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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顾成卉很想也学她们一样,摆出个泫然欲泣的可怜样子来,可惜个性使然实在是摆不出来,只好迷茫地问:“姐姐说的什么……我不明白。”
顾四却不再理会她这句话了,只伏在周姨娘身上哭,那样子倒像是她死了似的。顾成卉就又把迷茫的眼光投向了顾老爷。
顾老爷也被哭烦了,一吼左右的侍从:“还愣着干什么,把四小姐扶起来,往姨娘脸上泼水!都给我好好把话说清楚!”一听就知道他心里对周姨娘火气很大。旁边的婆子哪里不明白老爷的意思,端了一盆冷水兜头浇在周姨娘身上。虽说厅里烧的有火炉子,但也是寒冬腊月,那盆水有一半都倒在了她身上,冷水迅速浸透了衣衫。
周姨娘被冻得瑟瑟发抖,颤着睁开眼来。她一醒来就向顾老爷哭道:“婢妾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老爷明鉴……这肚兜、这肚兜虽说看着像我的,但是谁都可以做一件再绣个鹅字,这可说明不了什么啊老爷!”
顾成燕好像又被按了播放键似的,转头对顾成卉哀求:“五妹妹,你快说句话呀。你不能因为自己生气,就冤枉我姨娘……”
顾成卉险险就要被气得笑出声来,亏她以前还觉得这个四姑娘是个老实的,还没等她开口,就听顾老爷疑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五丫头有关系?”顾成卉一听就闭嘴了,她要给四姑娘一个机会说话。
顾成燕也没放过这个宝贵的机会,忙忙地向顾老爷解释起来:“……我姨娘那日听了府里的传言,就去劝了五妹妹几句。不曾想却让五妹妹误会了,以为是传言是从我姨娘口中出去的,就不免生气……我不知道五妹妹是怎么做的,如今她也不同于我们了。父亲,我姨娘您是知道的,哪里会和人结怨呢!”这席话里隐含的意思,句句诛心。
孙氏马上就很沉痛似的看向了顾成卉:“这事可是事实?”
顾成卉就点点头说:“回太太,周姨娘确实对我说过要小心流言,注意言行。可是记恨一说却不知从何而来了,更不知道小五有哪里是和其余姐妹不一样的。”她抓住这一点,“父亲太太处事公正,对我们都是一样的爱护,姐姐这话未免让父母伤心了。”
顾成燕脸色难看起来,顾老爷也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
顾成卉转而对顾老爷劝起来:“父亲,女儿年幼胡说一句。这贴身衣物也未必是周姨娘自己遗失的,像贴身丫鬟、浣洗仆妇,都不是接触不到,或许就有那粗心的仆妇随手拿了。您就别气周姨娘弄丢了东西了。”女童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了一丝天真,好像还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生气似的。
顾成卉这话一说,孙氏、周姨娘并顾成燕的眼睛就都睁圆了,一时想不通为什么。她一转身替周姨娘说起话来,却也顾不得思考太多,孙氏赶快又对老爷说了几句,声音压得低低地不叫底下的女儿们听见:“老爷,您看看周姨娘像是做得出那事的人吗?这么多年了,老实安分……退一万步说,就是她真的……也要找到那个奸夫啊。光靠一件小衣,实在是不能说明什么。”
顾老爷被这样劝了一轮下来,心绪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的目光就随着思绪在周姨娘身上打了几个转:明明比孙氏还小三岁,看上去却足有四十多了。本来就因为年纪大了,脸宽腰胖、脸颊上尽是斑点,加上此刻头上身上全是水,头发一缕缕地贴在脸上,嘴唇青乌一片,看着实在是不堪。就是年轻的时候,闺房中也是又无味又平淡,顾老爷早就不太感觉得到她还是个女人了。要说这样一个人做出了半夜花园私会情郎的事来……
厅里一时无人说话。在顾老爷多疑不定的时候,顾成卉又笑眯眯地走了几步,来到顾成燕身边,同她说上了话:“四姐姐,周姨娘平日规行矩步,我是很佩服的,所以才为她说了这几句话。但请你以后可别再口出妄言,说我记恨长辈了,女训可不是这样教导我们的。”她声音并不高,就像是姐妹之间在说小话一般。然而此刻顾老爷的情绪正不稳定呢,因此厅中气氛沉肃,众人连呼吸声都嫌太重,又怎会听不见她这几句话。
顾成燕满面通红,嚅嚅了半天也说不出来话,只捏着衣角给顾成卉行了一个礼,好像是一副老实人受挤兑了,又说不出口的样子。顾成卉心下冷笑,也还了一礼,表示不敢当。这点暗中的枪来剑往也瞒不过在场两个女人,周姨娘终于忍不住说道:“五姑娘,那好歹也是你的姐姐……”
那边顾老爷听见了,忽的想起来顾成卉替周姨娘开解的话“女训不是这么教导我们的”,不知怎么的怒从心头起,一声断喝道:“自己不是个东西,还把女儿也教成了这个德行!”顾老爷声调阴沉地吩咐:“不管你这件脏东西是怎么丢的,今天你跑不掉二十板子。来人,请周姨娘回院子,行家法!把她原先的贴身丫鬟全赶出府去,夫人你请几个府里的老妈妈贴身伺候,以后几个月周姨娘闲来无事就不要随意出院门了!这件事情我定要一查到底!至于四丫头,就先放在你的院中养着吧!”
