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姿

去部队吧……莫伯伯又不是专门的军事科研研究所，你在莫斯科学的那一身本领，不是也没有用武之处么？
迟迟当时是想，作为军事科研人员，还是搞科研最有价值。当然，她当时也不知道，不管是科研也好，其他人才也好。既然入了部队，身体素质都一视同仁。甚至，他们这种科研人才的要求还更高。
莫劲修没有对她的言论发表太多意见，只是很深沉的思考了良久。然后挪开话题，跟她谈她的过去，问她为什么会从军，又为什么回来北京军区这么远之类的。
她自然没有说起蔺非池。那时候，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想起蔺非池了，那道伤，不忘，但也不愿意提起。
至于部队么？
其实她这样的家庭出身，自己的事业是完全不用考虑的。爷爷和奶奶都是军医出身，伯伯和叔叔也是进了部队的。只有爸爸，选择的是从政的道路。小时候爷爷老说一些打仗时候的事情，也说曾在枪林弹雨中救活许多战友的荣耀和幸福。
迟迟自幼对医学不感兴趣。小时候爷爷老要她认各种各样的中药植物，背各种各样的方剂。一到夏天，就喝各种各样的中药熬的凉茶什么的。但是，她对部队感兴趣呀，高考的时候就报了军校。当然，还有一方面原因，那时候蔺非池也报的军校，她当时也存了跟他斗争到底的心思。
于是，机缘巧合之下，就有了后来这么多的相遇。
莫劲修呢？他当时虽然没过多的诉说，但结婚这么多年，迟迟也听人提起过一二。她不知道他对军队生活到底有几分喜爱，但是，当初去伏龙芝，的确只是因为莫志国的强迫。至于后来的成绩，莫志国没有想到，莫劲修自己也没有想到。而对军事武装装备，战斗机，轰炸机，歼击机等等，莫劲修现在也绝对是喜欢到了骨子里。
这些洋洋洒洒的回忆，这几年来从未想起过，迟迟甚至没想过自己能够记住。可是，现在站在黑夜玫瑰的大门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心却远隔了天涯的人。这久远的回忆似乎在寒风中找到了突破口，哗啦哗啦的争相涌出来。
原来，那些太过平淡的相遇，虽比不上曾经的轰轰烈烈，却早已经细水长流，永生不忘。
迟迟想，后来，他那样义无反顾的不去卓远，不去部队，而是选择了以研究各类机械出名的z大，是不是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这个看似冷酷，对自己或平淡或无奈的男子，是不是也在自己的忽视间，曾真心为自己付出过许许多多？而迷糊的自己，却从未替他考虑过一二？
莫劲修一直没说话，雕塑一般的站在那里。
迟迟仍旧拽着他的衣袖，立在后面。两人这样停滞着，任由深重的夜色，狂乱的寒风吹乱心湖。
终于，在莫劲修即将忍不住的时候，迟迟扯住莫劲修衣袖的手动了动。
“阿修……”
她如荒漠中近乎干涸而死的小鱼一般，带着浓浓地歉意和深深的伤感，还有近乎绝望到哭泣的渴求，呢喃着喊出这样轻，又这样重的两个字。





顾盼生姿 第77章 似轻似重的呼唤（二）
迟迟没觉得自己这样喊出来的两个字到底饱含了多少感情，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声呼喊在这夜色里给莫劲修带来了多少感动和震撼。迟迟只是觉得，这四年多来，自己似乎对莫劲修一直欠缺了一点什么。关怀？爱意？
一声简简单单的阿修，真的不足以表达。而要她说出更多，做出更多，一时之间，她也满足不了太多。
可莫劲修脚下，却是黏了沥青一样，再也走不动了。
他由着他的拉扯，转过身，看默默站在自己身后的迟迟。心里的一汪平湖再也经不起一点点波澜，已经狂烈而涌。
“迟迟。”他淡淡的，却充满坚定的喊她的名字，一只手伸过来，揽过她的肩膀，勾在自己胸前。迟迟人一个趔趄，身体往莫劲修靠过去，手下意识的就去搂他。莫劲修见状，比她更快的将她带在了怀里。
“再喊一遍。”莫劲修低着头，墨黑的眸子看着她显露的慌乱。觉得这样的迟迟真可爱，很真实。这些年，除了刚从莫斯科回来那段时间，真的很少见她这副慌乱的模样。他脑海里一时想起她先前说的话，一时又想起她刚刚喊的那声阿修。喃喃的，就对迟迟说了这么一句话。
迟迟一愣，没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再喊我一次。”这回，他声音放的更缓，带着缱绻柔情。
