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郎情妾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檬檬
沈卿卿并不这么想,她向来不相信宽容仁厚能成大事,所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若非她察觉,连砸了招牌都无知无觉,当下就叫府上的帮工去老宅摘种。
翌日,满满十车的花药就运来了,正好赶上刘易波送帐本的日子,沈卿卿喝着荞茶,前些时候路过茶点坊,坊里有推出山涧清泉,甘凉可口,她叫丫头买了一罐子,每天喝完居然有觉得唇舌上留有淡淡清甜的滋味,比自己的蜜药来得还滋味好,也就习惯了天天饮用。
看了半晌的账目,对数字并不十分喜欢的她有些头涨眼疼,丫头懂眼色,很快拿了花露水给她,决明黄芪和玉兰沁出的花露最是亮目凝神,她扑闪着眸子瞧着镜子的自己甚是满意。
水莲在一旁伺候着,见着小姐一天至少要用上一二十种花露蜜粉,难怪要这般娇贵美艳了,瞧着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粉肌嫩肤,出众骄人的身段,无一处不是美得惊人。若是小姐摘掉帷帽出门,恐怕要难以成行了,以后的姑爷还不知道要怎地疼惜呢。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片喧哗声,沈卿卿即便在内室都隐隐约约地听到不小的动静。出去打听消息的水莲很快就回来了,“小姐,小姐,不好啦,有个女子自称,自称是怀了老爷的孩子,上门找老爷来了。”水莲不敢相信一向规矩老实的老爷会做出这种在外偷养女子的事情,所以说话结结巴巴的。
什么?听言,沈卿卿从美人椅上跳起来,匆匆地就往外走。“小姐,帷帽……”水莲拿了墙壁上挂着的帽子就追了出去。
沈府门口,一个着了宽大素衣的女子正嘤嘤垂泪,她身材玲珑,脸颊白嫩,眉眼清秀,看上去不过和沈卿卿一般大的年纪,如此正午时分顶着烈日默默哭泣,还是在向来低调行商的沈府门口,不由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众人。
“沈老爷看着是个正经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哎,你有所不知,商人多半奸猾,他家生意做那么大,偷个人算什么,看这女子眉清目秀是个正经人家,定是沈老爷作践的人,你看,比他自家的闺女还小呢。”沈卿卿自十三岁就开始呈现绰约的风姿,何况三年来的滋补娇养,如今即便带了帷帽,那成熟丰腴的身段往哪里一站都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各种难听的碎言碎语响起来,刚走出来的叶氏听到不由眼睛就通红了,有丫头扶着也止不住地发抖。以前穷酸潦倒两人还浓情蜜意,没想到日子好过了,丈夫就在外面包养了人。她不是不相信沈父,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沈父毕竟人当壮年,长相也是俊的又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守着她一人自己也是过意不去,还且她始终心里藏着一根刺,就是这些年两人不管怎么努力始终都怀不上个孩子,就沈卿卿一个闺女,她一直觉得愧对沈父。可是,她始终幻想着沈父是与众不同的,两人的感情也是经得起日久考验的,她一直调理着身体希望能够再添个一子半女,没想到,真没有想到,这个居然要给别的女人了。当下什么也说不出来,连哭都不会了,整个人像要被吹散了一般摇摇欲坠。
人越聚越多,怀孕女子见着叶氏和她闺女都出来了,唯一不见沈父的影子,委屈地哭道:“沈郎呢,他说要娶我做妾的,我本想等着他,可是肚子不能等了,我父母知道以后已经把我赶出了门,如今亲人抛弃也没有地方可去了,还请沈夫人看在孩子的面上让我进府。”众人一听来由都同情起女子,纷纷道:“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还不娶进门,让女子怎么活啊,这沈老爷真缺德,沈夫人也是的,看着温婉柔弱,却是个狠心无情的女人,毕竟是自家老爷的亲骨肉,难道还要放在外头无名无分地生出来啊。”
一进府那就把妾室的名分做实了,沈家自然懂这个理。急于表现的淡碧上前指着女子道:“你说是我家老爷的孩子,你有什么凭据?”
