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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nb当下高强就觉得垂头丧气,咬咬牙齿,拱手起身:“告辞!入不了贸市,天也塌不下来,风水轮流转,说不定什么时日俺们高家便又占了上风,到时候,你们一个个就识得俺高强了!”撂下几句场面话,高强高衙内就要拂袖而出,年轻衙内未曾经历多少世事,一向又是在便宜老的庇荫下走惯了上风,这几个月来经历只让他觉得自己受够了委屈,眼睛里面忍不住都包了一泡泪水,只觉得自己饱经忧患,屡受摧折,天底下第一苦人儿非他高衙内莫属,将来时日更是漫长,这几十年,叫人怎生能强挨下去?
&nb看着高强转身,李邦彦又是一笑,抬手道:“衙内留步!学生还有一言,要奉于君!”
&nb高强转身,脸色铁青:“事情都这般了,还有什么鸟话说?衙内爷虽然不顺,可也别想衙内爷嘴里迸出一个求字!俺身上自有武职在,到时候去了边关,一刀一枪再博出个太尉来,到时候俺们再一一分说明白!”
&nb这等富贵门第少年,一旦稍遇波折,不复往日声光,就觉得自家受尽了天下所有委屈,既自卑又强撑着自尊的模样,李邦彦世道人心通透,如何能不知道?他要的就是高强这份不甘心,要是高强认命,反而就有点为难了,当下李邦彦笑着延高强坐下,高强拧着脖就是不坐,站在那里一副气哼哼的模样,就看李邦彦能说出个什么丑寅卯出来,李邦彦也索罢了,干脆站起和高强立谈,这句话说到了高强心坎里面,说实在的,他现在境遇,哪里谈得上是受苦?
&nb高俅一生,給他挣出来几辈都花不光的家当,也荫了他的武虽然话说到了自家心坎里面,但是这李邦彦背后站着的是杨凌,他们要行的世情连纨绔如高衙内也知道沾手不得,当下只是冷着脸道:“世事就是如此,俺有什么法?李兄要说动俺们高家做什么世情,却也休提,如果翻来覆去就是这些话语,俺只有告辞了。”
&nb李邦彦一笑,也露出六颗白牙,跟杨凌久了,笑不露齿都做不到了,李邦彦含笑点头,“事情也不是这么难,只要衙内帮帮咱们大人的忙……”
&nb高强又问:“李兄还要俺也随杨大人,一起参与这检查整理禁军财计事?”李邦彦拍掌笑道:“衙内见事明敏,果然非池中物也。”
&nb高强干脆的一拍手:“干不了!”说罢掉头便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杨凌这南来当真痴心妄想,想拉着高家和他一起跳火坑!今日所见所闻,在缠绵于病榻之上的高俅面前,提都不必提起,要是让高俅以为自家闲着无事去招惹这些事情,只怕当下就能气死!
&nb李邦彦笑意不减,看着高强背影,稍稍提高一点声音道:“衙内家学渊源,太尉之所以用事,无非就是顺应官家之意,太尉二十年稳坐不倒,也都是能为官家掌握禁军,太尉去后,官家总要再敲打一下禁军将门团体,检查禁军经费财计事,不过如此,在此事当中,官家再简拔出可以在禁军中大用的人物……衙内真想轻轻放过这个机会?而且杨大人已经承担了最为得罪人的事情,太尉这一系人物,正可居间左右逢源,将来到底是谁得势,也是说不准的事情……这番话,就请衙内带到太尉面前,凭太尉决断罢!大人正在南薰门自家宅邸当中,随时恭候太尉遣人召唤,话便如此,请太尉与衙内细细思量罢!”
