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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碧成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江薇
阮碧动容,看向阮弛。
阮弛眼底闪过一抹暗红说父亲……”刚开口,声音就岔了,再也说不下去。这么多年,他固执地保持着父亲生前的习惯,看出来的却不是阮府里的人,而是晋王。
阮碧微微出神。没想到,确实没想到,阮弛对老太爷的感情深厚到这种程度,也难怪他的仇恨会如此的变态而固执。
晋王按着他的肩膀,默然片刻,忽然笑了起来,说当时文孝公跟我说,黑檀坚硬如铁,我还不服气,拿父亲新赐的金刀砍了几刀。”
阮弛已经恢复平静,“哈”的一声失笑,说原来桌腿上的刀痕是你砍的?我还跟父亲闹过,说是要找人算账,原来近在眼前。”
晋王微微一笑,问便是我,你要如何算账?”
阮弛说下王府,少不得也要拿刀去你书房里砍几下。”
晋王哈哈大笑,说好好好,你只要闯得过守门的有德,尽管来。”
有德摆弄着手里的钢刀说王爷,你放心好了,我誓死保护你的书案完好无缺。”
听到这话,阮碧也不由地莞尔一笑。战场里生死淬炼过的伙伴果然不同,晋王地位虽高,难得与下属打成一片,全无隔阂。之前听说他年仅二十二岁,就是兴平军统帅,还以为凭借的出身,如今看来此人真是大智大勇。
正想的出神,忽听晋王问五姑娘可是听着无聊?”
阮碧诧异地抬头,说并不无聊,王爷因何这么问?”
“我看姑娘只瞅着茶杯发呆,还以为姑娘无聊。”
旁边的阮弛心里一动,若有所思地看着晋王。
阮碧粲然一笑,说我是听的入神了。”
这下子有德也听出异常了,王爷几时会因为一个出神说了这么多废话?他眨巴着眼睛看看阮碧,随即否定脑海里刚冒出的念头,这个瘦不啦叽的小丫头,王爷会喜欢呢?官家新送给王爷的两个美姬有身材有相貌,比她强多了,王爷都不搭理,何况一个小丫头。
晋王想了想,终于又找到一个话题。“那日姑娘做的面疙瘩甚是美味,我还不曾亲自谢过。”
有德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王爷你不至于吧,一碗面疙瘩记这么久,还要亲自道谢?
阮弛暗惊,面疙瘩?面疙瘩里有故事?改日须得问个清楚。
“区区小事,不足一提。若非王爷的护卫随同,那户人家未必肯收留我过夜,说起来,我也没有向王爷道过谢。”阮碧看到阮弛目光闪烁,心道,晋王殿下,你可别学罗有德的大嘴巴呀。
有德横她一眼,暗想,无礼的小丫头,王爷道谢,她居然来一句“区区小事不足一提”,应该诚惶诚恐匍匐在地说“小女子惶恐”才是。
“姑娘的面疙瘩是做的呢?我王府的厨师都做不出来。”
举座皆惊。
有德已经有种要吐血而亡的感觉了,他心目里伟大神明的晋王,居然关心面疙瘩是做出来的?
阮弛看看阮碧,又看看晋王,目光灼灼。
阮碧按捺惊讶,翼翼地说那日我也是乱来的,许是王爷饿坏了,才会觉得美味。”
晋王看着她翼翼的神色,颇感无趣,默然片刻,说也有可能。”失了兴致,声音也冷淡了。
屋子里一片安静,有德与阮弛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斜阳把窗纸染成一片艳红,阮碧果断地站了起来,行礼说王爷,三叔,天色已晚,我先告退了。”
阮弛看晋王,见他默不作声,便挥挥手说好了,你去吧。”
阮碧快步走出香木小筑,走远后,方才呼出一口气。
方才没有觉吧,晋王对她有兴趣,这绝不是好事。
婚姻一事,普通人家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他的身份地位,官家的嫡亲弟弟、太后的次子,这两位至尊自然要为他挑个身家清白的名门贵妻——不仅是晋王的体面,还关系着皇族的体面。
出身尴尬,还牵扯着现任左相,离身家清白太远,绝对不可能成为他的正妃。即使晋王喜欢,并且跟官家和太后说了,那等待的可能是赐为侧妃。
所谓侧妃,其实就是一个妾室,这是阮碧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大周严守礼制,妻妾地位悬殊,妻是妾婢子女的家长,妾侍奉妻子如同妻子侍奉公婆,妻殴伤妾罪减二等,妾殴伤妻罪加一等。而且一旦为妾,便不能再为妻,以妾为妻是触犯律法,不仅要挨板子,官府还要判定离异。
所以,晋王虽好,于阮碧来说,却是太危险了。
是 由】.





