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强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众人听到这里也是情不自禁的面面相觑,杨凌这个时候微微一笑道,“不过也不要太紧张,我们要在战事上藐视对手,战略中重视对手,这样才对嘛。”(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四百五十三章 庆父不死(三)
塔番木是杂胡漠南部族中一个贵人。@,
漠南三十姓鞑靼,这些年日子并不好过。漠北几个部族浸强,不断压迫漠南一团散沙也似的杂胡。本来指望一直压在头上的契丹人崩溃之后,能东进辽人西京道狠狠抢掠一番,漠南诸部都往返遣使,要会盟联合行动。
谁成想又来了一个更凶狠的女真!
漠南三十姓鞑靼有部分部族参加了辽人在西京道组织的抵抗,结果就被女真大军打得鸡飞狗跳,这些草原部族向来是谁强就向谁低头,转投如此强悍的新起女真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比起已经喂得差不多饱足的契丹,女真西路军上下,就如一头饿狼一般!
这两年来,漠南部族,出牛羊,出生口,出丁壮,出粮草,一次又一次的被女真西路大军反复搜刮,这次宗翰在冬日强行推动出兵南征,漠南部族几乎就被搜刮一空,转运牲畜粮秣的队伍不绝于途,这个冬日,不知道饿死了多少漠南部族的老弱。
为了漠南部族能继续生存下去,熬过来年春荒,这次女真征伐辅军轻骑,漠南部族丁壮几乎空群而出,他们的损失,就要从南朝身上弥补出来!
可等三十姓鞑靼凑上四五千人马,加入宗翰在西京大同府召集的大军之后,就发现自家这些轻骑根本不为女真上下当成一回事。
一路南下,干的是最苦的活计,粮秣军资补给只能看能抢到什么,女真军马从上到下,将他们如狗一般驱使。但凡有油水的事情,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们这些杂胡。
直到银可术的到来。这位前女真重将,一将出手段,杂胡们才知道这前女真名将的厉害!粮草军械顿时就被他要来了,源源不绝的补入军中。
那些钝刀骨箭,都换成了长刀铁镞,每日里还有点口粮发下。而银可术也从来都是身先士卒,不管是巡逻哨探,还是打开寨堡搜罗粮秣,都能见到他的身影,往往还是冲杀在前面。
除了此等恩德之外,银可术立威手段也毫不手软,一开始的时候,几乎是天天要行军法,但不听号令。临阵不前,私下抢掠耽误军机,每日他帐前,都要挑起十几个头颅!
而不知道从哪里,有几个女真谋克并入他的麾下,杂胡们就算是想兵变作乱都不敢,女真鞑子战力是说笑的?而且就算是反了银可术,女真大军在侧。他们又能到哪里去?
最要紧的是,银可术还敢于断然行事。带给他们不断的胜利!
脱离女真大队毅然行事,绕应州攻朔州,势如破竹而入,一路焚烧抢掠过来,南朝军马望风溃散,南朝百姓为他们这些杂胡如犬羊一般屠杀驱赶。
只要跟着跑。哪个杂胡部族不是抢得盆满钵满,多少南朝子女生口财货粮秣,不断的在朝着自己军寨转送?而且银可术还对他们拍胸脯担保了,只要他们听从号令,这些抢掠到的东西。就全是他们的,谁也夺不走!
而一路顺利的战事,也让这些杂胡对南朝的轻视一时间达到顶点,多少险要军寨,不经抵抗就被放弃,多少南朝百姓,在他们面前只会哭喊逃跑,而沿途守备军马,向他们发一矢之人,都极其少见!
一直到了大足县,晋阳军势力范围内,才稍稍停住了势头,可是也只是龟缩在朔州大城之内而已,也就是没有攻城器械,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然晋阳军又能如何?
在这些杂胡心中,杀戮抢掠之余,就是深深的嫉恨,凭什么你们这些软弱的南朝人,可以占据这么富庶的地方,拥有这么多财货,过得这么富足平静?这些财货,这些生口,这南朝所有的一切,都该是俺们的!既然你们守不住,那么就该拱手奉上,俺们追随女真一路向南,哪怕头顶还有女真贵人,可你们这些南人,却要被俺们世世代代的驱使!
这样的虚骄,这样的嫉恨,加倍了这些杂胡们的血腥**,原来在女真军中颇有些三心二意的心思,只想着捞好处不想打硬仗的做派,随着一路南下深入也越来越淡,要是正常而言,他们难得遇见了南朝中人抵抗,应该是毫无疑问继续驱杀上去,就算是付出几条性命,也要将南朝人的抵抗意志打下去,要让他们再也不敢反抗,只有在草原群狼的旗号之前,瑟瑟发抖,束手待毙的选择!
