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短头发
苏轼轻轻一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待炉上水二沸之时,王安石取了阳羡茶便烹煮,却见那水中气泡连结,茶叶翻腾,王安石也是饮茶的高手,问苏轼道:“子瞻这水可是取自瞿塘中峡?我看怎么不象是中峡之水?”
苏轼道:“实不相瞒,那瞿塘峡一带两崖对峙,中贯一江,真个是水如瀑布,舟似箭发,我睡了一夜,那船儿已过瞿塘峡。 本欲回舟取水,奈何江流湍急,逆水行舟实在艰难,况且那舟子说三峡相连并无阻隔,上中下峡之水,是一般模样,不分好歹,这才在下峡取的水。 王兄怎就看的出不是中峡之水?”
“我虽不曾到过三峡,却知峡水之性,《水经补注》云:上峡水性急,下峡缓,惟中峡缓急相半。 太医院官乃是明医,知老夫乃中脘变症,故用中峡水引药。 此水烹阳羡茶,上峡色浓,下峡色淡,中峡浓淡之间。 你看这茶色半晌不见,自然是出自下峡。 ”
“实不知有如此讲究,”苏轼起身谢罪。
“子瞻为人旷达,又是急赶路程,难免疏略,算不得什么。 ”司马光笑眯眯说道:“今日早朝圣上曾言要调用些官员地,子瞻大有可能是要升迁的。 ”
王安石微微点头,表示司马光所言是实。
苏轼大喜:“想来是司马……二位出力,不知这遭能否留在汴梁为官?是何职司?”
既然司马光和王安石都如此表示,那肯定是要升官的。
“圣上还不曾发明诏,应该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吧。 ”
司马光笑道:“獾郎迂腐,明诏不就是走走过场的么,且说与子瞻又有何妨?这回是徐州太守之职!”
徐州为大宋重镇,虽然都是太守,徐州太守和密州太守却是有极大的区别的,也算是官升一级。
李二趁机问道:“那圣上宣我来汴梁,有何任用?可是要协助王……两位大人?”
王安石和司马光对视一眼俱不答话,半晌司马光说道:“李公子明日里就要觐见的,到时自知。 ”
二人不说,李二也不好追问,四人说了几回风月趣事,吃了几盏酒水,已是天色昏黄,众人告辞 。
次日。
李二绝早起来,径直往黄门。
大宋的达官们一个个顶冠束带,盛仪容乘五马,威风的紧,只有李二徒步而来很是寒酸。 驸马都尉虽说是皇亲,却是外戚,又是从六品地微末官职,所以那些大老爷们自顾自地扎堆儿说话,便是过来和李二客套的也没有几个。
足足地等到了巳时光景,李二才被招到御书房见驾。
这个时候,早朝已毕,看样子应该是和皇帝之间的私人会晤。
报门之后进到书房,神宗皇帝的书房可是热闹的紧,挤了十几名紫袍玉带的官员,想来俱是大宋的核心人物,除了王安石司马光等少数几个还可以叫出名字之外,李二基本全不相识。
神宗皇帝清瘦了许多,猪腰子脸越发显得长了,几乎和马脸没有分别,正仔细的聆听大臣的发言。
“我军在永乐一城共有军马约六万之数,西夏军号称三十万围城,夏州我军尚有十一万,粮秣器械消耗严重,未能破城;银州方面战损最为严重,可战之卒不足三万,然银州西夏军马尚有九万以上,又是占据地利人和,陛下当放弃进攻银州,全力固守永乐……”谢景温的意见是固守防线。
“臣附议!”王安石出来支持谢景温,毕竟谢景温是王派的重要人物,又刚刚和王安石结成了儿女亲家。
“吕爱卿,你为何主张退却?”神宗问右下手的那老臣。
“以臣浅见,永乐城新筑,又深入敌军腹地,补给线绵长,极易受到西夏攻击。 袭击破坏粮道是夏军惯用伎俩,一旦失守,十数万士卒皆陷万劫不复之地。 自当退守东线,以待时机……”
“吕晦所言为老成持国之见,圣上万不可冒险,臣附议。 ”司马光也出来支持自己的先锋。 当初吕晦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新法之人,又是守旧派的急先锋,司马光自然是要鼎立支持。
一方主张坚守,一方力求稳妥,两派官员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互不相让,理由观点摆了一大堆,却没有拿出什么有实际意义的战略来。
其实神宗皇帝也不主张退却,上次对西夏用兵就是损兵折将,不仅没有收复失去的州县,反而叫西夏人掘开了黄河玩了一把“水淹七军”,大宋损失惨重,朝廷颜面扫地,所以这回一定要打个胜仗,最起码要找回大宋的面子。
经过精心准备,再次攻打西夏,开局打的还算可以,可越到后来越是难以进展,大宋从战略进攻转到了战略防御不说,就是那三路人马几十万大军的生存也成了问题,怎不叫人恼火。
看众人争论的红红绿绿如火如荼,李二就纳闷开了:“这打仗的事情怎么就一大帮的文官议论,大宋的武将呢?这种事情武将才最权威的嘛!”
