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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短头发
那太监听出不怎么对头,再也不摇头晃脑的品评。
“伯劳天地幽梦凉。”
“我的爷爷,怎说出准备恩断义绝的话来,殿下看罢只怕……只怕……”
李二一笑:“是不是怕长平杀我?”
太监自然是这么想的,却不敢说出。
“那你便告知长平,有砍头的李二,无哀怜的驸马。”
“爷爷……”
“去吧。”
且不说长平公主见到“悔过文书”是如何的暴跳如雷,单表李二在黑窑中的艰难。
整整一天没有饮食,衣裤已经逐渐的粘连在皮开肉绽的屁股上,稍一动弹便撕也似的疼,春娘的手指已经消了肿胀:“相公,要是有热水便好些,我也于你清洗清洗伤口……”
李二并不似春娘那般消沉,勉强唱了一回《国际歌》,笑道:“自古才高人罕知,怜情谁复似蛾眉,有春娘相伴,便是吃些苦头,我心足矣!”
春娘看他受苦,却无法解救,只是嘤嘤的落泪:“相公高情奴是知的,不若先想个法子相公拖了自由只身,莫理会奴了。”
李二刚要说话,却听靴声霍霍,一大群人过来,为首的便是王安石。
老太监德全先把小丫头提了出去,解开木枷。小丫头耶律娇是大辽的公主,自然是要解救出去的。
王安石道:“李公子,我今日才知你的处境,哎,对公主说了许多好话,奈何公主不依,定要你亲自低头弃了春娘,才肯放过你,不如权且……”
“王大人不必多言,要我弃春娘,除非日从西出。”李二决绝的说道。
春娘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搂了李二:“好相公……”
“如此,王某亦难帮忙。”王安石本还想劝解几句,看李二说的斩钉截铁全然没有回旋的余地,无奈的说道:“李公子珍重。”
小丫头揉揉僵硬的手脚,有些忌惮的看了看德全:“姊姊莫怕,我想法子救你们出去。”
黑窖中只剩下李二和春娘,越发的凄凉。
一轮新月出,万点星光现。
傍晚十分,刘十三又偷偷摸摸的送来几块油糕和一壶热水:“今日公主见了爷爷的诗词,火气大的不行,估计是要不利于爷爷。”
“大不了打杀了我,怕她做甚。”
“爷爷可经不住再打的。”刘十三压低了嗓子:“爷爷还能够走动么?能翻的过院墙么?”
“勉强可以走几步吧,是翻不过那墙的。刘兄弟比我年纪还要长些,莫再爷爷长爷爷短的叫了,叫我李二便是。”
刘十三低头不语,好半饷等李二春娘吃的完了,收回了水壶:“爷爷今夜好生的将养身子,切不可睡的死了。”
李二眼睛一亮:“刘兄弟要救我?罢了,便是我们跑了出去,你也拖不了干系的……”
刘十三贼兮兮的一笑:“奴才哪里有搭救爷爷的本事,亦不敢违抗殿下的家规,若是爷爷自己跑了出去,却不干奴才甚么事情的。”
李二不明所以,刘十三起身,似有意无意的在腰间一拽,“哗啦”一声,有甚么物件儿掉落下来。
那刘十三仿佛浑然不觉掉了东西,径直到了后门口。
春娘眼尖,惊呼道:“是钥匙,相公,是钥匙!”
李二却没有春娘那般激动,便是开了这窖门,也不大可能逃出戒备森严的驸马府,何况自己重伤在身。
正思虑的功夫,后门打开,进来一架驴车,拉的是满满一车劈好的木柴。
那车把式见刘十三便道:“刘公公在等小人么?久候了,还是把柴火搬到厨房门口吧?”
“不了,不了,你就堆在墙边吧,厨房海海满满的,前几日的还未曾烧完,放不下这些东西。”
车把式依言把木柴堆砌在墙边,宛如一个大大的台阶。
李二陡然明白刘十三的意思,心里好一通兴奋:“看来今晚要上演《越狱》第一季了。”
二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直到过了三更,刚要打开窖门准备逃生,忽然后院厢房后面起了忒大红光,,分明就是厨房的位置。
转眼间黑烟漠漠,红焰腾腾,焰苗飞有两丈余高,乒乒乓乓,好便似残年爆竹;泼泼喇喇,却就如军中炮声,在黑夜里越发的显眼。
一个宫娥惊慌的大叫:“走水了,走水了……”
分明就是和刘十三结成菜户的那个宫娥,李二微微一笑:“原来是他们二人。”
后院的太监宫娥衣冠不整的从睡梦中惊醒,寻水持桶的去救火。
李二看四下再无人烟,摸出钥匙打开窖门,二人相互搀扶了,艰难的攀上柴堆,爬上墙头。
李二刚要翻身跃下,却见对面屋脊之上站立一人,冷风之中巍然不动稳如泰山,定定的望着自己。
那猥肩琐背的模样分明就是老怪物德全!
