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归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落魄三哥
“杰克,刚才你说什么来着?”巴里船长从艏楼上跳了下来,在大炮周围走来走去,一面检查着瞄准器、驻退索,一面若无其事地问道。
董南反应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一脸严肃地说道:“三段射,巴里,三段射你听说过没有?就是把所有火枪都组织起来,布置成三排,第一排攻击后,转到第三排后面装填弹药,这期间第二排进攻,然后是第三排,如此轮换。”
巴里一愣,突然拔出手枪,一手抓枪,一手做着枪的姿势,来回比划了一番,随即哈哈大笑:“三段射!不错的主意,可以掩护我们跳帮。先生们、先生们,我早就说过杰克会成为一个出色海盗的!”
伯爵把舵盘交给其他几个舵手,看着他那来回比划着的双手,一脸疑惑地问道:“巴里,这管用吗不跳字。
“试试就知道了,让那捷尔准备准备,下午搞一次演练。”
这下轮到董南糊涂了,指着快从薄雾里消失的黑影,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我们不抢那几艘船了?”
“抢,但不是现在。”
巴里拍了拍他胳膊,一边往艉楼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笑道:“杰克,我亲爱的大夫,医疗舱才是你该呆的地方。对了……到时候不要太接近船壁,炮弹可能会飞过来。”
“伯爵,到时候是什么时候?”见他不搭理自己,董南只能问伯爵大人。
杰尔挠了挠头,想了好一会儿后,才似笑非笑地说道:“也许是二十天,也许是一个月。”
见刚才还忙得团团转的水手们,这会儿都懒洋洋的坐在甲板上穿针引线,用帆布做起了热天穿的衣服,董南这才意识到打劫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它需要时间,需要等待。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舰队”完全投入进追逐状态,这件事船长和他的部下们干得很精彩。在完美的和谐中他们一起忙碌着,把握海浪的每一次涌动,把握住柔风的每一次转向,极少需要命令。“黑珍珠”号的三角帆和支索帆也一直在变动着,转帆索也永远掌握在全神贯注的水手中。
这样的日子百无聊奈,除了擦拭武器就是缝缝补补。约瑟夫船长原准备运到加勒比海去卖个好价钱的一捆捆帆布,一点点变成了海盗们身上的衣服。
值得一提的是,“三段射”让杰克-董的地位得以大大提升,之前那没完没了的训练,也日渐松弛了下来。包括手枪在内凑起来的三十六把火枪,组成了一个由掌帆手那捷尔指挥的火枪队。从早到晚在甲板上“砰砰”练个不停,浪费掉整整三大桶火药后,居然达到了一分钟两发的装弹射击水平。
越往南离赤道越近,天气也愈加炎热。
在压抑、闷热的白天里,即便云层遮挡住太阳,沥青也在甲板的木缝中冒泡,柏油也融化开来,从头顶的索具上滴下,一不小心就钻到脖子里。甚至连树脂也从油漆下面渗出,沿着船舷流淌。
“黑珍珠”号上所有的小艇都拖在船尾,以免酷热天气把船缝崩裂开来。董南干脆躲到最后一只小艇上,优哉游哉地抓起了海马和浮游在船尾的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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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能有读者大大看到现在,会认为主角太过弱小。在这里解释一下,这是一本慢热型的书,在确保合理性和逻辑性的前提下,又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需要交代。如果急于求成,就会顾此失彼,如果没有了一点海味,那这本书基本上也就失败了。
是 由】.
怒海归航 第二十二章 “奥赛罗”
狂风吹过帆船索具发出刺耳的呼啸,了望哨从桅楼守望台上喊道:“发现一只船!发现一只船!”偏舷大炮齐发,船梆木板不断颤抖,受伤的人在嗥叫,甲板排水口流出的白骨和脑浆……
“黑珍珠”号着起熊熊大火,冒着滚滚浓烟烟;海盗们的咒骂声和哀嚎声不绝于耳,巴里船长的遗体穿戴上艳红的外套和华丽的服饰被抛入大海,各种西班牙、葡萄牙金银币的铮铮声过后,自己的脖子里被套上一根麻绳圈……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从“舰队”进入追逐状态的那一天起,董南就没睡过一夜好觉,总是被诸如此类不寒而栗的噩梦惊醒。
“可怜的杰克!”