*苏轼出任徐州是在这之前的,特此声明!
驸马传 第111章 原来是这样
自太祖皇帝开创大宋以来,历来就是重文轻武,军事上的重大决策从来就是文人士大夫来制定,而真正的执行武将却权利很小,只局限在一些小的战术层面,所以宋朝一直没有出现武将篡权的事情,保障了赵氏的皇家正统。 却极大的削弱了宋朝的武力,一群不懂军事的文人指挥了真的明白军事的武将,纯粹就是外行指挥内行,大宋军事不弱才怪。
便是王安石司马光这样的大才,在军事方面的才能也仅限于纸上谈兵。 而神宗皇帝又太过急功近利,如此一来,制定出的战略虽然是经过周密安排精心布置,真正的拿到了战场上却是存在诸多的缺陷。
两派大臣各执一词,争执不下,神宗皇帝虽然有意把战争进行下去,却不好强行作为,想了想才点吕嘉问的名字:“爱卿你是何见解?”
吕嘉问是王派的干将,鼎立支持王安石的新经济政策,神宗故意问他用意已很显然:希望他能够找个继续进行战争的理由。
吕嘉问的回答却叫神宗皇帝丧气:“我朝新政初始,各府各路的税收最快也要两年才可见到成效,国库本不充盈,战端一起,消耗弥巨。 从眼下的局面来看,财政至多尚可支撑百日,若是再战便要加赋的……”
神宗皇帝脸拉的更长,不希望吕嘉问再说下去:“如此便速战速决,发明诏令前方尽快决战……”
众臣登时傻眼。 这不是孤注一掷了么?
司马光立即出来:“我军将士久战不利,士气低迷,粮秣器械早已不足,不发援兵就如此仓促决战实在欠妥,圣上三思……”
“朕意已绝,纵是撤兵亦要在大胜之后。 ”
王安石也是决的神宗皇帝太过冒险,听了这么一说才放下心来。 原来皇帝还没有丧失理智,只不过是想体面地结束战争而已。
众臣都是官场上的积年。 如何不能明白皇帝的意思?也就认可了这个决议。
司马光等人心里却是暗暗盘算:如此重大的战事徒劳无功,徒然消耗国力,自然算是皇帝的失政之处,说明新法不妥,以后又多了反对新法的重要砝码。
“司马爱卿和王同枢密留下,还有驸马都尉,旁的人都退了吧。 ”
众臣散去。 只留下李二、王安石、司马光三人。
李二看留下地两位都是变法的最关键人物,想来神宗皇帝是要说起自己协助变法地事宜了。
哪知神宗皇帝说的却是:“驸马都尉抗旨不遵,是齐斩全家的大罪,前番朕曾赐尔丹书铁券,与尔共誓是要恕三死的,如今减去一死吧。 ”
李二这才明白那丹书铁券并非万能,原来还是有使用次数这么一说,只有三次免死的机会。 这就算是已经用过一回了。
即便是如同丹书铁券这般重大的赏赐,也是要受到限制的,皇家不可能真正地把臣民放置于法律管辖范围之外。
虽是心中不快,李二还是要装模作样的谢恩,在这个时代,皇帝的话不管有没有道理。 都是法律,臣民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无条件遵从,要么就等着掉脑袋,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民主可讲。
偏偏神宗皇帝还做出很大度的姿态:“此事就算揭过,驸马是知晓天命之人,你且说说此番对西夏的战事,天意如何?”
