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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茗荷儿
宋青葙不出意外地见到了乔静。
乔静是乔尚书家大房的嫡次女,人如其名,沉默寡言胆小怯弱。因她正是议亲的年纪,被母亲迫着,不得不四处走动。宋青葙以前就认识她,但交谈却极少。
宋青葙先与相熟之人打了招呼,装作不经意地坐在乔静的身边。
丁九娘先含着热泪跟大家道谢,说没想到这么多人来送她,很感动。有几人也是要嫁到外地的,不免想及自身,跟着流下眼泪,气氛便有些忧伤。
好在,有性子活泼的想起毕竟是九娘大喜的日子,不能过于悲戚,说了几句开解的话。在座的都是年轻女子,气氛很快就热闹活络起来。
便有人拿出给丁九娘添妆的东西给大家看,有送手镯的,有送簪子的,也有送自己绣得香囊荷包等物。
秦钰送得是绣着石榴花的香囊,香囊里放了菖蒲、薄荷、艾叶和冰片,香气清幽,让人心旷神怡。
乔静准备得却是两刀金花罗纹纸以及两匣子松烟墨。
宋青葙笑盈盈地取出袖袋里的花梨木匣子,“以前好像见过哪个妹妹也有副这样的耳坠子,因觉得好看,就记了样子照着打了副。”
乔静打量番,笑道:“我家五妹妹就有副一模一样的,只是绿松石的颜色稍浅点。”
宋青葙茫然道:“你家五妹妹,我以前见过吗,叫什么名字,怎么一时想不起来?”
乔静恬静地笑:“许是没见过,五妹妹叫西娅,因身子弱,不能被太阳久晒,所以不怎么出门。”
宋青葙笑道:“这就是了,我还以为自己记性变差了,那就不是见到你妹妹戴过,想必别人也有这样的耳坠子。”
秦钰在旁边听着,突然问道:“乔姐姐单名一个静字,为什么你妹妹却是两个字?”
乔静细声细语地解释,“我祖父想出来的规矩,大房的子女都是一个字,二房的子女是两个字,不过排行倒是混着排的。”
宋青葙便笑,“乔尚书素来高风亮节,心思也新巧。这样倒方便,一听就知是哪家的。”
乔静虽仍笑着,笑容里却透出丝勉强,“家里兄弟姐妹多……”
乔家的事,宋青葙略有耳闻。
乔尚书年轻时饱读诗书是个才子,得不少佳人爱慕。自古才子配佳人,乔尚书便左拥一个右抱一个,单是正经的姨娘就五六个。
乔夫人是个厉害角色,除了自己生的两个嫡子外,姨娘怀的孩子,但凡是男丁都没留下。
乔尚书虽然不满,可也没办法,他是才子,只管清雅不问俗务,连喝花酒的钱都是找夫人要的,要是惹恼夫人,才子的名声也保不住了。
乔尚书的儿子肖似其父,也是风流雅士,红颜知己无数。
乔夫人管着不让自家相公的妾生孩子,却希望自己儿子的姨娘生。在她看来,不管嫡出还是庶出就是自己儿子的种,多子就多福。
大儿媳妇有手段,只留下庶女没要庶子;二儿媳妇身子弱,性子也软,不但没有挟制住夫君,反而时不时还要受姨娘的窝囊气,所以二房的庶子庶女一大堆。
吃中饭时,宋青葙仍与乔静坐在一处,却没再打听乔家的家务事,倒是谈论了下桌上的菜肴。
乔静正对酿酒有兴致,便打开了话匣子,“世人多爱兰,祖父独爱梅,家中专设一梅园,养着好几株名贵品种,绿梅、白梅、红梅都有,其中绿梅极罕见,香味极淡却持久。去岁花开时,我偷偷摘了些初绽的梅花瓣酿酒,被父亲责骂了一通,说我暴敛天物,祖父却道梅花能入酒便是物得其用,若梅花有知,亦当无憾,反而训斥父亲,子非梅,安知梅之不愿乎。”
又说:“祖父曾令人做梅花汤饼,用浸过白梅檀香末的水和面做馄饨皮,用刻成梅花的铁模子凿出来,煮熟后过于清汤里,另洒上梅花瓣,极清淡可口。有诗曰,恍如孤山下,飞玉浮西湖。”
秦钰脸上挂着茫然的笑,胳膊肘捅捅宋青葙,“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宋青葙忍不住想笑,忙伸臂夹了一筷子虾仁豆腐以作掩饰。
乔静许是话逢知己,盛情邀请她们下雪时去她家赏梅。
宋青葙连声道谢,许诺着只要下帖子肯定去。
回去的路上,宋青葙跟秦钰道:“乔家的姑娘读书多,平常聊天还行,若是谈到什么风雅之事,是一定要引经据典的。”
秦钰无限羡慕,“要是我小时候也学点诗文就好了,不至于听得迷迷糊糊。”
宋青葙笑道:“各人有各命,读书多不见得幸福,读书少也不见得不幸,随遇而安吧。”
秦钰想想也是,现在自己已经能写字记账了,没必要再强求别的。
到了望海堂,宋青葙问秦镇,“三弟真想求娶乔家的姑娘?我不怕别的,就怕两人说不到一处,反生嫌隙,到时候不免怨恨我。”
秦镇笑道:“八字还没有一撇,你这忧心的也太早了。”
宋青葙嗔道:“怎么没一撇,我这撇早写完了,那边捺也有了,只差最后这一顿。”
只不过去了半晌午,吃了一顿饭,怎么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秦镇惊奇地问:“那你说说,为什么只差最后那一顿了?”
