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情妾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檬檬
车子行驶,沈卿卿揪着手指,狐裘暖烘烘地把身子裹得寒风不进,可是心里终究有了隔阂,她抿着唇,车帘加了一层软绒看不见外头的人影,但还是能感觉男人一直跟在车旁。偶尔她打个喷嚏就能听到马蹄明显的减速声,有庞大的黑影往车前近了近,这样严丝缝合地监视着,她还要从长计议才行。
不管如何,如今她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后头有两骑追来。
“大人,南渡郡守是诈尸,昨夜孟虎发现他的妾室与他携着金银财宝往霞山郡逃跑,孟虎被他的护卫捅了一刀,右臂断了。”其中一骑上的统领言简意赅道。
霍亚夫剑眉一皱,身为武将,断了臂膀等于失了性命。脸膛漆黑,朝着驭夫交待了一句,又倾下身对着车中人儿道:“你先回府,我随后回来。”听到里头嘤咛一声才与两个统领策马而去。
孟虎,可不是那个雕功精湛的年轻男子嘛,那个妾室许就是他早有婚约的女子,沈卿卿心中一抖,凭着男人的遭遇,料想女子估计也活不成了。这些毫无人性的武夫,哪里知道女人的难处,若没有这些拿着女人玩弄又贱弃的男人,哪里会有这么多女子的不幸。只知怪罪女人贪慕虚荣,难道这些男人就有一个是好的。
答案是没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难道她就要活该掉了性命去保全名声,堪堪受下前世的不幸,还是等着男人再一次地耗尽她的生命。想到未知的境遇,她就一脸恍然。
到了府中,见到一群人正往外走,突如其来看见她回来也是一怔。
“哟,这么标致的人儿可不是沈姨娘嘛,还以为见不上面,这么巧就回来了。”梅蚕丝亲热地上前就攥住了沈卿卿的小手,目光一眨不眨地盯在那身狐裘上,这绒色和质地都是上乘的,比轻丝桑蚕还要珍贵。可是当摸到那冰玉肌肤时又是一怔。之前都是远远的看,这一瞧一摸,那好似上好的绸缎雪玉叫人难以撒手,难怪霍亚夫那个粗汉会当个宝似的,乔蜜儿简直赤着脚都没法比。
“大伯母。”沈卿卿娇娇唤了声,奇怪大伯母和大叔都来了,乔蜜儿一个姨娘虽然与他们关系亲厚出来招呼也在情理之中,可总觉得哪里奇怪。
霍寻山见到美人喉结一动,一身白裘映衬得娇人活像一只狐狸,何况明眸皓齿,眼眸含春,脸颊还泛着比胭脂更甚更艳的霞色,恨不能代替了梅蚕丝上前去摸一把。
喉中滚动的声音叫乔蜜儿厌恶地一撇嘴,出声提醒道:“沈姨娘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霍哥哥呢?”一听到霍亚夫,霍寻山果然收敛了贪欲的眼神,又恢复一本正经的霍族长老的敬畏模样。
“夫君还有些事要办,说是办完就回来了。”
“霍哥哥也真是的,怎么把姐姐一个人丢回来了。”乔蜜儿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看见沈卿卿容色艳丽,寒冬腊月地出门,凭什么她折腾个半死,这个女人却是有狐裘穿还愈发亮眼了。
“沈姨娘可真是霍侄儿稀罕的人儿,连出府办公还要捎带上,这么标致的换哪个男人都要宝贝的。”梅蚕丝眸底对着乔蜜儿一瞪,便是叫她迅速噤口。
分明是赞美的话,可是沈卿卿听着就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叫人心里不舒服。乔姨娘的靠山,对自个儿又能安什么好心。
“沈姨娘赶了一路,快快进屋里头暖暖。”沈卿卿诧异地被众人拥着就入了乔蜜儿的院子,好似自己是客人,他们才是主人一般。
