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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顾成卉这才慢吞吞地坐起来。一个装着半盆清水的黄铜盆递到了她眼前,旁边放着一杯顾成卉自穿来以后日日都要用的淡盐水。她瞥了端着托盘的细辛一眼,笑道:“这种小丫头的活还要劳动我们的细辛姑娘,想必你是着急知道我要使什么法子了吧?”
细辛眨巴眨巴眼睛,也不说话,只笑着把托盘又往前递了递。忍冬在一边笑道:“姑娘可不知道,这丫头倒好像入了魔似的,一个劲儿琢磨您的法子,一上午了竟什么也没干!”
顾成卉笑了,起了坏心眼,故意不答话——由丫鬟们伺候着梳洗完毕了,又换了一身衣服,照照镜子,见自己精神飒爽的,这才笑道:“我那法子,是再简单不过的。就是在京里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嘛!细辛可是白费了这么半天的脑筋了!”
细辛果然很讶异的样子。“您说得容易,怎么打听呀……”
顾成卉走到屋外,看了看日头,这才笑道:“何必要咱们自己去打听?自能找到人帮忙的。你们随我去一趟祖母处罢……”说完,就朝院门走去,身后两个丫鬟忙跟上了。
京城的夏天并不甚美好,尤其是这正午的时候——日头炎炎。烤得人难受。主仆三人尽挑着树荫处走,忍冬还嘀咕道:“要是太太今年没钱买冰,可就糟了……”逗得顾成卉一笑。好在离得不远。不一会儿也走到了。
到了主屋,请小丫头进去通报了一声。不多一会儿那小丫头就出来回道:“老夫人请您去里间呢!”
顾成卉点头向她一笑,便抬步进了屋。走进了里间,只见老夫人坐在窗下的一张榻上用茶,两个大丫鬟正站在一旁给她打扇。见了顾成卉,老夫人朝她招手笑道:“五丫头这是睡醒了?”
顿时就把小姑娘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蹬蹬地跑过去,拉住了老夫人的手笑道:“祖母就别笑我了,实在是昨天晚上太累了……”
过了一个上午。昨晚在正明居的事儿也吹进了老夫人耳朵里。她看了孙女一眼,便道:“白生了这么一副聪明模样了,竟连倒茶也不会。”神情却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在里头。受了刁难,却不向祖母抱怨。倒显出了这个五姑娘平时没有的一点厚性儿来。
顾成卉转了转眼珠:“往日都是丫鬟们伺候我,我哪里曾经生过火、煮过茶呢!太太喝了不满意的,我只好倒掉,不想我弄混了,留了一杯她之前嫌凉的。好在太太最后也还是喝了。”
她话里的两处小机巧,全被老夫人听了个明明白白。大晚上的叫一个小姐去生炉子烧水,不住刁难,没成想最后自己喝了的一杯,正是之前嫌弃过的……老夫人又看了她一眼。转头嗤了一声道:“这个孙氏——!”也没再往下说。
除了老夫人、五小姐身边各有两个大丫鬟在屋里,此刻还有门口侍立、廊下做活的小丫头。顾成卉这番话没遮没掩的,早就被听了去。
细辛心下就不由暗暗揣测:也不知要过上多久,太太闹的这个笑话才会在府里传开……
只听那厢老夫人转开了话头问道:“你个猴儿睡醒了就来烦我,必是有事相求罢?”
顾成卉忙摇头摆尾地凑到老夫人跟前,笑着说道:“还是祖母精明!一眼就看破我啦……小五确实有事儿想要求您呢。”说着拿起一旁的一碟樱桃来,“小五伺候您用水果?”
“不吃不吃。你是惯会做这种临时抱佛脚的事儿的……”老夫人笑骂了一句,“说罢,什么事?”
