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归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落魄三哥
“不用担心,他一定会说‘很高兴能成为你的对手’,是不是杰尔?”对着恨恨地看着自己的董南,巴里报以一个恶作剧般的表情。
舵手杰尔不失时机的走上前来,挥了挥手中的木剑,哈哈大笑道:“是非常高兴。”
“杰尔双手使剑,一把细身的长剑和一把短剑。杰克,我给你一个忠告,千万别想什么偷袭他的弱点,从他看不见的右侧攻击之类的,他最恨这个,那和拿着火把冲进火药库没什么两样。就我所知,敢这么干的人还从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
真是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忠告,走投无路的董南只好问道:“既然弱点也不成为弱点,那我从哪里攻击好?”
巴里露齿笑道:“能告诉你这一点的不是我,而是经验,慢慢让伯爵大人教给你吧。”
看着他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董南沉重地叹出一口气。虽然他做为保护者为自己着想很值得高兴,也很想感谢他。可这么下去,恐怕等不到剑术派上用场的那天,自己倒先被这帮当老师当上瘾的混蛋给活活累死。
“啊……啊啊!”
一个大浪打来,正被伯爵的剑压着往后退的董南,因为骤然倾斜的甲板而失去了平衡,一下子跌倒在地。
“好疼啊!”
正在一边整理帆索的船员们,“轰”地一下大笑起来。炮术长那帮混蛋更是七嘴八舌地冷嘲热讽道:“水手还会因为这点摇晃摔跤?真丢人!”
“大夫,亲爱的大夫,你可别撞到自己剑上受伤啊!”
“是啊,那张奇妙的小脸蛋上要是有了个多余的装饰可就不得了了,对吧,船长先生。”
悠闲地靠在船舷边旁观的巴里,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水手们又一次爆笑了起来。董南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伯爵抱着双臂走到他面前,不无挑衅地说道:“再来一次,举起剑,用力直刺过来。”
董南气得咬牙切齿,给了那群看笑话的王八蛋一个白眼,随即蓦地站起身来,冲伯爵腋下就是狠狠的一剑。伯爵轻巧的避开攻击,又一次用剑打在他的手腕上。
“啊”的一声,董南的木剑掉在地上,抱住麻痹的右手蜷起了身体。
“反应太慢!”
巴里船长气得直跺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声色俱厉地训斥道:“手肘伸直,迅速出手,不要拖拖拉拉。”
剧烈的痛楚变成了对加害者无比的愤怒,董南咬紧牙关,等到麻痹稍稍减弱,立刻拣起木剑向一脸坏笑的伯爵跃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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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由】.
怒海归航 第十九章 “吃饭睡觉打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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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晚下海游泳,上午练习击剑,下午上桅收帆放帆……董南被一帮久经战火锤炼的海盗折腾得死去活来,连吃饭时间都得学“威胁恐吓用语”,这让他想起了一则网上笑话:吃饭睡觉打豆豆!
毫无疑问,他就是那个豆豆。
落到一百多个穷凶极恶的海盗手里,真是生不如死。相比之下,连恶人谷里调教出来的江小鱼都会自愧不如,因为他才有十个坏蛋师傅,而杰克-董南却有一百多个!
