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情妾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檬檬
瞬间就有冷汗从额头脖子上渗出来,用着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道:“你,拿着这个玉佩去当铺找找大伯,记得,告诉他是霍哥哥送给我的,若是找不到了,我就吃不了兜子走了,让他摸一把就给我拿回来。”
“是,是。我就给他摸一把就回来。”阿彩说完急不可耐地走了出去。
手里一空,乔蜜儿看着丫头的背影,总觉得那句话哪里不对劲,不过没有关系,量是霍寻山胆大包天,他也不敢拿着宝物私吞了。
淡碧伺候了沈卿卿洗漱,然后就着铜镜给她绑了个松松的流云髻,多久没见了,她过得很苦很恨很绝望,好似在地狱熬了几十年,终日不得见天日,只能在夜晚老头睡了之后望着摇曳的树影和乌月暗暗低踹咛吟,连大声哭泣都不敢,那种生活她回回想起来都要忍不住大哭一场。好在是熬过来了,她就像是浑身上下被剥了皮抽了筋,虽然还未到双十年华,可是那皮相心境早就是垂垂绝望的老妪,若非仇恨支撑到现在,她也不会硬挺过来。
可是,眼前的女子,娇唇盈眸,皓齿明颊,肌若凝脂,发若乌缎,风华盖世,一日胜过一日耀眼,好似身有明珠般散发着光彩。若是,自己没有那段可耻的经历,她或许也能有这般颜色,也能嫁给一个好人家,即便是个不懂风情的武将,也能得到怜惜和宠爱,哪至于变成如今这幅憔悴的模样。便是连镜子她都不敢多瞅一眼,看着昔日的白皙脸颊晦暗如泥,以及日渐增多的细褶,再多的粉脂都抹不尽,再多的金钱都换不来曾经姣好容颜,每每这时,她都会在镜中恨得颤抖,咬碎了牙往腹中咽。
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害的!
哎呦!感觉头发上一紧,沈卿卿轻叫出声,淡碧慌忙甩去手上扯下的一缕头发,一不小心连梳子都掉在了地上,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去捡那梳子。可是刚刚俯下身的时候闻到小姐的腹处有一股异常香味飘来。小姐的穿着是她早上备好的,为了讨好主子,她特意抹了一些玫瑰玉露,所以那气味确实不是衣裳带的,于是故作诧异地问道:“小姐,你抹的蜜露是否换了药材,味道这么大?”
沈卿卿欲责怪的眼神一变,明眸还有些闪烁,“有,有么?是你闻错了吧,连个头发都梳不好,是太久不做丫头手艺生疏了罢,连水莲那丫头都比不上了。好啦,好啦,你下去吧。”
淡碧一直盯着她的表情,心里更是疑惑,不过善于掩藏的她还是暂且放下了疑惑,又是陪不是又是讨好,才叫沈卿卿忘了不快。
“小姐,大人昨夜歇在了乔姨娘房里,听说还赏赐了一块宝贝,你就不妒忌?”淡碧转移话题道,又成了一个替主子出主意的机灵丫头。
沈卿卿拿了一支金簪比在头上,因为小日子来了难免脸上苍白无色,金光一照才显了一点气色,玉手拿下来时淡淡回道:“这些我早就不在意了,若是他能真的放开我,整日歇在他的妻妾那边,对我来说才是好事。”
“小姐。”淡碧放下梳子,正色道:“这话小姐千万不可乱说。”
“说说怕什么,便是不说,他也知道我是哪个意思。那个邪厮,又坏又阴险,他若不欺我,我怎会成了他的妾。”沈卿卿说道这里是咬牙切齿的,那个妾字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可别……我的大小姐,你若是真要逃离他,就不能这样太把心事放在脸上,要是搞的人尽皆知,你便是再有能耐也飞不出他的掌心。”
沈卿卿猛地一震,觉得有理,眼睛瞪亮了,抬头道:“你继续说下去。”
“奴婢见小姐之初可是瞧着大人对小姐看得紧,依着奴婢之见,小姐越是对大人存着避意那大人就越会想要把小姐牢牢地锁着看着,男人的气性向来高,越是难以征服的就越是宠信,这死心塌地的女人反而没趣,夫人便是个很好的例子,还不是被大人弃之不顾。小姐不若换换法子,让大人腻味了小姐,这样不是更能趁着机会金蝉脱壳?”
