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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A相逢必有一O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厉冬忍
南城一入了秋,就凉得快,吹了风,胃更难受了。
简松意随意把外套一罩,就往校门口快步走去。
王山的事儿,他知道。
乡镇插班过来的贫困生,家境不好,最开始只是沉默寡言,有点过于内向,所以大家都不爱和他说话,后来每次班级交费用的时候,他都各种推迟不交,次数一多,其他人就有些烦。
柏淮那时候作为班长,每次都帮他垫交,也没别的意思,但王山看在眼里,就把柏淮当做了他的朋友。
柏淮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冷,虽然也不是热络性子,但每次王山找他帮忙的时候,他能帮就帮一把。
结果后来有人说王山偷东西,王山不承认,让柏淮帮他作证,柏淮没办法作证,只说,他不确定的事情,不发表意见,但是主张王山盗窃的人,需要自己举证。
王山觉得柏淮背叛了他。
然后就在当天晚上,柏淮丢了东西,在王山的抽屉里看见了。
他让王山还给他,他可以不追究,但希望王山不要再偷东西,王山却把那东西直接从六楼扔了下去,而从来不会情绪激动的柏淮,那次居然发了火,两个人在教室里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恰好就在第二天,之前丢了东西的人一起找到王山,打算出口气,而柏淮请假外出。
悲剧发生。
简松意觉得柏淮真的挺冤的,那时候也就十三岁,面冷心热一小孩儿,结果成了东郭先生。
但有件事他一直没想明白,柏淮对大多数事情都不在意,还有点洁癖,如果什么东西被偷了,估计也就不想要了,结果那一次不但非得要回来,甚至还吵了一架。
所以王山到底偷了什么,他一直很好奇,可是柏淮不说。
如果说王山恨柏淮还有渊源,那王海找柏淮麻烦,就只是泼皮无赖想要钱而已。
简松意冷笑一声,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周一到周五,学生不能出校,外面的人也不能进来,可简松意不一样,因为学校安保系统是他爸捐的。
他一出门,就看见了正倚着学校外墙站着的王海。
其貌不扬的beta,普普通通的一中校服,但是莫名的,就是让人看着不舒服。
王海也看见了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扯出一个古怪的笑:“是你啊,柏淮不敢来,让你来了吗?”
“柏淮贵人多事,我比较闲,抽空帮他出来看看。”简松意松松垮垮地罩着校服外套,语气懒洋洋的,“你有什么话就快说,我虽然闲,但没什么耐心。”
王海也没心思叙旧,直入主题:“你们昨天去过我家店里了?”
“凑巧而已,犯不着让你大老远跑一趟。”
王海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碾了两下,一脸叼样:“我这次来,就是想问柏淮要点钱。精神损失费,懂不懂?”
“精神损失费?”简松意笑了,他是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往前逼近一步,低头俯视着王海,“我不太明白,你是凭什么来要精神损失费?就凭柏淮是个傻子,没跟着别人一起霸凌你哥?”
王海理不直气也壮:“我就问你,柏淮如果没拿我哥当朋友,干嘛当时要帮他?如果拿我哥当朋友,又凭什么每次都要考第一,让我哥拿不到奖学金?他缺那点钱吗?而且还诬陷我哥偷东西?出事那天,我哥明明给他说了觉得有人要找麻烦,他还是非要请假外出,这摆明了就是他在指示那群人这么干的!所以我哥出事了他能不负责?我要点精神损失费怎么了?”
说完了还大发慈悲一般地挥挥手:“我也不贪,要得不多,给我两千,买点烟抽,充点网费,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不然我就要把这事明明白白全部写出来,往你们学校贴吧发,往一中贴吧发,往微博和人人网发,让别人好好议论议论,看柏淮怎么做人。”
这是彻底耍上无赖了,说白了,就是要点钱。
简松意不差那点钱。
可是他就是宁愿打发叫花子,也一分钱都不想给面前这个垃圾。
他一把拽住王海衣领,拎着他往上一提,抵到墙上,扯着嘴角笑道:“你哥自己心理有疾病,偷盗癖加偏执,不好好去看医生,赖别人?”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不是你说了算,反正刚才从头到尾我们的对话,我都录下来了,告你一个讹诈未成年人,不过分。不过我估计你没那个胆子学你哥跳楼,所以到时候是进去关几天,还是让你爸妈花钱和解,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海从小不学好,平时没少勒索学生的钱,本来以为这种富家少爷钱多好拿捏,都愿意花钱买个清净,没想到遇到了硬茬儿。
只能怂了,梗着脖子:“不给就不给,不给拉倒。但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儿,就是我哥想让柏淮去见他一面,说是之前的心结想解开......卧槽......你......你疯了......”
