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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染洛荨
容儿看向二人空荡荡的床榻,柔声应道:“说是去小解了,冬云胆小,入夜出屋都要玲儿陪着……”
正说着,便见玲儿低头推门而入,一边摩擦着肩臂一边道:“才刚入秋,怎的风就这般凉……”一抬头,看到青兰站在屋中,玲儿的神情一怔,面色一白,急声道:“青兰姑姑……这么晚…...怎么……怎么会在这儿……”
青兰对玲儿的慌张佯装不知,只道:“怎么不见冬云?”
“冬云她……去小解了……就回来……青兰姑姑可有什么吩咐?”玲儿应道。
青兰看着玲儿半晌,忽而笑道:“无事,入秋之后愈显寒凉,二小姐命我来看看还需几床锦被,一并报知青芍姑娘。不早了,都歇着吧……”
“是……”几人应道,送青兰离开。
回到屋中,桃音忙问:“青兰姑姑,如何?”
“冬云的确不在屋中……”青兰应道:“可我去的时候,玲儿也不在……”
屿筝点点头道:“切莫声张,是不是那几个丫头所为也未尝可知,不能仅仅因为瞧着有几分相像,抑或是她们恰巧不在屋中,便凿定了此事,且先看看再说……”
“是……”青兰和桃音同声应道。
屿筝看向熄跳的烛火,只觉夜愈发漫长……
子夜时分,灼嬅院前一个黑影闪过。
假山旁。
“你可听得仔细?”青芍薄唇轻启,脸上一片冷鸷。
“其他的话,奴婢听得稀里糊涂。可二小姐的的确确说了要尽快入宫的话,还提到了袁大人……”跪在地上的女子垂首应道。
青芍缓缓上前,寒凉的目光紧紧盯着女子道:“你继续回清幽阁盯着,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知道该怎么办……”





嫡女 心意骤改入宫闱(十三)
跪在地上的女子身子一颤,声音中含了几分恐惧与胆怯,低声应道:“是……”
片刻后,女子抬头,看着青芍持着灯笼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二夫人的屋中燃亮烛灯。紫仪绉纱青衫,倚在榻中,慵懒睡意更甚几分。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光洁白皙的手臂,冷魅一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小看了她白屿筝。竟想着与璃儿一争高下,她当真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给她这个机会吗……?”
“可是夫人,即便白屿筝被袁大人选中又如何?屿璃小姐倒可以此为机,若是以采选的秀女身份入宫,必会得到圣上宠眷,又何必这般委屈自己?”青芍沉声说道。
紫仪冷冷一笑,指尖鲜艳的蔻丹小心翼翼跳动烛芯,转了话题道:“青芍,老爷有几日不曾来灼嬅院了?”
