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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懿肃贵妃听完,沉吟少顷,摇摇头才展颜一笑,很是有些讶异的样子:“认真是了不得,谁知道最后竟然酿成这般模样?原本想着杨凌以应奉动官家之心,不过为了自保罢了,老公相却翩然入禁,这一篇章做下来,这杨凌竟然成了官家不得不看重之人!要是杨凌此子伶俐,将来说不定又是一个王黼!这个微末之人,命数之奇之硬,都足供人一叹!”
旁边几名县主命妇都听得呆了,虽然她们是不大懂国家大事的,对朝局之间争斗也是有些懵懂,无非是在禁中有面子,嘴巴又紧,行事谨慎,才能为各家所重,成为往来禁中刺探要紧消息的人物。
可是既然在其间浸淫久了,自然几多也知晓一些分寸,太过深奥的没必要问,只是今日惊动了梁宫观和老公相这等顶尖人物,在天子面前,几经频频,最后还是天子亲口放置杨凌如何使用,就知道杨凌在这汴梁,地位一下就拔高了几层!
甚而都可以归类到天子青眼有加的将来信臣一流人物当,谁都知道这位官家性子,只要杨凌哄得好了,谁说杨凌不克不及一飞冲天?这几个县主命妇在那里痴痴呆呆的,懿肃贵妃笑着赶人:“还在那里乔什么痴模样?都忘了自已所来为何?这等要紧消息,赶紧传出去与各家,外间不知道急成什么模样,整个汴梁,也不知道有几多人在等这眼下结果!赶紧传出去,少不了得一个彩头!”
几名县主命妇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应一声,就赶紧起身乱纷繁的向懿肃贵妃行礼,各自带来有使唤人,护持着她们忙不迭的赶紧出禁去了。
几人去后,只留下懿肃贵妃在那里寻思,她是没儿子的嫔妃,将来如何,就看手能积攒下几多,还有女儿嫁得如何,在驸马家能不能当起家才能决定晚景如何,这和外间外臣朕络是少不了的,也是多要仰仗着有力外臣才能家。
懿肃贵妃,此刻自然还谈不将杨凌视为可能驸马人选,就是想也未曾朝这里想,宋时挑驸马需要的是有根脚人家,世代与天家休戚与共才能出嫁。杨凌在大宋,不管再有本领,一个缺点是天生的,没有根脚。可是眼看得杨凌要为赵佶得用,并且很可能要担当起在汴梁应俸天家的重任,为财贿计,也不得不及不向这个挂着文臣差遣的武人略微示好,可是平白不相干的,他和禁又没有半分关系,自家体面又在这里,却不得不硬凑去,到底该如何向杨凌示好,到是一个麻烦事情,想到后来,懿肃贵妃忍不住也发出叹息一声。(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五百一十九章 行路难(九)
“唉,此子呈现在汴粱也不知道平白生了几多事情也不知道汴梁城有几多人,今夜再难安睡将来这汴梁城他怎么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其间消息,自然沿着最快的渠道一直传到了在等待的诸家主事人那里,禁传来的消息细细说完,在这雅间等待的各家主事之人,一时间竟然缄默了下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才听到谁叹息一声:“老公相达一招奇兵突出,却是好狠!御前这篇章也做得天衣无缝,任谁都说不出个不是来要说老公相和杨某人没有联络,谁云能信?然则杨凌官家又不得不不消,还不得不不加以荣宠,将他从老公相那里拉过来如当日王金睛等辈故事,若是这所有一切,都是杨某人筹算的,这人心思未免也太过深了一些。”
一句话如一潘出起千层浪,马引起应和声一片,人人都是感慨无比。
“而后俺们和这杨大人如何处?却再不得不轻易视之了隐相在他面前都已经灰头土脸,俺们以后怎么好和他争多论少?”
“官家信重,自已又有各式机变,说不定还要进枢府行走,正是俺们该管三司,天然就弱了一头,隐相和俺们究竟还隔一层,这个可就在身边!”
“听禁传来意思,官家信重杨大人,是因为这杨大人许诺要应奉官家,这可是个无底洞!要是杨大人仗了官家势头,非要攘夺了俺们的分子,到时候该当如何是好?”
“这些先是非论,俺却是真心佩服此子,话实说,他和隐相对,谁能看好此子?谁知道一夜一天下来,七转八折,最后却是隐相栽了跟头!明日还有官家御驾亲临来示荣宠,准定还有这般手腕,在座之人谁人能及?官家身边这些年宠臣尽有俺们也见得熟了,然则这些宠臣,谁有这位杨大人本领?将来要是此子得大用了,朝局真不知道朝什么处所变去!”
