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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梁画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之风华
这般热热闹闹的劲头未过,那些少年们回去又折返,第三里游过来了。
赵颐儿昂着脖子大范围的找,赵悠然游魂似的指着最右边提点她道:“哥应该是这一边过来!”
有七里路,依着赵忻然的性子,上半截会适当的保存一些体力,他也不是招摇的人,现在是靠边游的。
周进琳游在水道最中间,第三里还是独占鳌头。
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尖叫声中,赵悠然看清了,紧紧黏在赵忻然身后的那个人,是郭洵!
赵悠然捂脸而笑,又垂头叹息,手脚不知所措,置身不知何地。
这还是越国吗他为什么出现出?
这一回赵颐儿是看见了赵忻然,一手锤拳砸在栏杆上,一手指着和赵悠然道:“在那里,在那里!”
赵颐儿另一边是越州刺史之女秦静姝,她的母亲广陵郡主的十六姐,秦静珠被赵颐儿吸引的往那边看,赵颐儿得意的道:“那是我哥,广陵郡主府大公子!”
赵颐儿也是有性气的,他们这些收养的孩子,自然比那些嫡亲的血缘差了一层,所以趁着赵忻然在下面拼搏的时候,把名号报出来,才能让比人多看一眼。
第三里游过了,赵颐儿才看到赵悠然又笑又叹的古怪表情,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哥不错呀,我刚才看见底下好几个人往那边巴望了。”
赵悠然揉揉自己的耳朵,蚊声道:“没什么,我有点耳热!”
以为永远不会再见的人儿,早就归于止水的一刻心,又被一块大石从高空中砸下来,压也压不住那千层水花。
赵颐儿没听见赵悠然的话,现在赵悠然的反应不重要,赵颐儿竖着耳朵听着大家的反应。
头几位当然才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赵颐儿都听到有人用‘稳操胜劵’奉承乐寿县主了。
不过,乐极生悲啊,在第五里依然领先的周进琳突然沉进了水里,第二位的都兆府尹之子张浚,第三位的彰武指挥使兼台州刺史之子唐边皋已经越国了周进琳,周进琳还没有浮出水面。
气氛诡异,三层迎翠阁没了声响,连霍悠然都收回了盯着郭洵和赵忻然的眼神。
一百艘小船上,每条船立着两位善水的兵士,此时也跳下去数位,潜进水里。
湖天一碧的擂鼓声不停,在湖面上的人依然在全力以赴的竞渡。说了中秋夜宴的竞渡犹如战场,别说常山夫人的爱子沉进了水里,一半人沉进了水里没有浮上来,只要擂鼓声不停,竞渡就不会中止,这才是战场!
第二层中,有一半人盯着乐寿县主瞧,有一半人注视着水面的动静。
乐寿县主如同掉进了冬日的冰窟一样,倒在栏杆上索索发抖了。好在没过一会儿,四个入水的兵士把周进琳举出水面。乐寿县主那一下软到在地,淑惠郡主扶了一下,乐寿县主挣扎着站起来,提着裙摆下了楼。
六县主在楼上高喊:“人怎么样了!”
岸边一个将官半跪下高声禀告:“八殿下无碍,只是在水中突然左脚抽搐!”
人没死。
不管周进琳死没死好不好,至少阁楼内的众人可以没有负担的继续观看最后的胜负了。
说实话,七里的距离,前半截是虚虚热闹,坚持在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那劈水破浪而来的,是谁家少年?
众人交头接耳,相互问询,前两位竟然没人认识。
“是……广陵郡主府上的大公子!”秦静姝起头还是不确定的,在赵颐儿的点头下,才朗声道出来。赵颐儿投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
“还有一个是谁?”
“他们都要打起来了!”
连声的惊问惊呼声,不及搜寻答案他们就要靠岸了。
赵忻然和郭洵几乎是齐头并进的,完全是两匹让众人惊叹的黑马,甩了第三名三四丈,所以在触岸一臂之距的时候,两个人是真的纠缠起来了,两个人应该是憋住了一口气,全部沉在了水下,水面上瞬间激起了漩涡一样的水花。
那一下,赵悠然觉得呼吸就像一把刀在割拉气管,那份耳热早就蔓延至整个脸庞直冲天灵盖,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不是这样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老哥是几十年的老哥,赵悠然的激荡冲破了天灵盖,闭着眼睛,双手撑在栏杆上,半个身体扑出去振聋发聩的大喊一声:“哥……加油!”
