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霍青桐
男人的声音恍然间也低沉了下来,隔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罢了,你起来吧。本王……没有资格责备你们什么。”
“爷……”
“爷!”
这回,连那个男人也跪了下来,男子似乎不善言辞,说话总是磕磕绊绊,声音低沉而沙哑,想了一会,他才开口,“爷,子娴、不是有意冒犯您,您不要动怒,也休要说气话,无论何时何地,属下与子娴,都会忠于您,哪怕下辈子投胎转世,怜夜也愿追随着您!”
他重重地叩了首,女子眼眶微红,嘴唇一抿也叩拜下去。
气氛一瞬间凝滞,众人皆默然不语,忽而,被扛在肩头的惊鸿拼命挣扎起来:“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他们拜的是你,我不是你,也不喜欢老是被人供奉跪拜什么的,若是也受了他们的礼,会折寿的!”
男人一听,微微一思索,似乎想到了什么,果真将她放了下来。
一落地,整个世界终于端正,她这才打量着这屋子,竟发现自己是在地下室,可她环视一圈,竟找不到刚才他们进来时的那扇石门。
惊鸿蔫了一般,裹紧被子垂着脑袋,像袋鼠一样跳去了一处桌子旁坐下,这才忧伤的想,完了,这下是彻底出不去了!找不找得到石门在何处是个问题,就算她真的出得去,又怎知这密室上面是哪里?自己又手无缚鸡之力,指不定一出去就又被抓回来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却见女子那不善的眸光又看向自己,她冷冷一哼,撇过头去不看她,却恍然间又对上了那人的目光,他逼视着她,指着这密室的每一处沉声问道:“慕惊鸿,你可还记得自己曾经在这里说了什么,又做过什么?”
惊鸿打量着四周努力去回想,可是她的确想不起来了,哦不,不是记不起来,而是她根本就不记得之前的慕惊鸿都发生过什么。
可是这种事情她就算解释了对方也不会相信,就在她正纠结如何解释的时候,忽见那人抓住被子的一角用力一拉,她就不受控制的从被子里滚了出来,见她只穿着内衣,子娴和怜夜顿时一惊。
那人却径自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另一处走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说罢抱着她大步而去。
直觉自己进了一间黑漆漆的小屋子,直到被搁在一处桌子上,烛火蓦然一亮,惊鸿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好奇道:“做什么要进这个小黑屋,怪渗人的!”
“不进来,难道要在外面被当猴子一样看吗?”那人眉毛一挑,斜眼睇着她,似乎有些不认识的样子。忽而走上前去,抚了抚她的发,“惊鸿,你如今是越发可爱了。”
听他瞬间温柔起来,惊鸿心里颇有些自豪,“那是自然,人家说了,可爱的女子最美丽!”
“谁说过?”
“这……我说的不行吗?”惊鸿骄傲地像只小孔雀。
那人的神色却并未如预期般的笑了起来,反而阴沉下去,“可是如果我说,独孤翎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呢?”
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第18章 传说中的绯闻心上人
惊鸿这才一敲脑袋,反应了过来,自己真是有问题,都这会儿了还装什么可爱,她也板起脸,似是与对方比谁的脸色更阴沉一般,“你究竟是谁?”
“你果真不记得我了?”
惊鸿看他一脸真诚,于是也做真诚状,脚踩在凳子上,手支着脑袋认真地看着他,这才摇摇脑袋,一副茫然无知样。
“十年前,灵安寺,我第一次见你,那个时候呢?”
惊鸿嘟了嘟嘴,依旧摇头。
等等,十年前?灵安寺?“你去灵安寺做什么了?解签吗?”惊鸿忽地记起上次慈音大师问候她,莫非所谓的“上一次”就是十年前?惊鸿汗颜,不得不感叹慈音大师好眼力啊!十年了,竟然还能一眼认出自己!
惊鸿胡思乱想着,可那人却顿时兴奋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惊鸿,你记起来了?”
惊鸿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见他满脸期待,却还是不得不让他失望的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听人说灵安寺的慈音大师解签极灵,所以猜想你也是去解签的。”她打了个幌子,暂时不想让对方知道她去求签找人的事。
说到这里,她却仍是好奇,“你到底是谁?我们以前……很熟吗?”
“从前的宣王,现在的天灵郡郡王,你说呢?”
惊鸿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难以置信地的指着他,张口竟有些结巴:“你你……你就是宣王殿下……独……独孤千城?”
