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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步生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木源
萧妙音将那卷炼丹的方子给了她,让她看看是不是能够找到什么能够用到正途上的办法。而且里头好好好小心。
这东西只要用对了,哪怕是大街上的废物都能成宝贝,萧丽华当然是当宝贝一样的抱回来,然后一看就傻了眼,她并不是对古代那些炼丹药物一窍不通,上面的方子怎么看都像是硝硫碳这种火药配方。
她那会立刻就让人找道士还有精通这些人的能人到她的陪嫁庄子上研究这个,钱她不在乎,毕竟有银耳还有胡商的进项,她手里不缺钱,只要他们能弄出个东西,花多少钱她都乐意。
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还真的弄出个模样出来,用竹筒或者是木筒将配制好的药粉装进去,再加上一条引线,简直就是土鞭炮的翻版。结果看管仓库的人瞧着那些玩意好奇,今天还去点,这一下子好奇可真的害死人了,那些原本就是不能近火的东西,见了火连串似的燃起来,火势不仅仅是把库房给吞了,还蔓延到了庄子上的其他房屋。
不少人在这场大火里丧生或者是受伤,家生子倒也罢了,性命都是主人的,但萧丽华还雇了不少的良家女。这下可真的是焦头烂额。
萧丽华原本就担心会有人不懂这个,还专门让人制定了制度,让人画成画贴在仓库那里,结果还是出了这回事。
“哎。”萧丽华重重叹口气,“都安置好了就行。”
“娘子,那些道士炼出来的东西也太吓人了。”乳母曾经去庄子上看过,听管事的说,那会大火时掀起的气浪将整个仓库的屋顶都给掀翻了。在场救火的人不少就被这气浪掀翻伤到。
乳母没有多少见识,想象一下那管事说的场景,再看到周围一圈的焦土,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越发觉得这就不是个好东西。
“幸亏庄子是在郊外,人烟稀少,出了这事按下来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下次的话……”乳母斟酌字句觑着萧丽华的脸色,“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瞒的了。”
“这事到时候再说吧,那些道士都安排妥当了?”萧丽华问。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就是有几个在哭,说心血毁于一旦。”乳母想起那些道士哭天抢地的样子就觉得奇怪,那种害人东西没了才是正经,怎么还哭。
“我进宫去,和三娘说一说这件事。看看她是怎么决断的。”萧丽华是真的知道火药这东西的威力了,就算是在现代,见到最多的不过是过年过节的鞭炮,一开始她也是将这个方子往这方面靠拢。倒是不出事就算了,一出事就是大事。
她突然想起火药有这么大的威力,万一这事传出去,要是说清河王有二心,那就真的完了。皇帝的疑神疑鬼她可半点都不敢挑战。诸王们看起来是皇帝的亲戚,但一旦有事,下场就无比的惨,当年周亚夫准备了几套铠甲作为陪葬品,结果就被扣上个谋反的帽子。萧丽华可不敢拿这个赌。
如今火药在她手里就是个烫手山芋,舍不得但是又烫手,只能看看萧妙音是怎么打算处理这件事了。
真的要做下去,她顶着的风险太大了。
“娘子,这件事为何还要问过宫中的左昭仪?”乳母不解。
“这方子就是她给我的,我也算是替三娘做这件事。接下来做还是不做,那都是要看她的了。”
说完,萧丽华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最近她月事有些不准,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若真的有了,那么一段时间内她是不能操心太多事。
天色大亮之后,萧丽华乘坐犊车出了门。
在宫门处,萧丽华下车之后见到两个意想不到的人,何惠还有豆卢氏。
豆卢氏和何惠见到萧丽华,面上淡淡的,双手微微一揖就算是已经见过礼了。萧丽华长到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不过她听说过豆卢氏的嚣张还有何惠的蠢,不打算和她们一般见识,进了宫门萧丽华突然起了一个心眼,“何娘子,江阳公主今日来可还好?”
