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茗荷儿
秦镇暗叹一声,又俯下身,燃着火焰的亲吻,灼干了她腮边的泪,熨平了她惶恐的心,搅热了两个人的身体。
宋青葙被他吻得七晕八素,突然想起来什么般,惊叫一声,“我的簪子?”
秦镇松开她,自怀里取出那两支式样简单,簪头用紫色的东珠镶成丁香花的珠簪,“在这里,我替你收着了。”
宋青葙坐正身子,将头发打散,以指作梳,绾了个低髻。秦镇抬手将珠簪戴上。
两人四目交投,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彼此的心意,他们都看得极清楚。
抛开年少无知的过往不提,秦镇在情事上基本算是个痴傻的人,一旦认定便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宋青葙聪明,可她的聪明在于能认清男人的心,也认清自己的心。秦镇既然对她情有独钟,她也愿意用同样的真心来交换。
因为值得!
马车行到簪儿胡同,秦钧在门口停了停,见车内人没有下车的迹象,扬声唤来门房,将门槛卸下,一路赶到望海堂。
宋青葙裹紧披风,被秦镇抱进屋里。
秦铭摇摇折扇,望着大步离去只言未发的两人,道:“大哥这是大恩不言谢,回头得让大嫂给我再打个金锁片,要八两重的,这个戴着太轻,发飘。”
秦钧冷眼瞅瞅他,一挥鞭,马吃痛,四蹄腾空,撒腿就跑,扬起许多尘土,扑了秦铭一身。
“金线不经洗,洗多就掉了。”秦铭气急,将马鞭扔给远山,双手提着袍摆不住地抖。
远山笑着道:“二爷应该找个盆接着才对,没准能掉下金末末。”说罢,牵马一溜烟地走了。
秦铭跳着脚叫,“你皮子紧了是不是,回头让大哥给你松松。”
眼下,秦镇可没功夫理会外面的鸡飞狗跳,他整个心都系在了宋青葙身上。
隔着棉布帘子,净房那边的水声清晰可闻,秦镇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心思顿时荡起了层层涟漪。
他深吸口气,沉声唤碧柳摆饭。
宋青葙沐浴罢,带着满身的湿意走出来。水汽熏蒸过后的脸,绯红似霞,乌黑的青丝垂在身前,打湿了身上的月白色中衣,里面枚红色肚兜上绣着着鱼戏莲叶图案就清清楚楚地印了出来。
秦镇喉头一紧,才始压下的涟漪迅速地荡漾成水花。掩饰般起身,接过宋青葙手里的棉帕,哑声道:“我给你绞干头发。”
床边半人高的穿衣镜里出现了一对相依偎的身影,男人高大,女人娇小,站在一处却如日月交辉相得益彰。
秦镇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在宋青葙的腕间。
“下次不许这样。”他抬起她的手,心疼地打量,“我说过去接你,必定会去。而且,我不会和离,即便你想,我也不会放你走。”
宋青葙怔怔地看着他,怯怯道:“我一时昏了头,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二哥若真要我们和离,我可能就活不了了。”
“瞎话!不许这么说!”秦镇心里紧张,手底不自主地用力。
“嘶,”宋青葙倒吸口凉气,举着手腕,委屈不已,“都被你捏红了,也不知以后会不会留疤,要是别人问起来该怎么说?”
秦镇失笑,女人都是这么爱美,刚回过神就担心留疤的问题?
愣了片刻,秦镇笑笑,“我去问问娘……就说你削梨子时伤了手。”
“唉,”宋青葙叹气,“娘肯定觉得我很笨,削皮也能受伤。要不,你就说你掌心的伤怕留疤,好不好?”
秦镇无奈地说:“好!”
宋青葙斜睨着秦镇得意地笑,少顷,俯在他胸前,低低叹一声,“你真傻!”
