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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情妾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檬檬
这一觉恍恍惚惚得连番做了无数个梦,到了后头抱着个大暖炉才踏实睡了个好觉,一直日上三竿沈卿卿才缓缓地醒过来,这一看就差点惊叫了,身上的衣服换了个遍不说,小舌疼痛难忍,嘴儿肿肿的似被石头磨砺过,她迷迷糊糊地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赶紧缩着身子在被窝里头查看自己的下身,还好还好,她是经历过男女之事的,清白算是还在的。
一个婆子听到动静推门而入,“姑娘,你醒了,粥在火上温着呢,你一夜未用食物可要多吃点。”沈卿卿坐起来眼珠子骨碌了一下,娇生生地问道:“这是哪里?”那婆子只觉得眼前一亮,女子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够美够绝了,瓷玉肌肤,精致五官,哪瞧哪醉人,这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闪地瞧过来,更是似星星都坠落下了凡间,老婆子看通一世的人情,心里忍不住啧啧赞叹,难怪大人照顾了一夜,走时眼睛里分明还充满了红血丝,迟疑了好一会儿搂着姑娘亲亲抱抱不肯罢手,一层被子盖来盖去唯恐冻着哪了,可怜这秋老虎还厉害得很,看这姑娘额头上还汗涔涔的。
大人走时吩咐了两遍,要紧盯着姑娘,可别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那样子该有多紧张可想而知,本就凌厉的面容再加上冷沉的声音,她都不敢看大人的脸色,头点得跟捣葱一般。若非大人有任务脱不开身,恐怕连食物都要亲自喂的。
“这是夜府,大人说用了膳就送姑娘回家。”
夜府?她分明是在牢子里头,怎么就到了夜府,再想细细问那婆子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何况这夜大人她也不识得啊,小米粥里头放了甜酥和青豆,她吃惯了精致的美食,不想一份简单的粥食也能做得如此美味,可见这府上的主人来头也不小。与婆子聊了两句,知道这是一座正在修建的宅子,婆子佣人都是新买来的,只知道主子叫“夜大人”,已经有两个妾室,宅子建好就搬进来。
沈卿卿听到原来是有妾室的大人物,便不再打听,想着也许官衙子对她所承诺的一千金动了心才放她出来,也不想与这个大人再多纠葛,用了膳便一顶轿子往家里赶。
本以为父母哭红了眼睛等着自己回来,哪里知道门头紧紧锁着,敲了半天还是丫头开的门。她一入了门厅,沈父抄着板子打在她的俏臀上,而叶氏坐在一边双眼红红看着,显然是气恨之极。
“爹爹,别打了,我犯了什么错?”沈卿卿边躲边泪眼婆娑地问道,除了重生那阵子因为偷了霍家的东西父亲对她下手过,其他时候都是疼着宠着,哪里有这般动家伙打她的,她肌肤娇嫩父母又不是不知,这样再打下去铁定要红肿的。
“你大了不晓得廉耻,跟男人私会就罢了还过了一夜,平日纵着你,宠着你,却把你惯得厚颜无耻……”叶氏哽不成声,怒到极致。什么?沈卿卿傻了眼,她什么时候跟男人私会又过夜了,乍然听到消息简直犹如晴天霹雳。原来她被官差带走了之后便有人上沈府来报信,说是她与男子私会离家,叫沈府别担心第二日便能回来,与沈卿卿一同出去的丫头小厮回来之后都默不吭声,问什么也不说,更是让沈父和叶氏信了大半,再见到闺女完好无恙坐着轿子回来,可不就坐实了与男子过夜的事实嘛。
沈卿卿想辩解,突然发现自己说的话可能更荒唐,官衙抓人,一尸两命,还有劳什子夜大人,一切更匪夷所思,而且自己也的确在外头过了一夜,若是被别人晓得自己进过牢子可比与男子私会严重得多,权衡之下只好忍着痛楚跪趴在地上求道:“娘亲,我再不敢了,这次是我的错,我下次再不敢了。”叶氏心软,看女儿这么大了被打也是不忍心,何况哭得跟个泪人儿似得,要她发誓再别与男人单独私会见面,罚着两月不能出门这事儿就算糊弄过去了。
只是后来等沈卿卿想起来叫丫头拿了一千金回去给抬轿的小厮时,回禀早就走人了。她也未加疑虑,等到找了淡碧来问话,才知道她被人掳走之后,周家公子追也未追,趁着夜色未黑便是匆忙回了府,还威胁淡碧要她说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他和小姐的清誉就都没了。
