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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碧成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江薇
大长公主冷哼一声,坐回床边,低低说一声:“滚。”
阮碧依然不恼不怒,曲膝一礼,退了出来。
外面阳光灿烂,照着她半边脸颊的五个手指印分外显眼,寒星看了一眼,埋怨地说:“姑娘也真是的,为何不分辩?说什么顾少爷救了你,明明是他带你到斜坡的。要是早带你往前走,就不会遇到这群刺客了。”
阮碧笑了笑,不吱一声。
回到杏huā巷,冬雪一见她脸颊,顿时哎唷唷地叫了起来。等知道原因,少不得将惠文大长公主咒骂一番,然后去厨房煮了鸡蛋。阮碧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任她拿着鸡蛋在脸颊滚来滚去,渐渐地生出睡意。
冬雪推她一把,说:“这会儿都晌午了,你若是睡了,晚上定然会睡不着。”
“先让我睡会儿吧,昨晚我本来就睡得晚。”
听她说话都含糊了,冬雪知道她确实困了。“我听寒星说姑娘昨晚画图到三更,究竟画的什么?”
“是个粮仓,防火防潮。”
“要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放稻谷用。”
“姑娘叫同柱子去附近州县收粮,就是要放在粮仓里?”
阮碧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睡意渐浓。
“姑娘,咱们才几个人,收这么多稻谷来有什么用呀?”冬雪纳闷地问。
“今年雨水很少,早稻多半要减产了,先收回来以防不测。”
冬雪想了想,没有想明白,说:“姑娘怎么会懂这些呢?”
正说着,郑嬷嬷捏着一封信进来了,说:“姑娘,兰大姑娘来信了。”
阮碧睁开眼睛,拿过信,剔掉封泥看着。
郑嬷嬷见她渐渐蹙眉,着急地问:“姑娘,兰大姑娘说什么了?老夫人身体可好些了?”
阮碧微微摇头说:“兰姑说,前两日祖母又吐了一口血。徐郎中说,再这么下去,早晚成咳血之症,到时候就是药石无效”
“我早劝过她,戒急戒怒,她就是不听,再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郑嬷嬷说着,眼泪潸潸。
“兰姑还说,查账有结果了,大母亲确实中饱私囊,贪了将近五万两银子,都在涿州舅老爷那里。祖母一怒之下,罢了大夫人主持中馈的权利,二婶觉得这回该自己当家了,不想却给了新来的三婶。
她大怒,已经带着三姑娘、七姑娘回扬州了,扬言绝不再踏进阮府一步。”
“老夫人真是糊涂了,怎么能将当家之位交给三夫人呢?这下子陆,
府不落入三老爷手里吗?”郑嬷嬷着急地瞪夹眼睛说“不行,不行,姑娘你赶紧写封信劝劝老夫人,别让三夫人当家,让兰大姑娘管着。”
“妈妈,你以为祖母愿意三婶当家?”
