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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终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梧桐私语
此时,太阳刚好西沉在一个三十度角上,阳光穿过岸边的柳树条,再落到尸体上成了一道道粗细明暗的痕迹。
尸体看起来是才打捞上来不久,湿漉的头发有些已经结冰,尖锐的贴着聂唯的脸,像一把把黑色细刀插在头上。她眼睛圆圆睁着,瞳孔早就放大,空洞的吓人。
“长的挺好看一姑娘,这么死,可惜了。”说话的是叶南笙,她问分局法医借了工具,已经在做初步检查。
死者衣着整齐,指甲无青紫颜色,口腔、鼻腔未发现残留泥沙,另外,死者手部也无抓握泥沙水草痕迹。
“初步判断,是死后被人抛尸湖中。不是溺死。不过有个问题……”叶南笙回头朝中分看去,“临水的气温降到冰点以下已经有一阵了,那么厚的冰层,凶手就算半夜想凿开冰层,估计动静也不会小,这里离图书馆很久,难道没人听到?别说哪所学校没几个图书馆夜猫子。再或者凶手没凿开冰层,那死者又是怎么跑水下去的呢?”
“谁最先发现的死者?”龚克问。
中分头手一指,“医大的清洁工,马叔。”
被叫来龚克面前时,马叔已经准备第四次说出那让他惊魂未定的一幕了。临水医大的园区清洁工一共四个,东南西北四区一区一个。这几天下雪,他清理困难,扫到鸣畔湖旁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有点累,就坐在湖边椅子上歇歇脚,揉揉腰,这一揉就不小心把老伴清早给他揣的那五十块钱掉了。
要知道,清洁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几个五十块,老马见钱飞了,人也急了,跟着钱一路就跑到了湖边。那时候太阳很好,照在结冰的湖面上金灿灿的。五十块落在离岸边五臂多远的湖面上,老马咬咬牙,爬上湖面。
冰上有雪,老马这么一爬,雪就全粘在了衣服上。费了半天力,他总算拿回了那五十块,老马是本分的干活人,没弄丢钱对他就是喜事一件,于是趴在冰面上,老马头嘿嘿一阵傻乐,这一乐不要紧,他直接吓傻了。
因为被他扒拉干净的那块冰层下面,一张苍白的人脸正在他身体正下方起起伏伏,时近时远。黑色头发海藻般像四周蔓延,那苍白的脸上,睁着一双早失焦的眼。
“过程大约就是这样……”老实敦厚的老头说完,捂起了脸,他是害怕的,长这么大,他头回和死人“面对面”。他不知道这辈子自己还能不能忘掉那双吓人的眼。
龚克拍拍马叔的肩,“警方一定会尽快破案的。”
送走马叔,龚克转回头对中分说,“安排人给马叔做下心理辅导。”
“有必要吗?”中分头一脸的不认同。
龚克的回答也简短,“除非你忘了李存义。”
目睹一场死亡的结果有可能后续尾随着更多不幸,警方要做的不仅是要捍卫正义,还要守护更多人的幸福。
碰了软钉子的中分头一鼻子灰的没处去,最后走到了叶南笙身后,探头看她做尸检,“叶医生,这名死者怎么这么白,在水里泡过白成这样也不正常吧。”
“羡慕?”叶南笙嗤笑一声,“把你身上的血放光了,你也和她一样白。”
进一步的尸检是在屏东区殡仪馆的露天停尸房进行的。
屏东区是新区,法医尸检设施还不齐备,甚至连基本的光照基础都困难,更别说室内停尸房了。
叶南笙从解剖开始到缝合结束,前后共花了两小时。和负责摄影的民警喊停时,她的手指几乎是没感觉的了。
中途离开的龚克在这时回来,手里多了两个复古的不锈钢茶杯,刷着白漆,上面分别拿红色写着弧形文字——中国**劳动能手纪念。两只杯子唯一的差别就是一个是1952年,另一个是1953年。
录好像的警察早不知躲在哪里取暖去了,龚克分了一只杯子给叶南笙,自己也捧了一个。
“拿着这东西,我有种感觉。”叶南笙捧着杯子,感觉着杯体传来的温暖,“知道什么吗?”
