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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直娘贼,你们这些胡虏鞑子,对阵就先撒一阵箭雨过来。见得都烦了,俺们晋阳军中甲士,又不是都门那些鸟禁军,哪是这点花样就吓得住的?还不如不用弓矢爽利,你们这些鸟鞑子,刚才发箭占着双手,马上就要弃弓持刃,忙得过来也不?马战甲士对冲,生死须臾可分,争的就是这一点时间!
两支对冲骑军,终于撞上,卷动巨大烟尘,黄蒙蒙的烟雾中,这次两军对撞之声,比此前更要惨烈十倍!
杨志稳稳将马槊探出,身边同时凸出了数十支雪亮锋刃,当面女真鞑子面目已经看得清楚,正扯开嗓门竭力呐喊,可手中长矛,递出来就比杨志他们稍稍慢了少许!
兵刃破甲入肉之声接连响起,女真迎面冲来的第一排甲士,几乎一扫而空!杨志一槊就将当面女真甲士捅下马来,槊杆剧烈弯曲猛然弹起,槊锋又将另一名女真甲士面孔几乎劈成了两截!而长柄朴刀更是横扫,两三颗头颅顿时就冲天而起。
可女真甲骑仍然滚滚而至,从南面卷回来的女真甲士至少是三个谋克以上的兵力,张开正面,纵深也有十排,哪怕前面人仰马翻惨叫连连。可后续跟来的女真甲士没有一个放慢速度,毫不犹豫的就加入了这修罗场中!
各种兵刃翻飞,各种声响响起,无数马蹄四下乱踏。人命如割草一般消耗,两支都足够坚定的军马狠狠撞在一起,顿时就卷成了一个混乱的厮杀场,双方速度都降了下来,现在两边甲士都只有一个念头。将面前的敌人干掉!
杨志手长脚长,控制范围甚大,左冲右突之间,已经接连挑落砍翻五六骑女真甲士,一时间让红了眼睛的女真鞑子都忍不住下意识的避开这条长大汉子!
短短时间的拼死厮杀混战,纵然杨志战阵经验丰富,可身上札甲也到处都是甲叶翻起,皮索断裂的创痕,护心镜都瘪了下去,铁面开口处血痕斑斑。除了敌人的血迹之外,自家挨了一记锤击,虽然卸力及时,也老大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将当面一名女真甲士挑落之后,环顾左右,一时间竟然没有鞑子敢迎过来,杨志目光一扫,就看见一个兜鍪上插着虎尾,一身辽人重甲才有的镔铁札甲,粗壮至极的女真甲士。正怒吼连连,挥舞着长柄铁锤,接连扫落两三名自家弟兄落马。
杨志自不知道,这是女真重将蒲察乌烈的义弟牟烈。领蒲察乌烈麾下一亲卫谋克,悍勇为蒲察乌烈麾下诸将之最。
这次南下,除了银可术之外,就他冲得最猛,就是想着好好杀戮抢掠一番,结果才抵大足就接银可术号令。四下捕捉生口,千辛万苦的驱赶到朔州战场,一路做的都是这些气闷事情,牟烈早就老大不耐烦,但是碍于银可术严令和义兄叮嘱,也不敢有什么表示。
天幸这支南人军马居然敢出城野战,还敢和女真铁骑迎面对冲,纵然忍不住也有些佩服这支南人强军名不虚传。可牟烈也终于捞到一舒胸中郁气的机会,战阵之中,厮杀得最为凶狠,直到此刻被杨志盯上!
杨志大喝一声:“护俺!”一直在他身边厮杀的几名亲卫,顿时就向着杨志靠拢,当住了朝这里涌来的女真甲士,杨志稍稍带住坐骑,马槊朝鞍侧一架,顺手就扯出了弓袋中的长弓。
杨志马上也能开得一石八斗硬弓,手一翻箭已上弦,接着就弓开如满月,嗖的一声厉响,一支三棱破甲锥,已经呼啸着扑向犹自表现得勇悍无双的牟烈!
才撒手放弦,杨志就顺手弃弓,抄起马槊猛磕马镫,带着身边几名亲卫,朝着牟烈方向撞去!