李二愕然,看来皇帝 还真的被唬地不轻,竟然又问起了“天意”。
奈何李二对于历史生疏的很,大宋王朝的战事也就知道那么有限的几个。 譬如靖康之耻。 譬如崖山灭宋,反正都是对大宋不利的战争。 至于对西夏的战争到底如何。 李二还真地是不清楚。
不过大宋应该没有吃过西夏很大的亏,起码没有王朝更替灭国换代的忧虑,毕竟北宋亡于女真,南宋亡于蒙古是不争的事实,好像没有提到过什么西夏不西夏的。
“这个天意么……天意就是……就是我大宋不会吃亏。 ”李二含含糊糊支支吾吾的说出“天意”,忽然想起现在宋军极其不利,肯定是要吃亏的,急忙补充:“我大宋不会吃大亏的。 ”
便是这么模棱两可影影绰绰的话语,却好似为神宗皇帝打下一针兴奋剂一般。
神宗皇帝当即拍案而起:“好,这便是好,两位爱卿听到了没有,我大宋不会吃亏。 便是只赢不输的局面,这仗硬是要打得,哈哈……”
其实君臣三人都是玩弄政治地老手,就算是自己不相信什么劳什子地天意,起码要叫别人相信,要让天下人知道天意在大宋这边儿。 如此一来,不论是前方的士气还是后面地民心都会大有提高,自然是对战争有极大的好处。
神宗皇帝忽的把话头一转:“前番的那道手喻驸马明白了吧?”
“微臣明白。 ”李二知道神宗皇帝要说正题了,凝神倾听。
但听神宗皇帝说道:“驸马既是说天命在我大宋,朕便顺应天意,委派驸马前到前方建功立业。 前方大胜收复失地之时,朕定不违前言,破旧历开先河赐尔金婚。 ”
李二再次愕然,要是说帮着出出主意,谋划几个点子,将神宗皇帝想要实行天下的新法完善一些,以自己后世人的优势多少还算kao谱,要是去前方打仗,远不如一名强壮的小卒更容易建功,真不知道神宗皇帝是这么想的,这么夸张的主意也拿的出来。
“那个,圣上……陛下……打仗我是不会的,还是多多加派士卒,多用些骁勇的悍将才……”
“驸马不必推拖,以驸马之才去到前方定然可以马到成功,朕便等你的捷报了。 ”
李二急忙以求助的目光看王安石,王安石好像眼睛进了沙子似的的使劲的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李二的难处。
“那个……司马大人,你是知道我的,我连刀枪也提不起,如何能够杀敌……”
司马光好像胸口不怎么舒服,使劲的咳嗽,看那模样,这咳嗽还一时半会儿的止不住。
“朕也不是要你亲自提刀杀敌的,刀枪无眼,若是真个伤了驸马,长平又要来哭闹。 ”神宗皇帝“和蔼可亲”的说道:“刚好有七千石粮草要运往前方,朕这就封你为中路军转运副使……”
李二本以为会封个大将军什么的官职,也可以指挥军队作战,根本就不曾想到只是这么个芝麻绿豆一般的小官,转运使也就罢了,还只是负责中路军,偏偏还是个副的,就算是李二知道许多例如“偷袭珍珠港”“诺曼底登陆”这样的经典战例,也发挥不出丝毫的作用。
“圣上呐。 ”李二这才知道皇帝根本就没有要成全自己和春娘的意思,只是想“名正言顺”的驳回纳妾的意图罢了。 苦着脸说道:“粮草为军中大事,我是能力浅薄,万一有了闪失……”
神宗皇帝笑道:“不妨,李宪曾任熙河路经制使,又和西夏人对阵多次,经验老道。 以他为正以你为副,只要驸马时时事事听从李宪的安排,应该不会出现纰漏。 ”
原来自己这个副使只是个摆设,什么事情都要听人家正使的。
“圣上……能否换个别的差事于我?打仗的事情我实在是做不来的……”
神宗皇帝不快的说道:“驸马把皇命看成甚么了?如同你卖猪肉一般的讨价还价?此为朕之圣裁,万无更改之礼。 ”
司马光好像停止了咳嗽,“好心”的劝慰李二:“驸马知晓天命,又知我大宋有胜无负,这是圣上给你建功的机会哩。 ”
“既如此,我便将这建功的大好时机让于司马大人吧。 ”
司马光又是好一通“咳嗽”:“咳……咳……,本官还要坐镇枢密,不敢擅离,不敢擅离……”
神宗皇帝好像知道李二的弱点,有意无疑的说道:“听长平所言,驸马是情深意重之人,又是急切的欲为那女子拖籍,难道这么点事情也不敢去么?”
