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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间鬼差第一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柒少·Mx
“看好咯,你们这辈子,应该也就能看到这一次了。”九爷回到桌旁,口吻略带着些得意,边说边用小刀割开手指,深红的血水顺着铜片微微凸起的顶端滑落,在宣纸上点缀下如梅花盛放般热烈的场景。清水缓慢的注下,血水冲散弥漫,将薄如蝉翼的宣纸浸透成几近透明模样。“看到了吗?”九爷看着我俩小声道,“字……?”铜片上的文字消失无形,只留下些不同四周略显光亮的杂色。“等等!”不对!没等九爷摇头,我已是猛地一怔,我死死盯着铜片的底部,几只模样大小近似蚂蚁的小虫,正从那里慢慢的往外爬, 乌黑干瘪的身体,聚集拼凑在一起的模样在纸张上像极墨痕,但在前颚迅速吸食四散的血水时,身体却迅速的肿胀,微微透出暗红的光芒来。
我一个激灵直起身,倚在桌角上缓慢的深吸了口气,我觉得头顶一阵发麻。我先前几番看到的根本不是错觉,铜片上所谓的文字,真真切切的是活物!
“这些尸虫,只有在陈年的尸首里才会见到,而且,必是僵尸。这些虫蚁自身本不可活,于幽暗之中遇血则复生,待血饮尽,于光亮之中则再僵死,就同毒蛇金蟾一般,是制蛊的产物,但只用于赶尸术法。用尸虫去干了血气而不坏尸体相貌,但尸体却随之去了血气而去了生气,便不再担心留有一口活气而成活尸,尸体下葬,尸虫再无血吸食,便也无害,这是大多尸匠都会的伎俩。”
“可要做借这些小玩意儿做尸文却着实不易了。” 九爷说着轻拉了一把身旁的灯线:“时间拿捏可容不得有一丝差错,毕竟……”灯丝“刺啦刺啦”叫唤了两声,引来一群扑闪的飞蛾。我眯着眼向桌上看去,那群尸虫吃饱喝足体型已比先前大出了数倍,浑身鲜红的几乎像要发出光芒,被灯光一照也同屋顶盘绕的飞蛾一般剧烈的跳动起来。九爷的目光沉了下来:“这种尸虫虽可僵睡千年不亡,但一旦在吸食完血液未消化完前遇光,则必死无疑。”
那些尸虫渐渐停止了蠕动,软软趴在宣纸上,我似乎能听到那冰冷的充斥着鲜血的身体在灯光下炙烤发出的声响,我默默看着那些虫蚁化作一滩滩浑浊的血水,“能拿捏好黎明破晓前的一秒钟时间,以血做字,喂食尸虫,在破晓的瞬间让之僵化。能算的这么准的,我曾以为也不过是书文里一句可有可无的记载,毕竟,要做到如此,并不在人,而是在算天。这样的人,可不是你……”他瞥一眼黄符:“这样道法尚浅的晚辈。”他又看一眼我:“或是你,这样徘徊阴阳的小吏。”他哈哈大笑起来:“就算是老夫这样摸爬滚打了半世的老头,对付这样的高人,也只是稚若孩童啊!”
我咬着牙,飞蛾还在眼前胡乱的飞舞,面对九爷的嘲讽我说不出半句话反驳,我只觉得后脑冰冷的感觉更浓了一番,从一开始我们被一步步引入的,到底是怎样一潭不知深浅,毫无止境的深渊?
“你们能走到这一步还这么活蹦乱跳的,倒也是叫人惊奇,不过,这或许便是命数。”九爷将桌上收拾抹拭干净,他退到堂后的祠堂,又拜了三拜。他从中间那尊模样古怪的神像后头取出一本比七爷他老人家的电话簿还破破烂烂的本子,他一声感慨:“我这辈子,徒弟收了不少,但还没一个是真正称得上入门的。这东西是我师爷传给我师父,师父又传给我,再往上也已传了好几代,可没人知道是做什么的。”他慢步走到我跟前:“二十年前我就算到你要来,今天你来了,算是命中注定,你命里有此一劫,这东西,可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哟,神了,我顿时感觉热血澎湃,想张天师一本一百问就助哥一路过关斩将走过这天朝五岳,看这丫的这年代悠久的,怎么的也得是个通关秘籍啥的嘛!我伸手就要去接,“咳咳。”九爷咳嗽一声把手一抬,我一愣神,他老人家有些忍不住了:“我这师传了几代,你小子就不表示点儿什么?”哦,得~!我“扑腾”一跪,用劲儿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哎,小子还算聪明!”九爷笑道,他把那破本子交给我,我趁机 一撇身旁的黄符,这下好,打今儿起哥也算是师出有门了,看你小子以后还敢不敢拿挽尊帝压咱了!