见董南又“啊”的一声,蓦地从甲板上坐起身来。在昏暗的灯光下,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身体日渐康复的约瑟夫船长,连忙扶了扶随着船体摇摇晃晃的灯罩,和声细语地安慰道:“没事的,杰克,上帝会保佑你。”
“该死,我又做噩梦了。”董南这才意识到是虚惊一场,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一脸苦笑着说道。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噩梦,来……我们一起祈祷,请主宽恕我们的罪恶,像我们宽恕那些罪于我们的人一样。”
今天是改变航向后的第二十一天,“舰队”离伏击点索维拉海域越来越近,实力悬殊的大战在即,董南可不认为祈祷能解决什么问题,想了想之后,突然转过身来,一脸凝重地问道:“约瑟夫,尼德兰人是不是很厉害?他们的船有没有我们的大?”
从内心来讲,约瑟夫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毕竟绝大数尼德兰人和他一样都是虔诚的新教徒,甚至在伊丽莎白时代两国还共同拥有一个君主。更何况在神圣罗马帝国新教同盟与天主教同盟的混战中,两国都是新教同盟的盟友。虽然都没有直接参战,但还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给新教诸侯提供援助。
但考虑到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海盗们对尼德兰商船的了解或许比他更多,约瑟夫船长微微的点了下头,低声说道:“尼德兰人大多使用笛形船,那是一种圆形船尾、宽大船梁的平底船。造价十分低廉,定员也很少。我曾见过比我这艘吨位还要大的船,只需要12个水手就能操纵。载货量也很大——尽管外表看起来跟其他船差不多,但载货量却可能是它们的一倍半。”
“海上马车夫”给董南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连西班牙舰队都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更何况艾迪船长他们这三艘小船?
约瑟夫的话让他松下了一口气,沉思了片刻,不无庆幸地说道:“这么说三艘船虽然很大,炮也比我们多,但水手只有我们的三分之一。”
“杰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万能的主啊,宽恕这个可怜的迷途羔羊吧。”
尽管董南的确是这么想的,但还是摇头说道:“我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别人伤害我,约瑟夫……我亲爱的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
“不,杰克!你这样很危险,真的很危险。”
约瑟夫可不相信他这一套,从枕头下取出一本《圣经》,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一脸严肃地塞到他手里,“你应该多听听上帝的福音,也只有上帝才能拯救你,才能宽恕你的罪恶。”
令董南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没开口说话,老黑却在角落里划了一个十字架,一脸虔诚无比的表情。
“天啦!你这个上身裸体的魔鬼,你这是在亵渎神!”约瑟夫惊呆了,禁不住地怒斥道。
“魔鬼?”
老黑狠瞪了他一眼,抚摸着董南手里的《圣经》,冷冷地说道:“我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跟你一样接受过洗礼,拥有自己的教名,既不是魔鬼,也不是野蛮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非洲黑人。”
“难以置信,我还以为你是穆斯林呢。”董南懵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老黑微微的点了下头,一边在昏暗的灯光翻看圣经,一边淡淡地解释道:“船长先生自认为很了解摩洛哥,却不知道曾有好几位苏丹一直住在西班牙,他们与基督徒过从甚密,甚至还有人娶基督徒为妻,深受基督精神的熏陶……”
约瑟夫船长醍醐灌顶般地明白了过来,顿时脱口而出道:“王家军队雇佣基督徒,请西班牙人和法国人帮助训练将官是穆斯林王室的传统。该死!那帮天主教徒居然以为用洗礼和祷告就能净化你们这些上身裸体的魔鬼!”