说道金蝉脱壳,沈卿卿的俏目都大放异彩,思索了一番,点着头道:“确实有理,我懂了,还好你提醒我。”
说完从匣子里拿出一支价值不菲的金钗放到丫头的手心里:“以前我对你苛待了一些,如今你又成为了我的大丫鬟,少不了要到处打点帮我出主意,这是我奖赏给你的。我是被那邪厮气昏了头,便是那浅显的道理也看不明白了,以后还要你多多提点我。”一口一个邪厮,竟是把他当成了洪水猛兽,那眉眼中的厌恶和憎恨一点都做不了假。
淡碧看着手中的金钗杏目大亮,表了衷心之后拿着钗子喜滋滋地出了门,在离开之际,又偷偷垂目细嗅了一下。
确实是一种奇怪的味道!
出了院子,丫头脸色一变,喜悦的神情刹那烟消云散,连着小心翼翼捧着的金钗都当成废铁一般插向廊柱,钗头瞬间弯曲得不成样子。
沈卿卿,你还当我是曾经那个潦倒落魄跟你摇摆乞怜的卑贱丫头吗,如今便是你拿金山银山放在我面前,我都不稀罕看一眼。
街头当铺,早上人来人往也甚少有人光顾,原因无它,老板吝啬无良,有进无出,所作所为与乘火打劫无二。
若非是走投无路急缺银两,平日里根本无人来店铺。可是,那老板却乐得清闲,祖上留下的基业就够他享清福,还有霍老二的那个大宅子,每个月房租也不少,他无儿无女无妻无室,也没有用度之处,何况手里还藏着一件宝物,好似金窝就在眼前,对那些生计早就不放心上,如今唯一能叫他上心的便是知道宝物发光的秘密,他开这个当铺也是为了搜罗世间的宝物,可是与那玉盘一较,都被比了下去。
“霍老爷!”一改平日的清脆,娇滴婉转的声音响起来,阿彩进门的时候见到霍寻山正翘着二郎腿半倚着摇椅在翻看一本古书。
“你怎么来了?”霍寻山见到她却没有那般喜悦,脚一瞪坐直了身子:“是不是那个贱丫头成了弃妇,又让你来寻主意,这个不争气的死丫头,当初我找个窑子勾栏的都比她有出息,连个男人都治不了。”霍寻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当初说的好好的,他把她从穷乡村拉出来,给她贴了金陪了嫁妆,可是足足有半年了,半个字儿都没有还给他,还整日里被那个美貌妖媚的女子压得死死的,男人都不她一眼。
他凭什么要为那个煞星的女人陪钱。
“可不是,这一回可不一样。”阿彩神神秘秘地道,顺手把那店铺门头一拉,瞬间狭小的铺子里一片晦暗。
“你干什么,骚娘们,是不是痒了?”霍寻上咽了下口水,这丫头的身姿在夜中若隐若现,增加了一些暧昧的**。
自从丫头跟着去了霍家,霍寻山好久没有尝到丫头的滋味,那次中了诱情药之后还久久不能平息,梅蚕丝虽然风骚但毕竟是生过孩子的妇人,哪里有春闺寂寞的丫头来的皮嫩香滑。
这丫头是他买回来的,从十岁开始就伺候他,因为机灵忠诚,他才派去给那个贱女人,平日也为了他和别的女人引了不少线,最是乖巧听话,嘴也甜,所以深得他的喜欢。
“呦,我的霍族长,”阿彩一改在小姐姨娘那的胆小谨慎,小步子一扭就跌进了男人的怀中:“人家不是想你吗,看你急上眉梢,便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是什么?”女人正要回答,发现男人的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腰间轻捻按摸,立即动情地呻吟起来。
欢情之后,阿彩捡起了地上的衣裳,从荷包中拿出一件小东西,拉着上头的绳子荡在男人的眼前。
“挪,你看看,这是什么?”
