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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太子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沉琴绝酒
虽如此说,胤礽也不得不在心中叹服,到底索额图比他年长,想的确是比他深远,可他的设想却也可怖得多。
“多疑是帝王之本性,纵是父子又如何!太子别忘了,皇上他首先是君,其次才是父!”
索额图微笑道,“太子没想到这些也无妨,只要臣能想到就好。其实,臣心中还有疑问,想当面问一问太子。”
胤礽倒是被索额图这话勾起了好奇,笑道:“什么疑问?你问就是了。”
索额图又笑起来,含笑的眼眸里精光闪烁:“臣想知道,太子如此爽快的将宫中联名捐助的差事给了大阿哥,自己一点儿都不沾,真的是觉得自己不能够胜任此事吗?”
索额图是和明珠同一时间收到来自宫里的消息,说太子同太后娘娘还有大阿哥出宫去了。他二人当时都在户部忙得焦头烂额,勒德洪在家养伤,图海要预备秋天出京的战事,不能在户部长时间坐镇,这赈灾之事还是只有由他和明珠负责。
他和明珠接到这消息后,都各自派了人去了解太后等三人接下来的动向。他拿到第一手的消息之后,心中就极为诧异,太子竟肯将这么个露脸的机会让给大阿哥,自己分毫不沾,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大阿哥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太子就松了口,索额图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太子莫非当真敬重兄长,被那么几句话一糊弄,就将他想出来的主意拱手让给大阿哥去赚功劳去扬名?
但是细想想,他又觉得太子虽然年纪小,却又不像是这么单纯的人。
索额图在进宫的路上,为此事想了很多种可能,也揣摩了太子的诸多想法,在见到太子之后,听太子的言谈语气,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要亲口问一问,亲耳听一听太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皇上最为恩宠太子,这是宫内宫外人人皆知的事情,他将自己对赫舍里皇后的一腔感情全都投给了太子,但凡是太子要做的事情,皇上从无驳回。即使太子没有额娘亲养,但他是皇上心尖子上的太子爷,这是毋庸置疑的。
在皇上的极度纵容和溺宠下,太子想要宫中捐助,宫里头谁敢说不给?就算皇上此时不在宫里,索额图觉得,只要太子回宫说一句要捐助要银子,那惠嫔、宜嫔、荣嫔三人也不敢拦着,海拉逊也不敢不去做。
太子分明可以办成的事,为什么还要大阿哥牵头去做?
索额图越想越觉得,太子把这件事让给大阿哥去做,肯定是有他自个儿的想法的。
胤礽看了索额图一眼,见他深思,低头抿嘴笑了一下:“我还以为宫里没人能看得出来呢!到底是叔姥爷厉害,慧眼如炬,能猜出来我的这一点儿心思。”
索额图见胤礽笑了,便知这里头大有文章,当下便问道:“那太子的心思是——”
胤礽笑了,声音清冷:“我若真有心做成此事,自然没有不成的。哪里还需要多此一举,扯着大阿哥跟我一起出宫去?”
胤礽轻轻一笑,才盯着索额图道:“叔姥爷您方才也说了,多疑是帝王之本性。我虽是皇阿玛钟爱的儿子,但天子之心难以揣摩,我知道我做的是好事儿,可要是皇阿玛觉得我做的不是好事儿呢?皇阿玛若是觉得我别有用心,借此事将我骂一顿,那我可就要吃亏了。左右我只要这事儿能成就行,谁做牵头的都无所谓。要是皇阿玛生气,怪罪也怪罪不到我这里来,顶多训斥我几句,骂我乱出主意罢了。可叔姥爷您想想,这实际牵头的人,恐怕就不只是得皇阿玛的几句训斥就能了结的了吧?”
“事儿能成,好处我懒得要。事儿若不成,我也不愿意这么傻去担这份不是。我总得为自个儿想想,既然有人摩拳擦掌的想要这份功劳,我怎么好不给呢?叔姥爷,您说是不是?”
