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God[快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曲小蛐
颜怀瑾的心里一定藏了只凶兽。
沈凡这么想着的时候已经从昏睡里醒来,眼前仍是昏黑不清。
那人不肯给他解掉遮住眼睛的带子,绑在手腕上的绳头更是被那人牵在手里;昏睡过去之前那人还掐着他的腰用力地冲/撞,亦不肯留一点余地。
沈凡发现那人在床上总有着极强的掌控欲。
有了前一世经验的沈凡已经对于身体疲惫酸疼的状态有所准备,只是高度使用过的身体无疑使他难以挣开仍束在手腕上的缚带。
沈凡偏过脸去,身旁男人的呼吸平稳而轻缓,只除了圈在他身上的手臂箍得很紧——
就像是怕他跑掉了似的。
沈凡抬头的动作带醒了唐郁安。
只是唐郁安却没出声音,他只垂着眼睫默不作声地望着被自己圈在怀里的人,眼底满是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温柔。
漂亮得过分的少年正裸着莹白的肩背,身上留着自己的痕迹披着自己的大衣;时常表露着或高傲或戏谑或勾人的脸微微扬起也难得不见什么情绪,那被他啃咬到上了瘾一样的嫣红唇瓣抿在一起,只遮住眼睛的带子没有遮住蹙起来的秀眉。
唐郁安知道少年该是累了,却连轻微的挣扎都不见。
真不像是他的性子啊。
唐郁安勾着嘴角笑了,伸手解开沈凡手腕和眼睛的束缚,对着那皓白的腕子上的淤红轻轻地揉抚。
沈凡起先被唐郁安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回神之后也就心安理得地窝在那儿不反抗不顺从了。
从半支楞着的大门迈出去,沈凡被外面的人吓了一跳,外面的人也被出来的两人惊得不轻。
门外或站或蹲或倚着墙夹着烟望过来的几个人,沈凡都不熟悉但也不至于不认识——这个世界里始终围在主角身边的那几个重要配角,论身份都是家世显赫的二代们,性格也是差不多的清傲甚至跋扈,只不过有的人表露在外层,有的人藏在心底,有的人……沈凡瞥了一眼身旁没什么其他情绪的男人——
有的人即便是懒洋洋地乱没形象地站在那儿,贵气也是从眼神里动作里不经意就露出来。
不过沈凡只是没想到这几位遍布大江南北的怎么就同一时间站在这儿罢了。
而好不容易聚一次却被拖过来听了大半天的墙角的二代们也是互相交换了几次眼神——走出来的这个活像哪家bar里的头牌mb的、身上什么也不见得穿却只用某人的大衣紧紧裹了露着一双素白小腿的、面无表情眸子却清澈的——漂亮男孩儿,不会就是他们的准大嫂吧?
几个人还在打量着沈凡再互相交换讯息的空当,唐郁安就皱了眉并用实际行动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看够了没有?上次宴会‘集体相亲’怎么不见你们一个个眼里跟冒着贼光似的?谁在空档期回去我就让伯母给介绍一个你们信不信?”
此话一出,众人了然——唐家少爷这么前所未有且低智商的回护也只有恋爱期能解释了。
里面笑得最是很有深意的那个在几人的目光示意下主动站了出来,“这位就是兄弟们盼了十几年的嫂夫人吧?久仰久仰——不知道您贵姓?”
