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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楚寒衣青
徐丹瑜假装自己并没有听懂这句话,只垂着头说:“妹妹,她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得明白了,我只求妹妹一件事情……”
“兄弟姐妹之间,哪里用得上求字?哥哥快别这样说了。”徐善然声音舒缓,“这倒叫妹妹十分为难了。”
“是,我知道了。”这话应得很是卑微,徐丹瑜又说,“她这个样子,也只求安安稳稳地嫁出去了。妹妹这样替她着想,若是她再做出什么对妹妹不利的事情,就是天理难容。”
竟然就这样没有其他话了。
徐善然沉吟过一会,点头敷衍过去,便与等候在一旁的棠心和含笑离开。
等三人上了停在山路底下的马车,含笑一边吃着瓜子一边有点含混不清地说:“姑娘,我觉得五少爷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了?”徐善然漫不经心问。
“说不太好呢,”含笑想了想,“就是不自然,肌肉绷得很紧,他的姿势也有点别扭,像是在克制自己又或者防备什么,下次姑娘要和五少爷接触,还是把奴婢带着身旁吧。”
棠心也说:“不知姑娘发现了没有,五少爷仿佛不怎么敢看你的脸,哪怕哥哥不敢看妹妹的脸?定是心虚,也不知五少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依奴婢来看,姑娘你不如早点……”
徐善然只是微笑。
含笑的观察源自于练武者的直觉,棠心虽说蒙中了关窍,但实际上不是源于细心,只是出于狠心——这丫头倒是和绿鹦完全不同。
她问:“你们猜猜看他叫我过来是干什么?”
这问句一出,两个丫头都不由面面相觑,一时答不上来。
棠心还谨慎些什么说话,含笑却直接说:“是叫姑娘抬抬手让周青好好出嫁吗?”
徐善然看向棠心。
棠心思索了好一会,才说:“奴婢看不出来。但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吧?”
“和含笑说得正相反。”徐善然慢悠悠说,“依我看,正是我过来了这一趟,我这庶姐才没法好好嫁出去。从过去的奸细到现在,也不知我这庶姐运气究竟有多差。”
两个丫头自然追问,可徐善然却不再说话。
一路只余下马车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不大一时,那马车就来到齐明山山脚下。
国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而这个时候,落在后面的徐丹瑜正呆在徐丹青的屋子里头。
被关了这么久,徐丹青在正常的时候其实很喜欢徐丹瑜过来。此刻她正殷情地给徐丹瑜泡那自己收集的无根水茶,又是拿点心劝对方吃点,又是拿自己近日给对方所做衣衫,将那件宝蓝色的衣物在对方身上比划,喜滋滋地说:“我的眼力果然没有退步,这衣衫的颜色与大小正好衬你。你身上这件虽说也不错,但大抵是针线房直接出来的货色吧?可哪有自己人做得更舒适?快换下来了试试我做的,有哪里不舒服我也好给你现改!”
看着那件要花不少功夫的衣衫,徐丹瑜的脸色飞快地变幻了一下,似乎隐隐透露出些矛盾。
但也仅只如此了。
他很快伸手按住徐丹青的双手,对徐丹青沉声说:
“姐姐,我已经有办法了。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必然能够代替徐善然嫁给杨川!……”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本来是要昨天发的……但是不说也罢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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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 第六十六章 计划
在古代而言,一家子里头,要抢自己姐姐妹妹的丈夫,最直接的做法是什么?