龚克盯着聂唯的尸体,沉默。叶南笙也不在意,顾自说着,“学习法医二十年,朝夕回到解放前。”
那是做了几十年的法医,她妈穆中华的名言,法医这行不是你做到越高的水平就能拥有相应水平的工作环境,而且多数时候,对法医来说,这条适用于多数职业的定律对自己是恰恰相反,越高的技术水平往往去的是更为恶劣简陋的环境。
头顶用来增补光源的应急灯后劲儿开始不足,忽闪忽闪的越发晦暗,头顶的穹窿星空却晴朗。叶南笙手捧杯子,在露天环境下和龚克说着自己的检查结果。
“死者体表无明显外伤,在右颈肩部发现生活反应,皮下有出血,是类似生前按压产生的,另外死者沿着左臂身体一侧有大面积网状生活反应痕迹,初步判断是死者所穿的网格杉在强压下留下的。至于死者的死因,嘿嘿……”叶南笙轻笑一声,“龚克,你相信真有吸血鬼的存在吗?”
聂唯的致命伤是位于她颈部右侧的四个孔状伤痕,直接穿透动脉,血沿着那四个孔洞被悉数吸走,只在颈部留下一个浅浅的伤痕,其余没留下一滴血的痕迹。
第二天清早,屏东分局专案会议上,刑侦大队副队长顶着一副黑眼圈和大家做案情汇报。
死者聂唯,女,25岁,临水医大药科学预防医学系大五学生,11月11日清晨被室友发现失踪,下午聂唯的辅导老师拨打110报案。12日下午,死者尸体被发现封存在临水医大图书馆后身的鸣畔湖下。她性格孤僻,除正常上课外多数时间都在图书馆或者寝室温书,据同寝室人反应,聂唯有考研打算,有一点倒是可疑,聂唯成绩在临水一大五年一直是第一,却没考外的打算,可按照临水医大的惯例,聂唯的成绩完全可以保送本校,根本无需这么拼命。
“所以我考虑是不是同校争取保研人之间存在竞争,进而产生杀人动机?”昨天自己的表现不佳让中分头期望表现,坐在龚克旁边,他出声提议。
龚克用沉默再次给了门外汉中分头一个软钉子,他继续听副队陈述。
聂唯性格孤僻,在校几乎没有朋友,唯一一个和她有来往的是同临水医大两街之隔临水大学综合媒体系的大三女生万微微。可是根据调查聂唯失踪到尸体被发现的这段时间,万微微一直在家和家人在一起,人证存在。
“和她熟的不在场,可不熟的又是怎么让聂唯衣着那么正式的去见,然后还那么心甘情愿的被杀,连点反抗都没有?”中分有些抓狂,早在凌晨,他就电话给了叶南笙,问了尸检的大致结果,当时有几项数据并不完全,叶南笙就把已发现的告诉给了他。
副队合上本子,神情也沮丧,“根据目前掌握情况,对凶手我们毫无头绪。”
“不止。”闭眼沉默许久的龚克开口,“第一,凶手是死者的熟人。第二,死者是心甘情愿被杀害。第三,死者曾有一个很要好的男友,两人大约在半年左右时间分手的。”
心甘情愿被杀,性格孤僻的学霸会有要好的前男友,两人还分手超过半年?这些乍一看毫无事实根据的东西从龚克嘴里说出来,立刻在狭小的会议室引起轩然大波。
不仅如此。
“凶手出于某种特定动机产生的杀人行为,具有未知的延续性。如果没猜错,警方不采取行动的话,死者人数还会上升。”
龚克递了张名单给中分头,上面五个人的名字里,王烨女朋友小洁的名字在列。
这是一起带有明显目的的恐怖杀人事件,证据就来自于凶手的杀人手法,四孔吸血齿印。
这世上真存在吸血鬼吗?真的有吸血鬼的诅咒吗?当然没有。
中分头面露难色,“我们分局总共派的上用场的人就没几个,还要保护五个人?”
“人手不足能成为不办案的借口吗?”厉声来自会议室门口,一个月没见,戴明峰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他目光锐利,正看向中分头。





命定终笙 第二十二章
什么事都有个因由,从来不是无缘无故的。
就好像戴明峰一行人的突然到来,肯定是有人通知的。
中分头在看龚克,龚克则看着跟在戴明峰背后的几人。
在叶南笙没反应过来时,他突然起身走到戴明峰跟前,拨开他,拉起人群中那只小手,是疼疼。
“爸爸!”小丫头似乎看出爸爸正处于生气的前兆,扑上去一把抱住龚克大腿,“爸爸,我要看你抓吸血鬼!”
