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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幽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苍海荒岛
他悄悄地离开这里,带着大将飞奔回学校。先到食堂,想借几条麻袋。结果可想而知,被校工拒绝了,还被人家奚落了一顿。那年代麻袋也是紧缺物资,你一个穷学生一张口要借几条,口气未免太大了。
虞松远不认识别的人,只能再去求张老师。
刘工与张老师都在家,张老师怕狗,见虞松远带着一条高高大大的大黑犬进来,吓了一跳,“你一个补习生,不好好用功,整天带着条狗乱逛象什么样?”
虞松远也不解释,却对大将说:“大将,你吓着张老师了,快向张老师鞠躬,赔礼道歉。”大将规规矩矩地坐下,庄重地向张老师叩了三个头,然后,歪着脑袋,友好地看着她。那意思很明白:“你满意了吗?不够我再来。”
“哇-靠,这狗这么通人性哩。”
张老师少女的玩性尤存,见大将英姿飒爽、干干净净、威风八面的样儿,却这么乖巧听话,便试着伸手去摸它的头。一般摸狗是不能随便摸脑袋的,但大将不一样,它有天然的分辨危险程度的能力。
虞松远说:“没事,张老师你大胆一点。”大将乖巧地瞅着张老师,她伸手抚摸它的脑袋时,竟然舒服地眯起眼睛来,尾巴左右摇晃,一付色迷迷、很享受的样儿。
“哎呀天哪,这么听话啊。”张老师两口惊喜大叫,又问,“它不会是听懂人话吧?怎么你说什么它似乎都懂。”
虞松远说:“当然能听懂。我到图书馆查过了,这应该是一条血统纯正的德国牧羊犬,比警用的级别肯定还要高级。它有良好的可控攻击性,异常聪明,绝对忠诚,绝对守纪律,能听懂人的语言。从它的表现看,它只能是一条训练有素的高级军用犬,而且年龄不会超过一岁半。”
张老师夫妻同声惊问:“军犬?!”
虞松远说:“对,只能是军犬。张老师,我今天来有急事求您帮忙的。”
张老师说,什么事,你说。虞松远便把发现獾洞和准备借麻袋捉獾的计划说了一遍。
“真的假的?现在遍地是人,那还有獾呆的地方,十几年前就不见踪影了。要真有,我和你一起去捉。”刘工惊异地道。
张老师童心未泯,也欢呼雀跃,“我也去,我还从来没见过獾是什么样呢。再说多一个人帮忙,成功的希望更大。”
虞松远也说:“您最好别去,捉獾说起来浪漫,可捕捉和清理它时,其实是很恐怖、很残忍、很血腥的,会吓着你的。”
张老师说:“你们要这样想,獾对大堤的潜在破坏风险很大,我们就是不抓,也应该报告给灌河防汛委员会,他们也会去捕杀的。至于害怕,不是有你们两个大男人在嘛。”
虞松远说不过她,于是大家只好共同前往。
张老师去借麻袋,刘工便与虞松远一起,准备辣椒粉、火纸、木屑、切水果的尖刀、铁锨等物品,然后在大将的带领下,顺着大堤赶到三角洲内的灌木丛内。