&nb高强身一震,站在当地,他是纨绔衙内不假,但是在高俅身边耳熏目染,懂事起就在都门禁军这个圈里面打滚,虽然事情见得浅,也没什么任事的胆色和本事,还是其间道理还是明白的,李邦彦这番话说得再直白不过。
&nb原来赵佶靠着高俅掌握禁军,蔡京等人几起几落,高俅却始终屹立不倒,就是靠着赵佶说什么,他便做什么,现在是赵佶要敲打一下禁军,是赵佶要检查整理禁军经费财计事,以现在赵佶君权之重,这事情只有所在必行,是没有谁挡得住的,借着整理紧紧经费财计事,好好搅动一下禁军这潭混水,赵佶也可以拣选出将来掌握禁军的人选,杨凌虽然是奉赵佶之命行事,但是他就是赵佶用来得罪人的,跟着杨凌行事,一则是顺了赵佶的意思行事,二则居间还可以左右逢源,或者顺官家之意,或者卖好于那些禁军将门团体,回旋余地反而比杨凌大上很多,其实是很有便宜可占的一个地位。
&nb高俅用事十余年,当然不止他这么一个儿,自家也有一些班底,在禁军当中也有各自位置,随着高俅不起,这个班底自然也觉得岌岌自危,正准备找出路呢,如果这般行事,倒是一个大好机会!
&nb高强自己当然是指望不上,可是将来赵佶说不定就在高俅班底当中找一个地位足够之人,继续接掌这三衙管军之位,高俅班底继续掌握大权,他高衙内的日自然也就不会难过了,哪里象如今这般,连入一个直娘贼的贸市还要求爷爷告奶奶?
&nb高强毕竟城府浅,一旦心动,怎么也藏不住,回头狠狠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李邦彦,跺足道:“此事俺怎么拿得了主意?俺替你回报一下便了……不过说好了,不管成于不成,你总得想法让俺入了今年的贸市,若是如此,俺硬着头皮说几句,倒也罢了!”
&nb李邦彦笑着举起右手:“既然如此,便与衙内说定了,”高强咬咬牙齿,又迟疑了半晌,才与李邦彦轻轻一击掌,最后居然也是一笑:“俺便是不怕事的人了,俺爹爹更受官家信重,当日也不敢动这些禁军将门的钱袋,谁能想到,你家这位杨大人更不知死!俺这几个月也闷得鸟够,倒是有些盼着这位杨大人,能生出些事情来!”
&nb李邦彦在那边酒楼密会高衙内,杨凌自然也有他的一大堆事情要忙,李邦彦在在高俅身边最亲近人处使力,杨凌却在另外一个人处使力,这个人却是高俅更难违抗拒绝的,此人正是赵佶。
&nb自从第一期债券顺利发售以来,杨凌入禁中就变得加倍频繁,按照他现在掌握的财源,除了两军互调有一笔巨大的开销之外,其他都用不着花什么钱,花了相当大资本从汴梁高门融来的资金,不用出去就是损失,通过金融游戏借贷来的资本,向来都是流向回报最高的,在这个大宋也不例外,此时此刻回报最高的所在,无非就是在赵佶面前固宠,杨凌完全可以一笔就解入禁中一两百万贯,但是既然要在官家面前固宠,就要时常在赵佶身边露面,人总是打交道久了才有感情,和皇帝拉交情也是一般无二,没什么区别。
&nb所以杨凌也不怕辛苦自己,今日解个十五万贯,明日解个十万贯,自从得了实在差遣,可以立衙署辟幕僚之后,在这上面没见他花多少功夫,就是以李邦彦吴玠曹兴,潘飞几个人在这衙署中挂了个名义,什么具体事情也未曾做,只是不断的朝禁中跑,禁中内诸省检校诸库的内使和杨凌已经厮混得熟了,甚而可以言笑不禁的开些玩笑。
&nb私下里杨凌也很是馈送了一些好处,而且许了一众和自己差遣沾得上边的内使,一旦发行第二期债券,定然让他们优先认购,而且是最高的利息,最优惠的扣头,赵佶也是每次杨凌解来应奉资财都要召他入对,算算自家内库收入,说些闲今日他又解了十八万贯资财入禁中,一半兑换成了压库的黄金白银,剩下一半就是铜钱交钞,想一想就龙颜大悦。