霍寻山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穿了一半的裤子都滑了下去。
郎情妾怯 第140章 描画男人
“这,这是……夜光玉?”霍寻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巴张得有半个脸那么大,奔着就要去拉门帘子,被同样衣不蔽体的丫头拦住,想到什么草草披了件外衣就挑开门儿缝。
日头一进来,那青纹霎时一灭,呈现通透无暇状,真是再神奇不过。霍寻山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半天口未说出话来,得来全不费力气啊,最终只结巴着问道:“真,真的是那小子给的。”
阿彩眉头鼓得高高的,得意道:“那当然啦,不然谁还能有这宝贝。”
霍寻山在手中反复抚摸,简直比女人的肌肤还要光滑莹洁,哑着声啧啧叹道:“与那玉盘果真是一体的,可为何这玉能在夜间发光,那玉盘则不能,我琢磨了三年翻遍古书寻遍名士还是摸不着头绪。”说完,拿着玉一声不吭的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阿彩急着拦在他面前。“自然是拿去和夜光盘放在一块儿,说不定一碰上这宝贝就能发光了。你给我走开……”霍寻山满眼都是无穷无尽的**,显得腮尖牙利,好似谁要从他那拿走宝贝就会扑上来撕咬一般。
被重重推在一边,阿彩还是大着胆子追上道:“不行啊,这是姑爷昨夜才给小姐的,这么贵重的宝物若是放了一天就不见了,姑爷问罪下来,小姐那边也是兜不住的,说不定还要连累您。”
“她敢,那个贱丫头若是说出去,我就把她过门之前的丑事都抖出来,叫她永不翻身。”霍寻山知道那女人在村子时就和好多男人苟且过,虽然梅蚕丝一直替她瞒着,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日无意得知之后他一直忍耐的**终于憋不住了,才发现这个女人竟比她娘还要放荡。也正因为他抓住了女人的把柄,才能一直把控着局势,量她没有那个胆量把他供出来。
“可是您能得到什么好处,姑爷手里的大刀可是不长眼睛的。”
霍寻山一凛,差点就拿不稳手中的宝贝,除了贪财好色之外,就属胆小怕事,当年没有把这小子弄死就是为了能够找出玉盘发光的秘密,没想到一晃几年,这小子功夫这么厉害,简直到了神出鬼没的地步,他回回见了都心虚害怕。幸而这小子蠢笨愚钝,不止没有因为当年把他赶出宅子怨恨自己,还娶了那贱丫头为妾他才踏实了一点,不然依着那小子如今的地位权势,要他死还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宝贝他当真是不能留,可拿在手里还未焐热呢就要被夺走他还真舍不得。阿彩见他有所松动,伸手一夺,对着眼前贪婪狰狞的面目劝慰道:“您也不想想,这玉佩哪里有玉盘贵重,何不让小姐趁着这功夫探寻下秘密,说不定很快就会有眉目,待到时日久了,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玉佩偷出来,那可就两全其美了。您若是现在贪一时之利,因小失大不说,性命都是难保,这点算盘您还打不出来吗。”
“对,对,对,还是你想得明白,我是一时激动忘记了。”霍寻山摩拳擦掌在窄小的门堂来回寻摸着,最后一对狭长的眼睛凸得不成形:“你千万要给我盯着这块宝贝,有什么消息尽快来告诉我。”
阿彩点点头,眼睛无声地瞄向了货架底下一排典当的首饰。霍寻山一瞅,咬咬牙从最角落拿出一对翡翠耳坠放在女人的手心里,“这些给你,算是你伺候我的奖赏。”又从抽屉掏出一个金块:“这个给那贱丫头,叫她好生装扮,牢牢地把男人勾住了。”
“好嘞,我的大老爷。”阿彩惦着脚对着霍寻山脸上一阵亲之后才喜滋滋地走了出去。半路上,丫头早把那块金子换成了碎银子,买了觊觎已久的胭脂水粉揣兜里,心里哼道,陪了身子自然要多捞点好处,霍寻山抠门得紧,把她当成私有物一般玩弄却给的只是丫鬟的待遇,这还是头一回给她那么多钱自然不能交出去,反正小姐也不在乎这些钱财。
沈卿卿琢磨着淡碧的话觉得很有理,她刚踏出院门就被护卫给拦住了去路。
“沈姨娘这是要去哪里?”护卫虽然低眉垂目的甚是谦卑,可是半分都不让得堵在门口。
“我去哪需要跟你说么?”沈卿卿没好气地说道。
“小的只是问问,若是大人回来找不到沈姨娘也好告知去处。”护卫说得那叫一个在理儿,就只差说是奉命看守犯人了。
“不想去哪里,就在宅子里,去大人的书房作作画,这样也不行么?”