厮杀到这个时候,走已然难走,多捞几个鞑子垫背,就多赚几分!
那边牟烈正将足有二十几斤重的长柄铁锤挥舞得呼呼生风,就听见身边亲卫大叫,牟烈不及抬首就听见一声尖啸,竭力扭身,带着三棱破甲锥的羽箭仍然射中小臂,如此强弓,如此短的距离,镔铁札甲如腐泥一般被撕开,三棱箭头从另一侧就凸了出来!
牟烈惨叫一声,撒手就丢下铁锤,还来不及换另外一把兵刃,就听见自家亲卫的惨叫之声,扭头望去,就见混战之中,几名宋军甲士猛然突至,当先一人身形长大,铁面上愤怒金刚像血迹斑斑,长槊挺出,最近一名亲卫已然被挑翻落马,槊杆剧烈弯曲又弹直,雪亮槊锋,就直指牟烈面门!
牟烈未伤一手闪电般探出,一把就攥住了槊杆,与杨志几乎同时猛滚手腕子,而且身形向后倾斜,都是想让对方撒手将这兵刃抢过来,两人铁手套中都响起让人牙酸的摩擦声,一时间竟然僵持。
两人麾下混战成一团的甲士,但凡发现这边动静,都怒吼着朝这里涌来,骑军对战,纵然是所谓密集队形对冲,都要留出足够马匹回旋的空间,上千骑组成的战团,比步军上万人厮杀的正面还要大些。但是这个时候双方都在以杨志和牟烈为中心,拼命聚拢,呼喊怒骂之声,轰响成一团!
牟烈咬牙切齿的抢着马槊,左臂剧痛,除了骤然中箭时候惨叫了一声,现在就浑然当做无物,他和杨志气力相当,可单手对着双手吃亏,只能全身分量都用上拼命朝后倒,不过才僵持了最多一息功夫,牟烈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听见对面那长大汉子闷声闷气的吼了一句:“想要,给你!”
说着杨志就飞快撒手,而脑子慢一拍的牟烈整个人都倒在了马鞍上,而杨志已经策马掠过他身边,已经拔出身上佩剑,这是杨凌从辽人那里收罗的十几把宝剑之一,杨凌耐不住杨志,最后赏给了他!
剑光卷落,正中颈项,不要说牟烈未戴铁项,就是戴了,也要被这一剑劈开!
血光迸溅,牟烈人头滚落,长剑去势犹在,在战马背上还深深砍了一个巨大伤口,战马吃痛,长嘶着人立而起,就带动牟烈无头尸身乱晃,洒落漫天的血雨!
战阵之中,杀红了眼的双方甲士,看到这般场景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怒吼,晋阳军是骄傲欢呼,而女真甲士则是气沮惨痛!
杨志痛痛快快的嘶吼大喊:“杀光这些鞑子!”
在这一刻,杨志甚而冒出了一丝此前没有的念头,也许还能杀回朔州城去!
可这点幻想,转瞬破灭,雷鸣一般的马蹄声已经在近处轰响,就听见无数女真骑士的怒吼之声,然后就源源不绝的加入了战团!
不仅仅是被杨志冲断的北面蒲察乌烈部女真鞑子卷上来了,连银可术所部大队,都拼命前冲,加入了战场!
杨志猛然转头,就看见似乎是无穷无尽的女真鞑子布满了视线,而身边儿郎,浑身浴血,槊折甲残。
杨志再度大吼出声,面对如许多的鞑子,面对银可术红着眼睛亲自加入战阵,杨志的吼声仍然是那一句话,“杀光狗鞑子!”(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四百六十四章 朔州会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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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光这些鞑子!”
在战场的东翼,杂胡阵列之中,此刻正是一片杂胡歩骑惨叫连天之声,百余骑转向东翼冲击的晋阳军甲士,正在其阵中纵横蹂躏!
杂胡所居这一翼,虽然人数远过于西翼的女真蒲察乌烈所部,但是被宋军甲士狠狠撞入,却被杀得几乎没有还手的力量!