&nb四五辆大车装满了,到内诸省库中交割完毕,就奉赵佶召唤而去了禁中延福殿,君臣之间再闲谈一会儿,在延福殿中,赵佶就穿着一身道袍,戴着羽冠,一副消闲疏散的模样,脸上神情也笑吟吟的,看得出心情极好。
&nb前些日子赵佶算是辛苦了一阵,殚精竭虑的将近来一些麻烦事情一一安排完毕,整理禁军经费财计事也让朝野上下暂时默认,梁师成被敲打了一下,蔡京那一系也没生出什么事情来,一切都还算是顺手,心情一好,忍不住就要生安闲享乐之心,一旦要安闲享乐,就少不得用钱,大宋财政依然如前一般千疮百孔,指望不上,不过好在现在又多了一个新朱缅,不断給他内库送钱,既然一切都这般平安顺利,赵佶心情自然就差不了多少。
&nb伐燕战事打到最后,朝野动荡,财政几乎崩溃,方方面面都生烟起火的那段时日,仿佛就已经被赵佶抛到了九霄云外,杨凌得了赐坐,坐在赵佶下首,仰着脸看着他这位官家,在杨凌心中,早就没有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关系,若是一代明君,还值得后辈人所敬重,可是面前这位,却是令得无数中华子孙咬牙切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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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第五百四十三章 整练禁军(三)
对于这个眉目英挺,在汴梁崭露头角的信臣,说实在的,赵佶是越看越顺眼,可是心中还是有些警惕,不能如当日对王黼李邦彦之辈完全的推心置腹,赵佶心下也替杨凌也有些委屈,这人,能打仗,能理财,还知情识趣,就是得罪的人太多,自家也太有本事了一些,将来是再不会大用到什么地步的,为自己行整理禁军财计事后,多半还是要当替罪羊抛出去的,想想也忍不住替杨凌有些抱屈。
一旦略略觉得对杨凌有愧于心之后,赵佶面上就加倍的和颜悦色起来,笑问杨凌:“杨卿这些时日,一趟又一趟的入禁中,朕在这内库钱财上是个不大用心的,也不知道卿家到底朝内库当中应奉了多少……不过这份忠勤,也是难得的了,只要好生去做,朕定然是支持卿家到底的。”
杨凌脸陪笑,心里面撇嘴,你赵佶要是不看重钱,天底下就少有人看重了,老子辛辛苦苦挣来钱,一车一车的朝你内库里面送,每一笔你都清楚,现在来撇这个清!不过面上仍然恭谨不减,笑道:“圣人不计,这些阿堵物之事,都是臣的首尾,却如何敢不用心,这个月以来,已经朝禁中内诸省库房交割七次,总计九十六万又三千贯,其间金银压库四十一万贯,足陌及交钞折合五十五万又三千贯,现今三司所入,只够勉强维持局面,但有兴革之事,都是圣人内库支应,如两军互调之事,臣只恨自己无能,不能为圣人应奉更多财计,还请圣人恕罪。”
赵佶一笑,摆手道:“你有何罪?能为国家理财,也是正经为臣之道,放在现下,比文章报国还要紧一些,不过杨卿这句话没有说错,现在但有兴革,不都是朕内库支撑?这上头,你着紧一些,朕都记在心里。”
这些时日,正是两军互调出外的要紧时侯,晋阳军且不必说他,反正上下都当晋阳军不存在,晋阳军请什么经费器械,都是一味敷衍,只是不断的催促晋阳军尽快就道,不过单单是支撑神策军出外,就是极大一笔开销了,当时御前所议先支五十万贯,现在看来,都是政事堂和三司那些老狐狸搞的钓鱼工程,先从内库掏出钱来再说,当日杨凌为晋阳军出外算的账就达五六百万贯之多,晋阳军正当河北正面,就算有河北诸路支撑,一旦开镇,花的钱也绝对不在少处,现在看来,先期没有个一两百万贯,绝不足用,赵佶先是从内库掏出五十万贯,就再停不了了,不断的又朝外掏钱,好在三司也拼命挤出了一部分出来,才让赵佶没有心疼得跳脚。