正好赵忻然和郭洵双双浮出水面,赵忻然在郭洵破碎的表情下狡黠一笑,纵身上岸。





雕梁画栋 第69章 仁兄
赵忻然纵身上岸的同时,赵悠然睁开了眼睛,她想看郭洵来的,可是看不见了,只看见满眼的花卉图案。从顶楼,茜红色的绸缎帘子洒下来,把三层迎翠阁罩得严严实实,偏偏绸缎用金丝银线,绣满了百花。
那口气,赵悠然忽然憋得慌。
因为华丽的绸缎一罩,三层的迎翠阁像个圈养小鸟的金丝笼。
“哎……”
林林落落的,不少人在叹息。但也有很多矜持的姑娘们,自觉背过了身子,施施然的坐回了位置。
迎翠阁当然是一桌一桌的给各位姑娘们摆了位置的,只是先前观看竞渡,姑娘们全部趴在了栏杆上。现在少年们一个个上了岸,裸着湿哒哒的上半身,同样湿哒哒的裤子卡在胯上直垂着……一群少男出水,这个画面太美好,这个距离也太近了。
非礼勿视,是这个意思吗?或许是彼此存个朦胧的印象,回忆起来,可以按着自己的理解添些美好吧。
六县主倚在柱子上,一手压着起起伏伏的胸脯,一手捏着帕子在扇风,一双眼睛熠熠灼灼,似乎想把帘子烧出一个洞来。
“第一位是广陵郡主府的大公子?”
“第一位是广陵郡主府的大公子。”
“第一位是广陵郡主府的大公子!”
谁都知道广陵郡主府的大公子是收养的,而且还是不被族里承认的那种收养。所以口耳相传着同一句话,口气不一样。有平叙,有意外,有惊叹,有赞美,还有酸溜溜的,怎么落到了他头上的那种口气。
没有人比赵悠然知道赵忻然的努力,为了这一夜,赵忻然有多努力,每天深蹲五百个,左右手拉箭一千次,左右脚下劈一千次,近百天,平均在逆流的情况下游万米。这样魔鬼似的严苛训练方法,有几个王孙公子能那样磨砺自己。
赵忻然就是要得第一,赵忻然必须得第一。
不是天上掉馅饼砸在了赵氏兄妹的头上,是他们值得被广陵郡主眷顾。
赵悠然知道赵忻然志在必得,所以坚定不移的力挺了他,为什么郭洵要掺合在里头?
赵悠然捧着又羞又愧,烧得红腾腾的脸儿。
“悠然,你那句‘加油’是什么意思?”
谁那么自然,自然的叫了自己‘悠然’?赵悠然捧着脸儿转头,看见是六县主唤她。六县主灿烂着一张脸,又问:“‘加油’是什么意思?”
加油,没这个词儿的。
刷刷刷,好多人都看向赵悠然。
那震耳发聩的三个字,疯狂的助威,是霍悠然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嘶吼呐喊。
赵悠然吞咽了一下,才感觉了喉咙有一丝充血的刺痛,赵悠然不由多吞咽了几下才道:“加油就是加一点油水。今年那边起哄,七里路,游下来人都得虚脱了,宴席上吃的饭化成力气都使完了,铁定是没力了。所以我就喊了一声‘加油’。”
“加油!”
赵悠然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加油的手势被赵悠然改成了吃饭的动作,就是这个意思。
“加油!”六县主也跟着比划了一下,道:“这个词用的好,是该吃口饭才有力气,你这一喊啊,胜负就定了,另外一个是哪家府上的?”
六县主是有这个身份的,高声冲着整个三层阁楼一喊,第二名,那叫做‘榜眼’,怎么在场的姑娘们没为自家的兄弟炫耀一下呢?
赵悠然单手蒙了双眼,这个举动落在了六县主眼里。
淑惠郡主把所有无知的人看在眼里,娇声一笑道:“那应该是上邦的贵客了。”
越国称之为上邦的,只有魏国。
“魏国一半的旱鸭子!”赵悠然是在为自己找补,也是在为郭洵争面儿,道:“跑到越国的地盘上得了一个第二,这很好了,已经很好了!”
众人多少有点惊讶的反应,只是赵悠然,尴尬的情绪过了,现在是左右为难的样子,把人儿夸起来,这份复杂的情绪,又被心思细腻的六县主捕捉在眼里。
在众人惊讶之后,出奇的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在场的所有家族,已经掌握了整个越国的政治命脉,那么从小在那种氛围长大下的姑娘们,没那么不谙世事,而且中秋夜宴,本来就是一场男女相看的盛会。上邦魏国,在这个时节,赶在这一天出场,其用意……
魏国君臣和越国君臣……
魏越两国需要用婚姻,巩固两国的关系。那么谁娶了谁,谁嫁了谁……
有面红耳赤的,有避之不及的,有蠢蠢欲动的,有静观其变的,有事不关己的,有懵懂无知的,总是,一个人一个想法。
赵颐儿悄声在赵悠然身边道:“哥还是为越国争光了吧,不然让个魏国人争了第一去。”
赵悠然把脸一扬,理直气壮的又踩郭洵一脚道:“对呀!”