李二心里登时凉了,这老怪物在场,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拖的,只怕刘十三等人的小小伎俩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奇怪的是,德全几既不呼喊,更不过来捉拿二人,只是那么站着,仿佛在等待二人逃跑一般。
李二也顾不得许多,拽了春娘的手将她送了下去,翻身跳下墙壁。
刚跑没有几步,后面就响起德全尖利的呼喊:“驸马爷爷跑拖了,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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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传 第四十四章 女同志相救
“你我对汴梁街道俱不熟络,又跑的慢,不能如此结伴而逃,否则将是一网成擒的结局。“李二冷静分析之后说道:“春娘你往东逃,我往西去,能跑一个算一个……”
“奴便是死了也不和相公分开。”春娘情深义重。
“你个痴女人,这光景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快往东,若是都能拖身,咱们在铁塔汇合就是。”
春娘抱着李二的脑袋狠狠的吻下,遂往东而去,刚拐过胡同,就听李二在后面呼喊:“李二在此,尔等来追便是。”
“驸马在这里了,快堵住胡同。”
“前面追上,你们几个随我围堵。”是德全的声音。
春娘知道是情郎要舍身引开那些人,好给自己拖身创造机会,心里揪一般的疼还带了一丝丝的甜mi。
且说李二知道驸马府上的人已经围拢了过来,自家成了风箱中的老鼠,前走不得,后退不得。看左手旁的民宅大门错来一条缝隙,内宅还亮着灯光,遂侧身闪了进去,反手把门闩上。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怎没有人?驸马爷爷有伤跑不远的,定在附近。”
“挨门挨户的给我搜……”
李二知道那些人很快将破门而入,再也顾不得许多,返身看那房门半支半掩,遂悄悄的推门而入。
房屋里燃了两只红烛,可见这户人家亦非贫苦之门,粉罗帐幔撩开,床上两条肉虫互相耸动,口中呻呻吟吟,快活不已,想来人家正在行夫妻之事。
李二是逃亡之人,本没有心思去注意人家,不过还是傻傻的看着,终于忍不住惊诧的“咦”了一声。
原来床上之人非是夫妻,乃是两个妙龄的女子,其中一个头上还歪歪斜斜的戴着道冠。
看来是遇到女同志了!
这俩女子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在屋里,顿时惊慌,无奈二人腰间有一双头带棱短棍相连,
并用两条绸带系在当中,以带子绑在身上,使不致拖落。
由于绸带的捆绑使得二人不便分离,登时大为窘迫,急忙拉过被子掩住玉体,严防死守,以免春光外泄。
李二的思想很现代,对于这样的情况亦是一种宽容和理解的态度。尤其是自己坏了人家的好事更是歉然,比那俩女子还要尴尬:“两位继续,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二女不约而同的尖叫:“你这歹人,夜闯民宅……”
李二哪里敢任她们尖声呼叫,急忙扑上床前,分别掩住她们的嘴巴:“嘘……莫吵,我不是歹人……”
外面人声逐渐嘈杂,李二死死的按住她二人的嘴巴:“千万莫吵,我是好人。”
二女睁大了眼睛,越发的认为李二不是甚么好人,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来追赶。
李二无奈,值得做出凶恶的模样:“你们要是胆敢喊叫,嘿嘿……”
看李二冷笑两声,二女不寒而栗,更加的坚信李二非jian即盗。
猛听得剧烈拍打门板的声音,紧接着院门为人大脚踹开,清楚的听到许多人涌了进来。
李二再也顾不得多想,猛地撩起被子,一拧身钻了进去趴在二女的大腿上,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们俩的颤抖,尤其是二女腰间的绸带甚是碍事,李二轻轻的撩开,引的二女更是加剧的颤抖。
房门亦为踢开,进来大群的追兵:“我们是驸马府的,刚才可有一少年进来?”