郑嬷嬷只是一时着急,如何不明白其中玄机,讷讷良久,叹口气说:“终究让他得偿所愿了。”顿了顿,推推阮碧的胳膊说“姑娘,你想想办法,帮老夫人一回吧。”
“容我想想。”阮碧说着,闭上眼睛。不一会儿,睡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悚然一惊,睁开眼睛,只见顾小白英俊的脸近在咫尺。
“你果然没事,真是太好了。”顾小白欢喜地说,眉眼舒展,笑容明亮得晃眼。
阮碧心里一暖,柔声说:“你醒了。”
顾小白重重地点着头,心里无限欢喜,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片刻,终于看到她脸颊的巴掌印,皱眉问:“谁打了你?你告诉我,我去打回来。”
这句话把阮碧残留的几分睡意赶跑了,赶紧环顾四周,只见门口站着一大堆人,有惠文长公主、定国公、顾夫人、顾老爷、顾静宜、余庆,还有自己府里的一干人,个个神色古怪,特别是惠文大长公主的脸一阵青一阵红。
她大为尴尬,忙翻身坐起。
顾静宜款款走近,甜甜笑着说:“五姐姐,我家小白哥哥方才醒来,吵着要先看看你是不是没事,我们怎么也拦不住。”





看碧成朱 第二十二章 囚居宫中
淡淡的墨香扑鼻,丁柔趴在书桌上认真练字,她一切需重头学起,
丁老太爷又是个严厉的,丁柔不敢大意偷懒,练字比做女红对丁柔的吸引力更大些。严师出高徒,字体已经出见成型,即便挑剔的丁老太率,也会抚着胡须说一句,窥得柳体精髓,然后同样会加上一句,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丁柔临完兰亭序后,对比一番,嘴角得意的翘起。只要下苦功夫,一定会有收获,眸光落在窗外回廊下的盆景上,她算计到了一切,丁大老爷会不会入局?这圈套也很费脑子的。
丁柔放好笔墨后,去见太夫人,在门口听见隐隐传来的欢笑声,低声问道:“谁来了?”“会六小姐,是两位太太,刘姨娘,王姨娘,几位小姐都到了。”刘姨娘?丁柔弯了弯眼睛,这才几日她都可登堂入室了,还是大太太亲自带来的,果然不是简单的人。丫头撩开帘子,丁柔笑盈盈的走进去,俯身挨个见礼,撩了一下眼睑,见美艳的刘姨娘穿着桃红绣寒梅的对襟夹袄,下穿一条长裙,勾了出她的好身段,那不可盈握的水蛇腰,丰满的酥胸,挺翘的臀部,在丁栋这几位妾室里,都是独一份的。
难怪丁大老爷忍不住纳了她,虽然不敢薄待大太太,但对刘姨娘是宠着的,除了歇在大太太〖房〗中外,刘姨娘是最为得宠的,嗅到一股独特的香味儿,丁柔眯了眯眼睛,事情成功了一半了。
“就你这丫头来得迟,没听见喜讯,怕去再给你四姐姐见礼,她定下人家了,过两日周家就来下聘。”丁柔脸上的笑意弄上几分,丁瑜一派羞涩,状似可怜的低垂着脑袋,然眼底的喜悦如何都挡不住,少了平时的清高,多了一分妩媚娇柔,看周围人的神情,打趣她也不是一时了。丁瑜嫁给了凤凰蛋一样的周表哥,以庶女的身份嫁得不错,莫怪二太太胸脯挺得很高,没她前后使劲儿,丁瑜不见得能嫁去周府。
丁瑜出嫁后是不是幸福,二太太是不管的,她借着机会告诉所有人,她也是善良大度的嫡母,没亏待庶女,冲淡丁惠的事给她带来的不好影响,因丁惠太夫人可是二个多月没给二太太好脸色看。
“恭喜四姐姐,愿您同四姐夫白头到老。”
丁柔笑着向丁瑜蹲了蹲身子,丁瑜对丁柔一直不太又好,但此是人逢喜事见丁柔也顺眼了些,悄声道:“全赖母亲张罗,六妹妹多读些书,也会有这般机缘。
“我可比不得四姐姐。”丁柔回了一句,并没像平时没人一样坐在太夫人身边,坐在了丁瑜身边,不想让大太太等看出端倪来,丁柔打趣的悄声问丁瑜:“周家表哥也是风流名士,四姐姐的诗词也是好的,不知道有没有定情之做?
