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心巡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情何以甚
维护这条秩序的人,或者可以称为不赎城的主人——虽然她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不赎城之主,她只说自己是不赎城最大的罪人。
人称罪君,凰今默。
……
再卑劣的人,也奢求被良善对待。
再阴暗的人,也渴望阳光的温暖。
今日艳阳高照,是一个绝好的天气。
自不赎城东门,有一个身影,彷似踏着阳光而来。
他的眉毛锋利,眼眸骄亮。
就连每一根墨色发丝,都毫不掩饰地飘舞,锋芒毕露。
因为太过锐利的气势,直到其人走近,城门边昏昏欲睡的罪卫,这才发现他身后斜负的一支长枪。
此枪外观古拙平凡,仿佛配不上这个人的锋利,但合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又非常和谐。
“懂规矩吗?”这名罪卫靠坐在城门边,懒洋洋地问。
倘若是新入城的人,他便会把“命金”的规则再说一遍。
不赎城并不需要森严戒备,只需要一个人坐在城门口收钱便是。即使是一个寻常的老人,也足以胜任。
无论多么穷凶极恶的家伙,要想进不赎城,就不可能不给罪卫面子。
来人是懂规矩的。
阳光下,一枚刀币凌空翻转,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落入这名罪卫手中。
如果此人送来黄金万两,他都不会惊讶。
有时候越是手段凶狠的人,越是惜命。越是恶徒,越是有钱。这种人往往舍得为自己的性命投入巨额财富。
哪怕一次缴纳几百几千颗道元石作为命金,他也不是没有见到过。
但这枚刀币入手,这名罪卫反倒来了精神。
这只是一枚刀币,而且还是一枚不怎么值钱的庄刀币。
这意味着,几乎这座城市里的任何人,都出得起杀他的“赎金”。
也就是说,他毫无保障地走进一座全是凶徒的城市,而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杀他。
无论他来自哪里,有什么背景。不赎城的恶徒们都不会在乎这些。
哪国的律法,也管不到不赎城。
他们进入不赎城,本就是在外面罪大恶极,活不下去。
这个只身负枪的年轻人,投出这一枚庄国刀币。仿佛在对这整座罪恶的城市宣布:想杀我吗?尽管来。
罪卫收下庄刀币,取过入城简,潦草地记了一笔。
又问道:“名字?”
没有丝毫停顿,那个背负长枪的身影,已经大步走进不赎城中。
只有一个与本人同样锋芒的声音,如长枪坠地,直插在城门处。
“祝唯我。”
赤心巡天 第六十三章 骄烈
城北的大通赌坊,是整座不赎城里生意最好的赌场。
其中一处推牌九的桌上,赌额甚巨,激战正酣。
天青色的筹码,指代的货币是道元石。
涉及道元石的赌桌,已远非那些金银为注的赌局可比。
这一桌玩的牌九,本身材质是象牙所雕,其上又铭有阵纹,能够很大程度上隔绝超凡力量的窥视。
此时在东北位,坐着一个脸覆鸡骨面具的人。
面具简单,但头上插满了雉鸡羽毛,又显得五彩斑斓。
身上穿着花衣,脖子隐在衣领后,不太看得出性别来。露在外面的手,纤白细腻。
不赎城这样的地方,打扮成什么样子也都不算奇怪。
其人此时面前堆了一堆筹码,显然手气正好。手里摩挲着一张牌,面具遮掩看不到表情,但眼神却显得颇为满意。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直直走了过来。
赌桌上本没人会注意左右,但来人毫不遮掩锋芒的气场,仍然使这些赌徒不得不投以目光。
“哟,俊得嘞。”
看到此人容貌,戴着鸡骨面具的人眼睛一亮,声音像是被捏着嗓子的鸡一样。原是个男人,只不知声音为何如此尖利刺耳。
“我是祝唯我。”来人走到赌桌前,直直看着覆鸡骨面具者:“鸡面,知道我么?”
