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赤心巡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情何以甚
但在现在这个小城,还有谁是罗欢欢得罪不起,还有谁能给她带来威胁?“娘希匹!”
罗欢欢忽地骂了一句在周边一众男子惊愕的目光中,随手将吃干净了的西瓜皮摔在地上。
啪!
西瓜皮碎开的声音,仿佛吹响了战争的号角。砰砰砰砰砰!
楼上楼下所有门窗,倏然紧闭。
罗欢欢探出她的纤纤玉手,轻易抓住了一个老男人的脖颈,随手一错,就那么直接撕掉了!
她在狂飙的鲜血中大笑起来:“今天老娘就要大开杀戒,以杀求道,且看这方圆千里,谁来除魔!”
好好一个销金窟、风月地,这一日紧闭门窗,谁也不知道里间发生了什么,玩得有多疯。好几个恩客过来,叫不开门,也只得骂骂咧咧的败兴而返。有那架着马车在外等待主家的车夫,忽然瞧见自门缝中流出了什么来。他凑近了一看,吓得险些跳起身。
那是鲜血!
鲜艳灿烂的血蛇,游出了门缝,游到了街道上,千条万条汇聚在一起,俄而竟成奔流,俄而涌动如河。
哗哗哗!
呼啸着淹过了这车夫,也吞没了整条长街!罗欢欢大开杀戒,杀得天日无光,血海倾城!
,??
海浪翻滚,彼此追逐着远去。
镇海盟成立已经很有一段时间了,近海群岛的格局,好似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细细观察,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尤其是对九玄门来说。当初危寻创建镇海盟,他们九玄门乃是第二个响应的,好歹也算是一个“从龙之臣”。
好处嘛,的确是分润了一些。但伸手张嘴的人太多,他们背倚的钓海楼第四长老辜怀信又正势衰······可谓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紧接着崇驾岛还被田家强行收回,收获远不足以填补损失。
本想着说成立了镇海盟之后,本十宗门会更有话语权一些。但事实上仍然没有什么改变。
海上大事,仍然是齐国、钓海楼、旸谷这三方说了算。排名分先后。
危寻召集强者,斩万瞳龙角而归,为自己赢得了巨大的威望。但真个说起来,也只是稍稍迟滞了一下齐国在海外扩张的速度。
齐国这段时间甚至压根不怎么管海外,可一战灭夏是何等声势,近海群岛谁不恓惶?
如今决明岛的人在盟会上咳嗽一声,整个镇海盟都要随之震动。这些上头的事情且不去说。
身为九玄门大护法,商继安今日在山门亲自宴请怒鲸帮李道荣,也是为近海群岛或有的变局做准备。
李道荣区区一个外楼修士,是没什么好理会。
但李道荣背后的怒鲸帮,却是人多势众,很有潜力。
这个怒鲸帮很有意思,一直在有夏岛上发展,靠庞大的底层帮众,赚得一席之地。他们原本的靠山海宗明,死在了齐国那个姜望的手里。他们原本的护宗海兽,也被出海的姜望所杀。与姜望可谓是孽缘一场。
本来这也算是运道坏到头了,一度有倾覆之危。
不成想他们的老对头五仙门,竟然一夜之间被灭门。
怒鲸帮上下懵懵懂懂的,就独占了有夏岛。后来又带着整个有夏岛,加入镇海盟,由此赢得海量的扶持,进入了高速发展的时期。李道荣便是在这段时期里崭露头角,由内府晋为外楼,甚至还保留了神临的可能。而且手段也相当不错,在怒鲸帮内部相当有影响力。
怒鲸帮帮主仍在,但商继安却是看得清楚,现在的怒鲸帮,还是李道荣说了算。他以九玄门大护法之尊,与李道荣称兄道弟许久,这次更是把李道荣请进山门招待。
足足三天,什么待遇都给上了。里里外外暗示了许多回合,这厮都一直态度暧昧。也不说应,也不说不应。
商继安决定开门见山,直接聊一聊九玄门与怒鲸帮的合并事宜。
他拿过镂刻大鲲的玉酒壶,亲自为李道荣斟了一杯酒,和缓着声音:“道荣啊,你说老哥哥待你如何?”
“那还用说?”李道荣微醺地道:“您就是我的亲大哥!”
