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God[快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曲小蛐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柳笙将一杯热茶不瞬目地倒进了口中,露出来的眼眸里带着微冷的笑意扫过房里的众人,“明天,负责刑侦的人全部集合,从这儿开始。”
他的指尖一落,指向中年人:“一天三次,练过一个月……”
迎着包括林向成在内的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柳笙垂了眼帘淡淡一笑:“我五次,以身作则。”
林向成情不自禁地往前踩了一步:“柳——”
“——别让我说第三遍——继续。”
柳笙将手里的茶盏随意地掷在地上,哗啦一声阻了所有人的言语。
“……够了。”
正是房里一片死寂的时候,门口响起了带点无奈的声音,一身黑色立领英挺清傲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湛黑的眸子浸着清冷,最终还是落在电椅上端坐的柳笙身上:“……他是我的一位故交,放了他吧,笙。”
柳笙动作一顿,眸子微微狭起来:“……”
仍是林向成没忍住,看着沉默的两人急了眼:“老板,这是我们布线了几个月才逮到的,怎么能说放就放?我——”
“……”
封乾看了他一眼。
林向成捂了嘴退回去。
柳笙眼底情绪繁复,却也未起身,扬了下巴不尊不礼地看向封乾:“……给我一个理由。”
“……”
封乾提步走进来,直到那紧闭着双眼的中年人身旁停住,他垂眸看着中年人,声线波澜不起:“……沈公馆的老管家,当年我去沈府拜望,他还在给沈家的小公子……做老师呢。”
柳笙的身体在这一刹那,骤然僵滞。
The God[快穿] 第46章 封公馆(四)
“沈家”这个词有多久没听人提起,柳笙自己也不记得了。
柳笙在西洋留学的时候,曾经在一次课上听一位教授说过——忘记是人类一种无意识的自我防护。
只是这种防护是有限度的。
就像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些陈年旧事,藏在身体最深处的伤口也已经愈合得完美无瑕了——可是被人轻描淡写一句话,伤口上脆弱的遮掩哗然零落,他才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如果没有了过去一夜覆灭的沈家,他大概只会是那个无害的沈家幺子,怎么还会有如今恶名在外的“鬼军师”柳阎王呢?
这样想着,柳笙抬头,正前方的长廊里,连步姿都英挺清傲的男人站在了书房前,示意佣人离开之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柳笙在门口停滞了一秒。
房门是敞开的,他迎着有些眩目的灯光望向房里的男人时,脑海里莫名起了恍惚的错觉。
男人有着一双似乎无论何时都不会兴起波澜的湛黑眸子,那种纯粹的色泽总是分外地容易引人沉迷其中。
而此时男人就坐在那张书桌之后的椅上,抬起眼睛来安静地看着他。
“……”
柳笙的心跳渐渐归于平缓,面具下他的唇角慢慢地挑起来——
……怕什么呢?最坏不过是死在这纸醉金迷的卞都的江水里一果鱼腹,他本来就不稀求一个落叶归根的结局。
哦,不对……他早就成了浮萍,哪里还有根呢?
