路找来了。”
“那你们来是……”冬宝笑着问道。
她刚听到了王聪跟李氏说的话，暗自感叹这个王聪看起来懒洋洋没心眼的样子，实际上也是挺精明的，瞧他跟李氏说话，一个字都没透露冬宝卖了菜方子，得了钱。
“这是你家的店？”王聪笑着问道，“不如我们进去详细谈谈。”
这会儿上已经临近中午，赶集的人大多已经回家，而来吃饭的学生还没放学，店里人并不多。
“成！”冬宝爽快的笑道，把钱匣子递给了李红琴，“大姨，你先帮忙收钱。”说罢，便拉着李氏一同过去，对王聪说道：“这是我娘。”
王聪客气的向李氏行了个礼，“方才不知道您就是宋姑娘的母亲，多有得罪。”
“您别客气！”李氏笑道，她也猜到了，这个贵公子就是买冬宝水煮鱼方子的人，可是出钱的大财主，要不是他买方子的一百六十两银子，她们家的铺子可买不下来，所以她看向王聪的眼神分外的亲切。
王聪带了两个人过来，一个看神情打扮，像是伺候王聪的小厮，另一个则是十一二岁的模样，头上束着一根白玉簪，腰间一根碎玉腰带，月白色的锦袍，唇红齿白，是个十分漂亮的小公子。
冬宝在前头带着路，忍不住回头瞧了眼小公子腰间的碎玉腰带，她怎么都觉得这根腰带她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呢……又实在想不起来了。
按说这根腰带上镶的碎玉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她平常接触的有钱人也少，应该很容易就想起来才对。
冬宝把几个人领到了后院，搬了几个椅子请人坐下，抱歉的笑道：“还请二位公子见谅，我们这后院还没修好，不能住人，二位公子在院子里将就一下吧。”说着，又请在灶房里帮忙的张秀玉去倒了几碗豆浆过来招待客人。
两个贵公子家里有钱，从小要啥有啥，然而还是头一次去人家做客，主人上豆浆招待的。
那个漂亮的小公子皱眉，他只听说过下人喝豆浆，他从来喝的要么是好茶，要么是羊乳牛乳。
“怎么，这位公子喝不惯？可要换成八宝粥？我们店里头也就这两样能拿出手的东西了。”冬宝笑着问道。
小公子抬头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不用。”眼神气势满满都是倨傲的模样。
呸，不懂礼貌的臭屁小孩！冬宝心里头暗骂。
王聪年纪最长，便笑道：“宋姑娘不必这么客气。上回宋姑娘说还有别的稀罕菜的方子，不知道……”
当初签协议的时候，说明的一点就是以后宋冬凝的方子都要卖给八角楼，其实这个条款在冬宝看来，不具有什么大的约束力，她要是不想卖，完全可以说自己没有菜方子了，也可以通过李氏等人去卖，自己不出面。
王聪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客气有礼的前来询问，并没有强制的意思。而且他是做生意的，最懂得和气生财的道理。眼前这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小姑娘可不是吓唬就能了事的，用错了方法可是会蛋打鸡飞的。
一道水煮鱼的菜给八角楼带来的可不止是钱财，买菜方子的钱早就回本了，还有更高的声誉，这些都是钱换不来的，眼看一个多月过去了，安州不少酒楼托人从八角楼买了水煮鱼回去，交给厨子研究，还模仿的有模有样，做出来口味一样的水煮鱼是迟早的事，八角楼迫切需要一个新的菜式，代替水煮鱼，让八角楼一直成为安州的第一楼。“哦，这个，有的。”冬宝笑道，眼光又扫到了小公子的腰带，脑子里乍一闪光，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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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美井 第157章 质疑
第157章 质疑
其实就算是之前认得冬宝的人，隔上这么长时间再来看，怕是也不敢认了，这半年的时间里，冬宝个子长高了，脸变白了，头发也由原来的枯黄稀疏变得乌黑浓密，最重要的是整个人的精神气完全不同了，原来宋冬凝小姑娘的胆怯和卑微在冬宝身上再也找不到踪影了。
王聪听到冬宝十分肯定的说还有新菜式，不禁大喜过望，往前欠了欠身子，有些急切的说道：“那姑娘什么时候再去安州一趟……要不这样，宋姑娘你哪天方便？咱们提前约个日子，我派马车来接你们去安州，下午把你们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