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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碧成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江薇
四位姑娘哪敢真的随意,只是应景地答应一声。
长公主又问阮府是诗书世家,听说便是姑娘也是请名儒教学,今日风光不,各位姑娘不如做诗一首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阮碧顿时觉得脑袋大了。
是 由】.





看碧成朱 第十一章 折柳枝令
二姑娘代表大家说恭敬不如从命。”
长公主一挥手,几个丫鬟用端盘送上笔墨纸砚。
阮碧看其他三位姑娘都是胸有成竹地磨墨挥毫,暗暗叫苦,也没有法子,拼命回忆小学课本里提过的写诗要点,绞尽脑汁地想了一首。写完看三位姑娘,都已经淡定地喝上茶了,不免双颊微红。
丫鬟们又收了笔墨纸砚,把写好的诗呈给长公主。
长公主一一看,微微颔首,这些诗虽无新意,但是对仗工整,清新秀丽。京西阮府的女子,果真是满腹才学。及待看到阮碧写的,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抬眸看她一眼,冲崔九招招手。
崔九凑到她耳边,听她说完,端着一杯酒送到阮碧面前说五姑娘,这是长公主赏你的压惊酒。”
其他姑娘都诧异,看着长公主,又看看阮碧。
阮碧微微脸红,站起来冲长公主一礼,说小女子腹中空空,让长公主见笑了?”
长公主摆摆手,试意她坐下,说五姑娘不必谦虚,做诗本来就是难事,多少大儒尚且要殆精竭智,何况你一个小女子?虽说你的诗对仗有欠工整,但道心自生,诙谐有趣,也难怪紫英会收你为徒。”
二姑娘一向自负才学,听长公主这么说,不免又是妒忌又是好奇,问不五做了诗?”
长公主把阮府的诗递给顾静宜说静宜,你念出来给大家听听。”
顾静宜细声细气地念着日照敞轩欲坐忘,神游太虚洞天开。忽闻公主要赋诗,晴空霹雳滚滚来。”
三位姑娘扑噗扑噗地笑了。
笑罢,二姑娘微微歉意地说我这五于赋诗方面素无才能,倒是污了长公主的耳目。”
长公主摇摇头说哪里是污了我的耳目?此诗对仗、平仄虽有瑕疵,但是立意却甚是别致。”说到这里,顿了顿,正色说,“人人都想离境坐忘,哪有这么容易?一心不静,便风波迭起。所以五姑娘这诗好的很。崔九,去取五两黄金赏给五姑娘。”
二姑娘讨了个没趣,大为尴尬。
崔九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阮碧心里一喜,五两黄金等值五十两白银,相当于长公主一下子赏了她三万人民币。贵人就是不同,这一趟没有白来,一下子脱离贫困线奔小康了。
长公主看着阮碧,目光里带着欣赏说难得你小小年纪,于道学有这番见识,我甚是欢喜。”
此话一出,二姑娘如同挨了一个晴天霹雳,心里万般妒忌,又发作不得,只得装作喝茶掩盖的失态,待神情恢复平静后,方才放下茶杯。四姑娘也是妒忌,转眸看着阮碧,想不明白她的运气咋这么好,见一个人得一个人的欢喜。
“多谢长公主厚爱。”阮碧也有点不自在。这首诗真不咋的,她也清楚,之所以得长公主欢喜,多半是因为诗里前一句提及道教所说的“离境坐忘”,而后一句点出离境坐忘之难,正好谙合长公主的心境。
日近中午,暑气渐升。
长公主叫下人把南面也挂上帷幔,然后在敞轩四角搁上冰盆,又命几个丫鬟拿大团扇引风。微风拂动,帷幔随风而动,外面的景致绰绰约约,时现时隐,更添三分雅致。敞轩里则凉爽异常,好似初秋。
长公主又命人撤掉茶水果盘,摆上饭菜酒肉。
这时,有丫鬟急匆匆地说长公主,大少爷从国子监了。”
长公主诧异地“哦”了一声,说他今儿了?叫他过这里来吧。”
“是。”丫鬟应了一声,快步走了。
四位姑娘面面相觑一会儿,也不好多说。一会儿,听到轻快的脚步声往这边来,大家赶紧垂首敛眸,正襟危坐。
丫鬟拨开帷幔,顾小白大步走进来,看到四位姑娘不由地一愣,脚步微滞。
长公主问你今儿了?”