“当然可以!”护卫让出道来,后头见着丫头急哄哄地拿着一堆颜料和一件风衣跑出来,“小姐,等等我。”
一阵朔风吹来,果真是冰冻三尺,沈卿卿取了衣裳披在身上,抓紧了步子往书房走去。
进门前,书房早有下人给生了炉子暖香,沈卿卿一进屋便觉得不冷了,男人虽然是武将,可这书房倒是有模有样,一排排书册整整齐齐放在红木架子上,发出阵阵墨香。她不识字,自然不感兴趣,径直走到了案前。
桌上的书卷也是经过整理的,这府上的妻妾没有一个识字平日即便闲着也不会来书房打发时间,所以这个天地几乎就只有男人一人。案边还有一个简塌供休息之用,而此时,简塌上叠着一床新置的锦被,她方才进门的时候正好瞧见丫头拿着换洗的被褥出去,这就奇怪了,男人昨夜不是歇息在乔姨娘房里么?
不过这个疑惑在脑子里转瞬即逝,盯着软榻香案,不知怎地,沈卿卿泪湿了面颊,曾经,她与出尘如玉的男子也曾这般相依相偎,两情缱绻地在书房泼墨作画,男子执着笔教她写字,她在书卷上描画男子的眉目,男子不动声色地为睡着的她摆茶披衣,那些假装不知道的点点滴滴,此刻如此鲜明地浮在她的眼前,直到蒙上层层看不透摸不着的雾气。
沈卿卿一个回身,不小心碰翻了书简上的纸卷,打开一看,书卷上赫然画着同样一个女娃儿,俏皮娇嗔的,嘟嘴耍赖的,凝眼托腮的,害怕惊恐的,或立或站或躺,心中瞬间激起一片涟漪。
粉嫩如玉,俏目流盼,当真是佳人倾城,可不就是她本尊。
男人狡猾邪恶她是知道的,狠戾无情她领教过,伪造婚书一事更可见他心思深沉,可是这般****深情却从不得知,一时五味陈杂摸不清方向。她本就画技了得,又岂会不知,若非描绘千百次,怎能做到谙熟于心妙笔生辉。
吱呀门打开的声音压下心中一波接一波的惊惑,水莲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撂下手中颜墨嘀咕道:“姑爷这里文房四宝都齐了,就差点颜料,小姐你快看看这些可够你使的……”话未说话,眼睛就睁得圆圆的,面上一红嚷嚷道:“这,这是小姐!”
可不是,那个躺在湖丛边上,衣衫半解,美目低垂,身姿旖旎的美人儿——正是当初因为逃婚被男人就地正法哭得死去活来的沈卿卿!
