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沉浮

想起燕妮的遭遇，沈桐就很是惋惜，所以今天无论燕妮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帮一把。他道：“燕妮，找我有什么事吗？”
说起正事，燕妮没有了刚才的神情，抬起头道：“沈桐，前些天我在发改局楼底下看好三间临街门面房，此地人流量大，又靠近学校，开饭店最合适不过了，于是我找到一个姓张的主任谈，很快就谈好价格并交了500元定金。我原以为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没想到我今天再去的时候，那房子已经有人开始打扫收拾，我一询问，那人居然说这房子他租下了。”
“当时我脑袋都是懵的，冷静下来我就赶紧找那姓张的主任理论，他说后来的这人出的房租比我高，何况人家有关系，你重新找地方。我气不过，争了几句，没想到他说我无理取闹。既然房子是租不下了，我说那把我的定金退了。那人说退可以，过段时间，定金已经进了财务了，一时半会拿不出来，这不摆明了是欺负我嘛。”





官途沉浮 第0419章 狭路相逢（十九）
沈桐听完，同样感到气愤，怎么能这样！他皱着眉头问道：“那个姓张的主任是办公室主任？”
燕妮道：“我也不清楚，我听其他租房的人说，房租都归他管.”
沈桐思考了一会，道：“这样燕妮，你先回去，今天上午我还有事情，待下午了我去趟发改局问问情况，5点以后你给我打电话或直接过来找我，行不？”
燕妮眼睛里顿时沁满了泪水，哽咽着道：“沈桐，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找你，你要是觉得为难，就不必麻烦了。”
“什么话！”沈桐站起来道：“这事你不用操心了，就算是租不成房子，也给你把定金要回来，放心。”
送走燕妮，沈桐在回去的路上思考着这事如何处理。平时，沈桐与发改局并没有过多来往，与局长仅仅是一面之缘，不知道愣头巴脑地去找他，会不会给这个面子。思虑再三，沈桐还是不打算求助他人，决定只身一人去会一会发改局局长。
回到县委办，迎头就碰到正要出门的县委办主任张立伟。关于督查办人员分工一事，沈桐先前就想和张立伟汇报一下，可张立伟总以工作忙推脱，并说，这是你督查办的事情，自己把握就行，完了和我说一声就行。表面上看起来很随意，其实张立伟对沈桐已经产生了看法。
对于张立伟的“冷淡”，沈桐不是傻子，早有所察觉。至于何时产生了隔阂，其实在打击私挖滥采阶段就有了裂痕。直接导火索就是吴江凯让沈桐到检察院督办原凤岭口检查站刘二辉的案件。
放在以前，吴江凯很少用原秘书谢天亮，这种事一般都是张立伟去办。可自从沈桐来了以后，他发现吴江凯对自己渐渐疏远，反而对后起之秀沈桐偏爱有加，这不得不让他审视自己的工作方式和态度。
因张立伟私自调整秘书科科长职务，吴江凯本身就心有不悦，但他没有过多外露神情。直到这次乘着吴江凯南下浙江，张立伟又没有提前汇报，就把秘书科就解散，重新抽调人员。另外，督查办成立抽调人员一事，张立伟同样没有汇报，这些事虽然是小事，但往大了说，这就是政治事件。
要知道，每一任县委书记都会把人事升迁或调整越过组织部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或提出异议，这就是权力，这就是权威。张立伟这是在公开挑战吴江凯的权威，换做谁，谁能容忍？
另外，吴江凯也有自己的想法。张立伟虽在自己执政初期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但他毕竟已经人到中年，位及副处，一来上升的空间有限，二来同样是官场“老油条”的他不容易掌控，反观沈桐，初入官场，没有太多城府，容易掌控，且年轻聪明，上升空间特别大，适时给他点小恩惠，他就能感恩戴德为自己服务，死心塌地地忠诚于自己。
张立伟当然能看清楚这一点，可他无能为力改变这一现状。既然改变不了，那我就可以毁掉他。这一做法虽歹毒了些，可为了生存，别无选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个残酷的社会里，成功的人毕竟是少数，只有“厚着脸皮黑着心”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才能登峰造极，成就一番事业。对于沈桐来说，不过是张立伟仕途上的一个小小的绊脚石而已。搬掉他，便是一路坦途。