“俺家几个犬子比起此子来岁数差不多本领心机就认真是天差地远了,也领着御前班直散指挥的派遣,和官家也时时见面的,怎么就卖不这个好去?家几代未曾出过横班了,都是靠着老祖宗遗泽过日子,想来就让人牙痒,回去再重重的调度他们!”
众人议论纷繁,惊异有之,艳羡有之,更多的还是担忧,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生怕杨凌一旦得宠他又是有心机手腕的,大家在这生财生意占的分子缩水,现在在这的近二十家将门世家很多不过是禁军将门的中等门户,逢其会成了倡议人,他们也没什么雄心壮志,守着家也就够了,最担忧的就是利益受损。
眼看得大家议论成一团,却言不及义一直闭着眼睛琢磨禁传来清息的潘老胖子睁眼喝道:“诸位现下岂是说这个的时侯?官家遣使马就要来传口谕,明日御驾亲临已经是板钉钉的事情,现在时间紧迫,容不得俺们再七嘴八舌的感慨议论了,对官家对杨某人那里,都要先有所预备才好!”
这潘老胖子一一行至此,总该称号他的大号潘易行了除家资在众人当最富之外,官衔也其实不让人轻忽,挂着天武军四厢都指挥使的头衔。
大宋三衙制度,原来殿前司和侍卫司并立,后来侍卫司分为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和侍卫亲军步军指挥使司,居于殿前司之下合称三衙,三衙当分设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都虞侯使,总计名最高主座,可称三衙管军,这个名义还持久存在,依然设官,但已经形同虚设,到宋真宗将这最后的名义才告取消。
三衙管军之下就是四军都指挥使也可称管军,得四军指挥使名衔已经是三衙了不得高等武臣,身在横班之列:这脾气甚好见谁都笑嘻嘻的潘易行正是四军天武军的都指挥使,对比杨凌穿越来的那个时代,应该差不多就是拱卫京畿的三十二十七这种王牌集田军的司令官,尊崇之处还有过之。
虽然现在天武军早已废弛,名册就一万两千多军马,实则一个得用能阵的都未必都找出来,天武军军营也早就改称了生意铺面,潘易行接位之后只怕一天也未曾关心过军操演之事,可潘易行的地位还是就摆在那里。
所以虽然他说话客气,其实不托大和谁关系都拉得很好可是在场人,隐然还是奉他为主。
他一声喝,大家纷繁住口,潘易行笑笑温言道:“现在杨大人位,将久长主持财计之事已经成了定论诸位担忧,无非是杨大人为了应俸官家克扣各位该得之事,又有什么好担忧的?为何隐相对杨大人一人,都显得束手束脚,行动缓慢才让杨大人有时间腾挪,最后翻盘过来还不是因为隐相顾忌着俺们?”
“杨大人伶俐人也,必定不会获咎俺们,只会将出手段别样生,大家跟着,只有沾光的份,没有吃亏的时候,这点俺可以拍胸脯包管!要是杨大人克扣俺们他也明白,下场比隐相今日还要远远不如!”
他这么一拍胸脯,大家想想也松口气简直是这么个事理,大家零丁看不算什么,集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勾连禁中的庞大利益团体,隐相都忌惮万分,杨凌再得官家信重,根基比起隐相如何?还不是要咱保大家利益不受损害”
接着潘易行就是神色一变,正容道:“可是大家今后,也别轻慢了杨大人,别以为还是轻易可舍弃之人,俺也知道很多人还眼热杨大人手中那两成分子,想着今后有没有什么机会攘夺过来,现在却是休提!大家今后与杨大人相处,奉他为主,任他舞弄就是,他要卖好官家,只有将生意大弄起来,俺们就跟着沾光。他要不成,自然去位,也不消俺们多费什么气力,大家都是十几代世家,平稳传家是最要紧的,不要生了什么别样心思,老老实实等着分钱就是,又不消你花气力在官家面前蹬责任,在杨大人面前说两句好话,又能怎的?”
这一番话意思细密,情理周全,当下说得人人颔。
潘易行于是拍板:“分寸拿捏好了,就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了,面子要给足,俺们利益要确保,就是这般,眼下要紧,是赶紧将杨大人迎过来,亲近一番,奉他为主事之人,此次迎驾,也不消他掏腰贴补了,各家分担就是,又能有几个?各自叮咛下去,将预备好的人手物件将来,维持起来便罢,其余人等,跟随俺去迎杨大人,将来自然一切好说,就是这般事理,可有人还有另外意见?”