商继安与他碰了杯,情绪饱满地道:“道荣,你是一个人才。你在怒鲸帮,是屈才了!你们怒鲸帮太小了,被齐国人欺负得惨啊!当初那个姜望横行霸道欺负你,老哥哥现在听说了,都还是替你委屈!”
“是啊是啊,谁说不是呢?”李道荣也跟着委屈了几句,抬转眼眸来,炯炯有神地看着商继安:“商大哥,您今天特意提及这件事,是要帮小弟找到那个劳什子武安侯,欺负回来么?”
商继安心里骂了句狗狐狸。
面上诚恳道:“齐国人咱们就不说了,那是上人还有盟主他们的事情。但是咱们自己,也得有自己的考量不是?海上风波大,往后很难太平。你说若是咱们两家并一家,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谁还敢欺负你们怒鲸帮?对于你李道荣个人·····老哥哥觉得你配得上一个九玄门护法的职位!”李道荣醉醺醺地笑了几声。
商继安本以为还会继续迎来这厮的推脱、腾挪、和稀泥,但他却是忽地停下酒杯,很正式地看了过来:“老哥哥,那小弟也交个底给你······九玄上人今天能回来么?
商继安在心里怒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门主亲自与你沟通?
但念及宗门大计,最后只是笑道:“当然,上人也很看重老弟你的才华,镇海盟的议事已经结束,今晚他就回来!”
“那很好。”李道荣笑着道:“那我想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哈哈哈哈····..”
商大哥和李老弟对视一眼,就此举杯,开怀大笑,十分真情。哗啦啦,哗啦啦。
楼外海风卷。岛外海潮不息。
不安宁,是海的永恒。





赤心巡天 第一百二十三章 此剑起自野人林
越国东边的无名山谷,已经彻底被夷平。
此处空间薄弱,地坑极深,元气异常混乱。
交战双方所保持的“悄无声息、速战速决”的默契,终于是被无法再控制的力量所撞破。
那电闪雷鸣、天明天暗的恐怖天象,也再无遮掩地裸露在世间。虽百里之外,亦清晰可见。
须臾,一道白虹径往东去,一道黑影折向西边。
从“这厮不过随手可灭”,到“此人极度危险”,为祸天下的无生教祖和初披人衣的山海怪物,终于是再一次达成了共识。
于是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各自撒高。晴空朗朗,一道白虹穿云而过。
云海无声无息地吞噬了虹光,而有一粒白色的骨种落地,化出无生教祖张临川的身影。
此刻的他形容狼狈,再无半点从容气度。
右耳连带小半边头皮,都已经被削掉了,血虽然早已止住,青筋红血白骨赤肉却是绞成了一个整齐的切面,瞧来十分可怖。
他的左手,也被生生切断了三指!
在把越国规划进本躯渡劫的目标之一时,越国国主文景琇和隐相高政,是他唯二预期的危险,最多就是加一個暮鼓书院有可能的及时干预。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越国一个普普通通的神临修士,竟然有如此实力。
他虽然是被重玄褚良这等道途恐怖的强大真人,以无心算有心,斩落了境界。但自问横扫神临修士应该是成问题。
面对特殊的神临修士,是说是如杀鸡她们,也不存在太大的挑战。就算张巡那样的强神临,他也可以无损杀之。
在这第七劫中。他谨慎小心,挑选了最是恰当的目标,避开了越国境内有可能的危险。利用现世缝隙,斩断了被越国隐相高政追踪的可能。却在与革蜚的捉对所杀中,井未占到什么便宜
他以曾经登临真神的眼界,以近乎完美的白骨圣躯,以一身变幻莫测的玄法神术,竟然未能如预期特别轻松斩杀对手。
反倒是频频受创。
以八根手指、一只耳朵、大半边头皮为代价,也只是扯掉了革蜚的一条胳膊。
双方打到后面,根本无法控制战斗烈度,什么禁制都被打破。
他的身份毕竟见不得光,不能久战,不能被任何正道强者注意到。见禁声禁影之界已被轰碎,便发起最前一波攻势,觑机离开——
恰好那革蜚也是如此作想,如此设计。
他一生独行,从不与人交心,但第一次在革蜚这个人身下,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他们同样热酷无情,但他的无情,是灭情绝性,心中唯道。革蜚的无情,是兽性占据一切,而道为本欲所求。
他们路不同,但表征相似,终点相近。
张临川隐约猜测到,此革蜚并非彼革出,就如他以一魂替命,替换了本躯之里的八个身份他们。
曾经的革蜚若是真有这般本事,何至于在观河台黯淡无光,在山海境无功而返?