九爷在桌旁坐安稳了:“既然这样,为师就再告诉你一件事。先前那段短诗,其实是张地图,至于在哪……天机不可泄露,但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要找到那地方,只有农历正月初一一天光景。”“师父……”喝,这丫好,还赶着过大年,我眨巴眨巴眼睛琢磨着给老爷子做个按摩啥的再忽悠点儿具体的出来,门却在这时被“砰” 的一声用力打开,我吓得浑身一哆嗦,诺璃站在门前,她目光冷冽的看向我和黄符:“走吧,我知道该去哪儿了。”
……
身后村落渐行渐远的灯火,月光透着林木的影子,隐约的照出诺璃吞噬在夜色里的背影,她的步调快的有些不与寻常,让我莫名一阵心慌,不知不觉里,我已经习惯了先前一路上,两人被迫的并肩而行的那份相互依靠的安全感,和随时感觉到的她身上微微的香气与温暖。
“诺璃!”我终于下了决心,冲上前一把扣住了她肩膀,诺璃定定站住,我因慌乱更添了几分烦躁:“我们到底要去哪儿?”“不知道。”她的声音压抑而冷漠,同身旁的风一样刺骨的让人有些心寒。“你到底想要怎样?!”我手里的力度加重了,锁住她想要继续前行的步伐。我的低喝在肆虐的初冬晚风里,传不到身后远处黄符两人的耳中,只有我和诺璃听得真切。
“就算没有九爷帮忙,我也一定能找到,你或许直到现在,连自己到底在找什么都不知道,可我不一样!”她的目光坚定,更多的却是悲愤,在月光下,将那滑落的泪痕照亮出微亮的淡光:“我一定会证明,一定会讨回公道,一定……”诺璃的每句话都说的咬牙切齿,但她身体的颤动,让人感到更多的,只是痛苦。这就是她一直隐瞒着我们的吗?即便现在,也依旧独自承受着的东西。
“我的确不知道,找到七件鬼器对我来说到底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你一直想要找到的是什么,但我相信你会找到的,我们会的。”我的手依旧扣着诺璃的肩,将她向着身旁用力拽了一把,她的长发相比最初见到的时候,已经失了那分简短的让人难以亲近的潇洒简练,落在我脖颈里冰冷温和。她试着挣脱,被我紧紧拥住,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连我自己都很难去说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不同于我对于媛媛的感觉,那种想要保护却又不敢靠近的感觉,经历了这一路,我不得不承认,我很在意诺璃,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才让我觉得安心。或许这一刻,不得不说,我的心里,早已根本没有了媛媛。
“谢谢你,差爷。这一路,所有的一切。” 诺璃的声音很轻,恰到好处的传到耳中,同她轻倚在我肩的温度重量一道,下一秒,便好似浮尘般烟消云散,不知是梦是真。她挣脱开我,全然没等我反应过来:“找个地方过夜吧,得趁今夜解开九爷给的那段诗,明早好再出发。”她又接着开始向前走,我浑浑噩噩的依旧站着,却听到身后黄符的声音:“兄弟,你们跑这么快干什么啊?”黄符从身后用力拍了把我肩膀,我猛地醒了,夜色里,诺璃的身影,依旧模糊不清,就和刚才发生的一切,混沌的全然不真实。
“怎么了?”黄符看我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所以的咧着嘴挤眉弄眼的嚷嚷,“没。”我懒得理他草草答了句往前走,我将目光从诺璃的背影移开,想深吸口气,却偏偏回头瞥见身后远处的张煜,我泛出一丝苦笑,不甘又有些释怀,我和那混小子之间那场扛了这么久的仗,这下,算是输的一败涂地了吧。