此时此刻,谁还能说出其他事理来?大家各自分头忙乱就是,潘易行早就从自家儿子派来从人处,知道了杨凌正在南薰门左近宅邸装深沉淡定,当下就带着一干人直奔那里而去。
各人心思不提,潘老胖子虽然说的是这番事理,心下却是别有念头,杨凌岂是如此轻易能对得了的!这人没有根基,要在汴梁立足靠的就是要做事,他也没什么太多的顾忌,特别是官家委用他在枢府行走,将来说不得将整练禁军事情还要交在他肩头,到时侯他们这些将门世家,岂能和杨凌没有什么磕磕碰碰?
潘家开国以来延续到现在就是各方面都敷衍得好,绝不出头和得用之人硬抗,也轻易不完全到向哪一方面,才延续到如今境界,他现在打的主意就是他人不管,他可以先在杨凌那里卖些好,到时候只要不动了他潘家的利益便罢。
就是不成,将来有一个硬碰硬的时候,潘易行心下也有盘算,凌斗不过他们,自然一切如常杨凌占了风:他还有一个儿子在杨凌麾下驰驱效力,将来潘家也有指望一路思前想后,潘易行心下也忍不住叹息一声,但凡世家要久长稳稳传家,背后所操心思处,也不是那么轻易的!这杨凌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变数来,大家还只看眼前利益,自家这等眼光稍稍深远一点的人物也能看出杨凌此心,绝不以此为满足!
想到此处潘易行忍不住就有些懊恼,虽然因为介入财计得了大利,可看来得益最多的还是杨凌,将来因此平白不知道要添几多心事,不过再想想也就宽慰,他们好歹是沾了好处的,将来几多也有一分香火情,这个杨凌将来真正得用,搅出更多事情来,最懊恼的,也不是他们!
财计一水之隔,金木桥对岸胜捷军营,在今日汴梁扰动相关各方当算是最恬静的。
军营当主事之人,从李纲到王禀最后再到李若水,谁也没有不竭派人去刺探消息只是安守大营,等待梁师成传来的后命罢了,三人居然还在军营衙署后院,准备一点菜肴果子,在一起小酌了几杯对谈之间,也没有一句话谈及杨凌之事。
李纲尽说些宦海沉浮的专事,王禀说了很多介入伐燕战事的见闻,河东和女真的血战厮杀,得激烈万分,而李若水对伐燕战事没什么说得,就说一些河东的山川地势,从书里指出,在何处当设寨,在何处当聚粮,说到激动处还蘸了酒水,在桌指画示意。
三人之间,竟然谈得大为相得,忍不住都,喝了几杯,李纲再没了原来那副在地位不如自己之辈面前的刚严神色,指着王禀笑道:“晋阳军开镇河东,赤手做起不知道几多繁难事情,不知道杨凌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
接着又指李若水:“女真之悍,竟然若此!杨凌另外不知道什么,将大军杂凑而成,整练之精锐能战,却也是大宋军可称第一了,可是对女真南下不过千骑,也动用了全部精锐,精骑就足有四五千再捕以步兵,还有韩良臣岳鹏举这般勇将,也不过是将他们逐回。”伤亡只怕也是相当,女真比起辽人,竟然强过十倍!听你言及,女真精骑,何止数万,将来一旦边陲有警,却是我大宋心腹大患!”
这个时候,李纲却恍如操起了大宋枢府使相的天职,议论起这本该他关心的事情,李若水也酒意也略略有些多了叹息道:“谁云不是?满朝人,正眼觑女真的,能有几个?以为至多不过在边地掳掠扰攘一番,将来必为大患!胜捷军在河东,竭尽所能,最多能卫护侧翼,让女真精骑在河东崇山峻岭当不得深入,决胜还在河北诸路一马平川的战场之中!大宋此刻,非杨凌用事,不得不整练出数万精锐,不得不与女真争胜于河北平川!如此大要紧事谁又放在心了?”
王禀在旁边捅了李若水一下,李若水才知道自己失口,李纲却一副浑若不觉的涅打起道:“竟然如此要紧?大宋这么多武臣,竟然连一个振作的都没有?这么多指点谈兵的臣士大夫,连一个帅臣都拣选不出来?”
这话却让王禀和李若水无法回答,有没有这等振作武臣,有没有这等可在艰为腥的真实战场指挥若定的帅臣,其他的不敢说,至少在这汴梁国度,他们未蹭见到一个!大宋武备简直已经废弛到了不得不再烂的境界,西军这支野战集团也元气大伤,还在朝廷的手段下显得四分五梨,已经不如之前至少在眼前缓急之间,能用得的,也只有在战场证明过自已的杨凌大军了。
想着他们现在期待的就是对杨凌的消息的,两人就只觉得头都抬不起来,正在气氛尴尬的时候,外间突然传来响动三人抬,就看见军亲卫引着一名内使服色的人物走近。
李纲扬起醉眼,一眼认出就是梁师成身边得用心腹内臣之一,当下笑问:“恩府先生那里终于有定论了?我辈是去对付杨凌还是就此罢休,各奔前程?”
