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花开农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香辣凤爪
孙氏冷笑了一声:“为了个女人,便连家都抛了,你个不孝的东西!”
冯良在一边儿小声说道:“大纲,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娘赔罪!你说咱娘这么些年为了你容易么?可你……唉!”
孙氏似乎伤透了心,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罢了,我养儿也不求他回报啥,如今见他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可一想到你为了这个邪物大过年的就丢了爹娘不要家,我这心里……”说着说着,孙氏扭过了头去,似乎伤心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个白脸儿一个红脸儿的,唱得可真好!大纲吓坏了,站起来冲到孙氏面前跪下,呐呐地喊了声“娘”,便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冯良气冲冲地指着竹枝问大纲:“为了这个邪物,你都把咱娘怄成这样了,大过年的也不能安生,今儿你又把她领回来干什么?快些把她赶出去!”
王氏赶紧在一旁搭话:“大哥,这天下女人多得是,何必为了这么个东西闹得家宅不宁?我看还是把她休了吧!”
咦?说着说着就扯上自己了?竹枝可没兴趣坐在这儿任人辱骂,她也懒得跟冯家这些人计较,站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洒脱地告辞:“那我就先走了啊!”
众人都楞了,大纲猛地站了起来:“你去哪儿?”
竹枝说:“去山下啊!李掌柜还等着呢!”
她这么一解释,大纲似乎松了口气。可冯家其他人不知道内情,闹不清是怎么回事。王氏嘴快,跟着就叨叨上了:“瞧瞧,瞧瞧,大哥还没休你呢,就急着找汉子了?快些滚吧,莫要坏了我们冯家的风水气运,晦气别人去!”
竹枝本来已经转身欲走了,听见这话回头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了王氏一番,重点瞄了瞄她的肚子,吓得王氏双手捂住小腹,警惕地问:“你干嘛?”
竹枝指了指她的肚子道:“念在做了一场妯娌的份儿上奉劝你一句,嘴上太过缺德的人,生儿子没**的,你就省省吧!”
王氏这胎本就来得不易,平日里特别小心谨慎,憋足了劲要生个儿子,听了竹枝这话哪能不恼?脸上登时就变了颜色,一想到自己还有身子,又不敢厮打,便向冯良哭了起来:“她咒我们儿子,你还不去撕了她的嘴?!”
冯良挽着袖子欲要上前,却被大纲一把揪住了手臂,孙氏气得额角直跳,站起来就嚷:“翻了天了,大纲你赶紧休了她!不行,要去找族长,把这邪物火烧沉塘!”
一家人说归说,闹归闹,到底顾忌着马道婆说竹枝是邪物,吸人阳气的说法,没人敢真上前。冯雪甚至躲到了老冯身后,只露出头来看。老冯哀声叹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竹枝哈哈大笑:“老婆子,省省吧你,要休妻也是大纲的事儿,跟你没关系!你都把他赶出家门分出去了,就更管不着了!”说罢便打开了院门。
门外聚了不少听墙根儿的人,本来是见两辆马车往冯家来了,村里的闲汉孩子们过来瞧个热闹。远远地就听见王氏说老大媳妇儿勾搭汉子,又见冯大纲自马车上头搬了不少东西下来,那些闲得无聊的人自然就更不肯走,趴在门外、墙边瞧热闹。
竹枝一开门儿,外头的人都楞了,她倒是极有礼貌,还极客气地问候道:“好久不见,各位都还好么?”
她那邪物的名声早就在外头,众人哪里敢跟她搭话,赶紧闪了开去。竹枝摇摇头,大摇大摆地往山下走去。临走前她还非常好心地把门大开着,方便围观群众瞧热闹。
正主儿都走了,屋里的还能闹腾啥?
孙氏恨铁不成钢地一把拧到大纲手臂上,骂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一个女人罢了,就迷了你的心窍。她都当着你的面儿勾搭汉子了,你还护着她不成?”
老冯支使冯槐去关门儿,却晓得他们是搭李掌柜的顺风车回来的,但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也问大纲:“这个李掌柜是谁?你怎么又认识了什么花草行的掌柜?”
听说他们本来就认识,那马车也是人家的车,孙氏也不由好奇起来:“花草行的掌柜?那可是大老爷啊,大纲啊,你怎么认识大老爷的?”