顾小白说表哥说今日禁军要与新晋的勇士比武,我想去观看,所以请了假。”禁军是大周的正规军,是天子之卫兵,以守京师,以备征戍。为了保持禁军的活力,每年好几次从全国选取勇武强悍的勇士进京与禁军比武,充实禁军。
“又去看比武。”长公主白他一眼,颇有点无奈。她不喜欢顾小白好勇斗狠,偏偏他就不听。
顾小白笑笑,转移话题奶奶今日大发兴致,跑到这里坐着了?”
“平日家里没有人,一个人来坐也是无聊。今日阮府四位姑娘玩,正好天色不,一边赏玩一边聊天,也别有一番趣味。”顿了顿,长公主问,“你吃饭了没?”
顾小白说还没有,母亲进宫里去了,府里下人不我,也不曾为我备饭菜。奶奶这里可有好吃的?我饿坏了。”
“好,便在这里吃吧。”长公主又拍拍手说,“给大少爷摆一个位置。”
两个丫鬟抬出一张矮几摆在长公主的下方,又铺上席子。
顾小白正要坐下,长公主拉着他说先别着急坐下,见过阮府的四位姑娘吧。”
四位姑娘连忙站了起来,一一向他行礼,他也一一回礼。
二姑娘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纵马伤人、挑衅生事,一直以为他是个莽撞蛮横的二愣子大少爷。没想到一看本人,长身玉立,气宇轩昂,比谢明月还多三分英气,心里如同小鹿撞怀,脸颊微红。
互相见过礼,重新落坐。
这时,崔九了,见顾小白在,笑眯眯地先行礼。
顾小白见他手里拿着三个小金锞子,好奇地问这是要做?”
崔九说方才阮家四位姑娘做诗,五姑娘胜出,这是长公主赏她的。”
顾小白诧异地看阮碧一眼,好象在说,就你还会做诗。“做的诗?”
长公主叫人把诗递给顾小白,他看了一眼,不屑地说对仗、平仄全不工整,这也能叫诗?明显是腹中空空无诗才,才会听到奶奶说要做诗,就惊雷滚滚,偏又拿离境坐忘投奶奶所好,取巧而已……”
二姑娘斜睨他一眼,心里痛快,只觉得他看起来无比顺眼。
阮碧暗道晦气,果然一遇顾小白就没有好事。
“……依我看,这金子不该归她,应该归这首的作者。”顾小白从中挑出一首。
长公主探头一看,是二姑娘做的,想了想说就依你的。”
崔九便把金子送给二姑娘,二姑娘笑盈盈地接过,看了顾小白一眼,眼波流动宛如一泓明艳秋水。
顾小白却看着阮碧,见她脸沉如水,声色不动,又觉得不爽。他哪里,阮碧虽然面如平湖,其实心里早就将他一刀一刀地斫了。
酒菜上齐了,丫鬟们给大家满上酒。
长公主说今日我高兴,崔九你去折一枝柳条来,咱们玩折技令。谁输了,就讲一个笑话,讲不出来罚一杯,要是讲的大家不笑,也罚一杯。”
折技令,能不能别这么文雅?阮碧的脑袋又大了。
长公主命下人把各人的矮几并拢,然后又命丫鬟用手绢绑上眼睛击鼓。
阮碧恍然大悟,原来折枝令就是击鼓传花,心里大定,讲笑话她会。
鼓响三声,柳枝落在顾小白手里,他想了想,说我前些日子听到一个笑话,正好说来给大家听听。一个书生进京赶考,他虽然不学无术,家中却很有钱,出手大方,一群人恭维他,让他作诗。那天正好下雪,他就摇头晃脑地吟:‘天上下雪不下水,落到地上变成水。变成水来多麻烦,不如当初就下水。’”
二姑娘扑噗笑了起来,丫鬟们也纷纷笑了起来,顾静宜、三姑娘和四姑娘也跟着笑了起来。
阮碧皱眉,心想这有好笑,明显这些人在捧他臭脚。
长公主也摇头说不好笑,不好笑。”
顾小白说我还没有说完。”看阮碧一眼说,“我原本想着世上哪有这样的书生?今日方知,那书生是五姑娘乔扮的。”
长公主也扑噗笑了。
这下子大家就笑的更欢了,纷纷拿眼瞅着阮碧。
阮碧应景地笑了笑,不带一丝愠色、尴尬,只是眼眸如冰地看了顾小白一眼。
顾小白被这一眼看得心里微凉,隐隐懊悔起来。
这一轮算是过了,丫鬟又开始击鼓。鼓声两转,落到阮碧的手里。
“我是腹中空空,不会写诗,也不会讲笑话,勉强讲一个,大家凑和着听吧。”阮碧说,“有个人经常做同一个梦,梦中老是觉得了一个非常重大的世界秘密,可是一醒来就都记不得了。他下定决心要把这个秘密给挖出来,于是就在枕边放上纸和笔。当他又做梦时,就趁着似醒非醒的时候,把这个世界秘密记下来。第二天他醒来,只见纸上写着——香蕉大则香蕉皮也大”
在座的人全哈哈大笑起来,包括顾小白,顾静宜更是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腰来。
阮碧还是浅浅地笑着,心里并不高兴,其实她更想说纸上写着——顾小白是个大白痴。但是当着惠文长公主的面,她没有这个胆量。她不明白顾小白为看不顺眼,总跟过不去。
不过没有关系,她看他也极不顺眼。
是 由】.