不过朝野上下,包括赵佶也还没糊涂到要钱不要命的地步,西军回镇已经是必然之事,河北必须有一支军马当住崛起的女真,这钱再不凑手,也得咬牙支撑,杨凌不断的朝禁中解来资财,赵佶就捏着鼻子不断花出去,这也是杨凌每次应奉禁中诸库赵佶都忙不迭的召见的原因之所在,这笔应奉资财,实在是太要紧了。
杨凌自从得了应奉天家的差遣之后,两个月来,陆续已经解入内库接近两百万贯的数字,已经超过了当初他对赵佶最好的承诺,可是转手之间,已经从内库掏出去用在两军出镇之上接近一百万贯,晋阳军说是不管,但是多少也要点缀一点,省得生出什么大事出来,又是十万贯,禁中积欠的一些用度,嫔妃添妆,又是二十多万贯支付出去,赵佶手里真没落下多少,眼看得神策军出外,内库至少还要拨出去五六十万贯的数字。
过去几年停下来的一些营建,赵佶也有心恢复,禁中几万人日常用度过去几年已经算是俭省了不少,天子不计,也不能一直这么勒掯下去,都要恢复往日气象……
没钱入帐的时侯没话说,大家熬着就是,一旦有钱入帐,方方面面的胃口都复苏了,都眼巴巴的盯着这一块,此时此刻,赵佶需要钱比没有杨凌应奉内库时侯更甚,刚才杨凌随口报出九十多万贯的数字,已经是很不少了,赵佶心里面盘算,怎么都是个不够,当下沉吟一下,慢腾腾的道:“杨卿所发的债券,到底发了多少出去?以朕所想,贸市市子经营所得,逐年还本付息也该够了罢……无须将太多资财压在库中,此刻国用浩繁,还是多解交一些入内库才是,朕自然有数,不会让杨卿倒了账……”
杨凌心里面一笑,脸上却显出了苦色,也是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圣明无过天子,贸市经营所得,的确是勉强能够支应第一期所发行债券的还本付息……可是第一期所发行的债券,不过五百万贯,发债总要有些扣头,才能让诸人踊跃认购,而且这五百万贯也不是一下就交割完毕,总得慢慢的才能全部到位,库中多少要压一些,才能让这些认购诸家放心,次第将钱交齐,臣留在手中,已经是少之又少,再少一些,只怕就要误了将来应奉天家财计大事……”
“一应帐目,臣已经与内诸省检校诸库内使交割清楚,圣人一问便知,这两月来实收入库不过三百二十余万贯,臣已报解一百八十余万贯,要发新届债券,只有等到明年,今年臣能再解入禁中之数,最多也不超过百万贯了,臣当日在圣人面前言及,当年应奉天家二百五十万贯之数,总算勉力不至于误事,再让臣有生花妙手,也是为难了……”
“臣托付不效,请圣人重重治罪,明年但请圣人拣选亲信接手臣手中之事,臣绝不敢有所隐瞒,在其间但查出一文情弊,臣请悬首都门,以治臣效力不周之罪。”赵佶脸上也忍不住显露了一丝尴尬神色,连连摆手:“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卿家理财本事,朕有厚望焉,哪里谈得上什么托付不效?卿家为国理财,已经是尽心竭力,朕所深知,这事情还是你的首尾,不必推倒别人身上了……”
说了几句宽慰自己理财之臣的话,赵佶终于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边的债券究竟发了多少了?”
杨凌面色深沉,缓缓点头,第一期所发行债券,当然不止他报出的这个数字,汴梁积淀的财富之深厚,现代金融手段所能动员出来的财富,不是赵佶所能想象的,其实在中国历史上,无论哪个朝代,都称得上绅富国穷,大宋虽然比其起其他朝代,已经算是佼佼者了,但是也没脱离这个范畴,杨凌现在手中掌握的资财,除了应奉他赵佶之外,还独力支撑下晋阳军在河东路开镇之事!