李二急忙分别捏二人的大腿示意,二女以为李二是在威胁,如果说出就要下毒手,急忙变脸变色的说道:“小妇人不曾见到甚么少年,不曾见到。”
李二轻轻抚摸二人大腿,示意二人说的好,二女自然而然的理解成李二是在猥琐,心中恐惧却不敢言语。
“真的不曾见到?”
“屋子里只有我二人在熟睡,没有男子进来。”
李二缩在被中,紧紧趴伏在二女腿上,脑袋顶着一人的小腹,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老太监德全看看隆起的被窝,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圈,尖声说道:“这里没有,去别家搜过。”
待人声远去,二女还是不敢挪动分毫,战战兢兢的等待李二出来。
过了好半饷,也不见动静,二女对视一眼,慢慢的撩起被子一角,见李二已经伏在二人的腿酣睡。
李二这几日眼睛亦不曾合过,遭受毒打之余还要鼓舞春娘,早是身心俱疲,体力消耗达到极限。听得追兵离去,心下一松,竟然伏在温暖的被窝里沉沉睡去。
二女小心的把李二挪开,手忙脚乱的腰间的绸带解下,谨慎的把绸带中央双头带棱短棍藏在被褥之下,慌乱的穿好衣裳。
“玉玄,”那妇人穿好了大红五彩通袖罗袍,系上金枝线叶沙绿百花裙,腰里束着碧玉女带,腕上笼着金压袖。在这深夜穿戴的如此整齐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这少年如何处置?”
那戴道冠的女道士穿好了鹅黄的百衲袍,系一条吕公绦,白袜芒履的穿戴整齐,还真有几分道家的模样。不过她衫领微微lou出酥胸半点,柳眉积翠成黛色,更有几分月样的清丽容仪:“妹子,咱们的事情叫他撞破,我看他不是歹人亦好不到哪里,不如趁他熟睡绑了再做打算。”
“就依玉玄。”
二人将刚才系在腰间的绸带取出,以包粽子的手法将李二捆绑在床上,这才放心大胆的准备审讯这个“非jian即盗”的歹人。
“我的俏珍珍,你我的事情是为人所不许的,可不敢让这人胡乱宣扬。”叫玉玄的女道士叮嘱。
“奴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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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传 第四十五章 不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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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脑袋浑浑噩噩,浑身无力,知道是体力消耗过剧睡眠严重不足的后果。刚要起身却动弹不得,才发现已经被捆成案板上的肥猪模样。
对面坐的是穿攒八宝道袍,嵌七星羽冠的女道士,旁站一楚娃美貌的妇人,正怒视自己。
李二这才想起刚才的事情,急忙分辨:“二位怎的捆了我?我真的不是歹人。”
“咄,不是歹人怎夜闯民宅?怎有那么许多的人追赶与你?”
“他们追我……那是别有原因,是不方便说的。”李二支支吾吾。
“我等亦不想为难于你,若你说的清楚明白便放你离去,若是说不明白,哼,叫将你交于驸马府,我们知道你是驸马府上的,是不是偷了驸马府的财物?”那叫做玉玄的女道士努力做出官老爷的威严模样,奈何容貌俏丽,愈添了几分美人的娇艳。
“我偷驸马府的财物?”真是搞笑,这二人居然把李二当成鸡鸣狗盗之辈:“我便是驸马李二!”
“啧啧,哪有驸马被自家下人追赶的道理,玉玄,此贼甚是jian猾,不若给他些苦头……”
“我的珍珍,和这小贼动什么火气,且等到天明交于驸马府就是。”女道士玉玄拉了那美妇人的手:“我来冲一壶好茶于珍珍,消消火气,静静心神。”
玉玄从茶罐捏一撮茶叶,放在鼻端嗅了,笑道:“这玉树茶是隔了一年的老茶,珍珍又叫茶行的龌龊掌柜哄了。”
美妇珍珍忿忿的骂:“那茶行的掌柜还说我是熟客,要给我新茶,却还是骗我这外行人,真个应了无商不jian的俗话儿。”
“罢了,老茶就老茶,取我那套紫砂茶船来。”玉玄将茶叶倾倒于壶中,取铜壶的沸水冲开。
美妇珍珍取过一套四件的茶船,防御桌上:“玉玄冲茶的功夫天下无双,奴是最爱的。”
玉玄笑笑不答,以优雅之态将茶水斟在碗中:“珍珍尝尝我泡茶的功夫可否进步了许多?”