顾老爷显然不能尽释心中疑虑,但又烧着一股邪火,于是周姨娘就要吃些苦头了。然而对周姨娘来说,真正挖她心肝的还是要把顾四移居别处。她红着眼望向孙氏口唇颤动,神情带着哀求之色。而孙氏好像没看见一样,只低下头去喝茶。这种时候,孙氏自然不会为了这一点枝节小事而去拂顾老爷的虎须。
周姨娘见顾老爷一双眼正炯炯地盯着自己,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到底没有说出口来。在顾成卉看来,正是因为周姨娘平日笨口拙舌老实本分的表象,限制了她今日的戏路。平日里都是一副老爷太太说什么是什么的样子,到了今天她不敢突然伶牙俐齿地求恳……没想到她仰赖的孙氏也是个明哲保身的,一见她性命保住了就松了口气,一点替她争取的意思都没有。望着几个粗使婆子架起了周姨娘出去,顾成燕也泪眼汪汪地跟着去了,顾成卉赶紧行了礼躲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庶道难 第三十章 拜访
回寿安堂的路上,橘白就十分不解。“姑娘,刚才是多好的机会啊,咱们费了这么大劲,您为什么还要替她说话呢!虽她现在被管制了起来,可是不过是几个月的工夫……”
顾成卉没有回答,反而笑问道:“你看过戏没有?”不待橘白点头,又道:“拿咱们京戏来说,一开场就有鼓点锵锵锵打响了,角儿们随着这个点走上台来,是唱是说……”橘白只觉自己更疑惑了:“您说的不错,但唱戏跟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顾成卉对身边的人一向非常有耐心,就解释道:“针对我的这些流言蜚语,都是开场前的鼓点,角儿们马上要踩着点上场了。我若这个时候不去打乱那个节奏,等她们一开始唱上了,我就更不容易翻牌了!”
看了看橘白,她把话说得更透了一些:“这本来就是一个仓促之计,没有充足的准备和后手,我自己都能想出十七八个漏洞来。可我不能等着他们发现问题,再顺藤摸瓜地想到我,我只能造出一个势……方才周姨娘说这肚兜可能是别人伪造的,我看父亲的神色就有点松动了。我自然要提出其他的可能,但却暗暗咬定肚兜是她的,才能让这怀疑始终梗在父亲心头,才能让父亲罚她,才能为我们争取到一点时间。”
毕竟身体里装的不是一个九岁的灵魂,她前世也与男人交往过,悟性又高,对人心还是有了解的。人就是这样,一旦种下怀疑的种子,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去消灭它,它就永远都在那儿,随时等着破土发芽。更何况是这种把女人视为财产的古代男人呢!
橘白听得愣了,似懂非懂地想了好一会,才犹豫地问道:“那姑娘,您现在有了时间,下一步又是什么呢?”