“魏帝是今年二月继位的,尚未有男嗣!”
“魏高祖有八个儿子的。”
“魏国枢密使郭家,同平章事苏家,三司使杨家,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卢家……”
渐渐的,魏国君臣的情况一点点的抖出来。
赵忻然纵身上了岸,郭洵紧接着上岸。
水珠从郭洵的头发上,一颗颗滴落在古铜色的肌肤上,在烛光下折射出异彩,强壮的臂膀,坚硬的胸膛,结实的腰腹,修长的大腿,还有一张利落英气的脸,举手投足间狷介而傲慢。
赵忻然是用赵悠然的眼光打量着郭洵。
赵悠然是什么眼光,赵忻然照着前世也能估摸出来。
这身材,这脸蛋,这气质,都是投了赵悠然所好的。
赵忻然把脸一抹,抹去将要流到眼睛里的水珠。
郭洵上了岸就立马抬头,看到被帘子遮得严严实实的迎翠阁,他还没有见过朝思暮想的身影,算朝思暮想吧。
想了她很多回。
那一天赵悠然隐晦的提起金银的报答,郭洵不是给不起,而是不想给,给了,就桥归桥路归路,大家两清了吧。郭洵是不想和她两清了,才毫无表示的离开了那家,离开了越国。从那家离开之后,有点想她了,还使了一家人住在霍家同一个街坊,不然他怎么那么清楚及时的知道,有人撞死在那家门口,然后她病了。
虽然她一向有点狡诈的,郭洵也担心那个万一,万一她真病呢!
送去一对在佛前供了八十年的铜狮子,是暂时图自己一个安心。
郭洵想到自己多次的朝思暮想,转头看着赵忻然就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这一位虽然不曾谋面,但是耳闻久矣。
那条凶悍的蠢狗,那条每天想把他撵出去的蠢狗,就是这位仁兄养的。
后来郭洵住了赵悠然对面的屋子,屋子是霍大姐和陈银长住过的,他们的东西都搬空了,郭洵睡的铺盖,是赵忻然屋里拿过来的,那针脚缝的密密的,是赵悠然缝的。还有衣服,郭洵的身量虽然穿了霍修的衣服,他裹伤的绷带都是赵忻然的衣服裁出来的,赵悠然当时还自言自语的说,反正她哥的衣服隔了年都不能穿了,裁出来也不心疼,回来量了身子全给他重做就是。霍修的衣服当然是妻子做的,一针一线就和赵忻然的衣裳不一样了。那家只有两个女人,虽然妹妹给兄长做个衣服也是应该的。
人在他国,赵悠然天天念着,为他收白露,为他收花生,为他腌火腿,为他收新酿的高粱酒,去年此时,他人在魏国,要今年春天才回,赵悠然就操心这位仁兄回来吃什么菜,喝什么酒。
有这么一个好妹妹,这位仁兄好福气。
这福气好像有点碍眼。
尤其是当此之时……
哥!
真是喊的毫不犹豫。
郭洵清晰的听见了这个字,现在回想起来,眼底不由幽暗!