宋青葙慢吞吞地卖着关子,“不过,最后这一顿却是极为重要的,先得找个合适的媒人。哎呀,我身边都是小丫鬟,连放出去打听事的人都没有。灶房浆洗上的婆子又不可靠,不行,我得先寻个稳当的婆子。”自说自话半天,才转头看看秦镇,“世子爷真想知道?”





嫡妻 第72章 因钱而战
秦镇无奈道:“当然想,你说吧。”
宋青葙清清喉咙,一脸认真地说:“乔静在乔家行三,大房嫡女,正是相亲的年纪。乔西娅是二房的闺女,行五,世子爷且记着姑娘家名讳是**,万不可说出去,连三弟都不成。倘或给三弟知道,以后他俩要是成了还好说,若是不成,三弟再酒醉把人家姑娘名字说出去,岂不是败坏人家名声?”
秦镇连声答应,“这个自然,她以后可能是弟媳,我那好提人家闺名?”
宋青葙续道:“乔静既是嫡女,又比乔五年纪大,她都没说亲,乔五想必也没有。若乔五是庶出,这就好办了,找个身份高的媒人从中一说合,估计**不离十。若乔五是嫡出,那就更好办,世子爷只需问三弟一句话,有了那句话,基本上就成了。”
秦镇仔细地想一想,叹道:“凡事到了你手里,怎么就这么容易?”
“娶了我这样的贤妻,世子爷就偷着乐吧。”宋青葙得意地说着,转到床尾的屏风后,一阵窸窸窣窣。
再出来,她已经脱下出门见客的广袖褙子,换上了家常穿的天水碧小袄。
小袄紧贴在她身上,显着胸部很丰满,腰肢却越发地细,盈盈不堪一握。
秦镇想起三月时,她就是穿着这件衣衫,那时穿在身上还有点空荡,风一吹就要飘走似的。
这才半年,她长高了,也长肉了。
秦镇不由意动,伸手箍住她的细腰,低声道:“我不单偷着乐,明着也乐。”
声音带着莫可言传的柔情蜜意,哪里还是初识时淡漠冷酷的样子?
宋青葙看看屋角的更漏,脱鞋上炕,笑着说:“世子爷现下有空吗?要是没事的话,帮我记记账吧?”
“好。”秦镇紧跟着也上了炕,拿起炕桌上的墨盒,取出墨锭不紧不慢地研起墨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墨锭摩擦着砚台,发出沉闷的碾压声。
很快,砚台里的清水染上了墨色。
宋青葙翻开昨天做了记号的那页,低却清除地念:“新米两千三百石,一石一缗钱,共两千三百两银子;新麦五百石,一石八陌钱,共四百两银子;高粱米一百石,一石六陌钱,共六十两银子;粟米八十石……加盖蓼花亭,连共带料共一百三十五两银子,盖粮仓,连工带料共二百四十六两银子……”
念一笔,秦镇记一笔,洋洋洒洒写了三大页。
念完了,宋青葙合上账簿问:“世子爷算算,共是多少?”
秦镇取过算盘拨弄半天,在纸上记了个总数,“共五千一百一十八两。”
宋青葙笑道:“这还不算零头,零头我都抹去了,另外妹妹及笄礼摆得席面花了六十二两也没算在里面,就当我给妹妹做面子。明儿世子爷拿着账单跟父亲要银子吧?”