沈卿卿听着怒从中来,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的男人原来就是这样胆小若鼠之人,遇事之后逃之夭夭不说,还撇得一干二净,就怕沾惹了麻烦一般避之不及,一向自视心里素质极好得她也气病了。
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叶氏要她足不出户好好思过也就是一时之气,等气消了想想沈父下手重,女儿大了自尊心见长可别打出什么疾病,这病得神神忽忽得心里一急,每日没事儿都在闺女房里待着陪伴。
“卿卿,这周公子听说都回来半月了也未来找过你,可是知道了什么事儿。”沈卿卿正在案上画着花样儿,听叶氏问了之后笔一撂又气上心头,“别提他。”
“怎么回事?和你在外头过夜的男子是谁,怎么也没见来找你?”叶氏可不担心嘛,闺女这么出众,又正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若是被毁了清誉,顶多也就做个妾室一辈子翻不了身,要进好人家就更难了。幸而这事沈家上下都封了口没有外传。
“娘,你别提了,我不是说了嘛,我遇上一个郎中,带着我去看药膳了,什么事都没有。”沈卿卿都不晓得说了多少遍了,叶氏瞪了个白眼:“上回说是书院公子,这回怎么成郎中了?”分明是知道搪塞,但是发生了就无法挽回,闺女也晓得错了,叶氏怒其不争地撇了脸离开。
又过了几日,周公子没有上门,倒是周玥过来了,仍旧是没心没肺地与她说笑:“卿卿,我大哥说忙没法来找你呢。”沈卿卿试探了多次,确定她确实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原来大宅子里头亲兄妹也不一定说实话。
周玥见她不语,突然郁闷惆怅道:“我与你一般,生了一场大病,好了便来找你了,哪知你也病了。”沈卿卿眼眸子里还有憔悴的味道,神情也是懒懒得,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了?”
“还不是害了相思,也不晓得怎么招惹了探花郎,那天他那么生气,我都被爹爹狠狠训了一通。”沈卿卿一怔,心下感喟:这世间男子没有一个好东西尽害得女子为其伤心伤神,就区区一个商户之子都晓得明哲保身,大难临头各自飞,幸而她不曾全付信任一个男人。
周玥与她还是有共同之处,那就是烦恼的事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就又心事全无地找她一块出去玩儿。过几日,书院在船坊设有画展,众女可以当场做画给人观赏拍卖,也是展示才艺的好机会。周玥早就迫不及待了,说不定还能撞见年轻俊朗的公子,来一段风花雪月情事。
“我被禁足了,去不了。”沈卿卿道。“我去与沈夫人说,书院的活动定不会为难你的。”周玥蹦跶着去了,很快就回来告诉她,父母都同意了。沈卿卿病气了一阵脸色雪白着,手脚愈发懒了,想着去玩一下散散心也好。





郎情妾怯 第59章 惊遇世子
一座巨大船坊设在顶顶大名的莲香楼后头的湖心,景致秀丽,碧波轻漾,莲荷争艳,何况还有诸位人比花娇的贵女,当真美不胜收。虽然诸女都带着纱帽,但穿着、身段和气质是掩饰不住的,隐隐绰绰众多缤纷的美人身影吸引了一大批围观之人。
岸边的平头百姓翘首以盼,没有坊牌是进不去的,能在外头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沈卿卿来的较晚,纱帽上的围纱特制了两层一直延至下巴,只在眸子的部位打薄了好瞧得清前方的路。禾绿镂空上裳与粉嫩柔光纱薄雾镶绿银丝裙,显得身段娉婷,不过隐在众女之中也未见出挑之处。
“小姐,我们赶紧些,都进去了呢。”一旁搀扶着的淡碧小声说道。沈卿卿耷拉着脑袋兴致缺缺,抬起臻首望了望,虽是迟了些不过来迟的又岂是她一人,瞧,前头曾蓉和项末两位贵女也在排着队上甲板呢。后头也有紧步上来的一些女子。
到了甲板处,这路就更窄了,一次只能过两人,还有收坊牌的侍女立着,那就更挤得慌了。
“淡碧,我气闷得很。”听言,淡碧忙是退到一边,拿出团扇给小姐扇风。这一掀帽帘,才惊道:“小姐,你脸上的红怎地还未消退?”只见一片片云霞盖脸,不施粉黛却比莲荷还要艳丽,但这种艳丽并非寻常,乃是被周公子所气。
哎,沈卿卿恨道:“天下男子皆薄情,我是信错了人。”今日一早,周府的大管家就来了沈府,沈卿卿当下还一喜,向来媒聘婚娶才要叫府中的管家出面,哪知听到对方念出婚书时竟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愿抬沈家千金为妾室!”