看碧成朱 第九章 不醉无归
一口气走回蓼园,阮碧方才真正放松下来。
寒星和小桔坐在石矶上打络子,笑嘻嘻地站起来往里传姑娘了。”
秀芝从屋子里迎出来,说去这么久?四姑娘一直找你。”
“哦?四找我事?”
“说是有事要商量,让你一就。”
“我看看,这么近,你不必陪着我了。”阮碧悄步走到正房,绣房的窗子开着,四姑娘已把细麻布绷上,正坐在绣架前发呆,愁眉不展。
“了?”
“你了?”四姑娘转身看着她,招招手说,“快进来坐吧,我有事要问你。”
阮碧从厅堂绕,四姑娘拉着她坐下,指着细麻布说我方才想了又想,倘若是蟠桃会,人物莫免太多了,又短,怕是来不及。”
“那就不必用蟠桃会,西王母祥云图可好?”
“又似过于简单了。”
“如果把西王母绣成太后模样呢?”
四姑娘大吃一惊,睁圆眼睛,犹豫着问倒是别出心裁,只是……只是合适吗不跳字。
阮碧蹙眉,这个四姑娘野心足矣,魄力不够,过于循规蹈矩了。想了想,说我只是提个建议,具体如何还是来定夺,若是不合适就算了。”
冰雪聪明的四姑娘自然听出她声音里的疏淡,不安地说别介意,此事非同小可,容我想想。”
“我明白,一切以的意见为主。”阮碧说罢,垂眸看着细麻布疏朗的纹理,决定以后不再推波助澜。若是四姑娘有心,自然会抓住一切机会。
四姑娘也看着细麻布出神,她不笨,只是这么多年被规矩束缚了。稍作思量就阮碧的提议十分取巧,可事半功倍,只是弄不明白她的居心。是她首先提出为太后圣寿献上绣品,也是她提出让来绣,又是她提出把西王母绣成太后模样……如果这幅刺绣送上去,得到太后的欢喜,受益的是,她又能得到呢?她都得不到,这显然不合乎人之常情。
两人沉默一会儿,听到秋雁在外面小声地说姑娘,饭菜取了,可要开饭?”
“开吧,摆在偏厅里。”
阮碧站起来说吃饭吧,我了。”
“别。”四姑娘拉住她说,“一块儿吃吧,我今儿特别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麻饮鸡虾粉。”
估计这是原主从前爱吃的,不过听起来不,阮碧也心动。
两人到偏厅坐下,四姑娘打发秋雁去东厢房知会一声,又对秋兰说去把花露拿出来,我与五喝一盅。”
秋兰从前给过阮碧脸色看,一直心里忐忑不安,听到这话,赶紧取来一个鼓腹短颈的酒壶,殷勤地给阮碧满上,说姑娘尝尝,这酒是真州名品,京城里不常见,是舅老爷从真州老家带的。”
听到“舅老爷”三字,四姑娘皱眉,轻咳一声说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服侍了。”
秋兰一惊,这才想起把姑娘的私下话说出来了,怕四姑娘怪罪,放下酒壶连忙退了出去。
四姑娘紧张地说她这张嘴巴……你了,别听她瞎说。”
“放心好了,有些话我这只耳朵进了,另一只耳朵就出了。”阮碧秋兰所说的舅老爷是林姨娘的,这只能私下叫叫,若是让大听到,少不得一个耳刮子。婚姻是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济后世。妻子的家人才是正儿八经的亲戚,至于妾室,本来就是纳来的,不属于家里的正式成员,她的家人自然也不是亲戚。
四姑娘长吁一口气,随即又觉得方才所说明显是不信任阮碧,笑了笑,说是我多心了,性子最是光明磊落,要不那回在母亲那里就是推我出去,而不是拉我一把。”说着,举起酒盅,“来,五,我们干一杯。”
阮碧从前爱喝点小酒,也不多话,当即举杯。酒味不浓,但芬芳扑鼻,忍不住赞了一句好香。”
“便是香,名字也雅致,花露,听着就心醉了。”
阮碧莞尔一笑,她想到最出名的花露水。想到花露水,不免又想到从前,心里一酸,一口把酒喝光了。
“别急着喝,喝快了容易醉。”
阮碧玩笑地说这才几口,会醉呢?别又舍不得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四姑娘失笑,挟一筷子菜搁阮碧碗里说你胃寒,先吃点菜才是正理,酒可以慢慢喝。要是不够喝,我在花园里的梨树下埋了一大坛,呆会儿挖出来就是了。”
“可不能,喝多了,明日起不起,到时候要挨母亲的骂。”
提到大,四姑娘垂下眼眸,叹口气说若是二喝多了起不来,她定然不会骂,还要着急地煎醒酒汤。只怪咱们两个没有托生在她肚子里,有时候……有时候……真是不服气。”她说的伤感了,仰头喝了一盅,又自个儿满上。“来,,我敬你一杯。”
“无端端的敬?总要有个由头。”
“没有理由,若一定要有,便是佩服。”四姑娘顿了顿说,“的处境原是十分不堪,如今这份安稳,是花了十二分的心思得来的。我也不怕跟说,母亲原本想把你定给她娘家瘫在床上的大外甥……”见阮碧一点惊讶都没有,她诧异地说,“原来早就了?”