沈桐急忙走向前去，问道：“张主任，您要出去啊？”
张立伟一边锁门一边道：“嗯，出去办点事，你有事吗？”
沈桐连忙道：“张主任，关于督查办工作人员分工一事，我还是想和你汇报一下，您看您时间允许不？”
张立伟抬起手看了下腕表，道：“我现在没时间啊，工作一大堆，忙都忙不过来，改天，行？”
沈桐有些失落，只好道：“那行，我起草了份督查办工作人员分工方案，打算待会开会宣读一下，还打算请您出席一下，如果您有事您先忙。”
张立伟听到此，眼珠子一转，又假装思索了一下，道：“要不这样，我把我手边的事先推一推，你把工作方案拿过来。”说完，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重新打开门。
张立伟态度的急速转变，让沈桐都有些惊诧，不过张立伟愿意抽出时间听汇报，也算是给自己个面子。沈桐快速回到办公室，把昨晚起草的文件拿到张立伟办公室。
张立伟接过分工方案，指着一边的沙发道：“你先坐下，我先看看。”
沈桐坐下后，张立伟拿起手中的笔准备修改，可几次要落笔都收了回来，悬笔深思。过了一会儿，道：“你去把韩主任叫过来。”
按照县委办分工，县委办副主任韩乐飞分管秘书科、信息科和机要科，而另一位副主任张小石分管综合科和后勤。督查办是从综合科里剥离出来的，理所应当由张小石分管，那张立伟叫韩乐飞是什么意思呢？
上次因为老魏嫖*娼一事，沈桐万般无奈之下拳打了原城关镇派出所所长张洪庆，导致自己受伤。韩乐飞代表县委办来看望自己，并代张立伟捎来几句话，含沙射影地让自己主动承担责任。这件事，后来沈桐妥善解决好了，可对韩乐飞的做法有所疑问。
这件事到底是吴江凯的意思，还是张立伟的意思，甚至是他韩乐飞的意思？不得而知。不过从后来的种种迹象表明，韩乐飞与张立伟走得比较近，关系十分密切。而张小石因兼任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工作特别忙，对县委办这块要松懈许多。这么看来，张立伟这是要让韩乐飞插手张小石的分管领域，为巩固自己的地位。
沈桐把韩乐飞叫来，张立伟把手中的方案递给韩乐飞道：“你看看这分工情况，有没有什么异议？”
沈桐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印证，变成了现实，让韩乐飞把关，这不明摆着要瓜分张小石的权力嘛。
韩乐飞仔细看了一遍道：“由殷艳红督办经贸系统是不是有些不妥？她毕竟是从粮食局过来的，自己督办自己单位会不会要包庇的嫌疑？另外，刘望田督办农业系统也有些不妥，他一审计干部，怎么能懂农业呢？还有，划分的乡镇也不合理，你沈桐就应该主动到偏远乡镇去，怎么能把最好的城关镇由自己分管呢？聂少新呢？他就分管内务？本来就人手不够，坐在办公室能督办出什么问题来，我觉得还是让他下去为好。”
浓烈的火药味扑鼻而来，沈桐感觉到，韩乐飞这是“踢馆”来了。沈桐看着韩乐飞狡黠的神色，沉住气解释道：“张主任，韩主任，我是这样安排的，殷艳红对经贸口熟悉，可以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去督办一些项目，而把刘望田放在农业口，他是审计出身，但现在农村的财务一团糟，正好让他下去查办这一项，对于我的分工，因为城关镇事情比较多，我自愿多承担一些。而督查办刚刚成立，内务比较多，所以我让聂少新留守办公室，随后在……”
“行了！”听到聂少新的名字张立伟就来气，原本已经是打发了的一个人，居然又回到了县委办，让他颜面尽扫。加上沈桐不谦虚的态度，更加让他反感，所以他毫不留情打断道：“韩主任说得不无道理，我也有同样的想法，这块还是重新调整一下。”
沈桐压着火气坐在那里，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地表演双簧，这分明是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韩乐飞压根不理会说的一二三四，自顾道：“我看哪，殷艳红一个女人家，督办宣传口比较合适。沈桐刚才也说了，刘望田审计干部出身，干脆让他来督办经贸口，煤矿企业的项目不容忽视啊。而聂少新呢？他比较年轻，我觉得可以让他到偏远乡镇去，可以多加历练一下。至于沈桐嘛，你作为督查办主任，除了要抓好全面工作外，把政府系统挑起来，比较合适。”