迟迟还是愣了愣。脑子里想起刚刚情不自禁唤的一声阿修，忽然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脸上一红，不由得咬了咬自己的唇。
“不愿意？”莫劲修的声音故意硬了两分。
迟迟怕他再生气，抬眸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下，低低地唤道，“阿……修……”不过，这次比刚才，那是难为情了许多。
好在现在夜色深重，看不到她此刻的脸到底是有多红。当然，此刻的墨迹小牛也顾不得看，她的话音一落，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搂住了迟迟，紧紧地裹在怀里，像搂着这世界上最重要的珠宝。
迟迟猝不及防，却也笑得甘甜。
原来，只要自己坦白，就算再大的误会，再大的风波，也能在瞬间风平浪静。原来，只要自己的心坦承了一分，只要自己脚下迈出了一步，那另外九十九分，那另外九十九步，她根本都无须担忧。他，莫劲修，会做的很好。
卓家聪几乎看着他们闹的矛盾，看着他们一前一后除了黑夜玫瑰，然后看着迟迟姐姐折回会所，又看着莫劲修一个人在黑夜玫瑰的大门外伫立。他很聪明的没有去打扰他，而是去了停车场将车子开出来。
本来是准备在车道上等着他们的，谁知道，他就开着车子遛了一圈，再回到黑夜玫瑰的时候，这门口的情形，却与先前他看到的来了个180度的转换。
刚刚还生着气的两人，此刻早已经抱成了一团。隔了满城的风雪，隔了耀眼的华灯，那一高一矮相拥的身影，就如冰封中的一豆烛火，虽火势稍小，却足以点亮一片小隅，温暖一片心房。
他将车速慢下来，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带着逗弄的情绪，故意按响了喇叭。
本来就已经是半夜，会所里面虽是热闹，会所未免却已经夜深人静。这忽然而来的鸣笛，刺耳的穿入迟迟和莫劲修的耳朵。他们这才双双侧头。看到是卓家聪后，脸上的表情才有惊慌改成懊恼和谴责。
卓家聪却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反而拉下了车窗，边冲他们招手，边大声喊道，“回去了，家里面任你们缠绵。这公共场合，还是算了，影响不好！”他说的一本正经的。
虽然打破了这样难得的温馨场面，倒也不缺一阵好笑。
迟迟含羞又扯扯莫劲修的衣角。没办法，人被他裹住，不大好动弹。
莫劲修却只是笑笑，仍抱了她一会儿才松开。
卓家聪见这二人来了，笑嘻嘻打开车门就要从驾驶坐下来。莫劲修见状，赶紧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开车。因为回长沙的机会少，卓家聪对这边的地形已经不怎么熟悉。出门的时候莫劲修就没让他开车。这下，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了，他还不屁颠屁颠的？
从进了部队起，他可就没有好好开过车了的。
遂，顶着莫劲修说慢一点的嘱咐，他晃悠晃悠地发动了车子，加足了油。
迟迟被莫劲修揽在，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卓家聪开车的速度不慢，迟迟晃着晃着就有点儿困。舒服的靠着他，他身上浅浅的味道被她吸进鼻子里，那是属于莫劲修带给她的安心。
迟迟阖着眼，微凉的手掌被莫劲修体贴地裹在手心。两人肌肤相贴，微热的热源通过彼此的血脉相接，融入迟迟血液。
这样的温暖，这样的柔情，迟迟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来了她和莫劲修之间的许多点滴。平淡的，温暖的，甜蜜的。数不胜数。
一开始，他们实际上是以兄妹的关系保持着联系的。她在京认识的人本就不多。偶尔休假，或者是跟莫莫出去逛街，或者窝在宿舍看书。偶尔，莫劲修没课，会接她到z大玩玩。当时，都是以爷爷将迟迟托付给他，要他好生照看的名义。
他那时候就有了云邸的那套小别墅，但是没住进去。学校给他安排了两室一厅的教室公寓，他住得很是舒坦。迟迟喜欢拿他的教师卡去z大的图书馆里借许许多多的书，军事的，历史的，地理的，或者言情小说，在那里一个下午一个下午的看。然后，每次匆匆忙忙的让他送她回去，将一屋子的书凌乱的放在他原本规规整整的书房。等他隔天抱着去图书馆还。
这样一次两次的，倒也没什么。