旁边王氏也不哭了,看着大纲要听他说个明白。
大纲不出声,急得老冯又催促了几句,这才将离家这段时日的事情讲了一遍。听说他们挖的一株野草都卖了二十两银子,孙氏等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难怪前些日子下河村里来了不少探花郎、护花使,肯定都是冲这个来的。
早先听说他们在城里租了个小院儿,王氏就羡慕得不得了,要不是有孕在身,早就想去县城里头逛上一圈儿了。居然这钱就是挖个野草挣的,王氏心里那个悔就别提了。孙氏也是如此作想,早知道青牛山里头的野草也能卖二十两银子,说什么她也冲进去挖一株才是,白白便宜了那个邪物!
再听大纲说到县令夫人也在找这野草,还出了高价,便是连老成稳重的老冯也禁不住呼吸急促起来。
等听到凭这么个消息,李记花草行的掌柜就给了竹枝三百两银票,孙氏等人眼中都红得快滴出血来,老冯手都哆嗦起来了。冯良心思转得快,站起来就往门外跑。王氏没反应过来,追着问道:“你跑什么跑啊?”
冯良扔下一句:“不能便宜了那个邪物!”
孙氏一听,也站了起来要走,嘴里说道:“对,凭什么便宜了那个邪物?青牛山上的就是我们下河村儿的,不能让她得了钱还落了好。赶紧地!”
说着还回身催促老冯:“快去通知族长,就说有人上青牛山偷东西了,赶紧去,别让他们跑了。”
老冯到底老实些,瓮声瓮气地答道:“怎么就变成偷东西了?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急得孙氏一跺脚:“让你去就快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老冯还是不动弹,孙氏便扭了冯槐让他去通知族长,自己赶紧往山脚下赶过去了。rs





花开农家 064 寻衅【五更继续充气其股票】
064
待孙氏赶到山脚下,并不见竹枝身影,远远地就瞧见儿子冯良跟俩人对峙着,神情激动,正说些什么。她生怕儿子吃亏,一叠声唤着冯良的名字跑了过去。
冯良赶到的时候就没看见竹枝,都怪大纲唠唠叨叨不兴早说清楚,耽搁了时间。瞧见山脚下停着两辆马车,定然就是那个什么李记花草行的,除此之外并没瞧见竹枝和旁人,想必是领着人家进山去了,就溜了两个车夫守着马车。走过去便端出在镇上游手好闲走街游巷时唬讹平头小百姓的德行来,吊儿郎当地问道:“这马车倒不赖,谁家的?谁让你们停这儿了?”
两个车夫正在闲聊,见他晃了过来,一副小混混讹诈的口吻,不由相视一笑,都没理他。今儿倒是稀奇,有小混混讹到李掌柜头上来了,那位可是混混儿祖宗,这俩车夫也不是什么良民百姓,早年间也是跟着李掌柜在街面儿上混的。现在年纪大了,又拖着一家老小的,方才安分了些。
见两个车夫不理自己,冯良围着马车转了一圈,心里估计着这马车怎么都该值几百两银子了。听说这掌柜的出手特大方,给那邪物就是三百两银子,自己怎么说也要讹他五百两才行。不,还要加上这辆黑油的马车,瞧这马,多威风啊!
心里想着这车过会儿就该改姓冯了,可得好好跟那些狐朋狗友们炫耀一把,忍不住就伸手想要掀了车帘来看。那俩车夫虽然在闲聊,眼睛可一直不错地盯着他呢,见他伸出手来,抬手就是一鞭子甩过来。不过并没伤人,只是挽了个响鞭,唬了冯良一跳,两人便哈哈大笑起来:“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好汉呢,原来是个怂货!”
“小子,再碰可小心你那爪子,爷可有些日子没动手了,正想找个人揍揍解解闷儿呢!”其中一个斜着眼睛看着冯良,满脸鄙夷。
冯良不但混,还是个楞的。若是旁人见了这俩车夫的无赖德行,怎么也要思量一下再说,可冯良就不,他把脑袋一扭,梗着脖子嚷道:“哟哟哟,你打了小爷还有理了?识相的赶紧给爷磕个头,小爷今儿心情好,放过你们也说不定。”
俩车夫对视一眼,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摇着头感叹道:“这都多少年没人跟爷说过这种话了,今儿真是破了天荒了。小子,你选吧,左手还是右手?”
另一个就劝:“别闹大了,掌柜的办事儿呢,挑了手筋就是,呆会儿还得赶回去,别累着了。”
这俩人明明在自己的地盘上,居然若无旁人地商量是断他的手还是挑手筋,丝毫没有惧怕的神色。冯良混劲犯了,大声嚷嚷起来:“你们俩瞎了狗眼的老东西,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在我们下河村儿还敢撒野,想不想走出村子了?”
刚在旁边劝解的那车夫乐不可支,回头对另一人道:“得,哥哥,甭让他选什么左右了,咱俩一人一只,我这手也痒痒呢!”
