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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情何以甚
众妖恍然大悟般,一个个回过神来。
「当然!」
「自是要再往上走!」
千辛万苦来到宝地,除开蛛兰若可没谁得宝,怎可止步于此?
「你们去吧!」猿梦极挥了挥手,道:「我猿梦极生平不贪名利,不在意什么宝藏。你们自己争去!我乏了,坐在这里歇会!」
他是真的累了!
这些家伙个个心黑手狠脑子活,现在就连柴阿四也不简单。又是迟云山神,又是天命之妖的。连个垫底的都没了?
无有天妖爷爷的手段傍身,他有几个脑袋够割也就是现在没办法直接回家,又联系不上天妖爷爷,要不然连个乏了的借口他都懒得找。
众妖都不怎么在意。
但蛛兰若平静地看了过来:「你想独自留在这里,看着我
的不老泉?」
猿梦极心里咯噔一下,本已弯下去的腿,又弹了起来:「走吧,虽不愿争些什么,欣赏一下几位天骄的英姿,也是猿某所愿!」
山高不见顶,云叠又几重。
时空秩序重构之后的神霄世界,就连游荡在天地之间的元力,似乎也更鲜活了一些。
同行的年轻妖族各怀心思。
镜中世界的姜望,独自苦思回家的可能。
他目前想到的是两个方向。
第一个方向,仍是入妖界留下佛门传承的那位世尊。
所有人都知道世尊曾经来过妖界,但关于他是怎样来去自如,历史却不见详述。
总不能是大摇大摆地走出万妖之门,传了法,留了道,又大摇大摆地走回去?
如果说行念禅师在回家之路上还有什么布局,或许便与此有关……
有行念禅师这样一位大菩萨,焚于这神霄世界。还有三本经他所修改的《佛说五十八章》,也一并被业火焚烧于此。
最重要的是,自己手上现在捏着的知闻钟,恰是世尊当年随身的弘法三钟之一。很可能有办法唤醒世尊当年所走的道路。
第二个方向,恰是留下这个世界的妖族传奇,神霄王羽祯。
羽祯曾经潜入现世,去到沧海,沟通了龙族。他走的肯定不是万妖之门,会是哪一条路那条路?是否会藏在神霄之地?
或者说,要怎么做,才可以在神霄之地里,去连接那条道路呢?
这神霄世界万类霜天竞自由,以神霄王的胸襟,大约也并不会介意他的旧途是被谁寻起。
蜿蜒的山道直入云海,正思虑间,众妖已来到一处宽阔广场。
此地斧凿痕迹明显,偌大广场被凿出了一个八卦之形。
此时回望,已看不到那片藏着重重考验的树林,来时的一切,都掩埋在层层叠叠的云海之下。
广场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半塌陷的圆形法坛。
一种荒古苍凉的气息,迎面而来。
法坛右侧有残旗一根,旗杆摇摇欲坠,旗面更是残破得只剩几缕,压根看不清纹路。倒是看得到岁月经久的黑色血垢。
法坛正中心,则是摆着一只三足方耳青铜大鼎。
鼎身的阳刻图案也早已经模糊,大片大片的锈迹,像是被故意涂抹了上去。
鼎内积着厚厚的黑灰,在黑灰之中,藏着一颗明灭不定的火星。好像随时还能点燃,又像是永远不能再燃起了。
在场几个妖王,无论是出身古难山、黑莲寺,还是神香花海,全都第一时间躬身下拜。
柴阿四、猪大力这些不太认识的,有感于这种肃穆的气氛,也大概能猜得到什么,自然跟着拜倒。
这里竟有一座毁坏的天妖法坛!
天妖法坛不是亘古就有的产物,它诞生在上古时代初期。搭建它的每一块方石,都带着血色。
妖族残部被锁进天狱之后,远古时代最后一位妖皇,以一百零八颗妖命宝珠定住地风水火,打开了这个混沌的世界,开辟了生命的可能。
但「可能」,不代表「必然」。
正是一座座天妖法坛的燃烧,将这份可能演变成现实,真正创造了生命奇迹。
天妖法坛是如何创造的呢?
是要在聚齐所有的筑坛材料后,有一位天妖站出来,立在最高处……以血肉为灯油,以骨骼为灯芯,以魂魄为灯火……开颅顶一孔,自天灵燃起。
点自己的天灯!