三番五次的，迟迟都拿他的卡在图书馆搜罗各种各样的书。z大图书馆有规定，学生卡一次只能借5本书，教师卡则没有限制。以至于图书馆上到值班老师，下到勤工俭学的学生们，都认识她了。都会八卦她和莫劲修的关系，还有小女生偷偷喊她师母。
当然，那时候她是不知道。
莫劲修却在课堂之上或者课下，被许多人火旁敲侧击火明目张胆的问过。他从来不承认，也从来不否认。反正，早晚有一天，会冠上莫劲修太太的名号，会被他们叫做师母。




顾盼生姿 第78章 似轻似重地呼唤（三）
所以，后来的在一起，也就觉得很是自然了？
迟迟不知道莫劲修怎么想的。但是她自己，是真的觉得顺其自然，虽然，带了点坑蒙拐骗的意思。那时候，莫劲修都已经在z大待了将近一年了。因为爷爷几次在电话里提过想让迟迟和莫劲修试试在一起的意思。迟迟已经两个多月没再去过z大找莫劲修。
那日正好又是轮休，那时候莫莫刚刚被调进军事学院，还是办公室的小勤务，整日事情很多，又是新人没有轮休时间，没法陪迟迟消磨时光。
迟迟在北京的朋友不多，也无处可去。正想着自己去王府井的书城淘些书。刚下了宿舍楼，就见到了一辆很熟悉的白色车子。
那时候他开的车子还是一辆奥迪a5coupe。当时，在国内这车子也不多，因为以前坐过几次，迟迟也认识。
当时的第一印象，就想着是莫劲修来找她了。但想想两个多月没有联系，她从未给他打过电话，莫劲修也从未主动联系过她。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私底下可以找来聊天的散步逛街的关系。她只是瞟了一眼那车子，摇了摇头，径自就绕过了那辆车。
刚开始她还没注意，等她发现隐隐约约一直有辆车跟在她身后的时候，她人已经到了操场了。
她刚顿下脚步，车子便飞快的驶了过来。她蹙着眉，懊恼地直往后退。看到车牌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可不是莫劲修的车子么？
然后愣在原地，看着他开了驾驶室的车门走了出来。一身黑色的西装笔挺修长。扫去平日里t恤，v领英伦衫的老师模样，非常的有气质，也许在职场打平了多年的人，都没他身上的气势
原来，他刚出国开了个研讨会回来，有新的研究项目在国际上取得很大的成功，学院特意开了就会庆祝，当然，也有向社会各界宣扬的成分在。酒会定在下午六点。莫劲修虽回过差不多一年，但彭育局着实不多，尤其是女性朋友。学校里搞科研的基本都是男的，莫劲修又找不到满意的人选。这才过来找了迟迟。
一开始，迟迟是不大乐意的。没办法，她天生不喜欢出入那样的场合，不管高兴不高兴，站在自己对面的人喜欢不喜欢，你都要戴着伪善的面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但想想莫劲修的性格，如果不是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如果不是真需要个女伴，他或许也不会特意来接她，还已经为她挑好了礼服。
迟迟犹豫了许久，倒也没再拒绝。
只是，想不到，他压根就不是找不到人选，而是根本就没有想过其他的人选。他也能不是非需要个女伴，只是希望她能露个脸，能给他个见面的机会。
就会到晚上9点才结束。她虽然有一天半的假，但是北京堵车堵得厉害，从市区赶到部队肯定晚了，部队是有门禁的，宁愿回不去，也不要晚归，会被记录的。她只好没有拒绝莫劲修，去了他的教师小区。
没想到，正好给了他机会。
没有海誓山盟的誓言，也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就是一回到z大，就有十几个学生手捧蜡烛站在教师小区前面的休闲小广场上。好几个男生叫嚣着说，迟迟姐姐，给我们莫教授一次机会吧。
莫劲修都没有告白，她因为不好意思，不想再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便逃也似的跑上了楼。到了门口才发现，没有钥匙，进不去。反而就营造成了自己在等他的假象。
谁知道他上来之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地将门打开，仍旧和往常一样跟她说话。并没有将刚才楼下的情形当成一回事。他这样，迟迟也不好厚着脸皮问吧？只好转眼就忘记了。
谁知道，下次有假期的时候他又来了接她的，她不乐意出去。他却板起一副脸，哗啦就是，在一起后第一次约会，你就这样拒绝了？
什么在一起哦……
