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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梁画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之风华
赵悠然在马上点点头,问:“盛强是怎么死的?”
提起丈夫被妻子杀死了,作为男人就愤慨,阿松愤慨的道:“身上也没有伤口,就直挺挺的死在屋中,石二郎和阿青都说是下毒,且得抓着她媳妇回来,才知道下了什么厉害的毒药。”
赵悠然脑海里想着盛强媳妇连连坚决否头的态度,把赵忻然的位置指给阿松,然后折转,先抱了孩子去秀洲府看病,
孩子一直哭,赵悠然估摸着是饿了,抓了他的小指头放在他小嘴里,小孩啜得几口,吐出没滋没味的小指头,哭得越发嘹亮,赵悠然再要用手指头糊弄他,都塞不进他嘴里了。赵悠然只能留着心眼仔细看着两边的路旁,可有嚼碎能哺到孩子嘴里的野果子。
能吃的野果子也留不到赵悠然摘,赵悠然没看见野果子,倒看见路旁收割晚稻的一家五口,其中那家妇人背着一个孩子干活,布袋子把她的前胸勒出两个蟠桃大的形状,一看就是产育过有汁水的样子。
“停,停!”赵悠然从马上下来,径直向郭洵讨要道:“我去那里给孩子讨口奶吃。大哥,给我几个钱。”
赵悠然当了郡主府的小姐,身上不装铜板了。
“……”
郭洵也没带钱袋子,郭洵没有一个钱。本来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窘迫的地步,一个时辰之前,郭洵知道赵悠然去了广陵县,着急出来,就忘了带钱袋子,等在路上意识到腰间空空,也就算了。像他们那样的大家子,钱袋子很多时候是装饰物。不过现在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朝自己要钱,怎么能拿不出钱来。郭洵不假思索的解了腰上的玉佩给她。
一块飘花祥龙纳福老坑玉佩,络子是精细的绣球结花样,打络子的丝线里掺了细密的金丝。赵悠然原还想打趣郭洵,叫给几个钱,给一块价值不知凡几的玉佩来,待看清了这个东西,那打趣的心思就歇了,把孩子放在地上,把玉佩暂时绕在手腕上藏在衣袖里,取下耳垂上的一对银丁香,握在手里抱着孩子到人家的稻田。
因为赵悠然是去讨母奶,郭洵自觉的背过身子站在路边。
有一对银丁香在握,那家妇人马上抱过孩子,抱到一棵大树后头喂奶去了,保证喂的饱饱的。
赵悠然谢了人,把藏在衣袖里的玉佩拿在手里,低头仔细抚摸挂玉佩的络子,心情有一点点灰败。不过赵悠然从来不是‘以为之后’就深深憋着的人。
当面鼓对面锣,赵悠然把玉佩还给郭洵,隐藏掉那些‘以为之后’的复杂情绪,就直接问了:“这络子是谁打的?”
这种随身之物的细碎琐事,郭洵哪会去记,不过赵悠然这样郑重其事的问他,郭洵也试着去想答案,郭洵没有接回他的玉佩,就着赵悠然的手看,想了想才道出一个模糊的答案:“年后我身边多了四个丫鬟,该是她们其中一个打的。”
不止一个,有四个。有四个,郭洵也不知道具体哪一个。赵悠然不知道是该乐还是该哭,眼帘低垂道:“这绣球结的花样,我是打不来。把金丝几点点的捻进丝线里,打成这个络子,得花好些功夫。这些丫鬟,在你身上那么费心,不是一般的丫鬟吧。”
今天郭洵十七岁了。那四个确实不是一般的丫鬟,那四个丫鬟都是单从外面买来的,取其老实稳重,家事清白,姿色上乘,是郭洵的母亲柴氏送来的,让儿子挑个尚可的先收用着。
郭洵没回答,就是默认了。
赵悠然深呼一口气,抓过郭洵的手,把玉佩拍在他的掌心上,赌气道:“以后别把这些东西随便给了。”
郭洵斜眼看她,道:“你生气了?”
