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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国士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嵩山
“第59军军长赵登禹。下辖第38师、第180师;第68军军长刘汝明,下辖第119师、第143师;第77军军长冯治安,下辖第37师、第132师、179师、182师;第3骑兵军军长郑大章。”
“……另外,按照大本营命令,全国分为六大战区。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司令长官由委员长兼任;副司令长官鹿钟麟。并由徐永昌分达该区各集团军总司令。此令!”
众人各怀心思的听着,一直到他说完,佟麟阁等人都是喜不自胜,29军升格为第一集团军,而且自己还担任了总司令?真是生平所愿,一朝实现啊!另外,大本营方面只划定了军以上级别指挥官的人选,其下的,显然是留了一个可供操作的余地——所有人选,当然是要报请南京批准的,但谁都知道,这种报告,不过是走一个形式罢了。
他是难抑笑容,宋哲元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说到最后,居然没有他的位置?他直往佟麟阁处瞧,也在给他使眼色,言下之意是让他推辞一下;也不知道他是没注意,抑或是根本不拿自己当回事,竟是理也不理!
他正在琢磨是不是要放开手脚大闹一场,忽然听徐永昌提到自己的名字,立刻聚精会神起来。
“……副委员长……”听到这四个字,宋哲元的心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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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从火车站出发,顶着天上的骄阳,赶往城南的于庄。这里除了作为29军的暂住地,另外还是第2师所在地。第2师师长郑洞国,按照重新整编后的华军编制,他和张耀明的第25师归属在关麟征的52军旗下,同时,他们又是第2集团军的所属部队。第1集团军、第2集团军(总司令是刘峙)、第14集团军(总司令是卫立煌)加在一起,就是第一战区的所有作战力量。
行营后方勤务部的赵部长亲自陪同并介绍,把他们安排到了于庄的临时驻地,战士们一路走来,早就饥渴难耐,让人想不到的是,郑洞国已经先期抵达,并命令第2师炊事兵全部动员,提前为他们准备了温热得正好的绿豆汤。
张樾亭等人深觉意外,又大为感动,草草安置下来,换上一身干净的军服,带领何基沣、张凌云、董升堂、安克敏等人前往第2师师部,当面致谢。
郑洞国事先想到对方会过来,也换了一身军装,和29军的颜色不同,却是同样的笔挺整洁。和参谋长舒适存迎到师部大门口,上前几步,敬了个军礼:“长官好!”
张樾亭还了个礼,和他紧紧握住了手,眼圈微红,声音也有些哽咽:“桂庭高谊,我29军上下感佩交加!”
“参谋长太客气了,和29军将士奋勇杀敌比较起来,我做的这点区区小事,不过趋役奔走之道,何足挂齿?!”
张樾亭自然又是感谢了几句;两个人并肩走进师部,郑、张分别介绍了几个部下,然后各自落座。彼此寒暄了几句,郑洞国扯到了身为军人最感兴趣的话题上:“昨日有幸听佟将军说,29军在静海一线消灭日寇达8千之众,这可真是两国交恶以来,开天辟地的大胜利啊!但在郑某看来,更可贵者,并不在消灭敌寇多少。而在于我军伤亡,比较起来日寇来,也不过二一之数!若是能复制29军战果,嘿!便是彻底灭绝了小rb的血食,也非是妄想!”
何基沣大声喝彩:“说得好!郑师长所言正和我意!总有一天,要带兵杀上rb列岛,把小rb全都杀绝!”
席间一片微笑。郑洞国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又问道:“请问参谋长,能取得如此骄人战绩,可有什么不传之秘吗?能否请参谋长赐教一二?”
张樾亭尴尬的一笑,“桂庭,不提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只看你我都是中国人,张某就万万不敢有所隐瞒。但说实话,真的没有!我……,嗯,我想说的是,一直到今天,我在得到这一月以来的最终战果的时候,都和你一样,心中满是狐疑!”
郑洞国迷惑的摇摇头,和舒适存交换了一个眼色:张樾亭的表情不对头啊?部队取得这样的战果,他怎么却像是很委屈、很难过似的,不应该是反过来的吗?而且不但是他,29军同来的几个人,也都是神色凄然,这又是怎么回事?