他从未把奴隶当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更何况老黑在他眼里并不是真正的摩尔人,而是一个连摩尔人都不如的黑人。因为在他们的定义中,摩尔人是摩洛哥人、毛里塔尼亚以及苏丹北部等地区的柏柏尔人和阿拉伯人混血的后裔,并不包括北非的黑人。
被人歧视的滋味真不好受,这一点在异国他乡呆了那么多年,甚至还当了十六天奴隶的董南深有感触,见老黑气得浑身发抖,连忙岔开了话题,一脸诚恳之至的表情,恳切地说道:“看来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杰克-董,很高兴见到你。”
“哦……杰克,他是你的奴隶。”
约瑟夫真是无可救药,不过他也没有完全说错。“黑珍珠”号上谁也没把老黑当成他们中的一员,连巴里船长都声称他只是大夫的黑奴,尽管脏活累活没少干,但却没有参与战利品分配的资格。
“约瑟夫,你太刻薄了,他和你一样都是我朋友。”
“捷尔捷克斯-杰-多尔,谢谢你杰克。”
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短短的卷发又黑又亮,细看起来老黑其实很有型。董南摇了摇头,紧抓着他的右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其实说谢谢的应该是我。”
对于他这个黑头发、黑眼睛的黄种人,老黑是打心眼里感激。这不仅因为对他有着救命之恩,而且还从未像其他人那样把他当成一个奴隶。正因为如此,老黑对他的安全一直很上心。每当董南被水手们赶上桅杆,他都会有意无意的站到下面。
这一切董南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他只是一个医生,而且还跟着一帮穷凶极恶的海盗漂在大海上,一时半会间真给不了他自由。不过这个小插曲倒让他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让他融入集体,至少说不会像之前那么受歧视的主意。
“捷尔捷克斯-杰-多尔……这个名字太长了,不过你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不等老黑开口,约瑟夫船长便忍不住地问道。
“奥赛罗!威尼斯黑人将军奥赛罗!可惜船上没有一个苔丝狄蒙娜。要是有的话,那咱们完全可以排一出莎士比亚的戏剧。”
“……魔鬼啊,把我从这天仙一样美人的面前鞭逐出去吧!让狂风把我吹卷、硫磺把我熏烤、沸汤的深渊把我沉浸吧!啊……苔丝狄蒙娜!”
约瑟夫船长乐了,挥舞着胳膊,背诵了一小段《奥赛罗》的经典对白后,哈哈大笑道:“杰克,没想到你还知道莎士比亚。奥赛罗,英勇的奥赛罗,可怜的奥赛罗,这个绰号还真不错。”
作为“黑珍珠”号上为数不多的文化人,自从给舵手杰尔取了一个响亮的绰号后,找他帮助取绰号的海盗是络绎不绝。好心的杰克-董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干脆把大仲马的“三个火枪手”,分别安到了掌帆长霍拉、掌帆手那捷尔和炮术长比利的头上。连那句“我为人人,人人为我”,都成了“黑珍珠”号上最受欢迎的口号。
奥赛罗是个悲剧人物,老黑显然对此不是一无所知,见董南双唇上露出了一丝奇特的微笑,连连摇头道:“不,杰克,我叫捷尔捷克斯-杰-多尔,不叫奥赛罗,也不想当什么奥赛罗。”
莎士比亚太有名了,连海盗们狂欢时都会朗诵几句他的诗,董南可不想错过这个能让他融入“海盗大家庭”的机会,便似笑非笑地说道:“想不想是一回事,当不当则是另外一回事,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奥赛罗,我想他们会喜欢你这个新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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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由】.
怒海归航 第二十三章 守株待兔
“把前桅最下大横帆下角扯到桁上,把深海绳传过来……!”
甲板上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董南连忙跟着人们跌跌撞撞地从舱里跑出来。前甲板上都是人,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三英里处有两座低矮的小山,两山之间的距离大约也有两英里远,而在它们中一座的后面又耸立着第三座高一些的山峰。
经过二十一天的抢风航行,“舰队”终于有惊无险的抵达了伏击海域。不管尼德兰商船的目的地是象牙海岸,还是遥远的东方,都必须经过这片海域前往索维拉港补给。
“……伦敦的商人在何方?他在黄金的绞盘上,他的鲜血洒长袍,起航奔向萨累港!那里的朗姆酒喷喷香,那里的姑娘真漂亮……!”
在水手们的号子声中,一成不变的海深测量开始了。
从船首到船尾,都可以听到沉重测铅的溅落声。靠近船舷的每个人松开手里最后一圈深海绳,同时“当心,当心”的叫喊声朝船尾传去,一直传到后桅链台,舵工在把深度报告艉楼上的船长,随后又叫道:“全部准备好!”然后测铅传到了船首,整个过程又重新开始了。
这不仅仅是为了防止“黑珍珠”号搁浅,同时也是在勘察战场。毕竟敌我实力悬殊,最好的办法就是迫使他们搁浅,也只有这样才能把他们干净利落的留下来。
“停下。”
见艾迪船长的梅尔斯船长已经把他们的船,小心翼翼的藏到其中两座山后。远远望去,甚至都看不到桅杆,巴里船长跳下艉楼,喊道:“伯爵大人,我们有超过40英寻的深度,水深正在慢慢变浅,你怎么看?”