最直接的做法在男人或者长辈身上下手。
后者能够直接决定你的婚姻归属,而前者则将最后的遮羞布都扯去,不管由男方直接向父母提议娶你还是被自己家里发现,只要双方不想两败俱伤,最终总是能由着你嫁给对方的。
现在对于徐丹青而言,由长辈做主的这条路早就封死了,剩下的只能从男人身上下手。
徐丹瑜当然不知道杨川私底下的那点不好对人说的癖好,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一个十分普遍的推断:哪个正常的男人会将到了嘴的鸭子给放掉?只要徐丹青出现在杨川休息的房间里,略略投怀送抱那么一下,自然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温香软玉。
何况此事也根本不需要杨川的配合,只要徐丹青事先出现在杨川的房间里,在对方进来的时候尖叫出声、引来徐家的人,自然能够很轻易地搅黄徐善然的婚事,又代替徐善然嫁过去——国公府肯定是要脸面的,杨川的身体问题不会成为国公府拒绝亲事的理由,但如果这个即将与国公府结亲的男人本身品行不佳到被外人议论的地步,那国公府就怎么样也不可能把女儿嫁过去的。
而要视线这一切的前提是,这个闯进杨川屋子里的少女地位不能太低。
她或者是徐国公府的庶女,或者是其他人家的小姐。
否则的话——假使她是婢女、普通农户的女子——有太多的人可以将其直接打死,杨川本人可以吃了不认、杨氏的人可以将其直接药死,乃至国公府的人甚至外头知道消息的人,也不过轻蔑一笑说“泥潭里的癞蛤蟆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的模样——”
徐丹瑜带着小厮悄悄坐回自己位置的时候,还有些明显的神思恍惚。
他刚才做了一个弟弟能够帮助姐姐的所有事情:他帮着她逃出了那个小小的院子,帮着她进了齐明山,再帮着她骗过一群下人,将她放进他早早打听好的杨川的帐篷之中。
他就是有再多的人手,也不可能将触手都伸到皇宫里头来。何况他其实没有太多的人手。
所以待会徐丹青被发现的时候,他肯定逃不了关系,徐府的任何一个人都会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他对自己的姐姐也够仁至义尽了。徐丹瑜有点艰涩地想。
他唯一没有说的,仅仅是徐丹青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周青这样的事情……
这一天齐明山山顶上的太阳与山风都有些大。
皇帝带着文武百官在最巅顶的地方祭拜完道教与佛教的众位神明之后,宴席便正式开始。
宴席分作两个区域,由皇帝领着的男宾席与由太后与皇后领着的女宾席,中间仅用屏风分隔开来。
虽说这次的宴席帝后都有出场,但由于参与的人实在众多,因此规矩并不特别严格,别说两者交好私下坐在一起的、又或者那只要是宴席上就不可能不发生的针锋相对阴谋诡计,就是中途嫌酒宴无趣,三五相邀一起溜号的也都有。
更遑论说只是想透过屏风,看看自己未来丈夫与妻子的那些少男少女。
杨川正是一群“想看看”中的某一个人。
作为杨氏的嫡子,如果光光从外表上来说,这个有些苍白的男子看上去并不像是马上要死的人,当然也更不像是淫邪之徒。
事实上他面容英俊,身子或许是单薄的,这从他时不时低头咳嗽可以看出来,但那些层层叠叠的衣服很好的掩盖了这份单薄,配着一点不显矮的个子,反而显得长身玉立。
他此刻正在周围的小树林里,隔着参差错落的树叶看着宴席上的一群人。
他的目光在那些女人身上一一掠过,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国公府的五小姐,排善字辈的。
他挑剔地看着那个距离自己很有些远,模模糊糊地人影。
这一次的国宴杨川本来不用过来的。但因为早知晓徐善然必然会来,所以他不顾家里的反对,强硬地跟着上山了。
他早厌烦家里这个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的态度了;他理所当然还厌恶着自己的兄弟姐妹那看似关切,实则同情的神态。
是的,是的,是的,我身体不好,我要靠着你们吃饭,你们中哪怕最不学无术的人都能从我身上找到优越感——“哈,我虽然被骂了我虽然怎么也不行,但我总不像那个一直躺在床上的人一样可怜!”