等了一会儿,她却没有得到回答。橘白转眼一看,发现顾成卉神情淡漠,目光越过重重院墙望向遥远的天边,似乎没有听见她的问话,正在出神。橘白明明平日与顾成卉谈笑无忌的,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也不敢再问一遍了,低下头默默地跟上了自家姑娘匆匆的步伐。
虽然离着正月还有足足二十天,但空气里已经弥漫出隐隐的期待和兴奋来。即使没人说出口来,心里也偶尔会想到快过年了。而正是这种心照不宣的快乐,让顾府上下人等看着都活泛轻松了不少。关于顾五姑娘的流言,逐渐也没有人提了——又没有第二个主角,也没有发生曲折的故事,光是几句闲话,谁嚼多了不嫌无味?现在大家热议的可都是姹红园里的一夜风流故事……
顾成卉可不敢盲目乐观。周姨娘虽说暂时掀不起风浪了,但她的好主子孙氏一定还有后招。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硝烟,顾成卉在手里握住了几个布置,只静观其变。然而几日下来是一点风浪也没有,寿安堂西院里的丫鬟们开始还随着主子紧张了两日,没过多久已是全然松懈了下来,整日只为新年做起了准备。
此时忍冬正拿了一件正红洒金丝绸料子在顾成卉身上比划,嘴里还不住评论:“虽说这颜色很可人喜,只是姑娘极少穿艳色,偶尔穿了也是整日板着一张脸,也不知会不会好看……”顾成卉在这些老人前性格跳脱的多了,笑着道:“忍冬大姑娘怎么不早说,您要我摆个什么表情来配衣服,您只管开口就是。”惹得旁边橘白笑起来,忍冬也嗔了她几句。
帘子一掀,半夏也进来了,头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雪也顾不上清扫,忍冬见到她就忙问:“可拿回来了?”半夏没理会,对着顾成卉话匣子就开了:“姑娘,您可得对打扮上上心了。要不是您三五日都不肯换头上的簪子,何至于大冷天的,我还被这个蹄子差遣去拿首饰样子呢!”
忍冬作势要打,顿时激起小姑娘们银铃似的笑来,顾成卉一面笑,一面问道:“细辛呢?这么冷的天她去哪儿了?”听姑娘问了,忍冬就停下了手,也不笑了。“她吃过早饭就没了人影儿,只说要上茅房,竟然直到现在也没见她回来。”
一听这话,半夏就不太高兴了。她向来性子直爽,马上就议论起来:“姑娘,您也不好好管管她。同样是伺候人的,哪有她那样成天阴沉着脸,动不动就不见人影的道理!也不知道是我们怎么亏欠她了!”
顾成卉只随意“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半夏的话放在心上。几个丫鬟就又说了两句,遂把注意力放在如何打扮顾成卉上。橘白还在瞎出主意:“忍冬姐,我觉得姑娘还是戴这样蝴蝶纹饰的簪子好,到时配上两颗大东珠做蝴蝶的眼睛……”
顾成卉想象了一下那蝴蝶簪子的德行就不禁打了个冷战,她赶忙转移了话题:“你们怎么都突然这样热衷打扮我?就是要过年了,也不至于给我打扮得跟个花架子似的。”
这一问倒把丫鬟们问得诧异了。半夏就清脆地问起来:“以前不注意也就算了,可转过年您就十岁了,来府上拜年的夫人太太们,都是从这个时候就开始留心了,眼睛可都利着呢!”她又一顿脚,“忍冬,你瞧这么大的事情姑娘也不在乎!”
顾成卉明白了她的意思,还是有点恍惚:才十岁,就要被相看了……
顾家这一辈不过是从三品的光禄寺卿,但是祖上官拜大学士时在朝中树立起了清贵名声,更何况后院里还有位身份能牵动皇室的顾老夫人,每年倒也有不少人送上帖子,或拜访或相邀。加上筹备除夕家宴、初一进宫请安和一些琐事,往年的这个时候孙氏和老夫人是最忙也最累的,往往一大早就出了门拜访,傍晚时分才回府。
加上这段时间里周姨娘在院子里闭门不出,对顾成卉来说,这几日仿佛充满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而这样的平静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孙氏一大早派来的丫鬟打破了。




庶道难 第三十一章 软草
来的这个丫鬟正是软草。她还是老样子,显得既不过于亲近也不过于冷淡,向顾成卉施了一礼,清脆地说道:“太太派我来告诉您,今日事杂就不必去请安了,但姑娘还是要在穿戴打扮上多用心些,下午通政使曹夫人和中书侍郎许夫人都要过府来聚,到时候会派人来接几位姑娘前去拜见的。”
顾成卉表示知道了,临走还赏了她几块点心。软草拿了一小纸包的糕点,道了谢就离开了寿安堂。只是一出院门,脚步就慢下来了,软草就叹了一口气:走之前顾老爷才进了正明居,软草可还记得他狼一样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了好几遍。这个时候回去,不是正好撞进去……她这样一想,步子就更磨蹭了。
就在她慢慢吞吞地往回走时,忽然从路边闪出来一个丫鬟,两人都没看见对方险些就撞在了一块。这样一吓,软草就没有拿住糕点,顿时洒了一地。她暗道倒霉,正要开口说话,却见那险些撞上了的丫鬟竟不管不理,匆匆地跑了。软草这下可火了,这是哪个院子的丫鬟竟然这样没有规矩?她就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那人的背影,却不禁一惊:穿着打扮明显是个大丫鬟,还有几分像是五姑娘院子里的细辛,这时正往寿安堂的方向去呢。再回头一看,她闪出来的方向,可不就是周姨娘的抱燕林……
待回到了正明居,她就不免有些心事重重。迎面正好走来另一个大丫鬟绿瓣,她见了软草的模样就戏弄起她来:“怎么,想是你知道了轻香姨娘的好消息,自个儿心里也失落了?”软草一楞:“她这就抬姨娘了?”又反应过来绿瓣的玩笑话,不禁嗔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最不愿意这样出路的,怎么又拿这话来逗我!”
