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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江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逼癌细胞
好不容易从美色中清醒了一点,秦盛用着自己瘦得不得了的大脑飞快地想了想——要么这公子是个绣花枕头大纨绔,要么就是另有所图。
他也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不就是两锭银子么?便笑嘻嘻道,“闻公子,不瞒您说,我这出来讨生活的实在是没什么本事,说难听点儿靠着面皮,您就别费事儿了,在下今儿实在是口干舌燥,说不出个赵钱孙李了,您要是实在想和在下侃一侃,那就明儿请早吧。”
话是这么说,明天可就不一定在这儿了。
秦盛把钱塞进胸口,揖了一揖,权当拜别,他想,若真是幻术,老子这番作为也就提醒了他术法已破,若不是,这样又是作揖又是拜别的也不算驳了人家面子——当真是好。
闻瑜高深莫测地笑着,也不回应,秦盛转身便走。
他看不到自己身后的闻瑜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摇了摇头。
“刀鬼……”他轻声说,“想不到居然是个如此俊朗的妙人儿。”
夕阳下,他身上的罗裳格外殷红,红得快滴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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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盛只顾自己向前,时不时朝路边对他笑的姑娘回个浪荡子的坏笑,一路回到茶馆,已经接了好些香帕子。
“哟,大侠回来啦?”店小二在门口和秦盛打了个招呼,又看他走进店里,随手掏出一打香帕,也顾不上擦桌子了,瞠目结舌道,“大侠这…莫不是打劫了哪里的布坊?”
掌柜的闻言凑过来,捻起一条,啧啧道,“哟呵,上好的丝绸,怕也是要打劫了一家好布坊。”
“唉,都是路边的小娘子给的。”秦盛见大家都惊叹不已便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儿的姑娘恁地胆大,路中间就敢给男人抛帕子,我这可是接了一路啊。”
“哦?那你可得许配给好几家姑娘了。”
“哪儿的话啊,不就是接个帕子……”秦盛顺嘴一回,只觉得声音不对劲,既不是穷酸抠门掌柜的,也不是二不愣登店小二,直觉声音分外婉转,一回头便见那名唤闻瑜的男子对他微微一笑,“大师,好巧。”
秦盛:“……”
怎么还跟上来了?
“好巧好巧。”他虚应几声,握着刀的手不由得用力了几分,秦盛忍住不去看那人的眼睛,敷衍地一勾唇角。
“你可知旪城有一传统,”闻瑜也不识趣,袅袅在他旁边坐下,转头向小二要了杯茶,抿了一口,皱了皱那弯弯柳叶眉,又道,“若是在路上接下了姑娘的香帕,就是愿意入赘她家的意思,怕是明天就有人来和大师‘迎亲’了吧?看看这一打,可有二十家?”
好笑地看着秦盛的脸随着他的话语越变越白,闻瑜又抿了口茶,秦盛像是整个人化成一座灰色的石像。
店小二接话道:“闻公子说得对啊,他前几天刚来住的时候也有好些姑娘向他抛帕子呢,得亏我提醒,要不闻公子也得和大侠你一样,接下好几家姑娘的香帕啦!”
他这说得天真浪漫,仿佛在幸灾乐祸一般,说的周围的食客都偷偷地笑,掌柜的也乐,说书先生陈叔也乐。





刀客江湖 第五把刀
实在是丢人坏了。
那一桌子的香帕这下成了烫手山芋,秦盛石像就快要裂开。
这个浪荡子可不想这么快成亲——还入赘?还入二十家?!
秦盛抽了抽嘴角,下意识地把香帕全都推了出去,茶馆里顿时哄堂大笑。
旪城民风剽悍,姑娘个个胆大的狠,不几日前也有个俊俏书生不知这强盗规矩接了姑娘的帕子,还当是人家姑娘不小心落下的,一路追着人家进了大院——也就不必再出人家大院的门了,十几日后鼻青脸肿地被绑着当了新郎官。
家中有母老虎的几个笑得都格外幸灾乐祸,看看这英俊的大侠,宽肩长腿,剑眉星眸,可不比那书生爷们儿多了?可不比他们都厉害多了?不也得怕他们旪城的姑娘吗?
闻瑜也跟着笑,他用宽大的袖子捂住嘴巴,抖着肩膀用眼尾瞄秦盛,那秦盛倒依然还算淡定,就是眉头皱成了一团咸菜,闻瑜便安抚道,“不过如若在六个时辰之内把这帕子还回去,兴许是能退掉的。”
秦盛只道,“逃不行么?这二十家姑娘的,我如何分辨得出她们住在哪里?又如何知道每一条帕子出自哪家闺女?”