秦镇吃了一惊,“都跟父亲要?父亲一年俸禄差不多一千六百两银子,六百石米,另外加上绢布、冰敬炭敬什么的,总共不超过五千两银子。”
宋青葙奇道:“不跟父亲要,难道世子爷打算出了这笔钱?我田庄上出的五百石新米的银子还没给,要不,世子爷先结了这五百五十两吧?田庄里都是穷苦人,眼看着天冷了,他们也得准备点冬衣冬粮。”
秦镇商量:“得月楼不是开始盈利了,凤栖这半年也上千两银子的利……”
宋青葙正色道:“我记得世子爷把得月楼跟凤栖写在我嫁妆单子上了,世子爷是想用我的嫁妆养着整个家?”
秦镇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侯府早晚是咱们的,家总归得咱们养,而且我是长子长孙,为父亲分担点也是应该的,这银子咱们能出得起,何必再跟父亲开口?”
宋青葙耐着性子道:“世子爷替父亲分忧解难,确实应当应分。可我怕别人也存了这种想法,觉得就该着你出钱出力。眼瞅着家里还有一嫁两娶三件大事,世子爷常说让我帮他们说亲,是不是连他们的聘礼嫁妆也打算出了?”
秦镇笑道:“不会,聘礼嫁妆自然改由父亲操办。”
宋青葙又问道:“妹妹出嫁好说,最多给她几件添妆的首饰,也就五六十两银子的事。要是三弟的事顺利的话,没准年底能定亲,明年就成亲了,到时得加盖房子,粉刷墙壁,他们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也得修整修整,没有三四百的银子下不来,这笔钱是怎么出法?对了,咱们成亲时,修葺望海堂的银子是谁出的?”
秦镇道:“是我出的。公中每年把各人的定例都发下去,怎么花法都是各人说了算。我每年二百二十两,二弟三弟各是一百四十两,妹妹是一百两,连带着下人的月钱都在里头。我花费少,每年都有节余,成亲时,娘给了我两千两,收拾屋子花了二百八十两,还剩下两千多两,先前不都交给你了?”
宋青葙笑笑,“有先例就好,将来二弟三弟也由他们自个出。”
秦镇道:“二弟他们本来年例就少,加上父亲给了我两间铺子一处宅子,二弟他们可没有。”
宋青葙笑着打断他,“世子爷不用替他们操心了,二弟不是有把金扇子,估计能卖不少钱,还有他满身的金线,哪件衣服也得七八两银子,可比你阔气多了。至于三弟,三弟有差事,有俸禄,每月再少也足够他嚼用,府里给的年例根本动不着。”
秦镇想一想,“好,他们的事情我不管,只是说亲的事还得麻烦你费心张罗了。”
宋青葙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怎么就没有个世子爷这样的兄长?”
秦镇瞅着她笑,“你有这么个夫婿还不知足?”
宋青葙撇嘴,“你处处为弟妹打算,算得上是好兄长,可你时时压榨我,让我出力不说,还得贴银子,能算是好夫婿吗?世子爷根本不曾为我打算过。”话语里竟有几分意兴阑珊的意思。
秦镇惊讶地看着她,“阿青,你竟是这么想?我以为你我夫妻一体心意相通,实在用不着如此计较?”
宋青葙顿顿,拿起那三页账单摆到秦镇面前,“世子爷还是拿给父亲看看,账应该算在明处。要是世子爷不愿意,至少先把赊得我田庄上的米粮结了,我不能让跟着我的人饿肚子。”说罢,扬声叫碧柳摆饭。
饭早就做好了,碧柳见他们正商量事情便没打扰,此时听到召唤,急忙跟新月两人把饭菜端了过来。
进屋时,两人一个坐在炕桌前发呆,另一个动手收拾账本笔墨等物。
碧柳粗枝大叶,没发现两人与平日有什么不同,新月却很敏感,察觉到屋里不同往日的凝重,遂放下杯碟就悄没声地出去了。
秦镇下炕趿着鞋子去净房端来铜盆,宋青葙心里一软,欲开口,想一想还是没有,只默默地就着水净了手。
自打成亲,小两口一直很和美,吃饭时不是宋青葙帮秦镇盛饭,就是秦镇替宋青葙夹菜,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即使不说话的时候,也是眉来眼去,柔情蜜意。
生平头一遭,冷冷清清。
秦镇吃得是味同爵蜡,好几次想给她夹菜,可看着她拒人千里的神情,只得作罢。
没吃几口,秦镇心里堵得慌,就放下筷子下了炕,净过手拭过面,站在屋子中间等着宋青葙。
往常两人饭后都是一起走到蓼花亭消消食,然后再到小树林,秦镇打拳,宋青葙快走。本来,秦镇是想让她跑几圈的,可宋青葙穿长裙不方便,而且自幼受得教导是行不动裙端方有礼,双腿实在迈不动跑,只好退而求其次,挪着步子快走。
宋青葙慢条斯理地吃罢饭,去净房慢条斯理地梳洗过,然后换上中衣,撩开帐子上了床。
秦镇看着她的背影,悻悻地出了门。
秦镇百思不得其解,宋青葙刚从诚意伯府回来时还笑盈盈的,怎么算完账就拉下脸了。
难道就为了这五千两银子?