尚书右仆射家公主长媳和幼子新妇不和的事,满平城都已经知道了。何太后想给自家侄女撑腰,将江阳公主叫到宫里说了一番所谓女德,结果江阳公主回去之后,下令不准何惠进入公主府外墙之内。
这下子这对妯娌闹得真够热闹。
萧丽华那会也和别人一样在暗暗的看热闹,如今何惠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正好让她把这事说出来打一打何惠的脸。
说句实话,她还真的没有见过哪个嫡母当的和何太后那样的,平城内的嫡母要么就对庶出的子女不闻不问,要么看在自己儿女名声上管一管,像何太后这样胳膊肘向外拐到没边的嫡母还真少见。
“这件事和清河王妃没有关系吧?”何惠涨红了脸,她当然记得姑母想给自己撑腰,结果江阳公主完全不买账的事。
这次进宫来,她还是得了宫里的意思,说是要让她和阿娘劝说何太后用膳。不然她这会正在贺兰家里拉着丈夫哭诉呢。
“怎么没关系了,何娘子这话说的怪。”萧丽华悠哉悠哉的,“江阳公主是我家大王的妹妹,叫我二嫂,怎么和我没关系了?”萧丽华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在看到何惠面色愤愤,豆卢氏都要出来吵架的时候,她才施施然的向她们施了一个礼,“我与两位娘子通道不同路,告辞了。”说罢,转过身去留给母女两个一个背影。
她傻才和这对母女俩真的吵起来,宫廷之中喧哗是大罪,她可不想因为她们给自己蒙上什么污点。
“哼!”何惠好歹记得这里实在宫廷,对方又是实实在在的外命妇,她还真的拿萧丽华没有办法,只得重重的从鼻子里发出重重的轻哼。可惜萧丽华这会已经走远听不见了。
萧丽华跟着中官入了宣华殿后,发现这里和平常很大不同,她看了看,平常好几个冒着白烟的熏香炉这会统统都不见了,风拂过,室内半点味道都嗅不到。
“二娘来了?”萧妙音见到萧丽华前来,连忙让宫人给萧丽华设座。
萧丽华谢过之后脱履在床上坐下,“三娘,怎么殿中的熏香都去掉了?”
宫中再节俭也只能那样,熏香是宫中必不可少的东西,如今没见着,反而显得不寻常了。
“这个啊。”萧妙音笑得有些羞涩,“嗯,太医署的医正说我脉象似是滑脉,为了保险起见,那些熏香就干脆不用了。”
“这是好事啊!”萧丽华听见萧妙音这么一说立刻喜笑颜开,“一定是了。”
“两个月都没有,医正说也不能确定。”萧妙音还是不敢把话说的太圆满。
“我看啊,三娘是有喜事了。”萧丽华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虽然和历史上的有些出入,但照着拓跋演和萧妙音两个人那粘糊劲头,怀不上才是相当奇怪,“我也向三娘讨个好兆头。”
“怎么?”萧妙音有些奇怪。
“最近这两个月我也是月事不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了。”萧丽华低下头摸了摸肚子,“这么几年了,我不想要孩子,大王也顺着我。可是他再没有孩子也不像个样子,而且我也觉得该生一个了。”
当初清河王生母催越急,她就越不想生。如今那位老夫人消停了,她就想要生个自己的孩子。
“那很好。”萧妙音听了之后就笑起来,“这样挺好的。”
“是啊,到时候我把我孩子送到宫里给皇子皇女做玩伴,你可不准嫌弃。”萧丽华开玩笑道。
“嫌弃甚么?”萧妙音奇怪,“都是亲戚。”
清河王的嫡出子女,那都是尊贵的,哪里能够提到面前来挑三拣四?这么做的话,那是欠打了。
“……”萧丽华看着萧妙音的心情很不错,想了想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三娘,还记得上回你交给我的那个方子么?”
“当然记得,怎么了?”萧妙音还记得自己交给萧丽华的那个方子的,萧丽华人在宫外,不管是做什么事都比她要方便的多。
“那方子……我找了几个道士还有其他的人倒也看出个甚么,可是最近出了事,死伤了不少人。”萧丽华说起那是叹了口气,“三娘,那东西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我……我有些不敢做下去。”
要是她还是那个未出嫁的小娘子,她是绝对会做下去的。可是如今有了自己的家庭,而且肚子里说不定还有个孩子,不管做甚么事都要思前顾后的。
萧丽华带着几分歉意看着萧妙音。
萧妙音愣了几秒,她伸手握住萧丽华的手,“我还当甚么事,原来是这个。劳烦你原本也不应该,如今事态如何?”
“都已经安排妥当。”萧丽华道,出了这样的事,她自己都是惊呆了的。后续的处理有人给她处理完了,伤者好好治疗并且有赔偿,死者安葬,对家人进行赔偿和安抚。
乳母怕她心里难受,就没有将里头的细节告诉她了。
“……”萧妙音沉默一会,“那些方子还有道士等人都还在么?”