“当然不行!!!”
闻瑜正要说话,不想被一粗犷的声音打断,他眉头一皱,眼底露出几分杀气来,便寻着声源看去,只见一膀大腰圆的壮汉手持一大刀,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那壮汉堵着门口,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他笑着吼道,“刀鬼!!我找了你一天,也不知你这缩头乌龟躲到哪里去了,幸亏爷爷聪明,晓得你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今天老子就在这门口守着,看你往哪儿逃?!”
嗬!!
听那壮汉一吼,茶馆里霎时哗然一片,这波澜壮阔的发展把客人们都吓傻了,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秦盛,闻瑜也掏出一把扇子盖住脸,似是小心翼翼地斜觑着他。
就在一切僵住之时,掌柜的突然尖叫一声,“刀鬼?!刀,刀鬼?!”
怕是真的为自己坑害秦盛而感到后怕了——乖乖,实打实地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啊!
江湖七凶,见之犹如见阎王,一时三刻夺命人。
然而掌柜的却不。
他并不是什么高手,然而秦盛却觉得他有绝顶高手的大勇气,只见他手忙脚乱得几乎绊了自己,胡乱把那壮汉从门口推开,尖叫着让店小二去做一块匾。
“要写上刀鬼茶馆,”他强调道,又噔噔噔跑上楼去,不一会儿便拿下来一张宣纸,上书“刀鬼临门,刀剑无眼,电光石火间十四两银子换一条命,曰智,曰慧,曰大彻大悟。”
就又风风火火地贴到门外头去了。
秦盛眩晕之余在掌柜的经过之时定睛又看了看,只见那纸上最下面还有一排小字——掌柜的智斗四凶刀鬼,十四两银子拨动夺命无名刃,欲知详情,敬请光临刀鬼茶馆。
秦盛:“……”
好家伙,做生意做到这样也是绝了。
他站起身,闻瑜依旧没说话,只是眼睛跟着他转,他也不想和这不知有什么目的的人过多交谈,随手一挥,抓起那一大堆的香帕上楼去了。
掌柜的还在叫:“你们看看我脖子上的伤!!哎呦!!刀鬼亲手割的……!!”
大堂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惊叹。
闻瑜看着秦盛上楼,踌躇片刻,正要起身,那壮汉却抢先一步越过他冲了上去,抡起一把大刀直朝着秦盛的右臂砍去。那刀的角度极其刁钻,照着人手肘就砍,即便是被砍的那人手上有刀也会被自己别住,若是不在一开始就躲开,右手怕是就要废了。
“四凶刀鬼!!”他吼道,“拿命来!!我才是刀的宗师!!”
楼梯上的秦盛头也不回,步伐没有丝毫紊乱,他听着刀风呼呼,本就被琐事缠身,此时更觉得心烦意乱,连转身也懒得,左手摸出一把巴掌大的小刀随意地向后抛去。
小刀极快,滑行间破出一道残影。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只见刀还未到壮汉眼前,壮汉的肩膀处便突兀地喷出血来,大刀气势一顿,脱手而出,壮汉顿时疼得身体矮了半截,而秦盛抛出的小刀此时恰好就擦着他的脸飞过去,带着撕碎空气的声音“笃”的一声死死地钉在他身后的门板上。
闻瑜的扇子依然挡在脸上,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厉害的内功,好厉害的刀法。
茶馆里鸦雀无声。
清风拂过不见其人,寒气沁心方觉命终。
壮汉差点没傻了,讷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有些刺痛,一伸手才发现脸上的皮也破了。
不过仅仅是破了而已,伤口的深浅恰到好处地控制在刚好能让人流出血的程度,壮汉没心没肺尚不觉得有何不妥,只觉自己福大命大,呔了一声骂道好险好险,众人却觉得心里一冷。
这要多厉害的刀法?多厉害的算计?
而此时秦盛早已不在楼梯上了。
闻瑜坐在他的椅子上,望着门外,扇子下的脸勾起一丝笑。过了一会儿,他收起扇子,慢慢地站起来,也向楼上走去,刚上到二楼,便看着秦盛靠在一旁的墙上默默地看着他,眼神倒是不严肃,嘴边甚至还带着点笑意,只是其中意味让人看不分明。
“大师,”闻瑜微微地点了点头,越过他,秦盛突然道,“听店小二说你前几日也差点接了好些姑娘的香帕……你是前几天就来住的?”
闻瑜回头,脸上有些茫然,道,“没错,大师有何事吗……?”