简松意没疯,很冷静地抬起胳膊,狠狠抵上王海的脖子,手指攥紧他的领口,反方向拧了一圈,勒得他喘不过气。
眉眼冷戾:“那你就转告你哥,柏淮现在每天开心得跟个傻子似的,没什么心结好解。他不是想知道柏淮那天为什么非要请假外出吗,我告诉你,因为那天我急性肠胃炎,去医院了。所以你们兄弟俩一定要找个人赖上的话,就算我头上,别找柏淮麻烦。”
王海想说话,简松意不给他机会:“你也别问我‘如果非要找柏淮麻烦又能怎么样’这种傻逼话。我不会怎么样,顶多就是柏淮有多不痛快,你和你哥就有多不痛快。我不喜欢威胁人,但如果你们想让你们爸妈多过几年安生日子,就好自为之。”
“还有,如果柏淮有一天自己想骂你哥一顿了,我会陪他去,但不是现在。明白了吗?”
王海已经完全呼吸不过来,脸涨得紫红,只能拼命点头。
简松意松开手,懒洋洋地转了一下手腕,回身往校门走去,一个眼神都不想多给。
王海俯着身子,喘了几口气,突然嘲讽地笑了一声:“你这双鞋子,现在市面上最少得七八千了吧?”
简松意顿住脚步。
王海继续笑道:“我倒腾过这款的假货,可是我连假货都买不起。你知不知道我哥其实在没出事前就讨厌柏淮了?你们这种人,有钱,成绩好,长得好,所有人都喜欢,什么都有了,然后再假惺惺地对别人好,满足你们心里那点儿优越感。等你们一不开心了,就把施舍的那点好收回去,所以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这种人是什么感受?你们凭什么瞧不起我们啊?你们也就是投了个好胎而已。”
简松意不觉得自己是圣人,不想和他讲太多道理,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投胎是我的本事,你羡慕不来。没有投到好胎,能把生活过好,是别人的本事,你也羡慕不来。”
可是走了两步,想起昨天烤肉店干瘦枯槁却和善爱笑的两口子,又实在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们家现在的生计,是用你哥的两条腿换来的,全家现在就你一个全须全尾的,你能不能活得有点儿人样?”
这下说完,才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简松意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酷。
他是真的很讨厌王山这个人。
柏淮看着冷,但心思细腻敏感,所有情绪都会敛在心里自己消化,付出善意,却被伤害,伤害之余,还被指责怨恨,明明是受害者,却又因为善良,而陷入自责。
所以也难怪柏淮会把生活过得越来越冷清,如果不是自己还陪着他,他和一个孤家寡人有什么区别。
简松意突然一点都不气柏淮抢了他的校草和第一了。
这人运气这么背,自己让让他,也应该。
一边揉着胃,一边回了教室。
柏淮已经坐在位置上开始刷题,而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冲剂。
简松意皱起眉,转身想走。
柏淮头也没抬,淡淡开口:“回来,喝药。”
简松意觉得在教室里被哄着喝药的话,会有点丢人,只能不情不愿地蹭过去,看着那杯药,苦大仇深。
自己刚刚帮柏淮出了头,这个人转眼就恩将仇报。
没良心。
柏淮停笔,偏过头看着他:“不是胃不舒服?”