青芍一顿,便道:“阖家晚宴之后……淳仪皇贵妃的丧期也已过了三日了……”
“七日……整整七日,老爷不曾踏入灼嬅院半步了……”紫仪媚然的脸上浮起一丝悲戚:“不过是一个香囊……”
“夫人……”青芍低唤一声。
随即,紫仪脸上的悲戚消失殆尽,转而笼上一层阴鸷:“的确是个有心计的丫头,只不过是一个旧物,就能让老爷心意有了转寰的余地,这丫头……留不得……”
“啪”一声轻响,紫仪长长的指甲因为用力握紧而齐根折断……
入秋之后的时日,走的迅疾。屿筝虽依旧没能入宗祠、进族谱,但父亲开始常常唤她前去,询问起她在允光的日子,浅笑轻答间能看到父亲不易察觉的歉疚和疼惜一闪而过。屿筝知道,他们彼此都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相处,去相融。然而,命运并不厚待她,采选的日子一天天地逼近了。
府里来了教引嬷嬷,屿筝每日与姐姐一起熟悉宫里的规矩,虽是用心备选,可她却清楚地知道,袁霏阳再次出现在白府的时候,才是她真正需要把握的时机……
这日清晨,屿筝刚刚起身,二夫人便带着青芍破天荒地出现在了清幽阁。
“二娘……”屿筝照旧规矩行了一礼。
“筝儿,眼看着选秀之日将近,可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二娘说,虽然老爷不过问这些事,可二娘绝不会让你和璃儿输了阵势……”紫仪笑的眉眼弯弯,屿筝却看得不寒而栗。
“二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屿筝道。见她开口,紫仪忙道:“有件事,二娘要拜托你……”
“二娘这么说,倒是折煞了屿筝。”屿筝起身,青兰将茶盏恭敬放在紫仪手旁,便退到了一侧。
二夫人盯着屿筝素净的面容看了半晌,才娇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采选之日将近,这府里里里外外,全指着我一人,事务繁杂,整日脱不开身。可又要去玉阳街的玲珑绸缎庄挑选你和璃儿入宫衣衫的布料,下人们的眼光,我实在不放心。便想着你去玲珑绸缎庄走一趟……”
“屿筝知道了……”屿筝应道。
“唉!”紫仪拿出帕子轻拭了几下眼眶:“璃儿这些日子染了风寒,也不知何时才能好起来……”
听到这话,屿筝微微一愣,随即道:“既然姐姐身子不适,那便不易再着风,我先替姐姐挑选,顺便从玲珑绸缎庄取些散碎布样,若是姐姐不满意,挑了再去更换便可……”
屿筝话音刚落,便见紫仪的脸上洋溢出笑容:“我就知道,这点小事,定是难不倒你。交给你去办,我也就放心了……让青芍陪着你一块去……”
“不必了,二娘还需人手,让青兰和桃音随我去便可……”屿筝应道。
“也好……”紫仪不再客套,只吩咐青芍将事宜跟青兰一一交妥。
直到出现在玉阳街上,桃音还在回味着二夫人那虚伪十足的笑意:“小姐你听听,‘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二娘说,二娘决不会让你们输了阵势的……’”桃音绘声绘色的学着二夫人,随即轻嗤一声道:“说起来,来上京这些时日,绫罗绸缎,珠钗玉链,但凡屿璃小姐有的,独独只一份。可小姐呢?”
“好了,桃音,别再抱怨了……”屿筝缓缓向前走着。
“小姐!”桃音不满地拦在屿筝面前:“她们摆明了是拿你当丫头使唤,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呢?!”




嫡女 心意骤改入宫闱(十四)
青兰在一侧沉默不语,只看向屿筝。
但见屿筝一双沉静如水的双眸静静地望着桃音:“就算生气又如何?什么都不会改变……”
“小姐……”桃音瞬间收敛,眼中浮上一层迷蒙的泪水。
屿筝权当作没有看到桃音悲戚的神色,只将视线转而落在别处,桃音见她久久不动,便也忍不住转头看去……
顺着屿筝的视线,桃音微微一愣后,便露出一笑:“小姐,是蝴蝶簪呢……”屿筝轻轻点点头:“没想到,在上京也会看到……”说着,便迟疑着挪动脚步朝小摊走去。
怔怔地看着散落在各式珠钗中的蝴蝶簪许久,屿筝的眼前浮现出颜冰哥哥那满是笑意的双眸,原本用来握剑习武的宽大手掌正笨拙的捏着两个蝴蝶簪在屿筝的眼前晃动:“一个给雪儿,一个给小筝……”而屿筝眼巴巴地看着宛似振翅欲飞的美丽蝴蝶,嘟着嘴撒娇道:“不能都给我吗?”颜冰佯装气怒,将手一收:“怎么可以两个都要?雪儿都已经让你先挑了。”