独孤千城没有说话,只是冷冷一笑,似觉得慕惊鸿的反应极为好笑一般,“还不错,忘得不算彻底!”
惊鸿尴尬地挠了挠头,她若说这都是后来零零散散从别人嘴里听说的,这人会不会怒到想宰了她?毕竟……毕竟,这就是和以前的慕惊鸿传了四五年绯闻的男主角啊!
传说中慕惊鸿很是爱他,到处传言说自己与宣王殿下两情相悦,简直将他当成了男神般供着!可有朝一日,你慕惊鸿忽地说自己不认识这位男神了,面对男神的逼问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怎么看都有一种企图用装傻失忆来洗白自己这段黑历史的嫌疑!
惊鸿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难怪初见时他会那么气愤了!
可这会,她脑子里的疑问却更多了,首先,天灵郡王不在天灵郡,怎么会突然回了京城?二来,若独孤千城与从前的慕惊鸿之事只是谣传,可如今来看,这里面无论怎么算,也至少有三分真!
想到这里,惊鸿开始细细琢磨独孤千城回京的事,凤栖国共有九州十二郡,若非大事郡王是不得擅自离开郡府的,若说近期的大事,那便非帝王纳妃莫非了,如此说来他回京也属正常。
可是,自己可是秘密里下诏纳的妃子,独孤千城刚刚回京,又如何得知?这件事情除了皇帝、便是慕谦和自己,会是谁告诉他的呢?还是另有他人也就知道了此事?
如此一想,惊鸿立刻止住了念头,不敢再深入想下去,朝中之事复杂,其实她一个局外人能揣度的。
曾经宣王与当今皇上争夺皇位之事她也听说过,传言说宣王独孤千城与太子独孤翎都是自幼丧母,由太后抚养长大,可是不知为何,太后扶持的却并非太子,而是比太子小了九个月多的三皇子独孤千城,也因此朝中势力两分,导致了后来的惨剧。
庆景元年二月,也即是去年,宣王独孤千城率领众多部将逼宫,皇帝独孤翎、安平候温子尧、礼部侍郎虞风澜联手策划,最终以少胜多,逼退叛军,以“骠骑将军陆成机之死”为界点,标志着宣王党在这场皇位之争中的落败。
想到这里惊鸿忽地一惊……自己其实见过这些人,就在三月三那一日,温四哥、虞公子、凌公子、寻公子……
她登时被自己那一日的反应下了一跳,好一个温四哥、虞公子,难怪当初看他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想不到竟都是是当朝的重臣。一个安平候温子尧,一个曾经的礼部侍郎、如今的右丞相虞风澜!
如此说来,当日自己遇见他们时,凌戈寻也在其中,莫非就是为商谈马匹粮油兑换一事?可下一秒,惊鸿又是一惊,猛地一拍脑袋,“啊啊啊,我都做了些什么?”
“怎么?”独孤千城斜睨她一眼。
惊鸿抬眼看了看他,却不吱声,可心里却恼恨万分,当日那些人必已猜出自己的身份,也知晓了小萝莉就是乔大将军的女儿乔芷柔,可她当日分明是故意将乔芷柔踹进湖中的,在场之人都看见了。
乔家可是当朝重臣中的重臣,去年的宫廷变乱中,当今皇上能成事,乔家功不可没!
凤栖国建国数百年,乔家算得上十足的世族大家,乔芷柔的父亲乔磷在前任骠骑将军陆成机死后,接任了骠骑将军一职,当今皇上对他甚是信任与纵容,而乔磷的职责便是维持京畿安全,防止宣王旧党再起祸端,乔芷柔的两位兄长皆在边关戍守,而乔磷的父亲、即乔芷柔的爷爷乔正青,官居一品,为三公中的太尉,专司军政要事。
往大了说,整个凤栖国,有一半是掌握在乔家的手中,乔家祖上虽也兴盛过,可曾经几时的风头能如今时今日般人人艳羡,可谓一时无两!
就是这样一个家族的小姐,她慕惊鸿有几个脑袋敢去招惹?更何况,她明明记得岑景仁当初宣读圣旨时,她听见了乔芷柔的名字……那就是说,小萝莉也要进宫?
妈呀!完蛋了!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要是进了宫,自己再不受宠,岂不是要被小萝莉玩死?再者,让她和小萝莉嫁给同一个男人?
打死不要!坚决不要!她一定要逃!
可是,怎么样逃跑才能不连累慕府呢?慕惊鸿这下犯了难,手托腮又沉思起来……
“呀!”