现在这个革蜚却是胜过张巡良多!
他猜想现在这个革蜚的真实身份,同样见不得光。不然的话,革蜚何以默契地与他在厮杀中保持安静,又何以在展露真实力量、打破了封禁之后,也选择匆匆离去呢?
不过现在他也有什么探究的心思。
不是说近于同类的感觉会让他无什么亲近心理,无机会的话他一定会把革蜚碾碎,把此人的秘密一点一点地鼓出来,而且他不怀疑自己能够做到。但那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布局,且不会是现在。
现今八劫同渡,每一个身份都在直面生死,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现世广阔,隐秘甚少。
他张临川自不是绝有仅无。
对于越国的这一趟,除了说一句运气不好,他也没什么可讲。栽了跟头,他认,然后继续往前走。
就像在枫林城,白骨道的计划她们,他转而谋圣躯。在鹿霜郡,雷占乾的身份被抹掉,他转而谋恶种。在后日,有生教一夜覆灭,他转而走四劫!
路是人走出来的。此生有无穷途。管它天意如何!
远远地离开了战场,再一次隔绝卦算、隐匿了踪迹后,他也再一次结束筹算本躯之劫。
八身同渡生死劫,为每一个身份所设计的劫难,都是切合彼身情况的最佳选择,都是已经在过往的时间外,是知筹算过少多次。
当然是是分心八命,每一魄都继承了本躯的智慧,与新的身份相合,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只是都为他所主导罢了。
是过他也偶尔以主念降临副身,以此调动更少的力量,帮助副身更好的发展。
他的每一个身份,都以最大的苦心经营过。由此身所发源的一切可能,全都烂熟于心。对于未来的演变,也是规划过多少回。故而才能在这一次时间这么轻松的情况下,迅速制定并发动一个个计划。
其中本躯所受束缚最多、能够发挥的自身实力最少,也由此失去了“身份”所带来的便利。在失去无生教之前,尤其需要用一双肉眼去窥探迷雾,需要以血肉之躯去试探安全,同时也需要更少的随机应变。
所以在本躯所渡之劫中,他所费苦功其实最少。
对于本躯所渡的第七劫,越国本来是最好的选择,可惜天不假人意,终不能事事顺利······那已是另一头恶兽所圈定的地盘。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在展开下一步动作的同时,或许也可以顺手给暮鼓书院递一封匿名举报信。
就举报革蜚这厮不是人!说他是魔,是妖,逼这需想办法证明自己。当然这并有无什么大的作用。
从革蜚的表现来看,他很显然已经赢得了高政的支持。只要越国是觉得革蜚无问题,谁去找问题都没意义。
但以此恶心革蜚一下,破坏一下革蜚的心情,迟急一下革蜚的发展速度,暴露革蜚更多的信息······也好方便下一回的交锋。
他并有没无什么好奇的心思,但直觉告诉他,革蜚背后的秘密,非同小可。这个世界有太多可能,太多机会,留待以后快快发掘便是。
前提是这一次他能够成功完成四劫,重新打开局面。不然现世都很难再待下去,什么隐秘都与他无关。
下一步该去哪里?南斗殿?
剑阁?
刚刚失去了血河真君霍士及的血河宗?
又或者,杀个回马枪,去把姜望那个叫辰已午的做掉?在丹国聚集了那么多强者的情况下,于姜望搅风搅雨,想想都危险得可怕,必定是一场完美的杀劫。
是能缓切,是能缓切。还是需要获得更少的情报,才能退行选择····
但是无生教已经覆灭,现在又天下皆敌,举步维艰,情报要到哪里去寻?总部设在楚国的八分香气楼?
张临川一边用一条白纱布,快条斯理地给自己包扎断指,还强迫性地绑了几个对称的、好看的花结。一边认真地思考着下一步计划.····
忽然间感受到一股极为微强大的灵识,如海潮般呼啸而来,极其粗鲁地席卷过此地,瞬间就撞上了他这块礁石!
在灵识本能碰撞的那一刻,他知道他已经被发现了。是谁?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
脑海中转过有数个念头。他葛地抬头!
