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鸟

可是。
话音刚落，“哗啦”，太突然，短暂的瞬间。
银色的发出光芒的金属手臂在四溅的水花中扑向卡莲娜……





紫色鸟 第24章
“凯西，救我。”
慌张的两人，伸手就去抓。可是，那手臂的速度太快，只是在雾蒙蒙之中一道银光闪过，纵是光速也不及救回卡莲娜。
很快，水面就剩下浮起的泡沫，恢复了平静。
“卡连娜，卡莲娜。”凯西撕破了喉咙。
“扑通。”卡奇已经跳进了污水河中，虽是暮春时节，地下的河流依然是常年的温度，反觉清冷。但是污水中各种污物和重金属元素发出的刺鼻味道，已经让卡奇晕头转向。他双脚随即在水中左右画了一个圈，借助浮力，纵身一跃出水面许尺，深深长吸一口，就潜入到水底。卡奇自小出生这铁皮房中，父母管教严格，从不许他到河中玩耍。虽然父亲在泳池教过他游泳，但是好水性都是自己趁父母不在在对面的清水河中练就的，他喜欢水，喜欢在水中自由自在的上蹿下跳。不过这对面的污水河，常年垃圾满池，臭气熏天，他可从没在这条河里游过泳。对面清水河，清澈见底，水质甘冽，水中无一物。
不来这水底，倒不知这污水河中既然有这般世界。水底遍布各年代各型号废弃的智能机器人、智能设备，破铜烂铁在水底兀自发出各色光芒，尽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很多东西卡奇见都没见过，本田标志的机器人只剩身体，苹果的玩具熊，半臂断头。
水下死寂一片，并无活物，卡莲娜更不知被水怪掠到何处。几百平米的水面，很容易就游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只能浮出水面换气。
“什么都没有，河底全是废弃的机器人，你先别急哦。”卡奇浮出水面，大声对凯西说。
“很危险，你快先上来。”她在桥上跺脚。“你怎么就跳下去了，有水怪呀，快上来。你这样也救不了卡莲娜。”
寂静的地下河流，声音顺着河道传播到很远。
卡奇的爸爸妈妈向这边跑来，看见卡奇湿漉漉的正在河里游来游去，惊得目瞪口呆。“卡奇，这是怎么回事，你先上来。”
“我没事，妈。这就上来。”卡奇顺着拦河坝爬上来，全身湿漉漉的不停在滴水。
“是怎么回事？”
“有水怪在河里，卡莲娜趴在栏杆上的时候，被一个银色的手臂给拽了下去。”
“水怪？我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也从没见过什么水怪。”
“就是刚才吗？”
“嗯。”
“这个位置在摄像头范围内，先别急。”原来这条地下河流的大部分地方都被安装了监视设备，偌大的地下河流区域，弯曲贯穿整个城市的地下。没有人会想到在灯火通明、珠光宝气的城市地下，这里阴暗潮湿、灯光昏暗，绝非人可以久留之地，偶尔的有人下来，也是因为供水设备出现故障，不得已才屈身前往。但是现在，这里不仅有人在此生活，并且监视了解每处河道，显然把这里当成了家。
这个全球唯一的特大型城市作为地球的首府已经存在了若干年，三次世界大战后，毁灭性的文明破坏让全球化深入人心，并迅速蔓延全球，各地都出现了极端的全球化主义者。但全球化几乎吞噬所有的文化多样性，物种多样性的破坏紧随其后，同样在全球化浪潮中受到侵袭。因为科技带来的环境再造已经不允许自然生态存在，一切以人为本：二十六度的人体最佳温度，百分之六十的空气湿度以及负氧离子几乎达到每立方厘米一万个，人类逐渐适应这样的好环境。但是这就像一个温室，温室以外，早已黄沙漫天，氧气稀薄，你还能裸面走出来吗？估计没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尝试。
各地的特大型城市因为技术的过度使用，大量温室气体排放，电子垃圾在城市之外堆满山，因为能源短缺，中子能源已经成为城市90%以上的供应源。铀，钚等元素使用过度，大量使用液态钠作冷却剂，其中子堆的包壳材料铝合金、镁合金和锆合金同样释放大量金属离子进入大气。
放射性物质在城市之外遍布，空气中各种极端金属离子出现，气候发生严重扭曲。原本全球正常的气候带因此发生紊乱，热带的某些区域因为冷却剂垃圾的倾倒变得寒冷，南极圈的某些区域却因报废中子堆而变得炎热。热带与寒带物种消失殆尽，只能在城市博物馆中见到，居民种的仙人掌都长得像荷叶一样，叶片硕大单薄，根系萎缩。