白骨道十二面者之鸡骨面者,躲进不赎城,已有半月。
鸡面的目光依然荡漾,捏着声音笑道:“庄国年轻一代的第一天才,那怎么能不知道呢?稍待一会,等姐姐打完这局,出去跟你慢慢玩儿~”
他心态轻松,语调轻佻。并不把祝唯我的威胁当一回事。
祝唯我看了看左右,赌徒们吵嚷、喧闹,气氛狂热。
“我记得……”他难得用一种怅然的语调说道:“在枫林城,也有这么一家大通赌坊。”
“废什么话呢!大通赌坊家大业大,哪里没有?”坐在赌桌另一头的彪形大汉呵斥道:“要玩牌就坐下等下一局,不玩滚蛋!”
话音刚落,一杆长枪就斜着擦过他的脖颈,洞穿他的衣领,带动他撞翻座椅,将他钉在地面。
快到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彪形大汉自身亦是一个杀人如麻的角色,然而这一枪仍然吓破了他的胆,令他一声不敢再吭。
鸡面无动于衷,只一把扶住赌桌,嘴里嗔怪着:“哎哎哎,小心点,人家双天牌呢!”
他当然无惧。
这里是大通赌坊,如那彪形大汉所言,大通赌坊遍布许多国家,家大业大。没什么人敢在大通赌坊里大开杀戒。
这座大通赌坊在不赎城,他为了保命,缴纳了不菲的命金。想要杀他的人有很多,但至今还没有谁舍得下赎金的本钱。
更别说他本身已是腾龙境巅峰,又握有其它底牌,根本没有畏惧的理由。
在他看来,祝唯我来此恐吓一番,吓吓人已是极限。
他也就顺嘴调笑,轻松自在。
“你在干什么?把人放开!”
大通赌场的超凡修士迅速围近前来。
“我的感慨已经结束了。”祝唯我淡淡说道。
他伸手将长枪从倒地的彪形大汉脖颈旁,缓缓拔出。
“你的时间也已结束。”
他这样说着,径自一枪,直刺鸡骨面者!
竟视满场赌徒、诸多赌坊修士如无物,视大通赌坊和不赎城的规则如废纸!
饶是鸡面身为白骨道十二骨面之一,向来暴虐随心,此时也觉惊骇。
相对于他的实力,更惊骇于他的胆量!
长枪当头,一点寒芒刺破空气,极其剧烈的摩擦之中,泛开热量,炸起火星。
这一枪起势如此随意,然而愈进愈急,愈发愈烈。
初看只是寻常,待得第二眼,恐怖的危险已降临心间。
鸡骨面者不及犹豫,下意识运转最强绝学。
满头翎羽招摇,张嘴便是尖啸。
音波炸开,肉眼可见空气被震荡推开的半透明痕迹。
周围的赌客纷纷捂住耳朵,迫近的大通赌坊修士以比袭来更快的速度撤开。
白骨十二神相,雄鸡一唱!
这一声模仿雄鸡唱晓,本应是至刚至阳。
然而鸡骨面者此声却尖锐怪异,扭捏刺耳。
霎时间阴风阵阵,隐约鬼哭声声。
雄鸡一唱天下白,牝鸡司晨……阴邪生!
生死关头,腾龙境巅峰战力具现无遗,鸡骨面者彰显其人身列白骨道十二骨面的底气。
但见薪尽枪尽头,那一点火星,已经灼至暗红。仿佛被压缩到了极限状态。
无尽火海聚于微茫一点。
这一点所到之处,阴风融开,鬼哭顿止,阴邪散消。
一切都暂时的停滞下来。
巨大的雄鸡白骨骨架虚影,如凶戾巨兽凝于鸡骨面者身前。
雄鸡一身,以鸡喙最强最尖,雄鸡以此啄虫进食,攻击对手。
这巨大的白骨法相,也以鸡喙为攻势最强之处。
薪尽枪的枪尖,便点在鸡喙之上。
此时众人的目光,才得以从那炙热暗红的一点挪开,看到祝唯我挺枪而至的身影,看到他张扬的墨发,睥睨的英姿!
鸡骨面者的白骨法相几乎是一触即溃,他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一直撞破赌坊墙壁,跌落赌坊外的大街上。
腾龙境范围内,鸡骨面者也是有名的强者。在不赎城这恶徒云集的地方,也等闲不输于人。
然而却连祝唯我一枪都没能接下!