他费尽心思哄着胤禔跟他出宫,就是要胤禔给他当这个挡箭牌的。
他知自己做的这件事很冒险,一个弄不好就会触怒康熙。他身为太子,即使深受康熙宠爱却也不能为所欲为。是一定要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要说他在这事儿里的私心,也就是这个了。怎么样能在不损害自己的情形下帮助灾民,才是他着重考虑的问题。
胤礽在笑,索额图却听这番话听得心里起了几分寒意,太子小小年纪,竟已料想的为自己预留后路,这样谨慎的心思,是一个年方六岁的孩子该有的吗?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太子果然是另有打算的。
索额图盯着胤礽想,他之前好像把太子想的简单了些,太子的心思,远比他想的要深沉得多。
心中虽弥漫几许寒意,索额图的内心深处却还有几分喜意,太子不止聪慧,还心思细腻步步谨慎,这实在是大幸之事。能跟着这样的储君,他心里头踏实。
他原本还怕太子跟胤禔走得太近会吃亏,见太子这几年与大阿哥不冷不热的,他稍稍放心些,后来又怕太子真的信了皇上的话,跟胤禔玩起兄友弟恭的把戏来,那样的话,他不知又要费多少工夫防着明珠和大阿哥使坏,才能护得太子周全。
如今看太子原是在利用大阿哥,索额图心中甚感安慰,只要太子能与他同仇敌忾,就不愁斗不倒明珠和大阿哥!
胤礽见索额图皱着眉头不说话,看了他一会儿,也懒得琢磨这大叔在想些什么,只神秘一笑,凑过去问道:“叔姥爷,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盯上大阿哥的吗?”
索额图抬眸,与胤礽对视半晌,忽而心中一动,迟疑着翕动嘴唇出了声:“在…阿哥所的时候?”
胤礽抚掌大笑:“对,叔姥爷果真懂我的心思!”
他咧嘴一笑:“我不管乌雅氏的闲事,大阿哥还不乐意,教训了我一顿,说了些不顺耳的话,我懒得理他。不过我那会儿就知道了,他是心里跟我赌着气,我不管的事儿,他是非要跟我争个高低的。我那时候就想着,什么时候能来一桩事儿,我也好顺着他的心思把他顶出去,看看他是个什么结果!没承想倒是想什么来什么,我一想到那个主意,就跑去惠嫔那里把大阿哥激出了宫。他觉得我没额娘没根基,后宫的事儿我搀和不了,硬是给我抢了过去,殊不知,那就是我让他抢的!”
胤礽笑嘻嘻的,“叔姥爷,你说他是不是傻?”
索额图看了这笑,忽而冒了一脑门的汗出来,他已经想到了,如果皇上知道是大阿哥抢了太子要办的事儿,还只肯让太子占个名头,依着皇上宠爱太子的劲头,大阿哥非但捞不到功劳,恐怕还得受责罚!
“是,臣也觉得,大阿哥是不聪明,不聪明啊。”
索额图一边点头附和一边抹汗,得,这位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大清太子爷 第21章
胤礽收了笑,言归正传,对索额图道:“叔姥爷说这银子不能退,那我就不退。说要我捐,我捐就是了。不过这不记实名终归不好,到底显不出我的心意来。”
胤礽伸手抚了抚桌案上的两包银子,又将那册子拿起来翻了翻,沉吟片刻,才对着索额图笑道:“我怎么倒忘了?这册子上得添两个人,若是添上了,这二百两银子也有了着落。众人一瞧,也会知道这二百两银子是我孝敬的。”
索额图心思一转,即刻就懂了胤礽的意思:“太子的意思是,添上太皇太后和佟贵妃?”
“即使不在宫里,这样大的事情,这两个人也是缺不得的。”
胤礽笑起来,他心中想到了主意,又为这二百两银子有了着落,心里高兴得很,当即叫了顾氏进来吩咐道:“你将这二百两银子给惠嫔娘娘送去,就说其中一百二十两记在太皇太后那里,七十两记在佟贵妃名下,剩下的十两,记在胤禛名下。将乌雅氏替胤禛出的那五两银子还给乌雅氏。胤祉都出了十两,胤禛总不好只有五两的。”
顾氏一听说这银子不还了,心里也高兴起来,又听胤礽这般安排,起初尚不能理解,过后一想就明白了胤礽的用意,当即笑道:“奴才这就去办。”
言罢,顾氏捧着那二百两银子便走了。
胤礽转而望着索额图笑:“我这样安排,叔姥爷觉得如何?”
索额图点点头道:“太子安排的极妥当。只是胤禛阿哥的事,似乎不与咱们相干啊。”
现今太皇太后和佟贵妃都不在宫里,惠嫔等人代理宫务,可太皇太后与佟贵妃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太皇太后也就罢了,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但佟贵妃是主理后宫的人,她回来若是知道惠嫔将这事儿办得有声有色的,得了天大的好处和脸面,她佟贵妃却一点都没有,她心里能不恨惠嫔提都不提她吗?
索额图想着,惠嫔纵使有些手段,可到底还是欠考虑了,大概是事多事忙,竟完全忘了宫里联名捐助的事儿即便是她起头的,却也不能把佟贵妃完全排除在外啊,太后之下便是几个嫔,那太皇太后和佟贵妃的位置在哪里?