“出事的是库房,道士们和药方是没事的。”萧丽华道。
“善。”萧妙音点了点头,“就劳烦二娘帮忙把这些人都安置起来。”
听这话里的意思,是不用她来了。萧丽华真不知道自己是该轻松还是失落。
“三娘。”萧丽华道,“我记得三娘身边有一个叫做阿难的婢女?”
萧丽华对阿难还是有很深的印象,阿难不仅是女生男相,而且武艺甚好,看得出来是专门学过的,这样的人留在燕王府里一辈子默默无闻结婚生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二娘?”萧妙音奇怪问道。
“要是三娘舍得,我想将阿难请到我的庄子上去教那些选出来的女子。”萧丽华道,“三娘难道不觉得阿难就这么嫁人生子的过一生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二娘的意思是?”
“虽然那些臭男人都说牝鸡司晨,女人不该管男人的事,也做不来。但是女子就真的做不了男人那些事么?”萧丽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都在放光,“三娘你觉得呢?”
“当然,远的不说有妇好,近的……东宫那位不就是?”萧妙音虽然和太皇太后不对付,但是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抹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比起何太后,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最近让人从庄子上选出苗子好的女孩子,打算让她们习武。”萧丽华一笑,“就是缺个合适人去教,你也知道那些个出身低微的男子,不知道品性,谁知道会不会包藏祸心对那些女孩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来。想来想去,也只有阿难最合适了。”
“这也的确是。”萧妙音点点头,她在平城见识过鲜卑女子武力不输男子的事,鲜卑女子多习骑射,时间一长力气也大,甚至她还见过鲜卑女人把男人按在地上暴打。要说女人体力真的一定比男人差,那也不一定。
“不过阿难,我不忍心让她受委屈。”萧妙音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件事,不过她还是要给阿难多争取一点福利。
“这个三娘放心,我不会亏待三娘的人。到时候我就给阿难放良,正正经经抬头挺胸的做人。”萧丽华拍胸脯保证,“这种事上,我也不可能会小气了。”
萧妙音越发羡慕萧丽华了,萧丽华人在宫外,比她自由的多。而且有自己的庄园,想做什么都方便。
不过她要是不在宫里,可能日子也没有现在这么富贵,只能说各有好处吧。





妙步生莲 115|喜讯
何太后这边闹绝食,那边娘家侄女和嫂子就已经来了,见着侄女泪眼汪汪的请求她用膳的时候,何太后许多话都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你们回去吧。”何太后躺在眠榻上转过头去,“我这条老命还留在这世间有甚么意思,还是赶紧的去见先帝吧!”
何太后想起最近这几天的事,气的牙根都在磨,她所谓绝食不过是用孝道逼天子低头罢了,谁知道皇帝竟然会怪罪到她身边的那些中官和宫人身上,那些老人有不少都被发配到暴室去了,原本她身边的人不应该会被天子发落,但是那会她装病,天子更是以伺候太后不周为罪名,让她有苦都说不出来。母亲生病,做儿子的迁怒那些不尽职的下人也挑不出错来。
何太后在天子这里吃了那么一个亏,哪里肯善罢甘休?
何惠听何太后这话说的坚决,眼里的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姑母,姑母要保重自己啊,如今能护着惠娘的就只有姑母了,要是姑母不在了,惠娘依靠谁去。”何惠想起江阳公主那事,哭的越发的厉害。
皇太后的侄女,这个身份在江阳公主那里没有半点作用。
何惠哭的满脸都是泪,豆卢氏心疼的不行,“太后,就喝那么一口吧。”说着她从宫人的手中接过一只银碗,里头是熬得浓稠的银耳粥。
丝丝甜香飘来,何太后不禁吞了一口唾沫。莫说进宫后,就是进宫前,在娘家何太后也从来没有受过这份苦,没有挨过饿,真的甚么都不吃,这种感觉就越发的鲜明。何太后是真的饿了,她挺着这么几日,只肯喝水,皇帝倒是来过几次,但是他在阜阳侯这件事上就是不肯松口,而何太后也是骑虎难下,总不能皇帝还没答应她的要求,她就先饿的受不了用膳了,这不是自己打嘴巴么?