舒适存心知其中有事,先宕开一笔,命人准备下酒席,请29军的客人入座。杯盘交错之间,气氛一团热闹。一直喝到下午3点多,张樾亭不胜酒力,给郑洞国安排人扶着去休息,这才追问缘故。
何基沣等人本来不愿意自曝家丑,但旅途劳累,加上都有了酒,又没了参谋长大人在身边,胸中很有些不吐不快,当即放开怀抱,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
郑洞国都听傻了!仔细回忆一下,好像在火车上时,听佟麟阁提起过一个姓戴的,当时根本没注意;只是想不到,竟是这样的少年英雄?他沉吟了一下,叹息着说道:“可惜,不能与戴君共处一室,请教高明,哎!天妒英才啊!”
何基沣的眼圈突然红了,晃晃悠悠的站起,向郑洞国拱拱手:“桂庭、寿祺(舒适存的字),何某心乱如麻,先和您告辞了。宁……明天,或者有机会,请到29军这边来。咱们再好好聊!”
“啊,当然、当然。”
29军除了张樾亭醉倒在床,实在动弹不得,其余的几个人带着醉意回到了驻地,何基沣一路走来一路流泪,怎么也没想到,小点竟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老天,你可真******不公平!
眼看军营就在眼前,他一阵胸口发涨,扶着警卫的肩膀,哇哇大吐起来!
警卫又是恶心又心疼,不停的给他摩挲后背:“师长,您看您,怎么喝这么多呢?”
“你懂……个屁!”
“我懂,我也知道,您心疼戴团长。可他现在不在了,您不得好好保重身体吗?您说,您真喝坏了身子,戴团长在天有灵,也难过不是?”
何基沣抹抹嘴角,语无伦次的说道:“没出息的玩意!凭你还想劝我?娘的,你连大字都识不得一箩筐呢!”
“不识字怎么了,我懂道理就行。”
“行,你懂道理……”何基沣讷讷的嘀咕着,回头看看,张凌云几个人也跟上来了:“对了,你知道219团的金振中他们在哪儿吗?”
“…………”警卫员一呆,却是欲言又止的神色。
“说啊,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你琢磨什么呢?”
“师长,金营长他们……,在团部,……嗯,给戴团长守灵呢。”
何基沣忽然打了个激灵,酒意仿佛也消退了,“守灵……,你……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刚才回来才知道的。”
“带我去!”
警卫员有心不去,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说了也是白费劲,当即带着他,直奔219团驻地。驻地前已经围满了战士,却一片肃穆,偶尔经过的,也无一例外的摘下帽子,向团部行片刻的默哀礼。
何基沣越往前走,心中越是难过,眼前像放电影似的,一幕一幕闪过和戴小点从认识到最后一天的景象。在全聚德见面,他简直就是个傻小子,现在回忆起来,这个混账是在扮猪吃老虎呢!他想着往事,心中一阵甜蜜、一阵苦涩,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人无所适从!
眼看着到了团部,何基沣快步走进,迎面的桌上,密密麻麻放满了灵牌——也不知道金振中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是如何弄来的。为首的一个写着:故219团团长戴枝云小点灵位。后面是徐汉奇、赵玉海、郑凯……、等等等等。
灵位前放着香炉,里面插着几支香,旁边还有蜡烛,以及未点燃的线香。金振中、陈光然、井森林、马文顺、田得雨等人神色哀伤的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只有那个被戴小点所救的连鹏不在场,也不知道他到那里去了。
听到脚步声,金振中几个抬头看去,急忙站起:“师长?”
何基沣泪眼婆娑的点点头,走到供桌前,捻起三支香点燃,插进香炉,深深地三鞠躬:“小点,队伍安全撤下来了!”只说了几个字,他便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原本笔直的腰肢佝偻下去,双手撑着膝盖,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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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国士无双 第7节 意外
戴小点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张苹果般的小脸。是个女娃娃,4、5岁的样子,圆滚滚的脸蛋,红扑扑的双颊,眼睛明亮,嘴巴小小,就是有点塌鼻梁。姑娘头上梳着一个冲天小辫儿,配上这副可爱的小脸,真是怎么看怎么像苹果,那条小辫,就是苹果的蒂。
他哼唧了一声,女孩儿立刻注意到了他:“嫂子、嫂子!”她欢声叫着,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嫂子,那个哥哥醒了,醒了!”