突然后腰被人点了一指,她一声惊叫过后,忽然只觉得好似有无数股气流在体内乱窜,不一会身子边忽冷忽热,脑袋猛地一涨,她便晕晕乎乎地像发了高烧一般神志不清起来。
独孤千城瞪着她,颇为不悦:“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
惊鸿迷迷糊糊间还不忘问一句:“你……你说了什么?”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独孤千城愈加恼怒,他适才问了她那么多问题,她竟然什么都没听见?慕惊鸿,难道你这么快便倒戈了?
他怒从心起,手指飞快跳动,连点了她背后几处穴位,不过片刻,她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酥了一般,可那股酥麻劲儿还未过,一阵阵刺骨般的痛楚顿时袭来,好似无数只蚂蚁附在了她的骨髓处,四处爬动,饿了便将她的骨头当食物啃一口……
她摸不准到底麻痛的具体部位在哪里,只能拼命地去挠,可是她的手似乎永远也跟不上痒痛之处移形换位的速度……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尚保持了一丝清醒,终于艰难地将这句话问出口。却见他嘴角扯起一抹讥笑:“蚀骨丹你也忘了吗?曾经,也是在这件密室里,你自己说过,对于背叛者就该用蚀骨丹,让他痛不欲生,却又无法立即便死,让他抱着一点点活的希望……慢慢死去!”
密室里,他的声音阴沉而森冷,冷眼看着她痛的死去活来,他就是要她痛,唯有痛才能让她清醒,让她看清楚她到底在做什么!
慕惊鸿哪里听得进他说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象,他的身影扭曲变形,忽远忽近,她猛地摇摇头,却觉得骨髓里那种痒痛的感觉愈加强烈!
终于她似发了疯一般,恶狠狠地一声呼嚎,手毫不留情地对准胳膊一处狠命挠去。挠破的皮丝泛着白,未几便见殷红的血珠儿翻滚而出。
眼见她抬起手又要挠自己,独孤千城忽而抬手,挥手砍向她的脖颈,慕惊鸿身子一顿,像萎靡的花儿般蔫了下去。
见她昏睡过去,独孤千城才从怀中摸出一枚丹药给她服了下去,看着那可怖的挠痕,他叹了口气,直直望向她还有些扭曲的脸,惊鸿,你到底有没有……
静静地注视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再度醒来时,已是清晨,惊鸿稍稍一动,便觉得身子骨似散了架一般,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是在家中不错,那她就放心了,看来昨晚她是做了一场噩梦,只是这梦也太真实了点吧?
忽而只觉得手臂一阵刺痛,她撩起袖子一看,那里被仔细抱扎过,已看不见伤口……挠痕?她心下一惊。妈呀!不会吧?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挠挠头,她颇为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独孤千城大半夜抓了自己,大清早又将自己送回来,这又是为何?
她正疑惑间,忽然袖子里掉下一块白布,她疑惑着捡起来,却还另外发现了一张白纸,只见纸上写到:“有重要事宜告知,将白布浸于水中可见。”
惊鸿心头一跳,这字苍劲有力,有一股清冽之势,和那人的气质倒是相符,她已隐约猜到,这留书之人,非独孤千城莫属。
可是,又是为何昨夜不说非要留书?浸于水中才能看见?这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第19章 相见争如不见
惊鸿满心疑惑,却还是按照纸上的要求将那白布浸在了水盆中。
古人将机密都用一种叫做矾石的东西写在纸上,这张纸拿在普通人手中就和空纸无异,然而一旦见水,上面的字迹就会显现。
过了不多时,果然见那布上出现了蓝色的字迹,为了防止晕染,她急忙将布拿了出来,一看这内容,她的心顿时一跳,接而沉到了谷底……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今次匆一面,相见未知何期。你既入宫,且详细记录那人喜好习惯,若有违抗,后果自负。”
惊鸿颤抖着又将那一字字一句句审度一遍,确定自己并未看错后,瘫坐在了榻上。
忽而直觉心中万分烦躁,她从未想事情竟会变得如此复杂,独孤千城的意思再明了不过,而她只是顺势做了他的棋子,至于所谓的“后果自负”,只怕就是那让人生死不得、痛苦不堪的蚀骨丹。
她揪着心,过了许久,身子犹在颤抖,犹记起曾经看过的那些电视剧,间谍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惊鸿瞬间只觉得万头草泥马在脑子里奔腾而过,恨不得揪起那个混蛋狠狠揍一通!
