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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要乖之得道成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辜三

    在很早很早以前,早到蓝拂衣几乎忘了,也曾经有个如此阳光明媚的秋天,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笑起来比满地花海更加漂亮,他也是拿着一朵这样的花,豪情干云的跟他说,“将来我们要一统江湖,远离朝堂,在江湖上行侠仗义……”

    “你这种长得人比花娇的还是算了,”年少时的蓝拂衣毫不客气的打断他,一把夺走了紫菊,说道:“你行走江湖也是个风流醉鬼,整日留恋花丛,能行侠仗义就见了鬼了。”

    “染衣,咱们要是行走江湖了,换个名字怎么样?”白衣少年一点儿也不恼怒,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看着他。

    当时他一把打下他的手,嫌弃的说道:“换什么名字?”

    “最近看了一首诗,边尘染衣剑,白日凋华发……月染衣,你觉得怎么样?”

    当时还叫蓝染衣的少年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白衣少年却不依不饶,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觉得你这个姓不好听,月染衣多好听,一天就知道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蓝染衣翻了个白眼,即使嫌弃无比,却还是默默点了点头,以后行走江湖,他叫月染衣,他叫蓝拂衣,相生相克,不死不休。

    后来,江湖上果然打出了这两个人的名字,可只有蓝拂衣知道,月染衣他不是别人以为的狂妄的性子,反而,他从小就被家族保护的很好,他大多数时候像个天真的孩子,单纯的相信着他所相信他,热烈的爱着他爱的。

    那天,他们关于江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个极其漂亮的少女跑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话,少女要比那朵蓝雪花更漂亮,比蓝雪花更明艳,像一只蝴蝶一样扑向白衣少年。

    蓝拂衣很清楚,月染衣喜欢他们这个小师妹,从小就很喜欢,最好的是,他们的小师妹也喜欢着月染衣,蓝拂衣乐见其成,有时还会调笑调笑两个人,每次月染衣都会蹩脚的护着小师妹,然后犹如撒娇一般的语气对蓝拂衣求情,让蓝拂衣别惹小师妹。

    那是他的一对师弟和师妹,他以为自己将会一辈子护着他们两个,天真的像孩子一样的月染衣需要他保护,无忧无虑的小师妹也需要他的守护,如果,如果不是他亲手灭了他满门,杀了他所有的亲人的话。

    自那以后,他才真正见识到,他那个在别人面前狂妄至极而总在自己面前撒娇的师弟有多么的倔强,倔强到受了一生中从未遭受过的折磨也没求饶过一句,更不像往常撒娇,他一句软话都没说过,痛极了就咬嘴唇,一滴泪也未曾落过。

    后来,他又见识到他曾经想保护的小师弟有多聪明,聪明到执迷不悟九死不悔,聪明到受尽折磨换他十七年囚禁,聪明到宁死也不愿伤害小师妹一分。

    曾经他们说过的守护,只有他一个人做到,可如今,天下只剩下说着会保护他们的蓝拂衣。

    月染衣临死前最后的话要跟他说,他看着那个已经一夜成人的小师弟,看着他用尽所有力气,放下了那么久以来对他的仇恨,以那种充满希冀和天真的眼神看着他,轻声的问他,“你说和我一起闯荡江湖,会一辈子保护我时,是真的吗?”

    他看着那双清澈至极的眼眸,自觉不配给这样清澈的人留下希望,便僵硬的摇摇头,说他没有过真心实意……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辞儿……辞儿……”蓝拂衣把从云辞窗前摘下的蓝雪花扔下,笑了一下,说道:“你就不该喜欢这首诗,整日喜欢的都是什么破诗?”

    他一抬头,面前空无一人,只是正中午忽然起了一阵风,质子府里偶尔会有蝉鸣,虽然雅致,远远比不上当年那个地方,也没有站在那里的人。

    “好久没喝过清明酒了……据说喝了清明的人,能通阴阳,能辨深情,你若是那时喝了这酒,是不是就知道,我说的是假的……”蓝拂衣声音很低,染上了回忆,轻若云烟,“染衣,我想你了……”

    “阁下摘了质子府最名贵的花啊,”星辰撑着头,仿佛看了蓝拂衣许久,见他终于想完,便从窗户跳了才来,问道:“阁下不会也是新来的大夫吧?”

    蓝拂衣警觉性极高,十丈之内有人近身他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也只有在想到月染衣时,他才能这么悄无声息的被人靠近。

    他背对着星辰,缓慢的伸手盖上自己的帽子,随即转过头,依旧用那种低哑的声音说道:“我是他的师父。”

    “师父?”星辰逐渐逼近他,刚要伸手挑开帽子,蓝拂衣便一把握着她的手,随即甩开,说道:“我今天不想杀人。”

    “你……”星辰刚开了口,蓝拂衣便已经飞身离开,轻功之高是星辰闻所未闻的,她便咂咂嘴,“不说就不说嘛,干嘛要杀人?”

    “小道长……”云辞轻轻叫了她一声,星辰便迅速翻身进了屋子,托着脑袋郁闷的问道:“又杀了四个人?”