惠嫔没想到,难道别人也没有想到吗?
又或者,惠嫔是想到了这些,却不愿意将佟贵妃提出来,她想自己占了这好处和脸面。
“太子若是不给惠嫔娘娘等人填补这个错漏,岂不是更好?”
索额图道,“其实臣之前都替太子想好了,这二百两银子直接附在最后,另用朱笔写成,就是不写明是太子所捐,但众人一瞧,都会知道是太子捐的。“
等到佟贵妃回来,那宫里可就热闹了,惠嫔肯定得倒霉!
大阿哥说不定要得皇上训斥,再加上惠嫔跟着倒霉,明珠肯定也跟着闹心,索额图一想到那样的情景,心中便万分畅快!
“我知道叔姥爷的意思,那样纵然好,却到底只是为了我自己,我还想用它做个人情呢,”
胤礽微微一笑,他就知道索额图没什么好主意,尽是些馊主意,就算他得康熙宠爱,又怎么能擅用朱笔?就是众人看了朱笔字迹知道那银子是他出的,但擅用朱笔的罪名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即使康熙现在不计较,难道以后也会不计较吗?他又怎么能把这样的把柄送给天下人都知道?
不过,他心中虽对索额图此言不满,却未在索额图跟前明言,只继续笑道,“而且我倒是觉得,我填补了这么错漏,才会更好。”
索额图先是一愣,而后才恍然大悟,当下轻拍自己的脑门连声叹道:“对呀!对呀!我怎么这么糊涂,果然是填补了才好啊!”
太子填补了错漏,那是太子的好处,并非惠嫔的。且太子这样一填补,倒显得惠嫔错处更大了,佟贵妃回来,照旧饶不过她的。
二则,于太皇太后处,太子这样做是尽了孝心的,太皇太后也会高兴。且太皇太后所捐为一百二十两,这是阖宫最多,自然得的脸面最大,底下那些个人,也就不够看了。
于佟贵妃处,太子自然能得佟贵妃的感激。两宫之后就是佟贵妃,她的七十两也是压着众后妃的。
索额图想,到底还是太子周全,这一手,是全了宫内上下的体面。何况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太皇太后和佟贵妃不在宫里,这银子也不可能是自这两处出来的,太子又没让众人封口,他也自然有办法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两处的银子,是太子所出的。
胤礽见索额图想通了,才微微扯唇笑道:“我既然替佟贵妃添了银子,自然也不能放任乌雅氏给胤禛银子了。胤禛的这一份,我也还是得替他出的。何况,上回在阿哥所时,我虽是遵着宫里的规矩,不肯帮乌雅氏进去,但看在佟贵妃眼里,大概会觉得我是在帮她维护她,既然都已经这样了,索性就再帮一回好了。就让她欠我两回人情,日后也好还我。”
“原来太子不是在帮佟贵妃?”
索额图听了这话倒是惊讶了,“臣知道这事时,还以为太子是因为皇上把胤禛阿哥给了佟贵妃养着,她又是贵妃,太子不肯轻易得罪她,才不肯帮乌雅氏的。外头都在传说,等孝昭皇后的三周年祭过去,皇上是要立佟贵妃为皇后的。臣还以为,太子是站在佟贵妃这一边的。”
“我并没有想偏帮谁,”胤礽对索额图的话不置可否,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道,“只不过我表明了态度,势必就得罪了另一方。我倒不是真心跟乌雅氏过不去。乌雅氏她很得皇阿玛的宠爱,她…不会一直是庶妃的,她迟早能爬上来。叔姥爷,你不要小看了她。”
索额图点点头,太子说得对,乌雅氏生了阿哥,若是胤禛阿哥能养活下来,皇上自然不会一直让诞下阿哥的乌雅氏只做个庶妃的,乌雅氏将来,迟早也得是个嫔位。
而且乌雅氏若是将来再有孕,有福气再生个阿哥的话,只怕封妃都是有可能的。
——
宫里头的银子和吃食第二日就发放给京中受灾百姓手里了。
胤礽没有再出宫去,他该做的事儿已经做了,心中稍安。
但这不代表这次地震就这么结束了。那三日强震之后,时有微震。胤礽身居后宫,却也能听到来自外头的消息。臣民生者露宿街头,枵腹惊惧,死者秽气薰天。
他听闻这些,心中总是沉甸甸的,他觉得,他做的那些事情是杯水车薪,但却不知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那日出宫所看见的那些场景,总会在他脑中眼前闪现出来,对那些百姓臣民,他心里总是怀有悲悯怜惜之意。这番情绪积郁在心中无处宣泄,他只好日日消磨在练字读书之中,借以泻出心中郁气。
顾氏看了胤礽闷着自己,着实是心疼,怎么银子都发出去了,太子爷反而却不高兴了呢?