水莲听到小姐回来的消息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到乔蜜儿的院子时又被丫头拦在院外,只能在外头干等。
沈卿卿坐在宽椅上,小手脖子都缩在狐裘中,腰身还是纤细如妖,被一双双目光盯视着浑身难受,说也奇怪,这女人的闺房,大叔一个族长也好意思大摇大摆地进来,还如同主人一般坐在上首盯着她瞧。可是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妾室说不上话,那厮又不在府上,只能任由那贪欲****的眼睛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地瞅,好在她穿得多,纵然他怎么看,总也不能如同扒光了一般罢。
梅蚕丝的目光却是盯在了她的胸口上,方才凑得近了,她分明是看到女人脖子上有一串亮晶晶的饰物,这才折回来,想法子要贪看一眼。刚才凑着霍寻上的耳边也嘀咕了一句,他也是好奇得很,两人都是贪婪之人,自然不会错过搜寻宝物的机会。乔蜜儿那个蠢货,伺候了男人好一阵子,只知道回来哭诉,都不晓得怎么想想办法夺取男人的欢心,便是连个针线都没有拿回来孝敬。
“大叔,大伯母,卿卿累了,若是没什么事儿……”沈卿卿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梅蚕丝笑得眼旁的褶子一道道:“沈姨娘急什么,你们姐妹好好聊聊才能更好地伺候大人不是。”眼底使了一个眼色,对着丫头训斥道:“怎么伺候的,沈姨娘坐了大半天,连个茶水也不上。”
“是!”阿彩哆嗦着立马下去奉茶,她一直观察着姨奶奶的脸色,离开了好久都捉摸不清到底哪个意思了,看她对着沈姨娘亲亲热热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是要怠慢来个下马威还是周到地伺候。
抿了口茶水,沈卿卿不自然地拘谨着身子,不由探出白鹤细颈朝外望了望,水莲这个死丫头,这么久了也不见进来迎她。这一仰颈,那狐裘本就未加工过,胸前都是敞着的,猫眼玉石整个都露在裙衫外,这还不打紧,那个羊脂玉,她逃跑的时候怕丢了所以都戴在了脖子上,本来只能看见一根红绳牵引着,这般一仰头,也是尽露了出来。把对面那三个人看得眼睛一阵发直,霍寻山都恨不能站起来,把美人和宝物一起拽过来收入兜中。
“沈氏!”霍寻山清了清嗓子,看见人儿一双水眸瞧过来,心都要融化了,好不容易才镇住身下的虚热,道:“你可知霍族有一传世之宝?”
沈卿卿心头一震,怎么?算账来了?支吾着声音:“大叔,所谓何意?”当年的一切,男人都只字不提,难道是要这个大叔来跟自己算。
“当年因为这个宝物,霍族对霍亚夫有一些看法,还把他赶出了族氏,也是我的失误,过了这么多年,霍亚夫幸好没有受其累,还能功成名就还祖归宗,实在是族门之幸。”
沈卿卿听了一片茫然,睁着大眼睛,听到他继续道:“那宝物虽然稀世,但也导致了霍族的祸难,以致弟弟和弟妹都因为它遇难生死。所以……”
越是听下去,身子就抖得厉害。“沈姐姐,你怎么了?”乔姨娘紧盯着她,问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悲伤。”沈卿卿眼睛都吓湿了,指甲掩在狐裘中还是冷得直抖。
“所以,那个宝物,霍族打算把它寻出来祭奠霍氏的亡灵。不知道沈氏你知否那宝物的去向,霍侄儿是否有与你说道过?”霍寻山说完,看见女人面色发白,红唇轻咬,更是觉得蹊跷。
那个瓷瓶早就被她卖入了当铺,多年辗转,谁知道到了哪里,铁定是寻不到的。
郎情妾怯 第135章 诱情失利
“没,夫君他从未与我说过。”本来心里惊颤,但是转念又想,他大可直接问那厮去,怎么寻到自己这里来,闪着大眼睛问道:“大叔问我一介妇人是何意?”