秦镇温柔地将她揽紧。
过了好一会儿,宋青葙抬起头,神情严肃地问:“有件事一直拿不定该问还是不该问,世子爷,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嫡妻 第70章 大方贤惠
“世子爷是怎么找到我的?”宋青葙神情严肃,说完很快又补充道,“要是不方便的话,不说也行,我就是问问。”
秦镇反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宋青葙笑笑,不确定地说:“我也是随便猜的,说错了,世子爷别怪。我听大舅母说,生意人总会留点后手,虚虚实实的,让人猜不透底细。比如明明只能吃下五百两银子的货,却说需要一千两银子的货。我寻思着咱们府里上百年的爵位,没准也留着暗招。我想老侯爷、侯爷都是独子单传,京都也没靠得住的亲戚,独力支应这偌大的门户可不简单……”
她的心思真重,秦镇暗叹,要不是他对宋青葙多少有些了解,还真听不出她的意图。
轻拂一下她的发,笑道:“这次没用后手,保命的东西还在,不会轻易露出去。你放心就是。父亲那里也没问题,再说了,你是我的媳妇,即使动用暗中的势力,也是应该。”
宋青葙坦诚地说:“五爷的意图我猜了个七七八八,父亲的态度我也明白,我不想因为我连累这一大家子人。”
秦镇思量会,道:“前天夜里常太医投缳自尽了,对外是这么说的,父亲私下问过仵作,仵作说其实常太医上吊之前就已经死了。”
宋青葙张大嘴巴,问道:“是顺义伯的人干的?”
“既没人证也没物证,不好说。正好昨天又出了你这事,父亲就让我到五爷府邸跑了趟,把上次常太医带来的东西给了五爷。。”
宋青葙咬咬下唇,“那就是说,咱们还是要站在五爷这边了?”
秦镇摇头,“不,不相干。本来常太医的诊案也是要交给五爷的,父亲虽不喜五爷,但皇室血脉不容混淆,老祖宗帮楚家打下的江山不能这样白白让给别人……五爷倒挺痛快,接过东西后,马上说了你二哥的下落。”
宋青葙想想宋修远,不由问道:“你觉得五爷是个怎样的人?”
“我去的时候他正在花园里赏花喝酒,看着挺和气,没什么架子。不过,五爷是在宫女太监手里,从小被捧着养大的,幼时很跋扈,后来不知为何改了性子。父亲说过,帝心难测,五爷也差不多。”
宋青葙黯然道:“现在想想跟二哥说的那番话,着实有些过了,应该耐着性子劝他几句才是……只是,以前为他提心吊胆的,好容易把他盼回来,竟然头一件事就让我和离,而且还伤你。连七八岁的小孩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二哥也太霸道,太自大了,想想我就气。”
秦镇看着她笑,“以前总觉得你做事冷静,有条不紊的,现下也知道你也有冲动的时候。阿青,我很欢喜。”
她不冷静的次数有限,细细想起来,每一次都是因为他。
宋青葙蓦地红了脸,转过身不再理他。
第二天一早,宋青葙正俯在炕桌上计算买粮米所需的银子,秦钰来看她,“听说嫂子病了,是不是这几日累的?现在好些了没有?”
宋青葙笑道:“没什么病,就是身子倦怠,寻个借口偷懒而已。”
秦钰取过月芽手里捧着的包袱,笑道:“嫂子为我忙活这么久,我没什么好表示的,给嫂子做了双鞋。嫂子试试合适不?”
青布包着袼褙的鞋底,里面衬着白棉布,用麻绳纳成,针脚细密,挺硬结实;鞋面是天水碧的锦缎,绣着白玉兰,玉兰花边缀着银线,既雅致又漂亮。
一看就知道下了功夫。
宋青葙赞叹不已。
秦钰见宋青葙喜欢,笑得越发灿烂,“我看嫂子一向穿着素净,就没敢用大红大绿的鞋面,玉兰花也是见嫂子有件这样的小袄,所以才绣的这个图样。”
宋青葙连声道谢,“你真有心,想必费了不少功夫吧?”
秦钰羞怯地笑笑,“我闲着也是闲着,做点针线还能消磨点时间,前两天我做了不少袼褙,要不再给大哥做双鞋吧?”
宋青葙欣然答应,“你大哥脚重穿鞋费,我正打算抽空给他做两双厚实点的,你要是做的话,就省了我的事了。”说罢,吩咐碧柳找出一双秦镇的旧鞋来,“想做冬天穿的,稍微松宽点,到时穿厚袜子免得挤脚。”
秦钰点点头,叉开大拇指跟食指,比着鞋子量了量尺寸,默默地记在心底。
两人正说着话,秦钰不经意地见到秋绫在外面闪身而过,她知道秋绫管着望海堂的内院,怕有什么急事回禀,忙不迭地起身告辞。
宋青葙也见到了秋绫,便不留她,送她出门的时候,嘱咐道:“诚意伯府规矩大,九娘的母亲是个死板守旧的人,切记得要做足礼数,别让九娘跟着受带累。还有,临去之前来找我一趟,我也给九娘准备了添妆的东西,倒时你一起带过去。”
“哎,知道了,嫂子。”秦钰答应一声,叫着月芽一同出了门。
秋绫跟在宋青葙身后进了屋,不等开口。宋青葙已叹口气,“二哥确实回来了,跟一个叫章安的住在一起。离得不算远,就在顺天府衙门附近。”
“章安?”秋绫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就是个坏事娄子,净出馊主意,当年没少挑唆着二少爷干缺德事。二少爷还跟他混在一起?”
