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道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大概是瞧她失了势,连小姐屋门都进不得,不敢多惹是非罢!
忍冬等了一会儿,又问了一次。
这一次问罢了,屋子里才传出顾成卉有些慵懒的声调:“——是忍冬啊?不必了,你不必伺候了。我自己看会书……”
忍冬挤出了一声“是”,声音低得她都不确定顾成卉有没有听见。虽然知道顾成卉看不见,她依然行了一礼,转身朝后罩房而去。
或许是因为打不起精神、所以走得很慢吧,忍冬的脚步声也是轻轻的,十分安静,叫人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这悄无声息的脚步一直来到了后罩房,忍冬听见了两个年轻姑娘的对话声。
“……细辛姐,要是我呀,在受了姑娘冷落的时候,才不敢往前头凑呢!怪丢人的……”一个有些耳熟的小丫头声音道。忍冬侧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的名字来,似乎是叫蟾儿,正是方才躲开她的那个丫头。
细辛大概是透过窗子与蟾儿说话的,因此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净乱说话!她哪里轮到你来说嘴了?”顿了顿,却没有掩饰她声音里浓浓的感兴趣的意味,又问道:“后来姑娘怎么说?可叫她进去伺候了?”
“我看,八成是没有!姑娘只装作听不见她呢……偏偏她还又叫了一次,恐怕姑娘也觉得扫兴……”
忍冬冷哼了一声,没再放轻步子,几步之间就来到了细辛看守许妈妈的房前,冷冷地盯着蟾儿的后脑勺、以及她面前露出半张脸的细辛:“你们两个,何不与我当面说说?”
蟾儿身子一下就僵了,回过身来,不由往细辛处退了几步。她听见身后细辛发出了微不可查的一声“嗤”,只听她接着道:“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我关心关心你……”
目光透过半开的窗子,忍冬瞧见许妈妈从床上坐了起来,正一脸忧心地望着她。忍冬再度冷笑道:“关心?想必你当我还是三岁幼童呢?你道我没有听见你们方才的议论?”
细辛回头看了看许妈妈,见后者老老实实地坐着,犹豫了一下,走出了门口。她对忍冬叹了口气道:“你这么说话,可是不识好人心了……”
蟾儿见自己挑起了祸,一时又无人注意她,忙脚底抹油地溜走了。窗户缝儿里,许妈妈微微地朝前探着半个身子。忍冬忿忿地瞪着细辛半响,忽然毫无征兆地笑道:“好,其实我真当好好谢谢你才是。若不是你,我只怕也下不定决心……”
话尾处,她的声音逐渐细弱了下去,细辛没有听清:“啊?你说什么?”
忍冬却一眼也没有瞧她,径直转身走了。细辛低声嘀咕了一句,也回了屋。她瞧见许妈妈正坐在床沿儿上,一愣,随口问道:“你怎地起来了?”她也不求许妈妈能回答,只自己又找了个地方,捡起了方才做到一半扔下的绣活。
细辛没看见的是,许妈妈眼睛里闪着多日以来少有的精光,含笑打量了一下自己,又转头看了看窗外,这才又和衣倒在了床上,将后背朝向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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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难 第199章 开榜
收购孙氏手中四间商铺的事,比顾成卉预料中要稍微坎坷一些。
就在她感觉孙氏心浮气躁,马上要松口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环节透漏了消息,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在顾成卉开的价格上多加了三百两。这一下,顾成卉紧张了——她本金有限,没法儿、也不愿意陪人玩儿这样的竞价游戏,只好故技重施,使了一个手段,将出价之人的注意力给骗走了。
这样一来,就少了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最终,孙氏还是不得已地将四间商铺以两千六百两银子的价格出给了顾成卉。当然,是在她不知道买主是谁的情况下。她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手底下的庶女竟然暗中以一个相当低的价格,吃掉了自己的一部分产业罢!
