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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农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香辣凤爪
铃铛别了头过去,懒得理会阿美,穷门小户出来的就是眼皮子浅没见识,背着人也就罢了,这当着人的面儿还上眼药,手段也不高明,若是在夫人娘家,早就被整死不晓得多少次了。往后还是离她远点。
夫人淡淡地“嗯”了一声,不置可否,转而对竹枝道:“你先说说,为何打我的小婢?”
竹枝扬起头瞪了眼阿美,这才答道:“夫人,不是民妇好施暴行,就是当着您的面儿,您这小婢对民妇也是污言秽语没句好话。打她两耳光算是轻的,若不是因为她是您的小婢,民妇敲掉她满口牙的心思都有了。”
没想到竹枝当着自己的面儿也敢这样说,夫人心中诧异,微微点头道:“她确实出言不逊,有错在先,可我的小婢,倒也轮不着你来管教,你可知罪?”
这主仆俩看来都是一路货色,竹枝都被气乐了:“难道说就因为她是您的小婢,辱骂民妇,民妇还得忍了?民妇奉公守法,与人为善,每日小心翼翼地过日子,从不肯得罪别人,但是也没有说人家骂了我,我还不还击的道理。跟她对骂民妇觉得失了身份,打她耳光,民妇还觉得是教了她乖巧。若她今日拉住的不是民妇,是哪家贵人,只怕就不是两个耳光了。”
阿美正要反驳,却看见夫人听得微微点头,看样子是蛮赞同那女人的话,不禁有些着急,赶紧开口道:“夫人,她狡辩呢!奴婢受点委屈倒没什么,可她明晓得奴婢是您的人,还打奴婢,这不是明摆着不把您放在眼里么?奴婢挨了打都是小事,可伤了夫人的颜面就是大事了!再说了,还有那株兰草,咱还没找她算账呢!她倒还有理了!”
她说话快得很,就想放炮仗似的,噼里啪啦就倒了出来,没瞧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倒是竹枝在对面瞧个正着,忍不住冲着阿美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
果然夫人淡得听不出情绪的命令传了出来:“阿美,墙角跪着去!何时我跟别人说话,还有了你插嘴的余地?”
说罢也不看阿美,冲着竹枝微微点头道:“这位嫂子,我这小婢年幼无知,失了体统。不过那兰草的事情,若是你一直在青阳,自当晓得各处园林圣手都瞧过了,可你卖给我的那株兰草却终究枯萎不治,还请你给我个说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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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农家 059 寻花
058
竹枝微微一哂,不置可否。这位夫人真是人精,说是处置了出言不逊的阿美,却没有任何实质的惩罚,甚至对自己也没留什么情面,言语间咄咄逼人,充满了上位者的威势。
当然,形势在人家那边,竹枝也不会傻到去挑战县令夫人的威势,但是对于解释兰草一事却不容马虎。她正有个模糊的念头,想在青阳做点跟花草有关系的小生意,若是惹怒了县令夫人,只怕这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于是打点了精神,坦言相告:“不敢欺瞒夫人,这兰草其实是青阳爷爷赐给民妇安身的,共有两株。一株蒙夫人赏识买了去,还有一株卖给了外乡来的一位客人,迄今为止,并没听那位管事来信说有什么不妥,想来那一株还是好好的。”
这事夫人当然晓得,她之前没有说破,不过是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周大人的家的兰草也是从这妇人手里买去的,没想到这妇人自己倒说破了。言语间神色坦然,并没有半分隐藏和闪躲,夫人心里稍微好受了些。脸上神色却更加冷漠:“那照你的意思,就是说这兰草本身没问题,是我养坏了不成?”
竹枝露出急色,连忙摆手道:“民妇并没有这样说。只是民妇猜想,夫人既肯花巨资买这一株花儿,想来也是爱花之人。得了这株兰草,一定是爱若珍宝,每日放在眼前把玩。夫人身份高贵,所居定然是芝兰之室,那兰草虽好,花盆儿就不太入得您的眼,您一定会用更加漂亮的花盆儿来配。说不定移栽过程之中,伤了根系也不可知,再者冬日清寒,您住的屋子却一定是暖若三春,每日里炭火不绝。”
这确实没错,在夫人看来,她配的那个花盆儿实在太丑陋了些,回家就取了一只上好的甜白瓷仿古鼎样式的花盆儿换了,跟那兰草舒展的长叶,清香的花朵简直是相得益彰,放在屋子里头就是一副画卷。至于屋子暖和,那是肯定的,这南方不像北方有火墙,只不过烧个炭盆儿罢了,屋里湿气重得很,都快六年了,夫人还不习惯呢。
可这跟兰草枯萎有什么关系?