看了一眼老夫人神色,顾成卉小心地开口了。“那一日,我听您的意思是想要上许姐姐家里去,嗯,作客?”她斟酌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拿不准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她能不能这样口无遮拦……
老夫人含着笑意瞪了她一眼,顾成卉立刻心里松了口气。
“真是把你养得无法无天了,什么话根儿都听!”老夫人骂了一句,就轻轻饶过了她。
顾成卉立刻打蛇随棍上,笑着道:“我近来也有一阵儿没有给许姐姐写信了,怪想她的。祖母慈心,就带小五去了吧……”
“我看你分明是要借机出去玩儿!”老夫人点了点顾成卉脑门,见她一张小脸儿上堆了尽是笑,便道:“我已给你许伯母下了帖子,定下后日过府一晤。你若是要去,便得给我老老实实地……”
“——祖母放心,我一定乖乖的!”顾成卉忙笑着保证。
她身后两个丫鬟一直束手侍立在后,此时听了这话,细辛才隐隐恍然:想必自家姑娘是早打算好了,要去许家找帮手的……刚刚想到这儿,细辛就听门口水晶石帘子一阵轻响,随之响起了一个四平八稳的女声:“这不是五小姐吗——五小姐又来看老太太了!”
一位穿着鸭蛋青直身袄裙的妇人迈步进门,她一头整齐光溜的发髻上,是一根簪子也没插。
细辛和其余几个丫鬟,忙躬身行礼道:“林妈妈好。”她略略一点头。
老夫人见了林妈妈,笑着朝她招手道:“叫你出去拿个账本,竟到现在才回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话才说到一半,顾成卉已经忽然从榻子上站起身来,束着手规规矩矩地站好了——老夫人极快地瞥了她一眼,口中不停:“……耽搁你了?”
五小姐这一起身。自然也抓住了林妈妈的注意。头一次,顾成卉在她眼睛里头看见了一点恼怒之意,不过很快地这神色就消失了。林妈妈顺势对老夫人笑道:“嗳。您也知道,王胡做事儿一向爱仔细……”
听见王胡这个名字。顾成卉就知道,老夫人这是在处理自己嫁妆上的事儿。即使嫁进了顾府几十年,她的陪嫁家人也依然都姓王,至今不改。也算是老夫人给自己留的一点念想罢……涉及到了妆奁钱财,顾成卉深觉不好再在一旁听下去,就对祖母笑道:“祖母既有事,那小五就先退下了……”
老夫人朝她点了点头。顾成卉就领着丫鬟,行了礼,转身出了门。
才走出门口没有几步,一阵微风就把林妈妈隐隐约约的一点带着笑意的只言片语。吹进了她的耳朵里:“……老太太这一片心意,华姐儿只怕还蒙在鼓里呢……”
顾成卉心神一震。她脚步微微地顿了一顿,便不再耽搁,匆匆地走了。
那一日在姹红园里,她不经意间听见顾明柏和一名叫做静娘的人。提起过顾二小姐顾成华,要回府的一些话。可是过后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听说顾成华要归宁的风声,顾成卉也就把这事儿给放下了……
回了屋,顾成卉就把许妈妈叫来了。身为府里的老人。许妈妈确实知道的不少——此刻听见姑娘突然问起了二小姐,愣了一下,就笑道:“要说二小姐,比您其实大了足足八岁。她是十五岁出的门子,那个时候您才七岁,还不大懂事儿呢,想来不记得二小姐也是常事……”
这是许妈妈在有意替她开解了——顾成卉不禁微微一笑。要说七岁了还不懂事,那顾七可不是成精了?大宅门里头的孩子,哪能像前世一样天真……想着,她亲手给许妈妈倒了茶,缓声问道:“妈妈别急,一点儿一点儿跟我讲罢。二姐姐是嫡长女,我小时候对她多有畏惧,不敢亲近。如今还得请您多跟我说说呢,免得她归了宁,我们说起话来,一无所知,可就不好看了!”