绿瓣虽然名字清雅,但人却生着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容长脸,她笑着说:“可不呢,连着伺候了老爷两日得了欢心,太太今儿个才给她抬了姨娘。老爷还直夸太太贤惠呢。”
软草的脸色变了几变,即使是对着与她交好的绿瓣,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她伺候孙氏的时日比绿瓣长,这么多年来,没有子女就成了姨娘的,除了周姨娘就只有轻香了。以她对孙氏的理解来看,这轻香恐怕是得意不了多久了……
她不禁有一点唇亡齿寒之感,有些心神不宁地进了正屋,没想到刚一掀帘子就撞在了另一个人身上,她一抬头顿时吓得神魂俱飞:此时笑吟吟地看着她的,居然正是顾老爷。
软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顾老爷缠缠黏黏的胳膊里钻出来的了,等她恍恍惚惚地站在孙氏跟前的时候,只看见孙氏面色从没有这样黑沉沉的,仿佛要电闪雷鸣一般……她惶恐得脸都白了,深深低下头去,唯恐姿态带了一点不端。
然而她那雪白修长的脖颈却针一样刺着了孙氏的眼,孙氏马上就移开了目光,问了几句五姑娘就住了口,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泛着隐隐的沉重。软草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又有心要立功,忙向孙氏说了一遍她在路上是如何撞见了细辛、她又是如何行色匆匆的。孙氏却只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地低低道:“连停也没停啊……”倒像是不太放在心上。
忽然她抬起头来,面上带了柔柔的笑意:“软草,你跟着我也这些年了。如今也到了嫁人的时候了吧?你在府里可有中意的人,只管和我说,我一定给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软草一听,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忙道:“我能有什么主意呢,全听太太吩咐罢了。”
孙氏满意地点点头,主仆俩又闲聊了几句,才让软草退下了。
通政使和中书侍郎的两位夫人早约好巳时初到府,府里还有许多杂事要处理。作为心腹大丫鬟,软草的任务是很多的,去大厨房检查午宴的菜单子,开仓库取待客用的碗碟,安排随侍的丫鬟……她想了想,便提步先去了大厨房。
大厨房一共足有五十多号人,此刻多一半都正忙着,大厨房管事娘子是个姓郑的,正是孙氏的陪嫁。此刻见了软草,就热情地笑着迎上来,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这不是软草姑娘么!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说着就上上下下地打量起软草来。
软草被她弄得有点愣,又不是许久不见了,明明六七天前才见过。当时郑娘子对自己可不是这样的……正发着怔,突然见到郑娘子背后一个人走过来,冲自己嘿嘿地笑。
郑娘子膝下空虚,几十岁的人了只有一个傻儿子,二十四五岁却还像孩童一般,身边甚至都离不开人,成日里只能跟着母亲到大厨房里坐着,这么大了也说不上亲事。郑娘子管着大厨房,油水是极丰厚的,也不是没给她儿子买过小丫头。然而据说陆陆续续买来伺候的小丫头,都是过不上两年就被折腾死了,听闻这傻子虽傻,却身强力壮,在那事上极粗野暴戾……这冲她笑得直流口涎的便正是这个傻儿子。软草看了,心里又是嫌恶又是害怕,从郑娘子手中抽回了手便开口道:“今日我是奉太太的命来查看菜单子的,娘子快去拿了我看,若有什么添改之处我也好去给太太回话。”
郑娘子笑得更加奇怪了,一叠声地说好,又对自己的傻儿子说:“快陪姑娘说会儿话,我去去就来。”那郑娘子的儿子嘿嘿应是,等郑娘子一走,竟然就上来要拉软草的手。
软草本来就楞着,这下更被唬了一大跳,立刻就退到了一旁,厉声道:“你干什么?!”那傻子也不在乎,仍旧笑着要来抓她的手,口中还叫着:“香,香得很。”软草怕得不行,忙叫大厨房里几个打杂的拉住他,自己是气得脸也红了,声音都发着抖:“郑娘子呢?叫她过来,竟敢放任他这样辱我……这事我一定报给太太知道!”