所以一座城市只能建造屏蔽墙，重金属铅建造的混凝土屏蔽墙高耸入云，围绕城市。在第一道屏蔽墙内还有一个氢元素隔离带，以保证城市内无一点放射性物质。墙内是人间，是安全区，墙外当然就是地狱。
这座城市的水源地来自于鸣凤湖，当初由欧盟、北美联合党、亚洲共和党三方代表组成的首届地球政府落址于此，就是因为鸣凤湖的淡水资源。最初的计划是利用三方联合的力量实施地球村计划，求同存异，再造强大人性的地球人文环境。可是事与愿违，技术的迅速发展与人类这个物种的畸形进化导致人与自然失衡，文化再造分歧重重。一个办公室的中国人与欧洲人难以协同工作，只是因为一杯咖啡的甜度而大打出手。有一半的人类移民到这个城市，不同肤色、不同人种在此生活、工作，但是没有归属感。他们想念自己的家。
靠技术堆砌起来的城市巨大而奢靡，存在很多隐患，一切都可以人造。人类太过于相信手中的技术，技术变得，就像海洛因成瘾，一次又一次加大用量。最后只能靠技术满足生存需要，殊不知，世界已经在破坏中，而且还将有更大的破坏到来。
这座城市的第二代在这种矛盾下出生，被称为技二代，他们个个是技术狂人，因为他们没有接触过真实的自然环境。对技术的过度渴望与依赖的第一个结果是，身体机能的退化，他们被称为技术上瘾者患者。
卡奇的父亲就出生在这个城市，深陷技术带来的便利也深知技术带来的破坏性。
他是这个城市的边缘群体中的一员，是反对者，同时也是一个领导者。




紫色鸟 第25章
卡莲娜是谁？”爸爸问。
“卡莲娜对我很重要，我和她从小就在一起，是我最亲的人。”凯西一脸忧伤。
卡奇的爸爸妈妈相互看了一眼。在某些时候，机器与人类这样和谐，人类愿意付出生命去拯救自己的智能设备。可是更多的时候，机器会被任意践踏、丢弃，它们只是一件物品，被人喜新厌旧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事。
“跟我来吧。”
一行人又回到了卡奇的家里，在卡奇房间的对面。
“开门。”卡奇的爸爸轻声命令，一道铁门自动左右打开。
“这道门只有老爸自己的声音能打开。”卡奇偷偷的向凯西说，带着自豪。
“这么厉害。”
“是他自己写的音色识别软件。”
他们走进房间，房间的墙壁被各个屏幕占满，最中间的屏幕显示了一个地下停车场。“我们之前从那里进来。”凯西指着那个停车场，非常惊讶。
“是的。每个通向地下河流的入口都有监控。这个是主入口，也就是我每天上学放学必经的地方。”
“帮我启动前半小时的监测信息。”
屏幕立即显示了全城的地图，继而向下，出现城市地下河道网络，3d成型。红点代表监控设备，密密麻麻的布满屏幕。没想到整个城市地下河流都在监控之下。
“五区8号河段。”
很快，正中的大屏幕上，就出现了那座拱桥，河下水流淙淙。
大家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终于，那瞬间，那道银色光芒，那个手臂，挣扎的卡莲娜。
“定格。回放。”
“以4*x的速度慢放。”
“定格”
那确实是一个机械手臂，银色的，只有三个手指。浪花之中的头颅看不清楚，像是一个早期的采矿机器人。
卡奇的父亲既然可以随意调看这些数据，难道这些监控都是他安装的？为什么要在这无人烟的地方装这些监控又或者他侵入了政府安全系统。
“水中的怪物就是这机械人了，卡奇和凯西没有说谎，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卡奇的爸爸陷入了沉思。
“水下大部分都是电子垃圾，会不会？”
“一般不可能，早耗尽了电能。”他打断妈妈的判断。“水下或者地下的环境说不定更适合某些机器，但这怎么可能，离开了能量供应，它们怎么会存在那么久？并且上岸袭击人。卡奇，刚才你在河底有无发现异常？”
“河底都是废弃的机器人，没其他东西。”
“怎么会呢？看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探其究竟了。”
“什么办法？”
“抽干河水。”
“这怎么可能？”妈妈表示质疑。
“上游一公里有一个大坝，如果放下闸门，大概有20分钟露出河床的时间。”
“太危险了。那里有人值守。”
“每天凌晨5点左右，有一个空档期，是他们的交班时间。我们只有这个时间可以拉下水闸的开关。”