六遍钟一敲响,又到学习掌帆的时间了,不想继续给伯爵当“肉靶”的他,连忙扔下木剑,头也不回的跑到船尾向掌帆手那捷尔报到。
如果说甲板上的活儿苦,那高处的活儿则更苦。
特别是老天变脸的时候,必须紧急缩帆,以免在狂风中满帆行驶。帆一经拽到各自的帆桁上,水手们就要爬上帆桁,沿帆桁一字排开,踩着下面悬挂着的踏脚缆,死死抓住顶部展开的天幕边索,摇摇晃晃的抽翻锤打,以赶出帆中残留的空气。
看起来似乎很简单,就是将帆拽到横在肚子下面的帆桁上,然后把帆下缘的裹布紧附在帆桁上,使劲把其余部分整齐的塞进去,用膝盖紧支在帆桁上卷好,并用束帆索缠绕捆紧。问题是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高空完成,一个不慎就会跌落下来。掉进海里还好,如果掉到甲板上将必死无疑。
最令人烦恼的是,这么危险的工作总是没完没了,即便在天气不算坏的时候也同有如此。随着风势增强或减弱,需要相应调整风帆数量。而只要是船长都希望他的船能多挂几面风帆,随着天气的变化,总是不断下达着收帆放帆的命令。
水手们花整整一天来对付一打或更多的帆,实为家常便饭,不足为奇。往往一天过去了,接近黄昏时发现风力正在逐渐减弱,水手们就不得不再次爬上帆桁,放下船能承受的每一片帆。
今天就是这个情况,两队水手在帆桁上整整呆了大半天,一个个都累得精疲力竭。这董大夫逃过了一劫,无需再像昨天那样系上安全索,在掌帆手那捷尔的大呼小叫下,胆战心惊地爬帆桁。
实践不成,理论还是要教的。
那捷尔半躺在艉楼前喝着朗姆酒,指着头顶上密密麻麻的绳索,有气无力地教训起他这个不争气的徒弟:“杰克,你这个笨拙的傻瓜蛋!昨天居然弄断了两根帆索,知道这有多可怕吗?这会影响到船的机动性能,如果碰上海军,你会把我们所有人通通害死的……”
“早就说过我没这方面的天赋,也成为不了一个出色的水手。”
董南暗叹了一口气,看着船头正用尿泡衣服1的俩海盗,一手揉着伯爵给他留下的伤痕,一手捏着鼻子心不在焉的嘟囔道。
“杰克……!你能不能用点心?”
那捷尔狠踹了他一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威胁道:“如果再不当回事,那明天就别想再系那个什么安全索了。”
安全索的确是他的发明,整个“黑珍珠”号也就他一个人用。刚客服完恐高症,还没敢不采取任何安全措施就往上爬的董南,绝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连忙回过头来,一脸谄笑着说道:“我听着呢,继续说,继续说。”
“该死,如果你不是大夫,我早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鱼了,还有你那个黑奴。”
“那捷尔,亲爱的那捷尔,我们是战友、是兄弟,你怎么能这种可怕地想法?太令人伤心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原谅你的。”
他那副二皮脸似地样子,引得那捷尔扑哧一笑,连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
理论知识其实很简单,呈锥形固定的锁具群和伸向天空呈蜘蛛网状的帆索群,实际上是两套相互独立的系统。粗一些的护桅索和后牵索用来固定桅杆,成双成对的与横索构成绳梯,好让水手攀登到最高处;帆索群是第二套系统,用于控制帆和帆桁。收放帆时拖曳升降索使帆帆桁上下移动,两侧绳索则起到左右移动的作用。
在船上呆了这么多天,董南看也看明白这些密密麻麻的绳索各自有什么作用了,便岔开话题,紧盯着身边这个身材高大魁梧,辫子耷拉在脏兮兮的肩上,粗糙的手上疤痕累累,指甲残缺不全,一道铅灰色刀疤横贯一侧面颊的家伙,饶有兴趣地问道:“那捷尔,伯爵说你曾当过海军?”
“嗯,在‘太子’号上干过几年。”
“那为什么不继续干,反而跑来当海盗?”
他那棕色的脸孔一下子变了色,连鼻子都青了,下意识地摸了摸刀柄,又活动了一下鞘里的刀身,不断地咽口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面目狰狞地说道:“听说过海军拉夫队吗?我就是被那帮杂种抓上船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忠实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但神佑的国王只知道造船,却忘了给我们发薪水,还想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让我们继续给他保卫英格兰。为了三英镑,仅仅为了三英镑,舰长就对我们施以夹笞刑2,要我们吞蟑螂,把我们的牙齿打掉,把铁栓塞进我们的嘴里,甚至还准备让我们走木板4……”
看来海军真不是个人呆的地方,那捷尔的经历让董南想起《判舰谍血记》中那个堪称虐待狂的变态船长。同时也意识到他们为什么那么憎恨权威了,也只有在这里他们才拥有作为人的最后一点尊严。
“……十五个汉子扒上了死人胸3,哟——嗬——嗬,再来郎姆酒一大瓶!酗酒和恶魔使其余的人都丧了命啊,哟——嗬——嗬,再来他郎姆酒一大瓶……”
说话间,鲜红的夕阳落到海平面上,喝得醉醺醺的海盗们又用那高亢、苍老、颤动的嗓音,唱起了古老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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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船上缺少淡水,水手洗衣服都是先用尿浸泡,然后再用海水冲洗】
2【夹笞刑:把船员绑在格子板上,用涂有沥青的牛皮鞭子抽打】
3【走木板是一种刑罚,强迫蒙住眼睛的海员,走上突出于舷外的木板,直至落入海中】
4【死人胸,礁石的一种叫法】
是 由】.