祝唯我看了畏畏缩缩的大通赌坊修士们一眼,淡淡说道:“大通赌坊的一切损失,我祝唯我全单照赔。”
而后倒提长枪,就那么漫步前行,穿过人群,走向那个被鸡骨面者撞出来的巨大缺口。
大通赌坊众修士有护卫赌坊之责,一时也说不上是愤郁于心,还是如蒙大赦。但总归都是定住步子,不曾挪动半步。
鸡骨面者跌落长街上,双手撑在地上,不断后退。
惊慌失措,轻佻的语调也终于变了形,大喊道:“不赎城罪卫何在?我要增加命金!把我所有身家,全部加上!都送给你们!罪卫何在?”
这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街角响起。
“遇到危险再临时加码,是不被允许的。早知自己性命值钱,当初何苦吝啬?”
此人扎了一个单辫,眉眼半睁,睡眼惺忪的,似乎刚从床上爬起来。
身上穿着罪卫统领的制服——那是一袭血红色的劲装,只在袖口处绣有三圈黑纹,以区别于普通罪卫。
他对鸡骨面者说罢,又转头看向从大通赌坊窟窿里走出来的祝唯我:“那边那个小子,要在不赎城杀人,规矩知道吗?”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出一本血玉册子,翻了翻,嘴里啧啧有声:“这家伙的赎金可不是个小数目。”
不赎城杀人的赎金,是所杀对象命金的一万倍。
也是此刻,鸡骨面者性命唯一的倚仗。
但他只见,祝唯我倒提长枪,缓步走来,一点犹疑权衡也无。
嘴里道:“那是你们的规矩。不是我的规矩。”
其声量平淡,但骄烈近狂。
……
……
ps:最近肺炎危险,大家注意安全。勤洗手,少出门。实在要出门的,一定戴口罩,避开人群聚集的地方!
赤心巡天 第六十四章 横扫
这世间的规矩,竟似全不为他而设。
不赎城潜移默化这么多年来延续的规则,于他而言也什么都不是。
他祝唯我只看手中长枪,只守他自己的规矩。
连横将红册收入怀中,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看着祝唯我,轻声笑了:“你什么规矩?”
“很简单。”祝唯我边说还边往前走,不为任何人驻足:“我要杀他。谁拦我,我杀谁。”
他不说他为何要杀人。
什么国仇家恨,立场角色,他全不说。
因为骄傲如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理由。
他只说他要杀鸡骨面者,只这一句,便是祝唯我全部的理由。
“击败了区区一个鸡面,就自以为腾龙境中你无敌?”
连横的声音很轻很淡,轻的是轻蔑,淡的是漠然。
作为不赎城罪卫副统领,他虽然也只在腾龙境内,但也是横压城内无数恶徒的存在。
鸡骨面者对他而言,也不是多么难对付的角色。
祝唯我在一路向前走,鸡骨面者双手撑在地面一路拼命后退中。
听到连横的挑衅,他连眉头都未动半分,只是轻声说道:“你可以试试。”
加快步子,枪尖拖在地上,擦出一长条星火。
连横眼中寒光一闪,身体绷紧,就要上前,但忽然又放松下来。
因为就在此时,风声呼啸。
一个戴着羊骨面具的男子从天而降,落在鸡骨面者身前。
他在落地的第一时间,就将一枚红色的药丸扔给鸡骨面者。
鸡骨面者也毫不犹豫,一口吞服。整个人委顿的气势瞬间暴涨,甚至那破碎的白骨法相也再次凝聚成型,重回巅峰。他一跃而起,落至羊骨面者身侧。
这种禁药副作用极大,但却能让他以巅峰状态继续战斗。
而在长街另一头,两个身高体重全都相仿的身影缓步走来。
只是一人戴着牛骨面具,一人戴着马骨面具。
白骨道十二骨面中,战力仅次于龙骨面者的,牛面和马面。
而祝唯我一人独枪,站在长街正中。
其时骄阳似火,光热无穷。
身前身后,四个腾龙境巅峰强者!
同为腾龙境,以四围一!