我移开目光,突然注意到了斜角凌乱的草木后,隐约掩着一座破烂不堪的房屋,“我们去那里吧。”我远远叫住诺璃,四目对视的瞬间,却又莫名有些尴尬,我抢先一步向着屋里走去。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屋门踹了开来,生锈的铜锁掉在地上,屋子里杂草丛生,一看便是已上了年头,供奉着的几座雕像也已被灰尘遮盖的面目不清。
看这阵势,倒是适合玩儿个笔仙碟仙的,找个阿飘姐姐谈谈人生顺便再私定个终生嘛。只可惜,除了门外的寒风和久没人烟的霉味,屋里并没感到什么异样的阴气,四周就连过路的孤魂野鬼都没有。我写了两张镇宅符“啪啪”往房门上一贴,我站在门外等了片刻,符纸在风里悉悉索索的摇晃,迟迟没有变化,我回头看向其他人:“没事,进来吧。”





阳间鬼差第一人 第五十四章 夜瞳(上)
第五十四章夜瞳
大伙儿紧跟在我身后进了屋,我在堂中间点起两根蜡烛,我向两边的雕像各敬了一把香火,虽然这地儿伺奉的是人是鬼难以辨别,但至少也是间祠堂,多分恭敬绝不是坏事。我点好香烛正打算把屋子打点打点,我一边装作随意的瞅着两旁的雕像故意躲开诺璃的目光。我突然忍不住“哟”了一声,这雕像上的俩小子看着咋怪眼熟的?
我眼睛一直,我向着那雕像东瞅瞅西瞅瞅,你看俩小子啊,一个高一个矮,一个胖一个瘦,拖着个长舌头,这俩要不是唱相声的,得,这要能立像,那怎么的也得是唱相声的祖师爷嘛,那怎么也得是咱民族艺术的先驱者,哪能在这荒郊野岭的?这怂样,那还能是谁?也就能是白萝卜和小强他兄弟俩小子了嘛!看来哥这人缘倒还真是不错,上哪儿都能遇上熟人!能在湘西这附近都是苗家村寨的地儿遇上座祠堂供奉无常,倒也真称得上有缘千里来相会。我脑袋突然又一灵光,我掏出几个钢镚往七爷八爷门前一丢,哥差点给忘了,上回涂豪口里所说的那位钟爷,白萝卜还没给咱个交代呢。
说时迟那时快,钢镚在供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阵阴风扬起,四周白光忽现,在烛火摇曳里照亮四周的荒草野藤,自有一分柔情温婉。哎,等等,不对啊,七爷你小子出场这怎丫的突然就走起文艺范儿来了?衣袖拂起尘土在眼前洒下一片迷离,长发飘飘,发髻间一朵彼岸花如血欲滴,更添一分妖娆之色,回眸如秋水望月,我暮然一震,我一跺脚,你说哥当年造的什么孽,就能让这么个绝世美女,靠着那俩钢镚的嫁妆嫁给了七爷个怂小子呢?!只听七姐一声轻笑如莺歌春语:“好久没见了吧。”
我绷紧的神经被七姐软腻腻的声音碰的一哆嗦差点没赶上弹棉花,我虎躯一震浑身冷不丁的一个激灵。你说这好端端大半夜的,哥正学那些个文艺青年打算玩儿忧伤呢,眼前突然就冒出这么个大美女,那岂不就跟正陪着女朋友逛街,突然对头那无照无良小商店里偏偏贴了张苍老师无码高清大海报似的嘛。哥眼珠子连带着裤裆子都一下子卡了壳,我好容易缓过神来,我二话不说赶紧从我那跟咱一块儿艰辛奔波了这么些日子都蜕了皮儿的仿真皮耐宁大背包里拿起件衣服就给铺桌上,我嘿嘿一笑:“来来来,七姐您赶紧儿的坐。”
你看啊,这年头习大大上哪儿都还带上彭妈妈,你说阎王爷他老人家整天五连黑还能成天五连跪不说,家里那位估摸着也天天赶着淘宝十点抢拍呢,咱还真没眼福见过。不过七爷个小子凭借着他那连鬼见了都跑的好人品,不,鬼品,虽说小子自个儿不咋的,但人家七姐可算上得厅堂下得闺房,在咱鬼差办可是名正言顺的第一夫人吧……得,谁让这丫的万绿丛中也就这一点红,不过,这都不是问题,相信只要有爱,创造地府更辉煌美好的明天,提高冥币发行率和鬼民投胎效率,那都不是事儿!