女子愈发抹泪痛哭:“我没有凭据,沈府硬要不承认我也没有办法,只怪我年轻无知,听信了沈洪泽的花言巧语,如今流离失所孤苦无依我不如和孩子一起死了算了。”女子越是忍让迁就就越是引起围观人的同情,谩骂四起,多是指责沈父和叶氏的。
沈卿卿冷眼瞧着,面上不动声色可是私底下的玉指早已把薄纱外裳都绞了个窟窿,她不犯人居然有人欺负上门来了,针对的还是自己老实巴交安分守己的父母双亲,怎能令她不恨。
早就把女子的举止言行看在眼里,这宽大的衣裳是为了突显腹中有孕,素着脸是为了装纯净清白,沈父才出了门女子就上门了,分明是有备而来,这种做戏女子叶氏不明白,她怎么会看不透。
“这位姑娘,你是何人何身份,我们也得知道你的来历才是,你说是么?”沈卿卿开口道。叶氏已是痛苦不成声,由得自己闺女去了。众人见沈家闺女是个明白事理的,说话温言细语,不由也听了进去不再大叫着先让女子进府。
女子显然一愣,想了一下才闪烁着说道:“我叫梅儿,是城北郊梅府的嫡女。”她弱弱地道,心想,梅儿就是她的闺名,让他们一时也寻不到。





郎情妾怯 第54章 恨之入骨
“梅儿姐姐,”沈卿卿一改常态亲昵濡濡地唤道:“进府之事不急的,你毕竟还未显怀,我父亲也不在府上,我们不能冒冒然就把一个自称怀了孕的女子带入府中的不是,我自己是非常怜悯你的,你这般年纪无媒无聘便能与男子私相授受,辱没了家门无家可归,我真的很同情也很替你惋惜的,毕竟如我是做不来的。”被其酥到骨子里的声音所惑,所有人皆是屏气凝神地倾听,形势半边倒。
见众人有所动,不是偏激地指责沈父,也有人开始用怪异地眼光来看那女子,沈卿卿接着道:“我命人去找我父亲了,不久便能有个说法,这样如何,梅儿姐姐怀着孩子站了半天也哭了大半会儿定是辛苦,先喝杯茶水清凉一下。”她拿过水莲递来的杯子,亲自走过去。
梅妍迟疑地盯着茶盏,隐约不安地感受到对方的迫力,浑然不似打听的那般是初入十六的女子。沈卿卿窈裊着身姿而来,到她跟前时一把握住了她低垂的手,“姐姐怎么不接?”被突然这般问到,梅妍还真不敢接了,有孩子可是事实。这么多人盯着,她不喝还能强灌么,几乎是一瞬间地,她甩开了沈卿卿的手。
“呵呵呵,”沈卿卿一声娇笑,当着众人的面把茶水泼在地上,不小心倒湿了白玉小手,拿出锦帕边擦边道:“梅儿姐姐是怕我这茶水有问题么,那就倒了吧。”她缓缓地往回走,一串问题流出来:“梅儿姐姐,你说你怀中的孩子是我父亲的,那你是如何与我父亲相识的,相识多久了?”
梅妍好不迟缓地答道:“我们是在店铺相识,就在沈家的药蜜坊,约是一年之前,见得多了彼此互生了情愫。”
“那你知道我父亲是有妻女的吗,还是我这般大的女儿?”沈卿卿远远地盯着她,气定神闲地问道,她不着急,她在等。
“知道,自然知道。”女子颤晃了一下身子,声音开始飘忽,沈卿卿知道时候到了:“那你为何不曾入门就先怀了身子,做出这般令主母生厌之事?”