“哼!颜冰哥哥真小气,你不给我,我就自己去找雪儿姐姐要,她最疼我,肯定会把蝴蝶簪都给我的!”屿筝小脸憋得通红。
颜冰无可奈何地笑笑,又带着满眼的温柔侧头看向一侧盈盈含笑、款款走来的娇柔人儿……
往事疏忽涌上心头,仿佛有什么被触痛。屿筝纤细的手指颤抖着,伸向那毫不华美的蝴蝶簪,却意外触碰到一个冰凉的手指。
急急收回手,屿筝侧头看去,便愣在了那里。视线相对的那双眸子,依旧满是温柔,却少了当日几分迷醉与颓唐。屿筝的心毫无由来的再次抽跳了一下,却见落定在自己身上的眸子瞬间收回了柔意,带上了几分陌生和不悦,随即便迅速移开。
屿筝被那双眼眸的柔意震得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好细细打量起身侧的人儿来。今日他穿着一身上好丝缎的薄蓝长衫,发冠整齐地束箍着,挺拔而略显瘦削的身体如翠竹一般侧身而立。细长的手指正轻轻摩挲着那蝴蝶簪,那小心翼翼的神情仿佛正握着一件稀世珍宝。
只是片刻,屿筝终于知道那满眼的温柔到底为何而来。不为别的,只为手中这支平凡无奇的蝴蝶簪。想必,他心仪的女子也该是喜欢这物什的。
屿筝看向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挺直的鼻梁和轻轻抿起的双唇,神情带着十二分的认真和欢喜,唇角勾起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告诉别人,他已在想象将蝴蝶簪交付出去的场景。
和大雨那天摔倒在一片泥泞中的样子完全不同,眼前的男子分明是玉树临风,自成天然。可是,他似乎丝毫不记得当日大雨中的冲撞,只将那蝴蝶簪细细抚摩了片刻,便依依不舍地搁置下来,径直走过了屿筝的身边,连视线都不曾做过片刻停留。
瞬间的失落忽然涌上心头,屿筝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许什么。她转头,看着闹市中渐行渐远地那一抹蓝,心中却是无限怅然。直到桃音拽着她的衣角,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小姐,那公子生的很是好看……”桃音打趣着说道,原本以为屿筝会羞红了脸,“责骂”她两句,却不想屿筝只是看向卖主,柔柔一笑:“这蝴蝶簪……我要了……”
至玲珑绸缎庄,屿筝挑了几匹华而不俗的衣料,她知道这些衣料穿在屿璃的身上,必会衬托的屿璃娇艳美丽。屿璃总是喜欢华美的物什,这样的衣衫,能让她看上去愈发光彩夺目。
绸缎庄的伙计脸上都笑开了褶儿,直夸屿筝生的一双慧眼,选的都是顶顶上好的布料。一侧的桃音丢一个白眼道:“这价格自然也是‘顶顶上好’的……”
待青兰付银子的空当,屿筝从袖中拿出那支蝴蝶簪轻轻抚看,选好的布料搁在身侧,一片玉润花黛的色彩中,衬托出屿筝的神情却格外的素净清雅。
“这布料虽是上乘,却不衬姑娘。要在下说,倒是这布料应为上选……”随着一声略带轻佻却也不失诚恳的建议,屿筝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桃花含笑的脸,那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带着几分风情,生生让屿筝觉得那双眼生错了地方。
眼前的公子一袭墨色长衫,金线滚边的上乘衣料柔垂飘逸。只是那长衫上,银色丝线勾勒出的是一片锦簇繁花。这男子硬是将墨色清冷穿出一片热热闹闹的景象来。虽是招摇的紧,可屿筝不得不承认,配上那一双桃花凤目,却是极妙的。
但见男子手中环着一匹碧色绸缎,亦是用银丝走线,绣上了细碎花瓣。迎上屿筝的眼神,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在下顾锦玉。不才这绸缎庄正是在下的营生。”




嫡女 心意骤改入宫闱(十五)
“原来是顾公子……”屿筝还以一礼,便听得顾锦玉继续说道:“虽说这些布料皆是上京难得一见的上品,可依在下看,姑娘你气质清雅、宛若幽兰,实在不适合那些个姹紫嫣红的色儿。只有这碧玉锦方是上好之选……”
看着顾锦玉自卖自夸的得意神情,屿筝微微一笑,有意瞒了身份婉拒:“顾公子想必是误会了,我是来为我家小姐挑选布料的……”见青兰与桃音也嘱咐了布匹该送往何处,屿筝随即欠身道:“告辞……”
说着,便与桃音离开了。顾锦玉看着二人翩然而去,拂袖负手,开口问道:“哪位府上?”