“七姐你怎么有闲儿上这儿来了?”我问,我想着这就不乐意了,我说白萝卜你小子这就不对了,虽说哥也知道你丫为了俩钢镚满天朝的跑没准儿还得接俩跨国业务挺不容易,但不向来都是你小子赚钱养家,人家七姐带着谢莉婷娘俩负责在家貌美如花的嘛。作为一老爷们儿,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你小子就算今儿蹲点儿给阎王爷泡泡面,让自个儿家媳妇出来抛头露面也不对嘛。我翻了个白眼在心里狠狠嘘了把那小子,哥还指望着你小子助哥一臂之力怒抢水晶呢,你丫的偏偏挑这点儿临阵脱逃,将来还怎么做说好的彼此的天使嘛!
“谢小白他虽然斗不过僵尸收不了厉鬼,除了洗衣做饭擦天花板,就知道在奈何桥头秉着维护投胎秩序的名义和小女鬼打情骂俏,不过……”七姐红唇微开,黯然叹了口气,我望着芸小主发髻上缀下的那面铜镜忽闪忽闪咱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我一抹脑门上的冷汗,好家伙,这日子过得太久,哥都快把这茬儿忘了,在七姐眼前,那可真不能胡思乱想。不管七爷个小子有多怂,怎么的也是亲姑爷,甭管啥锁,钥匙都是原配的最好!就算是跪搓衣板,要还得买不一样的尺寸,咱都嫌费钱!
“其实我今儿特地来找高公子你,就是为了谢小白的事儿……”七姐说着低下头,眉梢微皱起,莫名染起一分水晕,我心头又是一寒颤,我脑子一直想都没想就叫唤起来:“难道七爷又被人绑了?!”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我觉得打脖子根儿起浑身一哆嗦,诺璃一言不发,只有眼光直直落在我身上,我觉得浑身“刺啦刺啦”的,那都快闻着香味儿了。我赶紧回避开她的目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心里那个恨哪,恨不得抄起咱那被打进冷宫多年,拍的了阿飘砸的了核桃的诺基亚就呼自个儿俩大嘴巴。
张煜留在了祠堂外留意情况,黄符咂吧着嘴早已经在黄粱大梦里同他祖师爷一道拯救天下去了,四周除了偶尔打七爷八爷裤裆子下头散步溜达过的小强一家再没别的声响,我尴尬的看着诺璃,四目相望着,久久的沉寂,诺璃终于站起身:“你们先聊,我出去走走。”
“这样也好,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可以,我本就只想告诉高公子你一个人。”七姐幽幽说,我哭丧着个脸点点头,不管怎么说,至少这世上还有个美女需要咱。七姐顿了顿,发髻间的铜镜在火光里亮的晃眼,七姐的声音也在我心头猛地一震:“先前你说的那位钟爷,七爷不管在生死簿还是鬼差员工手册里都没找着,但我倒是大概有了些头绪。和七爷有关,还和一个人有关——那人,叫高承。”
高承?这名儿怎么光听着耳熟呢?我抵着额头皱紧眉梢,慢着,我咳嗽两声,就见我扎稳了个马步,我卯足了劲儿气运丹田,就听一声清脆浑厚的响声,“兄弟你干啥呢!”,身后黄符“嗖”的一声就跳了起来,他小子拧着鼻子一个劲儿的蹦跶。哎,我拍拍肚子,这丫的清了清内存可舒坦多了。
这会儿咱把那些个玛丽珍妮外带翠花儿全删没了我算是想起来了,高承不就是带着咱老高家走上人生巅峰,赢取白富美的那位正版高富帅祖宗嘛!黄符个小子这会儿眯着个小眼睛半梦半醒,张牙舞爪满屋子的蹦跶,估计还以为自个儿在大战马褂叔呢。
要说咱现在怎么说也是九爷的嫡传弟子了,那不但是个鬼差,多少还能算个尸匠。虽然这不还没来得及开班上课,但就凭哥这聪明的小脑瓜子,要想无师自通能有什么难嘛。我在脑海里回忆了片刻,我拿出张符纸,手捻朱砂迅速做咒,双手结印一声大喝:“磐石不动,北斗归位,七魄回归,赦!”