胃里火烧火燎的厉害,何太后挣扎着转过头去,不去看那飘着甜香的银耳粥,“端下去。”她艰难的说道。
何太后是这么说了,可是豆卢氏哪里会真的就这么拿过去?她还不知道何太后绝食是为了何猛的事,只当是何太后和皇帝怄气。
“太后,用一点吧。万一您若是真出了事,萧家的那个还不知道有多开心呢。”豆卢氏拿萧妙音来激她,原本上下都以为太皇太后倒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收拾萧家那么一大家子了。谁知道一群人等到现在,皇帝也不过是出手收拾了萧吉和萧闵这对兄弟而已,而且用的是板上钉钉的罪名,其他的人,还真的没怎么样。
萧家人也乖觉,知道眼下是多事之秋,拿着丧期内的由头,一门子从上到下窝在家里死活不出来。就是博阳侯的那一支,也是少了向外走动。
宫外萧家人老实不少,而宫内萧妙音得意非常,回宫之后就是昭仪,如今将天子牢牢的握住,其他的妃嫔们几乎都私下感叹自己命苦。掖庭的那几个何家侄女都一副得道女尼的模样了。口里说着的就是侍奉姑母,其他的念头完全生不起来了。
听到豆卢氏听到这个,何太后越发气不打一处来。豆卢氏这边还没完呢,“若是天子的事,哎,太后,自家人不说二话,天子并不是你所出。这不是自己肚子里头爬出来的,不管再怎么养,那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豆卢氏唠唠絮絮的,她想起了家里的那些庶子,十二郎是庶子里头最上进的,也是最尊敬她的。但是她心里总是提不起劲来,有事没事就去找十二郎何侃生母秦氏的麻烦。
她生的嫡子那样,但是一个下贱的妾侍却把儿子养的那么好,她怎么能甘心。
“……”何太后这会已经被气的完全说不出话了,皇帝不是她生的,母子情无从谈起,但是这事从来还没有人敢这么当着她的面说出来过。
“要是气坏了你自己,恐怕天子也不见得有多伤心。”豆卢氏道。
这句话直接戳在何太后的心口上,何太后的身体可不见的十分好,这么些年来大病没有,但是小病每年都有那么几次。人活的越久,尤其又是这么富贵,就变得格外的怕死。
“您再这么下去,恐怕是亲者痛仇者快。”豆卢氏搜肠刮肚的寻找着自己知道的那些汉人的词。
何太后躺在眠榻上好一会,她闭紧双眼,过了一会伸出手来,“拿来。”
豆卢氏一看,知道是太后终于愿意吃东西了,连忙将手里的银耳粥递了过去。
何太后饿了几日,平常靠那些蜜水撑着,可是蜜水又不是实实在在的,蜂蜜又粘稠,肠胃虚弱的人不适合这个,何太后此刻的脾胃也是被弄的比较虚弱了,浓浓的银耳粥入了肚子,不一会儿一阵反胃感涌上来,何太后捂住嘴,将才吃下去没多久的东西又统统吐出来。
豆卢氏当时离何太后最近,躲避不及,被何太后吐出来的秽物溅了一身,宫人中官当时就乱成一片,忙着去叫医官的,还有过来清理的。
拓跋演在昭阳殿听说何太后终于肯进食的消息点了点头,“太后肯进食,大善。”他这话说的一脸的孝子模样,但是毛奇却在心里笑得肚子都快痛了。
长秋宫这是想要套住狼又舍不得孩子,若是真的坚持到底,饿的只剩下一口气,气息奄奄了,说不定天子还真的会松口那么一点儿。毕竟是嫡母,天子又讲究脸面。可是现在才几日,何太后就受不住进食了,这熬坏了身体,实惠又没有讨到。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拓跋演说这话的时候,三省的几个相公都在场,听到天子这话,知道是太后想要替娘家人讨好处结果被天子给挡回去了。、
顿时许多人都感叹一声天子甚孝。
汉代以孝治国,天子必须是天底下最大的孝子,但就那样汉哀帝和汉成帝之母王太后还不对付,不是亲生母子,再怎么孝也好不到哪里去。
何太后绝食的事就这么过去了,拓跋演还专门去长秋宫看望了何太后几次,但是都被何太后派人挡在了门外。拓跋演也不气恼,在门口等了那么一刻之后才走,时间久了,宫内就传出皇太后年老脾性越发怪异的传言出来。
过了一个月,何太后的身子还没有恢复过来,人年纪大了,身体就比不得从前,她饿了那么好几日,身体虚弱下来,要想恢复得慢慢调养,只能用那些温和的不能再温和的药物。这个时候,宣华殿被太医署的医正摸出了滑脉,左昭仪有孕的消息如同夏日的风迅速就传遍了宫廷。
外朝倒是没有甚么等着皇子生下来就杀了皇子的生母,这些都是皇帝自己的私事,外朝还没有那么长舌妇,还去管后宫的事。
同样燕王府册立侧妃的仪式也办全了,常氏成了正经的侧妃,不再是任打任骂任由人发卖的可怜妾侍。就是萧佻和萧拓见着她,嘴里还得叫声阿姨。
萧拓见着萧斌的妻丧才过去一半,就火烧火燎的封了侧妃,心里不痛快,拉着妻子兰陵公主抱怨,“府中明明有大嫂在,何必还另外册立一个侧妃?而且阿娘这才走了多久?!”