伯爵垫起脚跟看了看前方,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在测铅中空的地方涂上油脂,继续测量深度,直到碰上10英寻深度,碰上白色贝壳的海底为止。”
“10英寻的深度,白色贝壳的海底,听到没有?”
“是,船长!”
水深越来越浅,为了安全起见,巴里船长还把老约翰叫上甲板,站在舵手旁边指引“黑珍珠”号进港。
“退潮时这里水冲得急,把这里的入口都冲开了,就像铲子铲似的。”老约翰显然对这一带了如指掌,尽管测得的水深都比图上标的浅些,他却一次都没有犹豫过。
这里的海流很复杂,尽管风很小,船身却随着海潮涌动不断左右摆动,排水孔几乎没到了水下。帆的下桁像要把滑车扯下来,舵左碰右撞,砰然作响。整个船身辗轧着、呻吟着、颠簸着,如同一所作坊。
董南不得不紧抓住后牵索,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虽然已经适应了海上的颠晃,但像这样站着不动像只瓶子似地转,站稳不发晕的本事他还没学会。更何况现在还没吃早饭,腹中空空如也,最容易晕船。
上午的工作很辛苦,因为一丝风都没有,必须放下小挺、载上人,用绳索拖着大船走上三英里绕到小山后面。穿越到大西洋后从未离陆地这么近过的董南,自告奋勇地上了其中一条。
天气热得使人发昏,人们一边干一边发出强烈的抱怨。而“火枪手”那捷尔这个小艇的头头,非但不使海盗们保持秩序,反而同那些最能骂的人一样大声发着牢骚。
离隐蔽点越来越近,小岛完全变了个样。灰色调的树林覆盖了大部分表面,一条条带状的黄沙低地,以及许多大树却破坏了整体的协调。它们或卓然独立,或三五成群,高高凌驾于其他树木之上。
单调、阴郁的树林上面,清晰矗立着小山顶端那光秃秃的岩石,所有石头都是奇形怪状。而掩藏“飞鱼”号的那座小山最为奇特,它高高耸立着,几乎每一面山坡都很陡峭,但是到了顶上却突然削平,好像一座安放雕像的基座。
“好了,先生们,我们回去吧!”
随着“哐当”、“哐当”的一阵下锚声,“黑珍珠”号缓缓停泊在小山后的港湾里。抛锚声响惊起了成群的飞鸟,它们在上空盘旋着、鸣叫着,不到一分钟的工夫又都落了下来,一切又归于沉寂。
董南刚跟着众人爬上左舷,巴里船长就握着弯刀,在甲板上声色俱厉地大呼小叫道:“火枪队,检查武器!其他人戒备,随时准备砍断锚链攻击……”
守株待兔开始了,甲板上忙碌成了一团。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让董南意识到海盗只是一个在意识形态上没有什么野心的社团,或者说是一个毫无纪律可言的无政府主义集团。
特权被看成走向独裁专制的第一步,因此他们十分忌讳这种做法。海盗船长并没有必然的组织权威,他除了可以分到双份的掠夺品外,绝不允许有任何特权。平常水手们随时可以进他的船长室,吃他的食物,喝他的酒,用他的刀……而巴里则对此不能有任何反感。
只有在战斗中他才是真正的船长,也只有在交战时他才能不受限制地行使绝对指挥权,可以鞭打、刀砍甚至用枪打死任何不服从他命令的人。
毫无疑问,现在就是他行驶绝对指挥权的时候了。
连伯爵都不像往日那样跟他开玩笑,董南更不敢怠慢,正准备下甲板准备医疗器械,巴里突然走了过来,递给老黑一把弯刀,一脸严肃地说道:“奥赛罗,大夫交给你了。他如果死了,你也别想活!”
这让董南感动不已,正准备开口说话,巴里便扭头吼道:“伯爵大人,麻烦你把约瑟夫先生捆起来,我可不想让他在后面给我们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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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由】.