符咒不偏不倚的落在黄符眉心,他小子浑身一抽搭紧接着一个挺立,我找出一铜铃在他小子面前脆生生一摇,“喜神过门,生人勿近。”我一边叫唤一边拽着他小子连蹦带跳的到了祠堂外头。好家伙,小子这丫的怪沉的,我得意的一拍手,嘿,多亏诺璃在咱面前用过几次起尸术。我心里突然“咯噔”一声,只是一念之间,诺璃的样子甚至于发间的味道,却似乎都在脑海中清晰地浮现。我赶紧用劲儿吸了两口气,晚风往脖颈里“刺溜”的猛钻冷得我浑身打了哆嗦,我感觉顿时清醒了不少。
不过甭说,看来哥不但当鬼差杠杠的,这当尸匠看来也真有那么点儿天赋,可惜就是长得太帅了点儿!
我回到屋里在七姐面前坐下:“这下清静多了,七姐您有话就直说吧。”七姐点了点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七爷的死,恐怕和给高家做法的,是同一人。”“什么?!”我激动的一下子窜了起来,我恶狠狠的咬了咬牙,好你个小子,你丫的谋害白萝卜这么个温柔可人纯洁善良的倒霉娃子也就算了,那丫的给我们老高家做局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然哥这会儿可就是名正言顺的高富帅了!
可是……我怎么觉着七姐这话听着怪别扭的呢?要说最早告诉咱那因一失足走上辉煌人生的祖宗名儿的人是白萝卜,也就是说高承尚且在世那会儿,七爷就早已经领好便当带着他那电话簿,呸,生死簿,头戴高帽儿跟小强他兄弟一块儿代表地府惩恶扬善好些年了。可就阎王爷的德行,虽说那会儿还开不了五黑,但难免踢个毽子蹦个皮筋儿,陶冶陶冶情操,光是个官位,恐怕没个百来年也批不下来。如此说来,若是要先害七爷,再害高家……你丫的,你小子为了做个局,这都赶上终结者的步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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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间鬼差第一人 第五十四章 夜瞳(中)
“必安当年的死,不是自杀,是被人害的!虽说他连考了十来次也没考上举人,那段日子一直闷闷不乐。可家里被他这么一番折腾,都没米揭锅了。且不提七爷平日里连上个二楼恐高的都能打哆嗦,要说上吊,咱家里那会儿连买麻绳的钱都没有!”七姐暮的抬起头,火光映在她脸角泛出魂魄幽幽惨白的光芒,一阵阴风骤起,烛台飘然起一阵青烟,“而且……”七姐墨黑的长发狂乱的舞起,在眼前洒下一派阴冷的黑暗,让我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赶到桥头的时候,看到了那人,虽然没看清摸样,但那种阴气极盛,甚至超过了一般阴鬼,却又隐约夹杂着生人气的感觉,不论是活着的时候,还是随着七爷一道下了阴间,我都是绝对不会忘记的,和后来在高家钟离尸首间透出的气息一模一样。”
一道黑影似乎从眼前悄无声息的划过,随之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顿时想了起来,在聻境时,镜子里,七爷上吊而死时桥头旁一闪而过的黑影,想必就是七姐所说的术人。至于说钟离,我虽然先前从未听过这名字,但既是死在高家,恐怕就是鬼婆曾经所说的那位高承手下找人给咱家做了五鬼运财局,结果自个儿遭报应断子绝孙的钟姓将军。
的确,若钟离就是钟爷,光听这名儿倒是不错。但要真是这样,这米国还没和外星人友好建交呢,哪儿来的那些个好莱坞大片儿里的高科技,我皱了皱眉道:“钟离再怎么说也只能害的了高家,不可能害的了七爷。再说,那小子不应该已经在百来年前那场大火里被烧死了吗?难道阴魂不散还打算再来找咱的茬儿吗?”七姐咬了咬嘴唇:“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钟离那时的确已经被大火烧死,取回七阴恒阳局做法的七件鬼器时,钟离的魂魄也一道被收下地府,而且事后不久也早已经投胎去了。”七姐低下头,眉目间透出一丝不解。
慢着!我突然一怔,就鬼婆过去告诉咱的,钟离是因为记恨高承而在高家做的局,但做局的术人并非钟离,但若是七姐是同鬼差一道事后到的高家,那时钟离为了保命正在七阴局里闭关,被当做做局之人,想必也是情有可原。那么,七姐真正想说的,恐怕就并不是钟离,而是那替钟离摆下局子的术人!
