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霍青桐
“啊?老爷!”杜氏一声惊呼,急忙跪下,生怕慕谦要对慕婉如不利,却见慕谦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径自起身朝后堂而去。
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第13章 神秘的签文
自那日之后,惊鸿便再也没见过慕婉如,据说是慕谦专门请了宫人来提点慕婉如,这些人因年迈被放出宫来养老,但细细想来,能在宫中安然到老者,必属人精。
全家人都将目光转向了慕婉如,也没多少人会在意惊鸿,她乐得自在,正好出门去寻人。
其实后来断断续续,她也完全记起了那些日子发生的事,但鉴于慕谦的谨慎,她也因此更加谨慎,索性把所有事都埋在心里,免得节外生枝。
但茫茫人海,只知道一个名字,况且老爹又不让讲出来,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去寻。
索性来个守株待兔,便带着雨茗在灵安湖边的桥上守了一日,打算第二日再去上次那家酒楼试试。可这一日人来人往,尽是婆子姑娘前来上香求签,男人少之又少。
终于到傍晚,惊鸿索性带着雨茗上灵安寺拜佛求签,菩萨如此灵验,她要求什么,菩萨一定都知道!
寺中寂静,她们去时,晚钟正响起,杳杳余音缭绕夜空,很有一种禅味,惊鸿只觉得,心随着这钟声竟莫名的安定。
空寂的大殿之上只余几盏青灯,炉内香已燃尽,可殿内仍烟云袅袅,她恭敬地跪在蒲团上,闭上眼睛双掌合十,这一跪间,忽然惊觉她所求之事竟如此之多,思虑极久,做了艰难挣扎,她最终定了三件。
她不做声,用唇语道:“菩萨啊菩萨,我今思虑甚多,但知您必不会事事都顺我,可我仍有三愿望您成全。”
“一愿两位母亲康健长寿,平安终老,若,您亦能照看到我亲生母亲的话。”
“二愿得一忠贞眷侣,白头偕老!”
“三愿……三愿……”
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忽而涌出一丝奇异的感觉,她将那未出口的话生生咽下,定了定神,便三叩首,拜谢了菩萨。
雨茗替她取来签筒,她闭上眼睛轻轻晃动,竹签撞击声清脆整齐,她的心亦随着这声音一上一下,忽听“啪”一声,她睁开了眼,拾起那支属于自己的签。
她的身后,一位袈裟裹身的长眉大师不徐不疾走上前来,智者不惑,他的眉间尽是淡然,他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惊鸿正在细细琢磨这签文,闻言不由得抬起头来,一面迷茫:“又?再见?大师您是?”
雨茗也甚是迷茫地看着他们,记忆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蠢蠢欲动,但她却无法从记忆里挖掘更多。
“老衲慈音。”慈音大师微一颔首,自我介绍。
“啊!你就是那位传说中解签极灵的慈音大师?信女惊鸿见过大师!”惊鸿低头一拜,会自称信女,也是临时起意,只因她在次为两位母亲许愿,从此以后的确该做一位信女。
慈音大师微微一顿,见她这般表情,似是并未记起自己,也便笑笑不多加解释,抱着诸事随缘的态度又笑道:“慕施主,老衲有句话要叮嘱你:假作真时真亦假,既来之,则安之。”
惊鸿登时一脸诧异,慈音大师这话是何意?不待她追问,慈音却执起她手中的那支签,“想求得什么?”
惊鸿待反应过来是在问签之事,原本大大咧咧正要开口,细一思量,只得扮作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矜持道:“寻人。”
“姑娘这边请。”大师说着微微躬身,伸手示意她们去门后那个角落处,拿起她的签子细细端详起来。
从庙里出来时,天色已晚,惊鸿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倒是雨茗十分好奇地追了几步上去,“小姐,大师为何说话含含糊糊,都说他解签极灵,可是为什么我听不懂呢?”
惊鸿并未回她,却也低头琢磨着大师的话:三千繁华烟云过,锦绣山河坐上观。舍得方知人间苦,善恶轮回业火缘。
这几句话是何意?慈音不愿细说,她亦知道就算再多问,他也必定缄口不言,便将这几句话记在心上,没有执着于继续追问。
可是临出门前,慈音突然喊住她,说道:“这签上下共八句,今日我只可给你解这上面四句,余下四句,需待到来日,你若有缘再来相问,老衲或可告知一二。”
这些签文到底说了些什么,她看的并不真切,但慈音大师显然另有叮嘱给她,那就是既来之,则安之。
如此一想,惊鸿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又细细回想慈音的话,心却不由得一惊,莫非自己并非真正的慕惊鸿这件事情,慈音已看出了端倪?越想越觉得奇异,她好奇万分,这世间竟果真有如此异能之人?