“你大叔哪有什么意思?”梅蚕丝笑得神秘:“只是那个宝物实在是害人不浅,听说是被贼子窃了,你大叔也是想寻出来报仇而已。”随后又端着大伯母的架子对着霍寻山嗔怒道:“你也真是,把沈姨娘给吓着了。她虽然得了霍侄儿的宠爱,可是对那场灾难是不知的。”
梅蚕丝凑过来挨着她站着,那块羊脂玉尽收眼底,白齿一露:“不过我瞧着沈姨娘你脖子上的玉佩甚是好看,能不能拿过来给你大伯母瞧瞧。
拿在手上晶莹剔透凉凉滑滑真是好看,反反复复翻看抚摸了几遍,见着女人一点给的意思都没有,也不好硬拿,于是欲给不给地说道:“大人还真是宠爱沈姨娘啊,这么贵重的宝物还一给就是两个。”
“沈姐姐也不嫌脖子累得慌。”乔蜜儿出声道,眼睛里已经是嫉妒之火汹汹燃烧,怎么出去了一天,这女人收到这么多好东西。
沈卿卿瞧着这三人的眼色,若是自己不给点甜头恐怕这次就走不出去了,当想着舍一样时,门外传来了李婆子的声音:“沈姨娘在么,热汤备好了。”
“来了!”沈卿卿心下一喜,拿过梅蚕丝手中迟迟不肯放的宝石串戴回脖子上:“大伯母,大叔,卿卿先回屋了。”说完也不等他们回应就应着李婆子走了出去。
一出门,发现水莲正在外头候着,看见她出来手里拿着的大披风仰在半空一滞:“小姐,这才一天就如临冬日,我还怕你穿得太过单薄,这,这裘衣是哪来的?”
沈卿卿没有回答,点着她的额头:“这李婆婆是你叫来的?”
“是啊,”水莲傻傻地摸摸脑袋:“院子里的丫头不让我进去,我没有办法才去唤李婆婆来,小姐进去那么久,我怕他们为难小姐。”
沈卿卿摇摇头笑道:“虽然蠢笨,但还算衷心。”这脑袋一晃,立时就栽在了丫头的肩膀上,水莲急道:“小姐,你怎么了?”
“我,我头好晕好沉,快扶我回去。”
沈卿卿一走,梅蚕丝露出凶相,插着腰道:“死丫头,不识好歹。”
“娘,你何必跟那贱人置气,等到霍哥哥把她休了,什么都是我们的。”乔蜜儿翘着腿坐到了梳妆台前开始描唇画眉,说不定待会儿霍哥哥就来了,她可要好好打扮。
“我看那小子是被这狐狸精给迷住了,光那脖子上的两件就是价值不菲。”
乔蜜儿杏眼瞪到极致:“那狐狸肯定是在榻上求来的,我怎么没想到,也怪你们,整日就叫我探听夜光盘发光的秘密,反而失了好多珍贵之物,这下好了。”
刚说道此处,脖子就被一双大手掐住了,她瞪着镜子里的中年男人:“大,大叔,你干什么?”
