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道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孙氏没闲心去理会小女儿的小账,手指敲着茶杯,自言自语道:“一个月三四千的银子……有了这笔钱,你二姐这一次不管冲着什么位子去,只怕花销也尽够了……”
听出来母亲口风有些松动,顾明柏双眼亮亮地看着她。顾七也舔了舔嘴唇。
孙氏踌躇了一瞬,迅速地朝四周扫了一眼。
虽然明知道周围人都被遣出去了,还是压低了声音道:“柏哥儿,只是我还有一个顾虑……上一次投的五千银子,其实是我从公中挪用的。我的嫁妆里没有那么多现银,什么田庄房铺将来是要给你们两个留着的,不能变卖了。这一次我本想悄悄填补上就罢了,可要是又投了进去,我这心里始终不安……”
她生性爱财,分红得的这三千多两银子她不肯一次就用来填补公中漏洞,而只拿出了一千两,只等着下次又有了进账,便拿下一回的钱抵数。
既然能说出这个顾虑来,就说明好办了——顾明柏听了,马上笑道:“——原来母亲担心的是这个。这又有什么可愁的?左不过想法拖它三个月,照样能填补账上的漏洞。您也得想想二姐……”
顾家二小姐成了一剂猛药,孙氏果然又犹豫了半响,眉头一会松开,一会皱起。最后才道:“你容我再好好想想。不还有几天时间呢吗?”
顾明柏听了,虽然心中失望,也只好暂时作罢。正好这时顾七起了个别的话头。母子三人聊了一会儿其他的话,顾明柏见母亲又开始唠叨他些什么日日回家、专心功名之类的话,心里不胜其烦。赶忙找了个由头便要溜走。顾三少爷难得回家一次,顾七一门心思惦记着要寻三哥玩呢。见状也忙忙地向孙氏辞了行,跟上了顾明柏。兄妹俩一路说话,一路出了屋子,很快就出了院子。
一时屋内空荡荡地,只剩了孙氏一个人。她用手指敲着茶杯,默默在心中计算,纠结了好半响。终于甩手不去管了。正好此时,门口传来乐妈妈的报声:“太太,外院的人有话传进来——”
“进来说!”孙氏一挑眉毛,扬声道。
她的声音传到了屋外。乐妈妈这才小心地抬起帘子,快步走近孙氏身边,弯下腰笑道:“太太,您的法子果然好使。”
孙氏听了,抬起眼皮看向她:“哦——?”
“您的法儿这两天灵验了……大少爷连着四五天。都是日上三竿才起身。用过了午饭,马上又要歇午觉,时间还特别长……”乐妈妈附在孙氏耳边,声音越发地低。
“嗯——头几天,叫他们嘴巴给我闭紧了。”孙氏轻轻一笑。就转开了话头:“老爷可曾使人回来传话?”
“这……倒还没有。想必今日老爷怎么也该回来用晚饭了,这都好几日了……太太莫过于担心。”乐妈妈劝慰了几句。
“人家的晚饭自有地方用,又怎么会回来这儿!这一次算是我走了眼……”提起这事儿,孙氏神色突然阴狠了下来。她重重地啐了一口,道:“当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问你,买人的事怎么样了?要是再买不来一个合适的,老爷只怕就要搬出去住了!”说到后来,声音已是又疾又厉,甚至出现了一丝破音。
乐妈妈慌忙弯下了腰,轻声地道了一句“哪能呢”就细细回报起来……
——说来也是巧了,就在孙氏为了钱一事纠结的时候,顾成卉也在为了钱而发愁。
在寿安堂的西跨院里,顾成卉的主屋里只有个半夏在守着。顾五姑娘本人则进了里屋,刚刚叫忍冬打开了钱匣子,此时正拿着碎银子、大钱一个一个数,越数越愁眉苦脸,眉毛眼睛简直都要挤在一块去了——叫人一见就知道她在为钱犯愁……
忍冬在一边看着好笑,却只闭着嘴默不作声,高高挑起一边嘴角。
果然没有一会儿,顾成卉长叹了一声,嘟嘟囔囔了几句,身子便往忍冬怀里滚去。忍冬忍俊不禁地接住了她,就看顾成卉哀号着跟她抱怨。
“我只道一月三两银子不少了,我吃穿又不花钱,加上过年的压岁钱十五两,怎么着也该有个小二十两的积蓄吧?——不想却只有这么点,这钱都花哪儿去了!”顾成卉说着,又恨铁不成钢地掂了掂钱匣。忍冬伸手接过了匣子,稍一打量,已经看出来里头有多少银子了。她苦笑道:“姑娘这儿将将不过十二三两银子……花得是有些多了。”
想到消失的那么些银子,顾成卉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口中嘟囔着:“叫你懒!叫你不记账!叫你懒!叫你不记账……”皱着眉头开始回忆最近这一个月来的开销。
因为忍冬就在一旁坐着,她不能写阿拉伯数字,顾成卉只好扳着指头算了一会儿。一会儿工夫,终于一拍桌子道:“气死人!每个月光打赏,就花了我快一两银子,合着我辛辛苦苦地当顾家小姐,是为了下人们当的不成?”