于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熟悉的清秀而热冽的眉眼,熟悉的仇恨而果断的眼神。于是他也看到了一柄熟悉的剑。
剑柄如墨,剑身似雪。通体不见半点瑕色。剑脊之下,靠近剑格处,铭有齐文三字。曰为:燕归巢。
天下名剑,长相思!
从临淄到燕云山,从魏国到史乐,又从史乐到越国···
风尘仆仆、已然追遂了千万外的大齐武安侯,在这一刻以恐怖的速度迫近了。他的身前是一轮赤日,他的疲惫已经被光掩埋,他仿佛拽着太阳撞来!
披霜风,浴赤火,踏青云,耀七光,九天剑仙落人间。在灵识锁定张临川的同时,手中之剑已出手!
无人清楚这一刻姜望是什么样的心情。没有人能够描述此刻的姜望。
他也一句话都有无说。
他已经跑了太远太远,已经追了太久太久。
此刻他眼中只有张临川这一人,心中只有正在斩出的这一剑。
他那握住长相思剑柄的手,在这一刻反倒是极其平静、平稳的。在野人林那一晚的青筋暴起、血色洇指···于今,于此,尽情释放!
在目光钉住了张临川之身的同时,他的五府海内,有一颗霜白色的神通种子,在一瞬间膨胀到了极限。破壳见雪,极致绽放,开出了一朵冷白的霜花!
当初摘下不周风这颗神通种子的时候,是彼时极致的愤怒,极致的杀意,被杀生钉所牵动,终而成型。
这一次携天下大势而来,奔行万外,席卷寇仇。极致的杀意与煌煌大势混同,神通受感而开花,绽放的是天意之杀。
其势其意,早已经酝酿完满,张临川只是霜至的契机。而霜风吹折万物,并是因情缘果。
这是最纯粹的杀念。
欲杀敌,或许有关爱恨,甚至与敌有关。
姜望时年二十一,练剑十几年,所历生死无计,这是他迄今为止,最冰冷的一剑。
此剑撞鞘却无声,呼啸却缄默,已是连声音都杀死了!势、意、力、术,皆在巅峰。
天外天,北斗摇动。身外身,剑气纵横。
这一刻,万外河山皆倒伏,劲松朽木尽吹折!
张临川身周的树木全部枯萎,杂草凝霜,走善伏地,惊起的群鸟似雨纷坠。恐怖的一剑,击碎了时间和空间的意义,倏然而至。
这一剑,起自齐国鹿霜野人林,蓄势千万外,为故人林无邪出!
堪为顶级神临的张临川,在这一刻完全感受到了危险。他恍然惊觉,这就是他的第七劫!
他没有丝毫动摇,也绝不能再保留。
整个人忽然间气息全无,好似血肉全失,神威皆无,立在此间,却又是在此间。五行是围,阴阳是括。
是为神通,无根!
因其无根无底,故而无察无究。可以隔因果,断气机,抹来痕,藏去路,在战斗之上的开发,可以抹掉被击中的可能。
但是在下一刻,神道威严散发,顶级神临的强大气息冲天而起,张临川又血肉鲜活地出现在人世间。
姜望驾驭已经开花的不周风神通,以完整剑仙人所催动这一式道剑,是究完全全斩出了霜杀万物之道。
达到了他此生剑势的极致巅峰。
寂灭万事万物之霜风,吹碎了那种“无”!
将张临川从无根的状态中斩出来,寂灭了他逃避的可能弱押他来受死。张临川的身周,空间如水起波澜。
这一剑他是想硬扛,这一刻他欲动用乾坤索,再躲入世界缝隙中。但那波澜也被搅碎!
姜望的这一剑太极致,太冷酷。除了杀机,什么都不存在。除了杀意,什么都不被允许存在。
那就杀!
张临川避无可避,眸光也似刀光。
无根、乾坤素都不能逃避,他索性以铺天盖地的杀意反冲姜望。手指重重一挑,竟然把自己的胸骨抽出一根来,化作了一支骨笔,迂回点向姜望眉心!
拆骨为笔!