先“久仰”再问“贵姓”的,沈凡是头一遭见——毕竟脸皮厚还毫不遮掩引以为荣的,也算是极少了。
沈凡冲着这人挑眉一笑:“免贵姓顾,顾瑾。”
这话说完了沈凡就闭上嘴巴等着几个人的反应——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一落,后面那几个都是面色一变——怎么说这a市也是唐郁安上大学更是他们碰面的地方,他们这些人不至于连a市市长家的公子都不知道。更何况,前一段时间他们就听说,唐郁安在大学里被这位想攀高枝儿的公子缠了好几次,怎么两人……
后面有个压不住的差点蹦起来:“他就是那个自荐枕——”
唐郁安自然也看出来几人的情绪变化,一记不怎么温柔的眼刀飞过去之后,伸手将先了半步的沈凡拥进怀里,“他们皮糙肉厚的,冻一冻也就算了——外面冷,不许久站,和我回家去,我先送你上车。”
顾瑾似笑非笑向几人点了点头,也按着唐郁安的意思让那人把自己送上一旁停着的车里。
“你先等一会儿,我这就回来。”
唐郁安探身在沈凡唇上亲了一下,这才满意地转过身,沉着点墨似的眸子往几个人站着的地方过去了。
默默把“席”字吞回去的那个在唐郁安的目光下缩了缩脖子。
倒是站在前面的秦臻仍是笑着,目光却难得认真地开口:“你这一下,玩得可太大了。”他的视线往漆黑的轿车里看不清的影绰人影那儿一划,又收回来,“不但是个男的,还是顾市长家的公子——林柠那种平民百姓也就算了,你还可能藏着,换了这么个不安静的主儿——你就不怕闹大了让你家老头子知道?”
唐郁安笑得漫不经心:“我就没准备瞒。”
这话一出,后面那个还叼着烟皱着眉的“吧嗒”一下嘴里的烟就掉了,在他的衣服上划了条黑痕他都没顾上:“哥你疯了?!——二爸他会抽死你的!”
唐郁安皱着眉又横了一眼这个咋咋呼呼的堂弟:“再没轻没重地管不住嘴,我先抽你。”
“郁檀说得没错,唐伯父不会让你这么胡来的,”后面那几个人里始终比较安静也少有情绪的那个男人也开口道,“我们开不起这种玩笑,你该比我们清楚的。”
“我会和他一起出国。”唐郁安神色微沉,“在我准备好之前,你们先不要说出去。”
“……那林柠呢?”秦臻收敛了笑容。
“我和林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厉色在他眼底盘旋,“我会让他和瞿一凡付出代价——远不止今天这些。”
秦臻顿目:“你又怎么知道他对于你来说不是另一个林柠?”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发现自己可以为他放弃所有东西,而且——”说到这儿唐郁安停了下,声音也轻得像是句自言自语,“……而且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己已经这样做过了。”
与此同时。
不远处路边停着的车里,沈凡听着只在自己耳边响起的“任务完成”的提醒声,他勾着唇角望向一侧,车窗里漂亮的少年正冲着他露出一个餍足的微笑。
这一次仍是世界任务结束没有几天,沈凡便被强行排斥出去,等到一片漫长的黑暗之后,他看着勉强跟舒适两字挂上勾的系统床,面色虽有些不善,但也比第一次强多了:“又是那种情况?”
系统床的大眼睛上下点了点,然后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一次那个男人还是主角吗?”
沈凡心不在焉地点头。
于是他再一次错过了系统床因为畏惧而近乎放空的眼睛。
The God[快穿] 第13章 罂粟瘾(一)
沈从安养大了一只白眼狼。
——无论熟稔还是陌生,所有人都在这样传。
沈从安一生运筹帷幄,把偌大一个沈家从支离破碎风雨飘摇的末路扶植到东山再起辉煌不尽,甚至远超昔日沈家最鼎盛之时,他是黑暗里无法复制的传奇。
然而这段传奇最后却结束在他自己的手里。
一夕之间,沈家易主,曾经道上人人谈之色变的沈从安被自己收养的义子囚禁在几天前还在自己名下的别墅里。
沈家的变动对于整个地下帝国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人在等着看将近不惑之年的沈从安会如何杀伐果断地处决背叛了他的义子甚至上演一场精彩的夺/权大戏。
可惜没有。
所有藏在黑暗里的眼睛收到的消息都是沈从安如同一个年将六旬的老翁,每日在别墅里摆弄花草,无心窗外事。
有人说,沈从安老了,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孤身单枪就能闯进死对头的宴会上谈笑杀人又全身而退的沈家家主了。
也有人默而不语——他们都是同沈从安一样,在这方肮脏的泥淖里浸染了数十年的人;他们都知道,在这方世界里能够站到沈从安的高度上的人,骨子里流的髓血都是黑色的。
他们更清楚,沈从安甚至不必登高一呼,只要在某些事上采取默认态度,他那个背叛了的义子顷刻就会在自以为美好且悉数在握的泡沫里被撕得粉碎。
——即便是杜家的少主,他的至交好友,也救不了他。
然而无论有多少猜测与质疑,沈家都像是一个宫变之后的新朝,暗流涌动,表面却平静之极。
沈家所辖郊区的一幢别墅里。
整幢别墅里都算是悄无声迹,别墅外沈家的死士们早就接到了不准任何生物在没有指示的情况下靠近别墅二十米之内的命令——他们也早就习惯了这条命令,每个星期新任家主到别墅里“探望”老家主的时候,他们都会被这样吩咐。
他们不过是沈家蓄养的机器罢了,新家主是在里面大孝还是大不孝,他们都管不着。
所以没有人知道,如果在这时候顺着正门进去,穿过客厅左边的长廊,通往那间恒温花房,从半敞着的门望进去,沈家那位不苟言笑的新家主正跨坐在倚躺着玻璃墙的男人身上眸光迷离,呻/吟连连。
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神情冰冷的模样?