韩乐飞的分工可谓是绵里藏针，表面看十分熨帖，实则处处是陷阱。把聂少新一脚踢到偏远乡镇，明显是对此人不感冒，正好迎合了张立伟的意思。而让自己督办政府口，他明明知道县委和政府这边有一些隔阂，加上自己前些天才把财政局的办公室主任停了职，这不是非要自己难堪吗？
“这个好！”还不等沈桐说话，张立伟就发表了自己的观点，道：“韩主任的这一分工比较合适，我看就这样，你说呢，沈桐？”
张立伟都表态了，沈桐再反驳就有些不识抬举了，严重点就是不尊敬领导，他只好点点头道：“我尊重张主任和韩主任的意见。”
张立伟站起来道：“那就这么定了，刚才沈桐不是说一会要开会吗？我还有事就不出席了，要不让韩主任出席一下，会议结束后形成会议纪要，呈报吴书记阅览，行？”说完，与韩乐飞交换个眼神，这一切都让沈桐看在眼里。




官途沉浮 第0420章 狭路相逢（二十）
沈桐回到自己办公室。重重地一拳砸在办公桌玻璃板上。心里有怨气却不能发泄出來。他张立伟对我有看法。可以当面提出來。借他人之口來否定我的工作。很明显这是要联合起來孤立我。
不过让沈桐感到庆幸的是。张立伟有看法至少摆在明面上。如果他要暗地里给你下眼药。使绊子。那可是防不胜防啊。一只新生的小鹰怎么能斗过阴险老辣的老狐狸。人家喝过的米汤都比自己吃得饭多。对付沈桐毫不费力。绰绰有余。
聪明的人使用阳谋。既让你敢怒不敢言。又让你心服口服；愚蠢的人使用阴谋。既是当时取得了短暂的胜利。到最后都沒有好结果。很显然。张立伟属于前者。
沈桐并不怕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沈桐清清白白。光明磊落。不怕你在背后捅刀子。倒是张立伟。在位子上就遵纪守法。纪律严明。秘书科和督查办抽调上來的人。至少有一半的人是走得他的门路。这些事难道吴江凯能不知道。
自从成立了这个督查办。沈桐就沒有顺顺当当过。一路磕磕绊绊。很是艰辛。不过吴江凯那么信任地交给自己。就算困难再大。受的委屈再多。也要咬着牙坚持下來。
“沈主任。人都到齐了。你看现在开会不。”聂少新推门进來道。
沈桐看了下表。正好十点钟。便抛开刚才的不愉快道：“好。我马上就过去。”
聂少新正要出门。沈桐连忙叫住道：“少新。你过來我和你说个事。”
聂少新好奇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沈桐严肃的神情。以为又要让自己回原单位。紧张地不敢出气。
沈桐道：“刚才张主任看了分工方案。他们建议你督办石河镇一片。你有什么意见。”
聂少新作为新人。哪敢有什么异议。只要不让自己回原单位就行。松了口气道：“让我干什么都成。我尊重张主任的意见。”
看着聂少新无所谓的样子。沈桐也宽慰了许多。道：“少新。咱俩的关系就不必多说了。督查办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多加担待就行。”
“沈主任。这是什么话。”聂少新道：“我感激你还來不及。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沈桐点点头道：“好。那我就谢谢你了。我们现在就去开会。顺便你去叫一下韩主任。”
“韩主任要参会。”聂少新惊讶地道：“按道理说。督查办不是该“小张”主任分管吗。”因为张立伟和张小石都姓张。大家为了区分二人。私底下叫张立伟“老张”主任。叫张小石“小张”主任。
聂少新虽比沈桐大。但明显沉不住气。沈桐摇摇头道：“这事我们管不了。‘老张’主任怎么安排我就按他的意思來办。”
聂少新也觉得自己话有些多了。赶紧捂住嘴巴退出去了。
到了督查办。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聊天。刘望田则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殷艳红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前织毛衣。还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声。一行人看到沈桐进來后。沒有丝毫畏惧感。继续各忙各的。全然把沈桐当成了空气。
倒是聂少新很识相。站起來腾出位置让沈桐坐。其他人见状。投來了鄙夷的表情。
不一会儿。韩乐飞端着水杯。拿着笔记本走进來了。其他人见状迅速归位。殷艳红也赶紧收起毛衣。掏出笔记本准备开会。