县令夫人抿了口茶,不动声色,铃铛在旁瞧得清楚,自然要替主子开口:“我家夫人所居自然是温暖富贵之所,用不着你说。你只扯这些乱七八糟的,跟兰草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推脱?”
“民妇不敢。”竹枝无语,这些人就是,喜欢花草一时的美丽,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如何照顾它们,这种流于表面的喜好,不晓得害死多少花草。可她目前还是得打叠了精神回话道:“民妇也不怎么懂这兰草,不过当日蒙青阳爷爷恩赐,挖到这兰草之时,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可它依旧在寒风中开着清香的花朵,想必应该是耐寒的植物。可能是一时间到了温暖的所在,还了环境,不太适应,所以才渐渐枯萎。”
这么一说,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县令夫人微微颔首,铃铛又开口问道:“就算你说得没错,是这兰草不适应环境,可人家那么多园丁圣手来瞧过了,就没一个说环境不对的,大多都是说水浇多浇少,土壤不够松整,抑或没晒着太阳的。你一个女人家,难道还比人家园丁圣手还行了不成?”
“姑娘你要这么说,我也没法子。毕竟那花儿已经死了,任我说破了天去,你要不信还是不信。再说你自己也说了,夫人请了不少园丁圣手来瞧这花儿,定然是一人一个法子,夫人也不晓得用哪个得好,索性个个都试试。可是姑娘你想啊,就是人生了病,也没有药到病除的,总有个恢复的过程。况且这花儿又不会说话,你一天治不好就换个法子,说不定倒叫这花儿难受,不如早早超脱了去。”竹枝两手一摊,无可奈何。
这下夫人和铃铛都楞了,这一节他们真的从未想到,当时见那兰花不曾好转一分,夫人也心急,确实如这妇人所说的,有些病急乱投医,谁有好法子就试两天,见事不对又换一种。要是照她这样说,岂不是法子换得勤了,反倒害死了这兰草?
想到这里,夫人心里就有些不太好受,呵斥铃铛道:“都是你这蠢货,不住地把那些花匠往家里带,没一个技艺高超的,反倒催了我的兰草速死,祸害了好好一盆花儿!”人就是这样,她明晓得做出决策的不可能是铃铛,可这责任下意识地便不想承担,只想着推给别人。尤其是推给贴身服侍的婢女,更是顺手拈来,早就习惯的事情。
铃铛似乎也习惯了,赶紧跪下请罪:“奴婢该死,还请夫人责罚便是,莫要气坏了身子。”
夫人紧闭了眼转过头去,似乎下了很大决心,颇有不忍似的:“罢了,念在你服侍我多年的份上,这次就罢了,罚你三个月的月例,往后可要小心一些。”
铃铛毫无被惩罚的痛苦模样,反倒露出一丝喜色来,笑着答道:“多谢夫人宽容。”
竹枝在一边儿看着,简直就要惊呆了。第一次看到被罚了还高兴的,膝盖软得跟没骨头似的,说跪就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奴性?她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惊讶。
发落了铃铛,夫人似乎有些倦了,望着竹枝面带恳求地问道:“只可惜那株兰草跟我没这个缘分,我想与它再续前缘,还请这位嫂子帮我一帮,再去帮我寻一株来,我出两倍,不,三倍的价格!”
这么豪爽?可是要挖兰草就得回去下河村,先不提下河村那头竹枝再也不想踏入一步,就是挖到了兰草,跟李记那边好像也不好交代。可是三倍的价格啊,就是白花花三百两银子,在这青阳城里头买个小铺子绰绰有余,竹枝正想着开门做生意,就有银子送到眼前来,一时真的有些难以抉择。
见她犹豫,夫人也不催促,淡淡一笑站起身来,指着铃铛道:“你好生想想吧,若是还能给我找来一株,直接找我这小丫头铃铛便是,必然不会让你吃亏。”说罢便带着两个丫头施施然下楼走了。
竹枝有些恍惚地跟在后头出了门,见她上了马车,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两个护卫,跟着车走了。望着远去的车马,竹枝呆站了片刻,漫无目的地闲走起来。
她实在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了。




花开农家 059 拖延
059
接连两天,竹枝都有些失魂落魄的。大纲也正愁烦着回去下河村的事儿,虽瞧出来竹枝的异样,却以为她是不愿意回去下河村,心里更加憋闷,也不晓得如何开口,只能自己生闷气。
若不是因为顶了个“冯”姓,他也不想回去下河村。
青阳城里头多好啊!不用每日凌晨起来拉磨,不用洒扫庭院做杂事,有温暖厚实的被褥,有生机勃勃的小院儿,隔三差五还能跟胡来俊凑着喝上一杯,这日子比在青河镇好上太多了。
可冯老大都特意过来了一趟,总不能真的就不回去吧?当爹的都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做儿子的难道就真的在外头野着,连家也不回,由得人家戳着脊梁骨骂他是“白眼狼”“不孝子”么?