哇的一大口。
一个个人拼搏着上了岸,宁国公府十公子周进存是破了他的底线,已经累到呕吐了,一爬上岸就倒在地上,一口秽物喷出来,溅了许多在郭洵的裤子上和脚面上。
郭洵的脸全黑了。
爷……
郭公子……
越国宫人,还有郭洵自己的随侍,一大帮人朝郭洵聚拢来,把郭洵围了起来。
郭洵的随侍更快一步,把郭洵包裹起来,跪着给他换裤子擦脚,三两下就把他收拾好了。
任是越国王子,也没有他这份排场。
赵忻然已经走开,去辟出来的竹径通幽整衣。
宫宴两旁的遥碧廊设了珠帘帐,廊上灭了三分之二的灯盏,所以少年们进入殿中拜见夫人,拜见自家长辈,她看得见他,他看不到她。
赵悠然第一眼还是习惯性的落在自家哥哥身上。一件天蓝色圆领长衣,领口袖口赵悠然缝进去一圈白兔毛,腰束了一条同色缀白玉的腰带,没有戴冠,头上包了一块素面的方巾,以示年少之意。
赵忻然是想先立业后成家的,暂时不想当谁家的女婿,所以赵悠然给他做了偏稚气的打扮,也就意在那儿了。
第二眼,赵悠然还是怀着期待落在郭洵身上,正好一年,他高了些,他黑了些,一身玄色绣竹枝交领长袍,是把他往成熟稳重了打扮,仔细再看,他比去年壮了些,去年的他是太瘦了。
赵悠然只远远的看到这些,没有试图走近,去看清他的容颜。




雕梁画栋 第70章 勾搭
月夜回府,车驾驶进二门,江嫂子已经领了众仆妇向广陵郡主道贺,贺赵忻然在竞渡中摘了第一回来。
“你们倒是乖觉儿,堵在门口领赏。”广陵郡主难得的打从心底高兴,在道贺中姣好的面容浮现一个浅笑道:“府中上下,每人赏一份月钱。”
广陵郡主待下人一向优渥,一叠声的谢赏之后,赵悠然赵颐儿尾随在广陵郡主身后,江嫂子上前扶着广陵郡主的手道:“有件事请殿下示下。今晚酉时,郭公子送了中秋礼来,四样饼四样果,我看着是从市面上赶着置办过来,那一匣子一匣子的月饼还没有凉透的。这些都是寻常之物,稀罕的是送了一些海虾来,八只深海龙虾,每只都是一斤以上的个头,还有巴掌大的对虾百来只,难得的是这些虾还是鲜活的,装在两车海水里送来。厨房里的柳妹妹接了这些活物还惶恐上了,这会儿有几只已经蔫蔫了。”
赵悠然在江嫂子提到‘郭公子’的时候,已经顿住的。赵颐儿看赵悠然顿住,也停下来听江嫂子说话。
越国靠海,越国面积又小,王都市面上的海鲜大多是在前半夜从海里打捞上来,不拘死活一箱一箱的放了冰装在马车上,星夜运到王都,这样的运法运的当然是死物,几个时辰而已,用冰镇着的死物也是新鲜的。海鲜离了海都养不住,如果装了海水小心的运送过来,就要麻烦许多,沿途死一只捞一只,中途还要换海水,也不知死了多少成。
厨房的管事柳妈妈惶恐了,是她养不住这些活虾。
广陵郡主失笑了道:“这值什么事儿,叫她用心养着,已经蔫蔫的封存在冰窖里。今儿宵夜,明儿菜蔬,让她变着法子的烹制了……”说话间,广陵郡主转头道:“你们四兄妹爱吃的就多吃点,不必上我这儿来。”
河里的鱼虾蟹广陵郡主可以吃,海里的鱼虾蟹,广陵郡主吃着就会有轻微的过敏症状,所以郭洵巴巴的送来这些东西来,是谁爱吃?反正不是广陵郡主爱吃。
广陵郡主在赵忻然等人的恭送下回了思宁院,赵颐儿不明就里的取笑道:“这人看着清风朗月,送起礼来倒是个粗狂的。”
赵悠然没有迈出去那几步,赵颐儿迈了,赵颐儿可看清郭洵的样子了,头戴金冠,身着玄袍,五官是俊美,脸色却凛肃,高挑挺拔的身材站在少年中,有鹤立鸡群之感。
这样的人,是送错了礼吗?
出了思宁院的院门,就有厨房的人来请示。
“我先吃只龙虾,吃个清鲜,给我白灼了便好。”赵悠然说着看向赵忻然,赵颐儿,赵破儿,并不给他们拿主意,个人爱怎么吃怎么吃。
赵忻然要吃碳烤虾,赵破儿要吃凤尾虾球,赵颐儿跟着赵悠然,白灼便好。
四个人就在那处石亭上用的宵夜,连着硬壳整只还是张牙舞爪的龙虾端上来。如云是赵颐儿从郑家跟随过来的丫头,她褪了镯子戒子站在石桌边拨壳切虾肉,赵颐儿和赵破儿插着签子站着陈醋酱料吃。赵悠然就没这对姐弟这么斯文了,一边剥壳一边切肉,切下一块来,就着小刀沾一沾陈醋酱料,自己吃一块,喂赵忻然一块。
赵忻然正在烤虾,他腾不出手来,就由着赵悠然喂他。
兄妹之间,这么点不方便本来就是习以为常了,赵忻然吃在嘴里,嚼完了咽下,才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赵悠然用小刀扎了扎烤虾,拿了一串刚刚烤熟的,吹了吹就先开吃了。
有好些人在场,赵忻然只张着嘴先无声的说了一句道:“你知道我笑什么。”然后才出声道:“我占了第一是得请客的,你说我该不该请这位‘十二太保’?”