    “玄机阁,你可知道?”云辞忽然问到。

    星辰的眸子明显凝了一下,手指捏紧又松开,笑了一下,却有些僵硬,说道:“我知道。”

    云辞敢这么问,自然已经知道了什么,如果她不说,云辞便不会再信任她了。

    云辞问到,“我的伤是玄机阁做的?”

    星辰点点头,缓慢而沉重,竟不知为何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云辞

    云辞却忽然笑了,点了点头,说到,“好。”

    星辰抬起头,他却已经要躺下休息了,她便立刻说道:“玄机阁虽然近几年才出现,但他们所求甚大,实力深不可测,你还被他们用药控制,千万不要冒险。”

    云辞定定的看着她,说道:“原来小道长知道的,远远比我想象的多。”

    星辰愣了一下,关心则乱,她如今早已经方寸大乱,云辞知道了玄机阁,便只会更加深陷泥潭,让他离开绝不可能。

    “阿辞,我没想骗你……”

    “我知道,”云辞点点头,从被子里抽出那双苍白的手,小心翼翼的握着道士不知所措的手指,“你只是想保护我。”

    星辰下意识的点点头,片刻后又猛的摇摇头,笑道:“别跟我装可怜。”

    云辞轻轻耸了下肩,抽出手钻进被子里,说道:“无聊。”

    星辰不置可否,刚要离开,云辞便忽然叫住,不满的问道:“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星辰立刻弹了起来,想都没想就反驳道:“我认识阿辞还在阿辞不是质子的时候,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做了也没什么,”云辞摆摆手,“谁让我长得一张倒霉相呢。”

    “别胡说!”星辰皱了皱眉。

    云辞道:“我饿了小道长,做些好吃的吧。”

    “我不会,”星辰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她站在门口看着房间内,犹豫了片刻,又叫道:“小燕,去厨房那些吃的送过来。”

    小燕点头离开,星辰便也离开,云辞靠着枕头,听见窗外的声音,微微勾唇笑了一下,便拿起床头的书翻了起来。

    






第六十六章 蚍蜉撼树
    


    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书上,国考的书籍不是他一朝一夕就能看明白的,心思总是不知不觉便飘到了蓝拂衣的身上,蓝拂衣对他很不同,皇帝看他的时候,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就是在看曾经的月染衣,可蓝拂衣看他的时候,他却时不时的会感到,蓝拂衣看的就是他,并不是曾经的月染衣,而是他云辞。

    可是这可能吗?

    他摇了摇头,无声的笑了笑,在贡院时皇上来的并不是巧合,而是沈梅在下朝时有意无意的向皇上提了几嘴考试的事,又说了他和于廉无事可能要去看看,别人不知道,皇上却很清楚云辞参加了这次考试,就算他对云辞再放心,这种事情还是忍不住会去看看,而且于廉若去,一定会刁难云辞,皇上本就是有备而来。

    不过即使皇上亲眼看见了于廉故意刁难云辞,还是没有对于廉有丝毫实质性的惩罚,皇上很信任于廉,虽然是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于廉的性子,是大宣难得的顶梁柱。

    可是于廉不除,云辞永远不得安生。

    “锦大少主?”云辞忽然放下书,懒洋洋的叫道。

    锦无武功高,听力极好,尤其是如今他还欠着云辞一份人情,立刻从附近跑了出来,站在他的面前,谄媚的笑起来,“世子别这么叫,真是折煞在下了。”

    “锦大少主辛苦,我想知道于廉那个老狐狸的弱点。”云辞笑眯眯的说道。

    锦无皱了下眉,随即摇摇头,正经了起来,“你想知道任何人都弱点都可以,除了这个于廉,他为人极其谨慎,处事一板一眼颇为规矩,没有人知道他有什么弱点和错处。”

    “这老狐狸难道真的成精了?”云辞喃喃自语,因为之前身上有伤,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锦无心里担心,立刻上前扶着,刚要开口关心一句,云辞却忽然按着他的胳膊,眼睛亮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了。”

    “什么?”锦无看着他。

    云辞笑了一下,“我把这老妖怪想太神了,锦书还有百姓都震慑于他这些年的威严,不过于廉这个人,可是没有丝毫武功啊。”

    “你不会想直接杀了他吧?”锦无眉头一挑,“他确实没武功,可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他是都察院御史,他一旦出事,皇上必定彻查,你现在做什么都束手束脚,怎么杀他?”