两个人不知疲惫地在仿佛与世隔绝的花房里荒唐着,直到不知多久之后,花房里断断续续的媚声抽高成一声带着泣音的长吟,然后整个花房陷入了一片安寂里……
沈凡冷着脸用那个男人的外衣擦掉了身上的痕迹,撑着疲软的手臂整理过自己的衣裤,再未去看地上的男人一眼,转身就往花房外走——
仿佛地上倚坐着的那个男人不过是他用来泄/欲的工具。
而在往常这种时候总是安静地看着他离开的男人却突然在他身后开了口——
“你跟杜家的那个小子……最近不太好?”
已经走出去一半的年轻男人身形一滞,“跟你有什么关系。”
坐在地上的男人也不在意一身的狼藉,闻言却是沉默了下来,些许时候见年轻男人仍是站在那儿没有离开,才轻轻叹了一声:
“杜家的小子心不在你身上,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
本来安静着的男人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转过来的脸上情绪甚至因不加遮掩的恨意而有些狰狞,他大步地走到男人面前,泛红的眸子像是要择人而噬的凶兽,偏是挂着令人胆寒的笑容——
“沈从安——你这种连十几岁的小孩子都下得去手的渣滓,就不要装出这副令人作呕的惺惺态势来——你他妈当初把我当个男/妓用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装一装——你以为现在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
坐在地上的男人垂眸不语。
年轻男人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半晌后他冷笑着道:“沈从安,你忘了你教过我什么了?——错就是错,有些过错你犯下了,就不必再妄想挽回——你只需要等着承受后果就够了!”
说完话他厌恶地看了一眼男人,转过身去加快步伐,像是要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在这个他看来再肮脏不过的地方。
眼看着那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门后,坐在地上的男人慢慢抬起眼来,湛黑的眸子沉淀着深重的情绪——
“我从来都不觉得,把你带上床是个错。”
“砰——!”
男人倚靠的墙上,距离他的太阳穴只有一指之举的地方正冒着淡淡的硝烟,花房外持枪而立的年轻人眉目冷峻,须臾后转身离去——
“我还不想让你这么轻易就死了,所以沈从安,你最好不要激怒我。”
“……”
半晌后,从始至终都一动不动的男人慢慢地站起身,垂下手去,抚摸着还温热的弹孔,男人苦笑了一声。
“沈凡啊……”
凌晨三点,沈凡从梦里猛然惊醒坐起,一身冷汗。
他又做噩梦了。
无非是他孱弱无力的那些年,梦里一次次地重复着,在他十六岁那年的生日的晚上,他所敬仰着的养父将意识不清的他抱到了主卧的大床上,罔顾他的哭喊挣扎哀求,紧紧地按着他的腰肢深沉而狠力地撞进他的身体。
烙铁一样的灼热不但撕裂了他的身体,更把他珍视的得来不易的父慈子孝摧残得支离破碎。
那是他多少年都努力追逐着的养父啊——即便只是老师一句再寻常不过的夸赞他也想让那个男人听见、他费尽心思努力维护小心经营的所谓父子亲情——那个男人为着一时的欲/望纾解就可以轻易地将之踩进肮脏的泥淖里去。
而且永世不得翻身。
——那以后七年,他比从前更小心翼翼,他甚至主动爬到那个男人的床上,他像最低贱且淫/荡的男/妓任凭那个男人操/弄,他用自己都厌恶的身体想尽方法取悦那个男人。
他就为了有一日,他要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甚至遥不可及的男人,他要那个男人俯首认错恸哭求饶——
即便他知道那不可能。
那个男人是这个世上最高傲的人,他可以剥夺那个男人的权力地位甚至生命——正如如今——但那个男人的高傲没有人能打破。
沈从安是他自己的神。
而沈凡呢……
沈凡走进盥洗室,闭上眼睛将脸埋进冰冷的水里。