看碧成朱 第十二章 芳心暗许
顾小白只坐小半个时辰,就走了。
长公主似是很高兴,又拉着大家玩了很久。一直到未时正,姑娘们再三告辞,她才准了。
仍然是阮碧和二姑娘同坐一辆马车,不过二姑娘可没有来时的嚣张,眼眸如水,晕生双颊,只看着纱窗出神,时不时地闪过一丝痴痴的笑意。
阮碧则心疼快要到手的五两金子,越想越不爽,在心里把顾小白诅咒好几遍。
一路无语,回到阮府,已过未时四刻。估计老午觉起来了,大家就先到春晖堂。
正房门口,两个丫鬟坐在檐下说笑,见几位姑娘,连忙站起来行礼,低声说姑娘们午安,老这会儿见外客呢。”
三姑娘好奇地问哪里来的外客呀?是男是女?”
“是个年轻的少爷,面生,从前不曾来过。”
四位姑娘面面相觑一番,只得作罢。
门帘一动,曼云揭起帘子一角探出头,冲大家抿嘴一笑,回头说老,是姑娘们从长公府里了。”
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叫她们进来,都是正经亲戚,早晚要见面的。”
曼云点点头,笑盈盈地冲四位姑娘招招手。
大家随她鱼贯走进厅堂。只见老坐在主位,后面肃立着郑嬷嬷等常在她面前侍奉的婆子。客位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穿着学子的白衣,肤色略黑,相貌清俊,手里握着一只折扇。眉宇间踌躇满志,一副随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模样。
他见四位姑娘依次而入,个个花容月貌,又各有味道,不由地眼睛一亮。
老指着青年男子说丫头们,这是你们兰姑姑的徐川阳,来参加明年春闱的,以后就住在府里,少不得会时常碰面的,先认识一下吧。”又指着四位姑娘对徐川阳,“这是二丫头、三丫头、四丫头、五丫头。”
“见过表哥。”四位姑娘一起行礼问好。
一莺声燕语,听得徐川阳耳朵都酥麻了,忙站起来作揖说各位表妹,川阳有礼了。”礼罢,直起身来说,“早就听母亲提过,家里有众多表妹,且个个秀外慧中,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老笑呵呵地说秀外慧中,不过是出去不丢人。”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丫鬟们也给四位姑娘上了茶。
老有心在徐川阳面前显摆阮府的体面,压压他的焰气,替阮兰撑腰,便问姑娘们今**们去惠文长公主府里可玩的尽兴?”
徐川阳眸光微闪。惠文长公主慷慨解囊,把嫁妆充作军资,备受文人儒生的推崇,很多诗篇华章都是赞美她的盛举,美名广传天下,所以他远在南粤,也听说过这位主的大名。
提起这事,二姑娘按捺不住的笑意,欢喜地说尽兴,长公主很好客又随和,还和我们一起玩折枝令,喝了好几盅,差点就醉了。”
老心里诧异,面上却不显,微微颔首说惠文长公主一惯闲散,不爱邀人上门做客。便是有人上门,多半也是公主府丞接待。今日她亲自作陪,一起玩乐,想来你们几个极合她胃口。”
二姑娘点点头,说祖母说的是,她还让我们赋诗一首,我侥幸拔得头筹,长公主赏我五两金子。”
听到赋诗,徐川阳眼眸一亮,问二表妹做的诗?可否念来听听?”