“寻山,你干什么?”梅蚕丝也奔过来,拉住他的手臂,被霍寻山用力一推,跌在一旁的桌角上,半时起不来身子。
霍寻山虚掐着乔蜜儿,恶狠狠地道:“我不管你使什么手段,那些小宝物我不稀罕,你就得给我把玉盘的秘密找出来,除非那小子死掉,要不然你就得给我不择手段地去找。”
“我找,我找。”乔蜜儿脸红耳赤的叫道,蓦然一松手,捂着脖子直直咳嗽,粉脂满面的脸上生生逼出一丝嫣红来。霍寻山脑子一阵眩晕,刚才摸着女人柔滑的肌肤突然身上就涌过一阵热流,双目猩红地又上前掐了她的腰一把,狭长的眼中满是**,乔蜜儿只觉得喉咙被男人掐着还未喘过气来,腰间就是一凛,那双大掌顺着她的腰又摸到了胸口,从衣襟中探进去。
“别,别,大叔,我一定给你找……”
霍寻山火烧火燎地已是忍受不住,捏住女人的胸口:“先平息了老子身上的热气再说……”刚要把乔蜜儿从凳子上拽出来鬼混,被反应过来的梅蚕丝用茶水浇了个满脸:“寻山,你疯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那小子说不定下一刻就回来了。”
火星被淋得灭了一半,霍寻山抹了一把脸,突然醒悟过来:“对,对,我怎么糊涂了,糊涂了。”幸好有阿彩守着门口,看见镜子中的女子衣领敞开露出一片胸口的肌肤,方才若是不及时阻止,他很可能就要做出荒诞之事,若被那小子发现可就什么都完了。
平息了下浴火,霍寻山拉着梅蚕丝就往门外走,出门时,他的脸上还带着不寻常的红晕,便是管事也疑惑地多看了两眼。
本是分坐两辆马车,哪知刚离开了霍府,霍寻山就跳进梅蚕丝的车中。
“你,你怎么进来了?”还在街道上,男人这般闯进来,脸上还烧着热气,梅蚕丝自然是害怕丑事被发现。
“你女儿挑了老子的火,当然要你来平息。”霍寻山不管不顾地扯开女人的衣服就横冲直撞,马车颠簸,御马的又是府中的家丁自然不必担心,可是毕竟是白日街市上,女人也只能咬着牙硬忍着,不一会儿两人就达到了神魂巅峰。
乔蜜儿扔得满屋子的沉香粉末和碎瓶子上,脸上的妆容也花了,煞白的活像女鬼。阿彩也不敢靠前,离得远远的劝道:“小姐,你别这样。”
“别怎样?”乔蜜儿瞬然抬起脸,尖利的目光刺来:“连你也在嘲笑我是不是,我就是和他睡过才能被霍族容纳从村子沟里出来的,这些你都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贱奴才背地里怎么说我的,不就说我和我娘一样贱,同时伺候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
阿彩什么也顾不得了,生生跪在碎瓶子上,眼泪哗哗地流:“小姐,不是这样的,奴才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奴婢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你和大姨奶奶都是委曲求全,是霍寻山逼你们的。等到小姐正真获得了大人的宠爱,一定有翻身的那一天。”
她骂得越是狠,乔蜜儿越是信以为真,难看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对,我现在一切的筹码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到时候,我一定叫霍寻山悉数偿还这么多年来我和我娘受尽的折磨,叫他尝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觉。”
好半晌,乔蜜儿骂够了才叫丫头起身,看到丫头跪的地方都渗出了血有一些不忍心,说道:“你拿些药快去抹抹吧。”
“这些小伤不要紧,可是小姐,沉香都给你打翻了,夜晚还要不要点?”
乔蜜儿瞅了瞅一地的粉末,这药叫做诱情,是勾栏妓馆常用来催情之物,那味道一点燃就能叫男人****焚身,对女人倒是没什么作用,一直放房里本是要给霍亚夫准备的,结果用过了头,害得那畜生兽性大发。她眼光一厉,手指甲掐进了肉里:“晚上自然是要点的,白天记得早点收拾了,不要叫人发现。”
阿彩正要出去,她又唤道:“沈姨娘方才神色不对劲,你去探探她院子里头的动静。还有,那味避子药收好了,先别说出去。”
沈卿卿一入了房里就浑身虚热得难受,狐裘一脱就钻进了内室,李婆虽是为了给她解围,不过仍是给备好了热汤浴,她往木桶里一钻,这下更不行了,满额头的淌着汗水,身下更是空虚难忍。
这,这是怎么回事?沈卿卿不知,那诱情之物本对女子不起作用,但是男子之气染上一点都会兽性发作,男人所猎的乃是狐中雄兽,又扒了皮制了衣,最是暖和也最是凶猛,这穿在身上肌肤相贴,与药物的烈性又融合成一块,阴差阳错激发出女子体内的**来。
沈卿卿无意识地在床榻上软成了一摊水。
霍亚夫夜里回到府中,一入门见到丫头守在外头,听说女人回来后就躺在床上饭也未用,还不给开门,以为女人又是在闹脾气,便是脚一踢就把门给撞开了。
带着外头的寒气倾身而下,沈卿卿打了个寒颤,身子下意识地一缩。男人揽过她的身子,发现女人肌肤滚烫,暖玉生香:“怎么回事?”一摸额头,还烫得很,转身就要寻婆子去请大夫,却被女人玉手勾住了脖子。
强迫着男人俯身相对,女人只着了件鱼白色肚兜,白花花的手臂都敞露在外头,媚眼如丝恍惚地挑看着他,勾得人心痒痒的,不过男人仍是压抑着,皱着眉头道:“你又是闹哪样?”