在他那里,赵佶自然派了人查账,都是内诸省负责内库事的心腹内使,但是从古至今,应付上面查账的本事就层出不穷,而且这些内使也总有办法贿赂,为天家理财,从中捞些好处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从来不会让高高在上的皇帝知道实在数字,那些认购债券的高门,也绝不会宣扬出去自家买了多少债券。
杨凌报出五百万贯的数字再狠狠打上几道折扣,报得是心安理得,一点也不心虚,那头赵佶也觉得尴尬,杨凌已经算是任事忠勤无比了,短短两月之间,风不生水不起,就給他送来了快两百万贯,完成他承诺的数字是一点问题也没有,还不必象东南应奉局一样闹得天下骚然。
如此理财本事,就是蔡京拍马也赶不上,只不过无钱的时侯一切都好说,一旦有了收入,人心总是难有满足的时侯,只是巴望从杨凌这点金妙手当中得到更多!延福殿中,一时安静了下来,赵佶眼看不能指望更多,想到花钱处却没有少的时侯,心下也有些懒懒的,脸上笑意都沉了下来,当下就想打发杨凌走。
杨凌却等得火候差不多,起身向赵佶深深行礼下去:“圣人在上,只要臣着手整顿禁军财计,数月之内必然有数百万贯入账!”
一听到又有几百万贯,赵佶顿时又坐直了身子,他用杨凌担任这个检查两路禁军经费财计事的差遣,说实在的,当时有点一时冲动了,兹事体大,谁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来。用杨凌,就是想动动这个每年吞噬几千万贯数字的巨大黑洞,但有觉得心中无底,杨凌这段时日没在这上头有什么动静,赵佶也未曾催促于他。
可杨凌两个月来密集送来两百万贯,顿时就将赵佶的胃口撑大,杨凌突然又拍了胸脯,要在今年剩下几个月当中送来数百万贯的数字,让赵佶也顾不得许多了。
让杨某人碰碰这个就碰碰罢。万一能成,自然就是好事,一旦不成,反正满朝人都等看看杨某人倒霉,都巴不得他早点行此事,自己又何必拦着?到时候了不起他这个圣人就袖手而已,一切都是杨凌顶缸,原本还以为杨某人聪明,明白了这潭混水搅不得,只是一心一意在发债券上下功夫,现在却看来他对这个大宋,了解得还是不够深!
也多亏他是一个孤立之人,才能用来做此事!
自家用来掌握禁军的高俅就要不起,禁军横竖也要换人掌控,就将这潭水搅动一下罢。其间还可以观察出到底可以用谁接替高俅掌握禁军,万一再能生财,就更是意外之喜!
不过看着此刻杨凌义无反顾的要朝这个火坑里面跳,赵佶也微微觉得有点愧疚,当下温言道:“既然是杨卿的差遣,只管行事罢了。已立衙署,已辟幕僚,更颁印信关防,谁还能阻挠你行事不成?若然有此辈,尽管回报于朕!”
杨凌满面感激涕零的神色:“但得圣人此语,臣下就是粉身碎骨,又有何惧?”杨凌迟疑一下,行礼下去:“臣下的确斗胆于圣人有所请……”
赵佶一笑摆手:“尽管说来!”
杨凌沉吟少顷,抬首道:“臣与禁军事,实在有些隔膜,三衙高太尉久掌禁军,想必对其间情弊,了然于心,臣与高太尉文武殊途,太尉又养疴府中,实在难于请益,臣下但请得圣人旨意,探望一下高太尉,请教其间之事一二……却不知这般举动得当否?”