“自然可以。”
二姑娘清清嗓子,正想开口,却听老说她一个闺阁女儿能做好诗?不过是吟诵几句应应景。”又对二姑娘说,“你表哥是桂榜头名,你就别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了。”
四位姑娘没有想到徐川阳居然是解元,都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徐川阳颇有点得意,折扇轻敲手心,嘴里却说老过谦了。诗文一道,存乎一心。心之所发,则妙趣天成。故前人有曰,人与诗文如出乎一。我观二表妹气度雍容,诗文也定是雍容大方,是以惠文长公主大为嘉赏。”
二姑娘自恃才华横溢,又听了他的吹捧,越发地飘飘然。便不顾老的阻拦,把的诗吟诵出来。
徐川阳听了,大感失望。对仗工整,遣词规范,但是了无新意,平庸之作而已。既然她都能拔得头筹,想来其他三位姑娘更不如了。京西阮府,诗书世家,也不过尔尔。碍着众人在场,也只得硬着头皮说好好好,果然诗如其人。”
老于诗文方面也没有造诣,但看出他说的有点勉强,怕二姑娘再献宝,反而损伤阮府的面子,便对四位姑娘说好了,你们也累了,都歇着吧。”
四位姑娘应了一声,依次退下。
她们前脚刚走,大后脚进来,对老说都安排妥当了,表少爷就住正院的西厢房吧,与家轩做个伴,如何?”说罢,看着徐川阳。
徐川阳说但听舅母安排。”
大微笑着说家轩这会儿还在国子监上学,要申时五刻才会。他比你小二岁,明年也要参加春闱,功课没有你好,以后就烦你多多指点他。”
“舅母客气了,我与他一表,自然携手共进。”
大脸挂笑容地点着头,心想,这徐川阳也是个聪明人,明明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还能说的诚挚自然。
老略作沉吟,对徐川阳说前两日,我接到你母亲的信,已经和你舅舅说过了。国子监祭酒原是老太爷的旧属,无甚大碍,过几**舅舅带你去拜访一下,以后可以跟家轩一起去国子监上学。”
徐川阳又说让老与舅舅费心了。”
大笑着说都是一家子亲戚,费心不费心,太见外了。”
老也佯装生气地板起脸说就是,把这里当成自个儿的家就是了,若是再这么见外,我可要生气。”
徐川阳点头称是。
又说了几句闲话,老对大说你事情多,先吧,我跟川阳再聊一会儿。”
大她想问问兰大姑娘的近况,点点头退了出去。回到的院子,叫厨房管事的,把今晚洗尘宴的菜单定了下来。又吩咐府里的采办,该买些叫徐家下人带回广州给兰大姑娘。一鼓作气忙完,进偏厅想喝杯茶歇息片刻,只见二姑娘躺在榻上,手里把玩着金锞子,不时地吃吃笑着。
大诧异地连看她几眼,说你今儿了?没见过金子吗不跳字。
“娘。”二姑娘翻身坐起,满脸娇羞地说,“你这金锞子来的吗不跳字。
“来的?”大接过宝丽递上的茶水,浅啜一口问。
二姑娘羞涩地笑着,不,眼波流转,盈盈如水。
大心里一动,挥挥手,让丫鬟们退下。“来的?”
二姑娘便把得金锞子的过程仔细地说了一遍,特别是长公主原本定的阮碧,而后顾小白亲点。
大听完,一拍桌子说好闺女,当真是出尽我心里一口恶气,便有紫英真人撑腰又如何?这世间还是明眼人多。说起这丫头,真真是可恶可恨。今早,你舅舅的信来了,把我大骂了一顿。”
“舅舅也真是,发火,这事情又没定论。”二姑娘跳下榻揽着大的肩膀说,“娘,小五的婚事,还不得都先过你这一关?若是有来提亲的,你回绝就是了,祖母也不。待她岁数大了,总是没有人提亲,祖母也就会应承。”
“这事罢了吧,从前是想把嫁给你大表哥,如今瞅她坏得很,嫁反而害了你大表哥。”大冷笑一声说,“她的婚事我自有主意。”
二姑娘点点头,又看看手里的金锞子,忽的想起一开始长公主点的阮碧,眼里闪过一丝忧色。“娘,你说长公主为一开始点的她?”
“那不过是五丫头狡诈,长公主喜欢玄道,拿离境坐忘迎合她。不是让顾少爷挑破了吗?也把金子赏你了,可见后来她也明白了。五丫头这种小把戏,能糊弄别人一时,糊弄不了一世。”大顿了顿,笑眯眯地问,“这顾小白长的如何?”