如此胡思乱想间,忽然袖子被雨茗扯了扯,“小姐,你快看!”
惊鸿抬头,见雨茗指着眼前一座流光溢彩的红色彩楼,楼门口正走出来一人,雨茗诧异地叫道:“小姐,那不是当日的温公子吗?他竟然也逛这种地方,哼!”
显然,雨茗颇为不满,她口中的“这种地方”,指的便是凤栖城最大的一所青楼……听风阁。
惊鸿却似乎并不惊讶,笑道:“男人去这种地方,不很正常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更何况,惊鸿又瞅了一眼温子尧,心中觉得这人虽热情仗义,但却生性风流浪荡,他若是进青楼,这实在很正常。
惊鸿心中一动……这不是天赐良机么?当下拉着雨茗在原地等候。
温子尧苦笑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红衣女子,就在他回头的瞬间,女子眼里的苦涩与关心瞬间变作疏离,将头瞥向一旁,不去看他。
温子尧脚步踉跄地晃了一晃,忽而一拳狠狠地砸向门口的柱子,门外立着听风阁的小厮,见此急忙上去扶他,却被他狠狠地一把挥开。
背过身去面朝街道,不想被女子看见他的狼狈,他强装镇定,冷声笑道:“梅若绮,好,很好!”
连着几个好字说完,他沉默了下去,红衣女子立在门内,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拼命压制着情绪,不言不语。
小厮们面面相觑,看着这二人,也不敢上前。
不知等了多久,温子尧似绝望般仰起头,闭了眼睛,迫使自己镇定,再睁开眼时,那双赤红的眸子里依旧满是悲伤……终于,他愤然甩袖,大步而去。
他离去的那一瞬,女子的脚尖微微一动,险些就要追上去,可不过一瞬,便不再动作,只是站在原处静静凝望,脸上妆容再精致,却依旧掩不住满心的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楼上忽而传来一声讥笑:“人呢,得掂量准自己的分量,不可能的事就不要痴心妄想!别以为顶着‘梅兰竹菊’四大雅姬之首的名衔,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再有名,终究也不过是个……妓!哈哈哈哈……”
楼上的笑声渐渐远去,梅若绮依旧一脸木然,好似没听见这番话一般,转身提起裙摆,静静地上了楼。
温子尧一出门,惊鸿便拉着雨茗跟了上去,两人尾随在他身后,本打算跟到一处小巷子再细细询问,可谁知转了两条街后,她们两眼一抹黑,眼前哪还有温子尧的身影?
“小姐,他人呢?不会醉的晕倒在路边了吧?”
“你们是在找我吗?”
突然身后传来鬼魅般的一声,雨茗吓得一声尖叫,急忙往惊鸿身后躲去。慕惊鸿静静地回了身,心中不由得赞叹,这人虽醉了酒,可警惕性依旧很高。
温子尧靠着墙壁,依旧大口大口地灌着酒,全然不将她们放在眼里,惊鸿一步步地走到他面前,“温四哥,可还记得我?”
温子尧抬起迷蒙的双眼,努力地睁开看了看,忽而一笑,指着她道:“景兄弟?哈哈,你是景兄弟,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走,我们去喝酒!”
惊鸿叹了口气,很显然这人醉得不轻,她如今换回了女装,他都没有发觉,不过这样也好,省了她去解释,当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发问,“温四哥,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温子尧依旧“咕嘟咕嘟”灌着酒,间歇地开口,声音亦是含混不清:“什么事?”
惊鸿咬了咬牙,鼓起勇气道:“温四哥能否带我去见凌戈寻?”
“什么?”温子尧原本醉得稀里糊涂,听到这句话时,突然一个激灵,眼光不由得清明几分,认真地看着她,“你找凌戈寻做什么?”
“这……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若能带我去见他,我一定感激不尽!”惊鸿心中也很是惊异,瞧温子尧的神情,莫非这凌戈寻身份很特殊?还是很避讳?