让我等姐妹长点见识。”
丁瑜脸羞得更红了些,在大秦才女般配才子都会用诗书表达一番互相倾慕之意,丁姝,丁云笑盈盈的起哄:“就是说呢,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六姐姐不晓得,她嘴最紧了,不肯说呢。”
丁云帮腔,丁瑜绞着帕子,咬着下唇:“不理会你们。”姐妹说笑,太夫人看了一眼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六丫儿太懂事了,丁敏眼底偶有几分感慨,丁瑜嫁给了周表哥,如何都会比前生好,为丁瑜解围道:“几位妹妹都别闹了,四妹妹面皮薄,不似六妹妹,你们放过她吧。”
“三姐姐是说我面皮厚山”丁柔笑呵呵不见怒色的接口,丁敏道:“你误会我了,我哪是这意思?是说你心思活跃,不似四妹妹腼腆。”“哦,原来如此啊,果然是我误会三姐姐的好意了。”丁柔笑意越重,眸子里却闪过一分锋芒,虽然在二房太太面前同讽刺丁敏不太好,但此时不说,往后说了效果没今日好“不过呢三姐姐还是说错了一点,若论心思活跃,同年轻俊杰们相交我实在是比不上三姐姐您,在大姐姐府上,在信阳王府,三姐姐可都是众星捧月,杨状元不离左右呢,李榜眼不也是对三姐姐很是称赞?兰陵侯府水榭一首菊影,片刻传遍京城,才女之名您当之无愧。”
丁敏瞥见大太太笑容微拧,屋子里的谈话声弱了些,心知不好娇柔的一笑:“六妹妹看错了呢,我是陪着李思小姐,陪着诸位小姐,同京城名秀一处,长了许多的见识,哪会我也寻过你,不晓得你跑哪去了,现在却来多嘴,我真真是冤枉死了,母亲,您可得为女儿做主啊。”丁敏似寻求保护的靠近了大太太,站在大太太身后的刘姨娘眸子一闪,随即露出最完美谦卑的微笑,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丁柔听说过刘姨娘被丁敏明着拒绝过好几次了,丁敏甚至说出了,她只认得太太,不是大太太的命令,她都不愿意同刘姨娘说话,弄得春风得意的刘姨娘很是没脸。
“柔丫头不许欺负敏儿。”大太太拍了拍丁敏的手臂,丁柔笑着应道:“我哪敢欺负三姐姐,您是不晓得,在信阳王府里三姐姐的风头不弱于宴客的主人李思小姐,风流名士,状元进士可都对三姐姐赞赏着,女儿才疏学浅,敌不过他们的,往后还请三姐姐多关照呢。”“母亲,你听了六妹妹这张嘴,真真是羞死人了。
“嗯。”大太太不动声色同太夫人互看一眼,同时在其中看出问题来,太夫人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的姐妹,什么欺负不欺负的?你们得友爱,记得你们是血浓于水的姐妹。”
“是。”丁家姐妹纷纷应了,丁柔抚了抚袖口,如果不丁敏故意找茬,忙着策划大事的丁柔顾不上她,她眼睛微弯,实在是不能理解前生丁柔到底欠了丁敏什么?让她今生如此“报复,。
转念一想如累猜测的准确的话,丁敏还真是会恨她,不过也是今生的恨,而不是前生的仇怨,今生丁柔戳破丁敏好几次的好事了,如果丁敏还在不予余力的为前生报仇,丁柔还会抽空继续破坏。
太夫人问了而二太太对丁瑜的亲事安排,并让文丽取出八百两银票“原先我便说过,孙女们成亲每个我都会给一份陪嫁,怡儿嫡长孙女,嫁得又是富贵人家,我给了她一千两,并两间铺子,一个小庄子,今日我先把银票给你,你母亲是贤惠的定是给你准备了嫁妆,这些充作你的私房银子,往后一旦有个难事,许是能借上力。两日我整理好铺子的账再交给她,算是我这当祖母给四丫头的添妆。”
“多谢祖母。”
丁瑜没敢同丁怡相比,能有八百两,又能得两间铺子,对她来说已经很意外了,而且祖母当着众人的面将银票拿出来给丁瑜,二太太不好多说什么,背后更不会将银票扣下,太夫人说得明白给的私房银子。