那内使满头大汗,正是仓促赶来,梁师成在赵佶和蔡京面前含恨而退,知道已经无法可想但善后的事情,还不得不不捏着鼻子去做,至少胜捷军那里,就再不得不策动,这个时候要是那里出了什么乱子,那就不是轻易能够收场的事情!当下就急急将自己身边最谨慎信重的内使遣来,一定要将消息确实带到。(未完待续。)8




铁血强宋 第五百二十章 行路难(完)
那内使瞧着李纲如此,竟然有些喝醉的样子,他是梁师成真正心腹,自然心中有气,隐相还未并如何,不过裁了个跟头,这班人就一个个的不站起来!
当下也没好气的冷声道:“恩府先生叫某来传句话,今日所为,一切作罢,各自安设谨守天职,以待恩府先生后命就是,三位既然在此高乐,某也未便搅扰,就此告辞了。> ”
王枭和李若水只是默默听着,他们也不歹意去多想其间曲折了只要能不去对杨凌,两人心头就却了好大一坎潘头!王禀还撑得住一些,没有什么脸色李若水却是眉毛一动,脸露喜色,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两人怎么也没想到,李纲却在一旁猛然爆重重一拍眼前几案,案器皿一阵乱响,然后就看见这位枢府副使大声怒递:“我辈为隐相驰驱,就这一句便打了么?其间到底产生了什么事情你细细道来!如若否则,这是军营,某乃枢臣,一句擅闯军营就了结了你!”
内臣虽然这些年得势,可是历来臣士大夫的积威仍隐隐犹在,原本这位内使今日心就有些情虚,自从跟随隐相以来,历来未曾见到他退下来时候这般惶恐的样子!李纲这么一喝,竟然吓得他腿一软,再撑不住隐相身边得用心腹的面子,竟然就这般将今日变故虚实一五一十的道来。
王禀和李若水在旁边听,都隐隐觉得有些惊心动魄,今日汴梁外间一切平安之下,竟然经历了几次变幻,蔡京居然都已然出马,最后才底定全般转变,若无其事之间,朝中几大势力已经交了一次手,朝局自此就要开始产生变故再不如原来一般了!
而背后引起这些的就是那个恍如在汴粱毫无根基的杨凌,他如此这般境遇还能挑动汴粱朝局若此,现在面前最大阻碍已经去失落,已然一跃就到天子身边将来这汴梁,又会酿成什么?
杨凌,杨凌真了得!不但在沙场得统万夫,所向无敌,就是回返汴梁也是游刃有余!究竟是何种来历才让他有如此本领?如果说此前王禀之辈,还对杨凌有些什么争竟之心,此刻就是完全的甘拜下风!
李纲静静听完这内使说完其详情,却又展颜一笑:“某此来慌忙,并没有阿堵随身,可能向你借个三百贯,改日派人送来。”
王禀忙不迭的起身:“李枢府说哪里话来来人,取三百贯给这位内使,好生护送出去,还请回禀恩府先生,既然有这番变动,俺们就谨守营,等恩府先生后招就是了,再不至于出什么过失。”
那内使擦了一把冷汗,李纲先是起火,接着又是三百贯,这番气度,再不象是前些日子在隐相门下驰驱时候唯唯诺诺的样子,却是多了很多名臣士大夫举止自若,心下没底更兼关心隐相那里还有什么事情,当下默不作声的纳了王禀使人将来的值三百贯纯铜的交钞,失落头便走。
王禀还客气的送了几步,回头迎着李纲忧虑的道:“李枢府如此获咎隐相身边人,岂不是……”
李纲一笑,很是放达的样子:“隐相一时也顾及不到某这头了,一天云雾,就此散尽,虽然出乎意料,可总算是个了结,某未必还能在枢府位置之上,不过胜捷军但有某能使力处,绝不推辞今日便如此罢,正臣,有扰,告辞!”
他拱拱手,却又沉下脸色,叮咛一句:“正臣,李兄,两位都是大有为之臣,今后汴梁当赖两位,朝局多有纷扰,某也是避嫌,不过一将之本还是整兵练军,这才是你们的天职,朝中事情但少介入,只是记住一点,谨守着大宋臣领军祖制,就能保你们始终!天子幸臣今后仍有很多,却没必要走他们的门路,到时候没有什么好结果,切记,切记!”
