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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王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般诺
片刻,忽而有一人断断续续地出声,“你这人……胆子也忒大了些。”
我便顺势下坡,叹气,“不好意思,扰了各位公子泡水的雅兴,秦漾深感愧疚,这就退下,各位好好享受吧,莫要负了这良辰美景才是。”
说罢,也不等他们反应,迅速的迈开步子就想要离去。
不过须臾,一阵水声,肩膀上立马多了一个湿湿的爪子,耳旁跟着也传来一个凉凉的戏谑声音,“哈,秦漾,你以为你走得了?”
我微一沉吟,眼瞅着那只湿哒哒的手,一边琢磨着开口,“你们见着我烦心,我见着你们也不见得有多么的欢喜,何必彼此间找不痛快,你放了手,咱们图个两全其美岂不是很好?”
身后拓跋律冷笑,“你的两全其美法显然不是我们乐意的,要么下跪要么求饶,什么都不做就想全身而退,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猛的转身,入眼的却是他仍旧挂着水珠的胸膛,一怔间忍着脸红将眼神放在他脖子以上,冷目以对,“秦漾招你了还是惹你了,和你拓跋家又有什么关系,莫不是唯恐天下不乱?你们好趁机兴风作浪。”
我出言不逊,他却不恼,只冷笑的望着我,犹如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猫,“本来这踏春之约我是不想来的,奈何听说魏子衣竟然也邀请了你,更是听说你可是威风的很,全然不把世家子弟放在眼里,还逼的吴家落下面子来向你赔罪……”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下的打量我,眼里水汽蒙蒙,张口却是冰凉凉的,“所以一时好奇就想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唔,果然是只泼辣的,不白来不白来。”
我正兀自僵硬,身后袅袅的便传来了浅浅的排排脚步声,有一女声响起,“奴婢们奉夫人之命,特地送来小铁鼎等烹饪物事,夫人说这温泉水水温恰好,公子们可自行放东西下锅。”
我嘴角一抽,抬眼瞅去,却见数十个婢女手中皆端了一个托盘,盘里放着鸡蛋、白菜、萝卜,再看却是还有血淋淋的两盘肉,顿时一阵毛骨悚然。
那婢女正好解释到这里,“这乃是夫人特地请了胡屠夫亲手切开的新鲜狗肉,诸位公子请慢食,我等在一旁伺候着。”
咋一听是狗肉,我的腿一软,脸色又白了几分,梁三等人却是哈哈一笑,“你家夫人倒是个知情知意的,代我等谢过。”
那奴婢捂嘴一笑,“公子稍等,我家夫人马上就来。”
她话音一落,远远地便看见魏子衣跟在许子扬身后走了过来。
我顿觉心里哇凉哇凉的厉害,这下要脱身更难了。果然见魏子衣一来眼睛就在我的身上瞟来瞟去,一边说道,“暖玉谷泉水各位今日可尽情享用……这些吃食也新鲜的很,快请动手吧。噢……梁三,莫不是我看错了,秦公子竟还没有下水?”
梁三眼神凉凉的在我身上一瞟,“唔,秦漾公子说了,他不喜与人共浴。”
拓跋律不等他话音落,一把揪起我的后衣领将我往后拖,“梁三,你这可就不对了,既然大家怎么说也算旧识,这等好事自然要共享才对!”
我使出了浑身的劲却也挣脱不了,旁边的人却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满心绝望之下,只好将目光望向许子扬,他正也盯着我,眸子里不知为何却是闪过了些疑惑。
我挣脱不了,遂及冷下脸来,强硬的说道,“我不想入水,难不成你们还要强迫?真是让人好奇上陵世家子弟的品质何在!竟还不如我一介……商人!”
话音未落,我已然被一把推进了水里,砰的一声,顿时水花四溅!
与此同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堪堪响起,“拓跋律!”
是许子扬,他终于良心发现想要阻止,奈何已经晚了。彼时,我已然成为了落汤鸡一只。
因为狼狈入水,浑身湿透不说,连头发都散了几绺下来,第一反应就是护住胸,慌乱中低头一看,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幸好,今日的裹胸裹得够厚,现在还不太明显。不过继续泡下去可就要出事了。
耳朵里满满的都是他们的肆意大笑声。
我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头看向拓跋律,“怎么,拓跋公子可消了气?”