南下途中,不是没有遇到南朝之人自发的抵抗,可草原杂胡都疯狂的涌上去,直到将这些敢于抵抗的人全部屠戮,将他们的村寨焚烧成灰烬!
可是现在,在他们抢掠这个村寨的时候,面对着眼前如墙而立的军阵,面对着几百顶迎风猎猎舞动的红色盔缨,面对着那飘扬的军旗,面对着如林一般举起的兵刃,从塔番木以下,却没人敢于策马冲上前去!
是那支南朝晋阳军!
塔番木是个还不足三十的壮健草原汉子,为族中族长二子,是漠南出名的英雄人物,空手制服奔马,马上可以连珠驰射,角抵之时能接连丢翻十余条草原大汉,性子豪勇暴烈,十三岁时候就参加了草原部族之间的战事。
这次追随女真大军南下,银可术入掌这支杂胡联军之后,塔番木也得到银可术看重,一路多遣他带领先锋军马,放手让他杀戮抢掠,更许以将来将他部族扶植成为漠南第一大部,为女真执掌漠南杂胡。
塔番木也以全部忠诚勇力回报了银可术的看重,一路冲杀在前,一路屠戮。一路焚掠,就是大足县也是他的部下第一登上城头,可惜城中几乎成了空城,让塔番木好不沮丧!
今日他率大队,在途中一个村子中大肆抢掠屠戮,稍稍落后一步,等率领先锋大队赶来的时候,就发现最前面的二三百游骑。已然被杀得七零八落,战场上上百空马炸缰奔驰,满地都是歪七扭八的杂胡尸首。
放在平日,塔番木早就暴怒着率先冲杀而前。
可现在从他以降,每名先锋杂胡都在浑身冒着冷汗,连胯下坐骑都变得温顺畏缩了下来。
在大足县。塔番木和这支南朝强军碰过!数千杂胡山上山下埋伏,准备吃掉这支数百人的军马,结果一场战事下来,杂胡们死伤累累,不管是步战还是郊外的骑兵对战,杂胡们都是大败亏输,毫无抗手的能力!
这支南朝强军,不论步战马战,既稳如山岳。又锋锐无匹,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那策马冲击的凶狠,不足半个时辰的合战,杂胡们死伤就已然上千,换来的对手性命,还不知道上没上二十!
当时塔番木也在向他们发起冲击的轻骑大队当中,那短短一段时间。就带给了塔番木从来未有的最大恐惧,身边杂胡勇士纷纷落马。惨叫声接地连天,那跃马撞入他们阵中的南朝甲士,在那一刻仿佛人人都如地狱中冒出的恶鬼一般,铁面开口处喷吐的都是毒烟烈焰,挥舞的兵刃仿佛都有几丈长,有几百斤的分量。而杂胡骑士们。就在这些夜叉金刚一般的甲士面前被碾成齑粉!
靠着女真谋克的压阵,杂胡们才没有全军覆没,而这支南朝军马在收割了数百条人命,留下一地挣命的杂胡伤者之后,从容按马而走。接下来的一夜杂胡们纵然倦极睡去,可在梦中,还不断的闪现那地狱一般的场景!
最后银可术选择继续南下,也稳健了一些,也不是没有麾下杂胡主力已然丧胆的原因!
这几日抢掠一番之后,塔番木这深沉的恐惧才稍稍消散,银可术信誓旦旦的向他们保证,南朝能战强军,也就这么一支,而自己后面还有无数女真大军援应而来,他们再强,也只有覆灭一途,可为什么又在这里撞到了他们?
塔番木看着那面飘动的军旗,不住的吞咽唾沫,却仍然觉得口中干涩无比,纵然知道麾下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等着自己做出决断,可塔番木半晌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身为马背上长大的汉子,塔番木如何不知道眼前这支突然出现的南朝军马人力马力,奔走到现在都已经近乎衰竭,他们好像才刚刚将这个村寨的人口牲畜接应走,在这里不过歇气断后!
虽然他们阵列仍然如山岳一般,看起来似乎永远无法摧毁,可那些战马,都在不住微微颤抖口鼻处不断流出白沫,马腹瘪得肚带都已经松了。
在他们阵后,也看不到马桩,可见这支南朝强军连备马都已经耗尽了。
几匹战马换着骑都到了这等地步,那马上披甲而战的骑士,又该如何?也许只要轻轻一撞,他们的阵列就会崩散,他们已经再没有作战的气力!