不出意料地,许妈妈的眼睛果然睁大了——“二小姐要归宁了?”她一时激动,竟然微微抬起了身子来,顾成卉注意到有一点茶洒在了许妈妈拇指上,可她浑然不觉。
顾成卉一双湖水样的大眼,充满疑惑地看着她。
许妈妈也知道自己稍稍有些失态了,忙掩饰似的吃了一口茶。这才道:“……二小姐没出阁子的时候,在京中是很有名的。那个时候您小,不记得了——从她十一二岁的时候起,容貌、才情、风度、举止,就已出挑得不得了了,在京里算得上顶有名的闺秀之一。咱们府上,唯一一个跟男子一般读过书的,就是二小姐了——那可是老爷亲口允许的!别说老爷、太太疼她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就连老夫人……”
说到这儿,许妈妈谨慎地看了一眼门外。只见两个刚进院子的杂役小丫头,正在庭院里的树荫下悄悄说着私话儿。她声音放得轻了一些:“就连老夫人,除了大少爷谁都不亲近的,也特别喜爱二小姐,常常叫来寿安堂陪着说话、念书。也怪不得,她当时模样又好、人又精灵……”
夸了这么老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顾成卉“嗯嗯”了几声,刚要催促,就听许妈妈又道:“那时太太因为生七小姐,伤了元气,大夫嘱咐她休养。而老夫人年事也高了……有足两年的工夫,都是二小姐一手操持着家务,小小年纪,也把这么大个顾家给打理得井井有条。传出去,名声不就更好了……?当年可真应了那句一家有女百家求的老话了!那些官媒一个接一个地来,甚至有一回两个媒婆还因为一言不合,竟在门口就骂起来了……”
顾成卉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忍不住打断道:“既然这样,怎么太太最后却把她嫁去了江州?”
许妈妈犹豫了一下,道:“据说,是二小姐当年身边闹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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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难 第108章 遇险
顾成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东方一片青白,云被风吹成一缕一缕挂在天上。清晨的鸟儿总是特别有精力,窗外啾啾鸣个不停。见丫鬟们还没有来叫,顾成卉翻了一个身,正要在这鸟叫声中又睡过去的时候,忽然想起今天是去许家的日子。
许家就好像是浮嚣尘世的一个开关似的,想到了许家,接着她就想到了最近一段时间来的种种杂事:孙氏的生意、顾二小姐归宁、大哥与许云樊的亲事、顾成燕的亲事……最后才想到了自己身上——这半个月里,就入账了一两二钱银子,她还要想法儿赚钱,买地买房呢。
这么一想就睡不着了,顾成卉索性坐起了身来。她这儿悉悉索索一动,外间的橘白就听见了,走进来笑着道:“姑娘睡起了?”说着,就来为她挽上了床帐子。
“嗯,昨晚上是你值的夜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马上就是卯时了。姑娘今儿要随老夫人去许家,正是应该早点儿起来梳洗呢。”橘白一面说,一面服侍顾成卉起了床,给她披了一件外衣,走到门外去叫水。
叫水的这一声,好像一下子就把顾成卉的小院给唤得活转了过来——一会儿工夫,小丫头开始匆忙地来来往往,大丫鬟进了屋给自家姑娘换衣服、服侍洗漱,一派忙中有序。等忍冬和许妈妈进了屋的时候,顾成卉正好刚被其余丫鬟们领着坐在了镜台前。
许妈妈用无名指,从一只雕花小盒里挑出了一点檀色的胭脂,在她的唇上轻轻抹匀,顿时她的嘴唇像两瓣花骨朵儿一样的柔润开了;又拿黛青给她扫了扫眉尾——许妈妈还说了句“这黛青怎么忽然秃了这许多?”惹得几个丫鬟忍笑偷偷对视一眼——妆就算是化完了。
虽然化得简单,可顾成卉这张脸本钱实在太好,稍稍打扮一点就显得光艳动人。因此她化妆上一向是最省工夫的。