赵悠然微抿着唇,显得双唇稍薄,头点着,密而长睫毛刷下在眼睑上打出一个浓重的阴影。
“你和她们生什么气!”郭洵低低的道。
赵悠然觉得她听到这句话该高兴些,林妹妹从来不和花大奶奶生气,宝哥哥也从来不觉得,林妹妹值得和花大奶奶之流生气。郭洵能说出这句话来,至少比上回郑重。
这辈子第一次心动的人是他,他偏偏是这样的家世,就别天真的指望他的过去是一张白纸,也别奢望他的未来只碰一个女人。
不是一张白纸,最多四个人。赵悠然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上辈子也不是一张白纸,自己上辈子不止给过一个男人,自己上辈子,每一段热恋的时候分得清清楚楚,哪像他,近在身前还不知道谁送了什么。
一年前,他在屋里,听见四姐说自己喜欢吃虾,一年后他都记得,所以送了百来只海虾来。那些近在他身前的人,他记得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记得的是自己喜欢吃虾,所以和她们有什么好生气的。
赵悠然试图这样说服自己,眼泪却止不住的滚落下来。
为什么那么随便?想了就拉上女人上床,为什么那么随便!
面对赵悠然的无声无息,对郭洵来说是突然滚落下来的眼泪,郭洵忽然手足无措起来,抬手想擦去赵悠然的眼泪。
赵悠然脚立住没动,上半身向后倾躲开了郭洵伸过来的手,自己拿手背把眼泪粗鲁的抹了。
郭洵眼神幽暗,这是





雕梁画栋 第75章 蛇毒
李大夫收回眼神,打开孩子的襁褓,下面已经糊满了一屁股稀水一样带一点点血色的粑粑,而且泛着不正常的臭味,孩子在难受的小声抽噎,这时小脸不是通红了,惨白惨白的。し
连等待看病的人都聚拢过来,围着孩子唏嘘不已。
正好李大夫问病情,赵悠然模糊的道从一丈多高的地方摔下来就开始哭了。
周围的人指点着郭洵赵悠然碎碎念起来。
“这就是太年轻。”
“年轻小夫妻哪会带孩子,自己还不懂事呢。”
“养孩子还当是玩儿呢,这么高摔下来,怪可怜劲儿的。”
……
这是第一眼把郭洵赵悠然当父母了。
赵悠然装着心事,把这些话当指责受了。郭洵却也那么直杵着没动,连眼神也没有往那些人看,只这些碎语清清楚楚的入耳,腾然耳热面红,连身体都燥热了起来。
这样的误会,莫名其妙的,分外甜蜜!
不过李德林很快给二人平反了,道:“行了,都不是一家子你们瞎起什么哄。”
赵悠然这才环顾四周一圈,最后落在郭洵深邃的双眸上,又尴尬的低下头。
“先抱到后堂去,交给我婆子洗干净。”李德林见他们自己都是一身刮花的衣裳,看在一对绞金丝银镯份上,预备全盘接过这个孩子。
这套宅子就是两进的院子,第一进布置成医馆,第二进是住人的,赵悠然让郭洵在门口等着,匆匆包了孩子,交给林婆子便出来了。
“走了,回庄子。”
赵悠然垂头丧气的道。
虽然没有对错,把孩子折腾成这个样子,也得付点责任,所以一路来,赵悠然是恹恹不快的。
此时已是申时,腹中犹空,郭洵拉赵悠然上马道:“先去吃点东西。”
赵悠然不由失笑道:“你又没带银子。”
郭洵坐在赵悠然身后,手握着缰绳,这个姿势如同把赵悠然抱在怀里,没有了一个啼哭的孩子,现在终于能滋生出一些迤逦,郭洵闻着赵悠然的发香道:“去刺史府朱家不用掏银子,再说我们得换身衣裳。”