这接近两千的此刻杂胡能战之士,纵然是得到了沿途缴获的宋军一部分军资器械,但是仍然显得杂乱,部族酋首披上的札甲锁甲,但是有的骑士还是一身皮袍。【ㄨ】
这些杂胡以轻骑奔袭骚扰为惯常之技,列阵而战的时候,兵刃长短混杂,步军挤挤挨挨这里凑成一团那里又空隙过大,而阵后轻骑所在位置又离得过远,无法与步军阵列紧密配合。
最重要的是,这些杂胡一路南下,虽然如狂澜一般卷过县城村镇,一直打到了朔州城底,可是精力体力,已然消耗殆尽,早就付出了惨重伤亡,而且都折损在这支南朝强军手中,对着晋阳军的决死冲击,胆气已落,,一直军马如果说,所谓的军心士气都折损到了最低点,不管是领军之将还是作战之兵都是丧胆,那么还有什么战斗力?众所周知,在冷兵器时代,在双方后勤装备相差无几的情况之下,拼的就是三军将士的一口气而已!
在这队宋军甲骑转过完美的九十度,轰鸣而来之际,杂胡阵中乱纷纷的发出一阵箭雨,而后轻骑却不由自主的纷纷后退,指望着这些步战之士能消耗一些冲力,上阵之际,能被赶下马结阵步战,到时候还要扑城拼命的,都不是各自部族中的精锐战士。
看着对面宋军的铁骑呼啸而来,放佛杀气随着烟尘腾宵而起,这些阵后的杂胡轻骑。哪里还敢迎上去拼命,保护这些地位远低于他们的杂胡步战之士?
箭雨扫过,步下开弓放箭,准头力度比起骑射好了不少。一时间十余骑宋军甲士就滚落马下,可更多宋军甲士,甲胄上挂着箭支,铁面狰狞,锋刃闪动着寒光。仍然丝毫不减速度,狠狠的撞入已经混乱不堪的杂胡步军阵中!
人喊马嘶之声,惨叫之声,肉体被撞飞之声,还有嘁哩喀喳的砍杀声,就在杂胡阵中爆发出来,短短时间,宋军甲士就撕开了重重阵列,一路杀入深处,而杂胡步军。就在他们马前一排排的被割倒!
虎入羊群,也莫过于此!
转眼之间,杂胡步军阵列就有崩散之势,阵列边缘的杂胡,已经丢刃卸甲,拔腿就逃,只是一击,这千余下马列阵的杂胡,就近乎给打得完全崩溃!
就在阵后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这杂胡头领,脸上肌肉不住抽动。身边部族精锐,人人满是畏惧神色,这一支强军,在孤城被围之际。突然杀出,一旦发起冲击,就是不死不休之势,南下部族儿郎,在他们面前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这一场大规模战事之后,就算有人侥幸能得返草原。以后梦中,夜夜都有这数百张狰狞铁面,这在朔州城下拉出的两道完美转向烟尘,这雪亮的锋刃,这自家儿郎凄惨哀嚎,这四下飞溅的血肉!
每个人的目光都仓皇转向这杂胡头领,这是女真人和南朝人之间的战争,俺们是不是要为这场战事陪葬?赶紧走罢,再迟一步,这些南朝铁甲魔神杀透步军,就冲着俺们来了!
这杂胡头领脸上肌肉不住抽搐,着魔也似的看着那些卷起漫天血雨的南朝甲士,无数草原子弟,就在他们的马前哀嚎惨叫,一排排的被砍倒刺翻,为不断喷溅,将干燥的战场转眼间就变成了一片血色的泥泞。
称霸大漠的梦想,在南朝军马如此强悍的表现下,在女真这个新崛起,比契丹人展现出更残暴的武力,还有南朝如此强军面前,竟然是变得如此的可笑,要知道南朝四百军州,自己这些草原部族借着女真的兵威,一路席卷,据说才不过才冰山一角而已!
这样就撞上如此强军,南朝如此富庶,如此广大,到底又有多少精兵强将?草原部族哪怕连男女老弱一起加上,又能不能在如此强大的南朝面前,翻出一点浪花出来?