秦盛看了他一会儿,阴影下的表情晦暗不明,他暗地里打量着闻瑜,可就是不去看他的眼睛,许久才笑着道,“不过是想问问怎么退了这些帕子罢了,逃也不行?”
“那倒也不是的。”闻瑜沉吟片刻,摇摇头,“只是地方风俗,你若有心要逃,官府自然不会管你,不过若那姑娘家家底雄厚,自己派出个百十来人围追堵截,官府也不会多管闲事……说到底,你要是够厉害,就是端坐在这儿人家也不能把你架走,只是于那姑娘而言终究是有些丢人现眼……”
秦盛点了点头,做了个谢过的手势,转身进了一旁的房间,留下闻瑜一个人在走廊上沉默片刻,叹息道,“还是打草惊蛇了。”
即便是他用些魅惑之法,也没能骗得他对自己产生好感……看起来像是个风流成性的人,却有此般坚定冰冷的心性么?
本以为相当简单的任务却被自己的失误弄得进退两难——那刀鬼怕是已经对他产生了戒心,再看功力……自己拼尽全力大概也只能两败俱伤而已。
便也转身进了另一间房子。




刀客江湖 第六把刀
可奇异地并不感觉十分十分的恼怒,心情不好是没错,但还未到暴跳如雷的程度。
闻瑜生性残忍,性暴虐,喜杀戮,这样的挫折明明应该让他烦躁不已,这时的他却并未恼羞成怒。
他坐在桌子旁,掏出口袋里的两锭银子细细地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凹凸不平的触感让闻瑜嘴角勾了一勾,特殊的阵法被刻在极其显眼的位置,然而不知为何,别人看去的时候却只会把目光放在拿着银子的那只手上,拿着银子的那个人上。
不是因为那只手那个人太好看——当然,也确实是十分好看的——而是因为银子上面无色无味的药和阵法。
光凭借美貌无法让久在花丛中的秦盛失态成那样,媚术还是起了作用,可也仅仅是聊胜于无。
闻瑜摸了摸自己的脸。
“无名刃……”他说着,“当真是‘刀剑’无情么?”
说是不恼怒也不对,他似乎有种莫名的怨气,仿佛不是因为计划失败,而是因为对方对他的容貌不为所动一般。
手下捏着银子的力度重了几分,用力到指节都开始“咯咯”作响,完全不顾自己手上拿的是怎样的奇宝。闻瑜道那看起来普通的银子居然能改了别人的心思,让别人对自己产生特殊的感情,说来不是什么多有用途的东西,听起来倒像是苗疆女娃娃追男人的手段,可当计划是接近某个人,和某个人套近乎的时候,这玩意儿的妙用可就大了——如此机巧,怎地在一个风流鬼这儿翻了船?
而自己又为何会在一计不成打草惊蛇之际依旧紧跟着那人呢?
“你说,”他又松开手,把玩着那两锭银子,似是随意地说,“会不会是这次我带的解药不够,被摄了心神的是我?”
末了又感到可笑似的摇了摇头,哼了一声,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把银子放回桌上。
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连自己都不相信,他还能去相信谁呢。
“刀鬼。”闻瑜喃喃自语,回想起今天他看到那英俊的男人对着各种女人口若悬河的模样,又想起秦盛坐在地上朝他笑的画面——这个男人平时似乎总散发着一种吊儿郎当到近乎亲切的气质,应该很容易就能让人忘了他其实是一把极其冰冷锋利的刀吧?
秦盛抛出小刀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闻瑜仔细想来,记得那刀风极冷,几乎利成了冰,可却没带一点杀气。
一丁点儿也没有。
闻瑜自己沏上一杯茶,然而温热的茶水也没能温暖他冰冷的手心。刀如何掷出的,刀风是如何撕裂壮汉肩膀的,刀又是如何擦着壮汉的脸飞过的,细想之下竟让人手脚冰凉,他将那段画面在脑海里嚼了又嚼,越是深想越是心惊。那一刀非但算准了刀风几时破开壮汉的皮肤,还准确地预测了那人的反应,连他矮下身子的程度都算得一清二楚,一切都在那看似随手的一抛中完成。闻瑜挫败地发现就他刚才粗浅草率的推断实在是错误——他若是拼尽全力和秦盛面对面的切磋,两败俱伤大概只是最好的结果。
其实太过苛求自己了,闻瑜擅使毒,擅媚术,擅暗器,擅各种旁门左道,而这些能力都不是光明正大打斗时能起的上大作用的能力,光明正大这个条件本就对他不公平。
闻瑜也明白这点,然而实在是越想越不甘心,他恨恨地抿了一口因为长时间思考而早已冷却的茶水,刚才还勉强平静的脸终于彻底扭曲了起来,随即便听他咒骂一句,端起茶壶气冲冲地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把茶壶狠狠地扔了下去。
这种恶心的茶渣味,哪怕是刷锅水也比这个强上几倍吧,那个死胖子到底是从何处找来这种极品茶叶的?