“我不爱喝这个。”简松意语气里已经开始闹脾气了。
柏淮哄小孩儿一样:“这是甜的。”
“黑的液体,但是是甜的,我迄今为止,只知道可乐。”
“真是甜的,我骗你干嘛?”柏淮看着简松意一脸严肃的样子,实在是想笑。
简松意还是不信,他一点儿苦味的东西都不能吃,吃了就想发脾气。
柏淮无奈地摘下细边眼镜,捏了捏眉心:“之前在医院,你说我帮你忙,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是有这么回事儿。”
“你自己说的说话算数?”
“是......但是......”
“我的要求就是,你一日三餐,按时喝这个胃炎颗粒,喝完一个疗程。”
“不是。”简松意终于忍不住了,“这么好一个机会,你就浪费在这上面?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好歹提点有价值的要求啊?”
柏淮四两拨千斤,轻描淡写:“不答应也没关系,正常。”
“......”
心机狗!居然用激将法!
简松意板着脸,屏住呼吸,喝完了。
嗯......
居然真的是甜的。
简松意舔了舔唇角,不好意思道:“那什么,这个要求,我觉得不算要求,你要换一个也行。”
柏淮右手写着字,左手把自己桌上的一杯温水递过去:“不用了。喝点水,润下口,不然待会儿嘴巴苦。”
左手掌心悄悄滑落了一颗奶糖,落下的位置被杯子挡住,其他人的视角,看不见。
简松意飞快地把糖拿到桌子底下,剥开,扔进嘴里,抿着糖,舌尖渗出丝丝甜意。
没人发现,没有影响到他校霸的光辉形象。
简松意突然觉得柏淮这人,其实好像还是有点儿好的,也就嘴巴坏,但心里没什么算计,还很体贴,是自己之前错怪他了。
又想到这人从小到大运气都不好,总是遇上倒霉事儿,还能这么心地善良,居然有些心疼,下定决心以后要对柏淮再好一些。
他的朋友,就是柏淮的朋友,他的爸妈,就是柏淮的爸妈,他的运气,也可以分给柏淮。
总归,会让柏淮过得再好一些的。
而“心里没什么算计”的柏淮同学,淡然地翻过一页题册。
简松意挺好哄的,以后估摸着还能哄到好多次提要求的机会,这一次也就不可惜,反正他对简松意最大的要求,就是健康快乐的活到一百二十岁。
不过这么想想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过一过生日。
哄简松意欠自己几个成人礼的愿望,有利于以后感情生活的调剂,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柏淮转了一下笔,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mb=moneyboy
剧透一下,后面还有王山情节的收尾,在收尾里,王山会完成一次世纪大助攻!并且收到乐观坚强的俞子国小可爱的一口唾沫。
这几章是在展开柏小淮对简小松的感情,不是因为他是文里的纸片攻所以无条件喜欢文里的纸片受,而是在他不算幸运的日子里,简小松是他最大的幸运。
下一章开始就是新的章程:草履虫进化成害羞的玫瑰。
酸酸涩涩的日子过去了,小青梅开始熟了,会变得越来越甜。
最后,这章六千字,是两更合在一起,所以今天翻牌两百个!