孙氏赶到近前正好听见这句,急忙拉了冯良嚷了起来:“你们什么人啊?这是干什么?”
冯良正在劲头上,哪里肯让老娘掺和,梗着脖子把孙氏拉到身后,挑衅道:“你试试,你试试?有本事动小爷一下,瞧你们能不能走出这下河村儿?”
车夫放下鞭子,随手就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来,五六寸长的刀锋闪着寒光。他上下打量着冯良,匕首在手里随手玩着,似乎在掂量怎么下手得好。
孙氏瞧见吓了一跳,忙拉着冯良告饶:“两位大爷,有话好好说……”
冯良也觉得有些怕,可输人不输阵,嘴里还是嚷着:“来来来,有本事就动爷一下试试!冲这儿来,来啊!”
后头传来冯槐的叫声,孙氏等人扭头一看,冯槐正带了族里的人赶来。人多胆壮,孙氏也硬气起来了:“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居然敢在我们下河村打人?乡亲们快来,别放走这两个打人的!居然敢打我们冯家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两个车夫瞧见来人不少,也收了匕首,抱着手臂冷笑着看向来的一大帮人。
族长越众而出,冲着两个车夫微微抱拳问道:“两位好汉有礼了,不知两位来我下河村有何贵干?”他这么说只是走个过场的客套话,毕竟冯槐来家里叫他的时候早就说清楚了前因后果,听说有人出了三百两银子买山上的野草,就是族长也一样红了眼,叫上了村里的壮汉就过来了。
见族里来了人,孙氏和冯良更是长了胆气,冯良朝族长迎过去,嘴里还告着状:“族长伯伯,你可得管管,这不知哪里来的泼皮跑到咱们村儿,鬼鬼祟祟的,说不定就是来偷东西的。我不过上前问了两句,他们便要剁我的手,还说咱下河村儿的都是怂货……”
孙氏也点着头附和道:“是哩,族长大哥,你可得给我们出这口恶气才行啊!”
车夫不耐烦了,拿马鞭敲了敲鞋底,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垮着脸说:“老婆子你装什么呢?刚才我们还送你家人回去,转眼你就不认识了?还有你个小软蛋,当着爷的面儿就敢颠倒黑白告黑状啦?在爷跟前儿抖得起威风的,你还是第一个,往回那些都做了爷的刀下鬼了,莫非你也要排着队上来?”
另一个也不屑道:“明明是你个小兔崽子见咱们在一边儿闲聊,想上车去偷东西,叫我们逮个正着,你倒还有脸跟爷说王法?”
虽然下河村儿来的人也不算少,可两个车夫也丝毫不惧,他们都闲了有几年了,好容易碰上一回热闹的,恨不能扑上前好生讨个说法才是。只听族长迟疑了一下:“想来是有些许误会?”这两个车夫见己方这么多人都没什么惧色,言语间也显得颇不好惹,更主要是这两辆马车,看着虽不怎么打眼,可是据族长所知,就是镇子上头,用得起这样马车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两家。这不晓得是哪里来的贵人,只怕不是像冯家说的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族长才一阵后怕,他刚听见人家拿三百两银子买山上的草,一时迷了心窍就激动地跑了出来,此时才想起来,花得起三百两银子买野草的,一定是非富即贵的,只怕招惹不起。再听人家这俩车夫说话就跟横行街头的泼皮一样,更是暗暗恨起冯家人来,这次只怕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了。
冯良可没那么多想的,自己这边来了这么多人,他正得意呢,扬着头高声道:“误会?我看不是误会,你们偷偷摸摸的把车停在我们村里,一定是来偷东西的!”
车夫嗤笑了一声:“就你们下河村儿这穷酸样儿,有什么值得爷我大老远的来偷?笑话!”
这话可就激起了下河村众人的民愤,原本被族长鼓动着过来的村民个个心里不服,有出言反驳的,有说先抓住打一顿的,加上孙氏冯良等人在中间凑合,山脚下一时热闹起来。两个车夫也不是善茬,不停出言挑衅,更加惹得村民大动肝火,族长在中间叫了几次都叫不住停。
山林间的小道上闪现几条人影,正是李掌柜竹枝等一行人。两个花匠把那些墨兰都起了出来,用背篼装着,巧妙地摞起来背在背上。后头跟着的李掌柜、李管事和竹枝,正有说有笑地往马车走来。
几乎是一出林子,李掌柜便听见了山脚的喧闹声,不由皱起眉头道:“怎么了?安伯,您先去瞧瞧,让何花匠他们先歇会儿。”
李管事大步上了前,他之前为这兰草的事情已经往下河村来过几遭,跟族长也打过两次交道,很顺利就找到了族长,喝止了自家的车夫,向族长微微颔首赔礼道:“我家这两个小兄弟年轻不懂事,得罪了诸位乡亲,还请冯保长瞧在打过几次交道的份上,给老儿一个面子可好?”