萧拓还在守孝,如今长公主的墓还没有修好,棺椁还听在公主府里,在萧拓看来母亲那是尸骨未寒,父亲就想着要另外弄个人来了。
兰陵公主对婆母可没有半点感情,原本辈分就差的有些远,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她知道萧吉和萧闵出事有□□,而且萧拓说不定还插了一脚进去。她是生怕萧拓再做出甚么糊涂事来,“你这又是胡思乱想个甚么?家翁年纪大了,自然是害怕寂寞,封个侧妃也就封了,难道你还小气到连这个都想不开?”
兰陵公主坐在那里见着萧拓直叹气,“而且再说了,常氏我瞧着也是个老实的人,这么多年来,她受宠的很,可是你见过她有甚么僭越的举动?”
妾侍多是以色事人,一张脸长得好,身材妙曼就恨不得尾巴翘到天上,等到得宠有孩子了,有些不老实的就要满屋子的闹事了。
兰陵公主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但也听说过有主母将那些不老实的妾侍剥光衣裳,然后让人用烙铁烫个浑身花。
比起那些不老实的,常氏已经好的不能再好。“如今宫内左昭仪已经传出了好消息,你脸上不痛快是给谁难看?”
“左昭仪……”想起在宫里头的那个妹妹,萧拓肚子里有许多话也说不出来了,萧家的底子太薄,外戚起家,在家里还没有真的能够立起来之前,靠着女人的大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陛下很喜欢左昭仪。”兰陵公主看见丈夫不吭声了,知道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博陵已经是薨了,可是其他的人还活着,总不能为了那么一个死人将全家的前途都给搭进去吧?
“可是……我担心,三娘到时候真的诞下皇子,这皇子……”萧拓也有自己担心的地方。
“想多了没有用,如今左昭仪都已经有身了,难道我们家里还能私底下给她送堕胎药要把皇子给打了?”在自己的公主府,兰陵公主说话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到时候见到阿常,你也别板着脸,不要你笑得多开心,至少别给人家冷脸看。”兰陵公主把萧拓好好说了一番之后,让身边的女官过来给燕王府那位新的侧妃送去一份贺礼。
常氏对于这个侧妃的位置,到现在都晕乎乎的,她换了屋子,比她之前住的要宽敞明亮的多,屋子里头那些妾侍一拨一拨的来给她道贺。
因为博陵长公主薨了还没有一年,不能大操大办,也只是关起门来说几句吉祥话就可以了。
侯氏带着萧嬅来道贺,萧嬅走路的时候,曾经受伤的那条腿总是不自觉的微微跛一下。若是不仔细看,还是看不出来的。萧嬅两眼呆滞无神跟在侯氏的身后。这段时间,诸多事件一同向她砸了过来,让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明明就是前生经历过的事,到了这一辈子却是翻天覆地被颠覆个遍,她如今这样和宫廷是没有半点关系了。
萧嬅就想不明白,明明她已经知道了将来要发生的事,明明占尽先机,为甚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侯氏看了一眼女儿,心里叹口气看,自从上回那一件事之后,女儿的腿能够恢复到现在这模样已经很不错了,就她知道的还有不少人一辈子腿就那样了,甚至还有没长好,要重新打断腿骨重新接的。女儿不用受那些苦楚,她已经很满足了。
常氏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因为自己成了侧妃就如何的得意。见着那些人还要她们去坐着。
常氏看见萧嬅浑浑噩噩,两眼发直,也不知道萧嬅到底是怎么了,说实话这后院里没谁有那个闲工夫去管别人家的女儿,常氏也是一样。不过常氏是真心觉得萧嬅有些背运,到了婚配的年纪上,好端端的要到林子里头跑马,结果被猎户的捕兽夹给害的伤了腿,这一养伤就是大半年,后来太皇太后就将她的五娘给许给了乐平王,要是四娘不伤了腿,说不定就能轮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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