同样背着一个背叛了北方政/府的罪名死去,他沈家上下,都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柳笙无视了心底那一点波澜与不平静不甘心,扬手摘了面具,掷在不远处的地上。
黑色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几乎是刹那之后他就已经握着冰冷无把的匕刃刺向了沉默着的男人。
——从几年前他被北方政/府送去西洋留学,就已经是在这个人的身边蛰伏下来,政/府为他虚构出来的身份背景,条条有据可依,他确信唐大帅早就给自己最宝贝的幺子查清了身边的一切存在。
如今这个男人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其他自然也无从遮掩,恐怕自己在他面前已经形如透明……
柳笙的动作迅疾有力,五感敏锐同样超乎常人,即便是在特训局“毕业”前的各项考核里,也是从未有过的全项满分。
只是他毫无预兆的发难同样是在瞬间就被制服,男人并没有什么留情地将他擒住了双手猛然掼在了木桌上,并不意外的柳笙甚至能够感觉到男人慢慢地俯身压下来,似乎连身周的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我以为你至少会有一点犹豫。”
片刻后,他听见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后并不远的距离上响起,似乎也没有停住接近的动作的趋势。
柳笙却是勾着嘴角笑了,他阖上眼睛,声音里都带着凉意:“死对于我来说,应该也算得上解脱。”
封乾的动作一顿。
柳笙感觉得到那个人迫近的威势反而离开了,连钳制在手臂的力度都已经放松。他仍是笑着,眼底温度却凉了下来——
“你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
封乾未语,先前因为某人毫不犹豫的杀意而升起来的薄怒已经散得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对自己所思所为的事情的恼怒——比如说他此刻盯着“乖巧”地趴伏在桌案上的人,就忍不住想做些从在这个世界里获取记忆之后就一直想做的事情。
……没有了那些束缚和条例,这个人如今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脆弱得无可避依,而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回忆起从前这个人在自己身下每一次入骨的□□、令人疯狂的迷媚……
封乾的喉结慢慢地动了下,一双湛黑的眼眸愈发深沉下去。
鬼使神差一般……封乾的手慢慢移到了那人的身前,本就不够紧缚的睡袍在他的手下一点点地被剥离那人的身体。
柳笙是彻底地愣住了。
作为从特训局满分毕业的“优秀学生”,他知道为间者从来不避讳借用任何可以借用的工具,包括自己的身体——
可他一直以为只有那些看起来娇弱一些的女人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而且他一直以为,就算资料里以及自己跟在封乾——准确来说是唐少帅——身边的这么多年这个人都没有跟什么女人有过什么亲密关系,也只是身在豪门世家的唐少帅眼光挑剔了些的原因。
现在看来,似乎还真的不是。
柳笙没有挣扎也没有言语,只是想起了在特训局上过的一节课——关于在某种床上运动里将对方刺杀的可行性以及成功率。
诚实来说,柳笙并不觉得排斥对方的动作,但他也不想成为那个课题的试验者,只可惜他感觉得到——虽然此时落在身上的力度轻柔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封乾完全可以在他反抗之后将他制服然后继续做接下来的事情。
于是在柳笙的不反抗下,深色的睡袍已经被封乾褪到了将近腰的位置,少见阳光的雪白皮肤在灯光下暴露无遗,从那段弧度纤弱的颈子往下,每一条线条都漂亮得惊人,而柳笙垂在身上简单地扎起来的乌黑的发丝散开,更是给这副本就惹人犯罪的图景添上致命的迷魅之意。
封乾沉默地看了很长时间,然后轻轻地喟叹了一声,顺从着心之所向,俯身吻在那人的蝶形骨上。
然后这位在唐家的所有人眼里性格与不苟言笑严厉肃穆的唐大帅最相近的少帅公子,以一种近乎平铺直叙的语气在一下不轻不重的啮咬和身下人情不自禁的颤栗之后,吐出了一个词——
“……妖精。”
——他终于找到了对这个人最精确的定义。
而柳笙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无意识捕捉到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惊醒。
“是林向成——”
无论是将面对什么结局柳笙都不想被人看见此时的这一幕,他挣了一下,却在将起的前一秒被男人再次压在了桌面。
“……嗯。”
封乾意义不明地应了一声,将那人的睡袍向上拉盖住引人犯罪的“风景”,却仍是以不容拒绝的力度亲吻在那人的后颈上——
“我想他需要知道,我不希望他下一次直接去见穿着睡袍的你。”
话音落后三秒,走到了门口的林向成就有幸通过大敞的房门看到室内旖/旎的风景。
“关门,谢谢。”
居于上位的男人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出现,仍是以那个看起来就很暧昧的姿势压制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不复往日平静的声音带着些喑哑。
下意识地遵从命令关上门,在门外石化得像个傻x一样的林向成回神之后心里万马奔腾——
——这里他妈/的不是封公馆——少帅您真的就不能再忍忍吗?!
林向成黑着脸往楼下走,回到了另外几位同僚所在的屋里。
“少帅怎么说?”