这一切沈桐都看在眼里。不过他不以为然。心道：“这段时间先让你们逍遥一段时间。过些天总会把你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各就各位后。韩乐飞端坐在中央。拧开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抬头扫射了一圈。并微笑着挨个点头示好。对沈桐道：“开始吧。”
刚才沈桐还比较放松。但正儿八经进入状态反而有些紧张了。他清了清嗓子道：“现在开会。这次会议是我们督查办成立以來的第一次会议。非要关键。也非常重要。督查办的成立。是县委吴书记亲自批示的。他对我们的工作给予了期望和厚望。我们肩上压着艰巨的任务和重大的责任。所以今天这个会是十分必要的。”
“今天会议的议題很集中。就是明确职责。合理分工。议程有三项。第一项是大家相互认识一下。第二项是由我來宣读督办分工情况。第三项由韩主任讲话。下面进行第一项。可能大家对我还不是太了解。我先简单地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沈桐。中**员。现年25岁。毕业于东江大学中文系。于1999年通过县统一招考机关事业人员考试。分配到石河镇政府工作。并于去年10月调入县委办工作。承蒙吴书记和张主任偏爱。让我來担任督查办主任一职。”
沈桐在讲话的时候。看着下面的人吊儿郎当地埋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面部露出不屑表情。而韩乐飞面无表情地端坐在那里。只有聂少新在看着自己认真地听。
沈桐继续道：“可能在大家心里。觉得我沈桐不过是刚刚入世的毛头小子。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能坐上督查办主任的这个位置。在这里我有必要说明一下。我能坐上这个位置是吴书记和张主任经过商量研讨后决定的。并且由县委组织部发红头文件正式任命的。每一道程序都具有合法性和严肃性。并不是我沈桐可以左右的。”
沈桐把吴江凯和张立伟抬出來。就是要告诉大家。你们还不要不服气。有怨气可以去找吴江凯抱怨去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在坐的各位我都应该尊称一声‘老哥哥’、‘老姐姐’。你们参加工作早。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和生活阅历。这都是我沈桐今后要向大家学习和借鉴的地方。还希望大家不要吝啬。咱们一起努力。不辜负吴书记的嘱托。不辜负县委的重托。不辜负张主任的殷切关怀。我相信一定能把督查办的工作搞好。大家有信心吗。”
“有信心。”聂少新大声地來了一句。而其他人齐刷刷地斜视着聂少新。冷笑一声偏着头转了过去。
沈桐继续道：“督查办不同于纪检委。我们的主要工作就是督办今年县里定下來的中心工作。县委常委会决定的重大事项。上级或县委主要领导批示的重要事项。以及重点项目工程的进展情况等等。然后汇总起來一并呈报给县委主要领导。为下一步工作提供决策依据。同时。我们将定期编发《督查通报》。通报表扬或批评各有关单位。对于一些落实不到位的单位和个人。我们有权力进行质问和质疑。并限期整改。如果整改不到位的。呈交县委主要领导进行问责。”
“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关键是看大家如何对待这些事。我沈桐在此表个态。你们不仅可以督查其他单位和个人。同样可以督查我。如果我有什么违纪违法的行为。欢迎大家检举我。举报我。但是。如果大家要是在下面有什么猫腻。我不知道还好说。假如我知道了。我绝不留情。”
沈桐最后一句话故意加重了语气。把刚才还是漫不经心的众人吓了一大跳。纷纷抬起头來看着沈桐。就连韩乐飞都倾斜了下身体。用怪异的眼光扫射着沈桐。眼神的交流甚至比说话还管用。沈桐用笃定的眼神与大家对望。丝毫沒有任何慌乱。一些人连忙转移视线。望向远处。
“甭管你们再不服气。至少我还管着你们。”沈桐心里得意地想着。扫射了一下。沈桐道：“好了。下面进行第二项。由我來宣读督办分工方案……”
宣读中间。殷艳红和刘望田坐立不安。脸色越來越难看。直到沈桐宣读完毕后。两人几乎同时站起來道：“我有意见。这个分工结果我不能接受。”
这个分工结果是韩乐飞提议。张立伟敲定的。沈桐转头看着韩乐飞。而韩乐飞若无其事地盯着两人。好像这事与他无关。沈桐道：“分工一事是经过研究讨论的。不是我一个人定下來的。如果有什么疑问下來再说。好吧。”