此火可燃一千两百九十六年,风吹不灭,雨淋不熄。即便天妖在这个过程中身死,亦不会影响它
的光芒。
一位天妖耗竭自我的燃烧,足可以点亮混沌。
故而从古至今每一座天妖法坛的出现,都是一位天妖的牺牲!
直到妖界已经完整成型,才不再有新的天妖法坛筑成。但每一个妖族都需要知道,是什么样的牺牲,才孕育了这个时代的生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妖法坛可以说是妖族精神的象征。
所以人族对妖族的攻伐,往往都把「寻法坛」放在最重要的战略目标里。所谓「毁法坛一座灭万夫雄心,此上兵之伐也!」
「这是哪位先贤的法坛?为何会在此地?」拜过之后,鼠伽蓝起身询问。
在妖界,即使是已经彻底毁坏的天妖法坛,也会被好好地保护起来。除非是已经被人族拆毁,又铺上妖骨,筑造了大城。
众妖皆摇头。
蛛兰若道「也许是想借由神霄世界的无限可能,放在这里等待恢复……」
「不对。」鹿七郎好像生出了什么灵感,剑眉挑起,一步跨上这座半毁的天妖法坛,靠近那只三足方耳青铜大鼎,伸手在鼎身细细摩拳。沉吟道:「这好像……是羽祯大祖的遗蜕。」
「羽祯?!」猿梦极简直是吓了一跳。
远走混沌海的神霄王羽祯,早已经死去了?
就死在他所留下的神霄世界里?
此刻环视四周只觉遍体生寒。
羊愈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你是说,他的肉身烧成了这只鼎?」





赤心巡天 第九十章 壮哉斯名
倘若神霄王亦死,传说早已破灭。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神霄世界,还隐藏着更巨大的危险?
猿梦极现在只想回家,看什么都觉得诡异,甚至那青铜大鼎,都像是恶兽巨口,随时要吞他血肉。
在众妖都靠近天妖法坛,瞻仰一代传奇的时候。他独自往外退,不动声色地退到了平台边缘,身后是茫茫云海。
他这时候才发现,一直都游离在注意力之外的蛇沽余,也早就袖手站在这里,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于是又往另一个方向挪了挪。
家事国事天下事……关我屁事?
锈迹斑斑的青铜大鼎,立在早已破败的天妖法坛上。
砖石残破,祭品早空。
自有古老的气息,于时光中流淌。
鹿七郎摩掌良久,停下来道:“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如此,只是有这样一种感觉。这只大鼎给我的感受,与这神霄世界同根同源。”
他说的是自己也并不确定,然而众妖都清楚,灵感王的灵感,有多强大。是故一时都沉默。
号称“小羽祯”的羽信,常常会对听者讲述,他孩童时期所做的一个梦,在梦里,羽祯大祖注视着他,邀请他一起翱翔天穹。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可以利用自己的妖征,动辄展翅千里。
正是这个梦,和他似于羽祯的妖征,让他赢得了“小羽祯”的美誉,被摩云羽家付以巨大的期待。
当然,这个名号其实不稀奇。什么摩云小羽祯,云岭病羽祯,长淮赛羽祯……妖界到处都是。
对于一去不返的羽祯,广大妖族普遍持乐观态度。
大家普遍相信,他一定成功穿越了混沌海,在天外续写自己的传奇。甚至于坚信他一定已经踏足绝巅之上,成为妖族厚重的底蕴。
他在当年的妖皇之争里,输给了元熹大帝,但就连元嘉大帝也对他赞叹有加。
《太古经传》有载,元熹大帝曾言“细数平生自傲事,不过三件。其一教子有方,子女尽国事其二胜局有力,曾赢羽祯一手其三能承重冠,未负天下。余者皆不足道。”
主导了代表妖族新界以来最大胜利的蜈岭血战,于元熹大帝也不过是“能承重冠”里的其中一件。
唯独赢了羽祯,要单独拿出来说事。
但那样的传奇竟然早早便谢幕了么?