虞松远让大家噤声后,然后仔细察看,因为是白天,他确信没有獾逃出。然后,用铁锹将每个洞挖开,高处的两个洞分别架设麻袋,并用木棍固定。
在挖掘洞口的过程中,铁锹不时铲到土里的金属物,发出尖锐的声音。虞松远伸手在泥土里拿起一个锈迹斑斑的油泥团,用手一捏,原来是一个旧弹壳。
刘工也用手找出几个:“天,有人曾说河边过去是刑场,看来真不假。”张老师立即紧张地向四处看看,并抓着刘工的衣服。
虞松远说:“这都过去多少年的事了,再说大白天的,我和刘工两人都在呢。”说着,又在低处的洞口底下挖个坑,用于点火,在坑的后面,也用木棍支起一条麻袋。然后分工,刘工与张老师两人负责上面的一个洞口,大将负责一个洞口,自己负责点火熏。
为增加他们夫妻的紧张感、趣味性,虞松远故意说,“狗獾虽小,但性格凶猛,攻击性极强,从洞穴大小看,这些獾大的可能有二十六七斤,它力量很大,能一口咬断人的几只手指。只要让它冲进麻袋,就不会有问题了。”
张老师立即有点紧张,刘工手握铁锹,很男人般地安慰道,“你放心,不要怕,有我在这呢。”
大家就位,虞松远将木屑倒进坑内,开始点火,当火燃起,立即浇上辣椒粉,并将烟不断吹进洞内。过了几分钟,狗獾果然奈不住了,一只成年狗獾从洞内猛地冲出,越过火坑,一头扎进麻袋里。
虞松远继续往里猛灌烟。
这时,张老师不时发出尖叫,显然不止一只进了麻袋。又过了一会,里面实在没有动静了,虞松远才熄了火。提着麻袋走向张老师他们,只见刘工正死死地压住袋口,怕獾再跑回洞里,张老师则兴奋得哇哇尖叫。
虞松远上前提起麻袋,整整三只,加起来足有六七十斤。它把麻袋口扎在一起,让刘工用手提着。
刘工不敢提,虞松远告诉他:“獾视力天生差,麻袋里没有光线,隔着麻袋,只要看不见,它就以为是安全的,就不会攻击。”刘工这才试探着提起麻袋。
来到大将看守的洞口,只见麻袋不小心倒了,大将安静地坐在一边,四只体形硕大的狗獾早已断气。虞松远上前检查,狗獾都是全身完整,只是脖子下面同一位置,都有两个圆圆的致命伤口。就仿佛是被锋利的尖刀,从颈部插入咽喉深处,一击毙命。
三人都惊叹不已,张老师更是对大将夸不迭口。虞松远拍拍大将的头,夸奖道:“做得好,真厉害。”大将并没有象往常一样兴奋起来,还是静静地坐着,侧耳细听着什么。
虞松远急忙抓住兴奋得快跳起来的张老师的手,张老师和刘工不解地望着他。虞松远指指大将,同时将食指竖起放在嘴上,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它发现什么危险了?大家赶紧安静下来,都紧张地盯着大将。





铁血幽灵 第三十二章 义犬救主
大将此时仍安静地坐着,眼睛紧紧地盯着洞口。突然,它猛地从地上凌空跃起,同时,洞口内如箭一般射出一根有小碗一般粗的尖利黑棍子,直直地向虞松远等三人面部射来。
黑棍子与大将在虞松远等人面前的空中相遇,大将一口咬住棍子头,落到地上。黑棍子迅速扭动,将大将一圈圈地紧紧缠绕了起来,并越束越紧。
“蟒蛇!”