二姑娘顿时双颊飞红,说娘,我了。”
也不等大出声,提着裙角飞快地跑了。一口气跑回的院子,顾不得丫鬟们惊讶的眼神,直接冲进卧室,倒在床上,看着雨过天青的纱帐,心里明艳艳,一如碧水洗涤过的天空。
顾小白的影子在脑海里浮现……想着想着,握在手里的金锞子变得滚烫,她又痴痴地笑了好一会儿。才翻身坐起,叫春云进来说把我上个月才绣的销金荷包拿出来。”
春云从箱箧里取来荷包,二姑娘把金锞子装进去,然后挂在帐钩上。又把原先挂在帐钩上的竹笛子取下来,嫌恶地扔给春云,说拿出去,扔到水里去。”说完,仍躺回床上,看着销金荷包笑着。
春云拿着竹笛子出门,守门的小丫鬟惊讶地说把姑娘的竹笛子拿出来了?上回春柳就碰一下,挨了一顿打。”这竹笛子原是几年前谢明月赠二姑娘的生日礼物,她向来十分珍爱。
春云今日在马车里挨了一脚,到现在二姑娘一句好话也没有,想着忠心耿耿,却落个如此的下场。心里有怨气,语带嘲讽地说早有另外的心头好了。”
到池塘边把竹笛子扔了,不想,坐在水边扔石头玩。一会儿,只见池塘对面,郑嬷嬷和阮碧并肩走进柳树荫里,边走边。
是 由】.




看碧成朱 第十三章 正面迎战
阮碧拨开拂脸的柳条,惊讶地“啊”了一声。
郑嬷嬷笑呵呵地说:“我瞅着是桩好事,恭喜姑娘了。”
作为一个十三岁的闺阁千金,阮碧知道提及自己婚事的时候,应该娇羞地垂下头。但是她实在娇羞不起来,只好侧过身低下头。好在柳条密垂,遮掩了她的表情,光看姿势还是有几分羞涩味道。
郑嬷嬷笑眯眯地看着她螓首半垂,心想,到底是十三岁的小姑娘,再冷静能干,听到终生大事,没有不躁红脸的。
“我原本担心那徐少爷的长相,今日一看,一表人才,谈吐也雅致,配得上姑娘了。”
徐川阳,阮碧仔细回想他的长相谈吐。正当青春年少,又是桂榜头名,胸有丘壑,恃才傲物,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会随人摆布的主儿。兰大姑娘是亲娘都未必肯听,何况还是他看不上眼的继母?听说徐用弱甚是看重他的意见,那么这桩婚事能否谈成想来还是徐川阳意愿为主。
郑嬷嬷见她一直垂着头不说话,只当她害羞,不好意思接话,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免得把姑娘躁跑了。”顿了顿,笑呵呵地说,“姑娘还不肯回过头来吗不跳字。
阮碧转过身笑了笑,说:“妈妈真是坏,老拿我打趣。”
“我是替姑娘高兴呢。”见阮碧又别过头去,连忙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事。”
阮碧实在拿捏不准十三岁闺秀应有的神色,只好朝池塘边走了几步,离着郑嬷嬷一点距离。近着立秋,池塘里挤挤攘攘的荷花虽明丽无双,却也现出颓势了。池塘的对面,春云踮着脚尖往这边张望,隔着远,看不清楚神色。
见阮碧看过来,她把手里的石子往水里一扔,转身走了。
“姑娘,有桩事我心里极是不安……”
阮碧诧异地转过头,只见郑嬷嬷已敛去笑意,眉间忧色几许。“……都这么久了,冬雪一点消息也没有,这徐少爷一路游山玩水都到了,她该比他更早回来才是。”
“听说她老家还有亲人,会不会直接回去了?不回京城了。”
郑嬷嬷摇摇头说:“那日我送她上船时,她跪在地上给我磕头,说一定会回来的。这孩子心眼实诚,说出去话一定会做到的。我就担心……担心这路途遥远,也不太平,可别出什么事呀?”
“妈妈放心,冬雪眉骨秀丽,是个有后福的人。”
郑嬷嬷抬眸看阮碧笑了笑说:“却不知道姑娘连看相都学会了?但愿如姑娘所说。且再等上几日,若还是没有消息,我去找徐少爷问问。”
“不可,不可。”阮碧说,“若冬雪果真到过徐府,兰姑姑不会留她在府里,徐少爷定然是没有见过。否则,徐少爷一到府里,跟老夫人提起,岂不是就知道我差人到广州的?”
郑嬷嬷凝神思索,确实是这个理。兰大姑娘性子和善,做事却并不糊涂。“姑娘说的是,是我糊涂了。”
“妈妈是关心则乱。”阮碧拍拍她的手说,“且放下心来吧,如今世事太平,海晏河清,冬雪有她族兄相伴,定然不会有事的。”说是这么说,但是想起那日逛街听到的相似声音,心里也隐隐不安。
“姑娘说的是。”郑嬷嬷看看天色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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