巨大的青铜鼎,无法发出声音。被历史掩埋的故事,也不能够自陈,
唯独是灰尽深处那一点明灭不定的火星,好像那位妖族传奇的眼睛,跨越了不知多少年的时光,注视着后来者。
“我想我知道了,神霄世界为什么能够如此伟大。”羊愈法师慨声道:“神霄大祖是真正的天公无私,他自举天妖法坛,方才撑起了这个世界的无限可能。”
“还有一点。”蛛兰若道:“也唯独是如此。他才可以说真正的放开了这个世界,给予所有参与者,他所能给出的最大公平。”
“如果说这只青铜鼎,真的是羽祯大祖。”熊三思问出了关键问题:“那他是在什么时候,在这里坐化升坛?”
“是啊!”鼠加蓝也反应过来:“羽祯大祖当年远走混沌海,此事有信史为证,是明文记载,做不得假。那他又怎么会回到神霄世界里来,在这里筑造天妖法坛呢?”
鹿七郎道:“他一定去过混沌海,这是史实。换而言之,他也从混沌海回来过。也只有羽祯大祖这样的存在,才可以在混沌海来去自如。”
“所以,那会是在什么时间他又为什么回来?”熊三四问道。
众妖彼此对望,皆是茫然。
这时候仍是蛛兰若
道:“我想我知道他是何时回来的。”
她对历史的熟悉,早已得到众妖信服,故都看着她,等她的答桉。
“诸位应该都知晓蜈岭血战。”蛛兰若以这一句开篇,认真讲述道“当初蜈岭血战之后,形势一片大好,我们大举反攻。整整十年,无日不战,无日不进,摧毁了除燧明之外的所有人族大城……也几乎要击破万妖之门,杀进现世!
但在关键时刻,元嘉大帝却在亲巡粮秣时,为人族一真道主所刺,重伤垂死,不得不返回太古皇城休养。这才给了人族喘息机会,让他们得以重新构筑防线。”
鼠加蓝生得恶相,好好说话也像是在与谁斗狠:“这些我都知晓,同羽祯大祖却有什么关系?”
鹿七郎则是若有所思。
蛛兰若道:“一真道主的恐怖无需多言,元熹大帝乃绝巅之上的存在,为我妖族最强者之一,却依然被行刺得手……且是在我妖族军营里得手!
一真道主是如何潜进后勤营地的,一直是历史谜题。
劳心军务、经历了连番大战的元嘉大帝,仓促之下迎接另一位绝巅之上的挑战。
一息时间被打开了一百年。
当时他们的交战之处,产生了时光乱流、因果旋涡,虽千军万马不得进,天妖环顾不得干预。
史书未载,但一直有一种说法,说元嘉大帝当时之所以伤而未死,乃是得到了我妖族一位绝世强者的及时支援。”
鼠加蓝的光头上,黑莲闪耀:“你是说……”
蛛兰若道:“那位绝世强者的身份,一直没有个说法。但我很怀疑,他就是羽祯大祖。”
“不是不存在这种可能,但多少牵强了些。”羊愈法师道“反代现世是倾族血战,不知有多少我族强者出手。不至于非羽祯大祖不可。存不存在那样一位强者都是两说,元嘉大帝当初并未伤及根本,不到百年,又有巅峰大战。我
更倾向于那时候是他独自击退的一真道主。再者说,羽祯大祖当初前往混沌海的时候,明确没有超脱。”
鼠加蓝这一次难得地没有唱反调“羊光头说得对,此类野史太多,空谈大事,不足为凭。”
至于羽祯与元熹大帝互为政敌,一度相争生死,更是争位之后才舍下所有基业,远走混沌海,性质几近于放逐。万没有回归之后主动援救仇敌的道理……他们倒是并不提及。
盖因以羽祯大祖的胸襟,在种族战争之中,是完全做得出援救昔日政敌的事情的。
“我同意兰若姑娘的猜测。”抚着青铜鼎的鹿七郎道“羽祯大祖能够安然回来,从容往返混沌海,不就是一种超脱的证明吗?”
“此事天妖亦可为。”羊愈法师道∶“我教鹏迩来菩萨,就曾完成过孤身往返混沌海的壮举。”
鹿七郎道:“对鹏迩来菩萨来说,此为壮举。对羽祯大祖来说,他悄然来去,未曾泛起任何涟漪。这当中的差别,难道还不明显么?”