一见他,族长的腰就弯成了虾米,连连作揖行礼道:“不知道是您老人家来了,失礼失礼,不过是些许误会,小事而已,不值一提罢了。”旁人不晓得这人是哪个?族长正在心里臭骂,这冯良也太能招惹是非,你挑人收拾、挑衅,也找个合适的对象啊,李记花草行是什么人开的?县城混混儿们的祖爷爷,欺负到人家头上,这不是老寿星买砒霜,不想活了么?
冯良和孙氏见族长居然服了软,有些不可思议,可想到目的还没答成呢,哪里肯依?孙氏干脆指着远远站着的竹枝大声骂道:“你这偷汉子的小浪货,还不快些滚过来!不要脸的,居然领着外人上咱们村儿来偷东西,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看了过去,果然望见冯大纲的媳妇儿站着一个穿着青灰色夹袍的男人站得远远的,身后花匠背着背篼,里头也是装满了看不清模样的草叶子。rs




花开农家 065 滋事【一更】
065
族长带来的人不少,孙氏回头想要去看是谁说这话,一时却没瞧清楚,冷不防身边的冯良已经大声嚷嚷起来:“什么野草?那野草可值三百两银子呢!就是野草也是我们下河村儿的!”
这话一说,也有不少人附和起来:“对!是我们下河村儿的!”“凭什么便宜那个邪物!”
族长举起双手制止了一阵,也不见效果。只得无奈地冲着李管事点头哈腰:“对不住,对不住,您看,这……”
远处站着观望的李掌柜看了一阵,回头冲竹枝冷笑:“这村子里头也呆得下去?”不待竹枝作答,径直就走了下去。
孙氏等人瞧着那花匠背篼里头的草叶子,就跟瞧见两背篼银子似的,眼中就能喷出火来,指着竹枝又“贱/货、yin/妇、吃里扒外”地乱骂起来。竹枝脸一沉,也不吭气,也不上前,就看她准备表演到什么时候去。
李管事上前,哈着腰往李掌柜的身边一站,众人便知道这位才是正主,不由都看了过来。
李掌柜却不理他们,点着族长问:“你就是这下河村的冯保长?”
族长忙上前见礼,口称“大老爷”,满脸苦色地道:“李大老爷别见怪,都是一群泥腿子,不知事,不知事……”
李掌柜冷笑着打断了他,朗声问道:“你们下河村儿这是讹到我头上了?”
众人楞了一愣,冯良反应快,大声反驳道:“什么讹你?这青牛山是我们下河村儿的,山上一草一木自然也是我们下河村儿的,你擅自跑来挖走了,自然就是偷了我们下河村儿的东西,难道还有错?还有你家的车夫,还打了我,哎哟,我这腿还疼着呢!还要赔汤药费!”
族长在一边儿听得嘴角直抽,望着他使了不晓得多少眼色,可就算是把眼睛眨抽筋了,冯良也跟没看到似的。
村民也激动起来:“对!赔钱!”“不能放过他们!”
李掌柜的将眉头一皱,回头问李管事:“这下河村儿没打理?”
李管事躬身答道:“打理过,当日就问过了冯保长,该打点的都打点过。”
族长满头都是汗,回身制止村民:“闭嘴!瞎扯个啥!”
李掌柜便对村民道:“若是我没记错,当日入山寻花,你们这村里的人都应该晓得吧?老爷我也有话在先,无论是谁家寻到我要的花草,李记必有重谢。怎么今**们倒聒噪起来?莫非是当我李记好欺负么?”
众人哑了口。青牛山上出了一株奇花,引来各处的探花郎、护花使入山寻花的事情他们自然晓得,前段时间闹得整个村儿里沸沸扬扬的。可那注子赏钱愣是就没一个人得到,这几日刚消停了些,是以听说冯大纲的媳妇儿引了外人来偷山上的东西,还卖了钱,一时竟没人想到那个上头去。此时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闹了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
人都是这样,但凡出了事,第一时间都是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此时担责的自然就是冯家人了,都是他们,说什么大纲家的引了外人来偷东西,害得大家跑着一趟不提,还出了丑。
见众人都不说话,李掌柜把脸一垮,厉声道:“怎么?我李记言而有信,冯家嫂子寻到我要的东西,我给了赏钱,银货两讫,莫非你们下河村的人认为我好欺负,就讹上来了么?就算我这员外郎不值一提,我李家大伯可是当朝兵部尚书,要不咱们干脆去官府走上一遭,请县令大人判个对错出来?”