那几人迎上来。
林向成垂头丧气:“少帅难得开窍,房门都没关,我去的不是时候,被赶出来了。”
其余几人一脸奇异。
“那就找阎王拿主意吧,”有人皱眉道,“哎——老林,阎王呢,你不是说他今晚也过来了吗?”
林向成似乎还是在懊恼刚才的事,心不在焉地回答:“阎王刚才就跟着少帅走……走——走了?!”
最后一个“了”字还没发出来,林向成就已经在众人刷地一下移过来的目光下扭曲了尾音。
不约而同地想到封公馆的书房里的那张西洋床和那天蜷在床上安睡的人,众人的脸上表情一时间很是精彩纷呈。
屋里不知道是谁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
“少帅魄力……果真实非吾等之所能及……”
The God[快穿] 第47章 封公馆(五)
房门被林向成关上之后,室内就重新陷入一片沉寂。
柳笙已经闭上的眼睛在几秒之后睁开,被钳制的位置让他看不到男人的神情,但是他感觉得到身后的男人似乎陷入一种不知缘何的纠结当中。
这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柳笙感觉到压制自己的力量逐减为零,男人轻轻施力将他从桌案上带转过身。
四目相对。
抛尽了伪装之后,柳笙的眸光清厉,脸上却不见什么情绪,“……为什么?”
这一天接踵而至的事情太多,从发现他的师父就是那个被他利用李不为亲手勾上来的“大鱼”之后,局面就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紧接着便是身份的暴露和男人的威迫——他甚至来不及做出准确的判断就被冲击得头脑发胀思绪不清。
直到方才的安寂中他彻底地平稳下自己心态的起伏,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上近乎冷漠地审视整个过程之后,那一连串的疑窦与反常都指向了这个具有绝对的生杀大权的男人——
柳笙不相信,唐家栽培了二十多年养出来的少帅,会是一个不分轻重公私的登徒子。
“他们给我送了一个我绝不会拒绝的人。”封乾惯于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点柳笙看不懂的情绪,“何况即便是兄弟阋墙,也该先共御外侮……所以在南北开战之前,我们还是同一个阵营的人。”
“所谓的外侮不都是自家的‘兄弟’在代言?……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少帅该比我清楚。”
柳笙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直望过去的眸光里却不见半点笑意,“既已经撕破了脸,少帅何必把我当做三岁小儿来哄?”
封乾沉默地看着他:“……”
见对方的这个反应,柳笙对自己的猜测愈发有了几分确定,“少帅与我亦不是初识,彼此都了解得足够深入了,自然也不需要打这些太极——既然您不想除去我,那就应是有所求,若是我自知不能,那也省了少帅与我浪费时间。”
封乾仍是沉默,在柳笙几乎快要磨尽了自己的耐心时,男人却是兀然撩起了唇角,抬手不轻不重地捏住了面前那尖削的下巴,笑容在他的眼底一闪而逝——
“你永远这么牙尖嘴利么,……沈凡。”
那个很多年都没有人再提起过的名字让柳笙的瞳孔轻轻地缩了一下。
“……既然你已经完全清楚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不可能为你所用,”柳笙侧脸避开那人的遏制,退后了半步后冷笑着看向对方,“何必白费心力呢,唐少帅?”
“沈家当年的覆灭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封乾悬于半空的手垂下来,不见恼怒,语气平淡:“你若是一心复仇,就更应该借我为助力。”
“就算没那么简单——你唐家也是参与在内!”柳笙冷目相对,“我借你做什么?你唐家与南边的孙总统可是世交莫逆,当年沈家在唐大帅的辖区里被人灭了门,是你们脱得了干系?还是你能与孙总统相阋?!”
“当初是有人用沈家与孙总统做了交换,而那些人现在就在北方政/府的高层里。他们把你送到我身旁是想借刀杀人,——不管最后死的是谁,他们都是得利者。”
封乾的声音里温度陡降:“你真的甘心就这么遂了他们的意吗,沈凡?”