怒海归航 第二十章 尼德兰商船!
??盗们想把杰克-董调教成像他们一样的恶棍,唯一的俘虏约瑟夫船长则恰恰相反,一有机会就给董南灌输他仅有的那点宗教观念和法律常识,试图把他培养成一个出污泥而不染的圣徒。
至于航海术,双方的态度却惊人的一致。都认为他在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水手前,学那些东西是没用的。
上帝作证,董大夫既不想当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犯,也不想当一个具有朱庇特般宽厚心肠的圣徒,更没奢望过能成为哥伦布或麦哲伦那样伟大的航海家。被这帮没事找事的家伙,搞得不厌其烦、折腾得死去活来,打着学外语的幌子听老约翰讲故事,成了他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
当然,美好只是相对于训练和学习而言,事实上老约翰的故事并不精彩,除了绞刑、拖龙骨、走木板、海上风暴,就是他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照他的说法,他一定是被上帝诅咒后放逐到海上的可伶人。他讲那些故事所用的语言,就像他所描述的那些罪恶一样,大大震动了相对“淳朴”的董南。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自命为基督徒的民族里,属葡萄牙人最无信义、最荒淫无耻、最骄横残暴。盗窃、欺骗、赌咒……结合着恶劣之极的**,就是他们一成不变的伎俩。”
加入海盗之前,他曾是葡萄牙私掠船上的俘虏。与往常一样,他慢慢啜饮着从不离手的朗姆酒,像个鉴定家似的,一面细细品味,一面醉醺醺地痛斥起了葡萄牙人。
“杰克,也许你会认为他们没这么坏,但事实上他们比这还有之过而无不及。那种自暴自弃的卑鄙下贱,让你不得不对他们怀有断然的憎恶,他们不仅对于外人,就是在自己伙伴之间也是野兽般地奸恶、下流和背信弃义。
……他们被征服时,是那么下贱地卑躬屈膝;他们征服别人时,又是那么骄横、野蛮和残暴;我认为他们身上具有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东西,况且我们苏格兰人生来就憎恨懦夫,这一切结合起来,他们就和魔鬼一样成为了我们厌恶的对象……”
“威胁恐吓用语”没学到几句,恶毒到极点的辱骂,董南倒是听了无数遍。然而,葡萄牙人也的确不怎么讨人喜欢,不但现在威胁到他的安全,甚至还在地球那边利用大明和日本之间金银兑换的利差,大肆搜刮亚洲的黄金。不过他也只有听的份,在老约翰这个“货真价实的船员”、“真正的老水手”前,他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
“真难以置信,天底下还有这么邪恶的民族!”
财物上不能欺诈,不等于不可以偷偷摸摸的吃点独食。董大夫深以为然的点了下头,一边示意他继续说,一边手忙脚乱地张罗起自己的小灶来。
“胡椒在那边,哦……杰克,在厨艺方面你简直是个天才。”
海盗船上最不缺少的就是香料,而厨房里又有的是油脂。虽然没有味精等现代调味品,食材也很简单,但只要下点功夫,还是能做出相对可口的饭菜。只会把咸肉扔进铜锅里煮的老约翰,早就吃上瘾了,一有机会就把他叫下来“帮忙”。
这时候,甲板上传来一阵嘈杂声,老约翰一愣,猛地站了起来,一边抓起拐杖,一边急切地说道:“快,快上去看看!”
“嗬,帆船。”
太阳升起,远处的雾霭还没有消散。董南刚跑上甲板,就听见桅杆上的嘹望哨喊道“喂,一艘帆船……船头右舷方向偏两个罗经点,天啦……!是两艘,扯着上桅帆。”
鼓声响了起来,甲板上的那些隔板全都消失了,“黑珍珠”号可以从船头望到船尾,它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而所有水手都跑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巴里船长迅速巡视了一遍,随即命令道:“所有人都在岗位上,处于戒备状态。”
“是,船长!”