    云辞转头看向锦无,锦无立刻摇头,“不行不行我可不行,杀不了他我就被皇上杀了。”

    云辞忽然一笑,“我自然知道杀他很难,但现在也不是非杀不可,到时候了,我自然有人可用。”

    锦无忽然感到一股从背后窜上来的凉意,于廉这个人做了都察院十三年的御史,在他手上处理的案子不上一千也有八百,都察院所查都是大案,因他一句话而死的人多了去了,想杀他的人排着队,从城西排到城东都排不完,如果能轻而易举被人刺杀,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可云辞这么轻描淡写的这么说,仿佛就是现在不必杀他,可以换个方法尽量稳妥,到了一定要他死的时候,他也能立刻杀了他。

    “别这么看着我,”云辞不满于锦无看他的眼光,立刻说道:“我可是个正经的好人,还受着重伤,我不是什么坏人。”

    锦无无奈的点点头,小心的扶着他躺下,叹了口气交代一句,“别看那些破书了,看了你也不懂,还是睡觉吧。”

    云辞点点头,锦无看着他睡熟,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眼睛都不眨的说杀人,又能面无表情的说自己是个正经好人。他总觉得云辞像只猫,长着一张单纯漂亮的脸,乖起来的时候任何凶神恶煞的人都不舍得在他面前放肆,可他自己放肆起来,什么凶神恶煞的人他都忍不住去挠上两爪子。

    自那日之后,距离进士科考试只剩下三天,星辰依旧每天在京城主街摆摊,这两日里,连一品阁都没有学子一起吃饭聊天了,百宝斋门口安静的针落可闻,星辰百无聊赖,有一搭没一搭的哼着小调。

    她喜欢在阳光下眯着眼,忽然眼前便出现了一块黑影,而且黑影站在她面前不走,她一抬眼,黑影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了,竟匆忙要走。

    星辰一笑,说道:“冉兄既然来了,急着走什么?”

    自从之前刑部一别,他似乎在刻意躲着她,这么多天再也没有见到过一次,星辰倒也没有多想,只是如今碰巧见到,冉珏又明显有话要说,她倒不至于因为之前的一句话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到底还是有些珍惜这么个朋友的。

    冉珏听了她的话,顿住了脚步,似乎也想起了之前刑部的事,他言辞依旧是带着紧张的颤音,低声说道:“我以为小道长……”

    星辰瞥了一下他,调侃一般说道:“可明明是冉兄有话要说。”

    “我……”冉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些手足无措。

    星辰便也不逗他了,问道:“怎么了,什么事让冉兄竟主动来寻贫道了?”

    冉珏犹豫了许久,随即红了脸,低头说道:“虽说君子坦荡荡,不该背后议论,但如今却有一事,我百思不得解。”

    “哦?愿闻其详。”星辰懒洋洋的说着,微微眯着的眼睛却有些淡淡的精光。

    冉珏小心的说到,“也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我见今日百宝斋有些不对,嗯……倒也不算不对,就是今日,我见到一位同窗平日里不爱看书,最近一直垂头丧气,可这两日却忽然得意起来,书也不看了,仿佛他已经被选上了一样,我有些好奇,多方查了查,听说有个地方可以买到考题。”

    星辰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冉珏,疑惑道:“历届进士科考试都看管极严,三司联合几乎没人能钻空子,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冉珏摇摇头,脸色还有些苍白,“我问了那位同窗,他不告诉我整个事,我虽身正,但犹怕他人以此事毁了我的仕途,不知天下千千万万学子若是知道了该作何反应。”

    星辰眸子也严肃了一些,坐在贡院的都是大宣未来的栋梁,如果选出了一批滥竽充数之人,让贤者隐于山林心灰意冷,将来的大宣又该何去何从,这样平静的天下又能维持多久。

    “以冉兄在这群士子中的地位,难道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吗?”

    冉珏有些愧疚,叹了口气,“小道长,与我相交之人颇多,确实有一两个心术不正之人,但我极少于这样的人说话,他们不告诉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星辰点点头,又问,“那他们买考题,你为何不报官?”

    冉珏道:“买考题之事只是我听说的,也许是坊间以讹传讹,并没有证据,如果并非如此,我若是报官,不就毁了别人大好前程?”

    “对啊,都是传闻……”星辰无奈的轻笑了一下,又道:“但冉兄心思细腻,不至于空穴来风,可贫道也只是街边道士,实在无能为力啊。”

    “是啊,在下为难小道长了,”冉珏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原本是在下心中担忧苦恼,如今又告诉了小道长,让小道长随在下一起担忧了。”

    “无妨,”星辰摆摆手,若这件事是真的,这一定是一件大事,敢在贡院的考试中做手脚,背后之人真是胆大包天了。

    冉珏又坐了一会儿,见星辰的摊位一直没人,可独自和星辰相处,没事说的时候有极其尴尬,两个人便都不再开口,一直坐到了傍晚星辰收了摊位便各自离开。

    临走之前,冉珏看着星辰,忽然说道:“小道长,世子这次也考,我就提前祝世子蟾宫折桂,金榜题名了。”

    “多谢冉兄了,”星辰笑弯了眼眸,便也没多说什么,很快就转身离开。

    刚到了质子府,就被小元拦着,小元怒气冲冲的对星辰质控,“小道长,世子又不看书,马上就要考试了,他……”

    “你这么操心干什么,他考上考不上都是他的事……”星辰挑了挑眉,懒洋洋的说道。

    谁知道小元一下子涨红了脸,笑声说道:“如果世子考上了,做了官,就没有人敢在府中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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