虽然她现在养在了寿安堂里,可到底前路怎么样还是不好说的事——尤其老夫人待她也仅仅比其他姑娘好一些罢了。因此平时在府里办事,少不得要多给些银钱打赏,才能通融个方便。
可是这话说的——忍冬动了动嘴巴,到底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另外做女红时偶尔需要买些府里没有的东西,这倒没有几个钱。我穿戴打扮上也不热衷,这个月也就是买了一点指甲桃来染色罢了……你替我想想,还有什么?我怎么想,也不该有这许多缺口啊?”
忍冬对答如流——就好像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姑娘您忘了,您动不动就要许妈妈去做点心。食材不都得花钱向大厨房买吗?价格郑娘子已经算得很低了,这一个月才收了您一两三钱银子。要我看,花钱多主要还是姑娘太贪嘴的缘故……”
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顾成卉这才没了话说。可她嘴巴还一瘪一瘪地,始终不肯说出“那我以后不吃点心了”这句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呻吟了一声:“要赚钱!”说罢就起身腾腾地进了内屋,独留忍冬一个在外头摸不着头脑。走近了一听,只听屋里嘟嘟囔囔:“……姐这行的,分分钟几百万上下,还赚不来十几两银子那可真是笑话了……”
她的自我励志,在顾明松派了人来之后,彻底化成了泡沫。
堂下站着的是一个陌生丫鬟。穿的一身府中制式浅青的裙子,外面套了一件桃红的马甲。此时正低眉顺眼地道:“……房产田庄一事,小姐若有什么不明白,只管问我——必定知无不答。答不无尽。”
这丫鬟是以前从没有见过的。顾成卉心里有些狐疑,微笑着道:“这位姐姐瞧着有些眼生,平日似乎没怎么在我大哥身边见过。不知怎么称呼?”
那丫鬟笑了,曲了曲膝。“我叫雀泽,并不是顾大爷随身婢女。我家公子姓许。是许府三少爷,跟顾大爷是很亲近的。这一次顾大爷人手不便,托了我家公子经办此事……”她看着顾成卉圆睁的大眼,笑道:“我家公子还有话告诉小姐呢,叫我一定如实转达。得罪了。我们公子说——”
接着雀泽用她低沉的嗓音模仿起许世岚的声气:“——顾五,你偷偷摸摸置办私产,胆子真大,真好玩儿。怎么能不叫上我呢!”居然学得惟妙惟肖,活脱脱一个许世岚站在眼前。
顾成卉顿时又是惊讶又是失笑,瞧了雀泽身上的顾府丫鬟装扮,道:“怎么又是他!”几次接触下来,她对这个少年的观感是很不错的。更何况,也得到了大哥的认可……低头权衡思量了半响,她抬起头笑着道:“那就多仰仗许公子了。烦你给我讲讲京郊的地价吧。”
雀泽也报以一笑。“不敢当!……京郊的地一向都贵,又按地形、四至、土质分为上中下三等。姑娘若要问那华、青美田,最上等的一亩最少也要五六两银子。中等的则要三四两……都是不含田庄的价钱。田庄一律按面积房间算价,就是两间房的,也要三四两银……”
“姑娘若是高兴,我过几日便拿些鱼鳞图册进来,都是现在待售的田地。下至二十亩到上至几百亩都有,都是包括了田庄的。”
顾成卉一算,就算只买二十亩带田庄的中等田地,少说也要一百两银子。
这个数儿让她的一颗心直往肚子里沉,可她表面上仍保持了大家气度,好像一百两不算什么似的,矜持地点了点头,又轻声细语地问了几个问题。说了足有半柱香的工夫,顾成卉这才赏了雀泽一百大钱,打发她出去了。
接下来几天,顾成卉不管看谁,眼睛里都冒着一股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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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难 第九十九章 新姨娘
何姨娘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天天一脑门子官司的模样,就跟谁欠了她钱没换似的。