“王烨……”龚克喊他助手的名字。才接到表姐他们的王烨头顶冒起虚汗,硬着头皮上前,“龚老师,我是按照你的要求在家看疼疼的,可她说你家总有奇怪又危险的动物跑进来,有什么剧毒蜘蛛,还有爱吃肉的蜥蜴。我想着怪危险的就一并把她带来了,再说我听说你之前不是没在破案时带过疼疼的。”
“这次不一样。”这次的破案战线很可能很长,凶手的杀人手法虽然不很血腥,却更凶残决断,龚克拒绝,示意王烨赶紧带疼疼走。
“爸爸……”疼疼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龚克大腿不放松,“爸爸要是不带我一起抓吸血鬼,我就再不吃营养片了。”
所谓“营养片”,是种指甲肚大小的药片,味苦。对身为小孩子,身体又带有某种残缺必须吃这种药片的疼疼来说,每天一片,是每天一难。
这是疼疼对付爸爸的杀手锏,也知道自己这次的要求有点无理,一脸执拗的疼疼又补充,“爸爸要是不带我,疼疼就不爱爸爸了……”似乎怕爸爸真的生气,疼疼竖起根指头,“疼疼会不爱爸爸,一星期哦。”
不知道是觉得这真不是个适合陪孩子撒娇的时候,还是不忍心让女儿失望,龚克终于点头,“王烨带她去隔壁休息室。”
本来看龚克点头,王烨也高兴的以为可以提前参与案件,可没想到到最后连旁听都是在隔壁。
目送走不情不愿带着疼疼离开的王烨,夏图跟着戴明峰往屋里走时,悄悄和他打招呼,“王烨是我表弟。”
和夏图这个计算机人才比起来,因为担心女友就动用省厅警力的王烨显的略不成熟,不过也好,单就屏东分局这点人力,调查起案子来,的确是困难。
龚克点头。
新到的几个人坐下后,他们继续刚刚的会议。
“龚老师,能说说刚刚你那三条具体的推断依据吗?”
龚克点头,“死者胃部查到没吸收干净的安眠药成分,膀胱内少量积尿,没有安眠药成分,从人体循环速度上看,死者是在服下安眠药后约10分钟后被杀的,也就是药力才发作时,而且,她该是在没喝水的情况下直接吃的药。”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凶手大可以骗死者那是维c片或感冒药什么的。”屏东分局刑侦大队的一个人插话。
龚克手握成拳,使劲时松的放在桌上,像在练手劲儿“死者被捞上来时,穿着什么?什么特征?”
刚刚问话的那人低头看卷宗,然后回答,“蓝色羊毛衫,灰白格子裤,运动款棉鞋,衣着整齐。”
“没穿外套的情况下出门,去吃一片被称为感冒药或其他什么的东西,假设合理,拿了药回寝室吃是更为合理的情况,而不是选在冰天雪地,选在没有水的户外。再有,死者被发现时,眼睛是睁着的,正常人如果不是自愿被杀,死前眼里会有恐慌,且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会反抗。”龚克声音低低的,脑子里映射出当时的案发情景。
聂唯站在雪里,心里带着绝望,希望那个“他”给自己了断,然后她吃了药,等着药效发作,她倒在了雪地里,“他”低下身子,拿手按住聂唯的右肩,再用那个吸血的器皿夺走了聂唯的生命。
“那龚老师,你又是怎么知道聂唯有过男朋友,而且两人在半年前左右分手的呢?”
说话的民警问了两次,龚克才听到,迷离的眼神成了锐利的愤慨,龚克办过不少案子,他最忌讳两类案件,一是涉及儿童,二是涉及欺骗女性、背叛、负心汉这类。
“聂唯做过处女膜修复术,昨晚解剖时发现,死者的子宫有刮宫流产痕迹,从伤口愈合程度看大约在半年前。”
难道是那个男人让她绝望,进而心甘情愿的被杀害,甚至在被放血时连点反抗都没有?龚克陷入了沉思。
按照龚克的思路,戴明峰重新对所有警力进行了重新安排,一组调查聂唯的社交圈,试图找到和她来往密切过的人,男性为重点;二组前往聂唯老家,接她父母的同时也试着切入聂唯的家庭状况,这对分析聂唯自愿死亡的原因很重要;三组查医院;四组五个人负责保护那天去过shawshank的其他五名学生;至于第五组人,也就是龚克亲自在的这组,此时坐在前往shawshank的路上。
虽然龚克觉得那张字条本身只是一个障眼法,但他还是决定去看一次。
叶南笙坐在车里,手里拿着一本期刊杂志,封面写着《男朋友》三个字,配图是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夏图说那是某个韩国当红的男星,可在叶南笙看来,除了胸够平外,妖里妖气的封面男根本算不上男人。
“人妖吧!”她当时说。
他们坐的八人乘的面包车,王烨疼疼都在车上。知道要去看密室逃脱,疼疼兴奋的直踢腿,可热情却在下一秒被爸爸浇的丁点火苗不剩。
龚克说,“疼疼你在外面等。”
“爸爸!……”热情火焰顿成枯干沙漠的龚筱藤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想说什么龚克早知道。他淡定说了句,“不吃营养片,蛋包饭也没有了。”
一物降一物,龚克的蛋包饭是疼疼的最爱,也是死穴。
于是在车上自顾委屈的疼疼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叶南笙身上。
“姐姐,你在看什么?”