虞松远与刘工同时惊呼,不停扭动的大蛇,正紧紧地将大将束在核心。张老师被吓得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两手紧紧抓住虞松远和刘工的腿,眼睛紧紧地闭起来。刘工也吓得将手中麻袋扔在地上,双手直抖,不知所措。
虞松远将张老师交给刘工,提着刀不顾一切地就冲了上去。
他知道,大将咬住的是蛇头,吃疼的蟒蛇会用尽全身的力量试图缠绕、束缚、拧碎大将的骨头,只有绞杀大将它才有生还机会。而大将也只能紧紧死咬住蛇头,只有在最短的时间杀死这条大蛇,它才能获得生还的机会。否则,这么大的一条蟒蛇,能轻易将大将的骨胳揉成碎片、粉末。
虞松远用尖刀疯狂地刺入蛇身,一次又一次割开蛇腹,将它的肠胃内脏不停地扯出体外。他仿佛能听到,大将骨胳被强烈挤压发出的“咯咯”的清脆声音。
蟒蛇吃疼,一边缠着大将不放松,一边用长长的尾巴象鞭子一样横扫过来。虞松远跳起避过,继续切开蛇腹,并用刀在在腹内乱绞,争取将其内脏绞碎。
刘工与张老师这才跟着醒过神来。
刘工也拿着铁锹冲上来,不断地将大蛇的内脏往外扯。巨大的腥臭味一时弥漫在灌木丛林间,令人作呕……
终于,大蛇的肌肉不再紧缠了,蛇身慢慢变软,它的长尾巴不停地抽搐着,它缠绕在大将身上的束缚,也一下子松开了。
当虞松远将大蛇完全剥离后发现,大将已经昏了过去,但嘴仍然紧紧地咬着蛇头下的七寸位置,两颗尖利的獠牙,已经将大蛇刺穿,几乎已经将小碗一般粗的整个蛇头给咬了下来。
虞松远心疼地呼唤着大将,一边将蛇头从它嘴里取下,然后,将它轻轻地抱到高处干净的地方,让它平卧着。张老师带着哭腔扑过来,虞松远挡住她并告诉她:“大将还活着,只是昏了过去,缓缓就没事了。”
张老师这才止住哭声说:“你俩快去收拾,我照顾它。”她伸出手,不住地帮大将抚平身上已经肮脏得粘乎乎的毛发,一边心疼地呼唤着,一边哭哭啼啼地不停地念念叨叨着什么,谁也听不懂。
刘工此时胆气也已勃发,他已经将大蛇装进一个大麻袋。而狗獾们依然躲在黑暗的麻袋里,安静地呆着。虞松远抓紧时间,将獾洞的洞口,都用土埋上。
他不敢肯定这个洞里只有一条蟒蛇,如果再有一条这样的大蛇,大将已经昏迷,只凭他和刘工,还要保护弱不禁风的张老师,根本不是蟒蛇的对手。
张老师这时尖声惊叫:“快来看,大将醒了。”
虞松远与刘工跑过去一看,果然,大将已经睁开眼睛,虽然一动不动,却正用眼睛欣喜、调皮地看着他们。
张老师立即高兴得跳了起来,虞松远摸着大将的脑袋说:“大将厉害,真是好样的。你今天救了我们三人的命,小爷我要好好犒劳你。”大将受到表扬,兴奋得直眨眼。
“它怎么还不动?”张老师有点着急,显然情况有异常。
刘工毕竟是学理工的,他解释说:“刚才被蟒蛇紧缚,大将的骨胳和内脏肯定都受伤不轻。现在,还不能动。但肯定不会有大事,狗的骨头本来就比较软,同时,正是它太聪明救了它的命。如果不是它先死死咬住巨蟒的头,结局就很难预料了。”
张老师听罢虽然不再着急,但还是心疼得要掉泪。
“都八十年代了,竟然还有獾,甚至还有蟒,真是难以置信。再说,獾洞里怎么会有巨蟒呢?”刘工心有余悸地问虞松远。
“人迹一至,这些东西很快就灭绝了。可这片河滩,除了当刑场,没派上别的用途。再加上大河两岸,大片大片的原生态芦苇荡,才会存活下这些动物。人越来越多,要不了几年,这些动物就没有了。”虞松远说。
他将洞口彻底填死,又解释道,“至于这个洞,我估计可能这原来就是个蟒洞,大蟒在冬眠。而獾们外出觅食,发现这么个地方比原来的洞穴还要好,于是就选择了这里,并重新挖掘形成了目前的规模。其实,我早晨看着这一大堆新土,也想不明白。现在出现大蟒,反而好解释了。”
大将又将头抬了抬,没成功。虞松远抚摸着它的头,对它说:“不急,继续躺着再缓缓,一会我抱你走。”
张老师关切地问:“它什么时候才能好,我们要不要把它送医院?”