引茶一道,博大精深,往小处说谓之茶艺,往大处看是茶道,延伸开来便是烟波浩淼辉煌灿烂的茶文化,便是茶圣陆羽亦不敢当“天下无双”的名号。
李二也去过几回茶艺馆,对于那些琐碎精致的茶艺也知道个大概,看这女道士玉玄的模样不过是个业余爱好者的档次,遂笑道:“你这女冠不过是初窥门径,还未曾登堂入室。居然说甚么天下无双,叫饮茶同道听见,弃不是笑的满地找牙?”
这女道士玉玄本不诵经,亦不修炼,最是喜好茶道,每以茶中博士自居,看李二居然耻笑自家最为拿手的茶艺,不禁恼怒:“你这小贼,哪知茶道的道理?便是平日里饮茶也不过是牛嚼牡丹罢了。”
“某不敢自喻知茶,却比你要懂的多些。”李二绞尽脑汁的搜罗那些关于茶道的知识:“名士饮茶,最先是要冶器。”
“何谓冶器?”
“起火、扇炉、洁器、候水、淋杯谓之冶器。前面三件事不必多说,这候水、淋杯却是入门的功夫。砂铫以文火烧半柱香,中有飕飕作响之声,这便是第一水沸。当声响突然将小时,水中气泡有若鱼眼大小,此时便是二沸了。外行之人只是随意的把水煮开便用,哪里知道一沸二沸的道理。以二沸之软水淋罐淋杯,此谓之冶器也。”李二喘口长气:“温水洗杯之举看似多余,却不看缺,恍如若琛出浴春风拂面,便如情人初见,首要之举是温文尔雅。以适当手段调动对方温情,方能尽情欣赏品尝,泡茶与泡美人都是一样的道理。”
二女本是情意绵绵,听李二这么说,珍珍脸上立即飞红,女冠玉玄笑道:“还真是这般道理,你这泼才原是个晓风情的小贼。”
李二看还不能说得她们松开绑绳,不得不继续舌绽莲花:“同是一包茶,亦有粗细之分,最粗的茶叶放在罐底和滴嘴处,再将细末放在中层,粗叶放在上层。如此可避免塞住壶嘴,亦可使茶味逐渐发挥。若是以你方才之法一股脑的将茶倾入壶中,岂不是明珠暗头,窈窕淑女嫁与猥琐男子一般的无趣。择茶纳茶是冲茶的第一步。神明变幻,由此起矣。”
美妇珍珍嗔道:“嫁于臭男人有甚什么好,那些酸腐的文人和猥琐的泼才也没有甚么分别。自从我那天杀的相公殁了之后,我才逐渐体会道还是女儿家的好,纤体纯洁真世界,身心清净玉壶冰,还是与女儿家在一起的妙。”
“我的俏珍珍,说的有理哩,男人哪有女子好。”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是千古不易的道理,古人对于同性间的那些勾当看的极其不堪,每每视为妖邪。一些寡妇生活苦闷,而女尼、女冠们广游全国,出入宫禁与民家都比较方便,与女子接触更不受限制,这都给她们的性活动创造了有利条件。
对于这些女同,李二说不上赞成,更谈不到反对,之不过是看成解决女性性压抑的一种有效途径罢了。
李二看有了话头,急忙讨好二女:“喜男亦或好女都不过是自家的事情,碍不得旁人。我在驸马府的时候,那些宫娥苦闷的更甚,还不是互相安慰?大家心知肚明,不点破就是了。”
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之下,见女同而不惊的恐怕不多,有李二这般宽容的更少,二女不由对李二多了几分关注。
玉玄仔细打量李二,看他虽然狼狈,衣衫却是华美,不论用料还是做工都是上乘。尤其是那份对茶道的见解更非一般偷盗器物的小厮可比,不由的开口问道:“你便真的是驸马?”
李二苦笑:“驸马又不是什么好营生,用得着冒充的么?”