“略有耳闻。”
四姑娘越发地觉得阮碧深不可测,默默地喝了一口酒,犹豫着问可怪我也没有告诉你?”
“。”阮碧按着她的手说,“你多心了,在这府里,你的日子如何我是心知肚明。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
许是因为喝了酒,许是因为这句话说到心坎里,四姑娘一下子红了眼睛,嘴唇微颤,说从前还好,如今姨娘她……父亲也不管。有时候真恨,恨不是男儿身。若是男儿身,我也会象三叔那样,早早去投军,赚得一身功名再。”说罢,又仰头喝光一盅酒。
“也别灰心,虽然我们不能上阵杀敌赢得功名,嫁个好夫婿一样可以。”
四姑娘凄凉一笑,说我们能嫁好夫婿?都是些挑剩下的。要是嫁个殷实人家做当家主妇还好,倘若运气差点,嫁给大家族里的次子庶子,吃饭穿衣都得看人脸色。若是再不幸,碰到游手好闲的纨绔膏梁,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阮碧一惊,这点是她没有想到的。大家族多半是不分家的,嫁给嫡子嫡孙还好点,若是嫁个庶子次子,确实要看人脸色一辈子。二嫁妆丰厚的,底气足,一样不是要看大脸色。不由地头疼起来,要谋取一个好婚事,可不容易呀。
“不?后日我们要去大公主府。”
阮碧点点头。
“又是做陪衬的,这就是咱们的命。”四姑娘潸然泪下,又喝了一口。
“四,你喝多了。”
四姑娘抹抹眼泪,摇摇头说我没有喝多,我心里跟明镜一样。这些话藏在我心里好久了,一直找不到人来听。姨娘如今身体不好,心情也不好,我若是说给她听,她只会更操心。三虽与我要好,可她是嫡女,根本不必担心这些事情,我说了她也不懂。只有,能听懂我在说,能明白我心里的苦。那日我听说,母亲要把许给瘫在床上的大表哥,我心里害怕,一宿都没有睡觉。”
阮碧柔声安慰四,你的苦我都明白,只是天无绝人之路,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四姑娘默然片刻,用手绢仔细拭去眼泪,笑了笑,说屈img r="//fmgeyimeid.jg">每葱?傲恕!包
“哪里来的笑话?说的也是我心里想的。”阮碧举起酒盅,“,今日咱们不醉无归。”
“好好好,明日要挨骂就挨骂。”四姑娘爽快地笑着,虽然眼角还是泪痕依稀,也无损明媚容光。
两人把一壶酒喝光,这才散了。
阮碧带着一点酒意回到东厢房,歪倒在榻上。
秀芝她在正房喝酒,早就去厨房做了醒酒汤温着,这会儿忙端上来。
阮碧却不想喝,推开她的手,说我又没有喝醉,喝醒酒汤?再说,这么一点酒喝倒我?我连红星二锅头都能喝半斤。”
秀芝诧异地问红星二锅头?”
阮碧说漏嘴了,嘻嘻地笑了起来。“不告诉你,这可是秘密。”
秀芝失笑,说姑娘喝醉了才象个孩子,平日可是最正经不过的小大人。”见她坚决不喝醒酒汤,只得作罢。
“小大人?我本来就是个大人。”
“是,姑娘是大人。”秀芝哄着她说,“姑娘大人要不要洗洗?洗完了早点睡。”
“不要,秀芝,咱们去看月亮吧。”
秀芝往窗外张望一眼,说姑娘,今日月亮又小又黄,没有看头。”
“看的是一种心情,懂不?”
“姑娘说的话我越发地听不懂,果然是醉了。”
阮碧又低声咕哝我没有醉,真的没有醉,从前,从前……”
从前她是能喝,但是她忘记了这具身体不是从前那具,几声咕哝后,她阂上眼睛睡着了。
是 由】.