“什么厌不厌的,这窑姐儿哪个不是靠着身孕才能出窑子的。”听言,众人哗然,方才还说是正经人家的闺女怎么转眼就变了,原来是窑姐,那便不值得同情了。她的声音开始癫狂,话头多了语速也快了:“我十岁便入了窑子,玩过的男人比你吃的饭还多,主母怕什么,不就一个名头吗,只要能入府,还怕斗不过她。”梅妍直指着瘫软一旁的叶氏道。
叶氏自打见了这个自称给丈夫怀了孕的女子就没有吭过一声,又是羞辱又是气恼,一副不争便能倒地的模样,怎是个斗得过窑姐的妇人,众人不禁从对梅妍的怜悯转而对叶氏的担心。从来窑姐就是为人不齿的,再如何绝色清丽的女子从窑子出来就是要被人践踏羞辱的,哪里有什么尊严可言。
“呵呵呵,你看她这个模样,怪不得老茂说了,她就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只要入了府,即便这次不是儿子,铁定有生儿子的时候,到那时,沈家所有的财富都是我的,都是我儿子的。”女子真的是疯狂了,举止也开始无状,“凭着我的姿色还有什么男人是搞不定的,你们都不如我。”说着褪去了半边外裳,这宽大的领子一直垂到腰际,半边花色肚兜敞露在外头露出鼓鼓的胸脯,还在不知羞耻地去解兜子上的系带。
众人惊愕,终于听出了端倪,沈卿卿乘胜追击道:“老茂是谁,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当然不是沈洪泽的,我就见过他一次,这孩子是……”梅妍还未说完,人群里头突然就冲出来一个中年瘦子,抓住梅妍的胳膊反手就给了一掌,“贱人,私自从窑子里跑出来,还在这里胡闹,快跟我回去。”说完,强拽着女子就走。
“慢着,这样便想走么。”沈卿卿冷声道,那汉子也不听,拉着人就想跑,哪里想沈府出来两个小厮很快就追上来,汉子见走不了了,打晕了女子自己开溜。这下可为难了,这窑姐儿衣裳不整地躺倒在沈府门口,不能送进府里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一群看热闹的人散了大半,余下一些不怀好意的痞子扯了窑姐儿半系半开的兜子上前胡摸乱碰,嘴里还发出糜浪的笑声,这便宜不要钱的女子,当然不能白白放过。沈卿卿虽然痛恨这个女子,可也不能让她在自家府门前被众男子****还脏了沈府,叫着小厮把那窑姐儿拖送去了官衙。
晚上沈父回来还对中午的事一无所知,只瞧着一向温良的叶氏把自己关在房里怎么叫都不理,隐约地还能听到里面有抽泣的声音,一问丫头支吾着不说,只知道叶氏晚膳也没动,这可急坏了沈父。
沈卿卿也在房里光顾生闷气晚膳没用下半点东西,如今瞧着沈家富了,这幺蛾子脏东西就往自家门里钻,还尽是找准了无辜的父母亲,比对她自己下手还令人痛恨,今日若非自己揣着姚景天给她的迷药,如今后果真是难以想象,她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下这口气的。
突然想到姚景天,不知他怎么样了,只听说去京外医诊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自从三年前在后山湖边遇到那个恶魔,她就整日把姚景天给配制的药粉带在身上以备万一,今日还真给用上了。这迷药的厉害当年她就知道的,杭家两个贱人要毁她的身,她就先发制人要其败露恶性,无意中,姚景天又一度救了沈家呢,这辈子他的恩情是还不尽了。
沈父在门外头劝说了半天没有动静,还是闺女有法子,嚷一句“父亲生气离家了”吓的叶氏顶着核桃眼来开门,叶氏见闺女诓骗自己哭得更厉害了,只道是自己不下蛋对不起沈父还让别人钻了空子肆意取笑。沈卿卿悲从中来,世道凉薄什么都由不得女子做主,竟然让女子来承受这般无子之痛,母女两抱着头痛哭。沈父无措,也知了前因后果自是生气,他秉性纯良又是护短,可是这事凭空出来也没有办法,晚上等叶氏情绪好些了就小意劝说,道只要沈卿卿一个漂亮能干的闺女就知足了,两人温存了一番才使得叶氏重绽笑颜。