“男朋友。”
“好看吗?”
“不好看。”
“那为什么还看?”
“研究。”叶南笙放下杂志,她想不通,智商那么高的聂唯会为了什么样的男人堕胎,更或者是自裁。
疼疼眨眨眼,“姐姐……”
“干嘛?”叶南笙看着扯她袖子的疼疼,不明所以。
“我爸爸好看,你研究他更方便。”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接连有警察来访的缘故,再来到shawshenk前,门庭和上次比起来已经冷清不少。
身着便衣的随行警员和门迎道明身份后,前一秒还一脸春意的门迎小姐脸色立即阴转雨,她哭丧着脸说,“警察先生,我们是开店做生意的,营业执照各种商业证明都齐全,你要嫌不够,老板说了他连结婚证明都可以拿给你,我们哪敢干杀人越祸的事啊,又不是水浒传里孙二娘的黑店。”
想开黑店,倒是敢!戴明峰眉毛竖起来准备说话,龚克淡淡的声音响起,“我们是来玩的。”
随着仿欧洲古堡似得吊环大门嘎达嘎达在身后闭拢,属于人间的光亮便骤然从房间抽离出去,屋内的所有陈设都沦陷在一片渗人的暗红当中。王烨揉揉眼睛,胸口一阵气闷。
“不舒服去那边坐会儿。”龚克站在他前面,明明没看他,竟知道王烨的不舒服,佩服之余,王烨没有逞强,慢慢走到墙边椅子上坐了。
坐下后,他开始打量这间房。
房间面积不小,足有一个小型篮球场那么大,是个纵向设计的矩形。房间被一段三级高楼梯截成两段,王烨在的这段靠门,地势低,主要陈设有床一张、枯木床头柜一个,柜子上摆这些类似信件的东西,王烨觉得头没那么晕的时候起身去拿了那几张纸过来看,上面是些三角圆形类的图案。
半天他没看出门道,于是放下,继续打量房间。他这边,再大的陈设没有,最昂贵的要数一架钢琴,落满灰尘的琴盖对比鲜明的印着几个手印,显然是之前玩家留下的。
他朝房间另一侧看去。
对比之下,房间那端的陈设要比这边复杂许多,凌乱的柴火垛,摆满大小不一藏书的古老书架,墙壁上的黑蝙蝠挂饰,没点火的壁炉,以及露着睁圆眼睛茫然看着自己的高仿真木乃伊……
王烨搓搓胳膊,加上耳边不时响起的动物拍打翅膀的声音,这里倒真符合不详之地的标准特征。
“哥哥,这个给你。”疼疼却丝毫没被这气氛影响似得在房间里欢快玩着,没一会儿她跑回王烨身边,递了他……一串大蒜。
“姐姐说,你要是怕就把它挂在脖子上,吸血鬼怕这个。”疼疼表情异常认真,她甚至还面容严肃的把蒜挂在了王烨脖子上。
戴着大蒜项链的王烨对上不远处正在看自己的叶南笙的眼,觉得自己就像个傻逼。
“走,疼疼,哥哥带你去找出去的方法。”
他信誓旦旦。
可两个小时很快就进入了最后十分钟,屋子里的人似乎都是一筹莫展。夏图走到自始至终一直在书架旁看书的龚克身边,“龚老师,似乎没什么收获。”
龚克唔了一声,手又翻过一页,眼睛注视着书,话却是对在房间另外一端的王烨说,“王烨,打开钢琴按下g调的do和la。”
“哦。”王烨应声,过去打开灰突突的琴盖,按下两个音,谁知才按好,疼疼就在一旁手舞足蹈,“哥哥,你按错了,你按的是c调的!我来我来!”