在这些南朝甲士阵列之后,是几千名慢慢向东退去的南朝百姓,这都是上好的奴隶,男人可以用来牧马放羊,有田地还可以为杂胡们耕种纳粮,女人们可以给羊马挤奶,可以缝补浆洗,可以任他们蹂躏,还有他们携带的细软财货,这几千人抢掠下来,就能让一个小部族舒舒服服的过上几年。
在银可术和女真谋克还未曾赶到之前,塔番木尽可在其中痛痛快快的杀戮抢掠一场!
只要敢于冲上去!
塔番木手心中尽是冷汗,拳头不住握紧又张开,零星赶来的杂胡不断加入他的队列当中,看到眼前景象也都策马不前,不约而同的在等待塔番木的号令。
塔番木不住回顾,想在麾下儿郎中找到可以鼓舞自己下令冲上去的勇气,不过在这些杂胡骑士的脸上眼中,却只看到了畏缩迟疑,不少人迎着他的目光还垂下头来。
大足县前厮杀虽然短暂,但是以优势兵力突然发作,最后却被打得伤亡惨重,这种恐惧,在又遇上这支南朝强军之后,就全部又被唤醒!
良久良久,塔番木终于垂下头来,摆手下令:“先退!等女真大军到来!”
一声号令之下,塔番木只觉得麾下这么多儿郎,似乎都从心底里松了一口大气!
塔番木咬牙。
“这仗是女真贵人和南朝人的战事,俺们就跟着抢掠就好了,何苦拼上这么多性命?俺们为女真贵人立下的功劳,也足够多了!”
西面杂胡,越聚越多,对峙之时,眼见就已经汇聚到了六七百骑的数量,这些杂胡骑士都换上了大宋的制式兵刃,撒袋中满满都是宋军军中箭簇,不少人还披上了宋军的甲胄,外间花花绿绿的裹着抢掠来的丝绸衣衫。
放在平日,这样的杂胡人马如何会在张显眼中?
麾下这一指挥精锐,只要一次冲击,就能将这些杂胡打得崩溃,少说割下一两百个脑袋,抢百十匹战马回来!
可是现在,张显却没了半点能击败他们的把握。
实在是太累了,实在是太疲惫了,不比杂胡有四五千人的规模,可以轮番为前锋,轮番突前南下,张显这一指挥骑军,咬着牙齿往复运送百姓,这些时日,就没吃过一顿好饭,睡过一次好觉!
身上每一处关节,似乎都在呻吟,汗水似乎都要流干了,脑袋嗡嗡作响,眼皮上仿佛压着泰山,随时都会闭上再也无法睁开。眼前一切都已经有了重影,自己心跳之声密集得仿佛在擂鼓一般,在耳中嗡嗡轰鸣。
在自己身边,袍泽兄弟,同样是一片粗重万分的呼吸之声,想来这些忠勇的弟兄,也和自家一样!
张显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气力,还在稳稳的握持着马槊,眼角余光扫过,模糊之中,能看到身左身右,那些如林一般伸出来的长矛马槊,同样也是稳稳的伸出!
在这一刻,张显只觉得眼睛有些热。
直娘贼,鞑子为都溅到眼睛里了?
小杨将主何幸,经营起这么一支强军,自己何幸,身在这样的强军之中!
鞑子们,冲上来罢,无非就是一死而已!可俺们这些弟兄,就算战死,也要在九泉之下,再结军阵,去杀光你们的老祖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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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第四百五十四章 庆父不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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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等候,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杂胡骑士,仍然就勒马在骑军一次有力冲击的距离之外。迟疑着,踌躇着,畏缩着,在这样疲惫的军阵之前,未曾向前挪动过一步,到了最后,凄切的号角声呜咽响起,这些杂胡骑士纷纷掉头,慢慢的向西面退了下去!
张显和几百儿郎,一直坚持到那些杂胡骑士退远,坚持到逃难百姓离开视线许久,才缓缓向后行去。
一退出杂胡的视线,张显就连人带马轰然倒下,忠实的坐骑,已然耗尽最后一分气力,一旦倒下,就没了气息。
麾下甲士七手八脚的赶紧去扶张显,却没想到,张显一跃而起,“好生安葬了俺的座骑!”