那傻子却有点委屈似的,嘟嘟囔囔地,口水都喷到了软草的衣服上:“你是我娘说给我的媳妇,怎么手也不让摸……”
软草脑中一下闪过一道惊雷似的,想起了顾老爷看她的目光,和孙氏跟她说的话。




庶道难 第三十二章 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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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府中下人如何,此时顾成卉的小院里正是一片忙碌。汲取了她现代美容意识的丫鬟们,正用珍珠粉混了蜂蜜,给她涂了厚厚的一层膏子。忍冬给顾成卉梳了一个女童式的燕眉髻,边插一支桃花簪边赞叹道:“姑娘的头发是越来越好了,又黑又亮,摸上去滑不留手……”
忍冬一向是看自家姑娘就觉得什么都好的,顾成卉早就习惯了,只是看着丫鬟们这样忙忙乱乱,就忍不住问道:“今日还只是来了两个同级的夫人,倘若日日都有客来,莫非你们日日都要这样装扮我?”
半夏正拿着一件月白绣水云纹的百褶裙琢磨,听了这话才抬头道:“姑娘往日是在这上头太懒怠了,您瞧七小姐,别说过年节了,就是平时没有客人的时候,不也这样日日装扮?”一句话就给她说的哑壳儿了,只好闷头不语。
以前都是洗把脸就冲出门的顾成卉,哪里被人这样周到地摆弄过,只觉得迷迷糊糊地折腾一阵,时辰就差不多了,几个丫鬟也给她梳妆完毕了。顾成卉顾不得去研究丫鬟们脸上的表情,拿过镜子来一照,自己也不由有些惊艳:一个穿柔粉红绣双花背子的小姑娘,下着月白地水云纹的百褶裙,配上一支攒成桃枝儿似的彩金簪子,价值都不昂贵,却清新柔雅,落落大方。最夺目的还是这张面容——眉如远山黛,眼似碧秋波,姿色天成中带了皎洁如月似的风流蕴藉;一顾一盼间,神色清丽灵动,偶尔嫣然一笑,仿若朝日初升。
哪怕是前世众多美女云集的年代,她也没见过这样惊心动魄的美貌啊!上一世容貌不过清秀的顾成卉,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拣着了一个天大的便宜……连一众丫鬟也都屏住了气,好像生怕惊着了天人似的姑娘。顾成卉看了看她们,突然就做了个怪脸,顿时那美貌是一点儿不剩了,倒在丫鬟中间惹起了一阵笑。
几人正说着“也差不多时辰了”,就听得门外传来小丫头的报声说:“夫人派了一位姐姐来,请姑娘过去寿安堂。”
橘白就走到门口,把帘子一掀就愣了一下,旋即又挂起了笑容来:“哟,怎么又要软草姐姐你亲自跑一趟,当心惯坏了院里的小丫头!”
软草神色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只亲切地笑着问道:“也不知姑娘准备好了吗?若是还没好,我就在这儿等等,别让我催得急了反倒不好。”
顾成卉听了心里一动。才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软草又回来了,说话还变得这样客气亲近……她心里有了一些猜测,扬声对橘白道:“怪冷的,还不把软草姐姐请进来。”
话音一落,软草就随着橘白进来了。她先行了一个礼,站起身的时候却不自觉地打量了一下屋内:年节事忙,许妈妈早被老夫人给借了回去。屋子里除了顾五姑娘,就只有三个丫鬟……独独那个叫细辛的不在。她又把目光放在了顾五身上,不由也吃了一惊,早就知道五姑娘长得好,不知道这样一打扮起来,就是比宫里的娘娘也不逊色了……
虽然看了一圈,可实际上也不过几息的工夫。软草收回了目光,便笑着夸道:“我差点以为是哪个天宫里的仙子来串门了!亏得平时五姑娘不爱打扮,不然府里其他女子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也不怕这话传进顾七的耳朵里……身为孙氏的人,却在自己这里口无遮拦了一次,这其中的原因就耐人寻味了。顾成卉笑着道了谢,说道:“还请软草姐姐等一等,我还没决定好要戴哪只簪子呢。”说罢看了看屋里,寻了个由头把橘白和半夏都打发出去了,只留了忍冬在一旁端着首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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