“你吓傻了吧,人都看不过来,你以为校医或县医院,有给它看病的医生么?”刘工戏谑道。
虞松远说:“不用送医院,我有数。最迟明天,它肯定就没事了。”
下面就该研究怎么搬回战利品的问题了,八只獾,一条巨蟒,加起来足有二百**十斤,还有一条负伤的六七十斤重的大狗,刘工有点犯难。虞松远将装活狗獾的两只麻袋口扎起来,然后背在身上,又抱起大将。
刘工一看就明白了,也将四只死狗獾装进麻袋扎好,然后用铁锹挑起装大蛇和装死獾的麻袋。张老师则将带来的工具全部收拾起来提着,大家一起往回走,回到虞松远的宿舍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虞松远将大将小心地放进窝内,然后对刘工说:“快洗洗手,先吃点东西,然后就处理,最好不要过夜。”
张老师说:“我回去做饭,一会拿过来吃,你们剩早处理。这里动物多,到天黑麻烦会很多。”
“你一个人敢走?要不送你一下?”刘工和虞松远都不放心。
“经过刚才这一仗,我胆子大多了。再说现在是白天,我快点走没事,有事我就高声喊你们。你们赶紧的,这一大堆呢,怪愁人的,尽快清理!”说着,就急匆匆走进林内,回去做饭了。
虞松远要先处理大蟒,刘工说:“这麻袋里还有这么多活的,我不敢弄,还是你来吧。”于是,虞松远让刘工到水池边剥蛇皮,自己将装活狗獾的麻袋扛到屋后。再扛回屋前时,獾已经都不动了。
只有一把刀,于是刘工停下,虞松远持刀在手,在水池边的水泥平台上一磨,然后,飞快地将一只獾剖开、剥皮、处理内脏。不到一个小时,就将四只刚才还活着的獾处理完毕。这时,张老师才拎着篮子过来。
饭是下的面条,做了一个白菜心炒鸡蛋、一盘咸肉炒罗卜丝。虞松远先将大将吃饭的盆拿来,倒上面条,然后拨上菜一搅,稍凉后放到大将窝内,然后扶大将慢慢坐起来,大将艰难地一口一口吃起来,越吃越香。
张老师看得是心花怒放,笑得花枝乱颤。
然后三人才开始吃饭,张老师还带来一酒瓶,两个酒杯。瓶里有二分之一的地瓜烧,三人一边喝着小酒,吃着面条,一边兴奋地讨论战利品怎么处理。
张老师说:“这么多,留下一两只过年吃,其余都卖了吧,松远你家里又刚遭过难,又正在高考,到处用钱的。”
刘工说:“小虞,这才几天,你让我刮相目看。考大学就考军校,直接当军官,一样天高地阔。你真是天生的军人苗子,太适合当兵了。”
虞松远说:“没有你们我也进不了补习班,我嘴拙,感谢的话也说不出。马上就过年了,狗獾我拿回去两只,其余的你们都拿回去冻着吃,或者送人处理关系。蟒肉更是大补,我们分了回去过年冻着吃,让老人们都过一个肥年。獾皮和蟒皮刘工您认识人多,找地方卖了吧。”
张老师不干了,她说:“你疯了吧,都给我们吃到夏天也吃不完的。都听我的,今年就过个肥年吧,獾我们一家一只,蟒肉分了吃,让家里的老人们也开开荤。其余六只獾和獾皮、蟒皮都卖了,给你考大学用。就这样,不要再争了。”
“姐。”虞松远已经改口了,他说:“真用不了这么多钱,我有数的,多了也没用。您是我姐的姐妹,也是我的亲人,我在这里其他不认识一个人,以后肯定还有好些事要麻烦你们。您千万听我的,吃不了可以送人处理一下关系。”
“再说,我拿多了也没有,现在农村包产到户,肚子已经能吃饱,鱼啊肉的,真的比城里要来得容易。您要不信,我已经看好一地方,等春节后用一个星期天,我和刘哥两人保证给您戽几百斤大刀鱼、大红鱼和大鲈鱼。”。
张老师见他言辞诚恳,只好默认。刘工却震惊道:“几百斤鱼?还鲈鱼?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发现?”