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过来,前天刚得到消息时,慕谦为何那般紧张,原是他早已参透这宫中之事,亦知她此去有多艰难。他说过,她只需护着自己便可,其余事无需插手,可如今却是她不招惹是非,是非偏偏往上贴!
其实慕谦那般聪明的一个人又怎地不知,一旦入了宫,就算躲着避着,也不一定能保全己身。
可是,她就是个过客,只是不小心掉在了这个国家,迟早她还要回去,让她小打小闹一下不行吗?搞什么不好偏要做间谍?
她妥妥的炮灰一枚!
想到这里她顿时牙咬切齿,心想独孤千城这人的心肠怎地如此歹毒?
死吧死吧,兴许死了她就回到了以前的世界呢?她简直求之不得!
破罐子破摔的念头生出,她便觉得无所谓,大不了一死,又有何惧!只是……她看了眼手中的绢布,觉得还是烧掉为好,她死就死了,可不能连累了全府的人,便将那纸条与绢布一同烧毁。
火燃着,绢布烧得慢,她抱着膝盖蹲在一旁拨弄着火势,火舌将字迹一点点吞没,烧到最后时,忽然看见仅剩的一句话,她的心莫名地一颤。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
惊鸿蓦然苦笑,这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不过前面那句倒是真的,真是不如不见!
这一日过得十分缓慢,她的心好似一团乱麻,明日便是七月十三,按规矩清晨便入宫,可是慕府十分安静,也没人来通知她什么,愈是如此,她却越不能平静。
这几日都没有雨茗的消息,也不知她在何处,怎样了。可想起进宫之事,她却还是不甘心。
突然记起那副鹅黄衣衫女子的画像,当初穿越,似乎就是因为这画像,既然如此,那她能否再次因这画像而穿回去?
想到此,她急忙打开藏画的箱子,打算细细研究一番,兴许她就不用做间谍了呢?
兴许再睡一觉醒来,她就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瞧着二郎腿,身边堆满了小零食,她边吃边上网,把她曾经没看完的电视剧啊小说啊统统都看一遍,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最主要的是她一定要第一时间去找母亲,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愿意日日守着她,再也不能让她一人孤零零的活着……
她翻了许久,整个箱子的东西并不多,可除去那副未完成的画卷,却死活也找不到那幅画!
她愣了愣,不死心,又翻了三四次,直到将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甚至敲了敲箱子底部,看看是否有暗格,却仍是一无所获。
终于,无奈地擦了擦汗,虽然不愿承认,可东西,的确不在了。
但这难道不蹊跷?这几日没人来过,就算来过,谁又知道箱子里还有幅画?就算知道有画,偷去做什么用?莫不是暗恋她?呵,她可不信!
更何况,知道她是因这画而穿越的人,莫说这个世界,就算从前的世界,也没有,可事情就是这般奇怪,画,到底去哪儿了?
事情似乎越来越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着,可她却无能为力。
直到夜里,忽听得门外有脚步声,没等敲门,她先打开了门,只见两个年长的嬷嬷以及两位小丫鬟正站在门口,见她先出来,一位老嬷嬷神色微微不悦,另一位却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算是行礼,而后说道:“今夜由老奴几个伺候小姐梳妆。”
惊鸿侧身看去,两个丫鬟手中各拿着一只包袱,她自然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也不做声,径自转身进了屋子。
几人随后跟上,最后进来的一位随手将门闩也闩上,惊鸿突然觉得好笑,皇帝纳妃,怎么搞得像是地下活动一般诡秘。
先前说话的嬷嬷开口道:“姑娘从现在起不能说话,不能喝水,不能出恭,不能随意出入,不能……”
听她一连串嘱咐,惊鸿蓦然打断:“慢着,我先去尿尿,否则还不得憋死!”
“噗……”两个小丫鬟没忍住,噗一声低头嗤笑起来,却叫那始终黑着脸的老嬷嬷瞪了一眼,两个人连忙低头,忍住笑,却不住地抬眼偷瞄惊鸿。
那位严肃的老嬷嬷依旧面无表情,慢条斯理道:“请小姐注意身份言行,毕竟您代表的是丞相府。”
惊鸿眉毛一挑:“莫说是爹爹,就算是皇上后妃们,也是要吃喝拉撒不是?”
那嬷嬷不作声,却听另一个说道:“傻子就是傻子,会说话也算了不得,怎么还能指望她知书达理?明儿个让她进宫,也算是丞相格外开恩,可是大人他却似乎没想过,傻子会不会丢了丞相府的脸!”