“难道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现在来看，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你们两个留在家里，我和你妈妈还有大智去找卡莲娜。”爸爸对小朋友们说。
“让我跟你们去，这是我的事情。”凯西一脸坚定。
“我也去，爸爸。”
爸爸看着这两个孩子，他们的坚定与好奇心打动了他。没有什么是值得的，他们遇到了一件事，一件身临其境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你又怎么能去阻拦这对探索天地的孩子。更何况，那是自己的一个心爱玩具丢失了，或许还有更深的牵绊，她被强行暴力不讲理的夺走。她小人内心的恐惧、自尊、要强都逼她去寻找。她要去找回来，她是一定要去的。
“你们把这件衣服穿上。”爸爸从房间里拿出两件衣服。“这件衣服可以保护你们免糟核辐射，不畏寒冷潮湿，任何环境都能保证身体最舒服的外部环境。还能增加肌体灵活度。”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蚕丝外套。”
“恩，不仅是天蚕丝，还有多种材料混纺。你们早点睡，时间一到大智会喊你们起床。”
入夜了，今晚爸爸妈妈还在工作。她还是第一次在外过夜，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第一次在没有卡莲娜的陪伴下入睡。另外一个人也在同一个房间，那是真的人，和她一样，也在呼吸着房间里的空气。用她人类的大脑去思考，那乱糟糟的一团，像麻，这样的思维，跳跃来跳跃去，怎么能有一个结果呢？她的脑细胞又不是程序，那里太复杂，一个风吹铃铛的声音，一个温暖的被窝，25摄氏度的气温都可能影响她的思维、她的想象力、她的爱恨情仇。根本就不会有结果，所以无论她怎么想，怎么想睡去，那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有结论，也不会也结果，就那样，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卡莲娜，银色手臂、**的卡奇……因为她是人类，她，失眠了。所有的电子鬼魂、机器精灵都想模仿都想拥有的——失眠。
她没有任何睡意，只能在恍惚中焦急等待。
凌晨四点半，各个一脸睡意的爬起来。跟在大人们的身后沿着河堤前进，像是跟着一个队伍，去做一件大事。
到了那拱桥旁。“好，你们就在这等我们。大智，我们走。”爸爸吩咐。
凯西望着汤汤的流水，急切盼望水面下能找到卡莲娜
另一边爸爸和大智偷偷潜入到河堤的控制室，在值班人员换班时候成功拉下水闸开关。霍霍的流水立即停止。拦河坝底的流速孔较小，上游已经干涸，拱桥下面才缓缓露出河底的淤泥。
一大片一大片的电子垃圾堆满了河底，家用服务机器人的手臂、头颅，机器猫、机器熊智能玩具，看着像是个大坟场，它们躺在淤泥里，失去了生命，被抛尸野外。
“看，那里好像又什么在动。”凯西指着桥下的一个地方，一颗头颅的旁边，淤泥里有东西正在慢慢蠕动，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爸爸换上雨靴，从拦河坝走了下去，他用一根伸缩的触摸能量棒去试探那蠕动的未知物。那蠕动的未知物表面是柔软的，碰触它也并无反应，只是在那里慢慢的蠕动。爸爸使劲的戳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他走向前，伸手提起了这个东西。
“啊。”爸爸惊呼起来。




紫色鸟 第26章
“那是什么？”卡奇慌张的问。
原来是一个丢弃的玩具婴儿，他大大的眼睛惊恐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它还没有耗尽能量。程序的自我保护意识让他有几秒钟的惊恐之状，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对人类的信任，玩具婴儿被设计出来就是为了满足人类的舐犊之情，在片刻的惊恐之后。他开始扭动身体，瞳孔里放出了光芒，配合着像梦呓般的“哼哼“声。爸爸把这个婴儿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岸边。