二太太如今一心求名,不会短了丁瑜再落下把柄,笑着将给丁瑜准备的嫁妆说出来,庄子,四季衣服,珠宝首饰等等虽然不多,但对庶女来说是份很丰厚的嫁妆了。
大太太抬手时,刘姨娘忙将茶盏递上”听您这么一说,四小姐真真是好命有您这般慈爱的母亲,前两日妾在太太身边伺候,也听见太太给三小姐准备下的嫁妆呢,两位太太都是疼惜女儿的人,几位小姐是有顶顶有福气的。”
“三丫头还在孝期,我先预备些,等她定下了人家,再添补。”她们一搭一唱到是冲淡了二太太一半的得意,听刘姨娘的话中意思大太太给丁敏准备的嫁妆不弱于丁瑜,而大太太随后加了一句再瀛,
丁柔瞥了一眼丁瑜,她算是有福气的,二太太回去后恐怕还会再添上一成,不理会二太太眼底快速闪过的懊恼以及肉疼,丁柔心思转动着,今晚是大太太的小日子,丁栋会去刘姨娘处安置吧,柳氏病还没好,即便不去刘姨娘那里,也没事,不过是晚上几日,只是效果会差一点,丁柔看着娇艳欲滴的刘姨娘,施展你的魅力吧刘姨娘。
最近府里最热闹的就是刘姨娘,她对大太太非常的恭谨,伺候的殷勤备至,躲过大太太的诸多刁难,使得大太太再也没理由不让温婉恭顺的刘姨娘上族谱。
丁柔觉得大太太最近几日仿佛精神上有些不好,大太太拿捏住了刘姨娘,可刘姨娘却像是泥鳅般滑不留手,一旦松懈了,刘姨娘没准会给大太太下个绊子,大太太好日子过久了,妻妾暗争的事也该重新经历了。
谈笑了一会,两位太太告退,1小姐们也都离去,丁柔才重新坐回太夫人身边,轻笑道:“祖母我可是赢你了。”
“白玉瓷瓶给你了。”太夫人叹道:“这位可真不是个好对付的,你父亲给你母亲找得好差事,不过敏丫头倒是难得聪明一回。”
“三姐姐一向敬重母亲的。”
丁敏怎么可能不听大太太的话?她心心念念可都去做大姐夫的继室。天边鱼肚泛白,酣睡的丁柔被人推醒“六小姐,大事不好了,
老爷老爷出事了。“m太祖皇后叫辛桐。




看碧成朱 第二十三章 一个赌局
太后终于听明白了,问;“官家,你服用了什么药物”
皇帝一脸茫然地说;“我不曾服用药物,方才睡着喝了一杯酒,不知何故一觉起来就鼻血不止。”
太后略作沉吟,眼神阴鸷地盯着四姑娘,厉声问;“阮修仪…你酒里下了什么药?”
四姑娘满脸惊恐,连迭摇头说;“臣妾没有。”
太后盯着她一会儿,冲卢宫令做一个手势,卢宫令会意地说;“搜。”
随着这声令下,太后和皇帝的内侍个个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翻箱倒柜。四姑娘隐隐意识到怎么回事,只是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放药,怎么酒里有药了?心里发颤,四肢都在打抖嗦,强自镇定着。一会儿,听到于内侍大声叫嚷着;“搜到了,搜到了。”转头一看,他手里拿着的正是黑漆香木盒,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了。
接下去的事情,她虽然亲身经历,却如同做梦一般。
于内侍把黑漆木盒呈上,太后打开看后…交给太医令,太医令嗅了嗅,又传后其他太医,而后几位太医交头接耳一番,得出结论,就是此药。于是太后一拍桌子,横眉竖眼说;“阮修仪,你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淫乱宫闱,残害官家。”
四姑娘“扑通”一声跪下,身如抖糠,说;“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
“倘若没有,因为会有这种药物?”太后把黑漆香木盒扔到她膝边,盒盖摔下,药丸滚出来,滴溜溜地打着转。
“是母亲………………带进宫里的,说是敦律耶送的奇物………………说能一举得男………………”四姑娘语无伦次地说“其实臣妾根本就不相信,只是收了起来……………没想过要用的,不知道怎么会到了酒里?”