难道自家这些部族,只能在白黑成灾,荒袤贫瘠的草原上,永远挣扎度日?
这杂胡头领茫然四顾,却正望见从后面卷动而起的烟尘,烟尘之中,数百女真铁骑也是一声不吭,只是拼命催马,同样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如一道道铁墙一般急速推来。拼命要加入战场!
正面是大肆屠戮的南朝甲士,背后是银可术分出一部往援的女真铁骑,杂胡们夹在中间,命如蝼蚁。
可这幅场面也让这杂胡头领一下反应了过来,他们还走不得!逃离这里,一路往北,正是源源不绝涌来的女真大队,擅自逃亡,只有被女真人如犬羊一般屠戮,这个时候,唯有和女真人一起打到底,挣出一条命来!
这杂胡头领猛然怪叫了一声,拔出长刀:“拼命罢!要不和女真人一起打下南朝,要不就死在这里,没有第二条出路!”
呼喊声中,这杂胡头领已经状若疯狂的催马疾进,在他身侧,本部族的骑士也只有策马跟上。一旦有这杂胡头领带动,这些在阵后犹豫观望的大队杂胡轻骑,终于动了起来。
近千胡骑,发出声声如狼如鹰的怪叫,涌动上前,而从南面银可术分出的数百女真铁骑,也夹击而来,陷于杂胡步军阵列中大砍大杀的晋阳军甲士,就如将要被大浪淹没的一块块礁石!
在战场西翼,厮杀仍然凶狠而惨烈。
大宋最精锐的骑士,与女真重将银可术麾下的精锐,再度狠狠撞在一起,双方都降下了马速,谁也不指望一击而走,就是要在这已经倒下太多尸身的战团中,分出个生死来!
兵刃翻飞,鲜血飞溅,战马惨嘶。双方甲胄上被兵刃划过溅起的点点星火。在被马蹄溅起的浓厚黄色尘烟中响动飞舞。
两支精锐铁骑的碰撞,凶狠之处,直让人触目惊心!
杨志在几名亲卫的护持下左冲右突,吼声连连。拼力厮杀,他长兵刃换了两把,全都折断,这个时候就凭着左臂绑着的骑盾遮护,右手挥动那把宝剑死战。
打到这个程度。杨志算是牢牢将女真人的主力牵扯住,足以让朔州城中尽力接纳逃亡百姓,并且闭城继续死守。
可同样的,杨志也再没有了杀出去的机会。
可这又如何?一场冲杀,救下数千百姓,而当自家这支军马全军覆没的时候,至少也有同样数量的真女真鞑子跟着陪葬,还不算那些杂胡!
放下了一切的杨志只觉得自家杀得是说不出来的爽快,手中那柄杨凌请高手匠人重铸的宝剑,本来就是骑将所用斩马剑的形制。剑柄极长,剑脊厚重,挥动之际,顺手无比,且足有七八斤的分量,加上锋锐无比的刃口,但中人身,衣甲平过,鲜血崩溅!
战阵之中,他又掠过一名女真鞑子。挥手一剑便将马首斩落,女真骑士不及摘镫跳开就跟着战马一起滚落尘埃,身后亲卫纵马就上准备踩过再说,却陡的一声惨叫。被一名不声不响突来的女真鞑子用长枪捅下马来。
杨志咬牙一圈马头,正正与那女真鞑子并骑,左手横击,骑盾啪的敲在那鞑子脸上,用力之大,早就创痕累累的骑盾顿时四分五裂。可那鞑子鼻子也给砸进了脸里,惨叫半声就翻身落马。
杨志左臂也直震得发麻,还没来得及寻找下一个目标,一矛又从旁捅来,这个时候战马速度转折两次已经降到最低,杨志只能在马上尽力扭身,长剑都不及探出斩矛杆,只能用剑柄别住矛头,手腕下压一扭:“撒手!”