怒海归航 第二十四章 “索维拉海战”
勒山脉和索维拉海角的外形,就像是一张大嘴巴的上颚和下颚。乌姆赖比阿河1的河水,从它那巨大的咽喉里流出,汇入了浪涛滚滚、波光粼粼的大西洋。“黑珍珠”号就在这个弯钩形海湾附近的小岛后隐蔽着,远处就是清晰看见的紫色海岸线。
这里是摩洛哥海岸最佳停泊处之一,据说公元前5世纪迦太基航海家汉诺就来此建立了一个贸易点。几十年来,西班牙、葡萄牙、英格兰、尼德兰,甚至法兰西都试图侵占这里,但由于曼苏尔雄才大略,他们所作的一切均为徒劳。索维拉依然是摩洛哥染料、糖和糖浆出口的港口,以及欧洲商船东方航线上的重要停泊点。
摩洛哥正上演着“北非版三国演义”,马蒙王子虽远在马拉喀什2,但对索维拉的重视程度,却绝不亚于血流成河的王位战最前线。
为确保这只现金奶牛能给前方源源不断输送军费,马蒙王子还斥资组建了一支小型舰队。这就意味着索维拉海域对海盗“舰队”同样危险,在这里设伏无异于虎口拔牙,随时都可能遭受到摩尔舰队的攻击。
“他们会来吗不跳字。紧张的气氛让董南如坐针毡,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手术器械,又忍不住问起了这个已经问了无数次的问题。
约瑟夫船长被捆的严严实实,半躺在船壁上一脸苦笑着说道:“这里有淡水,有上好的腌牛肉,有新鲜的水果……我想他们没有理由不来。当然,被葡萄牙人或其他海盗捷足先登了除外。”
到底是扼地中海入大西洋的门户,他们还真选了个伏击的好地方。董南暗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过身去,冲正靠在舱门边擦拭弯刀的老黑问道:“奥赛罗,这里离你的家乡有多远?”
“很远!”
老黑顿了顿之后,放下弯刀补充了一句:“马蒙王子既贪婪又残忍,谁若被他疑为有财产或动了他的财产,那谁就要遭殃。他曾砍去一个儿子的手脚喂野兽,还下令用垫子把另一个叫齐丹的儿子活活闷死,连盐刑3都是他发明的,我宁愿死在海盗手里,也不愿落到他手上。”
尼德兰商船进港补给是要给钱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打劫,跟动他的财产似乎没什么区别!董南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为人人!”
“人人为我……”
这时候,甲板上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董南心头一怔,暗想该不会真被马蒙王子的舰队发现了吧?连忙扔下工具跑上了甲板。
“砍锚链……拽主帆!”
谢天谢地,不是摩尔舰队。“黑珍珠”号在巴里船长的命令下,砍断锚链,张开所有风帆,缓缓地驶出了港湾。主桅杆上,也随之而升起了一面黑色的骷髅旗。
远远望去,只见两艘尼德兰商船迎风驶来。而艾迪船长的“飞鱼”号和梅尔斯船长的“詹姆斯”号,则如离弦之箭,抢占上风向它们的左侧包抄过去。
尼德兰商船似乎也发现了他们,突然升帆转弯。不过这一切都晚了,不管抢风转向还是顺风转向都需要时间,而这段时间足以让三艘海盗船进入到火绳枪射击范围内。
海盗们都精通心理学,绝不是那种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傻蛋,总想采用威胁恐吓的办法使目标投降。“公正的艾迪”也不例外,不但把自己装成魔鬼唬人,还精于戏虐打诨。
“飞鱼”号刚驶到前面那艘商船边,他就抓住缆绳大喊:“先生们,我们不要你们的船,只是要你们的钱!而且只要我们需要钱,那我们就会有钱……!”其他海盗也跟着咆哮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要求他们投降,并承诺他们的安全。
三艘商船只剩下了两艘,董南有些疑惑,就在他四处张望寻找第三艘时,尼德兰商船开火了!“飞鱼”号甲板上顿时硝烟弥漫,黑雾腾腾。火炮的震荡声、船板碎裂声、绳索嗖嗖声、喊声、叫声……不绝于耳。
“左满舵!冲上去!”
威胁失败了,“飞鱼”号成了人家的靶子,气得巴里船长暴跳如雷。一边命令掌帆长接管船只冲过去,一边招呼伯爵等水手上帆桁,准备跳帮展开白刃战。那捷尔的火枪队则一分为二站在“黑珍珠”号的艏艉楼上,利用高度给跳帮人员提供火力支援。
“嘭!嘭!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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