大纲做不到。左思右想两三日,终于还是对竹枝说道:“收拾收拾,明儿咱们回去一趟。”
他也不敢把话说死,孙氏会怎么对待自己两口子他能想象,竹枝虽忍得,到底是看了自己的面子,他也晓得。若是真惹急了她,不定还出什么事端。所以他也不敢说回去住下再不往青阳城来了,更不敢提退房子的事情。
竹枝浑浑噩噩地,听见这话却陡然惊醒过来:“什么时候回来?”
大纲有些狼狈地别过了脸,哼哧了两声,终是没说什么,背着手回去自己屋子了。
虽说早就下定了决心要自己个儿好生过日子,可陡然听见大纲这么一说,竹枝心里确实有些不是滋味儿。难道他不晓得他那一家人是如何看待自己,对待自己的么?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是要回去下河村,真是愚孝不可救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遭迟早就要走的,就是自己想要离开,跟大纲和离也好,休妻也罢,这一趟回去下河村是势在必行的。大概他也是怕自己抵触,定了明天这么紧迫的日子不提,连这话都没跟自己提前商量,选在晚上入睡前才说。这憨人,真是不晓得说他什么的好!他要回去,自己还能拦着不成?何必这般作态,好像自己是那个阻止他回去看望亲人的坏人似的。
想到这里,竹枝突然心里一跳,不由有些警醒。难道是因为这些日子朝夕相处,失了一贯的主张不成?还是因为到了这异世,总是得到大纲的庇护,所以已经对他依赖起来了不成?他也不过护了自己两回,说到底都是不疼不痒的,若是论恩情,只怕那个救了自己两次的无名黑衣人对自己的恩情更甚,怎么自己就对大纲失去了警惕,反倒患得患失起来。
刚开始被灌符水、骂作邪物,她是真的懵了,不晓得如何反抗,加上那个时候还存着要在冯家讨生活的想法,总觉得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可如今不同啊,她身上有钱,青阳城里有房子,为啥还要因为顾及大纲的情绪和脸面让自己不好受?
也罢,回去就回去,且看这一回谁敢给自己难堪,要是让她不好受了,一定要让对方更难受才是!想到这里,竹枝嘿嘿冷笑两声,觉着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斗志。
可一想到回下河村,难免就想起了那兰草的事故来。县令夫人那头还等着自己回话呢,瞧她那天的架势,根本就不问青阳爷爷恩赐兰草是个什么故事,摆明了就认定自己能找到兰草。若是她推脱,只怕日后在这青阳县城里头的日子就顺当不下去。她还想开个小铺子呢,要是得罪了县令夫人,别说做生意,只怕日子都不会好过得了,这一场官司倒是真难脱身,竹枝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应对的好法子,迷迷糊糊入了梦乡。
次日一大清早就叫大纲把她唤了起来,她推窗一看,天边刚刚露白,窗外的冷风一灌,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叹了口气穿好衣裳出来,却见大纲已经把热水都烧好了,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又忍不住叹气。
慢吞吞地洗了脸,挽了头发,照例去看了一眼自己种在墙角空地里的两本蔷薇,心情这才好了点,忽然灵机一动想起李记花草行,起了个大胆的念头。不过这主意还得见过李记的人才行,这一大早的就去下河村,哪里有时间商量事情?
大纲早就准备好了,早饭是昨日买好的胡饼,冻了一夜有些硬了。他打算与竹枝两人就着热水略微吃点,早些赶路,回到下河村正好是午间的饭点儿,也不怕竹枝饿肚子。
谁知竹枝走进来却惊异道:“大纲,你就打算这么回去?”
大纲低头瞧了瞧,挺好啊,身上的衣裳虽不是簇新的,但比着在冯家的时候穿的袄子要好得多了,脚上的鞋也是干净的,难道有哪里不妥当?