“妾室”二字敲入沈卿卿娇美无双的脑袋里头,简直与侮辱无二了,想起自己气急败坏地撕毁了那份婚书,指着管家的鼻子要他带话回去:“她便是嫁猪嫁狗也不嫁进周家为妾。”那管事冷冷一笑,不介意地踩在撕碎的纸片上,道:“沈千金想清楚了,这机会可就值此一次,若不抓紧了,可真说不定……”管事走到她面前低声道:“少爷说了,即便破了身,沈小姐花容月貌,他也是愿意要的,虽然一个妾室委屈了点,不过已是最大的容忍了。”
呸!“把他轰出去,再也不要叫周府的人踏进来一步。”沈卿卿绞着帕子怒吼着,立马把人给辇了出去,待人一走远,便是趴在案上痛哭流涕。她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周天成迟迟未来找自己,原是想着自己被人劫了铁定是清白不保了,他若是虚情假意地关切一句她也不会这般恼的,可是竟然,竟然……何时她竟从未察觉周家人换脸如换衣,有着这般欺人太甚兼具落井下石的嘴脸,三年的幻想一朝落空,还落得“名节不保”,怎能不气得吐血,早膳吃了一半都呕了出来,做在轿子里摇摇欲坠得,如今站着风一吹身子还有些抖。
这憎恶牵连了周玥,她唤着“沈姐姐”赶来时,沈卿卿回过面给了她一个背影,人又是多得很,她也未在意,很快随着其他娇娇们入了甲板。
待到她的身影远去,沈卿卿揉揉衣鬓,再晚就不好了,正由淡碧搀扶着往前递上坊牌,哪知后头突然起了一片喧哗。
“小姐,坊牌掉了。”淡碧手上的坊牌被后头的人一挤兑,竟是落入了湖里头。湖虽不深,可是女子下水去捞不雅,但是坊牌上有着众娇的名字,不寻也不好。沈卿卿正低着头不知所措,无意间撞到身旁经过的公子,纱帽也被撞了个翻。
“冒失到小姐了。”公子谦逊有礼地赔不是,面容白皙俊俏,一双桃花眸直视过来,凉薄的唇吃惊地张了张,一个美字停在唇边。
“不碍事的。”沈卿卿乍看到男人的脸,嫣红得嘴儿张了张,脸上的红霞退去惊得雪白一片,“淡碧,我们走。”牵住还在四处找牌子的丫头趁着一个空挡入了甲板,留下一个美丽仓恍的背影。
船坊的侍婢仰头唤道:“小姐,你的牌子怎么给你?”已经有小厮下去捞了,可是小姐却等不及跑了。
男子还在遥望着美人的背影出神,美,真美,不胜凉风的娇柔,不盈一握的细腰,还有出尘绝世的香娇秀靥,当真是美得醉人。
“这是小姐的牌子,送进去。”坊主交待道,转身一见锦衣玉服的长身公子,眼睛一擦,顿时恭敬地道:“原来是世子爷,失礼失礼,快快入内。”