他们这些个妖族天骄,在这里讨论历史隐秘,讨论得认真。
镜中世界的姜望,听着却是一愣一愣。
一真道主是谁?
在妖界呆了这么久,他当然知道对妖族来说,元熹妖皇是多么伟大的存在。
而这个一真道主竟是孤身潜入妖族军营,险些刺死元熹妖皇,成功遏制了妖族攻势的存在,那应当也是人族的伟大传奇才是!
我再怎么读书不多,史书也是读过好几箩筐了,为何对这个名字竟如此陌生?
有些历史在人族被抹去,但妖族可不会帮人族涂抹。反之亦然。妖族在远古时代的恶行于人族这边是血桉堆成了山,那《太古经传》上可是一字未见。
在妖界挣扎求存的这段时间里,姜望也着实是对照着检阅了不少历史记忆。明白历史亦是兼听则明,不是谁写的字多,谁就真实可信。真相客观存在,但不必然留存。所谓的历史真相,在很多时候都只局限在某一个视角里。
前贤司马衡写在《史刀凿海》开篇的那一句,“鲁钝之人,唯观史而得自知。无舟可渡,削刀凿海。”
真是写尽了对历史的敬畏。
姜望第一次读到,也是肃然起敬。但唯有经历了更多之后,方能稍稍理解,那一份发自内心的敬畏,竟是从何而来。
站得再高,也要仰望星空。而哪怕是踏进星河,也要追忆历史。
当下他只能按下疑惑。
这一真道主之名,若能回归现世,自有机会探寻。
蛛兰若这时候又道:“我之所以猜测羽祯大祖曾于那次出手,并不只在一事。”
“在那次遇刺之后,元熹大帝多次流露出退位让贤的想法,在公开场合、在私下奏对中都有。可环视彼时之妖界,有谁当得起元嘉大帝的这个‘贤,字呢?”
“元嘉大帝晚年,说起平生三件自傲事。其中第二件就是同羽祯大祖相争。元嘉大帝早已是绝巅之上的存在,若是羽祯大祖未曾成就,他何至于念念不忘?”
羊愈法师已经被说服了。
当然还可以有许多反驳。
比如争位妖皇是元熹大帝一生中最关键、最势均力敌的一场斗争,自然让他难以忘怀。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从历史中遗留的那道空白,到眼前这座毁坏的天妖法坛,再到这只疑似羽祯大祖肉身所化的青铜巨鼎。
的确找不到比蛛兰若所说的更合理、更恰如其分的历史画面,来将之一一填补。
最后只是道了声:“诚哉斯言!”
鼠加蓝更是道:“壮哉斯名!”
众妖都沉浸在那段历史中,既有感于羽祯大祖的伟大,也震撼于人族的强大,那只身潜入军营刺杀大帝的一真道主,究竟是何等样恐怖的存在?
是和元嘉大帝一般,已经落幕了吗?还是依然活着,且在时光里变得更加强大?
倒是蒙面的太平鬼差镇定非常,一身肥肉,颤都不颤一下。
太平道主分念亿万,一缕分念就足以支持他争局神霄。那是何等匪夷所思的强大?
人族有一真道主,妖族有太平道主,也并不输了什么!
这时候有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
“如果说兰若姑娘所言,就是历史的真相……当然我自己也是认可这种推断的。”
众妖回头,才看到站在平台边缘的蛇沽余。
这大约是她在众妖齐聚后第一次主动说话,也因此把自己从‘被忽略,的状态中挪走。
邪异的赤纹爬上脖颈。紫发娇颜,在云海前摇曳生姿。
“那么问题来了。”
她慢慢地问道“羽祯大祖若已超脱,成就了绝巅之上,又为何会在这神霄世界里,自举为天妖法坛?”
“甚至于……是他自己自愿奉献,还是被谁埋葬?”
“且这座天妖法坛,又是被谁毁掉的呢?”
这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难以回答。且一个比一个,更叫思索其问的妖怪不寒而栗。
是啊。如果说羽祯大祖已经成就绝巅之上,且在自混沌海回归之后,还出手救了元熹大帝一次。为什么还会有眼前这座天妖法坛呢?