一侧的伙计急忙上前应道:“回少爷,是普宁街白大人府上……”
顾锦玉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倒不知白府大小姐的脾气好到会让这么一个标致的美人儿留在府中……”
离开玲珑绸缎庄,桃音还在念叨个不停,似乎对那顾公子颇有微词:“看那顾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竟毫不顾忌地盯着小姐看……”突然桃音顿了一顿:“咦?那不是屿沁少爷吗?”
屿筝顺着桃音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见哥哥屿沁皱着眉头,似是思忖着什么,踱步进入了清风茶楼。
这个时辰,哥哥分明应该在礼卿书院,怎么会出现在清风茶楼?屿筝心中疑惑,转而看向青兰道:“青兰姑姑,你先回府,若有人问起,就说我还在玲珑绸缎庄挑选布料,怕是要耽搁片刻……”
话语落定,屿筝便拽着桃音进了茶楼,二人在屿沁落座的身后,寻了一处偏僻的位置。白屿沁选的雅座正巧有屏风遮挡,这样屿筝既不容易被察觉,又可以听到雅座中说话的声音。
片刻之后,便见一中年男子带着小仆款款而来,男子眉头深锁,似是一脸不悦。待他转过屏风,屿筝便听到哥哥低沉的声音:“李大人,在下拜托您的事……”
屿筝来上京的时日虽显浅短,却也对哥哥为人多少有些了解。身为白府长公子,又生的一副不驯的桀骜骨性,屿筝还从听过哥哥用如此语气恳求他人。这不由得让她对哥哥所求之事多了几分好奇。
随后屿筝听到李大人瓮声道:“白公子,不是我不愿帮你。只是白大人早有吩咐,恕我爱莫能助……”说罢竟然是匆匆起身告辞。
到底是什么事竟会让哥哥如此烦忧,更何况听上去是在爹不允许的情况下刻意为之,屿筝想的糊涂,听得屿沁长长叹了一口气,她只好拽着桃音悄然离开。
茶楼中的情形,让屿筝很是摸不着头脑,回府的路上便是蹙着眉暗自思量,冷不丁却是撞倒了一名老妇。屿筝连声致歉,却见那老妇似是疼的无法起身,只好与桃音搀了老妇自往医馆行去。
可就在穿过一处略显僻静的小巷时,屿筝突然觉得眼前一黑,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在后颈钻心的疼痛中惊醒,屿筝察觉到自己眼睛被蒙得严严实实,口中亦是被碎布塞住。她何曾经历过这等事情,惊惶无措中只得挣扎着,发出低沉的呜咽。
突然她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脚踝,像是被毒蛇缠绕那般滑腻又让人心生恐惧,屿筝只觉胸中翻涌,用力蹬踏着双脚,试图摆脱那只让人恶心的手。可是握住她脚踝的手只是微微一用力,屿筝也不知为何,只觉得浑身无力,便难以挣扎。
随即,一个尖细的声音缓缓响起:“死丫头,力道倒不小……”听到是个女子的声音,屿筝不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听得那声音继续说道:“不过这细皮嫩肉,又肤若凝脂,当真是得了宝贝啊!”