李二本就是为了春娘,吃皇帝一激,登时便将胸脯拍的邦邦山响:“我便应了,愿为国邦出力,只要我大宋得享清平,莫说是去做那押粮的副官,便是刀山火海亦在所不惜……”
“好……这才是我大宋男儿的本色,朕便准备好赐婚之事坐等驸马的捷报了。 驸马但放心前往,你的家人朕必派人好生照看,断不会缺了衣食的。 ”
李二苦笑,皇帝哪里是要照看家人,分明是怕自己押着粮草投敌,这才扣押了家属为人质的。
事到如今,也说不得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博一博,建功立业是不敢想了,只盼着不出什么大的事情回来以后再想办法。
“驸马府上有一长随,是我使唤惯了的,请圣上照准他随我一同前往。 ”
“准,驸马明日便与李宪启程吧。 ”
李二大作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慷慨模样,毅然应承,告退之后昂首挺胸的出去。
神宗皇帝看李二离去,呵呵笑道:“这李二年轻气盛,叫他吃些苦头也好知道天家的威严,太后的法子真是不错,既显我天家的宽宏又能让李二绝了非分之想。 ”
司马光和王安石对视一眼,竟然没有说出“圣上英明”的话来。
驸马传 第112章 谁也拦不住
“我的儿呐,就你这身板儿怎能提刀打仗哩?”母亲知道了李二要去前线,急的眼泪鼻涕奔腾而下:“这不是生生要了为娘的心尖子么?赶紧的再去和官家念叨念叨,咱不去打仗哩,赶紧的换个别的营生吧……”
春娘也没有想到皇帝赐婚的代价竟然是要李二“大胜西夏收复失地”,想那十数万精兵悍将都败不得西夏人,李二如何能够做到?
到了这个时候,春娘也不再做那“拖籍赐婚”的美梦,凄楚的说道:“人家本就没有要成全奴奴的意思,皇帝早就和长平公主串通好的,是要绝了相公的想头。 ”
李二何尝不知是这么个状况,奈何天命难违,也只好硬了头皮拼这一把了,李二轻抚了春娘的秀发安慰:“虽是希望渺茫,终究算是机会,是好是歹也要博上一博……”
“前线是要打仗的哩,相公有是文人,万一……”春娘声音呜咽竟然说不下去,深吸口气抬头望着李二:“相公如此轻贱自己,将自家置于血雨腥风的沙场……实在是……奴奴不值得相公如此。 若是相公有甚么一差二错的,奴就吃十辈子的斋,念十辈子的佛也是赎不完的罪孽呐!”
李二故做轻松的说道:“春娘说的哪里话来,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押粮官罢了,又不必上阵杀敌的,且是每日都过三饱一倒的逍遥日子,说不准我回来地时候还能胖些哩!”
李二哪里知道袭击粮道是西夏人的拿手好戏。
春娘眸子里水光闪闪。 才欲说话便见长平公主进了门,急忙松开李二低头抹去眼泪。
“哈哈,我的驸马,听说是要从军出征了哦,驸马真是好胆色好气魄呐。 ”长平公主笑嘻嘻的接着说道:“那西夏人最是残忍凶悍,上了战场的还没有几个能够全身而退的,就算是保了性命回来。 也是缺胳膊少腿的残废,最惨地还是那些没有了眼睛的瞎子……啧啧。 真是可怖,脸色就剩两个黑窟窿,鬼一般地人儿;这些也就罢了,听说被俘虏的士卒更惨,都叫
西夏人蒸着吃了。 还有活吃的。 ”
李二知道长平公主这是在吓唬自己,毫不为其所动。
母亲却是怕的要命,急忙拉扯了长平公主的衣袖:“好殿下呐。 你去于圣上说说,莫叫我儿上战场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老李家的独苗苗,我儿若是……若是那啥了,我便也是不活的……”
长平公主撇李二一眼,对母亲说道:“婆婆呐,若是驸马现在想不去还来得及哩。 只要驸马说不去,我这便去与官家说情,换旁人去做这冒险地营生……”
李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公主殿下也忒小看我的,我岂是那贪生怕死之辈,若是我立奇功回来。 看你们还有何话说……”
春娘却“扑嗵”跪倒在长平公主脚下:“相公说的是气话哩,殿下可不敢当真,想相公身子单薄,又不是行伍出身,怎能去得前方?若得殿下保的相公不去前线,春娘愿听从殿下差遣,永不做非份之想……”
李二猛地大力把春娘拉起:“我便是要去的,求她做甚?”