世子从陶醉中缓了神,白皙手掌一伸道:“把那牌子给我罢。”坊主一听哪有不明白的,方才那小姐的面容他也是瞧清了半分,这半分都叫人难以忘怀了,忙哈腰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淡碧被小姐拖拽着进了船阁,从外头见船坊就辉煌不已,岂知里头更是富丽堂皇,这些年跟着小姐,书院去了,商肆见识了,这种场面还是头一次,看得目不转睛,还有许多公子少郎都来捧场。沈卿卿寻不到位置,便站到了女官附近的桌案上,提起笔墨作了副擅长的荷莲争妍图,她向来神速,最后用红泥写上名讳。
所有的画作被端到坊阁之中供人赏悦,沈卿卿的作品向来是书院之中的翘楚,摆放的位置也是极佳的,正好对着船头的雅阁。
“妙!妙!”雅阁内,世子手中的折扇击打着案几,没料到美人不止是人比花娇比桃艳,还作得一副好画,想到她削葱似玉的指头凝眸作画的样子不知要怎地迷人,赞叹了两声,桃花眼从画作上移开,对着坐旁同样凝视着画作半晌不发一言的男子道:“杭探花是否也看中了这幅荷莲图?”
坐旁男子眯着眼,神情有种道不明说不清的专注和恍惚,好似透过了画正在遥望入坊中的诸娇,听言,倒是拿起早就凉透了的茶水抿了一口:“这幅画作惟妙惟肖,生机灵动,难怪能得了世子的青眼。”
“英雄所见略同。”世子哈哈一笑,折扇一掷,向着身后的随从道:“去告知这位卿卿小姐,一万金买了这幅画,问她可是乐意?”杭有羽俊眸一闪,卿卿?这世子对她已经如此熟稔了?用一万金买一副画,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买一船的画都是可以的。登时搁了杯盏,故作不识道:“世子与作画的女子有渊源?”
世子摇首复又点头:“渊源谈不上,不过方才在船头有过一面之缘,卿本佳人,正是我一直寻觅而不得的美人,再见其画作更是倾慕不已,对了,我要先走一步了,美人难求,方才还躲我不及,我要亲自去向美人求画才能表之心意。杭探花,在此失礼了。”说完,长身一立与随从出了雅阁。
沈卿卿正转悠着赏画,坊中侍婢来报,有公子看中要用一万金买下,心下狂喜正寻问着是哪位公子,只见世子已经步入了坊中四下寻人。“淡碧,淡碧。”沈卿卿拉紧了丫鬟的袖子来到屏风后处,指着不远处的男子命道:“去告诉那位公子,就说我的画作不卖与他,要他不必强求。”
“小姐,”淡碧正是费神,见沈卿卿一脸严肃和害怕的模样,收起了疑惑,点着头就去了。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要我来此。”
世子一见丫头俏色可餐,可不是那位心宜小姐的婢子嘛,桃花眼欣喜道:“我正要寻她,你小姐呢?”