沈卿卿听到父母房里头的温言软语声,才掩好了门撤了丫头小心离去。“小姐,”跟在身后的水莲欣然道:“还是老爷有办法能令夫人开心。”沈卿卿听了并不欢喜,反而恨恨道:“开心不了,这根刺算是扎下了。”水莲不明白地摇头,淡碧却揣测着主子的心意道:“小姐,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还要从那女子身上下手找到幕后指使的人才行。”沈卿卿点头,手指蜷缩着掐痛了手心:“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平生第一次去牢房,黑乎乎肮脏兮兮的,她拿着熏过香蜜的帕子捂住口鼻也忍不住想要呕吐,本来以为让淡碧拿点银两去很快就能出来,哪知牢头不愿意,执意要她亲自见了犯人才同意。男犯人和女犯人关在不同的牢子,但是待遇是一样的,浑不见天日,还到处有虫蚁老鼠,当沈卿卿再一次要被绊倒时,头上的帷帽架不住地掉了下来。
“小姐,小心。”那牢头分明是走在前面的,怎么突然一个停步就转身扶住她,摸着掌中细软柔夷,从小窗照进来的昏晕的光线中瞧清了女子的相貌,黛眉斜飞,明眸皓齿,娇艳无双,那一声低吟都要把人给溺死了,可不是他日思夜想的绝美人儿嘛。当时见着那俏丽丫头他就觉得眼熟,半吓半喝才把主子骗进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沈卿卿心里犯恶心,脚底下虚浮无力,一直在闺中娇养着什么时候来过这么难堪的地方,若非不想放过那歹毒陷害之人,她一辈子都不会来这个地方,心里想着快点见上梅妍,也没有太留意男子磨蹭爱抚着自己的玉臂不放。还是淡碧看出不对劲,捡起地上的帽子给她戴好,又抓过被男子捏住不放的手腕自己搀扶着小姐往前走。
梅妍虽然放荡但是也没有进过牢房这样令人恶心的地方,见着有人来瞧自己就巴巴地把什么话都招了,原来是同样开糕点铺子的茂全贵嫉妒沈家生意红火,仿照了方子来做亏了不说连原来的本钱也砸了,这祸事扎堆了一起,不巧一直有染的窑姐此时告知怀了他的孩子,百般纠缠要跟着他,于是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想着即便事情不成能够让沈家身败名裂也是好的。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沈卿卿咬紧了牙,茂全贵就是当时被逼着卖铺子还债的掌柜,她当时支使着刘易波下手也狠,没想到对方狗急跳墙,竟然往沈父身上泼脏水,还害得母亲痛苦伤心,她道:“我拿银子把你从牢子里赎出去,你可愿意替我做事?”梅妍一听哪里还有犹豫,赶紧扣头直道是全听小姐的。
这个时候,牢子门口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向一旁的侍卫问道:“什么人要他亲自领着去见犯人?”侍卫恭敬有礼地道:“是个带着帷帽的小姐,丫头很漂亮,主子应该更别说了,牢头一见就跟失了魂一般。”话还未完,见着牢头领着女子出来了。
“快些走,这鬼地方再不来了。”几乎是女子软濡娇气的声音一出,男子瞬时转过头紧盯而去,女子的纱帽歪歪扭扭戴着,半边脸红霞满天地扭拧着,下摆的裙子在上轿子时被挑起来,还能看见下面露出的珍珠绣鞋。
沈卿卿一出牢门就奔入了轿子,心口的不适才稍微缓解了点,浑未留意擦身而过时,男人冷厉幽亮的目光。
这牢房就是个肮脏颃臭之地,难怪当年连刘易波这样精明算计之人熬了两日也要受不了,何况是个女子。
“小姐,慢些走,后会有期。”后头一直望着女子不放的李钱终于在轿子拐过弯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眼神,掌中好像还握着软玉般带了股子香气,把那张有美人画押的契约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得意地回味道:“有住址有府名,看你往哪里跑。”突然感觉到一旁阴寒冰冷的目光,抬头一瞧,讷讷地道:“霍,霍兄,你怎么来了?”