听到这话,屿筝大骇。想拼命挣扎,无奈浑身软绵绵,一点气力也无。紧接着,蒙住双眼的布带被解开,当光亮瞬间闯入眼中的时候,屿筝微微眯眼,适应了片刻,随即便被嫣红柳绿灼了眼。
面前的妇人粉脂浓重,香气沉郁,珠钗满头,罗裙款款,酥胸半露。那装扮看的屿筝都红了脸颊,然而她也很快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
红绡帐暖的屋中,床榻上悬挂着琉璃珠子,锦被姹紫嫣红。雕花木桌上摆着香炉、茶具和酒盅。那妇人浓妆艳抹,红唇嫣然,冷媚笑着凑近屿筝,屿筝只觉得一股浓烈的香粉气息直冲入鼻,熏得她几乎快要昏过去。
但见那妇人抬手捏住屿筝尖细的下颔,将她的脸抬起,仔细端详片刻,脸上便溢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意:“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呢……”




嫡女 心意骤改入宫闱(十六)
妇人笑意媚然,看得屿筝浑身冷寒。拼命撇过头去,却惊觉妇人身后的雕花红木椅上,一袭紫衣的妩媚女子正神情萧索地盯着她。那女子与屿筝年纪相仿,身上的紫衣与那妇人一般,滑落香肩,裸露出脖颈下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她看似慵懒的倚在座中,媚若无骨,视线却是屿筝不曾见过的尖利。
盯着屿筝半晌,她忽而绽出一丝笑意:“柳妈妈,这丫头怕是要费些子气力了……”
妇人直起身子,看向紫衣女子:“在我柳如意手里,还没见过不乖乖就范的丫头!既然到了馨香楼,就该识趣些,才能少受些皮肉之苦……”说罢,柳如意转而一把掐在了屿筝的纤瘦的肩臂上:“若不然就凭这副小身板,怕是熬不过去……”
但见那紫衣女子跷起腿,紫纱从腿上滑落一侧,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一双绣鞋精致纤巧,裹在她玲珑玉骨的足上,愈发显得撩人。她端起桌上的茶盏,饶有兴致地看向屿筝,便娇笑道:“那玉荛可要瞧瞧,妈妈怎么让这丫头乖乖就范……”
柳如意妖媚一笑,眼角散出细细的碎纹,但见她轻轻合掌,拍了几下,屋门便“吱呀”打开,走进来两个壮硕且面向凶暴的大汉,站在屿筝面前。
屿筝本能地察觉到即将要遭遇的屈辱,她惊恐地向后挪动着身体,却见柳如意勾起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既然入了馨香楼,就别想着做什么贞洁烈女了,就凭你这张小脸,日后定会在上京大红大紫,倒时候,那些达官贵人匍匐在你的裙罗下,才当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总好过你去给人家做小妾不成,反被卖到这里来不是?”
柳如意的话让屿筝心中一阵恶寒,什么小妾?她不知道柳如意到底在说什么,然而脑海中电光火石闪现二夫人紫仪那满是笑意的脸,屿筝却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股更为强大的寒意瞬间侵袭。
是了,眼看采选之日将近,二娘早该备好了秀服,怎会如今才急着缝制。一切不过是借口,为的是将她骗出府来,好趁机下手。想起当日在廊下听壁角的那个丫鬟,屿筝才知二娘防着她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然而一切已经无暇再去细想,只见柳如意朝后退了几步,冷冷吩咐:“给我扒了!”
“唔唔唔!”屿筝拼命地摇头挣扎,然而那两个大汉一左一右将她压制,用力一扯,屿筝裙襦的领口“刺啦”一声便被撕出一个巨大的口子。屿筝狠狠用脚踢蹬着,却见那两个大汉淫笑着的凶煞脸庞越逼越近。
眼泪混杂着汗水从屿筝脸颊滑落,就在那两个大汉将手伸向她裸露出的脖颈时,突然一声厉喝响起:“住手!”