童言无忌的呼唤,却吓得滑老头脸色发白。孩子叫喊起来之前,吕继清正过府拜望,这是3天中不知道第几次登门了。目的只有一个,请滑老头出面,帮着把维持会运作起来——。
吕继清第一次来是为了收尸,第二次来是转天,客套了几句之后,直抒胸臆:“老哥,您可能不知道,rb人撤兵了,不过留下两个小队,为首的是一个叫穹日的rb军官,他让翻译告诉老夫,这镇上百姓成百上千,不能没人料理。所以呢,就让老夫出头,暂时成立一个维持会。我和几位老伙计想了想,这个维持会,非你老兄大才压阵不能运转。怎么样,滑老,能赏兄弟这个薄面吗?”
滑老头心中大骂!吕继清,你真不要脸!这是要做汉奸啊!你侄子尸骨未寒,你就一头钻到rb人裤裆底下去了?“吕老哥,您这么看得起我,给我面子,要说我是得接着。不过呢,您也知道,我这个人从小跟父亲学中医,要说起医术、医道、中药材来,那滑某人当仁不让,这独流镇上,我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可这个维持会嘛,他是管人的。这个……兄弟就爱莫能助了。”
吕继清干笑几声,却不死心,继续苦劝。最后弄得滑老头烦了,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了:“吕老哥,您也知道,中药铺是我老滑家祖上传下来的,现在到了我手里。我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又不上进,祖宗留下的这点基业,只怕到我这就断绝了。哎,想起来,真是没脸去地下见先人哦!”
吕继清呆了一下:怎么好端端的扯到这件事上去了?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心中大骂:老家伙!居然拐着弯儿的骂我死后没脸见祖先?“那个,滑老哥,您这么实诚,我也不妨和您掏心窝子吧。请您出山,不是我吕继清的意思,是麦仓联队长的话。”
滑老头一愣:“什么……什么?”
吕继清不知道联队长是个官名,只以为对方就叫麦仓联队长呢,笑呵呵的说道:“日军驻扎在jh县的部队,是一个叫麦仓联队长的人负责带领,人家指名道姓,要你老出山!怎么样,你不给我面子,总得给麦仓联队长先生面子吧?”
滑老头暗暗叫苦,rb人怎么这么混蛋?我招你惹你了?你非得拉着我干什么!?他想了一会儿,终于咬牙摇头,“对不起,吕老哥,也别说是麦仓先生,就是谁来了,我也不做维持会这番差事!”
吕继清不想他敢驳回,冷笑着站了起来:“行,滑老哥,你真是条汉子!我服你!不过现在不是我管事,我头上还有好几个婆婆呢,你……你等着吧。”
他气呼呼的离开,滑太太可害怕了:“这可要命了,你得罪了这么个小人,日后能有咱的好果子吃吗?”
“你怕什么?该死**朝上!我就不相信,为了我不出头,rb人就能把我怎么样?他们就这么不说理?”
“你糊涂啦,你别忘了,咱家地窖里还有一个祸害呢!”滑太太低声埋怨着丈夫:“再说,就算他能藏得住,回头你怎么让他走?你别忘了,还有良民证呢!”
滑老头一下子给妻子提了醒:可不是吗?地窖里还有一个伤员呢!这要是让鬼子……,不,不必非得是鬼子,就是让吕继清知道了,自己也得大倒其霉。糟糕、糟糕,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快,二龙呢?二龙!”
二龙就是年轻人的名字,他叫滑景龙,排行在二,上面本来还有一个姐姐,可惜没留住,6岁的时候夭折了。“孩子出去了,去铺子里了,你不知道?”
“去把他叫回来,快去。”滑老头有点乱了方寸,派下人去叫儿子回来,自己则小心翼翼的下到地窖,点起油灯,到了戴小点身前。他是两天前从祖宅给挪到这里来的,滑老头是中医世家,对医道有深刻的知识,给戴小点治过伤、取出子弹之后,知道他的这条命基本上算是保住了,但接下来的事情更加紧要,那就是手术后的恢复。
恢复首先要有一个良好的环境,其次是要有营养。营养还不算大问题,自己家就有中药铺,弄点养人的药给他服用就是,环境是不好选择了——祖宅距离新宅子太远,而且周围潮湿,大大的不利病体,另外还有一个麻烦的地方:镇子里的人都知道,滑家的祖宅已近荒废,现在却一天到晚的往哪里跑,到底怎么回事?