但我转念一想不免又有些迷茫,再怎么厉害的术人也都是**凡胎,就连黄符他那同时兼职地府和凌霄宝殿俩最高政府机构技术指导的祖师爷,这会儿不也只能和他那成千上万的徒子徒孙整个精神交流了嘛。人生不过百年,钟离一个凡人,还贪生怕死,量他也没胆找个阿飘来给自个儿做局吧。
七姐却在这时站起身,她一边抹干眼角晶亮亮的泪花一边碎碎的念叨起来:“我让谢小白擦浴缸这么久他也该擦完了。”她冲我一笑:“我能告诉高公子你的都已经说了,我先回去泡个澡,一会儿还带我们家宝贝闺女去鬼市吃宵夜呢。” 我脑袋里一团乱麻,就觉着cpu过热两腿一蹬险些没背过气儿去,我木愣愣的点了点头,“哎,七姐你等等……”我突然蹦跶了起来,七姐这么些年在地府,就算光是天天同美容院的阿姨大妈聊天儿,这不论是人是鬼,一旦见得多了,那都能成高知识分子。我赶紧一把抓起九爷给的字条儿,可惜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白光“呼”的一声,紧接着“哐”的一声,我抱着脑袋“嗷”一声惨叫,我说七姐,这大半夜的,您多少给咱留个灯哪。
……
我有气无力的倚在供桌旁,七姐的话没能解开我心头的迷惑,反而像是更添了一抹阴云。七爷的死,高家的局,七阴恒阳,九煞鬼卷,乃至一路遭遇到的大大小小,天南海北、阴差阳错的局阵,似乎都指向同一个术人,却偏偏每一次,似乎都已露出了凤毛麟角的些许线索,只是从未看的真切。但是,指尖在一派寂静里被攥的咔咔作响,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同一个人做的,那么就算知道了,凭我又当真对付的了吗?
月光透过被吹得嘎吱作响的老破木门,在林叶里洒下光晕,明亮而寂静,让躁乱不安的心境稍稍变得平淡。远处,幽幽绰绰,似远似近,略带悲凉的歌声,随着压抑低沉的音调,几乎难寻到旋律,只是一味的诉说着苦涩难懂的曲词,在女子轻柔而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下却添一分不安的惑人:“客人还乡路方长,同客共渡来生河;先祖高处指来路,暮色为礼夜做妆;同在冥河岸边坐,金乌尾羽落崖头;瞳眼看尽人生路,神殿深处故土眠。”
我走到门口,又默默的站定,我望着远处的诺璃动了动喉头却没做声,不知该如何开口,又该说些什么。她紧攥在手里的白玉被泪水沾湿,在月光下散发出清冷的光芒来,我仿佛是第一次看清那玉坠的模样,但又下意识的发觉那玉的模样是如此熟悉——往生玉,就和同心蛊一样,是我手头这一块的另一半。
“差爷,过来坐吧。”诺璃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念了一句,我隔着她身旁的一棵枯树坐下,可她身上的味道还是同风一道肆意的飘进鼻息里,让我又有些不安起来。“我父亲是个赶尸匠,是九爷的弟子,这首歌,是送尸回乡时唱的曲子。父亲再世时,话一直很少,我唯独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每次赶尸出行时,唱的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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