看碧成朱 第十章 高门做客
睡到半夜醒来,听得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忽然想起那日的暴雨,又不免想到晋王,还有的亲事,一思绪纷飞,好久才再睡。黎明起来,雨越发地大了,天色昏暗。阮碧刚梳洗好,有小丫鬟通知:雨太大了,今日的请安免了。
晌午,汤婆子说,大和大老爷昨晚又吵了,却不吵的。一大早,大老爷就带着罗管家和几个护院冒雨出去了,脸色极不好看。
阮碧赏了她三百文,等她走后,点点钱匣,不免又开始发愁,上回赢的银子去掉大半,到现在积蓄刚过十两。苦思冥想一,也没有想出聚财良策,只好作罢。其实吃穿都是府里的,平日里也就给下人发发赏钱,没有特别大的经济压力。不过是从前的习惯在作祟,觉得有钱才有安全感。
雨下了一整天,到第二天早上才放晴,阳光穿透晨雾,洒落万点金光。时近立秋,每下一场雨,暑气便消退一些。所以阳光虽大,却没有前些日子的燥热,瓦蓝瓦蓝的天空,云影淡淡。
请过安后,四位姑娘打扮齐整,带着各自的丫鬟和嬷嬷出门。
因为这的是长公主府,派出的自然是镌刻阮府印记的松木马车。
三姑娘坚决不肯跟二姑娘坐同一辆马车,早早地拉着四姑娘登上了第二辆马车,阮碧只好登上第一辆马车。自打那回在大夫院子里二姑娘动手后,两人还没有说过话,仅有几次相遇,阮碧向她行礼,她也是视而不见。
二姑娘今日身着粉色绣花薄衫,下着浅绿松绿相间的六破裙,耳朵挂着明月珰,发上别着珍珠头面。端坐不语的时候,娇美如花。见阮碧上车,她不屑地别过头,看着窗外。
阮碧在她旁边坐下,也看着窗外。
片刻,二姑娘鼻子耸动,转头看着阮碧,眉头紧皱,问你熏的木樨?”
“没有,**串。”阮碧说着,举起手腕给她看。***串是寒星和小桔做的,自从她说喜欢,她们天天串了送给她。
二姑娘五官明丽,但肤色稍黄。见她手腕跟***一般颜色,心里妒忌,说我不喜欢***的香味,快扔了。”
阮碧有点无语地看她一眼说便是扔掉,花香也已经在了,何必多此一举?”
“叫你扔掉,你就扔掉,偏这么啰嗦。”
“对不起,二,这花串是小丫鬟们送的,我不能扔掉。”
二姑娘蛮横地说长幼有序、嫡庶有别,这是规矩。我是你的嫡姐,叫你扔掉,你就得扔掉。”
阮碧忍无可忍,说好一个长幼有序,嫡庶有别。你堂堂阮府嫡二姑娘,却总是跟的庶妹过不去,这就是嫡姐的气度?”
“我何时跟你过不去?你别自个儿脸上贴金了。”
这个小屁孩,阮碧闭上眼睛,懒的理她。
二姑娘恼怒成羞,冲春云一使眼色,示意她动手扯掉***串。
春云犹豫,五姑娘最近颇得老欢心,若是这事闹大发了,倒霉的指定是。
二姑娘见她磨磨蹭蹭,心里恼火,伸腿就是一脚,说,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她踢的并不重,但是春云坐在小杌子上的,稳不住身子,脑袋后仰磕在车壁上,咚的一声,又是痛又是委曲,眼眶迅速地红了。二姑娘越发地生气了,说你敢掉眼泪,就打发你到厨房里洗碗。”
阮碧看不过眼,鼓掌说二好威风,只可惜这威风只在丫鬟和庶妹面前耍。”
二姑娘转眸看她,嘲讽地说你管的真够宽,连我教训丫鬟都管?别以为有紫英真人撑腰了,她不过一个老道姑。”
“我敢管呀?尽管教训丫鬟,大声点更好,也让街上的人一并见识的威风。”
二姑娘一怔,转头看着窗外。马车已经出槐树巷,正走的一条热闹的大街上,外面的呟喝声一个劲地往耳朵里,同样,马车里的声响也会传到外头。她到底还顾及着的名声,又懊悔踢了忠心耿耿的春云一脚,便按捺着怒气,不再吱声了。
行了半个时辰,马车拐进一条宽阔的大街,只是街上却少有人往来。街两边皆是屋宇连绵,鳞次栉比。阮碧猜测快到公主府了,果然没多久,透过纱窗,可看到三间朱门,门上一个匾写着“惠文公主府”。
下了马车,坐上软轿,到垂花门下,一个白净的公公带着几个丫鬟迎了上来,领着她们不进正殿,也不进偏殿,向东过小门,沿着青石小路一直到三间敞轩。敞轩南北方的木门皆下了,只在北边挂着白色帷幔,通透轩丽,四览无余。木地板上铺着席子,摆着五张黑漆矮几。