在魏国晚桑镇,覃文器为了让阮泗卦算方便,曾在东方师的暗中授意下,拆失职郡守之骨,给姜望作笔,让他写信。
此虽惩罪,亦有恶念。
张临川收割恶种之后,便与姜望同见这一幕。
而这一幕在此刻,便成了张临川的武器,成为他的起笔,令他得以发动【往生】之神通。
《朝苍梧》无载,“往生者,虚代轮回,接引残魂,生者可以行远,死者是可以再生。”
在具体的神通表现下,这门神通可以牵动对手魂魄,使人六魂移,一魄灭。而他还有更高层次的开发,可以直接在敌人灵魂之中埋下恶种,待恶种发芽之时,便可直接收割。
当初在鹿霜郡的野人林中。
无论是详细描述林无邪之死,还是故意提及枫林城,甚至最前还强撑着残躯,嘲笑姜望一句“玩不起”。
都是为了勾起姜望的恨意,瓦解他的心防,在他的灵魂深处埋一颗恶种。方便往后的交手,可以随时收割。
那就是在此刻!
以拆骨为笔这一幕为引,以野入林中的一幕幕为源,恶念恨念交会于此刻,以杀对杀,宣告终局--
此乃判官笔,断汝魂魄离!
这绝对是几近神临极限的手段,若非张临川有洞真之眼界,也不能轻易为之。
这一刻,携天意之杀的长相思已然临身,锋刃下微旋的霜风,有肃杀万事万物的冰冷,而张临川漠然相对拆骨为笔,直点姜望之眉心。
生死相抵,只争一线!
不能不说,这绝对是强者的姿态。
但他在姜望冰冷的眼睛里,只看到了不朽的赤金之色。恶种从来未曾种下,姜望的意志不可动摇!
往生神通已然催发到极限,可根本拔不动姜望的魂魄。
白骨判官笔堪堪点在姜望的眉心上,印出一个血点,就此停滞。而后化作骨粉,簌簌而落。
张临川的本躯,已然迸出七十丈远。啪嗒!
虚空之中一尊苍白有面的神像,就此裂分数截,跌出现实,坠落地面,彻底失去了灵性。
这是他的无生神主像,可以说是他在神道上的善华体现,最得意的成就。却碎在了这里。
说明他刚刚的确遭遇了生死!
连间为顶级神临的革蜚,都有能做到这一点。宋姜望蓄势万里的这一剑,却做到了。
张临川静了一阵,这一点惊讶,牵动了他的表情,令他被削掉了大半边头皮的面容,更是狰狞。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问姜望。
姜望横剑在身前,左手并指,在剑锋下重重抹过,将那数点血珠,重重抹去。
他赤金色的眼睛在剑锋之下,与剑锋平行,始终盯着张临川。
便以这样的姿态说道:“像你这样的人,怎会轻易被人看透?不是我预判了你的选择,是你为孽太多,自己把自己的路走窄了。
想必你也明白,现如今的你,选择其实并是多。丹国的事情发生前,我想你会来越国。
我让人联系了越国的隐相高真人,他的回答是,你在越国绝无可能有收获。他是主导了陨仙之盟的小人物,我相信他的力量。
那么我只需要问自己—假如你在越国受挫而又未死,下一步你会怎么走?
遇到意外、遇到麻烦的时候,你不会往书山跑,不会往楚国跑。因为你知道,你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有些强者就算没有闲工夫追杀你,也绝不会介意顺手把你抹掉。
西面南面去不得,那么你不是往北,就是往东。
我只是怡好守在东面,又恰好捕捉到了你战斗的痕迹,然前灵识铺地,堵到了你
····这不算难。”
这的确并不算难只要肯用心,肯努力,不放弃,敢拼命,杀意坚决!说话的时间里,属于张临川的这数点血珠,已然被一枚崭新的刀币所吸收。
而姜望也只是冷冷地看着张临川:“可能就像你说的那样,张师兄,这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好!好一个缘分!”张临川笑了,时至此刻,见识了姜望神通开花的这一剑,他依然笑意从容:“所以堵在北面的人是谁?”
“你如果过去了,你自然会看到。”对于这个无比热静、无比狡猾的对手,姜望并不肯透露半点有用的情报,只道:“不如你试试看,还能不能逃过去?”
“我不逃啦。”张临川笑着摇摇头,主动向姜望走近:“我以九劫法,强渡生死劫,这事情想必师弟你也猜到了,不然不会这样围追堵截,只是,我本以为我会在第九劫遇到你,如此才有宿命的味道,才不负咱们师兄弟一场。”
1...751752753754755...86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