赵悠然暮然回头,手抓住郭洵的衣袖,郭洵的衣袖沾着一片的蟹钳草,赵悠然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这样把人带过去,无异于把两个的关系摆在了台面上,赵悠然的手指紧了紧,道:“我刚才托李婆婆照顾那孩子,说连夜把孩子的吃用送来,衣裳尿布,还得找个奶妈来。”
“这些也让朱家置办……”郭洵笑着,半截话顿住道:“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半路郭洵听着赵悠然和阿松的对话,也大致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赵悠然眨了眨眼睛,原来灰暗的眼眸转成明亮,到底染了三分羞态,把头转回去才说道:“郡主府虽然有权处置食邑内的民户,但我一直觉得就几百户人家关起来把案子断了,和草菅人命差不多,当然官府草菅过的人命也很多。所以哥和我是想试着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别冤枉了那妇人,若真是她做的,那也一命抵命,倒不是方便不方便的事。”
说到最后一句放轻了声音,脸上微笑。依赵悠然的意思,当然要去朱家,什么朱家牛家马家,郭洵认识的人家,都要去得。既然你喜欢我,就要带我会见你的朋友,拜见你的家人。
马蹄轻踏,郭洵从后看着赵悠然的笑脸,脸颊一个淡淡的酒窝,甜美灿烂,秋日的斜阳洒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将修长的睫毛漂成闪金色,赵悠然知道郭洵在看,落落大方的回头一顾,在郭洵眼里生出百媚。
到了朱家,朱景行接出来,远远看到郭洵身边的女子,见她素面朝天,眉眼清秀,神态冷艳,像一株江南三月的雨后,亭亭玉立的青竹,赏心悦目。朱景行命丫鬟带赵悠然过去换衣,肩并着郭洵的肩调侃道:“行呀,这才来越国几天,就交了这样一位红颜知己,只面孔略稚嫩些。”
赵悠然这样的评头论足,郭洵面有不快,深沉道:“不是红颜知己。”
不是那种处处留情之后,没名没分,冠以红颜知己的女人。
朱景行把调侃的神情一收,顿时噎住了。
郭洵正色的道:“她是广陵郡主府的大姑娘。”
广陵郡主府的大姑娘,一沾上就不是‘红颜知己’可以完事了。
“赵忻然的妹妹?”要带回家的女人,朱景行习惯先看她的家世和父兄,然后用迟疑的眼神询问郭洵。
朱家和柴家算是世交。朱景行的父亲朱熙二十年前身在晋国,晋国就是现在的魏国,当时授命登州刺史,和平卢节度使韦彦交恶,才不得不逃离中原,在越国为官。朱熙在郭洵的外祖父柴老爷子面前行侄子礼,当年朱家举家奔逃,也是得蒙柴家示警和襄助,现在郭洵身边出现了一个他要带回家的女人,于情于理,知情的朱景行不能瞒着郭柴两家的长辈。
“是这个意思。”
郭洵坦然道,他当然也会主动去信,明言实情。
在朱家,赵悠然也是匆匆吃了一碗热面,在天色昏暗之际赶到了庄子。
庄子上篝火旺盛,人声沸腾,和过大年一样。
赵忻然命人杀了两头牛,两头猪,四只羊,五十只鸭子,五十条大鲢鱼,请庄子上每个人吃肉。吃肉管饱,庄子上男男




雕梁画栋 第76章 初吻