“哎呀呀,驸马还真的是个硬脾气。 ”长平公主怪声怪气的说道:“好歹驸马还是本宫地驸马,自然是不愿叫你去行险的。 若是驸马求着本宫。 我便去宫里说说情,或许驸马就不必去西夏哩……”
李二知道今日若是哀求长平公主。 将永无出头之日。 上前一步,在长平公主耳边轻轻的一字一顿说道:“我求你?做梦去吧!”
长平公主听罢脸色铁青,气的通身哆嗦,以手指了李二:“好……好……,好驸马,你便去吧,待你忍受不了之时便是来求我也是无用的……”
李二嘿嘿一笑:“求人不如求己,便是求到人了我也不会求到你头上。 ”
长平公主猛地跺脚返身而去,顺带着把绣礅踢翻了两个。
早就藏在照壁旁的刘十三看长平公主离去,一蹿一蹿地 跑了进来:“驸马兄弟真的要远征西夏了?”
“哪里是远征,不过是押运粮草的小官儿罢了,我点了你跟我去的,怕是不怕?”李二笑呵呵的问刘十三。
“怕个甚?能于驸马兄弟到那出生入死的地界儿走一遭也是我的福份,回来了正是吹牛皮的好本钱,若不是驸马兄弟信得过我,怕这一辈子也出不去这汴梁城的。 ”
李二被刘十三的乐观所感染,心道:刘十三这无根之人尚且不惧,自己一个堂堂男儿怕个甚么。
“好兄弟,西夏算个甚,便是虎穴龙潭咱们也要走上一遭。 ”
……
天尚未大明,李二等人便绝早地起来准备。
母亲收拾地大包小裹装满了换洗的衣衫和许多根本就用不到地物件儿,春娘默不做声为李二穿衣。
犀皮铠是一定要穿的,穿好了中衣便要罩大衫子,李二伸开双臂由着这温柔小女人鼓捣。
贪睡的长平公主也绝早的过来。
其实离开驸马府后,长平公主也很后悔,仔细想来实在不应该把李二逼到战场上的,不过长平公主不是那肯轻易认错之人,这次来是为了再次的看看,只要李二稍微表lou低头的意思,便去皇宫为他求情,公主也是不愿意李二上战场的。
长平公主想不到的是李二根本就没有任何要低头服软的意思,理也不理长平公主。
长平公主看到春娘在为李二更衣。 心里大是不快,一把拉开春娘:“驸马更衣也用地着你么?闪开!”
春娘眼中泪光盈盈,咬了下唇依旧是默不做声。
长平公主从来是衣来伸手,自己的衣衫也不见得会穿,哪里能够为李二穿衣。
宋时男子长袍的腰间多系一条丝绦,长平公主想当然的把这丝绦系在李二腰部。 其实这丝绦是要系在腰部kao上的位置束住袍子,以长平公主的系法。 李二撒尿的时候不仅要解开裤带,便是丝绦也要取下才能拖下裤子。
看长平公主系地不对。 春娘上前也不言语,猛的一把把她扯开径直把丝绦系地妥当。
长平公主看春娘竟然敢于动手拉扯,勃然大怒:“好你个贱人,真真的便是要反了天去……”
李二看长平公主的模样哈哈大笑:“好春娘,以往忒是柔弱,原来也是有几分脾气的。 莫怕公主殿下,圣上曾答应过我的。 在我回来之前不会为难你们,哈哈。 ”
收拾妥当,李二叫了刘十三备好车马,装载好了行囊,便欲起身。
长平公主颠儿颠儿的跑了出来,悄声的说道:“驸马,要不就不要去了吧……”
春娘颠起脚尖在李二腮上吻了一口,决绝地说道:“相公去吧。 奴在这里等。 ”
这一吻可算是极其震撼,众人虽是目瞪口呆却不曾说出什么,唯独长平公主喃喃的念叨着:“还有没有妇道?还有没有妇道?”
李二也想不到众目睽睽之下春娘竟然有此等的勇气,也怕长平公主打击报复,大声说道:“你们好生度日,若是有人为难。 我便是与她拼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
听了李二斩钉截铁的话语,长平公主呆在当场,直到车马远去,众人都回去了驸马府犹在那里矗立,忽然蹲下了身子,低低的哭出声来。
过了宣德楼,左南廊行到尽头,前面就是明堂颁朔布政府,刚要转弯,却听有人低低呼唤:“是李公子么?”
“兄弟。 停车。 ”
刘十三依言将马打住。 李二踩了矮凳子来,见来者为一女子。 穿带兜帽的宽大斗篷,却是舞中霸王罗芊芊。
罗芊芊孤身一人,斗篷已为lou水打湿,显是等了不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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