沈卿卿熬了这么一阵子也是知道中了幺蛾子了,本就难受得紧,想想晚上男人来了也是逃不过,索性就卖乖一次讨个便宜,哪知道男人反而不领情。
就这么头一回主动一次,还被这邪厮拒绝,脸上自然过意不去。红粉的脸蛋儿一横,水眸生生把雾气往回逼,扭着头埋进被褥里:“你走吧,你走了我自然就好了。你去陪你的妻子爱妾,管我作什么。”
好久都未听到男人的声音,也没有开门的声音传来,沈卿卿掀开被子转过脸去瞧,见着男人已经****着压下来,吻得口唇****,男人看着迷离柔软的女人轻笑:“你都顾不过来了,哪里还能容得下其他女人。”
意料中的,一夜**翻滚,低喘缠绵。
郎情妾怯 第136章 贱婢向善
清晨,水莲小心翼翼端着雪白的狐裘好似拿了一件易碎的宝物般,叫沈卿卿不由莞尔:“出门再穿,先收拾起来吧。”
“好嘞!”水莲又小心谨慎地端回箱子中收好,折回主子身边给她梳理着一头如锻乌发,“姑爷对小姐真是好,什么好东西都给小姐。”
沈卿卿冷哼了一声,把那几件宝物都收起来,说不定以后能派的上用场,她可没工夫得意,什么都能信,就只有这男人对女人的情意除外。
翻到匣子里多出来一个金簪子,随口问道:“唐氏送来的?”
水莲突然想起来:“是呢,就在小姐和姑爷出门的时候就送来了。”沈卿卿翻了翻匣子:“还有别的么?”
水莲一头雾水:“没有了,就这些。”
“那你出去吧,一会问问李婆子,我想回铺子一趟。”
沈卿卿掐指一算,猛然惊起了一身汗,这小日子可推迟了两日,以前来时总有一些肿胀酸痛,怎么这一月还没有任何反应。想到上一世惨死的孩子,背脊吓出了一身冷汗,唐氏上回送来的药她早就给扔了,只有床铺底下压的贴脐药,那也得等来小日子的时候才有用的。
另一旁的侧院中,阿彩自以为探实到了内幕,附在乔蜜儿身旁说了好半晌话:“小姐你不知道,本来大人昨夜要去夫人房中的,夫人还准备了晚膳,忙了一天,结果大人就去沈姨娘的屋子待了一会儿,便是连晚膳都未用两人就在屋子里……那动静可大了,哎,连李婆子都不好意思在外待,领着丫头就走了。”
“这个狐媚子,”乔蜜儿只差要撕碎那女人的脸,刚留长的指甲掐在桌面上,发出嘶嘶的声音:“真是下贱,若是哪一天霍哥哥不要她了,卖去勾栏叫她快活去。”
“小姐,你叫我藏的避子药都藏好了,这沈姨娘这么勾引着大人,恐怕不是自己用的,难道是要给小姐和夫人?”
乔蜜儿听了更是咬牙切齿,杏眼发着幽光:“好啊,倒是先算计起我来了。你先藏好,等时机再拿出来,我要好好琢磨琢磨。”
“小姐,姨奶奶那留了好多沉香,晚上要不要点?”