突然“吱、吱……”不断响起，淤泥下面有新的东西蠕动起来，就像脚踩过一片甲壳虫的声音，漱漱吱吱的，那声音越来越密集，刺耳，毛毛的像是那堆东西从胸口爬过。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啊！他们并没有死去，还有很多活着的机器。”爸爸慌张的爬上岸，河床上，各种智能机器人，机器宠物缓慢的、缓慢的在蠕动。暴露在空气中，程序被激活了。
如果一个程序被编写出来正常执行，那这个程序是有向上的本能的，在一切强制性的指令背后，程序为了更好的执行、工作，会慢慢调整自身的源代码，以期符合新环境。这就类似于其实就是有机体生物的求生的本能。只要还剩余一丝能量，程序都会按照最优的方式保存能量，待机或者进入冬眠状态。
他们只是在那里慢慢的移动，看样子他们像是在做垂死挣扎，身体最后的能量耗完后，如果还没有复制存储器信息，那这台机器就可以宣布真正的死亡。虽然政府有规定电子垃圾必须到政府设立的部门进行标准回收，但是大部分的市民不会那样做，就像随手扔垃圾在人类社会永远不会被遏止。十分钟过去了，并没有什么机器暴起，也没有卡莲娜的身影，机器怪物也未见。难道是随河流去了下游？
“那是什么？”卡奇似乎发现了什么，正盯着一块岩石看。
顺着卡奇手指的方向，是一块圆形的岩石，岩石上面画着一只鸟的速写。瘦削的，远看成一条线的身体，睁着两只愤怒的大眼睛，骷髅的筋骨，甲骨文“鸟”的形状，紫色的。那里似乎藏着一个秘密。
爸爸再次回到河床上，走到那只鸟前，小心翼翼的用手去抚摸那只鸟。
就在此时，四散的光芒中，一道石门，“咔嚓”，正在打开。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众人正诧异中，“轰轰”的流水已经从上流奔腾而下。
“爸爸。”卡奇惊呼。
这有如山洪暴发的泄洪之势，河床顷刻间就已成汪洋。他被顺势而下的激流冲到了一个漩涡之中，他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张脸在水中若隐若现。还好，水流在倾泻到拱桥后，水面迅速的恢复了往常，拱桥下也恢复了豁然水面，水流缓慢了很多。
面对又已成汤汤的河流，刚才洞开的石门后面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那石门已经打开，现在那里怕也是汪洋一片了吧。
望洋兴叹。
“我们用智能潜水服下去。”妈妈突然说。
“好，我再下去看看究竟。”爸爸潜入到水底，那道石门已经紧紧关闭。用手再次触摸，大门豁然开了，那里却有一道透明的屏障，河水似乎并无灌进去洞中。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洞口，伸出一只手，手臂进入了屏障，继而整个身体也进入了，里面并没有水。既然人身可以通过这道屏障，水流并不能进来。河底与洞内泾渭分明。他继而浮出水面，说明状况。
一行人纷纷在爸爸的指示下，鱼贯而入，门外的水既被屏障挡在了外面，浑浊的水中还能看到闪闪发光的电子垃圾，几条小鱼游了过来，既然可以在这肮脏的水中生存，游的近了，就看见小鱼身上坚硬的鳞片。
顺着洞口稍往里走，就已经无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手持光源的光微弱的照在崖壁上，走了几百米，就看见前方一点光亮，从现在的地方看过去，非常的遥远。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
再走一段，一个青牙獠面的什么出现在光照到的地方，倒吓人一跳。走近一看，却是一个老款仿人家庭服务机器人的骨架，锈迹斑斑、没有眼球的镂空的脸，白骨森森，简直像是一个不死的恶灵。类似雕像的装置品摆在洞边，像是艺术品。他右手里正拿着一份报纸，左手像是端着一杯东西，正在读报。很家常的一个场景，他又像是乐在其中，享受他的生活。
他们缓慢的的向前，凯西不自觉的拉住了卡奇的手，十指交扣。他是一个在学校混世的小太保，没有朋友，天不怕，地不怕，独身一人闯学校这个天下。现在他的掌心就在自己的掌心，那奇怪的感觉来了，有了这个掌心，她就什么都不怕。