顾老爷已经十多天没有踏足过她的院子,这事儿本身已经很糟心了。偏偏这几天又忽然吹起一股风:说是太太要替老爷纳新妾了。
何姨娘初听见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可这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根本容不得何姨娘不信,于是她就在请安的时候试探了几句,而太太确实也没有一口否认。
何姨娘有的时候犯起愁来,就会坐在关月山居精巧的庭院里,指天骂地一阵:“怪不得太太以前骂她是祸星——自从住了进这个院子,我就没有一件好事!姓孟的那个狐狸精出去逍遥自在了,我这正经八百的姨娘却要受这委屈!说起来,确实也是不吉利,那个丫头的姨娘可不就是死在这院子里头的……”
骂了两句,省悟过来——“是啊,我说她怎么这么好心,痛痛快快地让了院子给我。敢情是这地方风水不好!”她转脸看向身边的小丫头 ,“你瞧她搬出去以后,不就顺风顺水地做着她的五小姐了吗!”小丫头也不敢反对,只能点头应和。
偶尔她也骂几句太太,不过是决不敢在院子里光明正大地骂说出声来的。
有一回顾老爷来了,何姨娘百般侍奉之余,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能不能请道士来看看——不想却捅了马蜂窝,立时叫顾老爷给臭骂了一顿“无知愚昧妇人!”,就拂袖而去。从那以后,她就更受冷落了。
这一日,天气和暖。何姨娘坐在院儿里,正闲得没事直打苍蝇的时候,她那小丫鬟忽然直直冲进了院里。何姨娘眼睛一瞪,正要骂人,只听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姨娘。咱府里的新姨娘来了!侧门那儿停了一顶粉轿子,说一到吉时就要抬进来了!”
一听“粉轿子”,何姨娘刷地就站起来了。她皱眉惊讶道:“什么——怎么会这么快!昨儿还没有一点风声呢!”说罢刚抬步要走,就又停下了,瞪着小丫鬟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替我换一身衣服。再画画眉毛补补妆!”小丫鬟忙不迭地应了。
等穿上了最好的一身衣服。又戴了最贵重的一支蝴蝶红宝簪,嘴唇上涂了艳艳的胭脂,打扮一新的何姨娘这才仍有些不满意地出门了。到了正明居一看。除了新姨娘以外,人到得齐齐整整,一个不少。顾老爷和孙氏在堂上端坐着,另外两位姨娘、四位小姐都分两列坐好了,就连稍微有点头脸的妈妈婆子都挤在了屋里。唯独老夫人不见踪影——她一向是最不耐烦姨娘的,新收个姨娘这样的事儿,老夫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或许是早听说了这位新姨娘的风头,太太姨娘们的头上、手上,都不约而同地比往日辉煌亮堂。看了一眼屋里的小辈。顾老爷一脸严肃地对孙氏沉声道:“太太虽然是有心了,可到底我也不该在后院里多花心思……”
孙氏今日戴了一副完整的翡翠镶金头面,边听边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晃起一道金光。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新姨娘到了——”
众人被这一声勾得抬头朝门口望去,顾老爷也忙看去,忘了说下半句话。只见一个小丫鬟扶着一个穿一身水粉色衣裙的女子从门口走进来。那女子头垂得低低的,看不清样貌。单从那身段来看,是极好的:窄肩细腰,袅袅婷婷,走起路来风姿绰约。好像杨柳扶风。
新姨娘被领着走到了顾老爷和孙氏跟前,盈盈地跪下了,这才抬起了头来,柔柔地说了一句:“妾身杨欢欢,叩见老爷、太太。”说罢,就端端正正地俯下身去,以头磕地。
霎时,室内除了她自己的声音,落得一片寂静。