“难道这药还会自己找脚不成?”太后凉凉地说…“来人,传阮王氏、敦律耶进宫问话。”
敦律耶已由城外的驿馆搬进京城里使馆,就在朱雀大街上,离着皇宫很近,因此来得很快。他听清楚事情原委后,笑着说;“没错…此药确实是我送给阮夫人,原以为她是要给阮侍郎用,不想却送到皇宫里来了。此药只是助兴之物,并无一举得男之效,想来是阮夫人错会了。”
大夫人虽然不堪,但并不蠢,不可能陷害自己。是以,听到敦律耶的话,四姑娘彻底明白过来…自己和大夫人这回是落入别人圈套了。明白过束后,反而没有方才那么慌乱,抬头若有所思地瞟敦律耶一眼。
敦律耶见她脸如芙蓉,水渍斑斑,眼眶里犹含着半包泪水…并不象一般女子一样手足无措,不由地暗赞,阮修仪不仅丽姿天生,而且颇有几分定力,难怪谢贵妃视她为劲敌…定要除之而后快。
过着一柱香功夫,大夫人也被带进宫里,见到眼前这番状况…她吓得脸色青白…语无伦次地辩解一番。但是太后如何会信她,阴沉着脸;“束人…把这个不要脸的贱妇杖二十下赶出去,从此不准踏进宫门半步。”
听到“不要脸的贱妇”大夫人吓得瘫软地上,舌头直打卷,连“冤枉”两字都喊不出来。两个小黄门进来,架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拖。拖到殿门口,她终于回过神来,扯拉着嗓子;“冤………………”
“枉”字还没有说出来,已经被小黄门掩住了嘴巴。
听到这声戛然而止的“冤枉”听到拖拽声慢慢远去,四姑娘身心俱冷,垂眸看着地面,拼命想着办法,然后脑子里闹哄哄的,却是什么主意也没有。
“阮修仪,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太后娘娘,臣妾只有一句话说。”顿了顿,四姑娘一字一顿地说“臣妾没有下药,是有人诬陷。”
“事到如今,你还死不认错。”太后娘娘冷哼一声“阮修仪听旨,汝淫乱宫闱,毒害陛下,念汝初犯,迁居洗心宫…潜心向善,赎汝罪孽。”
洗尘宫是冷宫,四姑娘身子微幌,咬着唇,不吭一声。
皇帝看她脸色惨白,眼眸含着一包泪水…心里万般不舍…忍不住轻咳一声说;“母后,阮修仪年岁尚幼,又是受人蒙蔽,不必迁居洗心宫,令她就在关雎宫闭门思过吧。”
太后转眸看他,严厉地说;“皇帝,若是这般姑息,往后其他嫔妃有样学样,还如何了得?你不爱惜自己身体,我可不准你糟糕我儿子的身体。”
这一番可是十分严重,皇帝知道她在气头上,不敢再偏袒四姑娘,悄悄地给她递个安抚眼色,暗示她,等事过境迁后一定救她出来。
四姑娘瞅他一眼,含在眼眶里的一包泪水终于滑了下来。梨huā泣雨,顿时让皇帝心里揪揪。又想起方才她在枕席间宛转承欢的模样,心里一荡鼻腔里一股热流淌过,暗叫不妙,已来不及,鼻血滴滴落在刚刚换过的衣服上。
太后看看他,又看看梨huā泣雨的四姑娘,愤愤地说;“好好好,到眼前这个光景,你还要妖媚惑主,来人,赶紧把这个小贱人给哀家送到洗心宫去严加看管。”
皇帝看着两女宫女挟着四姑娘远去,心里颇不是滋味。
太后看他眉心微蹙,知道把四姑娘发落到冷宫,他心里不喜。不免又是恼怒又是灰心,自己为这两个儿子操碎了心,没有一个感激不说,反惹得他们心生不满。越想越不值得,霍然起身,一甩袖子就走了。
回到慈宁宫,原以为皇帝很快会追过来陪罪,不想到晚上,他连人影都不见,只派一个内侍过来问侯几句。越发地气恼,第二天他早朝罢了辽来请安,让内侍把他挡在殿外了。
如此一来,大家都知道太后和皇帝闹了别扭,个个小心翼翼起来。
当日午膳过后,太后在榻上辗转反侧,想起晋王与阮碧,想起皇帝与四姑娘,越想越觉得凄凉,孩子大了不听娘的话了……………正伤神,听到外头隐隐有喧闹声传来,勃然大怒,问;“谁在外面喧哗?”