于是,顾成卉床头夹板中的小荷包里,又多了四张薄薄的纸。
通过这一件事,长青也叫顾成卉着实吃了一惊。这个做了半辈子门房的男人,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战战兢兢——一直到现在,无论在发生了什么事、听了什么样的要求,竟都能够应对得从容不迫,对事态把握也很到位……因此房契一拿到手,顾成卉就下了一个决定:连同望月山谷的田庄一块儿,将自己名下产业都交给了长青打理。
这段时间以来,唯一让顾成卉哭笑不得的是,“小弟”陈放然似乎对她这个“大嫂”十分死心塌地,每过上几日,就要稍进来一张条子请她派下成命。顾成卉哪儿有这份闲心?再加上怕引起误会,以致她经常敷衍几句,就将来人给打发走了——有的时候,甚至连一个口信都没有。
这么几次之后,陈小弟可不干了。
他那充满了怨愤的情绪。从一次比一次长的字条和口信就能看出来:“沈大哥因公事离京,如今照应五小姐的责任当仁不让地落在了我的肩头……”“五小姐不理我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因为惦记许家的那个公子?我这就去教训他一顿……”“最近不小心负伤了,说起来都是五小姐的错……”“五小姐定是不信任小弟的能力了!”
不知是第几次。顾成卉觉得自己太阳穴都在疼了。虽然陈放然终于不叫她大嫂了,可情况却一点都不叫人省心……想了又想。她倒是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能交给陈放然去做的事儿。
顾成卉当即有些得意地给他传了一个口信。
陈小弟终于等来了一个活儿,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立即着手去办了。
他办事效率可称神速——这个口信送出去的第四天后,便如顾成卉预料的一般,冯家果然来了几个人。顾老爷在接待过来客之后,什么也顾不上交代,匆匆忙忙地点起了数个家丁。命顾庆带人离了府——
容不得顾老爷不着急啊!
与冯家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可是最关键的准新郎却一直都不见人影。冯家撒开了无数人马去搜、去找,可冯立却像早已从世间消失一般,音讯全无。就在顾老爷心里直犯嘀咕的时候。忽然传出消息说,有人在隶北境内见过冯立。冯家细一打听,不禁大喜过望——那人将冯立的特征说得一清二楚,甚至连他脸上缠着的一圈圈纱布,以及当初与他一块儿消失了的车夫、小厮。都能一一对上号。
想来冯立当初犯下了事以后,必定是立刻逃到了隶北去罢——一场祸事变成了一门亲事的消息传进冯立耳朵里以后,想必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回京了!
一旦听说准新郎有了下落,稍微放缓了一些儿的婚事。顿时又在顾老爷的命令下紧锣密鼓地加急准备起来。
唯一知情的顾成卉,在收到消息的当天就给陈放然传了一个口信道谢。陈小弟的反应十分迅捷——立马腆着脸要求吃顾成卉亲手整治的点心……顾成卉收到了纸条以后,眉毛跳了跳,没事人似的将它放在炉子上烧了。
待这一切杂务处理得七七八八了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底了。
秋闱已结束,顾明松也已回到了家——若有人问起来他考得如何,他也是一脸凝重和不确定的样子。放榜的日子在九月十一号,老夫人和顾老爷两颗心齐齐在空中悬着,尽管面儿上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笑颜,可无声的紧张却早已渲染在顾府的空气里,连中秋这样的节日也是仓促而过。
九月十日的夜里,顾老爷就已把一个小厮派到了贡院门口候着——按以往惯例,红榜将于凌晨五更以前贴出来,因此贡院门口早早儿地,已经围上了一层又一层的人,若不早去,连个榜前的位置也占不着。
天空在人们隐隐期盼的心跳声中,逐渐地泛起青,慢慢地又发了白。云朵被风吹成了一缕一缕的丝,当那片薄如冰片的月牙儿终于消失了的时候,老夫人坐不住了。
“怎地还不回来报信?什么事耽搁住了?”她皱眉对身边的顾老爷道。厅上坐着来请安的孙子孙女,姨娘们站在孙氏背后——在这样的日子里,人都来齐了。
顾成卉悄悄打量了一下顾明松的神色。他看起来有点苍白,但神情还算自然;顾老爷笑着道:“说是五更前放榜,可也是不准的事儿。早了晚了,都有可能……”
老夫人一颗心被吊得高高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的松哥儿……”
猛地一声又高又锐利的呼喊声刺破了顾府的空气,“报信——报信——”声音传入厅里,几个主子腾地一下,站起了身。老夫人嘴唇颤抖,紧紧地盯着门口。
一个小厮一路奔跑,朝门口而来,面上挂着大大的笑:“恭喜老爷、恭喜大少爷——中了!中了!”