沒想到殷艳红指着沈桐的鼻子道：“沈桐。你小小年纪别学得这么官僚好不好。什么下來再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下來再说这件事就沒影了。今天必须定下來。”说完。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刘望田也开口了。道：“让我督办经贸口。那么多企事业单位。我一个人那能督办过來啊。再说了你们分工为什么不征求我们的意见。凭什么你们随随便便就定下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就是……”其他人也纷纷议论了起來。
“刘望田。过了啊。”韩乐飞坐不住了。大声喝道：“就事论事。扯那么远干嘛。那你说说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你觉得你应该去那个系统比较合适。”




官途沉浮 第0421章 狭路相逢（二十一）
刘望田坐在沙发上。侧着身翘着二郎腿道：“除了经贸系统那个口都行。”
“殷艳红。你呢。”韩乐飞问道。
殷艳红拉着脸道：“我要去金融系统。”
韩乐飞又转过脸问沈桐：“你的意见呢。”
沈桐本來就对韩乐飞指手画脚不满意。他机灵一动。直接把皮球踢给韩乐飞道：“我听从韩主任的意见。”
韩乐飞愣怔了一下。道：“我又不是督查办主任。这是你督查办的事情。我怎么能随意干涉呢。”刚说完。韩乐飞就后悔了。刚才在张立伟办公室还发表言论。现在又说不干涉督查办的事情。这不给授人以柄嘛。
沈桐见韩乐飞上了套。心里十分得意。道：“韩主任是县委办副主任。是我的领导。自然有权力对督查办分工情况进行监管。”
韩乐飞赶上架子下不來台。只好道：“你们对分工情况还有谁不满意的。”
其他人沉默不语。眼光纷纷投向正在气头上的刘望田和殷艳红。
韩乐飞扫射了一圈。道：“既然大家都沒有了。下面我说两句。正如沈桐说的。分工情况不是某个人可以决定的。是由县委领导研究讨论的。尽管你们对分工不满。但这一决定不能随意改变。”
“我们都是为县委服务的。为人民服务的。工作沒有高低贵贱之分。那容得你们挑三拣四。哦。你说你不想去宣传口。经贸口。那应该谁去。聂少新分到偏远乡镇都沒有任何怨言。就你们理由多。如果你们觉得不合适。那和聂少新换一下。你们愿意不。好啦。这事就这么定下來了。要是还想不通。开完会后到我办公室单独说。如果你们纠缠这件事沒完。对不起。你们从哪里來的就回那里去。县委办容不下你们这些大神。”
韩乐飞的话让众人哑口无言。但心里还是不服气。
“好了。我原本还想多说几句的。现在就简单说两句。希望你们督查办以后紧紧围绕县委县政府的中心工作。各司其职。各尽所能。把领导交办的事情不折不扣地落实下去。”韩乐飞说完。就操起办公桌上的水杯气呼呼地走出去了。刘望田和殷艳红见状。紧跟在韩乐飞身后一同出去了。
两人临出门时。沈桐捕捉到一个细节。发现刘望田和殷艳红相互吐了下舌头。这是什么意思。
韩乐飞回到办公室。生气地把杯子往办公桌上一放。拉开夹克拉链。坐到座椅上。刘望田和殷艳红跟进來关上门坐到沙发上。几人对望。沒有说话。
终于刘望田开口了。道：“韩主任。本想着给那小毛孩出出难題。这下倒好。他把皮球踢到你这边。害得你下不來台。都怨我们。”
殷艳红也道：“韩主任。你放心。接下來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那个沈桐。你就别生气了。”
韩乐飞望着天花板道：“这个小滑头。沒想到他挺机灵的。对付这种人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比他更加聪明。办事既留不下任何把柄。又要狠狠地给他上眼药。才能起到一招致命的效果。”
刘望田有些顾虑。道：“韩主任。那沈桐有吴书记罩着。你说我们再努力也拧不过大腿啊。”
韩乐飞看着刘望田一声冷笑。道：“张主任把你们抽调过來是干嘛來了。还不是想让你们有一个更好的前途。可沈桐就是摆在我们面前的绊脚石。必须搬走。你们才能有出头之日。”
“张主任现在在吴书记不讨巧。而沈桐是吴书记身边的大红人。张主任得不到重用。你们能有进步的空间吗。对付沈桐其实很简单。离间计知道不。就是要让吴书记对沈桐产生不信任。就和原來的秘书谢天亮一样。张主任略施小计就把他给赶走了。凡事要动动脑子。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