被丫头撞见这样一副画,沈卿卿更是面红耳赤,连忙画纸一折隔回了原处,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道:“什么小姐小姐的,这是大人从外头买来的美人图,你可别胡说。”
丫头想细看,却被她支使着出去做事。待到丫头掩着唇出门之后,沈卿卿想到那邪厮对她只是皮肉痴迷,若非如此,前一世怎会用如此狠毒的法子置她于死地,还好如今她看清了一切,才不被他的假情假意迷惑了神智,任由他拿捏耍弄。
把所有画轴都卷起来,再也不瞧一眼。沈卿卿摊开了白色无尘的书卷,按着原先的想法泼墨作画,她的画技丝毫没有褪色,几盏茶的功夫,那男人就如临如境地呈在画卷上。沈卿卿打了个哈欠,倚靠在锦被上垂下眼眸。
霍亚夫从武场回来,与往常不同的是,扑鼻而来娇气的暖香清幽,叫心中一荡。紧绷深邃的脸膛立刻暖下来,压着步子走至塌前,娇人儿半裹被褥缩成一团,发髻松松散下来俏皮地打在凝脂般的脸颊上,睫毛轻漾红唇微合,真是诱人之极。
伟悍的身躯倾下来就要去尝香醇**的味道,哪知无意撞翻了桌角的画卷,虎目一瞟,这剑眉朗目,玉冠潇洒的男子真是自己?只有身侧提着的大刀,还有一身墨色锦衣倒是毫无二致,霍亚夫哭笑不得,女人头一回来他书房蹲着又是一片情意给他作画,即便差强人意还是心情霎好地轻笑起来。
沈卿卿长睫微动,几乎是男人一进屋就被吵醒了,他以为压着步子别人就感受不到那股寒沉迫人的气势。憋着忍着不动真叫一个难受,眯着眼缝儿好不容易看到男人对上自己的画作,居然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曾经她的画技一展,哪个不是惊叹羡慕钦佩赞美的,即便是老幼妇孺都止不住地说上一个好字,他却是这样一副模样,到底哪个意思……不屑?轻视?嘲笑?难看?看不明白?
郎情妾怯 第141章 谁比谁蠢
呼地从塌上跳起来,翘着红唇就要往外走,细腰在意料之中地被大掌揽住,顺势一勾就倒在男人的怀中,锦衣冰凉,可是怀中却是烫人干燥,竟比软被还要舒服。
“来了就要走?”霸道的唇齿沿着嫩人细白的脖颈往下延伸,爱蜜绵延地轻咬吻舔。
嗯哼!沈卿卿用着鼻音责怪着道:“榆木疙瘩,白费我这多功夫。”大掌圈着她的腰身,把她别扭的肩膀转过来,幽深的双目沉陷入一汪水波荡漾中,低低沉沉地道:“我甚是欢喜。”
我甚是欢喜!
心中泛起微漾,躲闪的水眸被重新抬起来,好似要一字字敲入她的心头,霍亚夫郑之又重:“卿卿,我甚是欢喜。”说完,男人倾下身攫住那片芙蓉唇瓣,无限温柔小意,口齿相交,女人回回都被迫承受,可是当他的气息绵延而入,霸道又深沉,狂肆又隐忍,不一样的感觉直冲脑海,教人无法推拒。
直到浑身绵软轻颤,男人赫然停止了动作,只是紧紧地搂住她,那噗通狂放的心跳在耳边阵阵鼓动,沈卿卿本是趁着小日子来讨好卖乖,量着男人也无法得逞,可是被戛然而止时又突感失落难耐,直教她乱了思绪,倚着坚硬如石的胸膛倾听着搏动有力的心跳,一切好似都不受控制了……
夜色如泼了重墨,黑漆漆深不见底,阿彩从院子里走出来。主子近日心情好得很,早早就屏退了所有仆婢躺在床上等着男人宠幸。她也乐得清闲,揣着一包从街市上买来的首饰粉脂沾沾观赏。丫头的寝居都设在主子院子旁边,时辰尚早,灯火通亮的她越走越深,一直到了后院一排供杂人居住的房子处,再往前走便是马厩,她停了下来。
靠着壁角,凑着一缕微色拿起帕子里裹着的首饰一个个翻看,梅蚕丝早就老了,霍寻山只是留着她做做样子,乔蜜儿那女人嫁了夜煞大人,男人也不敢动她,如今就属自己对他最有用,年轻又美貌,积攒点嫁妆,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霍族的主母。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转悠了多少年,如今才清晰起来。那男人一直不娶妻妾,为的就是节约开支塑造好名声,其实他在外的女人数不胜数,不过都是露水姻缘,勾栏的女子他不会娶回家,只有自己,从很小就跟了他,也只有他一个男人,自然是留着以后掌家的。这个,男人很久之前为了安抚她去伺候小姐曾允诺过,想到有这么一天就喜孜孜的。