赵悠然没有插嘴。<し这个谈话就成了孙氏追讨她丈夫和喜寡妇偷情的大会。
很恶俗的一个故事。女人怀孕生子,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和个寡妇搞在了一起,搞不是白搞,每次出去拿走家里几枚蛋,几把米,十几二十几个铜钱,家里东西不多,都有定数,一次少了,两次少了,女人就发现男人外面有人了。
昨天晚上,盛强又出去了一次,兜里四十个钱掏光了回来。孙氏看着丈夫一副餍足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和丈夫闹了起来,又要去找喜寡妇算账。孙氏从没想过要丈夫死,儿子都生了,和这个丈夫还是要过下去的,孙氏只想拼个没脸大闹一通,让大伙儿都知道喜寡妇的德行,最好是把喜寡妇赶出庄子,再不济,也让丈夫没脸去偷会她。
孙氏才开门,就被盛强抓着头发拖回屋,连着扇了几巴掌。孙氏常年下地干活,也是有力气的女人,当时就还了手,两人厮打在一起,最后是盛强说自己头昏头疼,嘴上说得一句,再不去找喜寡妇了,孙氏暂时听了这句蜜语,还扶了盛强去床上歇着。
这一歇就歇死了。
说到最后,孙氏是茫然的,恐惧的,甚是是后悔的,早知盛强死限将至,她也再憋得一日不闹腾了。现在人死了,谁信她说的话,她会随便按一个失手打死丈夫的罪名处死了。而究其丈夫的死因,是不是‘失手’,连孙氏都不敢细想,抱着儿子就跑了。
“我没杀人,我没杀人。”孙氏最后精神涣散的念叨着。
“不是你杀的,也不会冤枉你。”赵悠然说得一句,默默的起身出了牢房。红川守在门口,不用庄子上的人手,赵悠然当即命红川用府上带出来的人手,去押喜寡妇,再封住她的屋子。
牢房四十步之外,石管事媳妇田氏和一个穿翠绿长袄褙子的妇人立着。见着赵悠然过来,田氏端一张老脸笑,指着那妇人对赵悠然道道:“大姑娘,这是我二郎家的,过来伺候。”
赵悠然只当人殷勤,看她儿媳颜色一般,手脚干净,对田氏道:“你有心了,且会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
“大姑娘!”田氏轻瞥赵悠然一眼,复微微垂头笑道:“姑娘大了,身边得时时紧跟着可靠的人……”
赵悠然这才想到田氏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懒得和她多废话,回一声冷笑。
田氏听出赵悠然冷笑中的不屑之意抬头,赵悠然已经走过了。待赵悠然走远了,石二郎家的凑在她婆婆耳边小声嘀咕一句:“赤剌剌的带着外男进庄子,也是端庄小姐能干出来的事儿。”
田氏也不服这个主儿,哼道:“本来就是市井中的丫头,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
没人听见这婆媳二人鄙夷的话,不用听看神态就知道了。赵悠然施施然的走过去找赵忻然和郭洵。
他们二人坐在篝火旁,围着矮桌吃肉喝酒,远望去像是聊得很融洽的样子。
赵忻然和郭洵在说出海的见闻,赵悠然一来就打住了,自然的起身,给赵悠然割羊肉。赵悠然明显心情不佳,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随便拿起搁在碗边一双筷子夹卤牛肉吃。