要真是引起别人的注意,事情就麻烦了。因此,权衡再三,滑老头和儿子带家中的两个多年的仆人,趁黑夜把他从祖宅挪到了新居,安置在地窖中——在可能的情况下,把他搀扶着上来,晒晒太阳,然后再藏起来。
滑老头想得很简单,以为把他的伤养好,然后赶紧把这个瘟神打发走,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只要他一走,就可以恢复到往常的日子中去,不料却出了维持会的事情。而维持会之外,还有良民证。
良民证是日军为了加强对占领区管理推行的一项新政,简单的说,普通户籍,15岁以上的公民都要自备相片,然后到所属县、镇去申领。申领机关以镇为最小单位,独流镇也是其中之一——镇里根本没有照相馆,有钱人可以到县、市去照相;没钱的,也根本没必要照相。
但rb人为了便于管理,由军部专门拨下这笔款项,在各镇县开设临时照相馆,每人每次3文钱;实在贫困,连3文钱也拿不出来的,由镇公所开具证明,还可以免费照相。
这当然不会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良民证的办理现在还在筹备中,但推行下去却是铁定无疑的。据说,现在tj市已经开始按照户籍登记了,用不到很久,就会到jh县来。滑老头一想到这迫在眉睫的危机,脑袋都大了三圈!
“老头子,你去看看,要是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让他走吧。这……一天拖两天、两天改三天的,几时是个头啊?你昨天不是说,他的情况很有好转吗?”
“你胡说什么呢?他挨了三枪,这才几天?满打满算不到5天!你当他是铁打的吗?现在赶他走,出不了镇子,就得死在路边!”
滑太太给丈夫数落得面红耳赤,委屈之下,呜咽着哭了起来:“你倒好心,可他这一条命,也不能让咱们拿全家人的命给他背啊!”
“行了,你别叨咕了,我想想,想想……再说。”滑老头考虑良久,终于拿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无奈之下,也只有嘱咐家人,保守秘密了。儿子、儿媳妇、老婆、家里常用的下人不必他多知会,很清楚地窖里藏着的这个家伙是个何等要命的玩意,偏偏一个5岁大小的女娃娃,本身还不到懂事的时候,却又会说会跑,搞不好是个漏洞。
滑老头干脆不让女儿去地窖,走到哪都有人哄着,一句话:不能让她知道戴小点的存在。但孩子心性,最是好奇,爹娘越不让知道的,越要了解个透彻,趁嫂子大着肚子不方便,小丫头偷偷摸摸的溜了下去。
到此一看,女孩儿大失所望!只是一个人啊,而且还在睡觉,这有什么了不起了?女孩儿高高的嘟起嘴巴,贴近来看看,不想就在此时,对方醒了过来。
小姑娘手脚并用的爬上去,欢呼着冲进房中,也不顾有人在场,没口子的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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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继清一开始并未将孩子的话当回事,但随即发现了异常:滑太太脸色惨白,滑老头一把搂过女儿,捂住了她的嘴巴——这是有什么话不想让我听见啊?再想想孩子刚才的话‘哥哥、醒了?’这是什么意思?啊!他突然明白过来,难怪他滑老头第一时间出来指认***原来,他自己就是暗通***要不然的话,别人都不指认,他急匆匆的出头干什么?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路是对的,看着面无人色的夫妻俩,嘿嘿的一阵冷笑:“滑老哥,这回兄弟我是真佩服你了!你的胆子真是比天都大啊!”
滑老头说话都结巴了,知道对方已经猜出了谜底:“那个……吕……吕……”
他这番慌乱的表现,更证实了吕继清的猜想,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滑老头有这样的把柄握在我手里,今后还不是任我揉扁搓圆?“滑老哥,咱们下去看看吧?也让我见识见识,真正的**是什么样子的!回头见了穹日队长,我也好知道怎么说啊?”
“不不不不……”
“不什么?”吕继清三角眼一瞪,目露凶光:“滑老哥,现在还只有我吕某人在场,你不让我看没关系,等我找来穹日队长,你也敢不让人家看吗?”
“不是……********不是***那是什么?难不成还是中央军吗?哈哈!”