温子尧嘿嘿一声傻笑,“我不能带你见他……”
“那让他来见我可以吗?”惊鸿急忙打断他,补充了一句。她已经别无他法,只能做一切可以有的努力。
温子尧摇摇头,扒着墙一步步离去,“你找不到他了,他早已经离开凤栖城,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呵呵,永远都见不到了……”
惊鸿皱眉,看着他慢慢远去,心中不知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凌戈寻已经离去?去了哪里呢?怎么会永远也见不到?温子尧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喝醉了在胡言乱语?
雨茗看着她一副迷茫的神色,不由得试探性地探头到她面前,“小姐,你这么急着找凌公子做什么?你们……”她迟疑着不敢往下说。
惊鸿原本正在思量温子尧的话,突然听到雨茗这没头没脑的一问,顿时一记爆栗,“小孩子家家,脑子里乱七八糟都装的什么?思想一点都不纯洁,回去罚你抄《金刚经》!”
雨茗顿时大衰:“啊?”
惊鸿挑眉:“啊什么?抄一遍不高兴?那就抄一百遍!”
雨茗几乎要哭出来:“小姐,你有没有人性啊?”
惊鸿继续挑眉:“有,你家小姐我是善男信女!”
雨茗大哭:“有你还虐待我?”
惊鸿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这不叫虐待,我在教导你潜心向佛!”
雨茗:“……”
街道上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慢慢远去,街边屋顶上,一袭白衣飘然而落,静静立在夜空下,看着她们愈渐愈远,原本紧皱的眉眼慢慢舒展开来,儒雅的面容染上一抹和善的笑……
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第14章 曾经承诺,信口胡诌
这之后,惊鸿还是不死心,趁着难得自由时机,又跑出去几次,在曾经那家“一品居”酒楼守了几次,却依旧一无所获。
这一日却听酒楼内有说书先生正在说当朝丞相智斗沧央国使臣之事:
醒木一拍:“且说那沧央国使臣兼太子……凌戈寻,在听说我皇只许他一百布匹、一百石米粮时,明明心中颇为不悦,可那沧央国太子也非寻常人,竟生生将这不悦压了下来,不动声色等了又等,待得第二日时,又去寻我皇。彼时,我皇因事未出,便差遣了虞风澜虞右丞来处理此事。”
“说到此处,可就不得不说虞风澜其人,京城人称他作‘素衣谪仙’,惊才绝绝,不过而立之年,却是不可多得的将相之才……不错,出将入相,说的就是他!他见了那凌戈寻,不卑不亢,不提这粮油马匹兑换之事,先命人看茶,细说这品茶的头头道道,细数我凤栖国茶事之兴盛,茶道之精妙,茶艺之精巧,直说的沧央国一干随行人员晕头转向时,这才提起十年前兑换之事……”
“当年,沧央国暗地里捣毁我国在外的茶叶生意基地、截杀我国出外的茶队,反而将拦截到的茶叶私自卖出,此等行径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当年,我们凤栖国却只能在沧央国的淫威下选择屈服……”
众人皆一愣一愣,听到此时均狠狠握拳,暗暗咬牙,恨不得这就杀到沧央国去,一雪前耻!
唯有惊鸿,听来听去,满脑子却只有一个念头:凌戈寻……竟是沧央国太子?
她的脸色忽而登时煞白一片,此刻方明白过来,为何慕谦在听到凌戈寻的名字时,会那般震惊;为何慕谦会严词警告她,不许再向任何人提起这个名字……
可是此刻对她来说,那人是何身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曾向自己许诺之人,竟只是玩笑,竟只是信口胡诌,他明明知道他们不可能……
他们,是两个国家的人,若是平头百姓想要成亲,又有何难?只要两国不交战,便一切都好说。
可如今,她是凤栖国左丞相之女,他是沧央国太子,而此时两国关系表面平静,实则紧张,私下来往本是大忌,说句大胆的话,若是日后两国交战,万一战败出事,有心人总能将这由头引向慕府……
那等待幕府上下百余口人的,也许将是……满门抄斩!
惊鸿攥紧了手指,神色愈加凝重,除非……除非她能等到他来求亲!否则,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无从谈起!
可这,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发生!身为太子,即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他的身边又岂能只有她一人?即使娶妻,又有何理由非她不娶?
想到此处,惊鸿竟觉得鼻子微微发酸,蓦然记起那人清泠而低沉的嗓音:“此生非卿不娶!你必须活下去,你若是死了,食言了,我便杀你全家,这就是你食言的代价!”