告白都没有，她还以为是他学生们开的玩笑呢。
他却不当一回事，直说她当时没有拒绝。莫劲修也有时候做起事情来，坚持到连脸都是可以不要的。当然，这么多年，迟迟也只见过他不要脸那一次。至今，再也没见过第二次。
而她，就这么被坑蒙拐骗上了。
也不是没有犹豫过。只是，家里人都没有意见，她也觉得他人不错。有时候，对于婚姻，女人要的已经不是许许多多的的爱，而是云淡风轻的日子。尤其，在经历过了自以为再也承受不了第二次的悲痛初恋之后。门当户对，男人有才自己也不讨厌。这样的人，也是打着灯笼挑都不好挑到的。
于是，也就这样在一起了。不疯狂，不疯魔。没想到现在，那封安逸也慢慢变了质成了生命中的不可或缺，成了内心深处那不断涌动的爱的涟漪。
迟迟靠在莫劲修的肩上，迷迷糊糊的脑子里闪过从前的一幕又一幕。
忽然，整个车子一个急转弯，因为车身的摆动，迟迟整个人都随着车子的冲力往外甩。幸好莫劲修及时扣住了她，才免了她被摔到地上的尴尬。
不过，额头还是撞到了他坚硬的肩膀上。
莫劲修伸手揉着她的额头，一面蹙着眉问开车的卓家聪，“家聪，怎么回事？”刚才，没看错的话，车子与绿化带内侧，是擦进来额一辆蓝色的兰博的。
卓家聪显然也被那车子吓了一跳，半晌才回过神来，皱眉怒道，“tm的疯子，刚才超了他车，估计心里不平衡，玩儿报复呢！”
他看了一眼前面那一路鸣笛的车子，有在后视镜上瞟了一眼莫劲修和迟迟。
“迟迟姐姐。你晕车不？”他淡声问了一句。
“不晕车。”迟迟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何目的，只老实地摇了摇头。
却不想，卓家聪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迟迟还没适应过来，她整个人已经被莫劲修圈在了怀里，然后，车子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在车道上疾驰开来。
笑话，卓家聪当年最大的梦想是去做职业赛车上，参加f1方程式赛车。曾经以“罗刹”的名号纵横中国地下赛车界。
对于这区区富二代玩票性质的赛车，他会放在眼里？踩不死他！




顾盼生姿 第79章 似曾相识的女人
车子猛地被卓家聪提速，迟迟只好紧紧拽住莫劲修。
莫劲修抬眼开了一眼窗外，浓黑的夜色中，那宝蓝色的兰博打的灯光格外的明亮。怕是为了方便赛车，私下找车行改了车灯的瓦数了。
那兰博的主人好像看到了家聪在追，副驾驶上的男人忽然站了起来，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这无疑，实在挑衅。
卓家聪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后风驰电骋般追了上去。
毕竟是弄过职业赛车的，卓家聪没费大多的力气就追上了那辆宝蓝色的兰博。然后一个急刹车，将车子违规停在路边。
不多时，后面的兰博便追了过来，然后也跟着他们停了下来。
“帅哥，你技术很好啊？”兰博的驾驶室车门打开，从里边走出来一个高挑个子的性感女人。对着迟迟他们这边边走边说话，听声音，倒是很柔美。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卓家聪先前只拉下了车窗，这下，索性将车门打开，人已经在美女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冲出去了。
卓家聪本身就是个好玩的主，偏这美女又问得这么随便而暧昧，他自然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句过去。
美女显然是被人调侃成习惯了，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被人占了便宜，反而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更加令人迷醉。扭腰提臀，花枝招展的就过来了。
迟迟是爱凑热闹的性子，见外面有情况，立马扭身就要开门下车。还好被莫劲修给拦住了。
她刚要说话。便听得外面又是一阵阵的刹车声，转身看向后面，又是几辆兰博尾随而来。不过，这次从车里下来的人，倒是有男有女了。
“小子，挺拽啊。”那赶过来的一身劲装男子，逼近卓家聪。事实上，卓家聪比他还高那么一点儿。不过，可能是平日里做多了这样的事情，他并不怕。