珍珍忽道:“我亦听闻驸马是个少年,你这口音是地道的山东腔调……”
玉玄心知面前的这个少年多半便是驸马爷了,只是不明白养尊处优的驸马爷为何这般的狼狈:“你且说说为何被人追赶,说的合情合理自然放你。”




驸马传 第四十六章 且用茶
今日大爆发,更新10章10分钟后还有一章。中午两章,晚上六章
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李二原原本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一遍,说到动情处鼻涕眼泪横飞,口水白沫齐舞,真个是声情并茂,感人肺腑。尤其是对长平公主的骄横进行了最最无情的批判,同时重点突出自己不屈不挠艰苦卓绝的斗争。
二女对李二的演说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伴随着李二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时而微笑,时而哀伤,完全融入到李二跌宕起伏的苦难之中。
在“牢记阶级恨,不忘血泪仇”的高亢口号中,李二在被子上蹭了蹭口边的白沫,结束演说。
俏寡妇珍珍推窗观望,不远处的驸马府还有隐约的火光,想是余火未熄,自是信了李二的话:“我的天爷,原说驸马穿的了绫罗绸缎,吃的是美酒佳肴,又有公主为妻,本应是世间最快活的男人。原来却活的这般辛苦。”
到底玉玄读的书多,也隐约知道一些驸马的难处:“明里驸马是捧了金盘吃饭端了玉碗喝汤,暗地里也不知道有许多的艰辛,怎及咱们小民的逍遥快活。”
“二位且放我一放,我这腰下疼的紧了……”
“我等之事驸马爷爷还要帮衬着隐瞒才是……”
“我理会得。”
二女放开李二,扶他在床上躺好:“驸马爷爷身上伤势不轻,小妇人家里还算宽阔,且将养几日,待过些时日,公主回转了性子再回去。”
寻常人家能攀上当朝驸马自然会有莫大的好处,何况这俏寡妇珍珍完全是依kao收取房租度日,又和驸马府距离甚近。
最主要的还是希望李二能够为她们保守关于生活作风方面的秘密。
三人都折腾了半夜,寡妇珍下厨腾了几样吃食,虽不及驸马府的精美,却多是酥糕、油饼、粘团团之类的寻常食物,实惠的很。
李二恶狼也似的填进去不少,体力开始恢复,玉玄持壶欲给李二倒茶。
“莫倒在茶船里,叫行家见了笑话。”
玉玄问道:“饮茶自是要用茶船,为何行家却要笑话?”
“不论何种茶叶,都有暖茶寒茶之分,有昼饮夜饮之别。如今春寒料峭又是深夜,自是要用红泥炉煨了暖茶来饮。基便非是正式的品茶,亦当用小口的高茶杯,一则茶水不易变凉,二则亦可暖手。这茶船腹浅口大,适合盛夏天热之时大口引用。”
玉玄虽知饮茶一道博大精深,却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多的说法:“我只是重茶重水,还是忽略了茶器,真真的是算不得行家。”
“茶器茶具的讲究亦是极其繁杂。”李二斜斜的半躺着,卖弄那些从别人处学来的见识:“饮茶者多备有龙井、乌龙等,此等茶叶看似新鲜,实则掺杂了三成的发酵叶子,为重香气与茶色,最好以纯雪白的瓷器为茶具,方能显现茶水的精美。”
“我素爱铁观音,”玉玄问道:“铁观音当以何种茶具为美?”
“铁观音么最重香气和喉韵,当用不上釉子的陶土手拉坯壶为佳。”李二笑道:“因为铁观音要用沸水冲泡,而陶土茶具以可隔热,以手持壶亦不会烫。”
玉玄道:“真真的受教了,以前还真的是井底之蛙,如今方知天是大过井口的。”
寡妇珍摇晃了玉玄的肩头,“奴喜好普洱,帮奴问问何种茶具才好。”
李二不等玉玄发问:“普洱不重色亦不重香,最重入口之味。想来小娘子亦是那不贪图虚荣的真君子,如此当用宜兴紫砂。那宜兴紫砂的壶身后有极其细密的小孔,最能吸收茶味,历久弥香,愈用愈妙,时节流芳暮,人天此会同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寡妇珍窃窃的掩口而笑:“小相公真是会说话的可人儿!”
玉玄却是真心的请教:“市井小民贪恋价钱便宜多爱花草之茶,当如何用器具?”
“花草茶大多经过烘焙,茶器一定要肚子大的圆壶,才能让风味茶泡开,充分释放花果芳香。茶杯当用蓝白花带茶托和碗盖的细瓷,以彰显穹覆地载,云白天蓝之自然情趣。”
寡妇珍好奇问道:“公主殿下想来也是要饮茶的,不知殿下饮的是何种茶水,用的何种器具?”
“公主自小金娇玉贵,快三十岁的人了保姆也不离身。她从小就饮奶茶,虽是茶香奶浓,别人却不习惯那味道。茶具么是镶金边的黄底青花直高琉璃盅,有时也用琥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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