一边说着一边便试图爬上岸,他半蹲下身子却是伸出食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不不不!这种程度哪够?”他这般晃着,我身后却是不知被谁一拽,又狠狠的连头都全部没入了水里。呼吸不了,吸入了好几口水。
这一次,明显感觉到拓跋律伸出了手死死地将我的头按在了水里,估摸着我快受不了了才放手。
再次浮出水面,我的眼里嘴里却都是水了,吐了几口,咳了几声。幸好还有力气,不至于昏了过去,只是紧紧的靠着岸边,浑身无力的半趴在上面。
“啧啧,这就受不了了?”耳朵里的声音分明就像是恶魔,我连理都不想搭理。拓跋律尤嫌不够,眼看又要动手。
梁三的声音却是迟疑的响起,“拓跋,算了吧,我看他也知道厉害了。”
另有一个水里的声音却也是低低的开了口,“总也是那人看重的人,我们如此,不太好吧。”
窃窃私语声响起,瞬间场面颇为混乱。
迷茫了半天,我脑子里却想的是,居然喝了他们泡澡水,一阵反胃,强压下恶心的感觉,闭着眼冷冷的开口,“许子扬,魏子衣,早知道这是一场针对我的鸿门宴,我倒不如先写好遗书再来。”
此言一出,现场便没了声音,许是他们也知道这么做过分了些?在良心反省?
许子扬眸间光芒闪动,在原地未动,声音却是凉了几分,“拓跋律,你们是太过分了些。秦漾是我的客人,如此让客人受辱,便是我的错了。”
他这话虽然像句人话,我听着却也不怎么舒服。
拓跋律倒是很给他面子,往起一站身子,嘴角似笑非笑,“哦,既然将军都开了口,我们便先不和秦公子玩了。”
他说着一顿,居高临下的瞅着我,“不过,秦公子都说了,不喜与人共浴,那不如,你便给我们煮这犬羮吧。”
完全不用征求我的意见,单方面的下了决定。这是将我直接贬低为他们的下人了?
我背对着他们在另一边出水,顺手拿起一件他们脱下的衣袍快速的罩在身上,刚一披好,梁三在一旁便叫唤道,“谁让你穿我的衣裳!快快给我脱下来!”





漠北王妃 第44章 崖谷之白衣琴师
噢……还真凑巧,拿了他的衣服。
我紧了紧衣领,一边冷着脸看着他们,“若说我今日被如此对待,这里面可有梁三公子你的一大半功劳,我自幼体弱,如今春寒料峭,我全身衣服湿透,借你衣服一穿,你还委屈了?”
这话很是不客气,他们很是惊讶,这一泡水没将我的气焰灭掉,反而越来越嚣张了?
拓跋律往前走了两步,眯了眯眼,“我说了,让你给我们煮犬羹!”
凉风偶尔的吹来,我控制不住的打冷战,听到他的话,我冷笑,“用我?抱歉,拓跋公子,我怕自己忍不住冲水里下个毒药,吐口唾沫!若是一时没忍住因为几个渣渣获一个死刑,那多不划算!”
眼见着众人的面容有些扭曲,我挑眉,自然没空理他们在想什么,只觉得从内向外的都在冒着火气,“你们很好,很好!让我见识到了真正的北国人的气量,想必天下人还都不知你们的真面貌吧,等我哪天也去帮你们宣传宣传,哦……你们这么做,你们家族的人肯定也不知道吧,不如我一家送去一封密信如何?”
拓跋律眼皮一跳,“秦漾,你想告状?”
我斜眼睨他,唾弃道,“一群无耻之人!”
他脸色一变,我却是没给他机会发作,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走到许子扬和魏子衣面前,冷笑道,“夫人当真好兴致,竟然让公子们用自己的洗澡水煮东西吃,不错不错!”
魏子衣当下就变了脸色,“你这大漠来的懂得什么!”
我没理她,转眼看向了许子扬,凉凉的给他一记白眼,“将军当真好大的架子,眼见朋友受难也不发一言,此事一出,也不知道天下间还有几人想要做您的朋友,真是让人消受不起!”