……沈凡不过是沈从安上过的一个娈宠罢了。
就算他挂着一个养子的名义,在沈家在阳光下堂而皇之地活了那么多年。
就算他如今翻身为主,掌生杀予夺的大权。
那个男人,无论是在他的心里还是在漆黑的地下世界里——
虽无冕而冠王之名。
The God[快穿] 第14章 罂粟瘾(二)
继沈家剧变之后,地下帝国里再次刮起了一阵旋风,惊扰了一众世家——
有人传言,杜家少主杜成瑾与沈家新上任的家主沈凡,竟然是情人的关系。
这条消息在一夜之间传得人尽皆知,刚刚淡去视线不久的沈家和沈凡再一次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风雨之中的沈家,正厅。
杜成瑾皱着眉在沙发上坐了十几分钟,而此刻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度日如年。
直到哒哒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上响起,慵懒却没什么情绪的年轻男人擦着还在滴水的黑色碎发,披着睡袍眯着眼眸不急不慢地走了下来。
杜成瑾也从未见到过沈凡这般……恣肆而随意的模样,有那么几秒甚至就愣在了那里,忘了自己是要说什么做什么。
沈凡伸出修长而白皙的五指在杜成瑾的眼前晃了晃——
“一大早就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急成这样?”
杜成瑾回过神来脸色变了变,有什么话像是要脱口而出,最后却又被他按捺下汹涌的情绪来:
“……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是你……传出去的?”
虽然杜成瑾极力遮掩自己的不悦,但沈凡还是敏感地觉察到了。
褐色的瞳孔轻轻一缩,沈凡定定地望着杜成瑾,直看得对方有些无地自容,他才倏然展颜,淡红色的唇勾勒出凌厉却漂亮的弧度——
“你是来质问我吗,成瑾?”
他的话音很轻,但藏不住锋利的暗芒。
杜成瑾一愣,继而有些讪讪。
“我不太希望这种事情传出去——你知道的,……杜家还不是我说了算,你该给我点准备时间的。”
“哦?”
沈凡懒懒地撩眼看杜成瑾,笑得无谓而恣肆,他侧身望着窗外,视线骤然一厉,刹那后就淡去不见。
“什么时候开始,我沈凡想跟什么人上床做/爱,还要他们置喙了?”
年轻男人的声音轻得不经意就会散了似的,只那背影之后却偏像是藏了无尽的阴鹜与狠戾。
“沈凡——”杜成瑾的脸色变得彻底,“我们没有发生什么,我不想他们误会——当初我们只是说好试一试不是吗?”
年轻男人的笑容在这一句话里消失得彻底。
三秒之后,沈凡转身平静地望着杜成瑾,“你再说一遍?”
“我……”
杜成瑾一窒,只觉得自己快要落进那一片无尽的死寂的深渊里去。
“——够了。”
沈凡却是突然摆了摆手,这一刻之后他的情绪重新变回之前慵懒而随意的模样,好像他已经对任何事都不再关心了。他迈开步子往一楼的浴室方向走去——
“我昨晚折腾得狠了,你先回去吧。”
站在原地的杜成瑾看着沈凡消失在视线里,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握拳离开了沈家。
玄关的门关上的刹那,一身睡袍的年轻男人已经重新站在了长廊的阴影里,他沉默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空气里弥散开一声嗤笑,男人对着客厅里像壁花一样存在感接近于零的侍者吩咐了一声——
“备车,我要去探望父亲。”
“是,家主。”
郊区,沈家别墅。
沈从安穿着一身合体的运动服,汗水浸透了衣背,湿漉的痕迹勾勒出线条完美的肌肉。
这位传说中抖一抖指间的烟都要掀翻一个百年宗族的男人,此时安静得像是个寻常人家里的普通人,除了深邃的五官放在随便一家模特杂志上照样能引起一片夸赞,就连情绪都显得无比安于常态。
而这恰恰有些激怒了坐在沙发上的一身园丁打扮的男人——
“那是你们沈家的家业,你就真的不管不顾了?还是像有些人说得似的——你已经老了——你连一个沈凡都压不住了?”