府里的情况,他多少了解一些。一家上下基本就是靠着父亲的俸禄生活,再就是铺子的收益以及田庄的出产。
铺子有八间,掌柜的都是以前曾经跟随父亲的卫士,因为受过伤无以为生,父亲就开了这些铺子,让他们谋个生计。
收益不大,勉强能回本。
田庄也是如此,父亲将无家无业的士兵安放在那里,出产也是有限,年成好,能有几千两银子,年成不好,也就几百两。倒是能时不时送些应时的菜蔬野味来。
稍一想就知道,父亲现下绝对拿不出五千两银子,他不能当面让父亲难堪。
宋青葙也挺无奈的,秦镇刚出门,她就坐了起来,在暗影里想事情。
嫁到秦家四个多月,秦镇这个人她看得清楚,秦家的事,她也看得清楚。
秦镇有担当,绝对护犊子,不单是护着她,还有他的弟弟妹妹们。这个人,她没有嫁错。
可秦家的事,却是笔烂账。女主子们不管事,清平侯忙了前朝忙后宅,根本顾不过来,索性也就不管。
秦钰及笄礼,清平侯是半句也没问,前前后后全是宋青葙跟秦镇在张罗。
早在修蓼花亭时,她就婉转地跟秦镇提过,这是为着妹妹的及笄礼,该花公中的银子。秦镇支吾着没反应。
后来修粮仓,她再度提起此事,仍是没下文。
当然这些都是小钱,不过几百两银子。可最近一个月,除了田庄的出产外,他们还在外面买了上千石的米面,花了好几千银子,都是用的良木跟凤栖的盈利。
宋青葙觉得,应该跟清平侯把账目算清楚。
中午在诚意伯府,乔静无意中透露过,她二叔家里因家产闹得不可开交。
二太太性子软,为人极贤惠,不辞辛苦地打点着家里家外。二叔却被几个姨娘挑唆着要将铺子分给庶子几间。
二太太自然不同意,父母爹娘都在,哪有分家产的?
二叔却振振有词,意思是姨娘们个个才貌双全有情有意,跟着他没名没份的,给点私产傍身有什么不行?
二太太嗤笑,姨娘连命都是主子的,自己都说了不算,还要什么私产。
二叔就说,姨娘不能有私产,可儿子却是他的种,老子给儿子天经地义。
二太太被气了个仰倒。
宋青葙就想到秦家三兄弟。秦铭跟秦钧不是贪图家产的人,但成亲以后就难说了。
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人不是没有。
他们要是出府单过还好点,两下各自清净,要是都留在府里……宋青葙想赶在他们说亲前先把章程定下来。
到时,媒人提亲时,女方问起来也有个明白话儿。
她不怕出力,也不是不舍得银子,但账却是要算在明处,要是总这么糊涂着,以后弟媳妇们怕不以为她拿着公中的银子办事,从中捞油水。
这种话,不好跟秦二秦三说,只能跟清平侯说。
可秦镇要是不去的话,她一个儿媳妇跑去找公爹,谈家产账目的,岂不被人看轻了。
轻浮不庄重,贪婪自私,想扣什么帽子就能扣什么帽子。
秦镇这个死脑筋,半点不上心,竟然还质疑她。
宋青葙想想就生气,索性冷他两天,让他自己反思一下。
叹口气,复又拉好被子躺下。
没多久,秦镇回来,见屋里没亮灯,便放轻了步子,悄没声地走到床前,先是双手合在一处搓了搓,又掀开帘子将手探进去,抚在宋青葙额前。
宋青葙根本没睡着,强忍着装死不动弹。
秦镇刚进屋时心急没注意,此时静下心来就听出她呼吸的不同来。她睡着的时候,气息细长平缓,一呼一吸很规律。而现在……分明时急时缓,在憋着气。
秦镇无声地笑笑,脱了衣服钻进被子……




嫡妻 第73章 乱点鸳鸯
秦镇钻进被子,熟练地把手从宋青葙的脖颈底下穿过,将她揽在了怀里,头自发自动地俯下去,吻她的唇。
宋青葙别开头,“世子爷,我累得很,想睡觉。”语气仍是很淡漠。
“好,我不烦你。”秦镇自她颈下抽出手,垫在脑后,望着焦布帐顶发呆,没过一会,就感觉宋青葙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缓她睡着了。
先前宋青葙之所以没睡,一是有心事,二则是惦记着秦镇。现在秦镇就在身边,隔着薄软的中衣,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热,顿感心安,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清晨,宋青葙起了个大早,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跟以前一样窝在秦镇的臂弯里,手抵在他胸前,而他黑亮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你醒了?天还早,再眯会儿?”秦镇柔声问。
宋青葙有片刻的失神,手指划过他素白的中衣,能感受到他心跳的力度,一下一下和着她的心跳。
可想起昨天的事,宋青葙决定今天仍不理他,遂缩回手,沉着脸下了床。
秦镇听到她在净房哗啦哗啦地绞帕子洗脸,又听到她在屏风后窸窸窣窣地换衣服,然后听到她走到厅里,跟碧柳与新月说话。
她的声音细软轻柔,跟平常没什么不同,间或还有轻轻的笑声传来。
看来她的心情不错,但为什么仍对自己板着面孔?