面露尴尬的王烨只得抱起疼疼,让她按了两个音。
“爸爸,按完了。”
“床头桌上的纸,第三个图形是什么?”龚克又连续翻过几页,眼睛依旧盯着书。
“是五角星!”疼疼大声的说。
“在你手边。”龚克对叶南笙说,叶南笙一低头,果然看到一面手盾上嵌的那个五角星,龚克指示她,“转半圈。”
叶南笙依言做了后,惊讶的发现五角星下藏着的一个字母b。
“902,有个b。”
龚克终于放下手里,细白修长的手指在满是灰尘的书架上依次滑动,最终停在上数第二排一本抬头是《blood cold》的书上,接下去,他的动作很快,他取了书,先走到柴火垛旁抽了几根拿在手里,接着他又丢开柴火棍,走到墙边,拿起一支粉笔在墙上迅速的勾画出一些奇怪的符号,叶南笙认得其中一些,那是来自物理量子论和高等数学中才会用到的符号。
龚克一共花了足有五分钟做这些在外人眼中看起来是毫无章法的事情,之后他终于丢掉了手里的所有,然后做出指示,戴明峰站在蝙蝠挂饰旁,夏图去书架那边,王烨和疼疼对着木乃伊,至于叶南笙……
“为什么要我躺床上去?”这样的安排让叶南笙想抗议。龚克的反应倒很平静,“你体重合适,最近才胖了三斤,现在是一百……”
叶南笙直接朝龚克做了这段掐了别播的手势,老实的躺去床上。
也几乎在她躺上的同时,戴明峰转动蝙蝠挂饰,夏图抽出一本书,王烨眼睁睁看着疼疼的小指头戳向木乃伊的眼珠,而后……轰隆一声,白炽灯的光从床底下发出来,出口就在床下,是个洞。
重新站在光明世界里,叶南笙掸着身上的灰问龚克,“你早就知道怎么出来的方法。”
龚克手里拿着刚刚密室里他一直看的那本书,目视前方,“02年时去美国见朋友,在硅谷玩过这个。那时硅谷的密室有十个。”
“难不成你全过了?”叶南笙挑眉。
龚克摇头,“过了六个。”
我就说嘛,你又不是神。叶南笙心里嘀咕。可她接下来就被龚克另一句话噎个半死。
龚克说,“在那儿只停留了一个半小时,其余的没时间玩了。”
龚大爷,变相自吹自擂很不好,你知不知道!不住朝龚克瘦削背影翻白眼的叶南笙心中反复呐喊这句话。
那天,除了玩之外,他们也不是全无收获,收获就是龚克问店老板买来的一本书。严格算起来也不是一本完整的书,书缺了其中几页纸,而在缺失的那几页纸前面,残留着一个抬头——curse of vampire。中文翻译是“吸血鬼的诅咒”。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少的书目页码刚好是六页。
六个诅咒,六种死法。
当然,唯物主义的警方是不会相信什么诅咒存在的。但是出于安全考虑,戴明峰还是加派了人手保护那五个人,于此同时,之前追查的几个方面都是突破艰难,聂唯的性格不是一般内向,不要说男朋友,就是女性朋友也没几个,唯一一个万微微同时也是那天去逃生会所的六人之一。
警方在保护她的同时也试图从她身上问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可惜万微微人长的漂亮,却同样是一问三不知。
就在案件侦破陷入僵局时,一件更棘手的事发生了,万微微竟从警方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命定终笙 第二十三章
到达现场时,戴明峰的脸色已经是漆黑。
才一下车,他就直奔负责保护万微微的那名警员去了,很快,有训斥声从临水医大二食堂的墙角传来。
正午刚过,食堂门口不断进出着来用餐的师生。二食堂门口是个小型广场,广场一侧的两根立柱间拉着条大红色条幅,上面的字迹已经斑驳,隐约能辨认出上面写的是“临水师生热烈庆祝祖国六十三岁生日”,很显然,那是十一国庆时挂上去的。
条幅上方挂了积雪,中间凹出一块,上面堆着一坨白色。条幅旁有两个呈对称三角形绑在电线杆上的广播喇叭,此时,锈迹斑斑的喇叭里播放的是临水医大的校园广播,生日点歌栏目。
许茹芸的歌声带着刺拉拉杂音飘荡在校园上空,走在歌声里的人们似乎没一人注意到食堂旁的小弄里,一个身材标杆溜直的人正训斥低头站在他面前的几个年轻人。
“行,我给你们时间听你们解释,聂唯失踪没超过48小时,所以校方的报案你们没处理,这个理由我给你们过,可这次呢!别告诉我你们两个大男人连个小姑娘都没看住!更别跟我扯什么蛋说她去买个饭眨眼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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