瞧他那副懵懂的样子,竹枝就晓得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坐下来轻声说:“我知道你急着回去下河村,可就这样空着手回去,总是不太妥当吧?虽说你娘大过年的撵了咱们出门不对,可你也不能空着手进门,这样显得多没诚意啊!”
原来是说这个,大纲摇头道:“给银子。”
这傻货,给银子有什么用?孙氏肯定会收银子,可看在旁人眼里,自己两人还是空着手进的门,要是孙氏不说,谁晓得他们给了银钱?人情世故大纲不通,竹枝可是懂的,再说她还想拖延一下时间,便不赞同地说道:“你把银子给了你娘,你娘也舍不得吃用。奉养双亲倒是没错,那冯俊和冯良呢?还有王氏,她是你弟妹,如今怀了身孕有了后,总不能不送点礼物表示祝贺吧?”
眼见大纲似乎有些犹豫,她又加了把火道:“往回你出门做工,回去的时候还会给小妹和四弟带点吃食玩具,如今咱们也不是手头很紧,给两个小的带点礼物让他们高兴一下也好,总归是你这做大哥的一片心意。”
想到每次自己出门前,小妹冯雪缠着自己要头绳、要发钗的模样,大纲心里就软了一角,微不可见地跟着竹枝的话点了点头。
竹枝便笑道:“不如今日先不忙着赶路,咱们先逛一天,给家里带点礼物,你也好尽尽孝心才是。”
大纲犹豫了一下,重重地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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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既然不急着赶路回下河村,竹枝还想留点时间好生思量一下自己的事情,看了看刚蒙蒙亮起来的天边伸了个懒腰道:“这么早,左右这个时候铺子也都还没开门,便是胡大哥那只怕也还没起来,不如先睡个回笼觉去。”说罢便回了房。
她这里目前有一桩棘手的事情,便是县令夫人叫自己再找一株兰草。找是肯定找得到的,只是若她又弄了一株出来,肯定就会得罪李记那头。好容易才过了几天不被人惦记的安生日子,她可不想再藏头露尾遮遮掩掩的。再者说了,李记是如今青阳最大的花草行,隐隐有点儿魁首的意思,若是开罪了他们,往后她想自己开个铺子的愿望只怕也会落空。
昨夜临睡前,她便想着怎么把这兰草的事情给糊弄过去,最好能够让县令夫人满意,又不至于得罪李记。想来想去,唯有一个办法,便是将那兰草的所在之地告诉李记,由他们弄了这兰草去给县令夫人。想必李记承了这情,应该也就不会怪责自己之前的隐瞒。
再者说了,那兰草长在山谷之中,若是其他探花郎有心, 自然也能找到。倒不如趁着现在还没被人寻摸出地点来,告诉李记,也是卖个好。
至于如何跟李记去谈这事,竹枝还要思量一番,可别好没落着,倒惹了一身骚回来。
正细细思忖着,大纲在外头拍响了房门。竹枝抬头一看,大概是她想得太过投入,外头已经天色大亮,隐约能听见隔壁卢氏一家早起的声音了。
两人掩了门出来,先往吉祥客栈去了一遭。来到青阳,承蒙胡来俊多方照料,如今既然打算回去一趟,少不得要告别一番。再者这一回去,到底是一两日回还,还是三五日回还都不得知。近来雨水偏少,竹枝刚种下的两本蔷薇都是娇嫩的,既不可少了水,也不能暴晒,若是突然出了个大太阳,需得给它们搭上棚子。这些琐事胡来俊自然是不会理睬,少不得要好生拜托小福一番,顺便也请他没事去苦杏巷照料一下才是。
听说他们要回去下河村,胡来俊颇有些不赞同的模样,不过想着那日竹枝说过,关键要看大纲的态度,也就没好多说什么。再是亲如兄弟,又不是真的亲生兄弟,如何能置喙大纲的事情?不过他们既然是要去采购些东西,胡来俊便叮嘱小福和李厨子好生看着店铺,陪着大纲两口子往街上买东西去了。
所幸青阳城商铺比较集中,胡来俊在青阳城又是个人面熟的,哪家的掌柜似乎都跟他有几分交情。他往人家铺子里头一去,小二便笑呵呵地迎出来直道“稀客”,待听说是要买送人的东西,立即便取了合适的物什出来,价格也公道合理,倒叫竹枝没享受到讨价还价的乐趣。
相处多日,对于胡来俊这人竹枝却始终觉得没怎么看透,不过她敢肯定的一点是,胡来俊对大纲极好,所以才会顺带着照顾自己。就算他整日不务正业地丢了铺子瞎逛,人品却比孙氏等人好太多了,是个值得信任的。趁着路上行走闲聊的功夫,便将要去李记花草行的意思露了一下。胡来俊闻音知雅,也不问竹枝为什么而去,只是笑着调整了脚步,领着他们俩口子往花草街踱去。
竹枝径直进了李记花草行,正瞧见李管事指挥小伙计整理架子上的花草,见他们一行人进来,笑着打了个招呼,打趣胡来俊道:“今日倒是奇了,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胡来俊连忙摆手:“我这不是陪我兄弟闲逛么,恰好我这弟妹说跟贵宝号有点事情要谈,也就厚着脸皮来讨李老丈一杯茶喝,就是不晓得老丈你舍不舍得?”