虞松远笑着说道:“就在一会您回去时走过的河沟里,求您千万要保密,否则一暴露,就让人偷着、抢着戽了。就是不戽,用旋网也能把它干掉大半。”
经过捉獾这件事后,张老师对这个毛头小子,已经深信不疑,于是也就不争了。饭吃完,就开始紧急收拾战利品。很快就全部剥完并处理完毕,但内脏怎么处理是个难题。困难年代,人们连鱼肠子都要淘干净煮着吃掉,不要说这么大的獾的内脏了。
最后,还是张老师的意见占上风,蟒的内脏除胆外,全扔掉。獾的内脏,除心肺和肝外,其余也都扔掉。
于是,虞松远将蟒胆单独取下,放到一个碗里,其余处理好的全部挂在门前的铁丝上。零下六七度的温度,不一会就全冻好了。其余的下水,虞松远全部用盆端到远远的河边扔掉,让这里的其余动物们处理。水池上的血渍已经结成冰,只好等明天阳光下化冻后再清理干净。
天黑前,一切处理完毕,虞松远将两只獾和一半蟒肉留下,并锁进屋内,让大将安心养病。大将已经能抬起头来,高兴地哼哼两声。其余的装进麻袋,帮刘工送到教工家属宿舍。
当晚,张老师用新鲜的蟒肉、白菜包了饺子,真是香飘万里。整个老师家属区都弥漫着蟒肉的鲜香味,鲜得老师们流涎,鲜得家属们心醉。




铁血幽灵 第三十三章 落难的小女孩
晚饭后归来,给大将带了点饭,让大将吃掉睡下。便骑上自行车,将两只獾和足有几十斤的蟒肉送回家。十几公里的路,顺着308公路,很快就到了。母亲和众婶娘见虞松远竟然送回两只这么肥的獾和这么多的蟒肉,惊喜得合不拢嘴。
虞松远便将捉獾和大蟒的过程,给大家说了一遍,众人听后都觉得奇异。特别是当听说大将舍命斗蟒蛇时,大家都紧张得不行,啧啧称叹。
佘文芳便拿出刀将动物肉分成四分,一家一份。各家也不矫情推托,皆大欢喜。虞松远又将蟒胆恭恭敬敬地送给陈老师,让他泡酒喝。
陈老师看着拇指大、碧绿的蟒蛇胆,叹道:“这是极品那,这东西现在这年代可谓是万金难求。”又对虞松远父亲虞新河说:“虞大哥,这东西能得来可是天意,只有教授和你有资格留着啊。”
虞新河笑道:“你教他们十年,你们的师徒情义何止一枚蛇胆,你不收才有违天意。这不是蛇胆,这是他们兄弟们的孝心,不要推托了。”
“我是老寒腿,捂捂就没事了,陈老师不要推,你更需要哩!”