这一句交代完,张显闭眼向后便倒,未曾着地,就鼾声大作。
牛皋站在运送百姓的队伍之中,回头慨然看着这些已经走不动的甲士,看着在倒下一片的战马,一匹战马四蹄软到,仆在地上,犹自竭力抬头,努力的看着自家主人告别。
就在杨凌和众人在这晋阳军新兵营谈笑之时,在朔州城附属县城,村堡就在上演类似于张显这样一幕幕的事迹,当然,张显是幸运的,可是不少晋阳军军马却是倒在了这样的战斗当中,其中死伤的,可就不仅仅只是战士了,因为宋军一旦失败,他们所在转移的百姓,几乎无一幸免,全部遭到毒手,这样的惨剧也发生了不少。
在朔州一小县,卢俊义已经率领大足县的百姓从容撤退,现在也不过是换了一个小县城驻守,只不过女真鞑子却依旧咬着牙,不少的小股部队依旧在对此进行试探,整个营地里,此时便多是密集而又杂乱的脚步声,篝火燃烧,烟尘也大。不少人绕开烟柱,将准备好的粥饭食物端过来发放。
在第一战城外打崩女真哨探时候救下的被女真人裹挟的俘虏,此时大多也都被发动起来,参与到做饭、照顾伤员的行列里。
原本饱受欺凌的俘虏们。在刚到大足县时,感受到的只是虚弱和恐惧,后来在逐步的发动和感染下,才开始加入帮忙,事实上。一方面是因为大足县被围的冰冷局面,令人不寒而栗;二来是外面这些士兵竟真能与女真军一战的实力,给了他们不少鼓舞。
到这一日一日的挨下来,这支受尽折磨,其中大部分还是女子的队伍,也已经能够在她们的努力下,振奋不少士气了,虽然连日以来的战斗中,大足县的守军伤亡也大,战斗技巧、熟练度原本就比不过女真军的队伍。能够依靠着守势将女真军杀得伤亡更高,本就不易,大量的人在其中被锻炼起来,也有大量的人因此受伤甚至死去,但即便是身体受伤疲累,看见那些骨瘦如柴、身上甚至还有伤的女子尽着全力照顾伤员或是准备饭食、帮忙防守。
这些士兵的心中,也是难免会产生暖意和荣誉感的,一支军队要成长起来,大话要说,摆在眼前的事实。也是要看的。
这方面,无论是胜利,或是被守护者的感激,都有着相当的分量。由于这些人中有不少女子,分量更是会因此而加重,军队中出现女人,有时候会减低战意,有时候则不然。
卢俊义是放任着这些人与士兵的接触,另一方面也下了死命令。绝不允许出现对这些人不尊重,随意欺凌的情况,往日里这样的命令下或许会有漏网之鱼出现,但这几日情况紧张,倒未有出现什么士兵忍不住强暴女人的事件,一切都还算是在往积极的方向发展。
卢俊义看着那些下来递送食物的人们,再看看对面女真军的阵地,过得片刻,叹了口气。
杨凌在这等时候也是适可而止,毕竟要他们重视女真鞑子,不等于让他们畏惧女真鞑子。
这个时候,杨凌虽然是知晓其中的惨烈,可是在这里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忧虑和不自信。
因为这些都是他的部署,一切情况,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当然其中许多人还不知道内情。
杨志也说道,“小杨将主,那么眼下我们应当如何去做?”
杨凌笑了笑,“自然是坚壁清野,高筑墙广积粮,同时,咱们就驻守在这朔州城之中,鞑子一时也奈何我们不得,另外在州城再为修筑堡寨,拱卫朔州州城,我等时不时的发兵袭扰鞑子一番,他们自然就不盛其扰了。”
这个时候,一直不说话,性子比较稳健的林冲却是道,“小杨将主,前些时日岳飞将军就已经发来急报,应州虽然坚固难啃,不过其中的粮草却是不多,现在不足以支撑大军两月之需,这可如何是好?”
杨凌笑了笑,“应州州城城小而弥坚,只需数千人便是可以守得固若金汤,鞑子肯不下来的,正因为如此,银可术才选择绕过应州城来打朔州,企图从内部直接打得河东乱了阵脚,那个时候女真鞑子的腾挪空间就大了实在是太多了。”
杨凌到了现在,战略意识已经是培养了起来,加上后世那等眼光,起码大局的把控还要远超一般的二流统帅。
在这里当着众将就是侃侃而谈,“岳飞所部可以选择一员稳重老成之将留数千兵马谨守应州,他便是可率领万余人出应州而北上,女真人少,在蔚州要布防,对飞狐口施加压力,而在应州之北便是女真人辖下的云州。”
“小杨将主说得不错,银可术所部本就是从云州调出来大军,这个时候云州腹心必然空虚,岳将军若是挥兵北上,定然能够取得奇效。”杨志也是将门出身,这个时候也是看到了战局的转机之所在。
杨凌点了点头,“云州有失,银可术必定惊慌,届时我等便是可以衔尾追杀,大胜一场。”
“不过让岳飞不要先急着出兵,先留着银可术在这里,磨一磨将士们的利爪,说到底还是咱们的底子太薄了,时间太紧迫了啊!”