他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望向我的目光都含了些许的复杂。
将所有的人都说了一通,我迅速的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幸好的是,除了梁三在身后叫嚷了几句,其余的便没人再拦我了。
我堪堪的走出暖玉谷的时候,天色尚早,望了望还在随风飘着的酒旗,不知怎么地,心里忽然的就觉得委屈。
狠狠的咬了咬牙,大步走向了马车。
车夫远远的见我走来,也不多问,立马的上前迎我。头发已经被风吹的干的差不多,只是衣服穿着紧紧的巴在身上难受的很。
浑身就像是打了一场仗般的酸软无力,软软的靠在车后壁闭目养神,脑里忽然的就记起刚刚有人说的一句话,‘那人看重的人’,是说我?那么‘那人’又是谁?
迅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三个字便跃然眼前,杨世遗!定是他了,皇家人。
马车颠颠的前进,车夫在外面低低地开了口,“公子,刚刚那些人都在说许夫人的好。且说,许将军自从娶了魏家小女,整个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地。”
他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我睁开眼坐直了身子,开口,“何事?”
车子停下,车外也没有动静。
我浑身一凛,深呼吸,恍惚间忆起上次在城西那拦路的女人,眉头一蹙,伸手掀开车帘。却见车夫好好的坐在那里,只是目光比较……呆滞。
我抬眼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瞬时也是呆了一呆。
半响,我听见车夫咽了咽口水,慢吞吞的说道,“公子……此女真乃天仙也。”
我定了定心神,冷冷的哼了一句,“如此大冷天,你是想留在这里看仙女?那好,我便陪你看个够,只是你这个月的工钱便不要领了。”
他一愣,转而回头冲我苦笑一句,“公子恕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就走这就走!”
车帘放下,马车又颠颠的行进了起来。
越来越近,那琴声便更加的清晰,如风中暖香香飘四野,悠扬婉转,余音袅袅,让人听之不忍发出一丝的响动。脑子里不禁反复的出现那个女子的身影,于高崖之上,着一身白衣,衣带随风,黑发如瀑。不见容貌,光这份气度,已经让人不禁心生折服。
也不知道是谁家小姐如此有情趣,在这春寒的时候跑到小山崖上奏琴……也不怕冻手。
我如此这般想着,马车却是又一停,我已被磨练的百毒不侵,遂即懒洋洋的开口,“又怎么了?”
这次响起的却是一个陌生略显苍老的声音,那人极其的恭敬有礼,“请问车中可是秦漾公子?”
我要撩开车帘的手一顿,答道,“是,如何?”
那人的声音更加的尊敬了起来,“是秦公子就好,老奴已在此恭候多时,我家主子请您上小崖谷一聚。”
看起来毫无恶意的样子,我沉吟间,车夫已经高声问道,“你家主子是谁?因何要请我家公子一聚?”
“我家主子就在崖顶,还说若是秦公子问起了他的身份,便将这个给你看。”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物事交到车夫手里,车夫本是随意接过,但是看了一眼之后却是一惊,迅速的将东西交给了我。
是一块玉佩,车内本来就比较暗,我索性便将帘子掀了起来,再看,却是一愣,上面刻着扶桑花。犹记得上次杨世遗来接我的马车上,刻着的便是扶桑花。
崖顶上老奴的主人原来是那人,杨世遗。我盯着这玉佩,心思百转,唯一敢肯定的是他这次并不是以‘杨大哥’的身份来见我,否则不会如此大费周折。
我将玉佩放下,眼眸一翻,含着几丝笑意问道,“我若说不见他,如何?”
那老奴却没有露出别的表情,只是低头一字一板的答道,“我家主子说了,若是秦公子说不见,恐怕便是那日在锦绣园生了他的气,既如此,他只好亲自下来找您赔罪了。”
我一愣,那老奴接着问道,“秦公子是去还是不去?”公事公办的模样,似乎我的答案是什么都不重要。
车夫看了那老奴一眼,转而向我,低声唤道,“公子?”