忍冬这时候也给她梳顺了头发,手上不停翻飞,没用上一刻钟一个俏丽的飞燕髻就扎好了。再别上一支白玉孔雀簪。和两只翡翠月牙儿耳坠,配上云白色锁珠灰绣边的比甲、绾色马面裙。手腕上笼了一串红麝香珠提亮。
此时的顾成卉,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天外倾洒下来的一注月光,凝成了一个清艳艳的小姑娘一般。
几个丫鬟俱都赞叹不已,只有忍冬还稍嫌不足地道:“姑娘生得这么好,年纪又小,怎么偏偏净穿些这么素淡的颜色……”
有时候忍冬总能让顾成卉想起前世的老妈来,她笑了笑。没有说话,亲昵地拉上她的手便往寿安堂的正屋去了。
没成想,过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人开始拿她衣裳挑刺儿了。
“平日里倒也罢了。今天咱们上许家去做客,五姐姐也穿得这么惨白素淡地,不知道地还以为你奔了丧刚回来呢。”顾七坐在马车里,语带讥讽。此时马车里头,就只有她们二人。因此顾七说话也是毫无避讳。
顾成卉低头看了看绾色长裙和宝石红的手串,不知道自己怎么惨白了。她懒得理会顾七又泛酸又恶毒的口气,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顾七皱着眉哼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今天早上才知道,孙氏竟说服了老夫人。把顾七也一块儿带上了……顾成燕、顾成宛两个,却被孙氏以身子仍旧不好,需要有人侍疾的理由,给硬是留在了府里。要说侍疾,现成摆着四个姨娘呢!可她毕竟是做嫡母的,既然已经把话放得这么明白了,就连老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也因为这样,顾成卉才又和顾七挤进了一架马车里。
两个主子都不说话,丫鬟就更安静了,此刻马车之中的气氛,是沉得搅也搅不动。
顾七这一次倒没有掀帘子去看外头。横竖上一次她已看过了,不必冒险再给顾五一个把柄捏着。
二人对坐无言,只有车子喀哒咯哒、不紧不慢地在市区里前行着——走着走着,突然车身猛地剧烈摇摆了一下,晃得车内几人摔下了座位。而车子似乎受到了大力撞击一般,不得不刹住了。
接着就听外面的车夫一声长吁拉住了马,提声骂道:“——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没看见这是光禄寺卿顾大人府上的车子吗!”接着忙隔着门帘对车内回道:“小姐们别惊,是另一架马车撞着咱们的车轮了……”
车子似乎停在了热闹的街市中间,迅速被周围一阵纷杂的议论之声包裹住了。车夫走下去,刚拉住了那边的车夫要说话,就只听外头忽地响起一声男子大笑,盖过了看热闹的人声:“我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原来是区区一个光禄寺卿就敢这样嚣张!好,今儿个就拿你们开刀罢!”
“刷”地一声金属破空之声,随之而起的是一群汉子的高声叫嚷:“是他们小姐的马车!”“兄弟们,上罢!”,金属之声呛啷不绝,似乎是抽出了兵器,随即响起一阵喊杀声。
忽然在紧贴着马车的地方,传来一声颤颤巍巍的喊:“莫要伤我,我是镇北候世子——”
只听那群汉子哈哈大笑一阵,头先那人笑着叫骂道:“老天帮忙,这儿还有个大的!全都给我抓了,抓不到就杀!”
来不及去想光天化日之下、繁华久安之处,怎么竟就遇到了劫匪——此言一出,只听周围人群发了几声喊,更加慌不择路、四散奔逃——顾七面色苍白,吓得一动不能动。
顾成卉当机立断,一手拽上了忍冬,一手提着裙角,急忙从车里跳出,匆匆环顾一下周围——前方不见老夫人的车,只见一辆黄木马车撞在自家马车的轮子上,那黄木车的轮子已有些歪了,两辆车挤着。堵住了半条街。一些穿着青黑布衫的高壮男子,手执兵器,正汹汹扑过来。他们先上了黄木马车抓那世子,一个护卫跳出来格挡。匪徒便被阻了一阻——这是这一阻,使顾成卉犹豫了一瞬间,到底还是回了头,冲顾七一声厉喊:“还不走,你等死吗!”