放在平日,以杨志气力,夺下这长矛可称十拿九稳的事情,但是现在一催气力,只觉得两臂酸软,吸气时候肺叶都是火辣辣的痛。
一直身先士卒,冲杀在前,这青面兽已经拼到了不说油尽灯枯,也是气力大衰的程度了,这一下居然没将长矛抢下来,那女真鞑子还在拼命将长矛前送!而杨志也只能咬紧牙关,死死别住矛头。
叫劲之际,又是一名女真鞑子从旁边抢过,手中长刀挥舞,当的一下就斩在杨志兜鍪之侧!
火星飞溅之中,杨志兜鍪连着铁面都被这一刀劈开,在脸上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创口,鲜血顿时狂涌而出,与之同时,那杆被杨志别住的长矛硬木矛杆,也啪的一声断裂。
杨志再无借力之处,头上脚下的就从马背上滚落,这一刀创伤还在其次,若不是杨志战阵经验丰富,风声袭耳的时候下意识的就绷紧颈项肌肉,缩短脖子保护颈椎,并且竭力让了让削减这一刀的力度,纵然兜鍪和铁面能有遮护作用,这一刀也足可将杨志的颈椎震断!
饶是如此,杨志一时间只觉得两耳当中轰轰都是雷鸣闪电之声,耳蜗受到震荡,也失却了对身体平衡的控制,再也坐不稳马背,翻身落马。
看到这名宋军悍将落马,周遭女真骑士,不约而同都发出了一声欢呼!
这名脸上青色胎记的南朝悍将,战阵之中左冲右突,马术精熟,厮杀勇悍,已然不知道刺翻斩落了多少名女真儿郎,连蒲察乌烈的义弟牟烈都被他砍了脑袋,砍了他的首级下来,不论是谁,至少能从宗翰手中讨得五十帐的封赏!
就算不为封赏,那么多女真勇士丧命在这南朝悍将手中,也要砍下他的头颅,才能稍解对他的愤恨!
在女真甲士欢呼涌上之际,周遭还残存着的晋阳军儿郎,同样是一声大吼:“杨将军!”
这些伤痕累累的战士,丢下对手,不顾伤疲,也在拼命朝着杨志落马所在涌来!
那名一刀将杨志击落的女真甲士,跟着就要策马向前,砍下杨志头颅,坐骑却是惨嘶一声,此前被捅翻下马的杨志亲卫,撑着最后一口气,摸到一把佩刀就斩断的那女真甲士的马脚。
坐骑仆地,那女真甲士半空就已经摘镫想下马步战,可那重创的杨志亲卫,已经暴喝一声,不知道从哪来的气力站起直扑过来,他腹部被长矛捅出来的创口之中,肠子已经拖了出来!
那女真甲士被杨志亲卫拼尽最后一点气力扑倒,另一名长矛被杨志别断的女真甲士又上,突然胸口就凸起了一点槊锋,却是从后赶来的一名宋军甲士掷出了手中马槊!
失去兵刃的宋军甲士不及冲近杨志身边,就被追上女真甲士砍翻,可还有源源不断的晋阳军儿郎舍死忘生而来,与同样涌来的女真甲士狠狠扭打在一起!
以杨志落马处为漩涡中心,这场骑战厮杀已经到了最后的高潮,双方再没有回旋避让,再没有拼马术拼身手拼配合,而是就在这狭小空间内扭打在一起,以命换命,从马上栽落就在地上继续扭打,一瞬间就是几十条性命消耗掉,失却主人的战马长声惨嘶,也挤撞在一起,就连这些坐骑,互相之间,也在又踢又咬!
杨志躺在这漩涡的中心,身边都是死人死马,眼前金星乱冒,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什么气力也使不上,就算竭力睁大眼睛,也只能看着影影绰绰的身影在眼前晃动。
这就是要死了么?