“点,再多加点分量,我要把握好每个机会,可不能让那个贱人先怀上了,她不让我生,我就偏偏要赶在她前头。上回我娘来不是告诉了你一些方子吗,你全部给我弄点来,我就是不吃饭也得把这些药吃了,有了孩子之后,还怕留不住男人的心吗。”
“可是,姨奶奶说了,那诱情香虽然管用,可是用多了也伤身的。”阿彩把梅蚕丝的嘱托一一禀道,这诱情香不能不说是男人的虎狼药,用多了不举都有可能。
啪!乔敏儿拿了个木梳子重重打在榻边的瓷花瓶上:“怕什么,霍寻山那个老东西用了这么多年还不是照样生猛,霍哥哥常年练武身体更是健壮得很,何况,他不举了更好,那狐狸精就算使尽了媚术也别想有个一男半女。霍哥哥如日中天,指不定皇帝老子哪天又赏赐一些美人来,我还怕她们来争宠呢。”
“还是小姐想得周到,奴婢这就去准备。”
为了压下脑子里一波接着一波的担惊受怕,沈卿卿午后就走出了府,到了半路上,天气突变,呼啦啦地竟然下起雪来,堪称奇景。
路人也不慌着躲,反而都从店肆里头跑出来看雪景,雪下得很小,一落到身上就化了。路边好多小娃儿在嬉闹追逐,让马车牛车一时也走不动。
看见丫头在车外头玩得欢,沈卿卿心里也痒痒的,便叫丫头去店铺买了个面纱蒙在脸上,这才从轿子里走下来。
玉嫩的小臂伸出来,手心攥着,沈卿卿看着雪花渐渐地积满,不知怎地下腹一阵紧缩,手一缩便要往地上栽去。
“小心!”一只温热的大掌扶住她,沈卿卿赫然抬头,雪花迷蒙了他黑濯石般的眼睛,可是那漾温润似水的情意却是掩饰不住。
“你,你……?”沈卿卿抖着唇,她想问,你记得我了?可是话到嘴边竟然都出不了口。
一袭白袍身姿笔直的男子纠缠着她的目光不放,扶着她微湿的小臂,那力道隐隐有种怨愤,还有种质问:“何其残忍,你何其残忍?”
心头一震!
几乎是一瞬间,面纱下的红唇一荡,抹开一道动人的弧度。他想起来了,他都记起来了,可是转眼间,要张口说的话又咽进了腹中,只淌下两行清泪。
“羽!”
这个字,唤尽了千言万语,只让人心里一荡,涌上无尽怜惜和痴意,杭有羽忍不住要把她搂入怀中,丫头的唤声把两人拉了回来。
“沈姨娘,这是什么人?”丫头是李婆派来身边管着她出行的,此时正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两人,那一声沈姨娘更是刺痛了两人。
“他,是……”猝然松手,沈卿卿无言,丫头什么都会对男人禀报,就连晚上吃了多少,吃了什么,出去哪里,见了何人,事无巨细都要上报,若是被那邪厮晓得,免不了又要动怒。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赶过来,上一回回娘家不就是如此。
男人不为所动,只是眼睛直直盯着她,其间有痛苦怜惜怨愤自责无奈,还有不知名的情绪翻江倒海地涌现着。眉头紧皱着,昔日因为病痛纠缠就形成了一道浅浅的川字,如今是更浓了,直把白俊的脸颊硬生生逼出几分沧桑和寥落。
正是举措无助间,远远地传来一声:“小姐。”
这个唤声很清脆,也很亲昵,只让沈卿卿觉得熟悉,可是又莫名一震。蓦然转身,一个做贵妇打扮的女子已经映入眼帘,巧笑倩兮,眉目恭敬,一身轻袄姿态轻盈,眸色未有昔日盈澈,面颊涂了厚厚一层粉脂,唇色口脂甚是鲜妍,虽然不知她为何老了许多,可从贵重的容妆上来看日子过的挺是不错。
沈卿卿狐疑地审视着来人,只见女子仿佛还是自己昔日那八面玲珑的大丫鬟,对着方才责问自己的丫头道:“这是我们瓷铺的卖货郎,是我让他出来恭迎小姐的。”见着丫头不信,还道:“你不晓得我是谁么,我可是以前沈府的大丫头淡碧,后来多亏小姐的厚待把我嫁到富贵人家,才有这荣华富贵的一天。如今我做了老板娘,正好可以帮衬着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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