“吱呀!”院门一开,阿彩慌不迭地掩到一旁,只见锦服男子轻浮地走了出来,经过灯烛的一刹那,总觉得哪里不妥当,仿佛是大人又不是大人,她还要探出身细瞧,却被后头紧跟的护卫挡住了视线。
难道是大人休息的地方?她都在这撞见过两回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大人的武场就设在马厩后头,这里又是距离最近之处还有护卫看守,肯定没错了。以后她可要离得远一点,想到这,脚步一转就往后退去,到了一排简陋无人的泥土房前,突然听到有哗啦的水声陆续传来。
这个地方根本无人过来,到底是什么声音。好奇心驱使着她往前走了几步,终于找到声音的源头。今日月色不明,好在霜露不重,而前头热雾重重,香气四溢地可不是有人在此沐浴嘛。
是何人这般大胆,也不怕被人瞧见。夫人姨娘都有内室,除非是府上的丫头。
“是谁?”脚步声惊动了桶中的女子。
反正是被发现了,阿彩上前两步理直气壮地道:“我才要问你是谁,偷偷摸摸到这里来沐浴一定是有见不得人的事。”
“呀!是彩妹妹呀。”女子听到声音反而不怕了,声音和煦讨好,穿上衣裳点起墙角的灯笼。
阿彩紧盯着,灯光一明,只见女子穿着丫头的袄子,不过身姿摇曳,笑意盈盈,就是白皙面颊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苍老,但仍不愧是个美人,不夸张地说,那个狐媚子的丫头也是一副妖精样,她一来,这美貌的丫头里面就没有她的份儿了。
“原来是淡碧,怎么在这里洗澡,也不怕冻着。”阿彩意有所指道,眼光瞟了瞟外头,不由腹诽,莫不是与哪个长工护卫有私情吧,她可得好好瞅瞅。刚想到这里,就见女子慌张地挡在了她的前头,心下更觉得是料中了她的丑事,使劲往外探:“你干什么,是不是藏了野汉子。”
“彩妹妹,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在府上藏汉子呢,小姐知道了一定打死我的,彩妹妹,你千万别说出去啊。”淡碧一副要哭的样子,让阿彩更是得意。分明前头还说没有,后头就叫她别说出去,她也只不过是猜测一下就叫她露出了马脚。看着很聪明机灵,原来就是个蠢笨的丫头,跟她主子可是差远了。
听到“小姐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这句话,阿彩灵机一动,威胁道:“我不会说出去,不过你一定要听我的。”
“我,我。”淡碧犹豫一阵,终于害怕地点点头:“只要你别告诉我家小姐,我就,就听你的。”声音越发小了,不过阿彩听得一清二楚。
“那就好,”阿彩心中一喜,她自视聪明,在老宅里就深藏不露,自己与霍寻山苟且之事一直瞒得密不透风,连梅蚕丝和乔蜜儿都不知晓。霍寻山也一直夸她机灵有才,她也从未怀疑过。
看到女子害怕惊恐的神情,不由确信无疑,直着肠子低低问道:“沈姨娘房里头的虎狼之药,是自己用的还是给别人用的,她到底是想给谁使?”
“我,我不明白。”淡碧一阵愣神。
阿彩拉住她颤抖的手一捏:“别装蒜,就是那包避孕之药,是唐氏铺子拿来的,服用之后可以令女子绝育,你是她大丫鬟,别说你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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