惊鸿忽而笑了起来,“非卿不娶……非卿不娶,只有傻瓜才会信这样的话!我真是蠢,活了这二十多年,竟会信了,我真是蠢……”
雨茗听书听到兴奋处,亦忍不住喊了一声好,低头打算与惊鸿分享这喜悦时,才发现她神色异常,不仅异常,甚至还有些骇人,她怯怯的伸出指头戳了戳她的肩膀:“小姐,你怎么了?”
话出口,又觉得隐约感觉到刚才听小姐说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的话,雨茗心头一惊,急忙握住惊鸿的手,舌头和牙齿在打架,她却说不出话来!
小姐她明明只有十九岁,怎么可能活了二十多年?若非叫五个月前那场火烧傻了,定是被鬼怪附了身……如此一想,她险些吓得瘫坐在地。
心里正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被她紧紧握住的手忽而一翻,反将她的双手握住,惊鸿神色已有些疲惫地对她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不用担心,我没有事……就是有些累了。”
雨茗巴不得立刻回府,连忙将她扶起,“好好,我们这就回府歇息!”
不知这些日子是如何度过,自那一日回来,她便再也不曾外出。
这些日下了些小雨,暮春时节的雨来的并不阴郁,可看在慕惊鸿的眼中,却只觉得分外悲凉。
支着脑袋趴在窗棂上,看雨点在湖里晕染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觉得自己的心颇像这一池春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难道老天真的忘记替她牵红线了么?她自己也说不出失落在哪里,但就是烦躁不已。
偶尔会记起那人浅淡疏离的眉眼,还有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又想,若是他不曾说过“非卿不娶”这句话该多好;又觉得若是他们被人追杀时他丢下自己独自逃跑该多好?便又觉得若是他没有替自己挠伤口、煎药熬汤那不是更好?
可这竟是个无底洞般,她总有说不完的“若是”,深究到最后,她终于找到了源头:若是三月三,灵安湖畔不曾遇见,那么她如今,大概也不必如这般失落了……
两个月如流水般,在别人看来,匆忙地几乎不够用,比如慕婉如。在接触到这位老嬷嬷时,才知道自己需要学习的事情还太多太多。
而在惊鸿看来,无疑度日如年。大抵是枯燥的生活中唯一一丝期盼就这样幻灭了,她需要极久的时光去平复这忽得又忽失的伤。
不想不念不理不睬,她只得将生活填充的满满当当,学琴、练字、绣花,自己再找些书本观摩观摩,才无暇去想其他。
可当她学了一首《紫竹韵》时……当她练字时忽然写到“寻寻觅觅”时……当她学着绣荷包时……
搁下手中的笔时,可她却觉得更加烦躁,猛地又提笔将那刚写的“凌”字胡乱涂抹一番,直到再也看不出是什么字,她才又搁笔,似乎极为解气一般。
她抬头一看,窗外艳阳高照,已是午时了,擦了把脸上的汗,大声叫道:“雨茗,切半个西瓜进来!”
一声过后,便见雨茗捧着半个西瓜立在了面前:“小姐,给,奴婢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她宠溺地刮了雨茗的鼻头,七月初的天气,能时时吃到泡在冰水里的清凉甜爽的西瓜是最好不过,而这都是雨茗的功劳,她递给雨茗一只勺子,示意她一起吃,雨茗也不客气。
边吃边说道:“小姐,早上奴婢出去买西瓜时,听大家都在传,说告示都贴出来了,三日后,皇上就要纳妃了。可是小姐你说岂不奇怪,府里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三日后?”惊鸿微微惊讶,好事临近,为何府里不作为?这可不像慕婉如那对母女的作风。
“是啊,奴婢也奇怪,可其实不止咱们府上,别的三家府上也没有动静,有人得到消息说,皇上要求四位妃子的衣服头饰都完全相同,甚至进宫当天,接亲的轿子也得一模一样,到宫门口时打乱顺序,因为皇上要玩个游戏。”说到这里雨茗不禁笑了起来,掩嘴偷偷道:“小姐,皇上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结婚还要玩。”
惊鸿也忍不住笑看着她:“死丫头,皇上也是人,贪玩可以理解。只不过……”
“不过什么?”