杨川冷冷地想着。
自己看不到自己的眼睛,所以他从不知道,在他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自己眼底流转着怎么样的刻骨阴毒。
就在跟着杨川的小厮不自然的挪动肩膀和脚腕的时候,杨川又将注意力放在徐善然身上了。
相较于国公府态度传过来时,家里如同被馅饼砸到惊喜和忙碌,杨川更多的是恶心感。
任何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死的男人都不会对妻子的家世有所谓。
而关于自己的妻子,杨川也早早就跟父母说好了:要小户人家的,要长得足够漂亮,要天生媚惑入骨的——
然后他就看清楚了徐善然的模样。
那场中的少女似乎被人召唤,暂且离席带着丫头到了另一桌坐下。
她走路的时候是靠着边走的,离杨川最近的时候,只有一个胳膊的距离。
杨川清清楚楚地看见对方的面孔与眼神。
就好像一簇火苗突然在内心点起。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面容皎美却气质孤高如冰雪的女人。
就是这一刻,那些恶心感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念头:这个婚事再好也没有了,他要娶她,他一定要娶她,要看着她身上的所有依仗都被剥去后赤身裸体、羞愤欲死的表情——
徐善然笑着与年龄和自己差不多,曾在各个府邸中见过几次面的女孩说笑。
不需要转脸看向那被屏风挡在外头的小树林,她就知道树林里头绝不止停留着一双眼睛,事实上过去的她何尝不是在宴会进行到嗷一半的时候躲在树林之间,悄悄地去看林世宣?
“姐姐想什么呢?这红豆糕我吃得还好,一点不腻人,姐姐快吃一口!”坐在旁边十分娇俏的女孩笑着冲徐善然说话,那红豆糕也已经用手帕托在手上喂到徐善然唇边了。
徐善然接过来轻轻咬上一口。
甜软香滑,和那些半热半冷的菜肴相比,确实可口许多。
她的面上再没有一丝半点的孤高冷傲,只用温软的语调与旁边的小姐妹说话。
说话的同时,她还漫不经心地想:
不管徐丹瑜想要做什么,现在也差不多了吧?只有这个国宴中忙乱的时间,是最好叫人钻空子的时候。
徐丹瑜确实准备得差不多了。
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人真正能够算无遗策。
因此徐丹瑜就没有料到,被他送进杨川帐篷中的徐丹青,最终会因为心里的不安和基于那些女人天生的智慧光明正大地走出来,然后就如同一个真正的婢女那样,伏低做小地询问在附近帐篷中忙碌的中年男人——生命中穿金戴银的前十一年生活里,她不需要太多的判断,就能够确信这个中年男人正是杨府的总管。
而总管既有知道绝大多数事物权力,又不会真正认识每一个丫头。
果然在徐丹青将那身掩藏在外衣下的婢女衣服传出来,又低眉垂目走到杨府总管面前,说是去找杨川少爷的时候,那总管根本没有疑心,只挑剔地看了一眼面前丫头乌鸦鸦的发顶,说:“少爷现在小树林那边,你要去接少爷的话,往这条路走。”
徐丹青按捺住因为惊喜而狂跳的心脏,认真记下总管说的每一个字,跟着就轻移步伐往那山道上走去。
这一路上还有许多来来去去的小姐与丫头。
但徐丹青不认识她们,她们想必也不会认识徐丹青。
徐丹青摆脱了杨府中人的视线之后,就飞快将手上团成小包裹的外衣抖开,趁着一时看不见人快速披上整理好。又自袖中拿出一件件的金银首饰,飞快地钗入发间。
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刚才那周身灰扑扑的婢女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面目陌生的千金小姐。
走在树林中的徐丹青很快就来到了一条小溪旁边,这正是外头参加宴席之人要回到帐篷住所的几条路之一。
那总管之所以这样肯定杨川会往这里走,只因为杨川身体不好,所以身旁的小厮家中总管或者主人耳提面命地规定杨川的各种行为——什么时候走哪条路回到帐篷中休息,当然也在被规定的各种行为。
徐丹青站在水边紧张地打理了一下自己,跟着飞快地闪进靠近来路的一颗大树之后藏好。
她深深吸着气,对自己重复:
“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如同耳语一般的声音就像青烟一样飘着,飘着,一直飘到树冠上头,也跟着飘到藏在树冠中的两个人耳朵里。
他们本来正一人靠着一枝大树叉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在徐丹青走进视线范围的时候就先暂停交流了,等徐丹青在一系列事情做完,藏身树后又自言自语的时候,树冠里的两人也开始面面相觑。
左边的邵劲轻轻一跃,就不发出任何声响的跳到了更隐蔽更牢固的地方。
他伸出手,在同样跳过来的宁舞鹤掌心中写:“她是……徐丹青吧?她怎么会在这里?”