两A相逢必有一O 32、Chapter 32
简松意如果知道柏淮在想什么,估计又不想跟他好了。
只可惜他不知道,所以心里只想着对柏淮好。
第二天凌晨五点,简松意一分钟也没拖沓地起了床,仔仔细细洗漱,把一头偶尔会炸开的黑毛梳得规矩服帖,换上黑色银扣的衬衣和修身的黑色西裤,球鞋也换成了正式的黑色皮鞋。
看上去像是大人的模样。
五点半,已经在楼下的黑色私家车旁等着,手里握着一束开得正好的白色洋桔梗。
初秋的早雾缱绻地氤氲在他的周遭,落在桔梗花瓣和漆黑的睫毛上,沾染成温柔的露水。
柏淮一打开门,就看见了这样的简松意,而天幕还是极深的蓝。
他也穿着同样的黑色衬衣和西裤,只是手里握着的是一束白色雏菊。
缓缓走到简松意跟前,声音低而柔:“困就回去再睡会儿,不然你又闹起床气,我不好哄你。”
简松意没回答他,只是打量了他一眼,伸手帮他理了一下领子:“你穿黑色,也还挺帅的嘛,差点儿就赶上我了。”
柏淮皮肤是异于普通东方人的冷白,五官精致立体得有些单薄,眉眼也就生出冷意,衬上极致的黑色,视觉上强烈的反差,让这种冷变得浓烈起来。
一个微微垂首的弧度,一声温柔低沉的嗓音,就生出了一种与平时的淡漠截然不同的冷艳。
像行走在黑夜的某一种贵族。
简松意不合时宜的想到,凭借柏淮这副相貌气质和那些让人没了脾气的温柔,若他铁了心要勾.引谁,应该没有勾.引不到的。
只不过他觉得自己想法实在有些不合时宜,于是直接打开车门:“早点出发吧,别让温叔叔等我们。”
黑色的车辆,从市区缓缓驶向城郊的公墓,薄雾始终未散,微凉的空气撞上冰冷的玻璃窗,镀上浅浅的磨砂,试图把狭窄的车厢和这个伤感的初秋隔离开来。
可是当车停了的时候,少年们始终还是要走进那个清冷又孤独的秋晨。
两束白色的花,两个身穿黑衣的少年,就是那个温柔又勇敢的omega,身故12年后,全部的悼念。
而他生前深爱的丈夫,甚至连回来看他一眼的时间也没有。
一束白色雏菊,是儿子对他刻骨的想念。
一束白色洋桔梗,是对他无瑕一生的赞美。
墓碑上简简单单地写着一行字:当我生来,我愿爱这个世界,当我死去,我愿世界不再爱我——温之眠。
那张黑白照片上的容颜,柔美俊秀,笑容恬淡。
柏淮和他,一点也不像。
柏淮更像他的alpha父亲,从容貌到气质,还有那份属于天才的高傲,全都如出一辙,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明明这个男人冷漠至此,柏淮的omega爸爸却始终痴心不改。
简松意有点儿伤感,觉得自己应该避一避,给柏淮和他爸爸一点独处的时间,柏淮却拽住了他的手腕:“陪我一会儿吧,我不想一个人。”
这是第一次,柏淮告诉简松意,他不想一个人,他需要他。
上次吵架,总算还是有点用。
简松意有点儿欣慰:“行。”
两人沉默的站立,过了很久,天际泛出微茫的白光,简松意突然开口:“柏淮,你知道吗,你其实不像柏叔叔,你更像温叔叔。”
柏淮偏头看向他。
这是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简松意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带着笃定的笑容:“真的,你其实更像温叔叔。所以我觉得你学医还挺好的,而且你穿白大褂应该也特别帅,所以你要不要让温叔叔保佑你,考上华清大学的医学院。”
柏淮轻笑:“我考个华清大学还要我爸保佑的话,那我爸估计也就不稀罕我这儿子了。”
“你这话出去说会被打的,你知道吗?”
“难道你觉得不是这样?”
“那倒也确实是。不过你真的没让你爸爸保佑过什么吗?”
“有啊。”
“什么?”
“不告诉你。”
“不说拉倒。”
那种沉痛的伤感,随着太阳的升起,和薄雾一起散去。
柏淮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底柔软平静,眸子里渗出无奈的笑意。
爸,你看,他总是能哄我开心,我没办法不喜欢他。所以我能不能麻烦你,保佑我一下,保佑我能够让他喜欢上我,一喜欢,就是一辈子。
风轻轻过,花束晃了两下,算是答应了下来。
两人离开公墓的时候,已经八点,等回了学校,早迟到八百年了。
反正都已经迟到了,那就不急。
简松意正好不想穿成这样去学校招摇,更不想让柏淮穿成这样去学校招摇,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想不想逃学?”
柏淮瞥了他一眼。
然后走过去,对在墓园外等待的司机低声说道:“张叔,不好意思啊,麻烦您等久了。我们俩暂时不回去,你帮忙给唐姨说一声,我和简松意今天打算逃个学。”
张叔:“......”