那两个大汉微微一怔,停下手朝身后看去,但见馨香楼的头牌花玉荛从座中起身,美目怒竖,厉声喝止。许是对她的制止有些疑惑,两个大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地看向柳如意。
只见柳如意轻一挑眉,略显不悦,然而脸上笑意却丝毫不减:“我就说嘛!你这小祖宗平日里心气高着呢,从来不肯看妈妈我如何调教姑娘们,怎得今日里会平白得了兴致,说罢,为何要他们停手?难不成是怕这丫头入了馨香楼,抢了你的风头不成?”
屿筝瞪大了双眼看向花玉荛,却见她轻然一笑:“柳妈妈说笑了,区区一个黄毛丫头,玉荛我还未将她搁在眼里。玉荛也是为了妈妈着想……”
“哦?”柳如意抬起手,纤纤指尖滑过云鬓,通常她如此的时候,便是有些不耐烦了。
然而花玉荛也不惊怯,只道一句:“难道妈妈看不出?这丫头性子烈着呢,只怕到时候留得尸首一具,岂不要得不偿失?”
“那你的意思是?”柳如意看向花玉荛。虽说花玉荛是她的摇钱树,可近日里来,这花玉荛似隐隐有压制之势,这让柳如意很是不悦,说到底,花玉荛也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怎能容她踩到自己头上。
花玉荛媚笑着靠近柳如意,俯在她鬓边轻声道:“妈妈不如交给玉荛,我可有的是法子让她心甘情愿……”
柳如意颇带疑惑地看向花玉荛,却见她笑的妩媚。二人心照不宣,却暗暗用眼神刀锋相见。不曾想就在这时,屿筝忽然挣扎着起身,转而朝着身后的雕花红柱狠狠撞去,但听得“咚”一声闷响,殷红的血从屿筝的额头汩汩流出,她身子一软,便顺着红柱滑落在地。




嫡女 心意骤改入宫闱(十七)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柳如意顿时抬高了声音朝着两个大汉厉声喝道:“连个丫头也看不住!都是些吃白饭的蠢货!”
花玉荛急急上前,不动声色地探查片刻,才转身看向柳如意道:“也不知死没死,玉荛说了,这丫头性子烈着呢……”
话还未说完,屋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馨香楼中,唯独这间屋子,柳如意不允许他人私闯,她正欲厉声发作,待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时,柳如意神色大变,她强作镇定地吩咐两个大汉,将屿筝抬去花玉荛的屋中,这才与花玉荛一并跪倒在地,浑身竟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爷……怎得有空来楼中了?”柳如意强挤出一丝笑意,锦帕捏在手中,已被汗水浸湿。
站在门前的男子并不做声,只大步走入屋内,倚在软榻上,沉声道:“玉荛……”花玉荛朝着柳如意瞥去一眼,隐隐带笑,随即起身奉上一杯清茶。
男子接过茶盏轻抿几下,鬓发拂过盏盖,随即他冷哼一声道:“这些日子,我不曾来,你倒是越发长进了,尽然做起了‘拍花子’的勾当,可是嫌这馨香楼中待得太过舒服?”
听到男子的语气,柳如意急忙双手向前,匍匐在地,连声求饶:“奴家知道错了,求爷饶过奴家这一回吧……奴家这就让人打点了那丫头,绝不会给爷招惹一丝一毫的麻烦……”
“哦?打点?”男子语带疑惑:“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打点法?”
柳如意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只看着绒毯,小心翼翼地应道:“那丫头本是要到大户人家去做小妾,可那家的正主儿哪里是好惹的,这不让人迷晕了送到馨香楼里来。奴家也是看着她貌美如花,一时财迷心窍,才……才……奴家这就遣人将她送出上京……”
“当啷”一声脆响,男子掷了手中的茶盏,神色沉冷地看向柳如意:“今日之事,我若听到丝毫的风声,当心你的脑袋……”
话语落定,男子起身吩咐道:“玉荛,随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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