宋青葙道:“嗯,两人看着挺近乎的,都在五爷跟前效力呢,他们住的宅子也是五爷赏的。”
秋绫“啊”一声,“没想到二爷竟然走了这条路。”
宋青葙抬眸看她一眼。
秋绫脸色阴沉,话有些急,“二少爷脾气冲,耳根子软,没什么心眼,根本就不是当官的料。当初二奶奶不让他科举,一来是因为科举的路不好走,都说十年寒窗苦,很多人苦读二十年也不一定能中个进士;二来就是因为二少爷这体性,要真当了官,早晚让人给卖了,恐怕还得祸及全家。”
宋青葙喃喃道:“母亲倒是看得准,她怎么就没吩咐二哥几句?”
秋绫苦笑,“怎么没有,二奶奶没少替他操心,时不时念叨,说不指望二少爷高官厚禄,也不指望他日进斗金,就盼着他能硬气点,担当起做儿女、兄长的责任就行,以后姑娘若受了委屈,也能有个撑腰的人。”
还有这么教育子女的人?
宋青葙无语,祖母孙氏一直希望儿孙科考举仕,大舅母家中不贪图当官,可自小就教导他们做生意。
母亲两世为人,很多事看得通透,可她为什么既不让二哥科考,又不让他经商?难不成,另一世上的人都如此管教孩子?
二哥就是因为没事干,所以才在外面瞎混吧?
宋青葙想到二哥谈起被五爷赏识时双眼亮晶晶的样子,忽然有点明白,二哥为何死心塌地地跟着五爷。
恐怕五爷是第一个重视他的人,尤其,五爷的地位无比尊贵,仅次于皇上,二哥为了五爷岂不要肝脑涂地?
该想个什么法子让二哥远离朝堂之争?宋青葙绞尽脑汁想不出头绪,只听秋绫又问:“二少爷身子可好,瘦了还是胖了?”
“跟先前差不多,倒是没瘦。”宋青葙答道,突然眼前一亮,“二哥刚回来,宅子里就一个看门的老头,其余下人一概没有。你要是挂着二哥,不如就到那边去,帮他料理着家事,抽空也能劝着他点。我虽说不再过去看他了,可也不能一点不管,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你给我递个信过来。”
宋修远是付氏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在付氏身边长大的。可以说,宋修远也是秋绫亲眼看着,一天天从孩童长成了青年。
秋绫对他的感情远比对宋青葙的感情深厚。
而且眼下宋青葙过得已经算是安稳,而宋修远却无人照顾,还不顾斤两地去掺合朝堂之争……秋绫忧心忡忡,几乎未加思考,就答应了,“行,我收拾下东西,后天就过去。这边点心房让碧桃管着就行,厨房交给秀橘,都是咱们熟悉的人,用着放心。剩余浆洗和洒扫那边没几个人,捎带着管管就行。夫人这边总领上的事打算交给谁,碧柳还是……”
宋青葙问道:“你看谁合适?”
秋绫坦率地说:“碧桃秀橘这两个心思单纯老实本分,碧柳有时候挺细致,有时候咋咋呼呼的。要真说起来,新月倒是可以,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别的心思。”
宋青葙笑道:“咱们不能因噎废食,怕她有歪心就不用。说实话,碧柳,我想明年就把她体体面面地嫁出去,她是良籍,跟了我这么些年,多少恩情也还回来了,没有一辈子使唤人家的理儿。阿全也是,不是跟孙秀才学认字,等学完了就让他自立门户,姐弟两人总能撑得起一个家。”
秋绫点点头,“夫人看上谁了?常贵?”
宋青葙就笑,“你倒是猜得准,我寻思着碧柳她爹跟常喜是老相识,常贵人又老实,碧柳嫁过去肯定不会受气。回头我再问问阿全的意思,唉,这姐弟两差得也太多了,碧柳要是有阿全一半的心眼就好了。”
秋绫也笑,“还说呢,二少爷要是有夫人一半的沉稳通透也就好了。”
隔了一日,常贵驾车把秋绫送到了顺天府衙门附近的琉璃寺胡同。
宋青葙问新月:“秋绫辞了这里投奔远房亲戚了,我想让你接着她的差事,你能行?”