郭洵眼疾手快的夹住了赵悠然的筷子。
赵悠然疑惑的看他。
郭洵严肃了脸,半起身拿走了赵悠然手上的筷子放回原来的位置,把自己的筷子递给在赵悠然手里。
赵悠然这才仔细看筷子的位置,那是赵忻然用过的筷子,亲兄妹在这点细节上有时也不讲究。不讲究是出自同根同源,把兄长视为一体,那现在赵悠然手上握着郭洵的筷子?赵悠然心结化开一角,朝郭洵笑,明亮的眼睛倒映出熊熊燃烧的篝火,细腻白净的脸庞被这火光染成胭脂色。
赵悠然用郭洵的筷子吃了一块牛肉。
看着赵悠然檀口含着自己用过的筷子,郭洵呼吸一深,胸中涌起一股无法控制的澎湃。那一刻,郭洵再次确定,他想要握着这个女人的手,拥抱她,甚至马上亲吻她。
马上,当然是不能够的。
赵忻然切好了羊肉,拿了赵悠然的筷子来。
郭洵站起来,准备避出。
庄子上的命案,说起来也是广陵郡主府的糗事,郭洵一个外男,也不能好事太多。不过,赵悠然在桌子下主动拌住了郭洵离去的脚步,朝他点头含笑。
郭洵站起来又坐下。
赵悠然简单重复了孙氏的话,赵忻然是坐不住的,连忙去查喜寡妇的屋子。见血封侯的□□少有,一口毒液把人咬死的蛇毒也少有,从中毒到毒发治死,在喜寡妇家的这个时间才对得上号。
二十三的月亮是个半圆,幸好繁星当空,夜色璀璨。赵悠然吃饱了,邀请郭洵道:“我们走走吧。”
郭洵如愿伸手握住了赵悠然的手,赵悠然挨着郭洵。
走了几步,赵悠然玩笑着问:“这一回,你可不能不告而别了吧。”
郭洵想着越国上下对战事的态度,归期不定,所以笑着点点头。
两人往芦苇荡走,沿着波光粼粼的湖水,郭洵不开口,赵悠然也不说话。前方有一艘放在湖边的小船,赵悠然提了裙子上船,也不放舟,就仰躺在船上,仰望星空。郭洵于她并排躺着,手臂缓缓的伸过去,沟过赵悠然的脖子,差不多把赵悠然揽在了怀里。
赵悠然心里宁静,身体疲累却又是那种睡不着的疲累,阖上眼在郭洵的肩弯处眯了一会儿。
“刚才




雕梁画栋 第77章 中意
把喜寡妇押来,她也是大喊冤枉,捉贼拿脏,捉奸拿双,和盛强的□□都大喊冤枉。︾樂︾文︾小︾说|孙氏双臂被木板夹着,直用嘴啐她,她今早是准备去捉奸的,早有准备,盛强放兜里的四十个铜钱,应圣元宝的‘宝’字,被孙氏按了糖水,一舔就知道。
盛强兜里的钱,凭什么跑到了喜寡妇兜里?
眼见抵赖不掉和盛强偷情的事,喜寡妇吓得涕尿横流,人命没的,她一个寡妇,一个人过日子有多辛苦,她只是用身体挣几个钱,杀盛强干什么。
就这点事扯皮扯到半夜,赵忻然歇了两个时辰,有一家两个男人熬得眼圈漆黑。赵颐儿和赵破儿姐弟俩儿连夜合着庄子上的收支帐,这食邑赐给广陵郡主一年多,石管事一家在这一块上是尽心竭力办差的,没有倒卖庄子上的物产,没有挪动账面上的银子。
至于赵悠然,她忙着谈情说爱。
天亮了,赵忻然去喜寡妇家找线索,喜寡妇家门前围了一圈的人,或许是昨天一顿肉的关系,赵忻然问什么,他们都争先恐后的回答。
喜寡妇为什么成寡妇的,她男人盛喜去年冬天病死了。说起盛喜壮年身死,众人道一声可惜,又见留下的媳妇变成了这个德行,又道一声可怜,盛喜生前可是一个勤劳疼老婆的好男人。去年春夏她媳妇得了毒癣,盛喜冒着生命危险进山抓蛇,前前后后抓了许多来吃了两季,才把她媳妇的毒癣治好了,结果保下这具好皮囊,就干起这种伤风败德的事儿!