见胤礽又要写字,顾氏忍不住出言道:“太子爷可要回毓庆宫去瞧一瞧?这几日好了些,我就和扫琴商量着,怕是要搬回去住了,就在昨儿把宫里都收拾了一下。”
“那你们就白收拾了。你以为这地震就这样结束了吗?没有等到钦天监的确切消息,就不能回宫。”
胤礽垂眸,拿笔蘸墨,淡淡的道,“我要把今日的功课写完,等下还要去给太后请安,怕是不能出去逛。奶娘若是闷,就带着扫琴自个儿出去逛吧。”
顾氏哑然,她本是怕太子爷闷着,才撺掇着太子爷出去的,这下反倒被太子爷误解了,她听出胤礽话中的冷意,忙静悄悄的站在一旁,不敢再出声了。
胤礽平心静气的写了十个大字,扫琴就从外头进来了,一脸喜色的道:“太子爷,皇上回宫了!乾清宫派人来传话说,皇上要见太子爷呢!”
康熙回来了?这么快?
他原本以为,康熙还需要过几天才能回来的。
胤礽立时放下笔,站起来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吩咐扫琴:“将我这些日子的功课都带上,说不定皇阿玛是要看的。”
胤礽不慌不忙的带着端着他功课的扫琴到了乾清宫门前。
因康熙刚回来,内务府的人还顾不上扎龙帐,这会儿又风平浪静的,康熙就直接进了乾清宫,而乾清宫外头的广场上,一群太监正忙着架设康熙的龙帐,以备不时之需。
胤礽瞧着比他先到的胤禔,看胤禔空着手,就知道他没带功课来。看胤禔得意洋洋望着他的样子,还有那发亮的眼睛和勾着头跃跃欲试往里瞧的模样,胤礽就知道,要不是门口有太监拦着,胤禔早就激动的冲进去了。
这几日他虽一直窝在帐篷里练字读书,可关于外头的消息他却吩咐顾氏留意着,是以他知道,胤禔这几日可谓是在宫里蹦跶得极欢的。简直跟那三天地震躲在帐篷里不敢出来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胤禔兴奋激动,心情畅快且非常高兴,连走路都是飘着的,胤礽心里太明白了,胤禔这是在等着康熙回来夸奖他封赏他表扬他呢,胤禔是笃定他领了头功的,就盼着康熙快点回来的。
如今康熙回来了,胤禔哪里还抑制的住?简直就要开心的飞上天去了!
胤禔瞧见胤礽过来,又瞟了他身后的扫琴一眼,才笑道:“二弟,这个时候,恐怕皇阿玛是没有功夫看你的功课的吧?”
胤礽笑了:“大哥有功劳傍身,没带功课来不要紧。我什么都没有,只好带着功课来充数了。”




大清太子爷 第22章
胤禔听了这话,眸中闪过得意,哂笑一声,不再言语了。
胤禔正经在那里站着,心里却在嘲笑胤礽的迂腐不通,外头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皇阿玛哪里还顾得上查看他们的功课!
胤礽也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却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里头,他能隐约听见康熙在里头跟人说话,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想着胤禔比他早来,或许知道康熙此刻见的是谁,便凑过去低声问道:“大哥,你可知现今是什么人在见驾?”