新月寻思片刻,掰着手指道:“夫人身边最重要的一个是吃、一个是穿,厨房里秀橘姐姐在,不用操心,衣物首饰这边,我看都是夫人自己管着,另外有碧柳姐姐帮手,也出不了差错。其余各处,都有章程,凡事按着章程来,该罚则罚,该赏就赏,倒也不难。我能行。”
宋青葙微笑颌首。
同样的话,她也问过碧柳。碧柳当时就推辞,单夫人屋里这边都顾不过来,哪有精力管其他的。
新月见宋青葙点头,又大胆地说:“夫人既让我接了秋绫姐的差事,我的月钱也该涨涨。不单是银钱的事,也关乎我说话的分量。八百文月钱的管事跟二两银子月钱的管事,可大不一样。”
宋青葙便问:“那你觉得自己是个多少月钱的管事?”
新月道:“我来得日子短,不敢与秋绫姐姐比肩,矮一等就行。要是夫人见我管得好,以后再提也是一样。”
宋青葙笑着答应,“就依你,现下月钱是一两八百文,不过你得比秋绫管得好才行。”
新月忙曲膝行礼,“夫人既信我,我定然不会让夫人失望。”
宋青葙挥手让她下去了。
傍晚时分,秦镇急匆匆地回来,进门后水都顾不得喝,张口问道:“阿青,你可认识工部乔尚书的孙女?”
宋青葙从账簿中抬起头,不解地问:“乔尚书有两个儿子,大房三个女儿,二房四个,加起来共七个,其中三个嫡出的,四个庶出的。世子爷问的是哪个?”
秦镇没想到乔家竟然这么多闺女,愣了会,才道:“没出阁的那个。”
宋青葙“扑哧”一笑,“没出阁的也有五个,世子爷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进门就打听别人家的女孩子,世子爷不怕我嫉妒?”
秦镇拿起炕桌上宋青葙喝剩的半杯残茶,喝光了,又续了一杯,递给宋青葙,笑道:“你嫉妒了?”
宋青葙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回答道:“没有。”
秦镇挑挑眉,“是因为无所谓,不在乎?”
宋青葙歪头想想,“不是,是因为我大方贤惠。难道世子爷没看出来?要不,世子爷给我个机会展示展示?”
秦镇瞪她一眼,“这辈子别指望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宋青葙回嗔他,笑容灿烂,“那世子爷到底为什么急三火四打听人家乔尚书的孙女?”
嫡妻 第71章 自说自话
夜半时分,一轮圆月高高地挂在墨蓝色的苍穹上,月色如水银般自枝枝叶叶的缝隙里流泻下来,洒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折射出细碎的银光。
风起,竹叶婆娑,似有情人的低语。
秦钧倚在观云阁的窗棂前,望着如霜的月色,烦恼地叹了口气。
垂眸,掌心躺着一只赤金镶绿松石的耳坠。
许是握得久了,绿松石发出丝丝暖意。
秦钧不由想起臂弯中如春柳般纤细柔韧的腰肢,也是那般地温暖绵软,虽只是一瞬,已让他难以或忘。
说来也巧,他很少去东二街,那天却偏偏去了,而且偏巧遇到了马受惊发狂。
他记得清清楚楚,惊马冲向轿子,轿夫吓得仍下轿杆往旁边躲,轿子不可避免地歪倒在地,接着那个女子自轿中扑出来,往地上坠落。
他本能地上前一步,揽住女子的纤腰。
风扬起女子帷帽的面纱,露出她的容颜肌肤白皙,脸型瘦小,双唇水嫩,薄薄的眼皮下眸光清澈。
他看得有些呆。
女子脸上便泛起淡淡的绯色,眸中也似带了水光。
她说:“放手!”
他如梦初醒般松开手,女子又朝地面落下,他再度托起她的腰肢,女子站稳,恨恨地说了句,“登徒子”,钻入轿中。
惹事的轿夫赎罪般将轿子抬得飞快。
地面上留下了这只耳坠。
秦钧捡起来,想追上去,却看到轿子抬进了乔尚书府邸。
乔尚书已过花甲,膝下只两个儿子,由此可知那人必定是乔尚书的孙女。
可谁能想到,乔尚书竟然有七个孙女,单是未出阁的就五人。
他总不能拿着耳坠挨个去打听,传出去有损姑娘的声名,可他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到底是哪个?
这些日子,那抹一身浅绿若青翠修竹般的身影始终在脑海中徘徊,那双单薄的丹凤眼蕴着水光,时时在他面前闪现,挥不去忘不掉。
竹叶沙沙,似乎又是她的声音,“放手!”