掌帆长站在船首楼上,木匠和他的助手们在抽水机旁和翼舱里,炮术长则和他的部下在火炮边和甲板下的弹药库里严阵以待。
其他人蜂拥跑到前甲板上,董南也跟着挤了过去。站在背风的栏杆旁边,可以远远地看见两个黑影在一片灰色中若隐若现,但只是暗淡模糊的一块斑点,并不能看清什么。
巴里接过伯爵手上的望远镜,一边示意那捷尔用火绳枪对天射击,通知前面的艾迪船长,一边冲瞭望哨问道:“能不能看见桅楼守望台?”
瞭望哨搜寻了漫长的一分钟后,回答道:“看不见,船长先生。”
巴里把望远镜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架大口径短炮的滑动炮架上,又用掌帆长的望远镜观察着。敌情不明,不知道是走私船、商船、武装商船还是军舰,他显得有些紧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扬帆绳突然卡住了,无论是追逐还是逃跑,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都会浪费“黑珍珠”号几分钟宝贵的时间。
“艾迪来了,左舷水手,准备接小艇。”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从未经历这种场面的董南,禁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随着十几个水手在巴里的命令下往左舷跑去,他才注意到“公正的艾迪”和另外一位船长梅尔斯乘小艇划了过来。
“发财了,巴里,我们发财了!”艾迪船长刚爬上船舷,就指着远处的黑影,眉飞色舞地大呼小叫道:“是三艘而不是两艘,梅尔斯认识它们,都是尼德兰1商船。”
不是海军,众人这才送下了一口气。
梅尔斯船长是一个身板结实的英格兰人,有一副大嗓门,看到他那双锋芒毕露的灰蓝色眼睛,就知道他是个果敢决断的汉子。
虽然之前没怎么跟他打过交道,但董南对他并不是一无所知。据老约翰介绍,他是一个在危险和痛苦前异常冷静,具有超乎常人坚忍力的人。他有一次被巨浪打飞到索具上,撞断了锁骨,使一条腿的膝盖骨错位,额头上也被拉出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飞迸。
他居然坚强地爬了起来,首先确认船只一切正常,然后才在大副的帮助下去舱里处理伤势。当时没有外科医生,他用一根皮带捆住自己的肩膀,命令大副用一根拴索柱将错位的膝盖骨敲正,甚至还咬着木板要求大副像缝帆匠那样在他额头上缝了24针,紧接着又回到甲板上继续工作。
“英勇号、幻想号和西姆斯号,七十二门火炮,但绝不会超过一百二十个水手。巴里……我们也有三艘船,虽然实力上有一些悬殊,但他们没有我们的勇气。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航行,他们早就疲惫不堪了。”
梅尔斯船长狩猎的本能和以无换有的强烈欲望,淋漓尽致的表现在他脸上。巴里看了伯爵一眼,随即回过头来,摇头说道:“问题是你们可以追上它,而我们却追不上。该死……它们出现的真不是时候。”
“黑珍珠”号比其他两艘船更具流线形,帆也比它们多,却不是一艘理想的海盗船。尽管它可以装备十六门大炮,但由于约瑟夫船长没那么多水手来操纵,最后仅装了三门。同时航速也没有艾迪船长的双桅“飞鱼”号,以及梅尔斯船长的单桅“詹姆斯”号快,所以才打算抵达萨累后进行一次改装。
海盗也是靠运气吃饭,大海茫茫,相差一个罗经点就可能与猎物失之交臂,在海上漂两三个月却一无所获那是家常便饭。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公正的艾迪”显然不想错过机会,但也不认为光凭他们那两艘船,就能搞定无论吨位还是火力,都被它们强悍得多的尼德兰商船,便掏出海图摊在甲板上,若有所思地说道:“先生们,丰沙尔和圣克鲁斯2的葡萄牙人可不会给他们提供补给,我们完全可以调整航向,在索维拉3海域截住他们。”
三艘满载货物的尼德兰商船可是一笔巨额财富,更何况上面还有“黑珍珠”号最需要的火炮,巴里船长思索了片刻,考虑了柔风的力量、洋流和航向,随即咬了咬呀,斩钉截铁地命令道:“伯爵大人,让大家去吃早饭,然后我们开始行动。要是它像我们所想的那样,要是我们能抓住它,那我们就发财了!”
“是,船长先生!”