方才她抬起了脸,众人在悄悄一督之下,一时之间,竟震得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几息过去了,杨欢欢直起了身子,第二个头磕下去,这才带起了屋中一些响动。有抽气的声音,还有一点衣料摩擦声和低语……有些胆子大的丫鬟婆子,看了新姨娘,又偷眼去看顾成卉——不由私心觉得,两相比较之下,到底还是十六七岁、正当年华的杨欢欢胜了一筹。
只有孙氏波澜不惊,好像全没有看见屋中众人的神色。她面上挂着著名的孙氏微笑,看着杨欢欢叩完了三个头,她身边的苏金便几步走上前去,递上了一盏茶。杨欢欢接过了,埋下了头,恭恭敬敬地将茶端过了头顶,柔声道:“请太太饮茶。”
孙氏接过了茶盏,依例正色训诫了一番,举起茶饮了一口,到此方算礼毕。顾老爷从刚才起,眼珠一忽儿飘向半空,一忽儿飘向杨欢欢;一忽儿飘向婆子们,一忽儿又飘向杨欢欢。此时见礼毕了,他竟有些局促地站起了身,对孙氏含糊不清地嘱咐道:“我前院尚有要事处理,夫人自行安排罢。”说罢深深看了一眼杨欢欢,便匆匆地走了。
何氏朝另两个姨娘瞧了一眼,见她们都跟锯嘴葫芦似的,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一步,笑着捧场道:“太太真是好眼光,咱们新姨娘花容月貌,又这样端正本分,想必以后定能好好服侍老爷太太……”
孙氏瞥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又笑着伸手去扶起了杨欢欢,让苏金为她一一介绍了屋中众人。虽然郑重其事,但到底也只是个姨娘,因此几个小姐都仅是点了点头,并不多说,只见过了礼便向孙氏告了辞,只留了四个姨娘围着孙氏说话。有了何氏的缓颊,屋里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
虽然府里现在空着一处重荷院,但杨欢欢哪儿也没去,就在正明居后院住了下来。
顾成卉回了屋子,就来回地直转圈儿——这位杨姨娘,才刚进府,就已经处处流露出来一派孙氏手下大将的模样了。 她皱起眉毛想了一会儿。
因为顾成卉看着挺严肃,几个丫鬟便问了几句。得知了缘由后,忍冬便笑道:“姑娘想的也太多了,说不定人家小杨姨娘只是怕羞呢!”
细辛也道:“就算真像姑娘说的那样。杨姨娘也不是朝着咱们来的……”
顾成卉长叹一口气。杨欢欢这样的姿色,若是又有一些手腕,在顾府里能起到的作用就太大了。只是这句话,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到了傍晚,老夫人的院子里传来消息。说晚上要与五小姐一同用饭。
坐在饭桌上。顾成卉的兴奋之色流露地明明白白。“……祖母您可没看见,那位小杨姨娘生得好看极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像天仙似的人!”见老夫人只是唔了一声,顾成卉夹了一片节瓜。不经意地道:“人也端庄,从进了门儿,就一眼也不肯乱看,连父亲也不曾望过一下呢。”
老夫人抬了抬眼皮,忽然逗趣儿似的问道:“——真的就连一眼都没看?”
顾成卉一双大眼眨巴两下,点点头。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方才的节瓜已塞进嘴里去了。老夫人被她这情态逗得微微一笑,沉吟了几息,又举起了筷子。
待晚饭用罢了。丫鬟们端上了两杯清茶,又依旧把果盘、点心摆好了。林妈妈方才不知道去了哪儿,此刻才进门,老夫人笑骂一句:“叫你也去用饭,竟比我们用的时候还长了!”林妈妈忙道:“我哪敢呢!是方才几个丫头有些琐事来找我,我处理完了就已经是这个时候了。”说罢。朝顾成卉行了一礼就在老夫人脚下坐了,不轻不重地给老夫人捏起了腿。
顾成卉也坐在了祖母手边的炕席上,跟老夫人聊了一会儿闲天。边说话,小姑娘边用果点,一会儿拿一块梅子糕。一会儿剥一个大蜜橘,不到一盏茶,点心碟里已经空了一小半。老夫人瞥眼见了,忙道:“你这孩子都用过晚饭了,怎么还不住地吃零嘴儿!这么晚了不消食,夜里要肚疼的!”