老夫人猛地一下,浑身都松了下来,往椅子上一倒,笑意不由自主地浮了上来。孙氏忙转身朝她道:“恭喜母亲,恭喜母亲!”
顾明松往前窜了一步。急切道:“什么名次?”
“二、二甲第三十七名!”小厮一口气都还没有喘匀。顾老爷当即大喜过望,朗声笑道:“好,好!我的松哥儿。如今也是进士出身了!赏,快赏!”
马上就有一个丫鬟端出了一个用红绸布蒙着的托盘走出来。她替小厮抽掉了红布,一瞧,底下竟整整齐齐码着两排一两重的银锭子。小厮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马上跪下来咚咚磕了几个头。
顾老爷在大儿子肩上猛拍了几下,大笑道:“——你这孩子!好啊,好!”
——各省生员、监生、贡生等等,都聚集到了京城来参加乡试。加在一起怕有不下近万人,能在一万人里拿下第四十名,的确称得上是值得骄傲的成绩了。厅中纷纷杂杂响起一片道喜道贺之声,喜气洋洋。
顾成卉随着姐妹们向大哥道过了喜。目光一转,却觉顾明松似乎兴致不甚高——虽然面上也挂着喜意,眼里却好像还有些失落似的……这一点,不光是顾成卉瞧出来了,老夫人也有些困惑地问道:“怎么。松哥儿还不满意?”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顾明松身上。顾老爷笑了一声,解围道:“松哥儿志向远大,想以内阁为目标……”他转头道:“即使没有进前十五,内阁之望也不是就不可能了。终究事在人为!”
顾明松点了点头,掩住失落之色。笑着道了谢。众人顿时又是一片啧啧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顾成卉的目光不由在孙氏身上打了个转。眼看着顾明松得中举人,自己的儿子却依旧一事无成,想必心里很不好受罢……只是或许孙氏早有了准备,下了大力气来伪装,顾成卉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她的异色。
顾家最近噩运连连,终于盼来了一件这么大的喜事,老夫人当即拍板:要在前院和后院各办一场家宴,好好庆祝庆祝,也有几分去去晦气的味道。只是主角顾明松却不能参加了——他要和所有的进士一块儿,去赴巡抚主办的鹿鸣宴。
榜放出来不过半日工夫,前来顾府道贺的已是络绎不绝了,直将顾老爷忙得不住,像拴在了前院似的,走不开身。
到了傍晚时分,一个叫顾成卉完全没有意料到的客人来了。
当忠渊伯夫人携两位小姐来访的消息传到了正厅里时,她真想去掏掏耳朵——那个总自觉高高在上的司马夫人,难道会因为与顾家的一面之缘,而特地来祝贺顾明松考取进士?
想想当日的情景,顾成卉就不觉得司马夫人是这么有礼貌的人。她正疑惑着,只见顾成华满面喜色,对老夫人道:“司马夫人当真平易近人!我不过是提了一句大哥考举,她当时便说要来家中道贺,没曾想竟真的来了!”
顾成卉有些异样地瞧了这个二姐一眼。——也不知道她们二人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还未等顾府众人起身去迎,司马夫人便出现在了门口处。她比上次见面时穿得还要隆重得多了,一身金红杭缎吉祥如意纹盛服。她身后跟着两个小姑娘,一个比顾成卉略微大了几岁,圆圆的眼睛,眼角下垂,很温柔的一副模样。另一个却稚嫩得多了,行事作风还有一股天真气——正是司马音和司马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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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难 第200章 来意
顾府的大门口处,挂上了两只红通通的大灯笼,喜气洋洋的暖融融红光,一路延伸至后院中去,映亮了才刚刚黑暗下来的夜。
前后院的家宴刚刚饮毕,吹笙鼓簧,宴乐熙和的气氛还残留在每个人的眉梢眼角,相较往日,空气里泛着一股别样的放松自在。
正明居的待客厅中,老夫人请司马夫人落了座,立时有一个大丫鬟动作轻柔地给她奉上了一杯茶。
“……您的长孙年纪轻轻已是举人,委实了不起。顾家以后就指望他了呢。”司马夫人用了一口茶,对老夫人笑道。——哪怕是在道贺的时候,她的模样都充满了自矜之感,仿佛在说“你们这样的家世,也只好去考一考科举”似的。
忠渊伯是如今的皇爷新封的爵位,正是得圣宠的时候,说起话来口气自然很大。
不过老夫人可没有工夫去计较这个。她现在满心都是喜悦,一点都不在意司马夫人的态度,带着一点骄傲笑道:“可不是!他去了贡院的那段时间里,我天天都在佛堂里不出来。日求夜求,只求菩萨保佑!”