郭洵是枢密使郭谦让唯一的亲子,但是郭谦让收养了很多的儿子,排行一列,郭洵就排在了十二位。
赵悠然倏然脸红,又笑着道:“你想请他就请他,何必特意来问我。”
这个‘他’,明显不是陌生人的口吻。赵颐儿咬着签子一寻思,笑着问:“难道是托了姐姐的福,我们才有这顿口福?”
“或许吧!”赵悠然仿佛回到宫中的遥碧廊珠帘帐内,耳边都是各家姑娘窃窃私语的声音,既然是窃窃私语了,赵悠然只听得断断续续的一字半句,不过再加上女儿家娇羞的情态,赵悠然知道郭洵已经成为许多人的目标了。所以面对赵颐儿的问询,赵悠然毫不掩饰的承认和郭洵的关系:“我和他算旧识。”
赵颐儿一时惊愕,羡慕,抱羞,惭愧涌上心头,这样复杂的心情也毫无遮掩的反应在脸上,道:“姐姐好大的福气!”
旧识,多久之前相识?如果是在霍家的时候,平民百姓能结交一个上邦的权贵,真是好大的福气,便是现在,一个郡主收养的义女,能让这么一个少年费一番心思送上百只海虾来,也是让旁人艳羡的事。
赵悠然深受了这份福气笑一笑,对赵忻然道:“你要请多少客,把名单写出来。然后各处怎么安排,尽交给我办了。”
若姻缘眷顾,这样的丈夫也是赵悠然期待的丈夫。
男人和女人之间那点事,说白了就是勾搭和被勾搭的关系,如果有可能,把自己勾搭成他的妻子,把他勾搭成自己的丈夫,赵悠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第二天四人向广陵郡主请安,赵颐儿和赵破儿避了嫌先退了,赵忻然才向广陵郡主说了他要请客的事,这是惯例了,赵忻然得了头名,周岳赏了他一匹马,说是辽国弄过来的好马,相邻的几桌少年当时就起哄了,说要赏马。
马怎么赏,就是和女人们赏片荷花,赏处菊花一样了,借个由头,办场宴会了。
“你们可是有主张了?”
广陵郡主是寡妇,虽然没人要求广陵郡主把日子过得和寡妇一样,但是广陵郡主是那么要求自己的,她从来不穿鲜艳的衣服,戴鲜艳的首饰,不参加任何人的喜宴,回归王都一年多,她也不借着年节,生辰这样的由头,大肆庆贺,她连收养子女都不大肆庆贺。
不过广陵郡主也是很通情达理的,她自己要过寡妇的日子,也没有拘着赵忻然等人热闹,手上拿着赵氏兄妹草拟出来的名单,道:“怎么只有一半的?”
赵忻然只请了男宾,没有请女宾。
“这一回是我的缘由请客,我只想多结交一些得用的人,早建立点儿功勋立身,现在还不想花心思在儿女情长上面。”赵忻然垂手立在广陵郡主一侧,道:“我想请了魏国的郭洵,卢纶来家,不知是否冒撞?”
如果请了一堆女宾,一群和广陵郡主同龄的夫人当此之时能聊什么,还不是你家儿子多大了,我家闺女多大了,不如做了亲家。霍修十五岁就和张氏成婚了,赵忻然知道,按着这一世的观念,他也到了可以娶亲的年纪,赵忻然想先立点事业,晚几年再成婚。
再有别的,既然现在郭洵和赵悠然都有那么有点意思,赵忻然也不想请一堆不相干的女宾来裹乱。
广陵郡主见微知著,颔首道:“随你们!”
广陵郡主收养这些孩子,也不是*裸的用来巩固广陵郡主府的荣耀。赵忻然未来妻族,广陵郡主不会干涉,赵悠然和郭洵之间,广陵郡主是乐见其成,但也只是顺势而导,没有使着劲的把赵悠然往郭洵那里凑。
广陵郡主一双秀目转在名单上,道:“在朝在野,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亲魏国的,请了郭洵和卢纶,倒是不相干,只是,怎么没请进琳?”
赵悠然道:“昨天常山夫人,乐寿县主到宫宴结束也没有再露面,不知现在八王子情形如何,不知道该不该去请。”
“能怎么样呢,就是在紧要关头脚抽筋了,以致半途而废。”广陵郡主讽刺之色溢于言表:“常山那一系的人,只要没死的,尽管下贴子。周进琳和她娘常山一样,心里呕的要死,面上也不会落人面子。”
赵忻然和赵悠然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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