而家聪，自幼也是见过各种场面的，自然是不怕的。
那男子斜眼看了一眼他们的车子，沪a的牌照，车牌也很普通，没有6666，8888等尾数。他又凑前一步，“我们粒姐的场子也敢砸？外地人？”男子看着卓家聪，顿了下，忽然触不及防地伸手就朝家聪的脸上甩了过去，“他妈的，没这能耐，就别在这里撒野！”
眼看着男子的手就要甩上家聪的脸了，迟迟在车子里已经急得不得了了。莫劲修仍旧搂着他，点都不担心。
果然，千钧一发的时候，卓家聪一个闪躲，然后一招擒拿术就将那男子的手臂连带着整个人都拖到了胸前，狠狠的钳住。
登时，那男子身后的一群人立马就围了上来，直接给将卓家聪包了饺子了。然后，那个被喊做粒姐的女人才拨开前面的人群走了出来。
“小子，身手不错。一挑十，赢了，粒姐放你走。”女子看着卓家聪，伸出涂了黑色蔻丹的手指，一个半弧划过了将卓家聪包围住的那群男人。
卓家聪自是不怕的，扫了一眼围着自己的一群纨绔子弟。这样的人，再来十个他也不怕。他下意识的揉了揉手，指关节捏得嘎吱作响。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卓家聪便已经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些人揍得东倒西歪。一回合下来，那边站起来的，只有那么三四个。
迟迟在车子里看着卓家聪和那一群转眼就被打趴下了的男人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看着车窗外昂然挺立的卓家聪双腿慢移，有再次冲上去的迹象。莫劲修蹙了蹙眉。抓着迟迟的手，握了握。示意她跟着自己下车。
迟迟早就想下去了，女人嘛，毕竟不大愿意看到这种大家的凶残场面。遂，莫劲修一松开她，她就开了车门，比莫劲修更早下了车。
“家聪。”
正好，在关键时刻，迟迟叫住了蠢蠢欲动的卓家聪。莫劲修在后面车子的另一边看着急性子的迟迟，浅浅笑着。
那几个男子自是见识到了家聪的厉害的，但是男人的尊严让他们不容退缩，尤其在身后还有女人的场合下。现下，横空出来个人将对方叫住，他们倒也就松了口气，顺势便往声源处看过去。
见到是个女人，似乎心里的底气又足了一些。
那个叫粒姐的女人倒是看见迟迟的时候，几不可闻的挑了下眉。但是，看到莫劲修走过去揽着迟迟的肩的时候，那眉头又松了下来。
她在一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昂首阔步而来，伸手拨开那群男子，再度走到了卓家聪面前。
“迟琛还是迟渊？”
她看着卓家聪，蹙着眉头问他。
卓家聪被她忽然一问弄得满头雾水。
“粒姐，跟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打！”粒姐身后那群男人中又刚才跟卓家聪交手过的还没倒下的男子，见粒姐上来，又霸气了许多。
粒姐倒是回头狠看了他一眼，“打？你打的过？”她低斥了一句，回过身来继续看着卓家聪，上下打量，“看不出嘛，迟家还有伸手这么好的人。”这话说完，她又仰头，隔空看了一眼迟迟，“看在你姐的份上放过你这一次。记住……迟家没有多了不起，不要太嚣张。”
然后不等迟迟和莫劲修走过来，粒姐便抬步转身。径自将这一群人抛诸脑后。
那群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扭头看了一眼已经走到车边的粒姐。
“走了，愣着做什么？不是还有摊要续？不去我回家了，老爷子今天还在吼，半个月没见我回家了。”说着，粒姐已经捂着嘴巴打了个哈切。
那群男人听到粒姐说有摊要续，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赶紧跟上了她的步子。
迟迟和莫劲修刚走过来就听到这一句话。半个月都没有回家？这可是过年呢！太坑了……
而且，刚才距离有些远，又是晚上，迟迟没看清这个浓妆的靓丽女子，可凑近了，看到她的背影，又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是谁呢？
莫劲修站在迟迟身边，看着那一群人嚣张而来，呼啸而去，神色淡定。总有机会再见，他的迷糊小女人想不起来，他记得就好。




顾盼生姿 第80章 身份地位不一样
蔺非雅回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