滑老头痛苦的摇摇头,“他是不是中央军兄弟不知道,不过,却是给鬼子打伤的。”
吕继清像是给噎着了似的,笑声立刻憋了回去,“打伤……”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当即楞在了那里。




抗战之国士无双 第8节 准备
滑太太给女儿的话吓得半死,不料情况似乎有变?她忽然一扯丈夫的衣角,给他使了个眼色,滑老头壮着胆子说道:“那个,吕老哥,你等我一等。”
老夫妻进到房中,滑太太焦急的说道:“老头子,你看,这可怎么办啊?”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了,拿50个大洋出来,买他个闭口不言!”
“…………”
“哎呦,这会儿你还心疼钱啊?要是不把这个小人打点好了,咱们一家子就全完了!钱回头还可以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滑太太连连点头,迈着小脚上炕,从裤腰带上解下钥匙,打开柜子,取出一封银元。这可是压箱底的积蓄了,想不到就为了女儿顽皮,就要白白送给吕继清那个小人?
滑老头拿着银元出来,二话不说,抓起对方的手,将一封银元拍在他手心:“吕老哥,兄弟我没别的孝敬您,这点……不成敬意的小玩意,您拿着买包茶叶喝。”
吕继清的脸上变颜变色的,好半天的时间一言不发,滑家夫妻都不敢落座,弓着腰站在他面前,简直像最忠心的仆人,等候主人的吩咐一般。“老滑,你说,他是给鬼子打伤的?真的?”
“是是是是,滑某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你,他的军装,还在屋里藏着呢。”
“去,把军装拿来!”吕继清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看过了再说。”
滑老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眼下是半点不敢忤逆,进去从箱子里取出已经洗净、晾干的军装,双手捧着,拿到他面前。“您看,后背上还有两个枪孔呢。”
吕继清把军装翻来覆去的看看,滑老头倒没有和自己撒谎,是正规军的军装,他沉吟半晌,起身就走!
滑氏夫妻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滑太太更是跪倒下来:“吕老弟?求求您啊,做做好事……”
吕继清向外走了几步,回身一扔,把那封银元扔到夫妻两个脚前,头也不回的冲到院子中,忽然听咯吱一声响,男子面色苍白的从地窖里爬了出来!
滑老头心中叫苦:我的爷啊!这会儿你怎么出来了?
吕继清也没想到会和这个家伙面对面,很显然,这就是那个滑老头冒死救治的伤员了。看他虚弱的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自己只要快步冲出去,用不到5分钟,就能带日军杀回来,给他们来一个人赃俱获!到时候……但要是那样一来的话,自己就铁定坐实了汉奸的骂名了!
吕继清叫着自己的名字,脑子里千回百折的转着各种念头,一边是荣华富贵,却挨尽乡党、百姓的臭骂;另外一边,就是装作没看见,不但得装没看见,日后可能还会引火烧身呢!
他琢磨了良久,忽然撞开滑老头,冲进房中,捡起地上散落开来的银元,随手数出三五个放进怀里,嘿嘿嘿的冷笑几声,出门而去。
滑氏夫妻吓得嚎啕有声,小姑娘也跟着大哭起来,场面一时大乱,忽然听门口传来吕继清的呼唤:“滑老哥、滑老哥?”
滑老头一惊: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怎么叫自己老哥?他擦擦眼泪,走到门口;吕继清站在院子中,对面前的一家人和戴小点视若无睹似的,“滑老哥,家里没有人,怎么连大门都不锁呢?这个滑老头,我看也是老糊涂了!”说着,他缓步退出,又把院门轻手轻脚的带上了。
滑老头终究不是傻瓜,从他的这番‘表演’悟出了一点什么,抹抹脸上的泪痕,几步到了男子面前:“那个……戴总爷,您看?”
“没事了,他拿了你的钱,又当众说了这样一番话,就是已经不打算把我的事说出去了。”戴小点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可不防——滑老哥,我得和您告辞了。”
“不行,你的伤根本就没好,这会儿出去,不是找死吗?”
“我的身体我知道,只是有些虚弱,要说死,倒是不至于的。”戴小点勾动嘴角,勉强笑道:“老哥,还有几件事想麻烦您。”
“啊,您说、您说。”
“请您借我一身衣服,我穿着好走;再给我准备几天的干粮,我带着;另外,我留下来的那身军装,赶紧烧了它,刚才这个人,只能说良心发现,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反悔?留着这身军装,简直就是留着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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