“把它给我。”声音不容置疑。李钱哆嗦着:“霍,霍大哥,你要什么都行的,这个可是我的命根子。”子音刚一落,腹部就被刀柄重重一击,差点真打到了命根子,他痛苦地捧腹弯成大虾,哪里还顾得上手中的契约早被暴力的男子夺去。
霍亚夫看了一眼收入怀中,二话不说朝外走去。
“大,大哥,那个女子难道你也中意?”李钱不死心地道,没理由啊,老大才回京没几天,怎么会看上什么人。可是,这出手这么狠,还真像是有杀父之仇一般。
“我有事出京几日,不准动那女子一根头发,不然我饶不了你。”霍亚夫沉沉的声音传来,谁也不会怀疑这个面对死亡都浑不在意的夜煞是在开玩笑。




郎情妾怯 第55章 爱迟恨生
“小姐,这支瑰色凤林鱼簪如何?”水莲从盒子里头挑出一支发簪在小姐云雾般的青丝上比划道。“不错,配我这条裙裳很合适。”今日沈卿卿着了一条湖绿水云粉花鸟纹荷花袖细褶长裙,衣裳艳丽头饰就不宜太花哨,这支簪子瑰色与乌青恰好相称,日光一照泛着淡淡的紫光,尤其华美,与衣裳相得益彰。她挑丫头虽然都是一个标准,便是规矩老实,不过这些年在她刁钻的眼光熏陶之后也变得会揣摩她的心意,尤其梳妆打扮上不用她太过费心。
“小姐,周公子去南燕坞买料都有三个月了,可周夫人有宾客回回还都是请小姐过去,那是把小姐当成准主母看待。等小姐过了年关就有十七,我猜这回周公子回城后就该来向小姐提亲了。”水莲与沈卿卿向来亲厚,什么话都不避讳,沈卿卿也喜欢她这个直心眼的脾气。
这么一算,还不真是嘛都第三年头了,这届考生已经在准备应考,坊里头的药蜜都充实齐了。自打他高中了探花郎之后,坊里挂的卖的贴的都打了他的招牌与名头,整个京城来赶考的学子哪个不要到药蜜坊来买一瓶药蜜赶考的,简直成了中第的不二法宝,让沈家一下子成了京城里首屈的商户。不止如此,沈卿卿这个精明女子可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才能,画了无数杭有羽的小像贴在坊间和瓷瓶上,出众的画技加上杭有羽俊美绝伦的相貌吸引了众多女子争相来买,让沈卿卿赚了个金盆钵满。
连她自己都不晓得,这般彻头彻尾加以利用的大胆行径是怎么做得如此心安理得,不过他对自己的温柔宠爱还是在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记。只是,他若是还惦念着她,这个时候也该是来了,虽不至于日思夜想,但终究心里是存了这个人。
周户是京城的老商户,主要做料铺和米铺,在京外也有一些铺子,这三年大大小小也给沈家出了不少主意,尤其在打击其他糕点坊有意无意的挤兑时帮过大忙,总算让沈家立稳脚跟过得踏实又富贵。不止周公子对沈卿卿一往情深,便是周府上下对她也是恭敬爱护有加,两家门第相当,即便以后夫君纳了妾室,她只要守着主母这个位置都是不怕的。
活了两世,****两字早已在心中淡去,沈卿卿从来是不愁的,杭有羽惦念也好,忘记了也罢,自己都是存着退路的。
周府隔着不远,用了早膳,周府的轿子便到了,沈卿卿本来还等着门厮来禀,却见周家小姐周玥亲自来了府上接她。趁着时候还早,一过来就嚷着要去她闺房玩儿。女儿家本来就爱美爱打扮,尤其是十六七的年纪,两人又是书院好友,更是有说不完的趣事儿。
“沈姐姐,”真正算计起来周玥比沈卿卿还要大上几天,不过她就是喜欢唤沈卿卿为姐姐,耍赖卖萌更是了得,脸颊上两个酒窝一绽尤其喜人:“沈姐姐,你给曾千金使了什么蜜,上回撞见跟变了个人一般,直夸这上千金的蜜粉花的值得,还说要给宫里的那位送去一些。”曾千金便是书院里用一千金买药蜜的曾蓉。
沈卿卿心下一笑,拿起梳妆台上的一个小瓷瓶递给她道:“那个没什么了不得的,给你这个。”周玥娇俏玲珑,脸颊白皙,所以左眉上一团黑雾尤其明显,也只能看看这莲松膏是否起效了。
“哇,一千金的药蜜还没什么了不得,那这一个了不得的可不更贵了。”沈卿卿被她夸张的神情给逗乐了:“送你的,你给我瞅瞅给你母亲带什么好?”