王凤与于月月则轮流地抱着虞松远的脑袋,狠狠地亲热了一顿。他却在心里感叹,于月月婶子和王凤婶子的体香,又让他醉了。
听说他还要连夜赶回去,母亲急着给他装粮食和炒黄豆。于月月说豆子不要炒了,我刚炒的,这小子最喜欢吃我炒的豆了。小婶佘文秀和王凤说饼子她们也剩一点,三人赶紧回去拿去了,顺便把肉都送回去。
虞新民说:“老三,过年后等天稍微热一点,赶你星期天有空时我去一趟。你说的这块风水宝地,可能还有宝贝。獾和蟒绝不会就仅一窝,还有可能有其它的好东西。天热了以后,你要小心,不要独自在河滩上,你功夫再深,没有准备的话,一旦让大蟒缠上,一个人也对付不了他。”
虞新河说:“你小爷说得对。尤其要注意防蛇,四月份后天一开始热,这东西就不再冬眠了,厉害得很。这次既是大将拚死护主有功,还有一个原因是蟒在冬眠被烟熏起的。如果是夏天,这么大的蟒蛇,你们啊,可能要出大事。”
临行前,大家凑几十块钱让他带上,虞松远坚决不要。母亲说:“在家千样好,出门事事难,家里什么都没有了,这钱是大家伙凑的,你不拿着会伤了婶子们的心。”
虞松远动容,“我住着宝地,都快能自食其力了,你们看这车就是我用钓鱼卖的钱买的。婶子们放心,我身上不缺零钱,再说,过几天蛇皮和獾皮一卖,少说也有一二百元,高考用不了这么多。我拿这钱没一点意义。”
大家这才放他离去。
回到宿舍,大将已经能站起来了。见他开门拉亮灯,便想跳起来迎接他,可跳了几下愣没跳起,腿还不听使唤,气得它直撞木板。
虞松远走过去摸摸他的头,他正得意着呢,亲人们的夸奖与激励尤在耳边,于是便豪情万丈地对大将道:“大将,别急,明天你就能重新奔跑了,相信你小爷。你小爷我就是一只拍不死的臭虫,打不死的蟑螂。再他妈倒霉的日子,你小爷我也能给你过得风生水起。”
大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起来还很坚定。意思仿佛是,那当然,苦算什么,再加上我,天下无敌!
这次回家,母亲给他带回的粮食除了山芋干、大麦采子、一大包烙饼、一大瓶盐炒黄豆外,还有大约十来斤的大米。于月月还塞给他一罐刚炼出来的香喷喷的熟猪油,足足有两斤,瓶子还是热的呢,说是“拌到饭里吃,顶饿。”
于月月给的这两斤猪油,让虞松远惊喜不已。有了它,今后需要烧烤时,就派上大用场了。
家里人已经不会再饿肚子了,想起刚被抄家时,家里一根针都没剩,锅碗瓢盆全部砸碎,粮食全部被拖走分了,猪被计划生育小分队当晚就杀掉吃了。那些日子,就是靠各家接济,终于熬过来了。小妹夜里经常惊醒,吓得凄厉啼哭,让他撕心裂肺,恨不得去杀人。
这次回去,看到父亲又在原址上起了一座低矮的小草屋,虽然比原来的房子小了若干,但总比草棚强,能遮风挡雨了。生活总算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虽然贫苦、虽然穷困,却其乐融融的日子。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走好自己的路,要用自己的努力,让父亲、让整个家族重新振作起来、骄傲起来。
但是,刚刚振奋起来的虞松远,很快又遇到了新的难题。
那天虞松远中午从食堂找到自己饭盒,捧回宿舍准备吃饭。到门前时,他忽然惊喜地发现,隔壁房间的门窗也都被用报纸仔细糊好了。或许,自己可能已有邻居了。
大将开门迎接他,他问大将:“有客人来了吗?”大将无聊地低声哼了两声,象是受到了冷遇,情绪低落。从大将的反应虞松远已经看出,这个新邻居并未推开他这个邻居并未锁住的房门。甚至,对大将也不是太友好。要不然,大将的情绪不会如此落寞。
晚自习后,虞松远象往常一样,穿过菜地、树林、小河和芦苇荡,往自己的宿舍走。忽然,心里感到一阵发毛,不踏实,后背阵阵凉嗖嗖的。总感觉后面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人在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盯着自己。
练武的人,对身边危险的感觉,是很灵验的。虽然他凭感觉就能觉得,这个跟着自己的人,对自己并无多大危险。但是,被人莫名其妙地跟着、盯着,那种感觉实在不好受。虞松远从不信邪,更不怕所谓的鬼魂,便未做理会。
开门进入房间,大将跳起来迎接他。他拿起洗漱用具,带着大将到门前的水池边准备洗漱。他惊奇地发现,一个瘦弱矮小的身影,慌慌张张地走到隔壁房门前,掏出钥匙快速开门进去,并迅速关上门,电灯也立即拉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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