说着用力一把将她拽下了马车,自己再不回头,拉着忍冬。朝着人群的方向,拔步就跑。
顾七被她一拽,险些跌倒,但也回过了神。提起裙子忙忙地跟上了顾成卉的方向。她身后的鱼雁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见小姐们都逃了,自己也慌慌张张地也要跑,不想跳下马车的时候却被裙角拌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顾七回头望了一眼。正好瞧见鱼雁倒在地上,张着嘴雪雪呼痛,她忽然心生一计。只是到底年纪还小,不禁有些犹豫,额前缓缓渗出了一点冷汗。只是再一瞧。一个持刀凶人已朝这边来了——她狠狠心,脚下不停,只回头大声喊道:“小姐,小姐!你快起来啊,快跑啊!”
鱼雁的茫然只维持了一息,就被一个身着青黑布衫男子的呼喝给打散了:“兄弟们,我抓到了一个小姐!好像跑了个丫头!”
接着她头顶袭来一片阴影,衣领被人大力揪住了往上提起,鱼雁顿感呼吸困难。只是她此刻面色一片狠戾不甘,扑腾着,手攥着领子,强嘶着声喊道:“我不是,我不是!我是丫头!顾家小姐往那边跑了!”
虽然脚下步子飞快,可是顾成卉越到危急时刻,心里就越清楚冷静。她眼睛梭巡着人潮的方向,耳朵却把身后事都听了个一清二楚,顾七干了什么,她心里明明白白——她忽然觉得,自己提醒顾七那一句,当真是无趣之极。
只是此时兵荒马乱的,也顾不了了,身旁忍冬跟她跑了一阵,气喘吁吁地问道:“姑娘,咱们这是往哪儿跑啊!”
“顺着人流跑!这些凶徒好像只是冲着官宦人家来的!”顾成卉不敢稍停,手指捏紧了裙角。
这时顾七也惊惶不已地追上了二人,带着哭腔喊道:“五姐、五姐!你等等我!”
顾成卉压根就没有回头,只沉声又说了一遍:“顺着人流跑!”便不再理会她。
人群哭叫、挤挨、踩踏着往前挪动,没过多久只听前方有人高喊一声:“贼人堵了路啦!”这一声就好像扔了个炸药在人群里似的,哄地一声激起了无数纷杂声音,一时竟什么也听不清楚。
眼看身后的人潮在持刀凶匪的追赶下,还在不断涌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顾成卉一眼瞥见旁边一家馄饨铺子门还开着,这时桌椅翻倒,人去屋空——她赶紧一拉忍冬,挤出了一条道来,冲进了铺子里。
这铺子十分简陋,没有后厨,只有一口大锅和一张灶台。顾成卉二人刚刚跑进屋子来,顾七就紧随其后也进来了,不住尖声叫道:“你进来做什么!想法儿往外跑啊!”
顾成卉懒得理会她,拉了忍冬直奔灶台后,蹲下来找一个能藏身的地方。顾七好像这才明白一点,也忙忙地赶上来,拽住正要躲起来的忍冬袖子,往旁边一拉,嘴里道:“你让开一点!”自己便躲在了灶台后头。只是这一来,这小小灶台就再也藏不下第三个人了。
顾成卉的脸色瞬间阴云密布。她正要说话,忍冬忙拉了她一把,挤出一个笑道:“姑娘不必忧心我,我躲在那桌后也是一样的。”接着匆匆藏身在了一张翻倒的桌子后面。顾成卉不放心地瞧了一眼,见她确实躲得好好的,这才又缩回了头去。
这时,只听顾七忽然“恶”了一声,带着哭腔骂了一句:“这灶台脏污油腻,味道恶心死了!”