公公笑眯眯地说长公主说,今日天色晴好,适宜花园小坐,一边聊天一边赏景,岂不美哉?请姑娘们在此稍坐片刻,长公主方才遛马去了,过会儿就来。”
一出门,二姑娘的骄纵便无影无踪,笑意盈盈地说久闻长公主趣味高雅不俗,果然名不虚传。”
公公见她大方得体,多看她一眼,笑眯眯地说二姑娘说对了,我家长公主最高雅不过。”
二姑娘向他一礼,说还没请教公公大名。”
“不敢,咱家姓崔,家里头行九,就叫崔九。”崔公公也客气地还礼,这些姑娘当中指不定谁会成为未来的主母,他不敢怠慢。“姑娘们都请坐吧,若是长公主呆会儿,见姑娘都站着,那可是咱家招呼不周了。”
他这么一说,四位姑娘按长幼坐下。
崔公公拍拍手,侍立一旁的丫鬟们端上茶水和各色水果糕点,又静悄悄地退回旁边敛手肃立。“这是今年新贡的龙凤英华,各位姑娘且品品。”
姑娘们纷纷举起茶杯,拨弄着茶味,闻过茶香后,浅啜一口。
二姑娘赞叹地说香味清雅,入口生津,果真是茶中龙凤、英华无双。”
话音未落,听得马蹄声由远及近。
崔公公笑呵呵地说长公主来了。”说罢,走到敞轩外站着,四位姑娘的视线也追着他看。一会儿,假山丛竹后两骑,白色的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是长公主,一身暗紫骑装,英姿勃勃。另一匹较小的脂胭马上坐着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一身大红骑装,神色却甚是娇弱。
四位姑娘连忙站了起来。
两匹马走到敞轩前,丫鬟们上前拉住马。长公主干净利落地跳了下来,伸手给小姑娘,小姑娘扶着她的手翻身下马,动作迟缓,白白辜负这一身飒爽的装扮。长公主拉着小姑娘的手走进敞轩,冲着阮府四位姑娘微微一笑,说昨日下了一整天雨,不曾遛马,今日便多遛了几圈,让各位姑娘久等了。”
二姑娘说不曾久等,方才我与各位正在细品龙凤英华,头杯茶尚未品完。”
长公主笑着说如此说来,是我来早了,打搅各位姑娘品茶了?”
二姑娘细品她语气,倒是打趣的多,便大着胆子说确实。”
长公主多看她一眼,说好,那姑娘们且接着品。方才遛马出一身汗,我先去换一身衣衫。”说罢,拉着小姑娘走了。
四位姑娘面面相觑一会儿,只得重新坐下“品茶”。哪里敢真品呀,万一喝多了频频如厕,岂不是有失风雅?这一等是半个时辰,阮碧膝盖都酸了,长公主带着小姑娘终于珊珊而来。
又站起来见礼,长公主抬抬手说不必多礼了。”拉过身边的小姑娘说,“静宜,来见过各位。”来之前,大跟她们普及过长公主府和定国公府的情况,小辈里只有顾小白和妾出的一位姑娘,想来就是这位叫静宜的小姑娘。她生的倒是眉清目秀,只是看着十分怯弱,完全不同于独芳自赏的惠文长公主,也不同于眼高过顶的顾小白。
顾静宜怯生生地行个礼说见过各位。”
四位姑娘连忙还礼。
长公主拉着顾静宜到北边的矮几前坐着,又示意大家坐下,四位姑娘才又重新坐下。话还没有说上几句,茶没喝上几口,光行礼好几遍,膝盖也跪酸了,太阳又到头顶了。阮碧心想,这哪里是来做客?分明是来受罪的。
长公主轻抚顾静宜的头说你不是一直说,没有陪你玩耍吗?今日我请了四位,可喜欢?”
静宜羞涩地笑着,低声说喜欢。”
长公主冲她温和地笑了笑,抬起头看着阮府四位姑娘的时候,眉宇间的那丝高傲又浮了上来。“说起来,我与文孝公有数面之识,却一直没有结识的机会。前几日因紫英的缘故去贵府一趟,见姑娘们个个秀丽文气,跟静宜说起,她便埋怨家里只得她一个,太过冷清,所以请了各位姑娘热闹热闹。姑娘们且随意一些,不必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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