“连横,我们杀他,不需要付赎金吧?”说话的是牛骨面者。
“因为是他主动要杀我们。”马骨面者接话道。
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兄弟,自小形影不离,心意相通。
唯一一次分离,就是他们各自参加白骨道试炼的那一次,最后也都各自成为了试炼场里唯一的胜者,于十二骨面中再次相聚。
“规矩毕竟是规矩。”连横淡淡说了一句,又轻笑道:“不过一万枚庄刀币,对你们来说,想必不算负担。”
马骨面者很是诧异地看了祝唯我一眼:“你很自信。”
“自负。”牛骨面者进一步道。
“别在那里废话了,杀了他!”鸡骨面者险些身死,此时又服下禁药,损伤根基。心中已是恨急,最先按捺不住,张嘴便欲啸。
又是异化的雄鸡一唱。
然而他刚刚张嘴,便见眼前墨发纷飞,祝唯我已至!
一根寒锥突兀钻出。
锥柄在缄默不语的羊骨面者手中。
他是十二骨面之中仅有的精通医术的强者,惯来沉默寡言,但战力绝不稍逊。
此锥如天外飞来,机妙莫测,正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在长街那头,牛骨面者马骨面者这一对兄弟也已近来。
牛骨面者腾空高举玄铁狼牙棒,势如山倾。
马骨面者弯刀藏于身后,俯身前冲,杀机深隐。
但祝唯我不闪不避,更不似不曾感知到身后的动静。
他以绝快的速度迫近鸡骨面者,整个人前冲腾身在半空,膝盖曲起,以膝为枪,一记便撞破鸡骨面者身前防御。
膝盖顺势上提,撞在鸡骨面者的下巴上,将他欲啸的嘴巴生生撞合。
有先前在大通赌坊里那一次交手,对于此人,祝唯我应对更加轻松了。
鸡骨面者上下牙齿突兀交击,被撞成满口碎牙。雄鸡一唱也咽回腹中,郁积半喉鲜血。
与此同时,祝唯我手中一提,薪尽枪枪尾前撞,正正撞上羊骨面者那突兀钻至的一锥!
此锥顿如龙卷风起,瞬时风声尖啸。
而羊骨面者竟成了风眼。
在他经历的无数次战斗中,不是没有人能侥幸撞上他的羚羊挂角,但那些人都无一例外,都被他极尽尖锐的白羊锥所破。
在他看来,这一锥必然能洞穿这杆枪,从其枪尾破起,于三寸后反折斜上,落点正在祝唯我心口要害。
然而这一下交击轻若无物。
他的白羊锥与那杆枪枪尾只是一触,那杆长枪便已电射而远。
祝唯我便纵着这杆如电光般咆哮的长枪,反身冲向长街那头近来的牛骨面者与马骨面者!
破山狼牙棒,藏锋地躺刀。
气机勾连,上下交错。
牛骨面者、马骨面者的合击之术,曾正面硬接内府境修士一击而不死。
而薪尽枪就那么咆哮而来。
烈焰腾灭,柴薪燃尽。
然而在这一切的尽头……
噼啪!
一点火星炸响。
整条长街,就此铺开一片火海!
那炙热的、赤红的火,瞬间就吞噬了一切。
将牛骨面者、马骨面者一齐卷进。
枪摆尾,焰回头。
祝唯我于空中再次返身,彷如驾驭着整个呼啸沸腾的火海,落在避让不及的羊骨面者和鸡骨面者中间。
火海一腾即收,仿佛全部被吸进那杆古拙平凡的薪尽枪中。
此时枪尖倒插于地,半蹲着的祝唯我,抓着枪身缓缓站起。
噼啪,噼啪,噼啪!
连声脆响。
整条长街都不再见白骨道四位骨面的身影。
只有四具焦黑的骸骨,坠落地面,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长街四周,大通赌坊中,两侧房屋里,所有的恶徒凶徒,全都死寂。
以一敌四,仍然是一枪扫灭。
庄国第一天才的锋芒,刺眼如斯!