她身旁坐着相陪的孙女们一听此言,都纷纷道了几声 “祖母慈爱”之类的笑语。
“哦?老封君竟也这么虔诚……”司马夫人的声音缓缓道,后面说了什么,顾成卉却没有听见——她身边正好坐着司马珠,后者一双眼睛在她身上不住地打转,直到对上了顾成卉的目光以后,她终于忍不住凑了过来。
“哎,自从上回见你,好像也没过去多久呀,你怎地竟长高了这许多?”
司马珠一边说。一边挺直了腰板,好像十分不喜欢顾成卉比自己个儿高。
“你别理会她。她老是这样失礼……”司马音笑吟吟地插话道,“她这小半年里。个儿头竟是一点也没有长,着急得很呢!”
“你说说。都吃了些什么才长得这么高?否则我瞧你身板细弱得很,没道理能超过我去!”司马珠说起话来,还是老样子。
顾成卉想起上次在公主宴上的情景,对她微微一笑道:“说来惭愧,我特别爱吃猪油饭。或许是因为这个才长高的吧!”
“……那是什么东西?”出身于高门大户的司马珠果然没有听说过,一脸疑色地问道。司马音也是一副“愿听其详”的模样。
“做法很简单,甚至有些不上台面了!就是一碗简简单单的饭。可味道却极好——你回去跟你家里的厨房吩咐一声儿,他们定是会做的。”顾成卉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诚恳一点。
“……你就常常吃这个?别的还吃什么?”司马珠艳羡的目光在她和司马音几乎平齐的头顶上打了个转:顾成卉明明与自家姐姐差了好几岁,可个子却已经一般高了……
“自然也吃的,不过吃得少。离不开的。便只有猪油饭一样罢了。”顾成卉一双眼睛散发着温柔真挚的光芒,“但是要注意的是,你可不能走动得太多了。我听说,长个子的时候,就得多吃。少动……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就是这么做的。”
司马珠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点头,还埋怨司马音道:“姐姐以后散步,少叫上我了罢!”司马音虽然好像有些无法释怀。可瞧见妹妹这副斗志满满要吃猪油饭的样子,到底也没说什么,只好应了。
站在顾成卉的半夏,因为太过诧异而险些呛到自己的口水——自家姑娘什么时候吃过那种东西了?定是又憋了一肚子的坏水呢!好在她还记得这是什么场合,勉强控制住了。
说罢了功效强大的猪油饭,不远处老夫人的声音才飘进了顾成卉的耳朵里:“……你说的有理,如今我心愿达成,是该给佛祖菩萨还愿才是……”
嗯?错过了什么?顾成卉顿时立起耳朵来。
司马夫人那得意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说的自然不会错!您这一次不去还愿,下次许愿还会灵吗?”
真是充满了交易色彩的宗教理念啊——顾成卉才感叹了一句,只听老夫人又道:“只不过,我并没有上寺里许愿去……”
“那也是一样的!”司马夫人大手一挥,好像为了强调自己每一句话的真实性似的,加重了语气道:“听我的,必须去!而且还必须要上大寺才行!”