淡碧瞧见这公子一身玉服,飞眉桃眼,华贵俊逸,方才船婢说要用一万两买幅画呢,可不是普通的贵公子。说话带了分矫作:“我家小姐说,说公子不要强求,小姐,小姐是不卖画的。”
“放肆,你可知道我家爷是何身份。”世子尚未开口,他身后的侍从厉色道。
这话更坐实了心中猜想,淡碧福了福身,把窈窕的身段露到极致,声音也柔到极致:“公子,你别为难我一个丫鬟了,我家小姐便是这般嘱咐于我的。”
沈卿卿神思不定地等着丫鬟回来,上一世便是这个时候遇上的镇南公世子,虽然得了五年的宠爱,可是因为那恶魔的出现一切都停止了,这一世,若是她与世子不再有关系,或许也就遇不到那恶魔,何况她也不想要入世子府再当个妾室与一群女人明争暗斗。存着这个想法,她倒是心头大石落地,世子为人她是晓得的,女人他能爱能宠甚至百依百顺,但是切切不会强人所难。
哪知,等了半晌丫头倒是回来了,可是,身后还跟着个翩翩公子,可不是世子嘛。顿时急眼了,轻斥了声便是要走。世子长身一挡,揖道:“小姐留步,在下仰慕小姐的画作,特来相买的,为表诚意,我先预付两千金。”
“不必了,我作画纯属打发时光,谢公子厚爱了,这画是不出卖的。”沈卿卿这一世最自豪的就是此时,没想到她还有这么视钱财如粪土的一日。
音脆如莺啼,隐有不耐的冷然带着奇妙的诱惑之感,世子哪层体验到这种被美人相拒的乐趣,还要再言,美人垂了垂臻首不顾他的挽留抬起莲步就走,身影浮动间能见到绣鞋上红宝石闪眼夺目。欲拒还迎的戏俩他见识多了,这种分明不悦排斥他的闺秀倒是绝无仅有。他不恼反而拉启了折扇轻笑两声。袖中的坊牌拿在指间细细瞧了瞧,沈卿卿,好名字,不愧人如其名。
不远处,把两人的举动不差一毫地收入眼中的杭有羽负手而立,俊逸黑沉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远去的人儿,那绷紧了半天的唇线总算缓了缓。




郎情妾怯 第60章 以孕作势
“小姐,你怎么一口就拒绝了那位公子。”淡碧趁着沈卿卿心情不错的空隙问道,始终揣测不出平日小姐在书院为了上千金的药蜜都能够费尽心思,如今一万金就放在眼前怎么会白白推拒了。自认为与她在生意上配合就与之亲厚了,哪里晓得沈卿卿脸色一变。
“住嘴,什么时候轮到你瞎说话了?”沈卿卿厉色道,她心情好是因为想通了只要与世子不搭扯上关系这世就不会遭遇恶事,好多事都发生了变化,如今父母双全不说沈府在京城立足了脚跟还走上了飞黄腾达之路,她不想节外生枝:“今日你与他说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若是以后再存着这种小心思,小心我叫你哪里来的便回哪里去。”
虽然小姐对自己有疏离,但是也从未说过这般严厉的话,她,她确实有自己的心思在里面,打心底里,她是希望小姐能够攀上一个家世雄厚的公子的,何况周家的婚事吹了,凭她对小姐的了解,也会与自己一个想法,哪里知道沈卿卿会这般生气。小姐在生意上这么聪明,怎么在婚事上就如此不会利用与身俱来的相貌,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膝盖一软,说来就来的泪水落得婆娑如雨:“小姐,我也是为了你想,奴婢错了,再也不敢了。”
“再有下次我定是不饶你。”沈卿卿说完再也不想看这个女子一眼,闭上眼昏昏欲睡。前世两人还是有共同之处的,若是上一世,她一定会采纳这个奴婢的主意还会重用她,事实上她也如此做了。可是隔了一世,她怎么开始鄙弃这种嘴脸了,还觉得甚是讨厌。
马车中再没有动静传来,晃悠着在一路碾过车轮的褶印。到沈府门口之时突然停了下来,外头传来女子清越的声音:“车上可是沈府千金?”