一位成就绝巅之上的伟大存在,怎么会死得如此无声无息,死得甚至没谁可以确定他是否超脱!
这太不合理,完全无法解释。

兰若所推断的这些,难道都不是真正的历史真相?
站在天妖法坛破损的台阶上,蛛兰若回望蛇沽余。
一者如幽兰,一者似艳月,两种美丽遥相对应。
蛛兰若慢慢说道:“赤月王所问的这些,也是我所关心的。我现在给不出回答,但我想,答桉应该就在这神霄世界里。”
两位美丽女妖对望,一倚云海,一倚法坛,真是一卷绝美风景。
正在欣赏的鹿七郎遽然转头,瞧着青铜巨鼎里的那点火星。
有个男女不辨的声音响起来。
响彻时空。带着困惑,迷惘———
“神?”
此问延续千万年!
问世间,何以谓之“神!?”
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在蛇沽余的身后,有一尊巨大的、三头六臂的神像,自云海之中拔升而起!
此非独有。
很快就是第二尊、第三尊、第四尊…
有持***者、有青面赤眸者、有披法衣者、有裸上身者……
妖族神道昌盛,众妖对神祇并不陌生。
本身太古皇城的封神台就在不断创造神祇,专修神道的妖族也颇多。那些登记在册、得到太古皇城认可的,都算是正神。号称是“造册廿万里三万三千神。”
此外各域各地,神道小教也是层出不穷。无法得到承认的邪神,远比正神更多。
仅仅摩云城一地,那些个所谓神教就是此起彼落。猪大力作为太平鬼差去屠神灭鬼,每晚都有活干根本杀之不绝。
但何曾见过如此多,何曾有如此胜景?
此时众妖所见——
神辉照耀,绕流神山。
不断在视野中涌现的,是一座座泥塑,一座座金身,一座座……神!
云海之中,神像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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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 第九十一章 神浮云海
茫茫多的神像,自蛇沽余身后腾起。
这壮观的一幕,将她映衬得如似仙佛。
场内众妖皆惊。
此是何种手段?
这蛇沽余的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蛇沽余自己,显然也是迷茫的。
她深刻了解苦笼派的思想,同样厌世,但并不遵从苦笼派的行动纲领。
对于那些冠冕堂皇,与苦笼派所思所行完全相悖的伟大存在,她的确缺乏敬畏,但也并无敌意。
之所以出声问那几个问题,是因为心中确有疑惑,确实对“伟大存在无声无息消失”这件事情,感到不安。
再怎么游离于外,她也是这神霄局的参与者,其他参与者需要面对的危险,她也同样需要。谁愿意死于无知
她当然也有她的特殊力量,意外撞进来神霄之地,经历了这惊心动魄一幕幕、见识了神霄世界的特殊性后,她亦有心中所求……但绝对不包括这神像林立、浮沉云海的一幕。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在神像浮海的第一时间,便本能地一个挪身,已然隐在神光里。长靴再转,已踏足天妖法坛上。只是立在远远避开其他妖王的角落,保持着对所有同行者的戒备。
与太平鬼差的距离相对较近,却也隔开了足够的反击空间。
她对这个世界深感怀疑,也并不奢求自己被信任。
“这些神像与我无关,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握持双刀防护自身,同时警觉地说道。
直指问题根本,第一时间澄清自己,免于围攻之祸。
鼠加蓝将信将疑地挪过目光。
鹿七郎的手早已从青铜鼎上移开,目光也不再缠绕于那点火星,按住腰间细剑,蹙眉不语,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太平鬼差手中长刀交错,斩神的“职业习惯”,让他有些跃跃欲试。
蛛兰若美眸一转,将各方神情尽收眼底。脚步一退,退到天妖法坛的另一角。她已然赢得了不老泉,当然还有机会利用不老泉赢得更多,但是并不打算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出手。她宁可观望到放过机缘,也不想失去已经赢得的一切。见好就收亦不失为大智慧。
羊愈双掌合十,默念佛号,脸上也很无辜。
但他心中对眼前这云海浮神的景象,其实是洞明一二的。
蝉法缘大菩萨所布的第一局,是借助知闻钟之力,让他在神霄世界里全占全得,为古难山赢得所有。
现在当然是已经宣告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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