闻瑜心情恶劣的想着。
他本就是脾气暴躁之人,欲与秦盛套近乎这才在他面前装着翩翩公子,独自一人时本性就暴露无遗,忍耐?闻瑜是不懂这种词的。
他心情不好,刚把茶壶扔下去没多久,就听敲门的声音,闻瑜一脸不善地走到门前,然后瞬间扮成了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轻轻打开门,就见秦盛端着一个茶壶站在他面前。
秦盛像是喝了酒,一股酒气随着门的打开涌向了闻瑜,闻瑜被这措手不及的袭击弄得心情更加恶劣,面上却只能带着那贵公子一般的温和。
秦盛举起茶壶笑道,“闻公子,你的东西掉了。”
闻瑜也笑笑,“啊,对,一个不小心……我还道为何没听见碎的声音,以为是掉进了草丛里,原来是被大师捡到了。”
秦盛摆摆手,“不是捡到,我经过的时候差点砸着我的头,随手一接就接着了,闻公子下次还是小心,一般人那可就是一条人命的事了。”
闻瑜赞同地点点头,脸上似是羞愧地飞起红晕,他小女儿似的拿袖子挡住了脸,道,“我……我当真是失手,下次就不会再在窗边小酌了……倒是大师,怎地半夜三更还在外面游荡?还是早些休息。”
秦盛脸色一变,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苦哈哈的,闻瑜甚感好奇,他也不隐瞒,“我去还帕子了,不瞒你说,三更半夜的闯人家黄花大闺女的院子,还差点被当成登徒子采花贼呢。这不,”他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块香帕,“跑了全城,还了二十三家,可还是有一个认不出是谁家的。”
闻瑜点点头,快速地瞄了一眼那块帕子,秦盛把茶壶还给他,也不欲多言,笑了笑,“那么我先告辞。”
便自觉地关上了门。
闻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眉眼间尽是阴霾,他转身,一眼就看见桌子上那两锭银子,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那块帕子……像极了三凶狐媚的“请帖”,他不信刀鬼没看出来。
这个刀鬼想干什么?
下午还是一副敷衍的模样,为何要在走廊叫住他,又为何要在半夜敲开他的门?
还茶壶?闻瑜自然是不信的。




刀客江湖 第七把刀
闻瑜猜的没错,尽管秦盛对于诸多江湖规矩不甚了解,但这人人皆知的三凶狐媚的请帖却还是认得的,他也的确不是为了去还什么水壶茶壶的才半夜敲了人家的门。
秦盛把那块香帕摊开在手心,艳红色的香帕镶着金边,中间绣着一只正四处张望的狐狸。那狐狸绣法极特别,似是用的钩针,可又不像,似是使的平针,可也不是,就那么怪异地勾勒出一只探头探脑的小狐狸来。
狐媚的请帖啊……
秦盛摸了摸下巴,半是不正经地嘀咕道,“传言狐媚美色天下无双,见他之人无不想自荐枕席,只有七凶花娘能与他一较高下,这美人儿的请帖怎地送到了我这儿来?莫不是……和那些大闺女小媳妇儿一样也看上我了?啧啧,这只发(和谐)骚的公狐狸。”
他占着嘴上的便宜,又想起闻瑜那张脸,拿到帕子时就疑心他就是三凶狐媚,可刚才他看见自己手上那条帕子的时候分明也惊了一惊——是演技高超还是真无辜呢?
秦盛自言自语,倒是依然保持着他那略有些痞气的笑,然而一双眼睛却分外锐利。
无论如何,这个叫闻瑜的有古怪。秦盛回想起刚才说话时的场景,大半夜的穿得那么整齐,是想等会儿做些什么?
又或者为了何事夜不能寐?
秦盛揉揉脑袋,闻瑜的房间很是整齐,甚至能说的上是没有丝毫人气,窗也开得很大,桌子上摆着两锭银子……似乎没有哪里特别不对,但又似乎哪里都透着一种奇怪的意味。
他弄不太明白闻瑜想做什么,难道是自己多心了?他不过是个普通的贵公子?