海盗很残暴很野蛮,但他们绝不是一群傻瓜蛋,更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水手们刚刚下去吃饭,艾迪、巴里、梅尔斯和伯爵等大小头目又围着几张航海图,看着那些难以对付的岛屿、暗礁和海岬,以及各自标注的不同经纬度商议了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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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尼德兰联省共和国,也就是现在的荷兰】
2【葡萄牙在南大西洋上的殖民地岛屿,风帆时代重要的海上补给点】
3【摩洛哥西海岸的一个海港,濒临大西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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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海归航 第二十一章 “三段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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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比三,炮还没人家多!这让董南忧心忡忡。见巴里船长送走了艾迪船长和梅尔斯船长,连忙小跑着迎了上去,急切地说道:“巴里,我想跟你谈谈。”
“得了,杰克,你没发现我现在很忙吗不跳字。
“我要说的事非常重要,不但可以大量杀伤敌人,还能减少伤亡,甚至能救你一命。”
巴里拍了拍他肩膀,哈哈大笑道:“救我一命?不错的主意,不过我认为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的小命。”说完之后,扔下他头来不回的跑向了艉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把董南气得直咬牙,看他忙成那样,又不敢再追上去。
作战计划已经制定,舰队必须再一次改变航向。风自船头右舷横吹,尽管船很快就会沿右舷迎风旋转,但巴里船长还是下令让船向下风偏转。船向回偏了一点,这样可以增加速度,而想让“黑珍珠”号转向需要的就是速度。
看着固定在舵旁的罗盘,巴里船长扯着嗓子咆哮道:“预备——起!”
水手们在掌帆长的呵斥下,一起用力地拉着转横桁索,滑轮动了,横桁发出“吱吱呀呀”的摩擦声转动起来。
“再拿出点力气!你们这群软骨头!”
说话间,横桁大大回转,所有的帆一起鼓胀了起来。巴里一见,立即冲身边等候的三个舵手喊道:“右满舵!”
“是!”
舵手们一起发出雄壮的回应,紧紧地握住了长长的舵柄,那强壮的手臂上隆起一块块肌肉疙瘩。舵拨开水面,溅起的水花扑向船腹,哗哗作响。
“黑珍珠”号开始转入迎风,所有的帆“啪啪”迎风振动起来,索具发出阵阵颤抖。船尾的水手升起一张后樯纵帆,以帮助调整船尾。船首的三角帆也飘舞了起来,慢慢地把船首带入迎风。
这一幕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但董南却深切地明白,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黑珍珠”号所有的帆都处于逆风状态。如果其中一些帆不立即旋转角度,调整为左舷受风,船就会处于船头向风面难以调回。
能不能精确掌握时机至关重要,巴里船长似乎已经摸透了“黑珍珠”号的航行性能,见船首已带入迎风,当机立断地咆哮道:“拽主帆!”
这是一个拽主帆桁和后帆桁转向的传统命令,水手们齐声吆喝着,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紧绷了起来。他们转动绞车,调整转帆索,改变帆桁的方向,使帆以新的角度受风。这一连串动作恰到好处,借助风力,帆桁很快就调整过来。
帆桁转到新的角度,巨大的帆背开始吃风,主桅和后桅上的帆以一个方向推动船尾。而前桅上的帆则仍然处于逆风状态,从另一个方向推动着船头,像刹车一样,确保“黑珍珠”号在抢风转向的最后阶段保持稳定,不至于被风刮得在原地旋转。
在水手们的齐心协力下,船缓缓转进新航向,巴里船长及时地喊道:“拽前帆!”
已成为一名“见习水手”的董南,连忙跟水手们一起跑到前甲板,将前桅帆桁调整到与中、后桅帆桁相同的角度上。所有帆和帆桁都在它应该在的方位上受风,一条条绳索被整整齐齐的缠绕起来,以便当船不得不回再转到右舷受风时能做到有条不紊。
抢风转向所需要多少时间,完全取决于风浪的情况。令人愉快的轻风,可以在转向开始帮助船只获得速度,其过程可能只需要十来分钟。但在微风中则要花上一个小时甚至更长。最麻烦的是风暴天,甚至因为十分危险而不能抢风。一旦遇到那种情况,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顺风转向。
今天的天气不错,整个抢风过程仅用了不到十分钟。抬头望去,高耸的桅杆上伸展着宽阔的风帆,它们那黑黝黝的剪影映衬在后甲板上。“黑珍珠”号以10节航速在海面上滑行,蜘蛛网般密密麻麻的帆索群,发出一阵阵嗡嗡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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