柳笙垂眸立于原地,片刻后他重新抬头,那辨不清内涵的笑容已经习惯性地挂到唇角,他笑着前倾了身体,眼底暗光流转:“……那就开价吧,少帅。”
此刻他的脑海里已经理清了一张巨大的关系网络,一条条脉络平展出去,筹码已经被他握在掌心……他要做的就只剩下与这个男人的一场博弈——以不计代价的风险获得最大的收益。
封乾的眸光先是停在相距甚近的那张脸上,然后便顺着那人宽松的睡袍领口落下去,他的眼底像是拉下了夜幕一般曜黑,似是要勾着人堕入到无底深渊里去——
“我要你。”
字字千钧。
扬起的唇角骤然僵滞,柳笙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皱起眉:“……哪种意义上?”
“你能想到的……全部。”
柳笙沉默了几秒,然后似笑非笑地抬起脸,仰看着男人微微狭起了眼睛,“这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少帅玩得连我都不得不叹服。”
“我的‘定金’应该已经到了。”
封乾神色不变,“方才林向成是为着一个人而来的——王守岳,我父亲的老部下,南统二十三师师长;几日前因下属叛投北统,率亲兵仓皇逃窜;如今应该是要回南统述职。只不过他身后北统特/务咬得太紧,他只能进入卞都向我求助。”
“……这与我有何干系?”
“你不是想知道当年沈家为什么会在我父亲的辖区里被人覆灭了吗?”
封乾垂眸,“他是孙总统的人。”
两句似乎毫无关联的话让柳笙瞳孔狠狠地一缩:“……”
封乾的语气依然平缓:“现在,他在你的砧板上了。”
The God[快穿] 第48章 封公馆(六)
封乾的话音一落,柳笙便直接转身出了书房,即将手刃灭掉沈家的直接凶手的冲击已经让他忘记了作态。
他也就错过了身后封乾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掠过的情绪。
封乾一个人在书房里站了半晌,才慢慢地舒出一口气,也将身体里那种难言的躁动与欲/望压抑了下去——
他不必急于此时就索取那人的“定金”,因为总有一日,他要叫沈凡连本带利地交予。
本想直接跟下去的封乾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回到桌案前重新坐下,他从右手边的抽屉里取出几张纸页,拿起一旁的钢笔,墨色的苍劲字迹在笔尖下龙蛇游走。
一刻钟后,封乾将手中内容大致相同的几张纸页一一检看过,确认无误后按动了桌下隐秘处的一个按铃。
片刻之后,稳健的脚步声在长廊里响起,伴随着敲门声叩响,封乾抬眸望着敞开的门处站着的人,淡淡点头,“请进。”
那名面孔陌生的男子走了进来,挺拔的步资流露出训练有素的军人本质,他站定在桌案前:“少帅。”
封乾将手中的一沓纸页递了出去,“一周内,清理所有三级嫌疑及以上的情报人员,其余嫌疑情报人员进行布控。清理行动后立即更换原密码,启用新密码本;并电报这几位师长,进入二级战备状态,有新动态或命令我会立即下达,——提醒他们,情报机构必须保持高度的清洁性。”
走进来的这名男子显然有些惊讶,脸上虽未表露,却还是开口问道:“少帅,‘清理所有三级嫌疑及以上的情报人员’,是包括几处师部吗?”
封乾看了他一眼,“所有。”
男子面露难色:“三级嫌疑情报人员中有几位堪称栋梁之才,直接清除是否会引来几位师长的异议?”
“既已列为三级嫌疑,必然有过外倾的行为或言谈。”
封乾仍是低头看着手中的一份文件。
“恃才傲物年少轻狂总是难免……”那男子刚说了这一句,就想起眼前坐着的这位也不过是正当轻狂的年纪,不由一顿,片刻后才继续道,“是否可以额外恩免些,也列入布控处理?”
“……”
封乾终于抬头,深深地看了男子一眼,“你也算通读古史,可想过沅朝末年,年轻时的朱□□起义,兵力远不如那陈某人,为何能连胜之?”
男子犹豫了下:“陈某人暴戾不义,寡恩弑友,失了军心?”
“你以为重恩多德的就能开一朝之业,当年三足鼎立之势最后也未见正统血脉得了天下,”封乾眸光锋利起来,“赏罚分明,上下同法,这才是立军之本——何况虽芝兰挡路,不得不除!”