可这人看上去就像个凭空出现的精怪,美得诡异,意图也诡异。
江湖人都知道刀鬼这人,然而知道刀鬼性风流的大概两只手就能数过来。他这个风流人和这么个美人儿,以及下午那阵怪异的心动还有这块香帕联系在一块儿,可就让人感觉有些无巧不成书了。
“可惜可惜。”秦盛把帕子团成一团,声音有点冷地低声笑道,“我对男人可没什么兴趣,再怎么美下边儿也多了二两肉……想让我男牡丹下死?我不怎么乐意啊。”
也不知说的是那狐媚还是那闻瑜。
半晌,他又把那香帕展开,江湖道这狐媚的请帖就像阎王的令,给了谁,谁就命不久矣,就像一凶的黄泉剑,二凶的勾魂蛊,就像他的无名刃,还有其他所有江湖七凶的代表物。虽然他依然对自己位列江湖七凶这事儿颇有微词并且绝不承认,但其他几位的确都是满手血腥的大魔头。
秦盛思索了片刻,凑近香帕嗅了嗅上面的气味,一股沁人心肺的香气顿时钻进了他的鼻孔,他头一晕,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幅淫(和谐)靡旖旎却又十分模糊的画面,其中男人女人的浪荡欢笑在他耳边聒噪不堪,那些淫(和谐)浪的场景让他这个久经人事的人都脸红心跳,却又半天不知自己看到了什么。
一片混乱之下,半晌才回过点儿神来。他犹兀自晃着脑袋,耳根红地发亮,突然“锵”的一声抬手抽出自己的刀,迷迷糊糊地就要朝自己砍去。
即便是秦盛眩晕了,这一刀也依然分量十足,刀带出的尖啸尖利地冲刺起他的耳膜,冷冽的刀风刺在他脸上,他眸中清醒一瞬,头重得像是灌满了水,他只得勉强侧头躲开那刺人的锋芒,然后耳朵一痛,刀擦着耳朵脱手掉了下去,秦盛咧了咧嘴,对于到底还是出血了这事儿表示小小的遗憾,可眸中终于清明一片。
“还真是狐媚的请帖……娘的。”秦盛随手一擦耳朵上渗出的些许血迹,毫不在意地调侃道,“差点给自己打了个娘们儿兮兮的耳洞,那只公狐狸,不就是求我去干一干么?至于把整张请帖都涂满骚味儿?”
又想,这玩意儿简直是旅行居家,杀人越货的必备之品,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二次利用。秦盛差点鬼迷心窍去闻第二次,好在及时清醒打住,不由得咋舌——这狐媚子也真有几分本事,差点没迷了他去闻第二次。
秦盛愈发小心起来,皱着眉看这块帕子,哪怕是离得稍微远一些——也就一个拳头左右的距离吧——这帕子就没有丝毫的香味了,可刚才凑近一闻时,它明明香得令人头昏眼花。
“真烦人……”他不禁叹了一口气,“我不过是离家游历,这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啊……还什么不把外面的事彻底解决不准回门派,狗屁的规定,掌门真是老糊涂了。一万年不许个人下山,一下山就不让人回去了……”
秦盛抱怨着,觉得自己可能会因为过于思念故乡(纯属扯淡)以及那些奇怪的事而失眠,可是,好吧,也许不会,毕竟山下有情翠楼,有花间馆,有许多叫桃红的俊舞姬,也有不少叫清歌的俏琴娘,而且事实上,他也的确很快就睡得人事不知。
秦盛实在像是一个生性悠哉的人,他似乎是个天生的公子哥,就适合在一堆女人里听着姑娘们的调笑醒来,然后闭着眼睛赖床,等着哪个姑娘来害羞地亲一亲,再一把抱住她寻欢作乐,也适合四处寻花问柳,和那些个耐不住身体寂寞的寡妇们玩玩儿情调,适合和一些不付真心的辣娘们儿弄些风花雪月,然而这一切的下面,埋着一把冰冷的刀。
没人知道,就算在五个妓(和谐)女之间精疲力尽了,睡着了,但凡利器进入他身体周围一丈时,他便会醒来。
那是一把真正的凶器,可这把凶器套上了华丽的刀鞘,假装自己只是个装饰品,那是一层保护色,过于华丽的保护色。
不过,无论用怎样华丽的辞藻去描绘他其实内里是个怎样冰冷的人,都不能掩盖他的确是在日上三竿时才悠悠转醒的这个事实,而此时的某条破破烂烂小巷子里,姑娘们已经偷偷地,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
躲在客栈里,躲在茶馆里,躲在成衣坊……总之想探出头去,又不敢张望,都以为自己是等他的唯一,是昨天那番掏心挖肺的话的唯一得主,可毕竟姑娘家家也不敢大声声张——那秦郎怎地还不来?
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最后等来一个美得惊人的公子哥,他也端详了那桌子,而后四周望了望,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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