顾成卉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碟子,不好意思地笑了。“好长时间没吃点心啦,今儿在祖母这儿见了,就有点馋。”
老夫人嗤笑一声:“许瓶她那么好的手艺,你竟放着不用?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顾成卉黑乌乌的眼珠又溜向了点心碟上,口中随意地应了一句:“总叫许妈妈做点心,一月得花费多少钱?我可不敢!”说着咽了咽口水,收回了目光。
林妈妈手上动作不停,只从眼皮缝里看了一眼顾成卉。身边的老夫人听了这话,目光已经严肃了下来,只有嘴角还挂着一丝试探的笑:“你吃穿不愁,月银尽够用了,省钱做什么?”
不想这话一问,小孙女就沉默了。那张白皙的小脸儿没过一会儿就涨得通红,老夫人又疑惑地盯了她一眼。顾成卉这才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目光在林妈妈头顶划了一下,局促地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夫人捕捉到这一眼,仍没事人一样地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说!”说罢拍了拍孙女的手。
顾成卉又拿眼溜了林妈妈一下,好像有点儿畏惧似的,吞吞吐吐地道:“我见七妹妹新绣的一条手帕子上,用了一种像宝石似的丝线,剔透发亮,特别好看。府中没有,我就存着钱,想去买那丝线呢……”
老夫人目光闪了闪,只道了一声:“这等小物件,竟也值得存钱买?”说着,转头吩咐身边丫鬟回屋里去,取了二两银子出来交给顾成卉,笑道:“想来不管什么金贵丝线,二两银子也尽够了。剩下的你拿去零花罢!”
顾成卉忙不迭地爬下榻子,笑着给祖母行了一个大礼。
回屋的路上,忍冬就一脸不敢苟同的神色。“还以为姑娘您有什么赚钱的好主意呢,原来就是编了名头,管老夫人要钱啊!”
顾成卉脸色讪讪地道:“你这丫头,跟半夏混太久了,讲话越来越直了。是,我承认我确实想了个花样,赚来了——”“骗来了。”“好好好,骗来了二两银子。可是姑娘我却还有一层更深的用意,你还看不出来呢……”
忍冬疑惑地歪了歪头,只是看见自家姑娘的笑,就打消了问出口的念头。顾成卉等了半天,就是不见她来问,自己倒是受不住了,低声附在忍冬耳边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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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更加跃跃欲试想写神发展了,俗称贱得慌呵呵呵)
庶道难 第一百章 好戏
两天以后,忍冬被林妈妈叫走了。
她被叫走的时候,屋子里自家姑娘和橘白正把头凑在一处,低声说些女儿家不该说的话。
“姑娘,那位小杨姨娘头一天晚上据说拉着老爷弹琴、吟诗,看了半宿的月亮。到后半夜,老爷挨不住了,倒头便睡,到天亮才起床上衙门去。第二天小杨姨娘就病啦,太太派乐妈妈日夜照料着。这不,到今儿了,这病还没好……您说,她这不是送上门的宠没有福分要吗?”
顾成卉想了想顾老爷这两三日来,晚出早回,满脸“恋爱中少年”的模样,不由斜了一眼橘白道:“你懂什么 ——这叫欲擒故纵,小杨姨娘可是聪明人……”
忍冬人都走出去了,还听得见那主仆两个叽叽咕咕、模糊不清的声音。
跟着林妈妈到了正屋,老夫人正有一口没一口地抽水烟。见她进来了,便把水烟袋放下了。忍冬还是头一次被老夫人单独叫来问话,赶紧行了礼,低头束手站在下侧。
老夫人问了她几句顾成卉的生活起居,又道:“前天五丫头张罗着要买的丝线,买了吗?花了多少银子?”
忍冬心下一凛,好在她早有准备,笑道:“回老太太,已经买了。买的不多,一共花了八钱银子,姑娘说要綉一条好看的帕子还许家小姐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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