赵佶一怔,杨凌的主意居然打到了高俅头上?高俅缠绵病榻已久,赵佶对于这个替他掌握禁军多年的臣子都有点淡了,杨凌这般一提,他才突然想起这个臣子的好处来,高俅在禁军多年,虽然和那些禁军将门互不干涉,但总经营了一点班底出来。
高俅眼看不起,他这些班底总要照应一下,不能让那些禁军将门都排挤干净了,朝中需要平衡,禁军当中又何尝不需要平衡?检查都门禁军经费财计事,让高俅班底搭一程似乎也未尝不可,正可敲打一下那些禁军将门,高俅虽然将死,可朕还是牢牢掌握住三衙,莫以为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而且再想一想,杨凌和那些禁军将门之间关系,因为贸市之事,似乎也太深厚了一些,难得他自避嫌疑,去就高俅那一系,反过来去对付那些禁军将门团体了,这对杨凌隐隐的忌惮,又再告烟消云散。
而且前些时日因为贸市之事,赵佶对那些禁军将门团体连接内外,豪阔富贵已经是心知肚明,他们的气焰,一时也有点太薰灼了,未尝没有一点看不顺眼,现在让他们小小吃点苦头,正是大合心意的事情。
当下思量已罢,赵佶淡淡笑道:“许你,都许你!择一日,你自去探望高卿家就是,再不至于吃闭门羹的……这个汴梁都门,谁还不识得你这位杨大人?”
言下之意,自然就是这位官家答应先在高俅那里打个招呼了,顺便再和杨凌开了句玩笑以示亲近。
杨凌笑笑,躬身领命便罢,赵佶却是越来越觉得这个臣子知情识趣,但有所请,都挠到他这个天子心底痒处,方便说出来的,不方便说出来的,他都想到了头里,而且忠勤之心,差不多天日可表了,往日这般知情识趣的臣子,却是治国无术,理财无方的,杨凌偏偏两般都占全,万一事到临头最后让这杨某人顶缸,未免有点太过于可惜了……(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五百四十四章 整练禁军(四)
河东晋阳军所在大营,已经是一片繁忙迹象,才在修养不足半年,这支百战归来的军马,又在做着出征准备,上万人远行至河北,不是轻易的事情要准备的军资粮秣,数字巨大得惊人,骡马车辆尤其是行军要紧之物,晋阳军大营有几乎有一半所在都在准备这些。
骡马要重新打掌,马具要准备完毕,在这半年这些骡马都养得膘壮,但是活动少了,要重新压马吊马,而且这次去河北是随时准备见仗的,要让战马重新适应战阵的金鼓厮杀之声。
马驮马骡子驴子还要适当减掉膘中的肥肉比例,让其更便于走长路,晋阳军战马骡马加起来数字惊人,占用了大量人手一一还不够摆下这么大场面,都到城外专门的河东驻泊禁军所用的马场去做这些准备工作,远行车辆的整备也是一门技术活儿,这个时代一辆大车上面各种零件器物也是林林种种成百件,什么东西一搁置久了就残缺不全,全部要重新整备起来。
大营当中专门辟了一处作为金作,升起了炉子打造大车缺损铁制零件,木料也不断的运了进来,或锯或刨,让大营变得都象一个工坊车辆骡马的准备是最占用人手的,其他的无非就是将调拨而来的军资器械整点入库,随行的粮秣也同样收入库中,打包成便于携带的方式,到时候装车运走大袋大袋的米麦,打成垛的马料,从武库拨来的箭矢军器弩矢装箱之后,源源不断的运进晋阳军中。
以备随军远行数千里,直抵河北边地开镇的经费,虽然朝廷一直在敷衍但是也不代表朝廷什么都不给晋阳军军资器械,在武库当中多是现成的,这都是历代积攒下来的,想要多少都有调拨文书拿到,給看管武库之人送上点钱文,就尽可挑选。
年代太久远压库底的那些军资器械自然是不会要的,这几十年以来最精利的军资器械还是神宗朝时期的,神宗用王安石变法有开边意,在军器上花了大功夫,在与西夏战事中消耗了无数之后,现在在汴梁还有极大的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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