秦钧烦恼地关上窗扇,“哗啦”合拢了窗帘。
秦镇拿着耳坠给宋青葙看,“就是这个,三弟都因此茶饭不思了,你是长嫂,怎么也得帮他一次。”
宋青葙瞥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我比他小两三岁,哪有资格帮他说亲?”说话时,头微侧着,水红的唇不经意地嘟着,一副女儿家娇俏赖皮的神情。
“原来你还记仇?”秦镇失笑,情不自禁地吻上她温暖柔软的唇。
中秋节,点心房做了些月饼,宋青葙送了两只给秦钰。隔天,秦钰来还礼,无意中说起陈姨娘劝秦钧找她帮忙说亲,秦钧说,她比我还小两三岁,她看中的人能行?
秦钰笑着说:“姨娘劈头将三哥骂了顿,说三哥是个愣头青,见人就板着脸,三锥子扎不出一滴血来,能指望他自己寻个媳妇?三哥就说,大哥也不爱说话,不就找了大嫂。”
宋青葙当时就红了脸,她一直自欺欺人地想自己是奉父母之名媒妁之言成的亲,却没想到秦镇老早就把私下相中她的事告诉了两个弟弟。
那天,宋青葙指着秦镇恼道:“你败坏我的名声,以后弟弟的亲事别找我,让他们自个解决就行。”
秦镇千哄万哄哄不好,没办法,只好无耻地将她压制在床上,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现下,宋青葙重提起往事,秦镇猛地想起,明亮的月色里,宋青葙美好的身体在他面前如波涛般起伏,她的头仰着,墨发像瀑布垂散下去,胸前的丰盈晃动如脱兔……
秦镇喉头紧了紧,俯在宋青葙的耳边喃喃道:“那天的姿势,咱们再试一次。”
宋青葙脑中“哄”一声,似是着了火,那天的情形,她怎么能忘记?
他先是小意地哄着她,然后不要脸地动手动脚,然后,被他教唆着,头脑一热,就坐到他身上……她实在没有了力气,他怨妇般抱怨,“就知道这事指望不上你,你可知道我平日的辛苦了?”翻过她的身子,覆了上去。
再然后,她就像漂浮在惊涛骇浪中的小舟,一会被高高抛起,一会直直坠下,她咬紧牙关苦苦地忍,他低低地诱惑她,“你喊啊,喊出来就不难受了。”
她就喊了,甫出声,就感觉他的动作相较之前更加狂野了几分……她张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宋青葙又羞又恼地推开他,“前天买米的账还没对完,世子爷先歇了吧。”
秦镇无奈地脱了长衫,想想仍是不甘心,举着胳膊凑到她面前,“阿青,你看,这印子还在,我都不敢撸袖子,生怕别人问起来,不好回答。”
宋青葙回头一瞧,粗壮的手臂上除了汗毛再无别物,何曾有半点伤痕,气呼呼地道:“世子爷再这样纠缠,三弟的事我真不管了。”
秦镇忙道:“好了,我不闹你。你说,该怎么办?”
宋青葙看着他笑,没成亲时,觉得他又凶又冷还不爱说话,现在怎么觉得他的话一点都不少,甚至还太啰嗦了。
秦镇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又问一遍,“你打算怎么做?”
宋青葙轻咳声,“首先当然得清楚三弟钟情的那人到底是谁?然后再打听人家年纪多大了,是不是定了亲事,要是定了亲,你就让三弟死了这份心。要是没定亲,以后的事情多得很,乔尚书出身诗书之家,估计不一定能看中你们秦家……现在说这些还早,你把耳坠子给我就行了。不过,话得说到前头,只要我打听出是哪位姑娘,三弟就算欠了我的情,以后得加倍偿还。”
秦镇将此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秦钧。
秦钧咬牙答应,“行!”
宋青葙将碧柳唤来,“去东安门荣宝斋,让掌柜照着这个样子另镶两副耳坠子,然后各配两支赤金嵌绿松石的簪子。就说是姓秦的客人吩咐定的,让掌柜的尽快,三日内得镶出来。若是赶不及,先镶一副也成,但是得镶得好,不能偷工减料。”
碧柳答应着,提着裙角小跑着去找常贵赶车。
十月十四那天,宋青葙跟秦钰一起到了诚意伯府。因丁九娘远嫁四川,京都凡跟她相识的女子都念着往日的情分来话别,所以丁家就定了十四这天接待外客,十五那天则是丁家自家的姑娘们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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