自古民不与官斗,听见见官,大家伙儿都露了怯,便嗔怪孙氏:“冯大婶儿,有啥话你不说清楚,还要拖累一众乡亲替你担干系么?”
孙氏听见什么员外郎,什么兵部尚书的就已经蒙了,此时别人嗔怪,也不敢还嘴,心里将大纲竹枝二人恨了个彻底。若不是他们俩惹出来的事,她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受如此侮辱?
倒是冯良混劲可嘉,居然还梗着脖子道:“就算不说这花草,你家车夫打了我可是大家都看见了的……”
话音未落,旁边便有人道:“冯家二娃,你这话可不地道,谁瞧见你被人打了?都是你自己个儿在说呢!”
就连竹枝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李掌柜的也笑了,问车夫:“你们打他了?”
车夫答道:“还没呢!这小子手脚不干净,围着咱们的车转了几圈,还伸手去掀车帘子想偷东西,被我发现打了个响鞭儿吓唬他,这货就说咱们打他了。”
冯良一听,往车前一滚,“哎哟”直叫:“打了,就是打了,他们还准备砍我的手呢!太歹毒了!”
李掌柜摇着头笑:“老子才上岸几年,这样的小泼皮也敢讹到老子头上来了。年纪大了倒活回去了么?人家都说你们要砍他的手了,你还愣着干什么?”
那车夫嘿嘿一笑,上前摸出刀来,手起刀落间只听见冯良一声惨叫,竟是活生生挑断了他的两只手筋。
这下见了血,孙氏直接吓得晕了过去,冯槐也吓坏了,退后两步回家唤人去了。村人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吓得纷纷退后,竟然没人敢上前,由得冯良躺在地上哀叫。
李掌柜上前两步,撩起袍子蹲下来看了眼,拍了拍冯良的脸道:“小崽子,跟爷斗,你还嫩了点儿。当年爷三刀六洞扎下去眼也不眨,只怕你还在吃你母亲的奶呢!呸,什么玩意儿,居然也敢跟爷叫板儿。”回头冲着那车夫又是一顿骂:“叫你砍了他的手,爷给你兜着,你也下不去手了,真是活回去了!”
车夫笑着作揖:“掌柜的,如今也是有儿有女了,得积点德不是?”
李掌柜啐了他一口,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过去叫那车夫压惊,又叫花匠小心些把兰草搬运上车。这才跟竹枝说:“罗妹子,吓着了没?”
竹枝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李掌柜就大笑:“是我李三混的妹子,我认下了。你说的事儿回去我就给你留意着,你可得早点儿过来啊!”
说罢回头盯着村人环视一眼,似笑非笑,这才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李管事上车前叹息一声:“何必呢!”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族长:“我们爷虽说早就金盆洗手了,可贵村这位,啧啧,真是运气,若是照料得好,倒也没多大问题。这是汤药银子,您就替他收好了。”
族长哪里敢多说一个字,点头哈腰地送了他们上车离去。
等到冯老大带着一家人赶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出了村口了。
瞧见儿子躺在血泊之中,两手摊着只能哀嚎,老婆子晕倒在地人事不省,老冯急得老泪都下来了,只能喃喃道:“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王氏急得直哭,大声咒骂竹枝和大纲,说他们丧门星,祸家精什么的。族长皱了眉,过去拉了老冯说:“老弟,不是哥哥说你,你也好歹管一管。今儿若不是那位爷手下留情,良娃子这两只手都保不住。”
老冯一听瞪大了眼:“什么?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去县衙告他们!”
族长急得捂了他的嘴:“我的好弟弟哟,你到底知不知道李记是什么人?掌柜的原来就是街面儿上上混的,人面儿广得很,县衙的衙役捕快都是他哥们儿兄弟,若是往官面儿上头数,他大伯是当今兵部尚书,那可是我们青阳县出去最大的官儿了,你跟他斗,要不要命了?”
说着瞧见王氏不顾怀有身孕,要去厮打竹枝,被旁边几个妇人抱住了,又劝老冯:“你呀,好生供着你那大儿媳妇吧。我刚可听见人家李掌柜管她叫妹子了,若不是因为她,只怕连汤药银子人家也不会给。”一边说,一边将那二十两银子往老冯手里揣了。便招呼着众人抬着冯良回去了。
1...2223242526...5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