最后一句话落下来,将那人震了一下,回神后那男子动作铿锵地立正行礼:“谢少帅教诲!”
“……如今是国难当头,内忧外患,”封乾垂下了眼帘,亦遮住了复杂的目光,“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容不下那么多妇人之仁;你是我的心腹,我不希望你将来因为这种事情害了自己。……好了,你下去想想吧。”
“是,少帅。”
男子又行了军礼,转身走了出去。
封乾揉了揉眉心,须臾后也站起身来,走到门侧衣架上将墨绿色的风衣挽进臂弯,提步走下楼去。
四方院子里,聚成堆儿的几位原军官现“地痞”正望着一个房门紧闭的屋子啧啧叹气。
“这位可真可怜,落到阎王手里就够惨了,偏偏看这时辰,阎王今晚还没‘吃饱’吧,恶鬼面都没戴,这得多大火都泄这王守岳身上了?”
“你说阎王这么快就出来了,少帅怎么也肯放?向成兄,你看准了吗?今晚那个被少帅摁桌上的真是柳阎王?”
林向成不满道:“这我怎么可能看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天在公封馆闹了那么一码事之后,我一天三顿地给阎王上香,现在闭着眼都能给他画出模样来……”
“那阎王怎么会这么快就出来了?”
“哎哟……”最先开口的那个叫孙威的男人一拍巴掌,一脸谑弄的“忧心”,“不会是少帅他那方面……有问题吧?”
林向成翻个白眼:“你是活腻了吧,连少帅的房里事都敢编排,小心少帅他……——少帅!”
啪啪几声整齐的立正,刚才还挤眉弄眼的几位此时内心叫苦不迭,面上却只能故作严肃。
“……说了几遍了,在外面不要这么称呼。”
封乾的听力早在百米之外就已经将几人的对话听了个全头全尾,见几人紧张的模样也没多言,只蹙眉望了一眼不断传出惊嚎声的房门:“——这是怎么回事?”
林向成壮了壮胆儿站出来,开口道:“是柳先生说王守岳有叛逃嫌疑,连夜提审。刚给人割了手腕,又用黑布蒙了眼睛,在一旁找了个容器滴着水给那孬种——啊不,给那王守岳听动静儿呢,这不才一会儿就吓得鬼哭狼嚎的。”
“伤口不深,”见封乾仍是蹙眉望着,孙威以为是少帅担心那人被柳阎王弄死再担了干系,忙接过话头,“估计这会儿血都干了,只不过那王守岳确实像个叛逃的,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给吓成这样了。”
“……”
封乾不动声色地看了孙威一眼,直把孙威几人看得冷汗流了一背,才缓缓开了口,“他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我没给他半分助力。……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这件事是从今天开始的,也是我单方面的;今后他跟你们的关系不会与从前有半点不同。……所以以后,若是外面有了什么流言蜚语我管不得,但是我不希望再听见你们消遣他一句。”
听到这么儿女情长的一段话从他们少帅的嘴里说出来,林向成等人眼睛都瞪大了,回过神来后都连忙点头。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封乾淡淡地望着几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才迈步走上了台阶,推门进去。
屋里只有两个人,一个被黑布蒙着眼睛半死不活地躺在那儿叫唤,另一个拿着笔盯着手里记下的东西微微皱着眉,见不得平日里常见的那种勾得封乾心尖微痒的笑意。
封乾走到那人面前了,忍不住抬手在那人微微蹙起来的眉心轻抚了几下,“……拿到了?”
“嗯……”
柳笙不经心地点头应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微惊地往后退了小半步,眸光闪烁地看着对方。
“怎么了?”
封乾放下了因为那人的退避而落在空处的手。
柳笙默然不语,实际上他只是有些茫然……为何在方才,一向是警觉的自己明明知道这人进来了,还是全然不作防备,即便那人手落了上来,自己都没有什么反应,像是……习惯了这个人的亲近似的。
不敢再往深处想,柳笙摇了摇头,重新落点于手里的纸张:“……没什么,这是他招认的当年那一案的参与者。”
封乾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纸页,便将目光重新移到那人微垂的脸庞上,“这个,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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