李管事哈哈大笑,亲自领了他们去后院客房奉茶,待落了座,才问竹枝:“小娘子有何事?咱们也不是外人了,但凡小老儿能力之内,一定帮你办到。”
竹枝笑着行礼致谢:“多谢李管事抬爱了。只是这桩事情,需得与你家掌柜的详谈,不知道掌柜的可在?”
听说她是找李掌柜,李管事便有些奇怪,只是她说要跟掌柜的详谈,自然也就不好再问,起身向胡来俊告了声罪,去寻李掌柜去了。
李管事出了门,胡来俊这才问道:“你找李三混干什么?虽说如今他人模狗样地做了掌柜,不过是托了他伯父的福罢了,总归是个小混混,上不得台面。”
话音刚落,李掌柜掀起帘子走了进来,指着胡来俊笑骂道:“胡大哥好没意思,背着我抹黑呢!冯家嫂子可别信他的,我这人别的确实不怎么样,可是够朋友讲义气,青阳城里哪个不晓得我李义气?也就是胡大哥,老是拿我那诨名儿说事儿,小弟我都上岸好些年了,娃都满地跑了……”
胡来俊挥挥手打断他道:“你一自夸就没完没了,快些坐下跟我弟妹把事情谈了,我们还有事儿呢!”那神色并不将李掌柜放在眼里,颇有些指使小弟的模样。
李掌柜也不生气,笑着问竹枝:“冯嫂子一大早 跑来,说是有事要跟在下详谈,不晓得是什么事?”
这态度可真是比上次好太多了,难道是因为胡来俊的缘故?竹枝诧异地看了胡来俊一眼,转脸笑着起身行礼:“小妇人是来给李掌柜赔罪的。另外还有桩好处,要送给李掌柜。”
“冯嫂子这罪从何处陪起?又要给在下送什么好处?”李掌柜心里纳闷儿,隐约却觉得跟兰草有关,禁不住兴奋起来。
果然只听竹枝说道:“当日说不晓得兰草在哪里,确实是欺瞒了李掌柜,今日特来赔罪。小妇人挣几个银钱贴补家用,眼皮子便浅了些。这些日子心中难安,思来想去,李掌柜对小妇人并无恶意,实在不该欺瞒您,还请掌柜的见谅则个。”
她说得落落大方,神色坦荡,哪里像是来赔罪的?李掌柜端起茶饮了一口,偷眼瞧向胡来俊,见他正跟另一个汉子说话,对竹枝的话并不理睬,便晓得胡来俊的意思是并不参合这事。可既然胡来俊大张旗鼓地进了李记的门,实则就是来给这妇人撑腰的,李掌柜哪里会真的怪罪?再说这小娘子愿意说出兰草的下落,他更是惊喜交加,一叠声地道:“生活不易,冯嫂子也是有难言之隐,李某哪里会怪罪?”
不过竹枝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主动说起兰草的所在之地,而是另转了话头道:“小妇人心中惶恐,想了想,还是将这好事告诉李掌柜。之前县令夫人买走的那兰草死了,前几日她找到我,愿出高价想要再寻一株。小妇人思量着,不如就将这兰草的下落告诉您,这样也好减轻我心中的愧疚之情。”
李掌柜先是一喜,立马却又冷静下来,暗暗盘算。虽说这李记花草行的后台是自家伯父,可常言道“天高皇帝”,这青阳城里头做生意,少不得要跟县令打交道。更何况如今这位县令岳家势大,若是能借着这兰草跟县令夫人搭上关系,于伯父也有好处。这妇人说的好处哪里是银子那么简单?对于李记来说,好处大了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妇人说什么见轻愧疚之情的都是屁话,唾手可得的银子她也不要,跟县令夫人拉好关系她也不愿,却把这好处送给自己。甚至连之前怎么也不肯说出来的兰草下落也告诉自己,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莫非是有什么阴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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