这句话最后叮咛,说得极是语重心长,说罢向两人点头,摇摇摆摆潇潇洒洒的自去了,今日三人同在一处,忐忑等待也算是有了点患难的交情,王禀和李若水将他直送出营门,达才对视摇头。
李若水低声道:“却没想到一旦不那么热衷,李枢府风骨却是如此,大宋士大大仍有正人,俺们也没必要过于灰心失望了,只求能顺利移镇河东,努力自效就是了,杨大人如此,也是无法,将来厮杀再求自明你我心迹罢,今日真是枉做了小人!”
王禀深沉一些,对朝中之事,对这些大人物也更了解一些,李若水对李纲如此品评,他却不置可否,此般人物,心究竟是什么盘算,他们这些武臣辈实在琢磨不透,心思要比他们多绕好几个弯子,不过李若水后来一句话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面去,今日真是枉做了小人!
朝中用事之辈,瞧着他们生厌,在汴梁这些时日,比阵面临强敌,来回冲杀十余次,还要疲累,并且这风云幻化,各人心数,之间的勾心斗角,思之令人心寒!
却不知道,杨凌怎的就能在此闹得如鱼得水?而在这汴梁,他又能经营出一番怎样气象?不过这已经不是他能考虑的事情了,杨凌已经走天子幸臣这条路,和他这个武臣渐次就要云泥相隔,下次再会,就不知道是怎样一番气象了!
王禀耿耿,而李若水何尝又不怅然,人在营门口看了一眼一河之隔的晋阳军军营,明日热闹,和他们已经没有半分关系了,两人几乎同时回头,大步走回营,王禀厉喝一声:“闭营!这些时日谁再贸然出营,与外间生事,军法不容!”
胜捷军营门在身后轰然闭上,李纲脸醉意已经不见了,叮咛身边从人:“去寻宇文学士!非论他在何处先递了某的帖子求拜,某就在宅邸等待,及时回报!快去!”
几名从人应声而去,李纲只是在马背静静的想自己心事,对他们这等政治人物而言,看朝中风色是第一要紧的,确切的说,他还是代表正统士大大一派的人物,和梁师成是半下属半合作的关系一切所为,还是要争取他们达一派在朝出头用事。
梁师成此前一手遮天,他自然驰驱效命并且热衷于从粱师成手获得枢府位置,而不再是一个副使,师成说最后要将他推出来顶缸,他也就颓然从命,可是现在,朝中风色已经不合了!别看梁师成只是受到小挫,可时势已经隐然不合,蔡京不甘雌伏,杨凌以财计本领为官家所重,梁师成在财计无能为力,自然在这方面有所进献的,诸人在今后可以更得官家看重,梁师成其实已经再没了用处,才几日前还是可以一手遮天的气势,党争之所以剧烈,之所以身在局一步都不得不退让,原因就是如此,稍一软弱,接着就是止不住的颓势!
既然若此,他们这一派和粱师成之间的联盟就可以不那么紧密了,如果说原来全是依附梁师成以压制蔡京为要紧事,那么现在,就得马改弦易辙了,在政治,转换门庭是一件毫不消害羞的事情,所以他刚才才能在梁师成内使面前马表示出风骨,表白已经有到清界限的意思。
虽然难免有些操之过切,可是也有李纲自己一点私意,结果未曾对财计动了半点手脚,他也只是在胜捷军军营坐了坐,只要和梁师成划清界限,恐怕他这枢府大使的位置都没必要让出来!
此刻李纲只觉得自己对时局的大致判断是没有错的,可其间细微处还有些掌控不了,这个时候就需要他们一党人的智囊宇文虚中虚中来拿主意了。
说到这个宇文虚中,杨凌若是知道此人,定然会大吃一惊,在历史上,宇文虚中就是一员极为负有远见的大学士,北宋灭亡之后,无奈为金人重用,甚至该金国官位到达了宰相级别,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权位,依旧让他对苟延残喘的南宋抱有希望,不断的将金国的虚实透露给南宋,可以说卧薪尝胆也不为过,可是到了宋金合议的时候,宋高宗赵构和奸相秦桧为了和谈,竟然将宇文虚中出卖,此人最后身死。
汴粱风云,还远远未并到定局的时候,不过是新的一局才开始罢了,杨凌此局在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意外翻身,今后如何,可还是论不定的事情!
此刻为李纲所心心念及的宇文虚中此刻却在太子宫里,昨夜所有一切变故,宇文虚中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究竟不是身在朝中之人,只是一个出谋划策的议定之后,为避嫌计也自然是要保持一点距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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