胤礽问的是胤禔,门口守着的小太监听见了也没敢插口回答,胤禔隔了一会儿才低声答道:“听说皇阿玛一回来就召了户部和工部的人来。”
户部和工部,那应当就是为了赈灾银两的事情了。
胤礽垂眸想了想,到底还是慢腾腾的挪动脚步凑近那窗格前,想听清里头的说话声。
守门的小太监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大跳,又不敢去扯,胤禔瞧见胤礽凑近窗格去偷听,轻轻哼了一声,站着没动。
胤礽听见里头户部的人正在报对无力修葺倒塌房屋和无法棺殓死亡人口的给银数目以及此次所有的赈灾银两数目让康熙知道,而康熙听完后的一句话,倒是让他惊讶的暗暗咂舌。
“这银子拨少了。这样吧,朕再令内务府拨十万两帑银出来赈济灾民。”
康熙的声音沙哑却很平稳,“朕现在最为关注的是平叛在外的将士家眷及其住房的受灾情形。现今还不能乱,你们要替朕多用点心,好好儿把这个差事办好。”
胤礽退回了原处站着,心里却从惊讶中回不过神来,他发愁了这些日子的事情,康熙一句话就搞定了。
十万两内库帑银,是他们捐助银两的数十倍。
胤礽知道他们的银子拿出来也是杯水车薪,不足以帮助灾民渡过难关。户部给的那些银子,那天索额图走前也给他交了底了,说是发放到各个灾民手里,也不会有很多,度日尚可,但若想要恢复往昔一定会很艰难。
可如今康熙发放十万两帑银出来,京城这些灾民就有救了。就像是顾氏说的,灾民手里有了银子,这日子就能继续过下去了。而只要稳住灾民,京中情形自然也会稳定下来。
胤礽心中感慨,退回原处之后也没有听见旁边的胤禔悄悄向他喊话,胤禔低声问他听见了什么,胤礽也只顾着自己琢磨自己的心事并没有回答他。
胤禔有点恼了,刚决定自己窜过去听,里头就有人出来传他们进去了。
户部尚书伊桑阿和工部尚书玛喇出来的时候正巧遇见胤禔和胤礽进去,两位大人忙给二人行了礼,胤禔叫了起,两个人也没起来,胤礽倒是此时回过神来,才知道这两个人还拘着礼是在等着自己叫起,他多少有点尴尬,但也连忙叫起了。
待两位大人走远后,胤礽仍是默默的继续往里走,倒是没有看见旁边胤禔投过去的复杂却又含着恨意的目光。
康熙见胤礽和胤禔来了,便是一脸的笑:“快过来让阿玛瞧一瞧,看看你们长高了没有!”
胤禔个子蹿得快,比康熙走时长高了些,两兄弟并排走过来,胤禔很明显的比胤礽高过一个头去。
康熙慈爱的目光从自己长子身上掠过去,落在次子身上时,很快就发现了胤礽右手上包扎的纱布,当下皱了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阿玛,儿子练习射箭时不小心被弓弦崩裂了手,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如今伤口也已好了,”
练骑射哪有不受伤的,胤礽也没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他瞧康熙风尘仆仆的样子,眉宇间皆是掩饰不住的疲累,也不忍让康熙再累着,便轻声道,“阿玛还没有休息吧?不如歇一歇再说话?”
胤禔在旁边忍不住瞪了胤礽一眼,歇什么歇!他还等着皇阿玛表扬褒奖他呢,这一歇,他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胤禔瞥了一眼胤礽右手上的伤口,见康熙的注意力全在胤礽身上,他心里忍不住就有些酸。
“既是技艺不纯熟受的伤,那二弟就更该好好练练骑射功夫了,咱们满人就是马上功夫了得才夺了这天下的,二弟是太子,将来要做皇上的人,自然更不可懈怠了!”
胤禔怕康熙真要歇着,心一横干脆告了状,“我听说二弟自从手伤了就没再练过骑射了,前些日子更是日日闷在帐篷里写字读书,都没碰过弓箭了!我倒是比不得二弟拿手伤躲懒,这些日子日日都不敢歇着,天天都有跟谙达们练骑射的。”
胤礽不理会胤禔话里的阴阳怪气,只微微笑道:“论弓马骑射,我自然是不及大哥的。”
他当然知道胤禔前些日子天天拉着谙达们跑马射箭的,准确的说,是自从宫里往外头发了银子,胤禔就开始这么折腾了。他心里明白的很,胤禔哪是为了练习什么骑射功夫,他根本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标榜他的志在必得。
康熙奔波一路,一回来连休息都顾不上,传了户部工部的尚书来见时,就明白指明还要大阿哥和太子过来见他,虽说与他们的往来书信里,他都已知悉两个孩子安好无虞,但还是想亲眼看看两个孩子好不好。
哪知道人一叫来,却瞧见胤礽伤了手,他这心里就心疼起来,胤礽回写给他的书信里,可从没有提到说他手伤之事。他这里正心疼着,胤禔不安慰也就罢了,竟也不爱护幼弟,反倒是说了那么一大通没所谓的话,这便叫康熙心头不悦了起来,指着胤禔的鼻子就开始骂他。
“胤礽手伤了,如何练得骑射!上回你不过脚崴了一下,也是养了三个月的,朕可曾逼你去练过骑射!”
胤禔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讲话,康熙觉得自己若认真跟儿子计较起来,简直要被他的话给气死,当下摆摆手不再多说,又让胤礽近前来,小心翼翼的揭开他虎口上的纱布看里头的伤口,见伤口果然如胤礽所说的已经愈合了,康熙这才放下心来,给他用纱布将伤口原样包扎好,才轻声嘱咐道,“这伤结疤了,你别碰它,痒也别碰。等到里头的肉长好了,这疤自然就掉了。骑射就暂且先不要练了,等伤好了,再练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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