……顾成卉只想给她一巴掌。她手动了动,忍下来了。
几人屏住呼吸,立起耳朵——只听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响,几匹高头大马上载着四五个青黑衣衫的男子,从顾成卉等人的来处冲了过来。人群高声哭喊着,有的躲开了马蹄,有的没躲开,被撞倒在一旁,生死不知。那几名男子见此处人群密集,行马不便,便拉住了马头,高声喝道:“我们本不杀平民!只是若有见着那顾家小姐的,速速给我交出来!别为了他人而害了自己性命!”
此言一出,铺子里的顾成卉暗叫不好。刚才人多眼杂,定有人是见过了她们的——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完,就听外头一个中年婆子的声音喊了一句:“我看见了!有三个衣着光鲜的姑娘,躲进那间馄饨铺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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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忽然好想问一个严肃的问题
尼玛为什么这文里几乎没有男人?
难道我胸中万千沟壑都有一个名字——“断背山”?
如果顾成卉最后和顾七相爱相杀了,你们还会订阅我吗???




庶道难 第109章 获救
四人之中的匪首与另一人,腾地跳下马来,手中长刀雪亮,直扑向了挂着幡儿的馄饨铺。
顾七此时已是涕泪交流,瑟瑟发抖,浑身已经拿不成个儿了。饶是顾成卉想来自诩机智,一时间也是手足冰凉,束手无策。忽然灶台外面一声轻响,忍冬猫着腰爬过来,往顾成卉手里塞了一件东西——
顾成卉定睛一看,那是一件浅青色的制式丫鬟衣服。
她震惊之下,抬头望去,只见忍冬身上只剩了一身半新不旧的白色亵衣,仅在外头套了一件松绿马甲——还不等她说话,忍冬伸手将顾成卉头上的白玉孔雀簪子拔下来插在自己头上——顾成卉眼眶含泪,低声叫了一句“不要!”,忍冬冲她一笑,低声道:“快穿上!”自己便站起了身来。
这时那匪首已经看见她了,见她忽然站了起来,便是一愣。
忍冬身子颤抖着,强自朗声道:“我便是顾家小姐!你为了找我,害了这许多无辜人性命,如今我跟你走就是!只是其余两人是我的丫鬟,你抓了她们也没有用,放了她们罢!”
那匪首哈哈一笑,忽然狠声道:“不管丫头小姐,一律都抓了!”身形一动,就要扑上来。
正在此时,空中忽然一声破空之响,只听他留在门外的手下闷哼了一声,咕咚一下,当即倒地不起。那匪首身子一顿,回头一看,那人竟是当胸被一箭射穿了。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忍冬身子颤抖得更厉害,街上忽地响起几声尖利的呼哨,有一匪徒叫道:“大哥,快走!巡防司的人来了!”
那匪首一脸狠戾之色。犹豫了不到一息时间,便伸手上来抓忍冬——他的算盘打得好,即使要走。也要多抓一张护身符再走。眼看着那只大手连同粗壮胳膊,将将就要挨到忍冬之时。忽然迎面飞来一个圆圆黑影,那匪首躲闪不及,“当”地一声被砸中了头。他捂着额头,晃晃悠悠地连退了几步,定睛一看,那黑黑之物正是一口煮馄饨的锅。
灶台后面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容色清艳无双。此刻紧盯了他,虽有些颤抖,却依旧朗声喝道:“你还不快走!我们这儿三人之力,足可以与你一搏。只拖到巡防司兵丁们来了,你便走不脱了!”说罢,也不顾另一人挣扎,硬将一个红衣红裙的小姑娘从灶台下拖了起来。
此时街外又发起一声喊道:“大哥!我们已抓住了镇北侯世子,够本了。快走!”那匪首蓄着一脸浓密胡须,看不清楚神色。只是他犹豫了一瞬,也不多说,立时转身就走,只留了一具同伴尸体横卧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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