沈从安就像没听见,抬手关了跑步机,搭着雪白的汗巾走下来。
“你当年的那些心狠手辣杀伐果决都让你扔了?我们都替你觉得憋火,你就真能咽下这口气去?”
“……”
“子夺父位以下犯上,这可是道上的大忌——你以为忍下这口气,沈家就能风平浪静地过去?!”
“……”
见那男人眼神平静无澜,脸上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来人终于泄了气,“杜家少主和你家那个不孝子现在闹得满城风雨,流言都能吞了沈家,你就真的放任那只喂不熟的崽子这么胡闹啊。”
对来人的或劝说或激将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的沈从安步伐骤然一顿,须臾后男人的视线横扫过来:
“……别让我听见第二次。”
来人僵了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人是不满他对沈凡的称呼了。
——却也是直到这一刻,眼前这个男人才真正露出些曾经睥睨执掌整个地下帝国的戾气来。
只是片刻后那种眼神就能带出来的压迫感便散得干净,沈从安又变回了那个居家的普通男人,他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伸手从楠木几案上取了一支烟,放进嘴里,却只是含着而没有点燃。
“有你们在,沈家我不担心。”
沈从安从几案上又取了几支烟,放在掌心里把玩,纤长而脆弱的香烟在他的指间飞速地旋转,花样百般,引得人眼花缭乱。
而来人却看着沈从安的动作微微露出些惊惧的目光来,他知道这双看起来骨节分明、指甲都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手有多么大的杀伤力,它可以捏断一个人的脖子而不让那个人断气,也可以将这个世界上最精密的枪械拆成最细小的零件再单手组装回去。
——只不过那都是曾经了。
如今这个男人只用它来玩些香烟,摆弄些花草,或者……勾着某人纤瘦的腰肢狠狠地将下/身顶进去。
沈从安的眸子里,湛黑的情绪沉淀下来,墨一样的深沉——
“沈凡,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而他亲自接手沈家,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你们不必自困于他接手的方式。”
“可沈家是你的心血,我们——”
“心血?”
沈从安露出了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只是淡得像错觉,也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若是想,明天早上你起床之前,我就可以再扶起第二个沈家。”
他的话音平静得不像是在说一件可以动摇无数人乃至无数世家的大事,而只是一个养花种草一样的闲举。
“可是他们说得对,”沈从安垂眼,视线落在手腕上运动服里露出来的一点甚至可说的上粗糙的银色上去,那一刹那他的眼底划过浮光掠影似的柔和,“我老了,老得快要行将就木,只想抱着那点安稳和回忆,一个人在阳光里长眠到离开。……我从来不会否认自己做过的事,可我知道我曾经把一个人推到深渊里,让他最干净的身体和灵魂染上再也洗不掉褪不去的污浊——”
他抬起头来,墨色的情绪却在眼底斑驳:
“我不认错,可我欠他的。”
来人张了几次嘴,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沈凡他……你……”
直到开口,来人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颤栗的,而此刻他也已顾不得那么多,因为他似乎发现了一个足以让整个地下帝国都震惊的……丑闻或是别的什么。
沈从安没有犹豫,神色平静,点了点头。
“所以你知道就够了,——他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会给他的。”
来人再一次张了张嘴,想要说一句什么,却被砰然打开的大门惊了一下。
门外沈凡逆光而立,待看清了门内的情况时,显是没有想到会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他狭起了眼睛望向那人:“你是谁?”
只是不等那人想到什么借口,沈凡就已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出去。”
倒是沈从安先站了起来,眸光平静而安然:“……怎么今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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