街角,连横缄默不语。只刚才那一击,他便已自认不是对手。
……
不赎城最高的建筑,是罪君凰今默的住处。
全城只有此楼,能高达七层。
凰今默亲自定名为囚楼。
除了她的贴身侍女,向来没有任何人能被允许进入此楼。
而五楼往上,更是只有凰今默本人能入。
此时就在顶楼之中,有一位乌发老者,一黑衣女子。
两人一坐一立。
整个顶楼空空荡荡,一丝多余的布设也无,非常简单。只在中间有一张稻草蒲团。
黑衣女子便盘膝坐在唯一的蒲团上。
乌发老者则负手立于她对面。
黑衣女人容貌冷艳,五官精致,但一双狭长的凤眼过于冷漠,让人不太敢亲近。
能出现在此地的女人,她自然便是罪君凰今默。
凰今默看着面前的老人,淡漠道:“杜如晦,你就对他那么有信心?他可是你们庄国第一天才,下一代的希望,死在这里未免可惜。”
乌发老人表情平静。
“死掉的天才,不算天才。”
……
……
ps:今天是本甚的生日!长一岁的我,更英俊也更有才华。
赤心巡天 第六十五章 自负生平
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个高大魁梧的人大步走来。
其人赤手空拳,肌肉将大许多号的罪卫统领制服撑得高高鼓起。
他明明只是轻轻鼓掌,却声震长街。
明明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却仿佛整条长街都随着他的脚步摇晃。
祝唯我一手握着枪身,眼眸微抬,直视此人。
这座不赎城秩序的代行者,自然是罪卫。
罪卫副统领是腾龙境巅峰的连横。
而此时出现的魁梧汉子,正是罪卫统领魁山!
他走近前来,停下掌声,饶有兴致地看着祝唯我:“年轻人有不懂规矩的本钱。”
“我给你机会。”他这样说道:“付掉这四个人的赎金,我让你走。”
祝唯我不必去问,也知道白骨道四名骨面的命金该是何等巨额,而将它们放大一万倍,是任何一个势力也都会心疼的数字。
不赎城靠着命金赎金的这套规矩,这些年不知聚敛了多少财富。
但无论如何,庄国不可能付出这样的代价。没有追杀本国国贼还需缴纳金钱的道理,谁的道理也行不通。
即使庄国方面最终愿意出这笔钱,也绝对不会是因为追杀那四个白骨道骨面,而只可能是为了赎回祝唯我。
不过,祝唯我也不会去问。
“没有。”他淡声说。
“没有?”魁山似乎有些没听明白:“是给不起,还是不想给?”
“给不起,也不想给。”
“我说,小子,你是不是拿这里当庄国了?”魁山表情沉下:“若是你们庄国的杜如晦亲来,本统领或者让他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
庄帝才是庄国之主,也是庄国现今最强战力。
但对天下人来说,提起庄国,声名最广、也最令人忌惮的,仍然是杜如晦。
这是岁月沉淀的威势,简单不能移转。
祝唯我仍然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既无忌惮,更无畏缩。“让我三分即可。遇到杜相,你就是一个死。”
“狂妄!”魁山一步跨落,“若能受我三拳不死,便饶你一命又如何?”
单捶轰落,势如高山倒、巨石崩。
祝唯我手中一紧,以枪尖插地处为起点,地砖翻起一条长线,如青龙腾空。
“便倾力一战,又有何妨!”
青石砖连成青色长龙,俨然一杆巨大长枪,从祝唯我所站的这头,一枪扎向那头的魁山。
轰隆隆!
魁山单拳锤落,所触之处,灌注祝唯我道元枪气的青石砖碎为齑粉。
一路粉尘簌簌而落,魁山已近身前。
竟是直接一拳将巨大青石长枪砸透,拳势还未消止。
而薪尽枪的枪尖,已抵在拳面。
魁山停步。
轰!
祝唯我一脚踏碎地砖,陷入地面。
强大的力量将整杆长枪都压成半曲。
而后长枪弹开,祝唯我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倒退。
以他的后足为中心点,青砖飞裂,摧出一条深深的地沟。
只一拳,魁山便将祝唯我从长街这头砸到了那头。
不赎城的罪卫统领,走的竟是纯粹武夫路子。
而且是走到了十五重天位置的武道强者,堪比内府境修士。
祝唯我一摆长枪,长发垂额。“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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