宁舞鹤以皱眉摇头来回答邵劲。
邵劲低头从茂密的树叶中看隐隐绰绰地人,又写:“我们等等?”
宁舞鹤点了一下头。
两个人都不再行动,只蹲在树中间静静等待。
这一次的等待并没有太久。
很快,被徐丹青密切关注的小路尽头就出现了两个人影。
徐丹青胸口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喉咙间。
但这一刻,她忽然前所未有的冷静起来。
她居然还有心思扶一扶自己身上的环佩,确定每一个都被牢牢地固定在自己该待着的位置之后,才在那一对主仆到达之时突地自树后闪出,如同脑海中演练过千百遍那样被路上的石头绊倒,发出小小的如乳莺初蹄般惊呼之声的同时,准准地朝杨川所在的位置倒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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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 第六十七章 天上掉馅饼
邵劲:“……”
宁舞鹤:“……”
宁舞鹤:“……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邵劲:“……我知道,我敲晕了三个人。”
以上对方发生在徐丹青扑向杨川怀中的一分钟之后。
之前早就说过,再心思深沉的人也做不到事事神机妙算。比如过去的徐善然不曾算到邵劲的道德底线,现在的徐丹瑜不曾算到自己双胞胎姐姐的智慧,正在思索把徐善然娶到手的杨川就更算不到,自己不去招惹女人女人居然会来招惹自己,而徐丹青当然也算不到,一切都十拿九稳的时候,居然会从天而降一个重击,直接叫在场三人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总之从树上跳下来,接连敲晕了三人的邵劲和宁舞鹤深觉此刻不是说话的地点,一人扛一个一人扛两个的将这几人弄到了远离必经路线的更僻静之处。然后他们才停下来交谈。
宁舞鹤说:“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邵劲汗:“手太快了。”
宁舞鹤无语:“我都怀疑你没认出他是谁。”
邵劲:“要不要这么小看人?我又没有脸盲症,不就是杨川吗?”
宁舞鹤:“所以你真的明白徐丹青朝杨川怀中撞过去的意思吗?”
邵劲鄙视:“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抢婚?”
这回汗的人换成了宁舞鹤:“说得也太粗俗了,所以我就不懂你敲晕他们干什么……”
邵劲的惆怅蹲下来,戳了一下昏睡中杨川的白嫩的脸蛋:“唉,好像看着徐丹青撞上去再尖叫一声把人引来是比较符合我的利益啊。”
这动作叫宁舞鹤大感受不了,抓着邵劲的手臂又把人给拧起来了:“好歹是个公子哥不是兔儿爷,给他留点脸面吧。”
邵劲:“……我什么都没干吧!”
“不管你干了什么,总之你现在是个什么想法?”宁舞鹤直接问,“打算放弃了?”
邵劲说:“我没什么想法,就是想也许杨川真的是五妹妹需要的人呢?”
……需要的人。宁舞鹤虽然明知道邵劲不是那个意思,还是被这句话给噎了噎。他心道自己这个混迹帮派的男人有时候都不习惯邵劲说话的粗俗,也不知道那个惯会装腔作势的徐善然是怎么和邵劲好好交谈的。
他说:“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听过没有?你这是自己断绝自己的希望。”
邵劲说:“你别说了,你越说我越后悔……”
宁舞鹤:“活该。总之现在?”
“不能把他们都留在地上吧。”邵劲说,“总之你先去叫五妹妹过来?”