说到底即便是晋阳军最精锐的一部分——黑云都亲卫。在战斗素质上也只能和女真人打个五五开,若是算上没有整编入厢军禁军的晋阳军,也是有一战之力的,可是现在。双方的实力差距已经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
说到底,根本问题还是底子太薄,整个大宋,在没有杨凌之前,能战的也只有西军那二三十万人马。可是整个大宋,百万禁军不是说说而已,可是战斗力之低实在令人发指!
兵事糜烂,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大宋养士百年,以文御武,已经将汉家儿郎的血性磨灭的差不多了,杨凌说要做的正是要将这样的血性,慢慢的捡起来。
幸好汉家儿郎从来都是知耻而后勇,生命力极其强盛。在短短的时间之内,这些不堪一击的禁军,已经褪去了死气,开始变得容光焕发,虽然说这样还不够,不过任谁都可以看的出来,他们的潜力绝对不小,只需要时间打熬,一样可以变成一支雄师。
边地的时局便是这般,一时之间总是让人捉摸不定。幸亏有王黼在太原坐镇,与知府张孝纯合作无间,数之不尽的粮草军械被运送出关,到了朔州前线。而这些东西都是大宋承平了百年积累下的国力,到了现在总算是可以派得上用场了。
不得不说的是,在大宋宣和五年的这个时候,由于江南叛乱,方腊造反,再加之两次北伐。大宋官家挥霍无度,钱财已经捉襟见肘,是以在军饷之上,朝廷是再也拿不出多少来支应这些用度,往往都是以粮米代替。
好在边地之人过惯了苦哈哈的日子,钱财拿来有个屁用,说不定到了哪一天就埋骨于此,还不是被收刮了个干净?
朝廷为财计而头疼,可是都门之中,号称八十万禁军的军饷还是要发的,虽然豪门贵戚把持禁军,已然成为了一个不可触犯的团体,喝兵血吃空额是不必说的,满朝上下都是心照不宣的,其中还在籍的实额不过十万上下,除了殿前司官家眼皮子底下的那千把人,其他的还不都是被勋贵们养成了家奴,替他们经营财计?兴许是连甲胄都穿不动了,八面逢迎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
这块蛋糕实在是太大了,虽说每一个人都是心知肚明,不过还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敢去触动分毫,这些禁军勋贵几乎就是成为了大宋的一颗毒瘤,直到与大宋同始终,即便是前朝坚定的改革派王安石也只能从开源上头打主意,禁军是动都不敢不敢动的。
禁军战斗力,在汴梁早就是一个笑话,至于禁军军官,都是代代相承,妇人手里长大的大户子弟,骨脆筋弱,马都骑不得。
这等禁军,从何整练?神仙都没法子,而且当日太祖将禁军整练出来,除了自己手里一些百战班底,更是收天下之精锐于汴梁,现在汴梁城中土著禁军是烂泥扶不上墙,天下又哪里有兵可收?除了西军,其他地方,只怕比禁军还不如,西军又怎么可能将自家儿郎交给禁军?一句备边防西夏,就能打完了,再逼迫下去,恐怕就不是如现在这般坐看河东乱事起能了事的了。
在真实历史上,北伐当中汴梁五十多万载籍禁军,最后只勉强抽调出两万,而且半点作用派不上,几次差点兵变,蔡京当日设立的八万拱卫禁军也全部废弛,大宋朝廷才真正认识到禁军到底烂成了什么样子。
蔡京比现在晚一些时候复相之后,再度想拣起拱卫禁军,可那时童贯仍然能掌握住西军,又封郡王,实力已成,就拼命在后掣肘,最后大宋什么事情也没做成。
女真起兵南下,势如破竹的就打到了汴梁城下,第一次汴梁被围,靠着西军入卫,再加上徽宗钦宗两代皇帝的卑辞厚礼缔结耻辱条约使得女真退兵,接着大宋内斗还不肯罢休,因为禁军太烂,入卫西军又太强,外重内轻,防武臣如防敌国的用事文臣们,又强行逼迫西军去援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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