卢宫令从外面进来,小心翼翼地说;“是阮五姑娘吵着要见娘娘,小黄门去掩她嘴巴,结果被咬了一口。”
“不会拿绳子绑了她,拿布绢塞她嘴巴吗?”
“是。”卢宫令应了一声,就要退出去,又听太后说“慢着,她因何要吵着见我?”阮碧自进宫里,快一个月了,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如此大吵大闹行径,与她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作派大相径庭,难道她崩溃了?
“她说,娘娘中计了。”
太后心里咚的一声,慢悠悠地半天才回过神来,倚着榻背坐起,拢拢头发说;“把她带上来。”
卢宫令转身出去,一会儿把阮碧带进来,许是不见天日的缘故,她看着比从前更白了。穿着青色的道袍,盘着道姑头,神色没有半点囚居的憔悴,行走间挟着一股柔风,颇有几分闲云野鹤的味道。
见过礼后,她直起身子说;“太后娘娘知道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吧?”
卢宫令低斥;“荒唐,岁小儿皆知,竟然以此考娘娘?”
“非是考娘娘,以史为镜可鉴古今。自古国恨家仇,不共戴天,是以越王勾践苦心密谋,先是曲意迎合吴国…而后卧薪尝胆。而吴国夫差却盲目自大,毫不防备,有大臣提醒,还斥为小人之心,最后落个国破家亡。”顿了顿,阮碧说“大周建国一百多年,一直与北戎战火不断,两国仇恨比山还高比水还长,一如千年之前的吴越两国。如今北戎派使臣敦律耶求和,先是曲意迎合陛下,再行挑拨离间之计,诬陷晋王,除掉赵将军,而今又插手宫闱,与当年勾践所用手段何其相似?望娘娘明鉴,勿要中了小人之计。”
太后默然地看着她半晌,冷冷地说;“卢宫令,把服侍阮五姑娘的宫女太监全给哀家抓起来,严刑拷打,是谁泄露外头的消息给她的?”
“娘娘息怒,并非是别人告诉民女的,而是采青、小桂子、明霞、平香、小遥子等人聊天时,民女偷听来的。”
太后怀疑地看着她。
“娘娘,那东厢绣阁后边是木板隔成的,墙壁极薄且有缝隙,夜深人静时,便是极轻的说话声都能听到了。”这话是实话,太后也知道,当年七皇子关在绣阁时,常从那里听到各种古怪声响。
太后摆摆手,等其他人退下后,嘲讽地说;“你自身难保…竟然还想救你姐姐?”
阮碧摇头微说;“四姐不需要民女来救,她是被冤枉,将来自会水落石出。民女之所以想见太后,只是想与太后打一个赌,若是输了,民女此生再不见晋王一面。”
“哦?”太后挑挑眉“你要同哀家赌什么?”
“不久以后,敦律耶定然向陛下进献北戎美女。”
太后默然片刻,说;“哀家没有这般无聊。来人,带她回去。”
一如预料,她根本不会答应,但是阮碧的目的达到了。
卢宫令押着她回到绣阁,同时带走明霞、采青等人,应该是要带去严刑拷问。希望明霞能禁受住,虽然她从来没有表明过身份,但是她总是有意识地引导着其他人聊天,把外界的消息传到阮碧耳朵里。(未完待续。




看碧成朱 祝同学们开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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