继续向前，又一个机器人装置艺术，但是很像前一个机器人的脸，这一次是一张歇斯底里的面孔，身体前倾，似乎在怒吼。这装置似乎代表了什么？又像是一种崇拜，远古人类的图腾？抑或是对大自然的敬畏？恶灵的崇拜？这条漆黑的神秘通道，又连接到哪里？乌云盖世，这世界有这么多神秘的地方。卡莲娜，你现在在哪里？你定是到了这个地方，就算你已经停止思想，我也一定要找到你的身体。
那亮光越来越近了，已经近在眼前。
前方似乎开阔起来，终于走到了尽头，走近一看，立即豁然开朗，抬头一看，崖顶到地面有四到五米的高度，足足是刚才洞中的两倍，崖顶灯光明亮。原来是一个圆形的小广场。广场的中间既然有一亭台楼阁，有一碑，上书“家园”。
他们过了半圆的区域，此时警报响了，有如长戾，众人都紧张起来，凝神戒备。可是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出现。
前方有一个正对着他们的出口，旁边各有两个，这个小广场有四个门。
他们在选择是不是要继续前进，继续前进是否分两队人马，前方似乎有巨大的危险潜伏，又似乎有一个大秘密，昭然若揭的摆在那里。可是既来之，则安之，好奇心也驱使众人一探究竟。
最终决定所有人一起走，他们选择了左角的出口，走了十几米，身后的光亮就只剩下一个圆点，和来时一样，往前，就又进入了无边的黑暗。
再通过了一个稍微开阔的豁口后，左转。
可是，这一次，所有人的背部被枪口抵住了。
“所有人举起手，靠墙站。”一个沙哑浑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紫色鸟 第27章
“你们怎么闯进来的？”陌生人问。
“别激动，我们不是恶人。我们只是在找一个智能玩具。”爸爸声音里有明显颤音，这是故意为之，还是有两个小孩子在此的原因。
“找智能玩具怎么跑到这里来。你们不属于这里。”
“诶，你说，我们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什么玩意，我们只是无意进来这里，你们这样用枪抵着我们，有没有礼貌？你们学校老师没教过你们对陌生人的礼仪？”卡奇就看到他的身后站立的脚，是一个硕大的机器脚掌，银色关节，并不害怕。
“他们是人类，不要和他们啰嗦。锁上他们，戴上头套。”
“为什么要锁上我们。你们不是人。”卡奇在挣扎。
“我们本来就不是人。”一个声音指挥。“带上他们，别太多废话”。
在黑色头套的纤维缝隙中，只能看见晃动的人影，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不是人类？那是什么？机械人？
每一个人都被反扣着手，被推挤到一辆低矮的类似推土机的车上。
“锁也就锁了，能不能不要戴头套，会憋死人的。”
“这里空气稀薄，长官。”听到一个声音低低的和另一个人说。
“那就头套拿掉，他们也跑不掉。”
四个人的头套又被扯掉。这才看到刚才那些用枪抵住自己后背的人，原来是四个机器人，他们一字排开，和他们四人面对面坐着，前面一个开车的司机。只是千奇百怪，五个人各不相同，有一个人的手臂是仿生手臂，另外几个人有的全是钢铁之身，有的是一半一半，越像人类的，似乎说话的分量也越大。
他们和现在的机器人不同，清一色的铁和钢材质，连合金都很少，有几块很有塑料质感的皮肤覆盖在冷冷的金属之上，那时的材料和仿生学还处在初级阶段吧。手臂的连接处还有线头出现，好像是逻辑电路似的，程序配合逻辑电路，这样古老的自动控制装置。不像现在，完全是电子化，一体成型，硅元素可以在整个机体内流淌，类似于人类的有机碳元素血管，已经是机械神经学的高级发展阶段。
机器人逻辑学和心理学也飞速发展，但是都朝着更理性和更冷酷的方向发展，上几代的机器人至少比较单纯，没那么多的逻辑思考能力，简单的控制、执行，与人类之间的控制和通讯也是简单的听说读写就可以识别命令，如果可以凭人的脸色就轻易判断这件事情是坏的，就执行死刑，天才知道，那个人的脸色后是几种想法，人是这样多变，经验之中就没有错误的？我流眼泪就很悲伤？
我流泪就不可以是幸福？
爸爸认识坐在卡奇对面的是一个早期的机器协警，阔鼻方脸，浓眉小眼，刚毅的脸庞，一副严肃不苟言笑的表情。他的手臂改造过，是一把枪，不过是老式的，夜视仪、红外设备也是非常古老，上一代的产品，“叮当”挂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