沈卿卿车帘一掀,见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女子站在不远处,她身后两个牛车上全是新鲜的花药。这时候,沈府门伺来禀,原来是旁强壮的媳妇名为庄倩,来沈府送草药正巧赶上她的马车回来。
沈卿卿一听原是强壮哥的媳妇,自是把之前半年未送货的事儿给忘光了,瞧着人家大着肚子还千里迢迢过来,心里一软,不由对自己之前的咄咄逼人悔恨不已。下车亲昵地唤了声旁嫂子,还要淡碧从闺房中取了一只玉镯子,一只绿眼石钗子作为见面礼,还亲自拿着给庄倩戴上。
庄倩自打沈卿卿一露面眼睛就没有移开过,她自认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美人,皮肤白皙,五官不出众自也娇俏玲珑,身材丰满********是标准好生好养的,如今怀孕之后,那胸脯更是大了一个尺寸,自己瞧着都是自豪不已信心十足。她哪里想到,丈夫一直惦念不忘的人儿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美上不止十倍,美得女人都恨不能要把眼珠子黏上去了。
香娇玉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自己都闪了下眼。那个玉镯从她的手中移至自己手臂时,那对比更是纤毫毕显,引以为豪的白皙肌肤与玉雪手腕一衬,简直成了黄麦芽,那不盈一握的腰肢逶迤而行,颤颤挺立的双峰撑得勾花软烟素罗饱满欲出,面容一丝瑕疵也无,透亮晶莹好似能反射阳光的五彩光晕一般,不经意经过的路人都是怔怔地往这里瞧,沈府的丫头已经用心地拿来了纱帽遮挡,可见这相貌平日都是遮挡严实的。
再看看自己,不仅臃肿,而且常年的农活脸上早被日头晒得斑斑点点,便是早晚保养的双手也不可避免长着老茧,哪里对方的玉软细腕,便是不经意一触,都好似碰上了什么珍宝细软。
庄倩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同为村中出来的,差异竟然如此之大。突然清楚,自己心心念念要来见识的人,一见面的结果,就是给自己找难堪罢了。也非她心胸狭小,实在是与旁强壮新婚燕尔,那日醉酒,丈夫半夜睡梦中竟然叫着“卿卿”,女人家心细,也未戳穿,留意了一阵,丈夫经常对着邻处老宅出神,一站便是半天,夜深梦中也提了几次“卿卿,别走”什么的,用心打听哪有不清楚的。这次来就是凭借怀孕的身子来见见这个沈卿卿,同时也是示威。可是哪里想到……
忙谢过了沈卿卿,便说有孕不方便,赶着牛车离开了。一个京城千金,一个乡野村妇,一个云月,一个泥尘,她再也不要自取其辱了。
沈卿卿哪里晓得这么短时间她有如此多的心思,还担心夜路不好走,牛车不稳当,硬是叫着沈府的轿子送庄倩一程,临走时还预支了一年的银钱,拿着些滋养的药蜜给她,要她多注意身体,孩子是顶顶要紧的。
上一世,这个孩子便是个自闭,她再不想有什么插翅了,能做的便是这些,也报了旁强壮两世对她的爱慕之情。
淡碧在一旁留心着小姐的举动,说来小姐对一些人和事的态度还是有迹可循的,譬如这个从未见面的妇人,见了小姐脸色并不十分太好,说是正巧撞见,可是她在一旁看得分明,那是特意等着小姐回来的,后头又为何走得仓促她也不知了。
夜晚沐浴之后,水莲和水秀照例给小姐抹药蜜,水秀从外头取完花露水回来眼眶红红的,沈卿卿奇怪怎么回事。水秀称是淡碧的继母怀着身孕得了病,家里没钱治,要把她唯一的弟弟卖了换钱。哦?沈卿卿一听倒是乐了,那丫头又搞什么名堂,这些年她从未向自己伸手,难不成以为谭郎那捞不着钱了,又来她这里卖乖。
这次她未装做不知,舒舒服服抹完身之后穿上一件梅花烟罗小衣,也不让水莲和水秀两个丫头出去,便是叫了淡碧进来。
淡碧没料到这回小姐回应地如此快,甚至还允许自己进闺房问话,以为有戏,哭哭啼啼诉说了半天,两个一旁伺候的丫头都是红了眼眶,抬头一瞧,小姐却淡淡笑着不由有点悚然。她是夸大了一点,不过哪里晓得父亲赌博欠下来的债就是一个无底洞,以前她靠着谭允给的奉银勉强能接济一下弟弟,后来不知道怎么给她父亲知道了,三天两头要弟弟装病问自己拿钱,自谭允离开自己之后她哪里还有多余的钱,父亲却恼羞成怒说再不拿钱就真卖了父债子偿。她也是走投无路,摸着了小姐对怀孕的女子似乎尤其大方定不会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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