将玉佩贴在手心,轻轻摩挲,一边感受上面的纹路,一边叹道,“我不去就山,山便来就我?也罢,既然总是要见,何苦劳烦他跑一趟,去就是。”
话音一落,那老奴便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崖谷不宜行马车,请秦公子下车随我来。”
听完他的话,刚一下车却忽觉不对劲,他们已然走出了几步,见我不动,遂回头疑惑的看向我。
我很是镇定的瞥了他们一眼,往下一放车帘,抛了一句,“稍等。”
迅速的将头发梳理好,又将梁三的衣服完完整整的套在我的身上,抬了抬手,虽说有些大……但是比之我之前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已经好了太多。
之后我便悠悠然的下了车,在他们不解的目光中,自在的走上崖去。
路程不是太长,琴音却依旧悠扬。走上去后才发现离着那奏琴的女子不远处,有一处凉亭。而凉亭中,正好有一人。
刚上崖顶,老奴和车夫便停了下来。我站在原地很是仔细的来回打量了这一男一女的背影,少顷,才走了过去。
今日的杨世遗给人的感觉很是不一样,似乎从前我见过的那个人便是我的一个梦。梦里梦外,他判若两人。
无需言语,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便索性站在他的身后不说话。
恰好那女子的琴音一歇,他转过身来。脸上不怒自威,我低下头,很是局促。
“你被人欺负了?”明明是很平常的问话。
我却是生生的听出了一股戏谑的味道,心里是满满的羞恼,随即抬高了下巴,直直的盯着他,“欺负?杨大哥,你在说笑?”
他就这么看着我,半响轻轻吐出一句,“你这么一副被人狠狠蹂躏过的模样,难道让我去问别人吗?”
我耳朵尖忽然就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眼神躲开他的,随意看向一边糊弄的回道,“不过是不小心落了水,用‘蹂躏’一词有些过了。”
他不语,端起一旁还冒着热气的茶盏莫测高深的轻抿了一口。
我扯了扯身上梁三的衣服,抬眼便看见不远处的女子,背影纤秀而美好,他顺着我的视线望去,却是凉凉道,“你喜欢?”
下意识的点头,反应过来却是又摇了摇头。
杨世遗显然是觉得我的反应有趣,“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睨了他一眼,“我家车夫都说了,不过一颗爱美之心,杨大哥切勿世俗了去。”我话音一落,他嘴角便泛起了笑意。
须臾间,那边的女子却是又身子微动,弹起了‘高山流水’。
奏到一半,我靠在柱子上,终是有些不耐烦,先忍不住开了口,“杨大哥叫我前来不会就是让我与你一起共赏这琴音吧?”
他已经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闻言单手撑着下巴看向我,“自然不是。你听这琴音,可听出了什么?”
我一愣,乐器自然不止可以用来欣赏,他一说我便想起那白衣人的失魂引来,遂即认真了神色看向那女子,也是一身白衣,莫不成是那白衣人的什么师姐师妹?
听了片刻,却是没有听出什么,只瞥了他一眼,琢磨着答道,“琴技高超,如行云流水,听之让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那边的琴音还在轻轻柔柔的往过来飘,是真的不能自拨,若是平常我听到这琴音,恐怕会夜不能寐。但是今日不同,旁边有了一个忽然变陌生的熟悉人。
他却是没有看我,眼睛享受般的微闭,薄唇轻启,“此女乃是上陵第一琴师。”
等了半响,他却没了下文,我的心便更七上八下的厉害。他许是知道我的不安,慢慢地开了口,“当日在‘再无声’你品出香言酒时,我便觉得你不是一般的人。而且做为一个商人,你的身上又没有那种唯利是图的铜臭气。”




漠北王妃 第45章 崖谷之公子抢美
我默默听着,心情却逐渐的平静了下来,仔细琢磨他的用意。
须臾,他睁开眼睛望向一边,嘴角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低叹道,“来了。”
我望过去,却也是一惊。浩浩荡荡的一堆,来的可不都是些熟人。
领头的是吴氏一族和梁氏一族的嫡长子,他们身后又跟了些面熟的人,其中就有吴罗,还有那日在锦绣园说我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我有些发懵,转而望向杨世遗,他却只笑不语。
梁氏大子压根就没看向我们这边,几个大步向前便到了那上陵第一琴师身旁,语气颇显急躁,“雨珠,你今日让我们来,我们便都来了。只求你不要离开上陵!”
我一惊,如此兴师动众,竟然只是为了一个琴师?或许可以说是为了一个女人?要知道,来这里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身份地位显赫,领头两个现在便是嫡长子了,日后更是一族之长。
我看向站在一旁脸色明显也不好看的吴氏老大,哪里还有当日蔑视我的气定神闲。不由得暗忖,再厉害的男人也总有一天会出现一个女人将你变成绕指柔……
琴声停,叫雨珠的姑娘便起了身,往前堪堪的走了几步到了崖边,惊得众人倒吸一口气,却是又停住,轻轻浅浅的开了口,“我在这上陵,须臾间便是十二载,如今累了倦了想走,你们不让。也是,纠纠缠缠了这么些年,是该有个了结!”