惊鸿笑着摇摇头,看近期颁布的诏令,以及民间对这位新帝的传闻,他不像是一位贪玩成性、没有轻重之分的人,反而很是睿智,极有谋略。但惊鸿却没有说出来,她深信,不该知道的事情不必知道,如此才可活得长久。
正这时,雨茗忽然指着她的身后,怒了努嘴:“小姐,老爷来了。”
她回头,果然见慕谦独自前来,不过片刻已进了房门,只是神色却有些怪异,似疑惑,似愤怒,似震惊,似喜又似忧。
慕谦挥了挥手,雨茗连忙低头退了出去,确定周围再无其他人,他才细细端详着惊鸿,过了许久,有些疑惑地问道:“惊鸿,你老实告诉爹,你失踪的那几日究竟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
惊鸿讶然失笑:“爹爹不是问过了吗?和凌戈寻在一起,我们被人追杀,至于是谁追杀那就不清楚了。”
一听“凌戈寻”三个字,慕谦忽而起身一把擒住她的手腕,眸光微厉:“你还跟谁说起过这件事情?跟谁提起过凌戈寻这个名字?”
惊鸿连连摇头:“女儿知道事情轻重,不敢乱说。”话虽如此,可她的心里还是“咯噔”一声,有些六神无主,莫不是被人查到了?这么快就要灭幕府满门了?
慕谦听她的话,直愣愣瞪着她的双眼,过了许久,终于妥协似地丢开她的手臂,背过身去缓缓说道:“三日后,你随其余四妃,一同进宫。”
“进宫?做什么?”惊鸿一脸诧异。
慕谦自怀中掏出一方黄色绢布递了过来,惊鸿疑惑着展开,只见上面朱红小字写道:“慕家嫡女惊鸿,擢纳为妃,七月十三日进宫受封。”
惊鸿瞬间呆愣,连手中的密旨落地都未察觉,慕谦连忙将那方绢布接住,紧紧攥在手中,神色恍然间严肃而谨慎,另一只手一把擒住她的胳膊:“你记住,进宫之后不该说的话一句也不要说,否则,你就看着阖府上下都替你陪葬吧!”
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第15章 来世若得两相忘
“不!”惊鸿蓦然间挣脱他的牵制,“我不要进宫!”
凭什么?为什么一道圣旨就要了结她一生的幸福?古代的女子若嫁入皇族之家,哪一个是真正被宠爱的?无非是政治联姻而已!
忽而想到了什么一般,她急忙冲过去抓住慕谦,喊道:“爹,女儿这般模样进宫,你真的放心?”她所指的“这般模样”无非就是京城中关于她“废物”的传言。
慕谦似突然也无奈了般,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是皇上的密旨,此事只有你我他三人知道。即是密旨,那说明皇上心意已决,爹……也保不住你了。”
说到这里,慕谦手指微微一颤,忽而记起破庙中,他的承诺……他是说过力保慕惊鸿,可如今皇帝密旨已下,他又有何办法?
“鸿儿,抗旨不遵可是要杀头的,你,就去吧。但你千万要记住,不管谁问你什么,你都只消说三个字……不知道。届时婉如也在宫中,爹会嘱咐她与你暗中互助。”
慕惊鸿眼睛忽得明亮,她废物之名早已远播,旁人问什么她都说不知道也算合情理,那么既然如此,想必皇帝也对她不会有多少兴趣,那这是不是就说明,她其实还是有机会出宫的?
她的想法刚到这里,便听慕谦叹了口气说道:“鸿儿,不该动的心思不可妄动,尤其在朝中朝外局势都如此混沌的时刻,你更不可与外人再有所牵连,更不可将自己的才华外露!”
“才华外露”四个字慕谦说的极为缓慢,惊鸿不由得抬头看向他,眼中有一丝惊慌。可出奇的是,向来不苟言笑的慕谦,此刻眼中竟满是柔情。
慕谦却似早都猜到了她的反应,只是看着她,可惊鸿却觉得这目光……似乎透过她,看向了另一个人。
“鸿儿,你受苦了,但既然这么多年忍辱负重都熬了下来,索性就一直熬下去,还有一点你切记,在这宫中你须得步步为营,做任何事都要为自己留一个退路,尤其是当有人问起你娘之事,你可以不回话。但你若要回话,须得谨记两点:不可透露出你娘尚在人世、甚至还在京城的消息;另一条便是大忌,那就是当有人辱及你和你娘时,你务必要抑制情绪,切不可发作,否则……”
说到此处,慕谦顿了一顿,声音蓦然间变得无力,“否则,你和你娘就都得死……”
仅是她们母女会死吗?慕谦心中苦笑,这结果谁又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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