“张嬷嬷,”严肃的嬷嬷唤了一声,那说话尖刻的嬷嬷“嗯”了一声,抬眼看向她。
“你去收拾衣服,我来替她梳妆。”老嬷嬷说完便低头解开了惊鸿的头发,细细侍弄起来。
张嬷嬷犹自忿忿不平,却也不敢违抗,转身走向床榻去。惊鸿心中疑惑,也斜眼撇了过去,待看见张嬷嬷从包袱拿出来的是一身白色交领女襦裙,上身短衣的交领与袖口处,用水蓝色印花滚边,下身是齐胸的石青色长裙,长裙腰间缀着几缕水蓝色官绦,显得飘逸轻巧。
惊鸿暗暗吸了口气,原来是她多虑了,以她的了解,慕谦是不会对任何人放心的,即是皇帝下的密旨,他怎敢随意差遣几人来替自己梳妆进宫?看来这几人只是来替她梳装,以为她只是以官员家眷的身份随大家进宫参加晚宴而已。
她也便不再多心,专注地盯着铜镜中的老嬷嬷,只觉得她的手真是灵巧,苍老在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来回,不多时她的额前的头发便被绾成几个漂亮的梨涡,而后面的头发扎成双马尾,老嬷嬷的手指穿梭交错,将每个马尾分成三股,而后她却是眼花缭乱,再也看不清了,正出神时,忽听得张嬷嬷说道:“宋嬷嬷,随便梳个平髻便好,不用太复杂。”
宋嬷嬷不理会她,继续动作,张嬷嬷自讨没趣,便不再做声。可惊鸿被张嬷嬷如此提醒一番,再看向宋嬷嬷时,也微微疑惑。
“这叫什么发?”她忽而问道。
“百合髻。”宋嬷嬷惜字如金,可惊鸿感觉的出来,尽管如此,她梳发时却很是认真,不由得又打量了她两眼。
宋嬷嬷毫不避讳地看向她,“先穿衣服吧,稍后再戴簪花。”
就这么折腾了近一个时辰,她的装束终于才好。宋嬷嬷微微作揖:“小姐在房内等候便是,大人会着人来通知。”说罢便带着几人离去,竟顺手从外面锁了门,惊鸿蓦地惊坐起,急忙跑去砸门,“喂,喂,我又不是犯人,干嘛把我关起来?”
这群变态!她愤愤地想,却听到门外张嬷嬷与两个小丫鬟的对话:
“这荷园里侍卫倒多,听说是大小姐妒忌二小姐进宫为妃,总是胡闹,才被老爷派人关了起来,如今一见,却觉得大小姐并不似传闻中的怪异,反而蛮亲切的。”
“是啊,一点小姐的架子都没有,又哪里有心要进宫呢?”
张嬷嬷不悦:“你们两个懂什么?看她痴痴傻傻,骨子里却和她娘一个样,勾引男人倒是有一手!”
惊鸿愤然一拳擂在了门上,这一声吓了张嬷嬷一跳,连忙拉着几人快步而去,惊鸿在门缝见此,这才舒了口气,却见快要出门而去的宋嬷嬷,忽而回头看了她这儿一眼……
惊鸿心里愈加疑惑,宋嬷嬷,宋嬷嬷,究竟是什么来历?
虽然不让她吃睡,可她照干不误,哪管那么多,却在半夜时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有人片刻便到了她的床前,道:“小姐,请随奴才走吧。”
她迷蒙间睁开眼,见一面目清秀的男子立在床前,笑容清淡,惊鸿的瞌睡顿时醒了大半,急忙爬了起来。
却听那男子笑道:“小姐不必惊慌,奴才是奉旨接您入宫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说着,他拿出一枚令牌来,金黄威严,龙腾标志叫人不敢怀疑,更何况听他声音,似是位……公公?
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第20章 纳妃大典
惊鸿尚在思索中,忽而那人道一声:“奴才得罪了!”话音刚落,惊鸿只觉得有黑布兜头而下,只瞬间她便被装了进去,被人提着一路狂奔,忽而上了高空,忽而又落在平地上,她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可见速度之快,但她竟不觉得颠簸。
惊鸿躺在黑布包里,心想,不知另几位妃子如何,而她恐怕是有史以来入宫方式最奇特的一位……不坐轿、不坐辇,没人迎接,反而像是被绑架般套进袋子中,叫一个宫人扛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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