原定的归期拖了过去,广陵郡主也从王都过来。
田氏和广陵郡主身边的江嫂子一样,旧年里是服侍过安庆夫人的老人,仗着两辈人的脸面,昨天就越过了赵忻然等人,向郡主府禀告了庄子里的人命案子,禀告里当然是说孙氏杀夫,庄上决定将孙氏乱棍打死,请广陵郡主允准。待广陵郡主进了庄子洗漱之际,田氏一边捧着银匝伺候,一边道:“大姑娘来的时候穿一身浅蓝色染烟霞色的长袄,为了追孙氏那个毒妇,出去大半天,回来换了一身樱粉色的袄子,老奴也不敢问,过后叫媳妇去伺候,大姑娘看不上,老奴又不敢盯着,坐在床上半宿没阖眼。今早又不见了,我问了红川姑娘,说是去州府看孙氏的孩子。”
老一辈的奴婢确实有提点小主子的权利,郭洵不会把自己的名字贴在脑门上,田氏不知道郭洵的身份,看郭洵面如朗月,身似玉树,只当小姑娘爱俊,当了郡主府的大姑娘还把自己当市井小丫头,随便就和随便的人厮混在一起。
江嫂子知道上头的打算,由着田氏把话说完,待她退了才担忧的对广陵郡主道:“是不是该提点大姑娘?”
广陵郡主眉头蹙了起来。数日前她由着赵悠然在宴会上的小动作,就是默许赵悠然的言行,昨天让赵悠然来广陵,是有让赵悠然退一退的意思,不退也得退,依照原来的安排,昨天宁国公会请郭洵,宁国公夫人会请淑惠郡主,一对小儿女先知道彼此这么个人,不过郭洵这样子出来,宁国公找不到人。
“是天意!”把赵悠然压下来,也是打压了广陵郡主,广陵郡主此刻欢快的轻笑道:“为父母者皆看着自家的女儿好。王兄觉得他的女儿好,我觉得,还是我的女儿好。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一个男人要成大事,早晚要过女人这一关。”
说到此,广陵郡主眯起眼露出了肃杀的神色。
这份肃杀之气想着谁,江嫂子可怜田氏这个老姐姐,不禁暗自骂她一句老糊涂,却始终没有开口求情。
石家犯了广陵郡主最大的忌讳。
“把庄子里不干不净的这些事,有一件是一件,都给我查清楚。”
赵忻然一寸一寸的在喜寡妇家搜查,连广陵郡主过来也没有前去迎,直到戌时末,才算把盛强的死因弄清楚,拆了喜寡妇家的门板来。
盛强不是孙氏杀的,也不算是喜寡妇杀的。
杀死盛强的蛇毒液,早一年多前就喷射在了门板上,应该是盛喜为媳妇杀蛇的时候,毒液溅上去的。昨晚盛强和喜寡妇厮混在一起,先在床上来了一发,就在那个时候,喜寡妇激动的抓伤了盛强的背部,然后盛强背靠在门口,喜寡妇用唇舌又弄出来一发,干涸的毒液就不知不觉的揉进了那几处被指甲刮出来的细碎伤口。
应了那句话,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里头就没有孙氏的事了,至于喜寡妇,确实伤风败德。
三教九流,还有奴,乞,娼,贼等不入流。做皮肉生意是合法的,但要讲个规矩,既然要做娼,就别顶着良家妇女的头衔,败坏一个庄子是风气。喜寡妇要用自己的皮肉换铜钱,她就不能呆在庄子上,所以喜寡妇是个坏了规矩,不守妇道的女人,得浸猪笼。
喜寡妇吓得面如土色,眼睛盯着眼圈漆黑的石家父子。
她在丈夫死后,也想过一个人好好生活,做一个安守妇道的女人,是怎么变成这样不知廉耻的样子,那曾经的廉耻之心,是被石家父子踩碎了,嫖还是被这对禽兽父子白嫖,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豁不出去。
石家婆媳二人把头都磕破了,广陵郡主眉头也没有拧一下,把三人一起浸了猪笼,驱逐了石家婆媳。
……
“十八妹也太狠了,她要所有的寡妇,都活得和她一样清心寡欲。”奉化夫人风闻广陵郡主庄子上的事,对着左右嗤笑一通,然后把心力又扑倒给六县主选女婿事上来。
周岳去年才当上国主,今年才把位置做得稳当点,把个女儿的婚事深深拖到十六岁,六县主十六岁还没有定下婚事,是晚了些,不过国主的女儿不愁嫁,奉化夫人自信她教养的女儿不愁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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