她的声音便如同她的琴音一样悦耳。
此刻她一开口,整个崖顶都是静悄悄的一片。吴氏大子不知何时也上了前,听到她的话,却是沉了脸色,“你想如何了结?我们这么多人陪着你胡闹,你还嫌不够?”
雨珠姑娘听到他的话,身子一僵,慢慢的侧过半个身子,很是凄苦的一笑,“我总该也要有一次是自己做主的。”
一旁的梁氏大子也沉了脸色,却是开口道,“你说吧,如何了结,我们听你的。”
正是气氛紧张的时候,一旁的吴罗却是头一偏恰好看到了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她一怔间便大喊出了口,“秦漾!你怎么也在这里!”
她这话音一落,在场几十号人的眼光都立马的聚集到了我身上,我轻抚额头,余光瞄向杨世遗。他嘴角一弯,轻轻开口,“怎么?谁规定他不可以在场了么?”
吴罗反应慢半拍的一愣,随即脸色一变,低了头身子微颤,“杨家兄长,是阿罗无礼了!”
我再次对杨世遗存满疑惑起来,此人今日大大不同。
吴氏大子上前,冷着一张脸,“阿罗退下。”吴罗很是听话的迅速后退,吴氏大子便上前对着杨世遗一行礼,低眸,“不知杨家兄长在此,请恕罪。”
杨世遗抬眼,眼含笑意,“无妨,你们继续。我只是来赏风景而已。”
赏风景……瞬时,我瞅见面前几人嘴角具是抽了一抽。
众人沉默。这期间,梁氏大子却是抽空抬头左右看了我一番,满脸的狐疑之色。我一愣,缩了缩身子,差点忘了,身上这衣裳还是梁三的……
那边雨珠姑娘却是又轻轻柔柔地开了口,“承蒙诸位看得起,多年来对雨珠多加照顾,今日之约既然该来的人都来了,那么你们便是同意我先前所说的话。”
她说着一顿,我却有些好奇起来,不着痕迹的往侧面移了几步,入目之面容眉目如画,如泣如诉,一副楚楚可怜之相,饶是我这个活生生的女人也不禁的觉得自己动了几分春心。
一旁的吴罗颇有些急躁,竟是向前越了几步,“雨珠姐姐,你只管说你的赌约,我们依约行事。”
雨珠姑娘一点头,看了在场的人一眼,开口道,“吴家公子,梁氏公子,今日这约很简单,我既是琴师,那么你们中间谁能奏出一曲,让在场所有人都叹服,雨珠我便洗尽铅华呈素姿,终生只为他一人奏乐。”
她一言出,现场忽而有些小小的沸腾,且不说这些公子奏的好不好听,就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些世家贵人放下架子,为争女人而取悦众人,此事也定会让上陵城的人津津有味的谈论上好几个月。
两位大家公子俱沉着脸没有说话,那日教训我的那个女眷却是开了口,声音难得的软了一些,“雨珠姑娘,你何苦如此为难两位兄长,你且想想以你的身份,入了哪一家不都是你的福气?”
吴罗也忍不住的开了口,“雨珠姐姐,我向来便喜欢你,你也对我很是亲厚,你便随了我大兄吧。他定会对你好,我也定会常去找你玩的。”
这般听着,我终于听出了些门道,此时再听吴罗的话,莫名的喜感。轻轻扯扯嘴角,清了清嗓子,不由地开口,“我说各位公子,你们到底是应还是不应!莫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人家姑娘,却连一个曲子都不舍得给人家弹?啧啧,真是……口是心非。”
我这话一说完,雨珠姑娘便抬头直直的看向了自己面前的两个男人。
不等那两人有所反应,身后却是传来一个男声,“雨珠姑娘,我乃李氏庶子……自知比不上吴梁两家嫡子,只求为你奏一曲,得你一回眸。”
李氏一族不大不小,却也是很难和吴梁两家相提并论的,顺着声音看过去,那人却是长得清秀,脸孔也透着些微羞涩的红色,只是,我皱眉,怎么这人看着如此的面熟?
没有人答话,他便自顾自的向前,刚要坐下,一只手却抓住了他的胳膊,语气蛮横,“你敢!”
只是吴家的一个下人!我一惊,第一次深刻的意识到所谓大世族的势力!却是连一个下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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