老夫人似乎有点动心了,沉吟了半响。
顾成卉坐在原处,正听得津津有味呢,不想司马夫人忽然射过来一道十分锐利的视线,直直地盯住了她。二人目光一撞,顾成卉马上低下了头去,避开司马夫人的眼神——心下却有几分肯定了:这个司马夫人,定是对自己有什么盘算。
正巧这时,老夫人含着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嗯,这么一说,我确实该去。也罢,反正我一个老婆子,去个半日便回来了,也不算什么。”
头顶上的视线消失了,顾成卉抬起头来。她看见司马夫人的神情显而易见地愣了一愣,好像听见了什么意料之外的话,无法反应过来似的。司马夫人随即将目光投向了——
顺着她目光望去,顾成卉瞧见了顾成华的那张笑盈盈的银盘脸。
顾成华拉着老夫人的手,撒娇道:“——祖母!难得有一回能上庙里走走的机会,您难不成还要不带我们去吗?”
自从出了顾七一事之后,老夫人对带小姐们出府一事不免有了些顾忌——上一回去侍郎府是情非得已,倒还罢了。她当即拍了拍顾成华的手笑道:“庙里有什么好玩?烟熏火绕的。再说,你都是嫁了人的了,怎么还和小孩儿似的。”
有了这么一耽搁,司马夫人又开腔了。“可不是这么说!她们年纪轻的小姐,就该趁着这时候多出门走动走动,以后才不至于像个小家子里的女人似的,坏了眼界。我们这些人家里——”她自得地挺了挺腰。显然是指有爵位的人家而言,“姑娘便相当于半个儿子一般,眼界见识都不敢养得差了!”
老夫人张了张口。待要说话,却已经被司马夫人洪亮的声音给淹没了。
“正好我这几天。也想着要带我几个姑娘去寺里上一柱香。要不咱们两家一块去罢!您也带上贵府的姑娘们……您瞧瞧,她们几个聊得多好呢!”说罢,司马夫人手一指,指向正和顾成宛说话儿的司马珠身上。
顾成华逮住机会,忙又劝了几句。老夫人受磨不过,终于点头道:“那也好。不知道夫人打算什么时候去?去哪一间?”
望着司马夫人志得意满说着话的模样,顾成卉不由暗暗起了防心。
好不容易。将司马一家子送走了,顾成卉忍住心里的疲惫,向老夫人和一众姐妹道过了别,自己拖着步子往关月山居走去。她不经意地抬头一看。正巧看见远处寿安堂在夜里的黑黢黢的影子——她一边走,一边纳闷:寿安堂也修好了几天了,怎么还不见祖母张罗着要搬回去呢……
正打算叫半夏去打听打听,忽然身后响起了一溜轻快的脚步声——“五妹妹!”声音柔和亲切,不必回头就知道是谁。
“二姐姐怎么出来了?”顾成卉笑着问道。
顾成华面色一顿。她疑心生暗鬼。只道这个五妹是在拿言语嘲讽她——孙辈们都向老夫人告了辞走了,却独独问她为什么“出来了”,岂不是在讽刺自己一天天地泡在祖母身边不走?她忍下了不高兴,亲切地拉起了顾成卉的手笑道:“可别说我这当姐姐的没有提醒你,咱们去寺里还愿的时候。你可得好好打扮打扮。”
顾成卉面上泛起了恰到好处的疑惑之色,不解地看着她。
顾成华好像忍不住心里的喜悦似的,笑道:“——你可不知道,司马夫人可喜欢你了!自从上次一见了你,哟,那眼光就转不开了,私下里直说,从没见过这么可人疼的小姑娘……她还隐隐约约透出一点要收你当干女儿的心思呢……”
顾成卉想起司马夫人那种挑剔货物似的目光,顿时如芒在背。她笑道:“是么?我瞧好像司马夫人也没找我说过几句话……”
“哟,这你可错了。你同司马小姐们说话的时候,司马夫人可是全神贯注地听着呢……”顾成华笑完了,又道:“所以你这一回,得好好打扮打扮才是,莫再像去侍郎府一样素面朝天了……”
顾成卉心下疑虑,面上仍旧笑着应了,姐妹两个又说了几句话,各自散了。
顾成华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一路走回了正明居。刚一进门,老夫人就笑着问道:“——怎么样?你可跟五丫头说了?”
“说了。祖母……我心里头,始终有点儿过意不去。”顾成华放软了声音,依偎在老夫人身边,“所以我也没好意思直接说……不过我瞧着五妹妹的意思,她似乎还是挺喜欢住在关月山居的。毕竟一个人住那么大的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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