孤陋寡闻如他,一时不知道是该惊叹有人能把逃学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还是表扬柏淮就连逃学也如此有礼貌。
但是他也清楚简家的教育方式,于是嘱咐了几句,就应下来,回去向老板汇报工作。
剩下两个人就那样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晃着,晃着晃着竟然晃到了墓园旁边的灵安山上。
灵安山顶的大觉寺是南城最有名的寺庙,放在整个南方,也是说得出名号的。
尤其是那棵许愿树,出了名的灵。
简松意不太信这个,不过唐女士信。
唐女士说世间无神佛,但是人如果内心坚定地相信什么东西,那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自己的内心坚定不坚定,简松意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卖许愿树红布的小姑娘内心很坚定。
缠着他们从山腰一路到了山顶,缠得简松意实在受不了了,花五十块钱买了两根斤斤吊吊的红布。
柏淮拿着他塞给自己的那根,忍不住轻哂:“我都不知道原来极乐世界的科技已经发展到可以使用二维码了?你是不是提前早衰,到了需要交智商税的年纪”
简松意一脸冷漠:“没办法,我太希望你变成一个哑巴了,以至于饥不择食。”
两人不欢而散,一东一西,隔了十万八千里。
柏淮拿着那根丑不拉几的红布,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饥不择食一下,找了一只笔,在红布上仔仔细细写了起来。
写完了,走到许愿树边上,找来找去,却发现没有一根树枝配得上他的愿望。
回头,发现许愿台另外一头的简松意压根儿就没有写,只是蹲在一个摊位上,和一个老和尚在说着什么。
背对着,看不见表情,也看不见摊位上卖的什么东西,只是那根破红布被他遗落在了脚边,不闻不问。
柏淮突然笑了一下,他刚才居然还指望着简松意买这两根破红布是因为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帮自己许个愿什么的。
是他想太多。
就是不知道这位不识民间疾苦的大少爷,又要被骗着买什么,如果跟唐女士一样,花八千买了一串儿木头珠子,他就得考虑考虑以后家里财政大权交给谁的事儿了。
柏淮把红布细细卷好,放进裤兜里,朝简松意走去。
只不过他到的时候,简松意似乎已经和老和尚完成了某种交易,看见他,从容地把东西收进了裤兜。
柏淮眯了眯眸。
简松意站起来,拍拍裤子,面不改色:“给俞子国买的,他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小玩意儿,上次陆淇风说了得罪他的话,问我怎么赔礼道歉。”
顺便转移了个话题:“你那许愿布写了没?”
“你看我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柏淮一边说着,手指一边把裤兜里的红布往里压了压,生怕露出来。
简松意撇撇嘴:“你这人就是活得太理性太刻薄了,能不能浪漫一点,感性一点?”
柏淮脚尖拨了拨泥土地上那根身价二十五元的红布,朝简松意挑了挑眉:“说我?”
简松意:“......其实做人,还是不能太迷信。”
然而放进裤兜的手,却轻轻握住了那个迷信的小玩意儿。
也不知道唐女士说的,心诚则灵,到底是不是真的。
两个人对佛教都没有太大兴趣,心里又都装着点儿事儿,随便逛了几圈,就揣着各自裤兜里的小秘密下了山。也做得没太过分,回家吃了个午饭,睡了个午觉,换了身衣服,还是老老实实去学校了。
下午一到教室,杨岳他们几个就朝简松意挤眉弄眼,奈何简松意还在犯困,半天没接受到暗号,一到座位上,就开始趴着补觉。
倒是柏淮实在受不了,把笔往桌上一拍:“你们有什么想背着我给简松意说的可以直接微信私聊,没必要虐待你们那几张本来就有些可怜的脸。”
“......”
俞子国:“哇!柏爷!你居然会对我们说这么长的句子!你知不知道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你第一次主动对我说超过十个字的话!我简直享受到了松哥级别的待遇!”
柏淮:“......”
简松意听到这话,也不睡觉了,支起脑袋,看着柏淮,懒恹恹嘲讽道:“所以拜托你以后能不能别只针对我一个人,把气我的本事也往他们身上洒洒,雨露均沾一点,不然别人还以为你面瘫加哑巴。”
刚嘲讽完,桌肚里的手机屏幕就亮了。
徐嘉行拉了个群聊,边拉还边喊:“除了柏爷以外的我都拉进来了啊,你们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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