宁舞鹤呸了声:“要去你去,谁耐烦见她。”
邵劲切道:“多大人了,还将那点芝麻绿豆大小的仇记这么久真的好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时候特别像要不到糖的小孩子。”
吵吵闹闹之间,邵劲已经看准方向,一溜往之前溜号的宴席位置跑去。
中间的过程不必详说,当徐善然得到消息的示意,找了个理由从座位上暂时离开的时候,她还特意朝男宾的位置看了一眼过去。
只这一眼,她就与同样看过来的徐丹瑜目光相碰。
徐善然冲对方微微笑了一下。
然而尽管之前对徐丹瑜的笑容充满了“我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样的成竹在胸,等到徐善然带着丫头走进树林,真与邵劲会和,并且到达事发地点见到躺在地上的三个之后,她还是感觉到一瞬间的说不出话来。
宁舞鹤早在远远见着两个人一起走来的身影后就掉头不见踪影了。
跟着徐善然的两个丫头中,含笑窃笑一声,拉着不太愿意的棠心也站到一个稍有些远、听不到声音却能看见两人动作的位置。
昏迷的三个人旁边,邵劲与徐善然一起站着。
邵劲先打破沉默:“就是这样,徐丹青不知道怎么的跑出来往那个冲进杨川怀里……”他本来还想再说一次‘抢你的婚’,但想到刚才宁舞鹤痛苦又说不出话来的表情,决定自己还是换一个委婉点的说法,“……制造既成的被侵犯的事实?”
这一句话显然没有比那个‘抢你的婚’来得婉转多少,如果此刻宁舞鹤在这里,一定能够发现徐善然之所以能和邵劲安安稳稳的交谈,只因为早在刚见面的许久之前,徐善然了解了邵劲完全没有恶意只是对熟悉之人说话很容易跳脱,嘴上稍稍没有把门之后,就直接选择性无视对方的用词,只关注对方要表达的意思了。
求同存异,这对她而言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为什么你要敲晕他们?”徐善然不至于想不通杨川与徐丹青同时出现的原因,她不解的只是邵劲的行为。
“……手太快了。”邵劲将对宁舞鹤的解释复制黏贴。
徐善然并不像宁舞鹤那样和邵劲两人一人一句的嘴炮着,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男人,静静想着这行为背后的含义。
结果邵劲自己先有点不自然的抓了一下脸:“其实也没有其他什么,确实是手太快了点……就是觉得,如果你真的需要杨川呢?”
……果然是这样。
“我需要,你就帮我?”徐善然问。
这问话的画风而后徐善然平常的模样不太相符,邵劲一时有点说不好自己此刻的感觉,总之他谨慎地说:“这个我说不好。我尽可能的帮你。”
徐善然竟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帮你,而是——我尽可能地帮你。
听了太多肝脑涂地的表忠心,或者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告白,此刻再听见邵劲的话,竟然意外的亲切。
也许是因为她知道邵劲此刻说的就是他将会做的。
也许是因为她知道邵劲将会做的远比他此刻说的还要动听许多。
而……
徐善然的目光转到脚下的三个人身上。
她的目光在杨川的脸上停留得最久。
甚至不需要太多依靠前世的记忆,仅仅刚才她走过屏风前,感觉到那道灼热又蕴含太多恶意的视线就能够表明杨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要在地位比不上他、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身上找成就感的男人,一个离死只差一步的男人。
她当然不怕。
只是通过一件意外事情而生的对比,有趣的人越发有趣,索然无味的人越发索然无味。
徐善然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但她随即就哑然失笑。
——她早过了少女怀春的时节,一瞬间的心动不能影响她之前就做下了的决定,但天平上并不平等的两端确确实实因为这件事情而在较轻的位置上添加了颇重的一块砝码。
一个男人能够为了女人的心意放弃自己唾手可得的利益。
这个利益的获取甚至不会让他的道德蒙受上一丁点的阴影。
他又一次做了她根本没有想过的事情。
她依旧没有要改变决定的意思,但也许,她可以调整一下自己的计划。
“邵大哥。”徐善然低声说,“你想要开始着手处理怀恩伯了吗?”
邵劲没有立刻答话,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神采飞扬!
徐丹瑜是被人自宴席中叫出来的。
他跟着那并不认识的人在通幽曲径中曲曲折折地走着,在鸟叫虫鸣声中一路走到尽头,并不意外地发现了站在那里的徐善然。
这是早有计划的。
他在心里默念,他走上前,低声的叫了一声“妹妹”,在听见徐善然声音的同时,也感觉到自己手掌痉挛似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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