小杨将主,俺没丢了你的脸,俺也没折了你创立的晋阳军的威名,大杨将主,黄泉不远,俺来追随你继续杀鞑子。
昏沉的意识,终于稍稍回到了杨志身上,他眼珠转动,就看见身边已经多了不少血淋淋的人马尸首,而自家弟兄的怒吼厮杀之声,就在身侧响动。
只是这一两年来熟悉无比的男儿怒吼之声,已经凋零稀少,更多的却是女真鞑子那如野兽一般的嚎叫!(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四百六十五章 朔州会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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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想拼尽全力站起来,脑袋却如山一般沉,满嘴都是血腥气味,怎么也使不出足够支撑披着重甲的自己站起来的气力。手脚倒是能动弹,伸手只是在地上乱摸,无意中摸到一根不知道是木屑碎片还是小木棍的玩意儿,习惯性就将过来叼在嘴上。接着又发现一个重创的女真鞑子正在蠕动,所来方向正冲着自家。杨志懒洋洋的躺在地上又是一阵乱摸,抓着一把断刃,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兵刃上折断下来的,等着那女真鞑子爬到身边,握着就从他颈窝处扎了进去。
最后干掉一个,杨志耗尽气力,心满意足的叼着木棍摊手摊脚的躺在地上。
“直娘贼,俺二十七了,忙着在瓦舍里面厮混,又嫌女人鸟烦,还没娶媳妇儿呢……”
围着杨志死战的晋阳军甲士,这个时候马上步下,带伤还能支撑作战的儿郎不过只剩下寥寥百余名,可他们迎着如墙一般嚎叫涌来的杨志,仍然死死的翼护在主将四下,就等着做最后的死战。
千名追随杨志卷向西翼的晋阳军甲骑,拼杀到了最后,倒在战阵之中的女真鞑子,几乎到了全军覆没之数!
就在这个时候,一点号角之声,隐隐传至阵中,这不是胡虏所用的牛角号吹动的声响,哪怕重创在身,杨志仍然能下意识的分辨出,这是宋军的号角之声!
音色类似天鹅鸣叫,凄怅高远,却别有一分一往无前的雄烈之气!直娘贼的牛皋那厮杀透了军阵?杀过来了?终于到了,俺还直以为你们不来了……
如此这般也罢,死了倒也值了。
这些鸟鞑子,过不了朔州!
而在战阵之中的银可术,也在这一刻向东而望。
就见西面天际线处,数十向东放出的杂胡与女真混编的哨探,正拼命向西疾驰,在他们身后。一道骑军组成的人浪已经出现,拉开了正面,黑色三角牙旗在这支骑军头顶猎猎舞动,当先一名军将模样的人物。缓缓放平了手中马槊。接着就是数百支长矛大枪马槊,也跟着放平,闪烁出一片寒光!
银可术并未曾加入厮杀,虽然与这支南朝军马有着深仇大恨,无尽耻辱。但是这等场面。还不到需要他上阵搏杀的时候,只是在军中压阵鼓动军心罢了,看到短暂的厮杀中,这支精锐南朝骑军以飞快的速度在优势女真兵力面前消耗一空,银可术一直绷紧的神色,终于放松下来。
就算逃散了几千百姓,但是朔州城中没有这支精锐南军为支撑,朔州城又能坚持多久?今日一鼓作气也就打下来了,哪怕需要用女真儿郎的性命填进去!
可在这个时候,银可术的面容又再度扭曲。不过这个时候,也只有拼杀到底!
银可术大声怒吼:“麾下所部,随某迎上去!蒲察乌烈所部,引苍头在朔州城前向东向南列阵,割断南军与城池的联系!女真好汉子,杀光这些南军!俺们的援军,也就要来了!”
来援军马,正是牛皋所领先头骑军指挥。
赶到战场,正见这惨烈无比的厮杀场面,而朔州城头。飘扬的还是大宋旗帜!
望着战场上哪混乱做一团的女真甲骑,望着满地的血腥尸首,望着那几乎变成赤红颜色的战阵烟尘。
牛皋深深吸一口气,放平手中马槊。回头扫视了自家儿郎一眼,再不多做一言,猛的踩下马镫,催动战马,就朝着眼前战场冲杀而去!蓬的一声闷响,这杂胡头领只觉得再也在马背上坐立不住。向马鞍一侧滑倒。
而面前宋军甲士,原本长矛已然折断,手中已经换了两柄有茶壶大小的铜锤,刚才一锤横掠,这杂胡头领竭力闪避,仍被扫中肩头,顿时滑落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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