秦镇思来想去躺不住,撩开帐子下床。
宋青葙在听碧柳说往瑞萱堂送点心的事。
老夫人近来似乎想通了,只要送点心就收着,而且吃得有滋有味。可等宋青葙去请安,仍推说身子不好,不见。
宋青葙也不像以前跟自己较劲,非得天天掐着时辰去,而是自作主张地定了每月初一、十五去请安。
反正就是跟红梅或者魏妈妈说两句话的事,走一趟权当锻炼了。不过,但凡做了新式点心,仍是隔三差五地让碧柳送过去。
听到屋里有响动,宋青葙转身看了眼,道:“世子爷起了,摆饭吧。吃过饭,我去趟武康侯府,让常贵备好马车。”
宋青葙回到内室,见秦镇正对着镜子束发,按着往常宋青葙早就过去帮忙了,顺便伺候他穿上外衣。
可今天,宋青葙没打算管,只走到镜子前,淡淡地说:“吃过早饭我去看看杨二奶奶,中午兴许不回来吃,世子爷不用等我,自己先吃就行。”
秦镇在镜子里看着她,突然回身将她拉至胸前,蛮横地说:“不许去。”不等宋青葙反应过来,已俯身吻了上去。
宋青葙想挣扎却挣不脱,又感受到他唇齿间的狂热,身子慢慢软了下来。
秦镇的话在她唇边呢喃,“别带着气去……让人看出咱们有嫌隙……阿青,你早点回来,我等你吃饭。”
宋青葙心口一热,双手环在他腰间,低低应了声,“好。”
秦镇心里欢喜,手臂收紧,紧紧地箍住她的纤腰,吻却变得细致而温存。
碧柳端着早饭进来,瞧见两人难解难分的样子,脸一红退了出去,正好撞上跟在后面的新月,新月躲闪不及,手里的托盘滑落,杯碟“咣当”落下,满地碎瓷。
宋青葙脸涨得通红,一把推开秦镇,躲到净房去了。
秦镇踱着步子走到门口,碧柳手里端着饭,曲膝行了个礼,新月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秦镇心情极好,接过碧柳的托盘,又叮嘱新月,“赶紧起来清扫干净,免得扎了夫人的脚。”
新月忙答应一声,小跑着取来笤帚簸箕,将地面扫了个仔仔细细。
秦镇检查遍,见地上并无碎瓷,“嗯”一声,回了内室。
新月拍着胸口轻呼,“吓死我了,世子爷往面前一站,感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还以为他要责罚一顿,太吓人了。”
碧柳安慰道:“没事,世子爷看着凶,可从不跟下人置气。我在正房伺候这么久,还没见世子爷发过脾气。”
新月心有余悸地说:“倒也是,不过姐姐怎么前脚刚进去,后脚就出来,也不说一声,害得我没防备。”
碧柳想到方才见到的情形,低声道:“你还小,等长大就知道了。”
新月情知没什么好话,不再追问,规规矩矩地站在了门旁。
钟琳比满月礼时瘦了很多,眼底带着些许倦色,像是没睡好的样子。见到宋青葙便开始诉苦,“真是养儿方知父母恩,带孩子太累了,夜里根本没法睡,隔一两个时辰就要吃,吃完过不上一刻钟就开始尿……现在总算知道爹娘的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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