“谢谢沈姐姐,沈姐姐人美如仙,大方得体,未过门就晓得孝敬夫婿家,难怪大哥对你痴迷不已。”周玥亲昵地抱住沈卿卿的纤肩,闻着飘然若玉兰的香味,回回都要醉了,挨着近了,更觉得她肤色如雪,冰凉滑腻,未敷粉的脸蛋精致绝美,丰挺胸脯柔细腰肢,看得女子都羞臊脸红,大哥真是有好福气,不可想象若是这个女子与她争同一男子,自己可要被甩八百里去了。
“好啦,起来啦,我的发髻都要给你弄乱了。”沈卿卿没有见过与她好得跟亲姐妹一般的,这也是她选择周公子的缘由,周府人口简单,一子一女,周老爷当年是靠着周夫人起家的,在妾室方面较为克制,到了中年才纳了两个妾,都没有怀过子女,周公子又是孝子,全凭着母亲做主,所以周夫人和周玥对自己的喜爱也增加了她的砝码。
一路上周玥都是粘着她说个不停,觉得她腰上的绥子花样别致,发簪子精致,衣襟间的白石玛瑙花坠好看,绣鞋上的珍珠翡翠景碎稀奇,直追着是哪家哪户的铺子要去买了回来戴。两个人闹了一路,到了周府,周玥还在问她在哪家制的荡珠花钗。周府门口挂上了纱灯,这是迎接贵宾才有的规制,沈卿卿只来得及粗粗瞟了一眼,还未寻问已经入了宾客大堂。
周夫人坐在位首,众娇娇都坐在一旁好不热闹,进门周玥便唤道:“母亲,沈姐姐来了。”周夫人笑骂:“没规矩,卿卿还未有你生辰大。”一手状似去拍闺女,另一手却牵过沈卿卿的玉手放在手心,相较之下倒是比自家闺女还看中。
周玥嘟囔道:“反正都是要做我嫂子的。”众女会意都笑了起来,周公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是个夫婿之选,只是毕竟为一介商户,与今日来府的客人相比,还是差远了。
沈卿卿拿过丫头手上的锦盒递给周夫人道:“这一支丹参天麻花露液对头痛脑热有奇效,这一支紫罗粉蜜是美肌养颜之用,这一支白猫眼绿膏可以安神祛风热。”
哇!周围众女看着眼热,这些都是坊里头最昂贵的,刚问了掌柜的要三个月才能有一支,难怪千金都定不到货,居然都拿来孝敬夫婿家了。
好好好!周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这些年靠着你的药蜜我都年轻了不少。”
“夫人生就玉华面容怎么可能老,卿卿也是借花献佛拿来给坊子做招牌的,夫人不嫌弃就好。”沈卿卿端着软濡濡的声音,甜腻腻地道,让周夫人心里都乐开了花。沈卿卿若是存着心对一个人好,便是任何人都挡不住她的魅力。
女宾和男宾分室而宴,用过午宴,在亭子中搭了篷子请了花戏楼的名角儿咿咿呀呀地唱着《琵琶奏春》,沈卿卿最是不懂欣赏这些玩意儿,不一会儿瞌睡就来了,难得周玥不知道上哪里去了,众娇娇怪异地正襟危坐着,还时不时地搔首弄姿顾盼游离地望着亭外,心里不免疑惑。待周玥来时,竟然发现换了一身娇嫩的衣裳,还抹了浓厚的脂粉,终于忍不住凑上前询问来了哪个贵客。不想,周玥卖关子地拉着她便往外跑。
1...2021222324...9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